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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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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凰自從上次在對紅蓮一戰中受了重傷後,便一直昏迷到現在。其間嬰梁主不知操了多少心思,而今她醒了,一沒在意她和嬰梁主之間的糾葛,二沒有拼命的要去尋「成昊」,卻吵著要見若一,這可是個什麼道理?

    蒼霄和若一隨著淺芙趕到月凰修養的地方時,子檀正和嬰梁主在院子外面說話。

    嬰梁主抬頭望著子檀,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回去回去!少給我添亂子。」

    子檀一挑眉,笑道:「聽聞月凰小師妹醒了,我特意來瞧瞧,師父您擺出這副趕人的姿態……是怕我說漏什麼嗎?只怕是我什麼都不說,人家對你的想法都是心知肚明的。」

    嬰梁主的臉色青了青,子檀搖頭道:「我瞧著月凰師妹是個頂機靈的人,以師父您以前那副風華絕代的模樣,她再如何也斷不會躲著你跑的。但是她卻躲著您這麼多年,定是知曉你的心思--你比她長上那麼多年歲,也不會是真心喜歡她,無非就是因為她是這世上最後一隻凰鳥,你想與她一起將鳳凰的血脈延續下去罷了。」子檀望了望如黛的遠山,「然則鳳凰一族終是凋零了,即便是你們結合,生下子息又如何,最後……」

    「哼,少和老子說這些屁話,若是等到你們九尾白狐一族子息滅絕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些來。」嬰梁主揮著肉乎乎的手,頗為不耐道,「滾滾,凰兒才醒,沒精力和你這陰險的丫頭折騰。你要問什麼自己去問你那能耐大的弟弟去。」  

    子檀還要說什麼,但見若一牽著蒼霄的手走了過來。她一聲淺笑:「當真是能做我弟媳的人,萬事都是順著我心意來的。」若一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子檀笑得頗為親切的過來將她挽著,「弟媳,我且一同陪你進去看看我的小師妹。」

    嬰梁主急道:「不行不行!」

    子檀腳微微一偏,對準嬰梁主圓滾滾的屁股一踹,將他當做球一般踢到一邊。

    若一望著狼狽的越滾越遠的嬰梁主,嘴角抽了抽……喂,好歹那曾經是你師父……子檀恍若不知一般,和藹可親的笑著,將若一半是拽半是拖的弄進了屋裡。

    屋中鋪著茸茸的地毯,踩上去半點聲音都沒有。空氣中飄著許靜心安神的清香。月凰躺在里塌的床上,一位醫女正伺候完她喝藥。她察覺到有人進來,抬眸一看便見著了若一,頓時雙眼淚一含,「嗚」的一聲竟哭了出來。

    若一被哭得寒毛豎了豎,忙上前勸她:「好生生的,看著我哭什麼?」

    「小,小一一,我有沒有傷到你哪裡?」

    若一這才想起,之前月凰被魔氣附身,對她進行了一番玩命的攻擊。若不是有蒼霄護著,她現在只怕真會躺在棺材裡面讓人哭上一哭。  

    「沒事。」若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經打經摔,防水防毒。這身皮囊結實的很!」她替月凰抹了抹淚,「倒是你……在嬰梁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那樣?」

    月凰靜了一會兒定定的望著若一道:「我尋著成昊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默了默。

    月凰道:「他穿著一身鮮紅的大袍子。但是任我怎麼喚他,他都不答應。」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成昊。若一的唇動了動終是把這話咽了下去。

    「後來我追上去,他轉過來看我,我仍記得他的眼睛腥紅腥紅的,十分駭人,我以為他受了什麼傷,卻不想那時他……」月凰聲音沉了一度,「他竟是在對我施術。我不知自己身體裡何時藏了魔氣。他竟用那絲魔氣來誘我入魔。那時我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催促著我趕緊上嬰梁來,來殺了你……後來,你們都看見了。」月凰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我清晰的知道我在做什麼,可是我停不下來。小一一,對不起,對不起,我竟然這般沒用……」

    子檀眉頭微微一皺。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若一忙摟住月凰的肩安慰道:「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要論過錯的話,當是我的過錯才是,你身上那股魔氣應該是九蠻的,當時九蠻內丹已破,魔氣急於尋找一個宿主,而你又正好出現,它才竄入了你的體內。最後才讓紅蓮有給你施術的機會。」  

    「但是,這始終都是成昊做的……」

    若一深深吸了口氣,道:「月凰,雖然我很不想這樣說,但是而今這個紅蓮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成昊了。他……他更像是一個魔氣積聚起來的妖怪,又或許,他只是與成昊長得相似而已。」

    「他一定是成昊。」月凰十分的肯定。若一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勸。蒼霄忽然道:「鳳凰生來便會追魂之術,她既然如此肯定,不管那紅蓮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但他的魂魄一定是那個男人的。」

    子檀道:「然則天生萬物,不論什麼東西都是有自己的魂魄的。也就是說,一個魂魄必定會有自己棲宿的身體。不管是一朵花或者塊石頭。但是魂魄卻斷然不會宿在魔氣這種無形的力量之中。」

    若一忽然想到那天與紅蓮爭鬥之時,莫默一刀劈砍了他的身子,他卻化做一團黑氣,半滴血也沒流。

    「紅蓮沒有肉身,他的身體只是一團魔氣聚在一起的形狀。這是絕對不合理的。這種不合理之所以能存在,我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子檀神色凝重道:

    「有人鎖了他的肉身,強自奪了他的魂魄,將他的魂魄嵌入魔氣之中,使魔氣得以凝聚,化作人形。」

    眾人的臉色變了變。  

    若一腦中那副奇異的畫面再次閃過--他被死死釘在牆上,鮮血流盡,悽慘的向她伸手:「救……救……」若一臉色微微一白,難不成那個時候,他是在向她求救?

    那個被釘死在牆上的,是紅蓮的肉身,亦或者說是成昊的轉世?

    子檀接著道:「魔氣只會越來越多的附著在魂魄之上,久而久之他必定會化作一個魔氣凝聚的怪物,不死不滅,呆滯木訥,最可怕的是,他只會聽令與那幕後之人。彼時,那幕後之人若是想做些什麼,九州怕是會有一場天大的劫難。看來,這魔氣橫行之事,恐怕比我們想想的還要複雜。」

    蒼霄皺眉點頭:「只怕是那幕後之人早有預謀。」

    若一聽罷這些話,腦子裡亂鬨鬨的一片。一些似有關聯又好似全沒關聯的片段撞入她的思緒中。

    兩百年前那些魔氣破土而出,熏池身死。蒼霄與她說過,曾有個魔氣化作的黑衣人上幽都過他。蒼霄入魔,被封印。九蠻破開上古封印再現人世。月凰在這兩百年中尋便天下找不到的戀人,卻以這樣的模樣出現。送她再回這個世界的那個老頭的那些話。還有她身體中莫名其妙出現的能封魔的力量。最後停留在腦海中的卻是那個神秘的蒙面人清脆作響的銀鈴聲……

    「若一。」蒼霄一聲輕喚,嚇得若一一個激靈,恍然回神。蒼霄蹙眉:「在想什麼?」  

    「我……方才想到了上次在迷霧中……」

    「混蛋丫頭!」門被大力的推開,嬰梁主一聲喝罵,晃著兩條肉腿,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他一路走得踉蹌,頭上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雜草。仿似才從雞窩中爬出來一般,「老子是你能踹的麼?是你能踹的麼!」

    一屋子的人表情還甚為凝重,嬰梁主似沒察覺到這種氣氛一般,看見月凰睜眼盯著他,頓時雙目淚一包,嘴抖成了波浪狀,身型矯捷的蹦躂到了月凰的床上,一頭栽在她的胸口上亂滾亂蹭吃盡了豆腐:「凰兒凰兒凰兒!他們……他們欺負我……」

    蒼霄覺得此景不堪入目的扭過了頭。若一嘴角抽了抽。月凰額上的青筋也跳了兩跳。子檀輕嘆一口氣,動手拎住嬰梁主的後領,將他從月凰的身上撕下來。她淺笑:「師父。」

    嬰梁主左右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你真是個為老不尊的東西。」子檀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口,將他像垃圾一般隨手一扔。將窗戶扣上,緊接著在房間外施了個結界,任嬰梁主如何拍打吵鬧也進不來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若一一時也忘了方才自己想說什麼。她拍了拍月凰的肩道:「你現在才醒,別想那麼多了,好好歇息。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了。」  

    月凰點點頭,神色很是憂傷。

    三人走出月凰的房間時嬰梁主已放棄了敲打門窗。許是回了自己的寢殿。子檀道:「霄兒你且與我來,我有事與你商量。」

    道別兩人,若一獨自走回房間,才跨進小院子的門,便聽見莫默屋裡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她驚了一驚,忙沖了進去,將蠟燭一點,粗粗掃了一眼,卻沒有看見莫默。她正在著急,忽見一個人影趴在桌子下面,懷中不知抱著一個什麼東西。

    「莫默?」

    那人轉過頭來望她,一臉菜色。這莫默卻不是若一素日看到的莫默,而是女人模樣的莫默。若一怔愣著問:「你……怎麼了?」

    「顏若一。」她聲音很是沙啞,「我……嘔!」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又轉過頭去抱著那個痰盂一陣掏心掏肺的乾嘔。

    若一顫了顫:「孕……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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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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