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來
第二更
青妤睜開眼,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壽安宮的寢宮。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這裡是醫院。看看自己依然白嫩的手,好一會兒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醒了,你爸回家去換衣服了,說過會會來。」一個中年大嬸和善的說道。
「我怎麼啦?」青妤有點無力,她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
「哦,你沒上班,公司給你爸打了電話,你爸叫人去開了你的門,你昏倒在家裡了。」那女人對她笑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哪一般。
青妤閉上眼,她好累,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給她打針,勉強的抬眼,面前一個小護士,想想又沒什麼事,又閉上眼。
「大夫,這是咋回事?都睡了好幾天,又找不出什麼原因。」一個熟悉的聲音。
「能做的檢查也都做了,您也請了人會診,的確是身體機能沒什麼問題,只是有些營養不良。」一個好聽的男士聲音,就是滿滿的無奈。
「那我們能請位中醫成不?」白天的那位女士的聲音。
「當然,我們這兒有中醫部,可以請他們來會診。」
「不用,我們自己請人。」那個女人說得很堅持。
青妤又陷入了沉睡。
再次清醒時,面前是個白鬍子老頭,看樣子跟有一百歲似的,她對他笑了一下,「我就是累了。」
「是,您勞思過度,這回算是睡好了。」那人笑呵呵的從她的手腕處抽出了針灸。
她看了眼,小李當年也會針刺此處,不過每次刺完了,就會說,讓她要按時吃藥,不可操勞。
「還是肝鬱嗎?」她坦然的看著老頭。
老頭眼睛眯了一下,好一會兒點點頭,「是,看是舊疾,您肝鬱血毒,可能要治些日子了。」
「我一般用獨參湯,現在還對症嗎?」
「是!不過,別再停藥了。」老頭點頭,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您之前看的是哪位大夫?」
「傳說是御醫之後,也就將就看看。您開個方子吧。那位出國了,我忘記拿藥方。」青妤笑了一下,讓小李來給她開方,兩三百年了吧!
「姑娘,不是老朽拿捏,既然您是有自己的大夫的,行里的規矩是,不接同僚之病人。」
「同僚?您也是御醫之後?」青妤想了一下。
「是,老朽祖上是慈安皇太后的御醫,而老太太還是太后親賜的,所以祖上就定了,除了鈕祜祿氏沒有人是我們不能拒絕的。」
「你們是香芹的後人?」青妤笑了,看著老頭,左右看看,真還沒看出他們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姑娘!」
「沒事,沒事,我聽人說過。父子太醫,深受太后的信任。」青妤嘆息了一聲,「按著小李太醫的獨參湯開藥吧,他的方子你們有吧?」
「姑娘!」
「他的獨參湯會加一味甘草,太后怕參味。按著那個開吧!」
老頭嘴角抽了半天,最終點點頭,「老朽親自煎了,讓人送來。」
「謝謝!你家的如意還在嗎?」
「什麼如意?」
「一柄藤製的百子千孫如意,不很大,當初是讓香芹拿在手上出的嫁。那是太后親賜的,若還在,背後有列印,永壽堂!」
「那個,那個……」老頭囉嗦了,「快打電話,快打電話,把我床上的那個老頭樂頭到醫院來。」
「李大夫」那個女人上前有點擔心的看著那個老頭。
「沒事沒事,您怎麼知道這些?」老頭低頭看著青妤。
「我叫青妤,用的是太后的名字。」青妤笑著看著這個老頭。
「是啊是啊,原本我們兩家就是通家之好!」老頭忙點頭,太后叫什麼名字,李家的人是知道的,但是歷史上只會有一個鈕祜祿氏罷了。
「也不算,太后娘家沒有男丁,我們不算太后的子孫。」青妤笑了一下,她那會兒,真沒給穆揚阿弄一個嗣子,她自己給他們送了終。承恩公府永遠的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老頭忙點頭,他是知道的,他小時侯,也是見過曾祖的。他的曾祖就是香芹的幼子。說是見過太后的,他小時候,也常賴在曾祖邊上聽他講家族的那些事兒。
青妤並不敢多說什麼,她不知道歷史在這一刻能重合到哪一步,小李還會自己開醫院嗎?
閉上眼,就快要睡著時,門又響了。她不奈的看了門口一眼,她睡著了,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算是西西做了皇帝,也不敢衝進自己的寢宮的。
「姑娘,是這個嗎?」老頭把一個把玩得紅亮的痒痒撓。
青妤看了一眼,不敢伸手,這老頭當痒痒撓用的。左右看看,「挺好,宮裡的記載應該有,因為香芹出嫁雖說在承恩公府,但是她是皇后的貼身丫環,二品女官,比小李太醫要貴重多了。這是太后親賜,而這個是太后新自從內務府里挑的,意思是,他們是太醫之家,莫要財帛動心,這是藤條所制,實為敲打之意。」
老頭雙手捧著,臉色一下子肅然起來。
「姑娘,這正是李家的家訓,沒想到,這是太后所言。這個,真是唐突了!」他後頭一句,還真是對那一直當成痒痒撓說的。
青妤笑了,閉上眼,「出去!」
老頭不自覺的站起來,但看看那臉,又奇了怪,他到了今時今日,還真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這四九城裡,比他輩份高的大夫還真沒有。能請得動這位出診的,也是數得著了。
不過,想想,從她醒了,自己好像就被她的氣勢所壓了。這種氣勢,還真是他前所未見的。
想再問點什麼,看看那白白的臉,只能退了出去。那個女人跟著出來,「對不起,李老,小孩子不太懂事。」
「不是,不是,這個……這個……就是你家那位的……」
「是,離開了十多年,回來了,跟老郎關係也一般的很,若不是這回得了怪病,也不敢麻煩您親自出馬了。」她低頭再次道歉。
「唉,冤孽。回頭我會讓人送藥。方子不能給你們,只能我們自己煎了。但這個是長期用的藥,她這回病重,還是因為這個。你們小郎還真是有錢,這種藥,敢這麼長期的給她吃。」老頭搖頭,但是又眯起了眼,這是老祖的方子,她之前的大夫怎麼會有?不過他沒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