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真相大白?(2更)
「宮中是因為惜緣而開始查詢花草之事,璇璣,你姨母府上有一顆,韓家小姐那有一顆,你大哥為何還要問你,因為他和娘一樣,都知道你心裡最想要的。」
葉碗蘭想了想笑著道:「你娘一生看似風光,但歷經坎坷,這些,娘都寫在這信里,時間不多,你稍後細看吧,至於韓小姐,娘當初費盡心機,送了一株惜緣到她跟前,本是想接著惜緣的根毒要她的命,誰知道,卻是個命大的,記住娘一句話,若你還想要自己想要的,這個韓小姐,就留不得,她曾被批命,是鳳命。」這次向禍水東引,還未來得及動,就被察覺了,哎,棋差一招啊。
「娘就因為這句話?」所以想要殺了韓攬月?璇璣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娘瘋了,多年前就瘋了。
「娘沒瘋,只是你現在看不清,好了,娘該走了,璇璣,我的女兒,娘可能無法陪你到最後了,但是,你一定要撐住,還有,如果田…你爹除了什麼事,別忘了,去看看他,他罪不至死,娘會保下他,他是你爹,記住了。」
葉碗蘭知道,她現在一時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她相信自己的女兒,很快就會想明白,她為何要做這些。
可是,到底有些捨不得,她的女兒,她本還能為她做更多事的。
緩緩起身,除了眼中一抹不舍,依舊笑的淡然,「娘能留給你的,都在清蘭山莊,璇璣,樊雲龍給你的,始終是千機閣的東西,而娘留給你的,是你自己的東西,好好用,到時候會有人找你,你安心接受就是,那是娘這些年的心血。」
「娘…」璇璣顯然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娘說的這些,她不是爹的親身女兒,她根本不是樊家的人?這怎麼可能?
還有,娘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麼,她懵懵懂懂之間,只縷清一件事,那就是她娘,馬上就要被定罪,如果她的說的不假,那她所犯的就是謀殺皇后之罪,還有謀害王妃、一品大員嫡女,數罪下來,她想不出可以讓娘安然無恙的半點希望。
「別怕,孩子,娘當初選擇走這條路,早就看開了,就是早了些,本該早告訴你的…」最後看了一眼璇璣,慢慢轉身,閣主應該在等她了吧。
「娘…。」看著她的背影,璇璣驚醒過來,人已經追了出去。
「攔著她,看著你家小姐,別讓她踏出院子一步,否則小心你的命。」臨走前,瞪了雅琴一眼。
雅琴魂飛魄散,別人不知道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她就是夫人安排伺候小姐的,她比誰都清楚。
「是,夫人!」二話不說,衝過去抱住璇璣,無論璇璣做什麼,她都不鬆手,打也好,踢也罷。
樊雲龍換好衣衫,整理易容,說起來,上次與自己夫人見面,已是三年前了吧,如今他是否又老了些。
以他對夫人的了解,絕不會讓自己落的那麼狼狽,如論何時,她都會保持自己的姿態,所以,她會來找他,會主動出現在大家面前的。
從她入城,他就知道,她是來找璇璣的,見了璇璣,想必也該明白現在的局勢了。
「閣主一向可好?」
閣主,這麼多年了,除了新婚那天,她喚過一聲夫君,就再沒聽過了,打起精神,笑臉相迎,「夫人這麼早就來了啊,可用過早膳了?」
「正好趕上。」笑著到桌前落座,這怕是他們夫妻之間,許久未曾有過的同桌進食了。
樊雲龍也跟著坐下,兩人什麼話也沒說,一直到安靜用完早膳,收拾妥當,宮裡的人也到了。
「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從容淡定,絲毫沒有懼意,仿佛兩夫妻出去串門一樣。
「那走吧。」樊雲龍也沒有多言,更沒多問,事到如今,多說無益了。
兩人跟隨宮裡來的人,從容進宮。
「放開我,雅琴你放開我。」璇璣少有的驚慌與激動。
「小姐,夫人說了,您不能離開這個院子一步,您就是殺了奴婢,奴婢也不會鬆手。」雅琴多了一份倔強與堅持,死死抱著雅琴。
璇璣定眼看著雅琴,她想起來了,這個丫頭,就是娘給她挑的,但是以為,是同府里其他丫頭一起買回來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雅琴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娘安排在我身邊的?」自己女兒身邊,也要安插個人嗎?璇璣覺得,這些年,自己就是個笑話,什麼樊家最寵愛的女兒,她可以和別的姐姐妹妹不同,可以出門行走,可以知曉一些閣中事物,不用為了樊家去嫁人…
這一切,都是娘的安排嗎?那爹呢?他可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都不用去證實,她就知道,她娘沒有說謊,她娘不屑於說這種謊話。
雅琴不敢看向璇璣,沒錯,她從小是夫人養大的,她會武功,會一些本事,她是夫人安排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的,同時,也將小姐發生的一些事,一五一十告訴夫人。
「小姐,不管雅琴是不是夫人派來的,夫人對小姐,是全心全力,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姐,小姐,這世上,夫人對你,是旁人比不了的。」這一點,雅琴比誰都清楚,夫人無論做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小姐好。
「你給我走開…你放心,我不會出這個院子,你鬆手。」她不想她碰自己,這些年,原來,她以為的忠心耿耿,不過是聽命於人罷了。
雅琴多少了解璇璣的性子,和夫人一樣,說一不二,緩緩鬆手,依然有些不敢面對璇璣。
璇璣冷冷一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轉身回到房間,那封信安靜躺在桌上,走過去,緩緩撕開。
信中所述,幾乎是葉碗蘭的一生,果如她自己說的,歷經坎坷,新婚前幾天,她出門上香說起,途中,被人劫持,被田有使救下,她回到府中時,原本屬於她的姻緣被親姐取而代之,嫁入相府,家人沒有想著千方百計尋她,而是直接讓另一個女兒替嫁。
她就像多餘的,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捨去,她恨他們,沒有回家,乾脆一走了之,一個孤女,再次輪落到販子手中,賣入青樓,而這青樓正好是樊家一處秘處。
因為她的聰明和脾氣,被當時青樓管事的看上,送去做了斥候訓練,想著往後留在樓里,可以做個不錯的情報探子,她通過自己的能力和不要命的訓練,終於拜託了再度回到青樓的命運。
成為一名真正的斥候,漸漸地嶄露頭角,與當時的樊家少主發生了一段摩擦,也就有了後面這些事。
為了讓自己不要永遠為人所用,她盯上了樊雲龍,當時,他是有了夫人的,她想盡辦法,讓那位新少夫人生下孩子沒多久就去了。
她終於如願以償,花了兩年功夫,坐上了樊家當家夫人的寶座,都說她手段了得,心機了得。
那是因為她對自己狠辣,身為夫人,本該安享日子了,她卻逼的自己出任務,因為她知道,她頭一胎生的是個女兒,她出身不高,她必須用更多的東西,鞏固自己。
一次出任務,她險些喪命,又一次被田有使救了,所謂緣分,那時她才知道,田有使在尋她許久了……
信緩緩從璇璣手中飄落,原來,娘告訴她的,並不完全,這才是她娘,並不是她看到的那個人,永遠保有一份驕傲,從容、淡定、隨和,豁達。
這才是她娘,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滿腹的怨和不甘,大哥的娘…竟也是死於她手,讓她如何面對這些?如何面對爹,如何面對大哥?
這就是她所謂的,為了她好嗎?她知道她想要什麼,所以就想盡辦法,為她去爭去搶去奪嗎?
娘覺得,骨子裡,她就是和她一樣的人,所以才會替她先下手為強是嗎?
她竟不知道,她活在別人的認知里,不知道自己原本就是這個這樣的人嗎?娘,到底是您錯了,還是璇璣錯了。
活了這多年,她就活在別的期望里。
「雅琴,是你告訴娘,我看上皇上的吧?」所以,多年前,娘就開始為了準備了,真是高瞻遠矚啊。
「小姐,夫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姐好。」但是她也沒想到,夫人會如此瘋狂,謀殺皇后…更沒想到,小姐不是閣主親生的,說實在的,聽到這些,她到現在還消化不了。
又是這句話,為了她好,為了她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嗎?
「你讓開!」
「小姐,夫人吩咐過,您不能踏出院子一步。」雅琴很果決,不管發生什麼,她始終記得夫人臨行前的吩咐。
「是嗎?」璇璣突然一笑,一把短小的匕首閃著清涼的光,已抵達喉間,「留下一具屍體,還是讓我離開,你選。」
雅琴嚇的跪在地上,她知道小姐的脾氣,只能咬牙閉眼。
璇璣找了一匹馬,沒有去往皇宮的方向,而是徑直出城而去,她不想聽到他們的如何消息,也不想見到如何人,她只想安靜的,一個人躲得遠遠,呆一會。
今日朝議推遲,大臣們都個個面色惶恐的焦急等待,皇后遇刺的事,大家基本都聽說了,莫非是因為這些事?
昨夜的一些動作,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一些動靜的,哎,這可是天大的事,不知道,又會牽連多事,誰這麼不長眼,如今皇后可謂權勢穩固了,朝堂上有人,又有皇上寵愛,如今,更是龍種在身,偏的這個節骨眼上找事,真是找死。
不過,也好奇,誰這麼大膽子。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人悉數帶入宮中,案子幾乎不用審,出奇的順利,因為那位候爺夫人入宮後,就給大家將事情從頭到尾交代個清楚。
根本無需人去細問,就連細節,都講的明明白白。
青錦在一旁聽著,心中冷冷一笑,這位夫人到是坦誠的爽快,也不掙扎,只是不知,堂堂一品大員,為何會如此甘之如飴的供她驅使,當真只是因為對她的仰慕之前。
不過,這麼看她,確實有些讓男人折服的本事,想比那位洛夫人,的確更是男人喜歡征服的類型。
如她所說,她所做一切,不過是想報復自己的親姐,報復她的奪夫之恨,報復家人的冷血無情,知道一般的手段奈何不了她,所以想接皇上的手,除掉她。
至於韓家大小姐,她卻是一個字沒提,仿佛不知道此人一般,但青錦提到惜緣時,她也是毫無反應。
大家都知道,她有些話沒說,為何要田有使安排人替考,想用這些人做什麼,就一句留有後用就匆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