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一聲驚呼,來自於蘇藝煙無疑。
與蘇藝煙在一處的必然也是呂路。
蘇藝煙的驚呼,確實是因為吃驚而來的,畢竟,此時此刻,她與呂路在一處,而呂路確實還沒有去蘇家解除了與蘇雲初之間的婚事,如此情況之下,三人相見,確實是有些令人覺得難堪。
京城之中,自然是有人知道呂路與致遠侯三女之間便有自小定下的婚事的事情的,但是,眼看著呂路與蘇藝煙之間時不時地出雙入對,卻也沒有議論什麼,畢竟,這是別人家的事情,也沒有多少可以論的,何況,先前的時候,這女主角還不在京城之中呢,也沒有出現別的一些爭鬧,沒有爭鬧,自然也不會有話題了。
但是趙芷雲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如今看著蘇藝煙這般公然與未來的妹夫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也免不得要皺眉頭了,雖然京城之中也說蘇藝煙是性子單純,嬌弱善良的之人,但是,她確實不這麼認為的,京城之中平日裡大大小小的閨閣小姐們之間的聚會以及節日,她自然也會參與,這蘇藝煙看起來柔弱單純,實則爭強好勝,哪裡是一個好相與的。
所以,蘇藝煙的這聲驚呼,引來了一眾人視線的圍觀,蘇藝煙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當即便低下頭,恨不得有一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呂路看著雲客居裡邊的這個局面,也有一些皺眉。
但是蘇雲初卻是淡淡笑道,「好巧,二姐今日也是來雲客居用午膳的麼?還有,呂公子。」
蘇雲初臉上的笑意淡淡的,但不知為何,呂路看著蘇雲初淡然,事不關己的樣子,甚至看著還與她有婚約的未來夫婿與自己的姐姐在一處,竟然如此雲淡風輕,不為所動,不知為何,心中竟是生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惱意。
還不待蘇藝煙回答蘇雲初的話,倒是呂路已經開口了,「蘇三小姐難道不請煙兒過去一起用膳,怎麼說煙兒都是蘇三小姐的姐姐,於情於理,蘇三小姐都不該如此無禮。」
這話一出口,便遭來趙芷雲的一番冷笑,她看著呂路這番樣子,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了,但到底蘇雲初是她剛剛交下的朋友,豈能看著蘇雲初這般沒頭沒腦被人說道了去,當下也有些語氣不快道,「呂公子倒是識禮之人,這番稱呼蘇二小姐,好生親密。」
趙芷雲這話一出口,變換來蘇藝煙的惱羞成怒,「你……」
看著蘇藝煙被欺負,呂路也更加不好了,「蘇三小姐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被外人欺負,原以為蘇三小姐是個識大體,與姐妹友愛之人,卻不想,今日倒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了,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聯合外人欺負自家姐妹的蛇蠍心腸之人罷了。」
蘇雲初簡直無語,她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男人,與人爭吵竟然還要拉上女子,以女子為墊背,先前看著她不愉快,然後竟然因為心中的這份不愉快,他便無緣無故扯出了蘇藝煙她姐姐的身份,利用蘇藝煙來想要尋求她的難看,獲得他大男子主義的快
蘇雲初即便再生性淡然,如今見到呂路這般的人,也不得不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
如今看來,這事兒,也是不不能私下了卻了,便是她想著維持幾個人的面子,也不及呂路這般沒腦子的人,大庭廣眾之下,不管不顧便與她為難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呂路的眼神裡邊,帶著不解和無視,還有一種你簡直無藥可救的同情,「呂公子今日也讓我大開眼界了,我見過許多不要臉的人,竟沒有見過向你這般更加不要臉的。」
蘇雲初這話一出口,便引來了滿堂賓客的一陣鬨笑。
的確,大家也都看到了先前是什麼樣的形勢,蘇雲初始終沒有說什麼,甚至是在蘇藝煙的驚呼之下也才堪堪與呂路與蘇藝煙打了一聲正常的招呼,但不想到最後,這呂公子為何這般激動,無頭無尾地說道蘇雲初。
對於眾人的調笑,呂路也不免惱羞成怒。
而三樓的雅間裡邊,在聽到蘇雲初那句,「我見過不要臉的,竟沒有見過你這般更不要臉的」這句話的時候,那紫袍男子口中還沒有吞下去的一口茶當即朝著對面的人噴了過去。
這個陣勢來得有些突然,顏易山看著樓下的情形的時候,也被蘇雲初這般直接的女子給震驚到了,畢竟,她見過的女子,哪裡有淡然如她,也犀利如她的。
慕容澤的茶水噴出來的時候,他也拿著扇子一擋一揮,那噴出來的茶水也傾數回到了他那張與年齡不符的臉上。
但是慕容澤顯然並不為此生氣,只是不在意地拿著帕子一擦,便繼續看戲,反正也都是他口中的茶水,能有多髒。
顏易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也繼續看著樓下的情況。
呂路惱羞成怒,壓低了聲音,「蘇雲初,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雲初聽了,卻是冷笑道,「呂公子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何曾得寸進尺了,今日我本與趙小姐好好在此處吃飯,二姐也來了雲客居用膳,二姐與我打一聲招呼罷了,但是呂公子卻是不管不顧說我無禮,之後竟然再次說我欺負姐妹,就不知,呂公子這番結論,是從何處而來?」
蘇雲初淡淡地說著,筷子挑著碗中的飯菜,姿勢一派悠閒,悠閒之中竟也帶著一絲慵懶與高貴。
這番姿態,竟是讓呂路看了,覺得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著她的話,只是如今看著蘇雲初這般模樣,與那日的時候,他在蘇母壽宴之上看到的冷淡,毫無靈動,甚至沒有嬌柔的樣子全然不同,一時之間,他竟是有些痴呆了。
即便蘇雲初不比蘇藝煙的容貌嬌美,但是這番氣派,卻是蘇藝煙這個看起來時時刻刻都是嬌柔的美人所不能及的。
蘇藝煙站在呂路的身旁,看著呂路眼神的變化,心中暗暗覺得不好,當即拉著呂路的衣袖,輕輕叫了一聲,「呂公子……」
呂路回過神來,暗暗惱恨自己先前的失神,但還是對著蘇雲初道,只是語氣已經轉換了一些,「先前三小姐雖與二小姐打了招呼,卻是還沒有叫二小姐一起用膳,本公子便覺得是三小姐與二小姐之間有些不愉快,因而,才有此一說,如今看來,卻是有些唐突了,顯然已經是誤會。」
這轉變得倒是快,蘇雲初嘴角雖是仍笑著,但顯然已經帶了冷意了,趙芷雲更是看不慣這般樣子。
對於呂路這聲疏遠的二小姐,蘇藝煙聽了,也覺得心中不好受,當下只覺得,好不容易讓呂路對她死心塌地了,卻不想,今日再次看到蘇雲初,呂路還是因為她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當下更是顯得不愉快了,但是她倒是還沒有鬧起來,只是對著蘇雲初聲音柔弱道,「三妹妹,你不要見怪,呂公子並沒有故意為難你的意思,想來,是還不太了解我們姐妹之間相處,才會生了先前的誤會。」
但是蘇雲初顯然還不理會蘇藝煙的這番話,卻是對著呂路道,「今日我與趙小姐在此處用膳,便是在待客,呂公子難道不曾看見,待客之道,想來也不必我多說了吧,何況,既然二姐是與呂公子來用膳的,我豈能如此不知輕重,見到姐妹,便拉著二姐過來與我用膳,想來,若是我真的開口了,呂公子怕是更會覺得我不知禮數了吧,雲初恐怕便不是不知禮數如此簡單,而是成了無知女兒了罷。」
這話說得呂路又是一哽,他本已經給她台階下來,想著蘇雲初該是揭過此事,不再多提了,只不想,她竟然還這般不識進退,偏生還要繼續下去,先前對於她的初生的好感也不得不降了下去。
當即也給了蘇藝煙一個安撫的眼神,對著蘇雲初道,「果然便是自小不在京城教養的女子,如此不知進退,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讓自己姐妹難看,枉我呂家當年以為三小姐長大之後會是溫婉賢淑一如宋夫人那樣的女子,原來竟是看走了眼。」
這一下,蘇雲初竟是樂了,能不能說不過的時候,便找著那些陳年舊事或者身邊的女人來說事啊,一口一個她對自家姐妹不好,難不成這些話都是聽著蘇藝煙說來的不成。
茯苓早就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但是剛剛回府的那一日,已經被蘇雲初提點過了,當即,也是不敢再跟在江南的時候一般「囂張」,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這般被人「欺負」。
玉竹也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幕,但是那眼中的冷意,若是真能噴發,恐怕,此時呂路已經凍僵而死了罷。
蘇雲初很淡然,「恐怕當年我母親也是看走眼了的。」
如此輕鬆,完全沒有被羞辱了之後的羞惱,縱是呂路也忍受不住了,看著雲客居中一幫看熱鬧的人,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深呼吸了幾口之後,冷笑道,「既然蘇三小姐也如此說,那好,今日,大家有目共睹,蘇家三小姐性子刻薄,不親姐妹,既不溫婉嫻淑,亦不識得大體,斷斷是不能入我右相府的了,今日,我呂路便再次申明,我與蘇三小姐的婚事就此作廢。」
雲客居中眾人在聽到了這一句之後,紛紛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