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牡丹與芝蘭的選擇
大年三十的時候,朝中品級較高的大臣需要攜帶家眷進宮去與永業帝一起除舊迎新,這是大新的習俗,午後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中在自己府中準備過年之事。
大年三十一早的時候,蘇坤與元氏便帶著蘇亦然與蘇雲初一齊去往宮中參加宴會,往年的時候,蘇藝煙雖說是庶女,但是因為形象乖巧聽話,多得蘇坤的歡心,因此,過年的時候,蘇坤也少不得帶上她一齊去參加宮宴,但是,今年,蘇藝煙出了這樣的事情,加上原先情緒並不太穩定,因此,這一次,蘇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上蘇藝煙了的,而蘇藝煙也是不哭不鬧,倒是顯得安靜了許多,除了那一日,許是不知自己有孕在身而不注意動了胎氣之外,後邊的日子裡,倒是安心養胎,若不是蘇雲初見到她那一日對腹中胎兒的厭惡,當真也會覺得蘇藝煙是真的看重那腹中的胎兒呢。
因此,這一次出去的,沒了蘇藝煙,倒是帶上了蘇欣悅,蘇欣悅往年的時候,是沒有資格去參加宮宴的,一來是年紀還小,二來,自然也是因為庶女這一層身份並且不太會討得蘇坤的歡心。
可是眼看著蘇欣悅如今也是十二了,並且,蘇藝煙已經至此地步,不若也先早些培養蘇欣悅了罷。
在一眾人聚集在大廳里準備出發的時候,蘇坤還不忘多提醒幾句,「進宮之後要安分守己,不要亂走,不要亂說話,宮中不比府中,萬事不可莽撞,免得惹了聖怒。」
「是……」蘇雲初三人自是聽著。
可蘇坤似乎是尤為不放心一般,再對著蘇欣悅道,「欣悅也是首次進宮參加宮宴,到時,少說話,學著你大姐姐如何待人接物便好。」
蘇欣悅難得參加宴會,心中雖是高興,但是依舊還有一些未知的不安,「是,請父親放心,欣悅記下了。」
蘇坤這才點點頭,然後朝著蘇雲初道,「這次進宮萬不可莽撞了。」他大概還記得蘇雲初上次進宮參加賞花會的時候的事情吧,因此,對於蘇雲初這個始終把握不住的女兒,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蘇雲初點點頭,不做解釋。
蘇坤似乎是心中微微嘆一口氣,才對著身邊的元氏道,「出發吧。」
五人這才朝著府外的馬車而去。蘇坤自是與元氏同坐一輛馬車,蘇亦然蘇雲初與蘇欣悅三人同乘一車。
今日的宮宴仍舊是如同往年一般,設在了逸陽宮的大殿之中,致遠侯府一眾人到達的時候,大殿裡邊已經布滿了人,幾乎座不虛席,當然,座位的排序是根據各府各家來的,並沒有嚴格的男女分席的界限,雖然已經來了人,但是真正的宮宴開始的時間,是要到巳時之後,如今,也還不過是辰時稍過一點而已,眾人倒是紛紛在大殿裡邊或者外邊的花園活動著。
蘇亦然來到的時候,已經被幾家的小姐拉走了,蘇雲初環繞了整個大殿,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為自己搖頭,想來以他的性子,必定不會早早就來,即便來了,也該是在永業帝那兒才對。找不到趙芷雲,鳳冰菱也還不見來,蘇雲初便只拉著蘇欣悅走出了大殿,在大殿之外的御花園裡邊隨意走走。
蘇欣悅顯得很是開心,畢竟是第一次來宮中參加這樣的宴會,面上對於身邊事物的新奇更是躍然,但是,因著多少帶了一些敬畏與害怕出錯的顧慮,倒也不敢真的隨意走動。
但是抵不住對於皇宮的好奇,「三姐姐,我們可以隨意再在這個花園裡邊走走麼?我覺得這個花園好漂亮!」
「自然可以,只要不要亂跑就好了。」蘇雲初只淡淡笑道。
蘇欣悅驚呼一聲,蘇雲初卻是看著花園之中也有與蘇欣悅一般的年紀的孩子,指了指另一邊,「欣悅可以去與她們相處,交一些朋友也是好的。」
但是蘇欣悅顯然有些畏怯,反倒是抓緊了蘇雲初的一角衣袖,「她們會願意和我交朋友麼?」
蘇雲初理解蘇欣悅因為不怎麼出府,因而對於社交的畏懼,但終究是要走出這一步的,她也不能每次出來,都把蘇欣悅禁錮在自己的身邊,「自然會,你若是好好與她們相處,自然是不會有人討厭你。」
雖然孫氏對蘇雲初並不好,但蘇雲初卻也知道,孫氏最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所有的嫉妒與不甘心都浮現在臉上,比起元氏和劉氏,孫氏能夠在致遠侯府中安然無恙,大概也不過是因為欣悅不是男子了吧,況且,蘇欣悅並沒有被孫氏的刻薄影響了多少,因此,出門在外,蘇雲初沒有多少嫡庶尊卑,倒也還是願意多照顧她一些的。只是,她不能每次出門在外都把蘇欣悅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蘇欣悅還有些畏懼的眼神,蘇雲初淡淡一笑,笑容裡邊多了一些溫暖與安心,「欣悅去試試就知道了。」
像是真的得了鼓勵一般,蘇欣悅終是走出了第一步,向著那些同齡的女孩子走過去。那些孩子,雖說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但其實看著她們的穿著,並非嫡女,蘇雲初明白這個世界的嫡庶尊卑,家中的嫡女與庶女,一般很少有交流,便是交際圈,也是嫡女與嫡女一道,庶女與庶女一道。因此,蘇欣悅的到來,倒也很快得了她們的接納,況且,蘇欣悅雖然說是庶女,可到底是出身致遠侯府,比起來,比她們大多數人都要好得多。
蘇雲初看著遠處的那一幕,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
只是一轉眼,卻是看到了另一邊,柳如絮仍是一副倨傲的樣子,尤其是冬日裡邊與她一般的一身白站在那一處,倒是多了一些冰雪美人之感,冷眼看著自己這邊。
蘇雲初嘴角淺淡的笑意不減,「柳小姐。」
可是柳如絮看她的眼神裡邊的冰涼與掩藏不住的怨恨,蘇雲初也能感受得出來。往前走幾步,柳如絮才開口,「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蘇雲初眨眨眼,「我與四妹本就是姐妹,不姐妹情深,難道柳小姐是想看著我們姐妹反目?」
柳如絮卻是走進了蘇雲初,不理會她的這句話,似乎這句話出口,只不過是想要尋著一個開口的聲音與題頭一般,壓低了聲音,用僅僅兩個人才能到的聲音對蘇雲初道,「別高興得太早,即便他對你不一般又如何?」
蘇雲初不動聲色,退開了一些,心中自然明白柳如絮指的是什麼,「柳小姐覺得能如何?」
柳如絮原本冰冷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我柳如絮想要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而你,還沒有資格跟我搶!」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蘇雲初才真正看到了柳如絮的這番樣子,原先的時候,柳如絮不過是一副誰也接近不了的冰冷美人,如今,終於在她面前露出了這傲然樣子。
蘇雲初能夠理解,上元寺的事情,包括後來大街之上,她在柳如絮的面前坐上了慕容淵無人能進的馬車,都已經讓柳如絮不舒服了吧。
對於柳如絮的這般宣言,蘇雲初沒有什麼表示,慕容淵是什麼心理,她能明白,柳如絮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慕容淵對她無意,而她,也不打算因為她讓自己陷入與對方爭搶男子的難看境地之中。
既然柳如絮已經說明了,那麼,蘇雲初也不用與她裝傻充愣,退開了一步,蘇雲初仍舊是保持著面上淺淡的笑意,「柳小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並非勇敢,而是愚蠢。」
「等著看吧,你還配不上她,這京城之中,無論才華與品貌,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柳如絮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蘇雲初卻是覺得有些無奈了,攤攤手,「好吧,你自己繼續……」犯病!
說著,已經不再理會柳如絮,轉身離開了。
可是,柳如絮卻是看著她無所謂離開的背影,心中的怒意更甚,就是連手中的帕子被她自己絞成了一團都沒有察覺出來。
看著蘇雲初身影的消失,她卻是在心中更加堅定了,今日,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且說蘇雲初,離開了那一處之後,才看到在人群之中張望的趙芷雲和鳳冰菱,先前在花園裡邊的陰鬱一掃而光,走上前去,「芷雲,冰菱,你們到了。」
「雲初你先前去哪裡了,我們剛來,明明看到你們致遠侯府的人了卻是見不到你。」趙芷雲語氣裡邊有些微微的嗔意。
蘇雲初笑道,「先前在花園裡邊走動了一會,宴會還沒開始,我也不太想呆在大殿裡邊。」
說著,趙芷雲卻是一手拉住了一個,對著鳳冰菱與蘇雲初道,「走,我們再出去走走,這宴會還沒有開始呢。」
說著,已經拉了兩人往外邊走出去了。
雖說是說說笑笑地走出去,可是蘇雲初在路過一邊一行人的時候,卻是微微頓住了腳步,有一些些皺眉。
趙芷雲不理解她反常的變化,面上有些疑惑,「雲初,你怎麼了?」
蘇雲初卻是回頭看著一行腳步有序往大殿偏殿走過去的人開口道,「那些是什麼人?」
趙芷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甚在意,「大概是宮中請來歌舞的戲團吧,據說皇上說是看膩了宮中的舞姬,想要看一些宮外的歌舞,因此,今年禮部才安排了外邊的人進來。」
鳳冰菱也開口道,「是呀,往年其實也有安排外邊的人進來,不足為奇,雲初是覺得有什麼不對麼?」鳳冰菱比趙芷雲嫻靜,因此也留意了一些蘇雲初鎖住的眉頭。
蘇雲初卻是搖搖頭,復而轉回頭,「無事,我只是比較好奇罷了。」
說著,幾人再繼續往前走,可是,雖說是無事,蘇雲初心中到底還有有一些疑問,她是大夫,自然能夠感受到這批舞姬身上奇異的香味,不是一般的胭脂水粉的香味。
當然,但願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只是,還沒有多走幾步,就有一個嬤嬤帶著兩個丫鬟走到了蘇雲初的面前,蘇雲初記得,這個是上次賞花宴會上邊,跟在淑妃身邊的嬤嬤。
那嬤嬤先是與蘇雲初行了一個禮,「老奴見過景和郡主。」
「嬤嬤有禮了,可是找雲初有事?」雖是面上有些疑問,但蘇雲初自然是要注意一些。
趙芷雲與鳳冰菱自是與那嬤嬤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退開了兩步,嬤嬤卻是對著蘇雲初道,「娘娘前些日子染了一些風寒,如今還不見好,知道今日郡主必會進宮參加宮宴,因此特意叫老奴過來請郡主去一趟端和宮,給娘娘查探查探脈搏。」
蘇雲初眼神收斂,「娘娘既然看得上雲初的醫術,雲初必當與嬤嬤走這一趟。」
說著,蘇雲初朝著趙芷雲與鳳冰菱點點頭,表示自己先離開了。
兩人自是不能再多說什麼,「去吧,淑妃娘娘那邊要緊一些。」
說著蘇雲初已經隨著嬤嬤離開了這一處的花園,去往端和宮。
到了端和宮之後,嬤嬤直接帶著蘇雲初去往了淑妃的寢殿之中,此時的端和宮,裡邊已經點起了溫暖火熱的炭火,比起外邊的蕭蕭寒意,卻是暖和了不少。
蘇雲初自是與淑妃行了一個禮,「雲初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沒有多大的架子,「起來吧,你這孩子,不必與我這般行禮。來坐到我這邊來。」
蘇雲初眼眸微垂,自是不能有多少推拒,坐到了淑妃軟榻的對面,「讓雲初為娘娘診脈。」
淑妃伸出去的手卻是沒有要給蘇雲初診脈的意思,只是,帶著長長的指甲套的手,卻是隔著帕子握住蘇雲初的手,「我這病呀,也不過是風寒罷了,叫你過來,也並非是為了診脈而已,上次在賞花宴會之中見過你一次,覺得你這孩子真心不錯,再後來看你治好了皇上的病,也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一直想著,哪一日有空閒了,讓你進宮來陪陪我,只是前段時間這身子有些不好,只想著調理好了,再叫你進宮來一趟,沒想到這一拖就拖到了過年的時候……」
淑妃自顧自說著,並沒有讓蘇雲初給她把脈,蘇雲初聽著淑妃這番交好的話語,心中默默,不知道淑妃怎麼會想要討她的好,雖說淑妃一直以來都是和藹,並且以待人和氣而稱,但是卻也不見得說過對京城之中哪家的女兒這般照料,蘇雲初卻也明白,以淑妃如今的地位,已經可以不用再與她這個因為「救了皇帝」而被封的郡主交好了,何況,她當初進宮一個月,淑妃可是從來沒有找過她的呢。
默默地將手從淑妃的手中拿出來,「還是娘娘的身子為重,先讓雲初為娘娘把脈吧。」
淑妃看著蘇雲初這般樣子,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雖是不減,但是已然沒有初時那般真心,只伸出了手給蘇雲初診脈。
蘇雲初診脈的時候倒是認真,可是就算是認真,也不會忽視掉淑妃打量她的隱晦的眼神,可她依舊是不動聲色,診脈並不需要多久,正如淑妃說的,不過是一般的風寒罷了,蘇雲初收回了手,「娘娘的確是染了風寒,如今到了後期,再繼續吃藥,過兩日便能好了。」
說著,再環視了這滿屋子的碳味以及與外邊差別巨大的溫度,再次開口道,「娘娘平日裡升的炭火太熱,也不利於風寒的痊癒,況且室內溫度太高,娘娘還需多喝水才能好得更快。」
聽到這,淑妃也是不懷疑蘇雲初的話,卻是對著身後的嬤嬤道,「聽到了沒有,去減掉一些炭火。」
可是嬤嬤卻是為難了,「娘娘,那……那些牡丹,可是需要移植到別處去?」
聽此,淑妃也是看了蘇雲初一眼,然後卻是微微感嘆一聲,「可惜了本宮的牡丹了,那些牡丹是皇上送與本宮的,歷來牡丹只在春日開放,因著本宮宮中的溫度過高,才能在冬日也能欣賞到春日才能看到的景色,皇上可是尤為喜愛本宮這一處的牡丹呢。」
聽著淑妃這番話,蘇雲初也能明白了,今日,淑妃絕非叫自己來看病這麼簡單,只是,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淑妃想要表達什麼。
對於蘇雲初的沉默,淑妃卻是揮揮手,「先放著吧,若是能夠挨得過稍微降下的溫度,想來也不枉了本宮這幾個月的栽培了。」
說著,卻是看向蘇雲初道,「你可是有什麼好的主意?」
這話自然問的是蘇雲初能否有別地辦法讓這宮中的牡丹依舊盛開。
蘇雲初看著端和宮一處的幾株栽培在精美花盆之中的牡丹,開口道,「娘娘若是不放心,自可將牡丹搬到另一處的房間之中去,而那一處房間炭火升得旺盛一些,自然就好了。」
聽到蘇雲初如此說,淑妃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瞧你,本宮倒是忘了,如此簡單的事兒,還得你出口提醒才能解決。」
說著,已經吩咐了身邊的嬤嬤著人去處理這件事情。
然後,淑妃卻是再次轉頭,對著蘇雲初道,「還是你這孩子伶俐一些,本宮雖說是最愛碧園之中那滿池的荷花,不過,因著這牡丹是皇上花費了不少心意送過來的,因此,本宮還是尤為看重的,重要的,不是冬日裡邊牡丹難得,而是皇上對本宮的這一番心意啊,你說可是?」
蘇雲初微微抿唇,雖不知淑妃打的什麼啞謎,但還是開口道,「自然是,皇上於娘娘情意深重。」
淑妃聽此,卻是一笑,「本宮與皇上也是二十多年的過日子的人了,本宮與皇上之間,自然還是存著這分情義的。」
蘇雲初點頭不語。
可是淑妃卻是繼續道,「原先的時候,你生活在宋家,本宮聽說,江南宋家,一到春日的時候,便是芝蘭飄香,在江南,也是為人稱道的一處景象。」
聽著淑妃提到江南宋家,蘇雲初的心中咯噔一聲,難道這便是今日找她過來的目的麼?
「是,舅舅與表哥是文人,因而,多喜愛蘭花一些,宋家是種植了不少蘭花。」蘇雲初應道。
「是麼?據說那江南四公子之首的宋公子文采斐然,內有大才,本宮聽著你這語氣,也是與宋公子感情很好了?」淑妃開口。
蘇雲初大概漸漸能明白淑妃想要說什麼了,仍舊是面色不變的樣子,但雙眸卻是微微收斂了一些,「雲初可算是在江南在宋家長大的,多得舅舅與表哥的教導,舅舅與表哥待雲初如父如兄,雲初與舅舅表哥的情義自然深厚一些。」
「是麼?本宮說呢,只有江南那樣的地方才能養出你如此溫婉恬淡之人。」淑妃繼續開口道。
她溫婉恬淡麼?蘇雲初不置可否,但應著淑妃的話,她也不打算多做解釋與辯駁。
淑妃卻是繼續開口道,「芝蘭之香,不知是否適宜這京城的氣候,否則,本宮倒也期待看到如同宋家那樣的景象。」
蘇雲初聽此,嘴角的笑意已經上揚了幾分,芝蘭之香,宋家,「京城多乾燥,想來,不適宜芝蘭養殖。」
「是麼」淑妃卻是反問了一句,然後像是不輕易說起一般,「如同牡丹也不適宜在冬日養殖,可是,就像你說的,搬到一個為它們而準備的屋子裡邊,稍稍改變氣溫,依舊能夠在冬日裡邊賞牡丹,本宮想,芝蘭也當如是。」
「娘娘說得是,世上花卉千萬種,只要創造了適宜的環境與溫度,在何處都能養殖,到底還是植物適應環境而生的。」
「哦,這麼說,景和是比較喜歡牡丹還是比較喜愛芝蘭?」淑妃看著她問道,似乎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蘇雲初微微垂眸,「牡丹與芝蘭,各有各的價值,正如將牡丹的根加工製成」丹皮「,是名貴的中草藥。其性微寒,味辛,無毒,入心、肝、腎三經,有散瘀血、清血、和血、止痛、通經之作用,還有降低血壓、抗菌消炎之功效,久服可益身延壽。而芝蘭,全草均可入藥。其性平,味辛、甘、無毒。有養陰潤肺,利水滲濕,清熱解毒等功效。在雲初看來,無所謂喜歡不喜歡,百草皆可入藥,雲初只會選其能用之處。」
淑妃聽著她這麼說,似乎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笑著打趣道,「你這孩子,太痴迷於醫術了,不過是平日裡賞玩的花草,到了你口中都成了藥草了。」
蘇雲初抿唇笑笑,「雲初畢竟是醫者。」
淑妃話已至此,蘇雲初若是還不明白淑妃今日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只是不知,這單單是淑妃的意思,還是其中也包括了慕容治的意思。
可是不管是誰的意思,她都沒有這個意思,更不會讓任何人利用自己讓逼迫江南那邊或者宋家入朝為官。
後邊,蘇雲初倒是漸漸把話頭帶回了淑妃的身體之上,再多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端和宮。
只是離開了端和宮,嘴角的諷刺卻是顯露了出來,初見淑妃的時候便知,能夠在這巨大後宮之中聖寵不衰的女人必定是不簡單的,今日這番交談,更是讓她明白了淑妃的不簡單啊,每年一度的賞花會,邀請朝中名臣之後做評委,對京城二品官員以上女兒的邀請,以及歷來和藹親和的形象,再到今日,對她的這番試探,蘇雲初不得不感嘆這個女人的強大。
可是,她不相信永業帝不知道或者說不明白其中的關竅,可是,永業帝看來,並未阻止淑妃的一切行為,那麼,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微微搖了搖頭,蘇雲初在心中冷笑一聲,這些人,都打錯了主意了。
而在端和宮之中的淑妃在蘇雲初走出自己寢殿之後,才對著身後的嬤嬤道,「你怎麼看?」
那嬤嬤卻是瞭然一笑,「娘娘心中不是已經清明?」
淑妃卻是嘆了一口氣,「若非為了治兒,本宮也不會如此做,她不是最好的人選,本宮看,她那大姐姐倒是一個不錯的。」
嬤嬤自是不說話,淑妃卻是搖搖頭,不知是說給身後的嬤嬤聽,還是在自言自語,「總之,無論如何,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兒好。」
而蘇雲初在丫鬟的帶領之下,走出了端和宮之後,卻是在另一處花園的轉角處遇見了慕容治。
慕容治並不驚訝蘇雲初在這兒出現,反倒是像是在這兒等著她一般,還不待蘇雲初行禮,他便對著蘇雲初身後的丫鬟揮揮手,「你先回去吧,本王送蘇三小姐回逸陽宮便好。」
仍舊是溫潤如玉的樣子,此時的慕容治,正與那日賞花宴會蘇雲初初見他的時候一般。
那丫鬟自然是聽從慕容治的話,行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
蘇雲初只得與慕容治行禮,「治王殿下……」
可是,慕容治卻是先一步,虛抬了蘇雲初的手臂,「日後見到本王,不必行禮。」
這般溫潤君子的模樣,與那日的茶樓裡邊的失控完全不同,似乎,那一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還不待蘇雲初再次開口說話,慕容治卻是對著她道,「此處的花園倒也是安靜,今日,大多數人都去往了逸陽宮那邊,雲初你與本王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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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病寵』診斷書
姓名:宋辭
症狀:記憶信息每隔72小時全部清空,十年不變無一例外,近來出現異常,女藝人阮江西,獨留於宋辭記憶。(特助備註:我伺候了boss大人七年了,boss大人還是每隔三天問我『你是誰』,阮姑娘才出現幾天,boss大人就對著人姑娘說『我誰都不記得,我只記得你,記得你親過我,那你只喜歡我一個,好不好』,秦江吐槽:boss,你平時開會時候的高冷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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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自述:為什麼要治療?我記得我家江西就夠了。
心理學對宋辭的病還有一種定義,叫——阮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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