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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上藥的一晚(中)

    而此時的裴真,身子差點抖起來。

    韓烺平日雖同她嬉鬧甚至不懷好意地摟抱,可這樣讓她趴在他赤裸裸的胸前,兩隻手被他抓著按在那堅硬、溫熱又隨著心跳而動的胸膛上,她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火焰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不是喊著受了重傷嗎?怎麼還按著她趴在他胸口不放,他就不怕碰到那道傷口嗎?!

    裴真慌亂地想著,手下掙扎著要離開,抓住她手腕的大手鬆了開,她剛要翻身閃開,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緊緊貼住了男人的腰腹,而後,那箍住她腰間的手臂更是向上一提,她一下就到了他臉前。

    那雙狹長的眸子如被酒氣薰染了一般,含著五分笑意五分醉意,在高燈的照耀下閃著迷濛的光亮。

    裴真聽他淺笑出聲,聲音比平時平添幾分低啞,「夫人不好生給為夫上藥,跑什麼?」

    這個問題,叫她怎麼答?!

    可是上藥就上藥,怎麼變成了這副趴在他胸上的光景?!

    裴真腦中嗡嗡作響,而男人卻並不罷休,聲調一挑,又是一問:「嗯?」

    伴著這一聲的,是不知何時移到她下巴的手指,一下將她整張臉勾了起來,迫使她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狹長的雙眸下!

    高燈的光忽的一暗,紗帳里飄蕩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憐裴真哪裡經過這等光怪陸離的場面,平日裡的鎮定就像是落在地上的琉璃,看似堅如磐石,實則,碎成了渣渣!

    她渾身的熱氣呼啦啦全沖了出來,耳朵、臉蛋、脖頸全紅了起來,手下更似烙鐵,此刻貼在那起伏的胸前,一下就被人察覺了。

    男人笑了起來,低低的聲音如同陳年老酒,「我的夫人,這是怎麼了?羞了?」

    明知顧問!

    裴真急急抵了他的胸膛,要掙扎開去,心道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這般放浪,好不知羞!可她稍微一使勁,卻聽他悶哼一聲。

    這聲悶哼讓她清醒了過來,再看手下,竟觸到了傷口的邊緣。她方才不知不覺地按去,那傷口已有血珠滲了出來。

    「夫君!沒事吧?!」她急急撤開了手,察覺韓烺還箍住她的腰不放,急嗔他:「別鬧了!」

    韓烺被她這一聲,嗔得心頭酥軟。平日裡總見她淡定自持,何嘗有這般小女兒態的時候,他可要好好看看。

    心裡想著,握著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更不放手,還指尖發力掐了她一把。

    裴真哪裡想到他這般肆意妄為,腰間被他掐的一軟,連帶著半個身子都沒了氣力。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被他點了穴,半晌才反應過來根本不是點穴,也不知是何原因讓她身子,像不屬於她了一樣。

    她又氣又急,「你!」

    她半身一軟,韓烺如何察覺不到。那散發著女人香的柔軟軀體撲在他身上許久,他早已渾身叫囂了,這一軟更讓他血液沸騰,只是沸騰著沸騰著,全向下邊沖了去!

    韓烺暗道糟糕,他豈不是要出了丑!

    可他心裡卻癢了起來,男人本能的衝動讓他想立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可略一猶豫,他到底還是忍了。

    別說兩個人都還傷著,只說他的夫人還沒答應他要留下,他今日已經進了一大步,若是不管不顧地再往前闖去,惹惱了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不行不行,要一步一步來!

    他呵呵笑,指尖流連了一下,鬆了她的腰,「夫人可彆氣,我可是個傷號呢!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傷號一般見識!」

    裴真要被他這沒臉沒皮的勁頭氣笑了,並不與他耍貧嘴,只拿起濕帕擦了他出血的傷口,又掏出藥包里的藥粉來,輕點藥瓶給他撒上,認真忙碌著,不出聲。

    她安靜下來,韓烺這身上奔騰的血卻不安靜,便是她不再伏在他身上,可那溫溫柔柔照顧他的樣子,落在韓烺眼裡,簡直讓他的心像被貓抓了一樣——越是得不到,越是躁動不已。

    這還怎麼得了?!

    韓烺咽了下乾澀發緊的喉嚨,心道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下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急忙轉了思緒,這才想起今日被人鬧了老窩、砸了場子的事。

    什麼時候他的錦衣衛,成了賊都能光顧的地方了?!

    這賊好巧不巧地就出現在了他夫人來之後,兩次都是,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關係。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

    「夫人今日早上,可見到什麼可疑之人了嗎?」他問起來。

    他一問,裴真點著藥瓶的手指不由顫了一下,灑出了一大片藥粉,好在韓烺並沒察覺,她不動神色地收了手,「夫君指哪種可疑之人?」

    韓烺想了想,「與夫人攀談、接近,或者說夫人有點印象的人,都可以說來!」

    裴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看出了這兩次鬧賊中間的古怪。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

    她說完,便見韓烺皺起了眉頭。

    他定是十二萬分的疑惑吧!

    看著那眉頭越皺越緊,她忽的想到他一天都不曾有空閒處理這道傷口,想到到了半夜才有空回家一趟,心裡澀的厲害。

    她思慮了片刻,開了口,「夫君還沒有頭緒嗎?」

    韓烺搖頭,「兩個人顯然是有預謀有靠山,不然在京城如何能飛天遁地,可我就是查不出來,上次只留下一片羽毛,也就能看出來是江西制式的弩箭上才有。江西......」

    韓烺還是想不出什麼來,深嘆一氣。

    裴真聽到他鎖定了賊人同江西的干係,沒出聲,默了一下,「夫君可曾想過,從旁的角度下手,而非是兩個賊?也許,這兩個賊就只是賊而已。」

    話一出,韓烺挑了眉,「夫人何意?」

    裴真知道自己說多了,補救道:「我的意思是,這兩個賊也許不重要,重要的應該是,賊人想幹什麼。」

    韓烺「嗯」了一聲,「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從無問軒到錦衣衛我的書房,顯然這賊是想找什麼東西,或者說查什麼東西。可我書房裡卷宗不計其數,大小案子牽涉深廣,實在是不知從哪下手!」

    裴真聽他這麼一說,舌尖盤旋許久的話,一下就說了出來。

    「夫君有沒有想過,那賊人為何先翻無問軒,而後才去了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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