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孕篇(十二)
站在不遠處的殷琛抬頭望望他爹爹,又低頭望了望那無比卑微地跪在他爹爹腳邊的大姐姐,一臉的不解---
這時,他看到了站在道場的門口的華洪爺爺,正衝著他不停地招手---
他甚是不解的放下手中的棍棒,往門口走---。
「琛少爺,莊主有事呢,少爺今天就先練到這吧---」華洪不想他一個小孩過早的知道這些大人的事情,於是有意要將他支開。
殷琛卻一臉好奇的回頭望了睛道場中央的兩人,隨即好奇地仰起頭一臉不解的望著華洪,開口追問道:「洪爺爺,那大姐姐和我爹是怎麼了?是爹欺負她了嗎?不然她怎麼哭了?」
「不是、不是、都不是,少爺不要胡亂猜測,這是大人的問題,可複雜了,琛少爺您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了---。走吧,練了這麼一幾個時辰,少爺你了累了吧?午膳的時辰也快到了,少爺趕緊去洗個澡然後用膳---。」
說罷,他便拉起他的小手。
「我不累。」殷琛說道,但學是隨著他一道往前走去----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漸行漸遠。
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如此苦苦的哀求,那張甚是秀麗的臉孔在暗自垂淚,那雙剪水般的雙眸儘是情意切切---
這般的楚楚可憐,這般的殷殷切切、柔情似水,試問有哪個男人不心動,就算是百鍊剛,在那淚水的攻勢之下,也能化為繞指柔---。
華沁潼無聲的抽泣著,她等,等候著跟前這個男人給自己一句話。
然而這個男人卻鐵石心腸,但見他緩緩的往後一退,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隨即,頭頂上方傳來甚是冷漠的口吻:「我不需要侍房奴婢,你要執意如此,便回鄉下去罷,殷家莊留你不得---。」
言語間,男人那一身的凜然讓華沁潼的身子不由得縮了縮---
說罷,那男人緩緩的轉身,背著她絕然離去---,在這男人冷漠的對待之下,只讓她覺得自己甚為渺小。
她對這個男人是又敬又怕,又愛又懼,這男人冷得讓人不敢恣意親近,此刻她卻是不敢再上前糾纏。只是默默地望著他的背影,淚水縱橫交錯著---
她不停地哭著,哭自己的命,也哭這個男人的無情、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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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的就被爹拉去道場,來不及向娘親請安。殷琛心中記掛著娘親以及娘親肚子裡那未出生的小娃兒,他匆匆洗過之後,帶著一身的清爽匆匆往他爹娘的寢室走去。
走時房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娘親倚在窗台處打著盹,手中還拿著一隻巴掌大的虎頭小鞋---顯然娘是給娃兒做鞋,可做著做著,又睡過去了---。
他不以為意的快步走上前,推了推寧靜君的手,望著他娘那好看的臉孔,細聲說道:「娘,快要吃飯了,娘別再睡了---。」
「琛兒---」寧靜君睜開那迷糊的雙眸,輕喚了他一聲,隨即伸手掩著口鼻,極優雅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
她也沒想睡,只想趕緊將給孩子準備的虎頭鞋給做好,可做著做著,又不知不覺地打了個盹,竟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她還打算給肚子裡的孩子準備幾套小衣裳呢,照這情形下去,不知到何年何月方將東西趕出來。
迷迷糊糊間,寧靜君伸手掃了一下趴在她懷中的孩子的後腦勺一下,卻摸到了一手的濕氣,這一下子,她便完全清醒了,她眯起雙眸,不甚滿意的望著殷琛,說道:「琛兒,你洗了頭怎麼不將頭髮給擦乾淨?娘不是跟你說過多次了,這樣長久下去會落下風濕病的。」
娘親這眯起眼睛的模樣越來越像他爹了,殷琛不由得吐吐舌頭,撒嬌地說道:「琛兒是太想念娘肚子裡的娃兒了,所以一從浴盆里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跟娃兒說說話。」
說罷,他俯下頭,對著她隆起的腹部,細聲地說著:「小娃兒,你可睡醒了,在娘的肚子裡呆得可悶了吧?忍忍吧,爹說了,到秋天葉子黃的時候,你就能出來了,到時候哥哥帶著你到處玩去---還教你抓蛐蛐---。」
他無比天真的話語,逗得寧靜君不由得揚起嘴角。
她衝著不遠處的丫頭招了招手,那丫頭會過意來,拿著一條乾爽的毛巾走過來,寧靜君伸手接了過來,一下一下地給懷中的孩子擦著發上的水氣,沒一會功夫,她手中的原來乾爽的毛巾已經濕透了。
她那含笑的神色,以及指間的輕柔充滿了慈愛,讓一旁的丫頭都看呆了,她從來不曾過來一個大腹便便、妊娠中的女人,竟能如此的動人---。
孩子用他那無比稚氣的童音滔滔不絕的與肚皮相隔著的娃兒說著話,他趴在她的大腿上良久,讓寧靜君漸漸感到吃力---。
她低頭望著他可愛白嫩的臉孔---這孩子,越來越沉了。
半晌後,她不由得說道:「好啦,琛兒,你一個男孩子這般嘮叨可怎生是好?娘肚子裡的娃都該聽煩了,你還將娘的腿都壓酸了,起來吧,正經的給娘坐好。」
殷琛聞言,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懷中,隨即不解地問道:「娘,爹說娘肚子裡的娃肯定是女娃兒,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你該問你爹去,可別來問我---」那男人,自己期待她這一胎是女孩,就成天的掛在嘴邊,琛兒這孩子聽多了,都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