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作賤
殷臣走進室內之時,見到的便是眼前這女人站在寢室的中央愛茫然地扭著脖子,那找不著方向而一臉的無措、無助的模樣讓他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不假思索地大步走上前,一手撫著她的腰身,另一手側伸過去握住她的柔夷,欲引導著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握住她腰枝的一瞬間,寧靜君的身子立時繃得死緊,不必看得見,她便知道來的人是他,隨即,她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移,脫離了他的保護,如此一個小小動作,卻隱藏著傲氣。
低頭望著她那一臉的倔強,殷臣的手僵在半空,卻不敢再上前攙扶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伸出雙臂,如無頭蒼蠅一般摸索著往一點一點往前方走去,但她走的方向明顯是錯的。當她的手指碰到那堅固的牆壁之時,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沮喪,隨即她又繼續盲目地摸索著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如此折騰了許久,見她找對了方向的瞬間,殷臣緊繃的神經方松馳也下來。
當她的手指方碰到床榻的一角之時,她的嘴角露出的那淡淡的笑意,卻如刀刃一樣插入了殷臣的心窩,除了痛還是痛---。
她默默地爬上了榻,拿過被褥輕輕地蓋在身上,接著便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當中,不再言語,仿佛已經忘記了殷臣的存在----。
再也不忍看下去,殷臣一閉目,轉身走了出去。
「翠環----翠環---」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門外有沒有人,寧靜君茫然地衝著外頭喊道,如此連喊了數聲,終於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夫人---您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要喝水---?」翠環慌忙上前給她酌上一杯茶水。
寧靜君卻搖搖頭說道:「翠環---你去吩咐他們,將藥水都準備好吧,我要泡藥浴了---」
聞言,翠環不由得甚是為難地說道:「但時辰還未到啊,再說了莊主他也還在書房裡頭忙著,沒過來---。」
「我身體好多了,既然可以自己來,自是不必麻煩他人,你按我說的去做吧,麻煩你了---」每日讓那個男人陪著她入浴,那是她最為難堪的時分,如今她已經能下榻走動了,那泡浴自然難不到她,她不想再勞煩他了。
因此她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並提前讓翠環去準備。
「那好吧---」翠環見她如此堅持,於是出去吩咐外頭的人給她準備藥浴。
見幾名僕役丫環抬著藥水忙碌著進進出出,又望了望坐在床榻上那一臉茫然的女子一眼,翠環覺得大為不妥,於是她匆匆往書房跑去----
殷臣接到通報後,匆匆丟下手上的帳冊便往他時刻記掛住的地方而去---
不動聲色地走進那一片寂靜的內室,只見那女人已經赤著足下了榻,此刻她正摸索著往屏風的方向而去---
殷臣真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她抱起來,直接往那屏風後而去---可憶起清晨她那不動聲色的一絲躲避,他始終壓抑住內心的衝動,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女人絲毫沒有察覺這個男人此刻站在自己的身後,她將所有的注視力都集中在腳下以及前方,手臂擺動著,赤著足一寸一寸、緩緩地探索著向前移動著---。
可就算她再小心,再謹慎,畢竟什麼也看不見,一個不慎,還是被跟前一張凳子拌了一下,身子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殷臣的心緊張的一跳,正欲衝上前去扶她,可見她已經一手支撐住地面,努力地撐起身子,再度站了起來。
隨即她一步一步,更為謹慎地扶著那實木的屏風,繞到了後頭----
殷臣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看著她摸索著走到那浴盆之時明顯鬆了一口氣,看著她摸索著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脫下來,隨後小心翼翼地跨進浴盆內---這傻女人,即使能自己泡上浴涌,但她又如何能自己已經泡上了多少時辰呢?
殷臣默默地望著泡在浴盆內那由始至終背對著他的她,卻是不敢弄出半點響聲來,因為他知道,她如此艱難才以自己的能力走了進來,以她這倔強的性子,若知道原來自己竟一直在身後默默地留意著她,定會很傷她自尊的。
殷臣就如此一直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後,直到時辰差不多了,他不動聲色地走出門外,對門外那丫頭吩咐道:「去---你去告訴夫人,時辰到了,讓她不要再泡了。」
翠環聞言,不明所以地抬頭望了他一眼,他不是一直在裡頭嗎,怎麼無端端地出來要自己去告訴夫人---?
心中雖有疑惑,但翠環卻不敢多言,向殷臣微微施了個禮後,便遵從他的吩咐往內室走了進去。
可她剛進去沒多久,便從裡頭傳來一陣焦慮的聲音呼叫聲:「莊主---不好了---夫人她暈過去了---」
殷臣一驚,不假思索地沖了進去,快步來到浴盆旁,上前一察看,只見泡在藥水中的女人的額頭布滿了汗水,人竟不知何時已經昏了過去----
他趕緊將她從藥水內抱起來,對著翠環吩咐道:「去---快去將夏大夫請過來----」
「是---」丫環翠環不敢怠慢,匆匆跑了出去---
殷臣將懷中的人兒抱回床榻,快速地給她擦乾淨身子,還套上一套寬鬆的衣物,隨即緊緊地擁抱她在懷,怔怔地望著她那憔悴的臉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