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婚事
謝氏定了定神,然後說道:「回稟老夫人,幾個孩子的婚事都還沒有著落。侄兒媳婦心頭正著急。
如今我們一家回到京城,侄兒媳婦就想在京城,為孩子們說一門婚事。
奈何,侄兒媳婦常年在外,在京城不認識什麼人,孩子們的婚事,實在是難辦。」
老夫人魏氏聽完,附和著點點頭,「這事的確有些難辦。不過事關孩子們的終身大事,萬萬不可馬虎。珍丫頭已經及笄了吧。」
謝氏點頭,「正是。珍丫頭八月的時候就已經及笄。」
老夫人魏氏說道:「珍丫頭的婚事得抓緊了,不能耽誤了孩子的青春。」
謝氏說道:「侄兒媳婦也是這麼想的。另外,玖兒和玥兒,也都不小了。這兩個孩子的婚事,也該準備著。」
老夫人魏氏的目光,從顧玖和顧玥的臉上掃過,然後說道:「這兩個孩子,還沒及笄,她們的婚事暫時不忙先將珍丫頭的婚事解決了,再說其他的。」
「侄兒媳婦聽老夫人的。只是珍丫頭的婚事,該如何解決?侄兒媳婦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家。」
謝氏眼巴巴地望著老夫人魏氏。
只要侯府肯出面替顧珍解決婚事,那麼以後顧玥的婚事,理所當然可以求到侯府名下。
老夫人魏氏樂呵呵的,說道:「珍丫頭的婚事,老身讓人相看。知禮媳婦,你不要著急。」
「侄兒媳婦明白。」
侯府大夫人小魏氏出聲說道:「說起珍丫頭的婚事,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
顧珍心頭一緊,頓時豎起了耳朵。
事關她的婚姻大事,她豈能不關心。
此刻,她已經緊張到手心冒汗,心跳如擂鼓。怕是連額頭上,都有了汗珠。
顧珍死死的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敢看大家。
顧玖坐在她旁邊,見她這模樣,便悄聲說道:「大姐姐放輕鬆,別緊張。」
顧珍怎麼可能不緊張。
關於顧珍婚事的對話還在繼續。
老夫人魏氏問道:「老大媳婦,你快說說,誰家兒郎配得上珍丫頭。」
大夫人小魏氏笑了笑,這才說道:「海西伯府上,那位庶出五郎,老夫人覺著合適嗎?」
老夫人魏氏一時沒想起來,於是問道:「可是海西伯府大房的庶出少爺?」
大夫人小魏氏點頭,「正是那位庶出少爺。」
老夫人魏氏點點頭,「先相看相看,若是合適,你將人帶到老身跟前來。老身得親自替珍丫頭把關。」
大夫人小魏氏應下,「兒媳記住了。改天就派人到海西伯府說一聲,抽個時間,先讓二弟妹過目。」
「你拿主意吧。」老夫人魏氏很乾脆。
顧珍心頭激動。
海西伯府,伯爵府誒。
她偷偷一笑。
雖說對方也是庶出,可那畢竟是伯爵府,是有功勳爵位的。
顧珍攥著手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位伯爵府的庶出少爺,不知長什麼樣子。
謝氏同大夫人小魏氏道了一聲謝,「謝謝大嫂,替我解決了大難題。」
大夫人小魏氏笑了笑,說道:「二弟妹太客氣了。我們兩家,雖說分了家,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顧。二弟妹有設麼難處,同我說一聲,能幫的肯定會幫。」
「有大嫂這話,我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謝氏笑了起來。
今天一切都很順利。
張氏眉眼上挑,瞧謝氏高興的模樣,真不忍心打擊她。
才怪!
此時,有丫鬟從外面進來。
「啟稟老夫人,隔壁府上二老爺領著幾位少爺,來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魏氏一陣激動,「知禮來了,快將人請進來。」
二夫人王氏笑道:「這些日子,老夫人一直念叨著二老爺。說是好些年沒見到人,心裡頭怪想的。今天,終於見到了。」
謝氏忙說道:「老夫人記掛著我家老爺,我們都很感激。」
老夫人魏氏笑了起來,「老身是看著知禮長大的。這孩子自幼就喜讀書,後來考了科舉,做了官,越來越有出息。知禮離京這麼多年,如今總算回來了。」
話音落下,顧大人就帶著兒郎們走了進來。
顧大人見到老夫人魏氏,神情激動,眼中滿是孺慕之情。他朗聲說道:「侄兒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這些年可好?」
「好好好,老身一直都很好。快到老身跟前來。」
老夫人魏氏也顯得很激動。
二人就像是母子一般,感情很是深厚。
顧大人走上前,方便老夫人魏氏打量。
老夫人魏氏激動地說道:「不錯,不錯,一身官威,不愧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父母官。看到你這麼有出息,老身替你高興。」
顧大人笑了起來,「看到老夫人氣色這麼好,侄兒就放心了。」
老夫人魏氏說道:「你不用擔心老身的身體,老身少說還能活個一二十年。」
二夫人王氏立馬接話,說道:「老夫人長命百歲,兒媳還準備著給老夫人辦百歲宴。」
老夫人魏氏頓時大笑起來,「你這猴兒,老身真要活到百歲,豈不是成了老妖怪。到時候你又該嫌棄老身。」
王氏忙說道:「老夫人說笑了。我們都盼著老夫人您長命百歲,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長大,娶妻生子,開枝散葉。」
話音一落,屋裡的人,全都大笑起來。
顧大人和三位嫂嫂互相見禮後,又將顧珽們叫到跟前,「老夫人,這都是您的侄孫。快給老夫人請安。」
顧珽坐在輪椅上,帶頭給老夫人魏氏請安。
老夫人魏氏樂呵呵的,「都是好孩子。和兄弟們都認識了嗎?」
顧珽率先說道:「和侯府的兄弟們都已經認識了。」
老夫人魏氏看著顧珽,「你是三郎吧,腿怎麼傷了?疼嗎?」
顧珽忙說道:「回稟老夫人,孫兒是騎馬傷的。」
老夫人魏氏當即唬了一跳,「怎麼這麼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這可不是小事,除了腿,別的地方可有受傷?」
「累老夫人關心,孫兒只傷了腿,別的地方都好。」
老夫人魏氏頓時鬆了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三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腿,得好好養著。老大媳婦,一會拿著老身的帖子,將姜太醫請來給三郎看傷。」
顧大人忙說道:「老侯爺已經派人拿著帖子去請太醫。」
老夫人魏氏連連點頭,「老頭子做事還算靠譜。」
接著,老夫人魏氏和顧琤他們一一說話,送上見面禮。又給他們介紹大夫人小魏氏她們,還有侯府的姑娘們。
一圈下來,大家彼此都認識了。
老夫人魏氏說道:「爺們們待在這裡不自在,知禮,你帶著幾個孩子去外院,找你大堂哥說話去。」
顧大人從善如流,帶著兒郎們出了松鶴堂。
接著,老夫人又對侯府大姑娘顧玫說道:「玫丫頭,你帶著妹妹們去廂房說話。」
顧玫應下。站起來,走到顧玖面前,「小玖妹妹,珍妹妹,玥妹妹……妹妹們隨我一起去廂房說話。」
顧玖站起來,笑著說道:「請玫姐姐前面帶路。」
顧府的姑娘,同侯府的姑娘一起來到廂房。
兩府的姑娘,加起來足有十幾人。加上各自的丫鬟,廂房熱鬧極了。
顧玖將見面禮送上。
她準備的見面禮,是一扇小屏風。
屏風上的刺繡,用的是雙面繡。並且都繡上了每個姑娘的名字。
顧玫拿到屏風,一臉欣喜:「好精緻的屏風。小玖妹妹有心了,我很喜歡。」
「玫姐姐喜歡就好。」
侯府其他姑娘,也都紛紛說很喜歡顧玖送的禮物。
因為每個人的禮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光是這一點,就讓大家感到了意外驚喜。
顧玖送出的禮物,搶了彩頭。
顧玥不甘示弱,也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她準備的禮物,是瓔珞,同樣是獨一無二。
顧玫說道:「小玖妹妹,玥妹妹,你們準備的禮物好有心。這樣一對比,我們準備的禮物,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是啊!小玖妹妹,玥妹妹,你們送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啊!」侯府二姑娘顧琪拿著兩件禮物,愛不釋手。
顧玥笑道:「你們喜歡就好。」
接著,她沖顧玖挑眉一笑,似乎是在說,瞧,我準備的禮物不比你的差。
顧玖笑了笑,根本不搭理顧玥的挑釁。
顧玥的舉動,就像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和顧玥計較,掉份。
接著,顧珍,顧珊,顧琳也都送上了見面禮。
她們三人,準備的都是親自繡的荷包,也很用心。
顧珊說道:「繡活不好,請諸位姐姐們不要嫌棄。」
「珊妹妹太客氣了,你繡的荷包很好,我們豈會嫌棄。」
禮物送出去,接下來,侯府姑娘們也都送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見面禮。
有針線活,有書籍,有筆墨紙硯,有畫冊,有字帖。
每個人準備的禮物都不一樣,雙方皆大歡喜。
顧玫拉著顧玖說話。
「小玖妹妹,西北現在是不是很冷?」
顧玖點頭,「是要比京城冷一些。」
「西北好玩嗎?那邊很多馬場,你們平日裡會騎馬玩嗎?」
顧玖搖頭,「不瞞玫姐姐,我長這麼大,還不曾騎過馬。」
「豈不是很可惜?」
顧玖點點頭,說道:「如今想來,的確有些遺憾。玫姐姐會騎馬嗎?」
顧玫點頭,「我會騎馬,不過騎得不好。等開了春,我帶小玖妹妹出門騎馬。到時候我還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謝謝玫姐姐。」
「我們是姐妹,不用和我客氣。」
顧珍四下看看。
侯府的姐妹,她小時候有見過,只是那時候太小,沒什麼印象。
她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和侯府四姑娘顧琴搭上了話。
四姑娘顧琴,是侯府大房的庶出姑娘,只比顧玥小兩三個月。
顧珍和顧琴攀談起來,趁著氣氛正好的時候,顧珍說道:「琴妹妹,我有個不情之請。」
「珍姐姐請說。」
顧珍斟酌了片刻,「琴妹妹,海西伯府是個什麼樣的人家?」
顧琴瞭然一笑,「珍姐姐是不是想打聽海西伯府那位庶出少爺?」
顧珍臉頰通紅,已經紅到了耳根。
她低著頭,很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大膽的點頭,「請琴妹妹告訴我,好嗎?」
「珍姐姐既然問起來,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海西伯府那位庶出少爺,在家中排行行四,人稱趙四郎。我只見過一面。長得高高大大的,讀書還不錯。聽說他姨娘難產過世,他從小就被養在嫡母名下。」
顧珍聽完,心頭一喜。從小被養在嫡母名下,豈不是等同於嫡出少爺一般。
大堂伯母給她介紹的這門婚事,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顧珍問道:「這位趙四郎,有惡習嗎?」
顧琴搖頭,說道:「不曾聽說過。珍姐姐,你其實不用擔心。母親給你介紹的這門婚事,很不錯的。
你若是不信,回去後,你問問你們府上大房的堂兄弟們。他們也都認識這位趙四郎。若是這位趙四郎有惡習,肯定瞞不過大家。」
顧珍忙說道:「多謝琴妹妹。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只是心裡頭有些不確定,還有些緊張。」
顧琴瞭然一笑,「珍姐姐的心情我都了解。等到珍姐姐的婚事定下來後,就該輪到小玖姐姐,還有玥姐姐。」
顧珍說道:「我家二妹妹身子骨不太好,婚事不會那麼快定下來。」
顧琴愣了一下,「小玖姐姐當著老夫人的面,不是說身體大好了嗎?而且我瞧著,小玖姐姐的氣色很不錯。珍姐姐怎麼又說小玖姐姐的身子骨不太好。」
顧珍看了下周圍,拉著顧琴到角落裡,「這話我只對琴妹妹一個人說,你可別告訴其他人。」
顧琴連連點頭,保證不告訴其他人。
顧珍壓低聲音,說道:「去年深秋的時候,我家二妹妹被人推落入水,重病一場,直到今年夏天才養好。
當時,我家二妹妹差一點沒挺過來,我們都以為她快不行了。
好在,後來二妹妹還是挺了過來。
在西北的時候,我家二妹妹一直在房裡養病,直到現在,每日還要喝藥。西北那裡的人,都知道我家二妹妹是個藥罐子。」
顧琴驚訝,「真的嗎?」
她不是驚訝於顧玖的身體不好,而是驚訝這樣的事情,第一次見面,顧珍就告訴了她。
這種事情,一般不都是要瞞著的嗎?
為了顧玖的婚事著想,這種事情就不該說出來。
可是顧珍偏偏說了。
顧琴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顧珍告訴她這些事情,到底幾個意思?
難不成,顧珍同顧玖有矛盾?
還是說,顧珍希望她將顧玖身體不好的事情傳出去。
如此一來,顧玖便說不到好親事。
京城的高門大戶,可不會娶一個病秧子姑娘進門。
這一點,顧琴心裡頭門清。
顯然,顧珍也明白這一點。
顧珍面對顧琴,重重點頭,「此事千真萬確。你可知在西北,別人都怎麼稱呼我家二妹妹嗎?」
顧琴搖頭。
顧珍說道:「都叫她病秧子。」
「啊?那小玖姐姐豈不是很難過。」
顧珍說道:「我不知道二妹妹難不難過,她從來不和我們說心裡話。」
顧琴笑了笑,「珍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琴妹妹去忙吧。」
顧琴急忙離開顧珍。
此刻,顧琴對顧珍的觀感已經降到了零點。
一開始,顧琴挺喜歡顧珍,兩人都是庶出,相同的處境,讓她們很快拉近了關係。
但是,顧珍充滿惡意的說起顧玖的事情,讓顧琴意識到,顧珍這人不可深交。
萬一哪天,顧珍和她有了矛盾,也在外面編排她的是非,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所以顧琴找了個藉口,趕緊擺脫顧珍。
媽呀,隔壁府上的姑娘,果然如同玫姐姐說的那般,處處刀光劍影,沒一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