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東窗事發
蕭琴兒隔著馬車車窗,朝外打量。
丫鬟喊了一聲,「人出來了!」
「哪裡?」
「那個穿青色衣衫的男人就是。」
蕭琴兒盯著從布莊後門出來的男人,冷笑一聲,「派人跟上!」
「是!」
沒多久,蕭太妃蕭淑兒也從布莊後門走了出來,乘坐馬車離開。
蕭琴兒咧著嘴無聲大笑。
堅持多年,今日終於叫她找到了蕭淑兒的把柄。
這次她定要弄死這個女人。
她可是很記仇的。
「跟上去,看看她都做些什麼。」
車夫駕駛馬車,緩緩跟上蕭淑兒的馬車。
丫鬟很興奮,「王妃,這一次一定能成吧!」
蕭琴兒「嗯」了一聲,「別跟丟了!」
「王妃放心,蕭太妃的馬車走得很慢,跟不丟。」丫鬟保證道。
蕭琴兒時不時撩起車帘子,朝外面張望一眼。
足足跟了一個時辰,蕭淑兒才回到府邸。
丫鬟問道:「王妃,要不要奴婢上前敲門。」
「不必!先弄清楚那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和蕭太妃的關係。」
今日頗有收穫,蕭琴兒心情不錯。
回到王府,端郡王劉議很好奇地問她:「什麼事這麼高興?」
蕭琴兒得意一笑,「不告訴你!」
劉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你又出門盯梢蕭太妃?都和你說了,不要做無用功,她一個女人翻不起風浪。」
「在你眼中翻不起風浪的女人,當年差一點弄死你。你都忘了嗎?」蕭琴兒提起此事,就是滿肚子的不滿。
她甚至生出疑心,「你是不是對她存在不該有的感情,才會一而再阻止我追究此事?」
「胡說八道!我看你是魔怔了。我和她能有什麼感情?你是想害死你男人嗎?」
劉議動了真火。
蕭琴兒抿了抿唇,「既然你和她沒關係,那你就別管我。我說過,當年的帳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一定要報仇。」
劉議蹙眉,「你總認為我阻攔你,是在替蕭太妃開脫。殊不知,我是在擔心你。」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當心她算計你!」
「怎麼算計我?給我下藥,往我床上放個男人?還是製造意外,害死我嗎?」
「你怎麼就不聽勸?」劉議一臉煩躁。
蕭琴兒似笑非笑,「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可能會聽你的勸告,不去行險。對她敬而遠之。但是我都這把年齡,若是還活得憋憋屈屈,凡事都要忍忍忍,恕我做不到。我就是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也別再勸我,也別說什麼修身養性的話。你修你的心,我報我的仇,我們互不干涉。萬一我出了意外,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孩子們都已經大了……」
「休要胡說!」劉議打斷了她的話,「哪有咒自己死的。」
蕭琴兒得意一笑,「原來你也會關心我,真是難得。」
劉議呵呵兩聲,已經懶得回應她。
糾纏不清。
蕭琴兒又說道:「等我有好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
一大早,鄧存禮來到少府。
下屬神色古怪。
「怎麼回事?」鄧存禮不滿地問道。
下屬壓低聲音,說道:「啟稟公公,早上開門的時候,門口多了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還有一份認罪書。也不知是誰將這個男人送到了少府。」
「什麼男人?身份查清楚了嗎?認罪書又是怎麼回事?」
鄧存禮一邊朝籤押房走去,一邊詢問情況。
下屬依舊壓著嗓音,「關鍵就在於這份認罪書,上面的內容下官只敢偷偷瞥了眼,不敢說。」
鄧存禮蹙眉,「人呢?」
「關在少府獄丞那邊的牢房。公公可要提審這個男人?」下屬小心翼翼問道。
鄧存禮遲疑片刻,「人,咱家暫時不見。先將認罪書拿過來。認罪書有誰見過?」
下屬急忙說道:「下官和另外兩人,以及獄丞大人。」
鄧存禮「嗯」了一聲,走進籤押房。
下屬急急忙忙,將認罪書給他拿來。
仿若燙手山芋,迫不及待想要脫手。
鄧存禮揮揮手,下屬如蒙大赦,急忙退出籤押房。
這事事關陰私,他人微言輕,實在是不敢過問。
如今鄧公公接手了此事,下屬頓覺呼吸順暢。壓在心頭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鄧存禮一開始並沒有太重視此事。
下屬經常言過其實,在他眼裡看來屁大點的事情,下屬也是慌慌張張,一副害怕的模樣。
所以當他從密封的檔案袋裡面拿出認罪書的時候,神情是輕鬆的。
他一目三行掃過上面的內容,神情逐漸變了,變得凝重。呼吸也微微急促。
他握緊拳頭,蕭太妃偷人?
MMP,到底是誰在害少府。
這種事情,怎麼能直接將男人綁了,丟在少府門口。
做這事的人,偷偷摸摸不肯露面,顯然也是擔心事後被追究。
難道少府就不怕嗎?
難道他就不怕嗎?
如果男人沒被丟到少府門口,鄧存禮完全可以當做此事不存在,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
然而,男人被丟在少府門口,估摸著隔壁戶部衙門已經有人注意到此事。
他就不能再當做這事不存在。
鄧存禮一個頭兩個大。
他最討厭處理這種陰私事情,一堆的麻煩。
難怪下屬嚇得臉色發白,一秒鐘都不肯多做停留。
砰!
鄧存禮一拳頭砸在桌上。
「蕭太妃是活膩了嗎?就算耐不住寂寞,也該替孩子著想。」
鄧存禮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去牢房裡面會一會膽敢和太妃娘娘有私情的男人。
好大的膽子,為了女色,連命都不要了。
一番審問,對方竟然還是個讀書人。
「我一開始根本不知道她是太妃娘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虛言。」
「後來你知道她的身份,為何還要和她繼續糾纏不休?」
「我沒辦法啊!她是太妃娘娘,我就是個沒背景的小老百姓,她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我捏死。我要是拒絕她,我就沒命了。」
「你就沒想過東窗事發的一天,你也會沒命。」
「嗚嗚嗚……她說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皇室沒人關注她,不會有人發現。」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有膽子睡,沒膽子承擔嗎?」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窩囊廢!
鄧存禮隱於黑暗中,沒有露面。
聽著獄卒同男人之間的對話,他不由得搖搖頭。
這個男人除了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外,真的是一無是處。
估摸著,從懂事開始,就已經開始靠臉吃飯。
到了京城,一張漂亮的臉蛋,自然能吸引大把貴婦關注,更加是如魚得水。
說什麼被蕭太妃逼迫,此話不盡不實。
說不定他自己也樂在其中。
能睡到先帝的女人,被一個風韻猶存的貴婦養著,多爽啊!
鄧存禮已經懶得聽下去。
等收集了足夠的口供,鄧存禮沒有遲疑,第一時間進宮稟報此事。
他先去了長安宮。
他是皇后娘娘的人,此事他肯定是稟報給皇后娘娘知曉。
「娘娘,出了一件醜事。」
「什麼事?」顧玖埋頭看著下面商行交上來的上半年帳本。
鄧存禮斟酌了一下,「蕭太妃疑似養了個面首,被人抓住了把柄。前兩天,有人偷偷摸摸將男人五花大綁丟在少府衙門門口,老奴親自過問此事,這是那個男人的口供,請娘娘過目。」
顧玖手一頓,停下了手裡的活。
「你剛說什麼?」
她一臉錯愕,「蕭太妃養面授?哪個蕭太妃?」
「就是蕭家女蕭淑兒,端郡王妃的親妹妹。」
顧玖回過神來,「原來是她!這事你查清楚了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可是個聰明人,怎麼會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老奴一開始也不敢相信,反覆審問了那個男人,連時間地點都說得清清楚楚,應該不是胡編亂造。」
顧玖蹙眉,心情煩躁。
她隨意翻看了幾眼口供,表情嚴肅。
「此事事關先帝的名譽,本宮不便插手。你現在就拿著這份口供去找林書平,讓他出面稟報陛下。」
「林書平會配合嗎?此事事關重大,陛下脾氣又不太好,老奴擔心林書平會推脫此事。」
太妃偷人養面首,此乃燙手山芋。
但凡是個人,都不想插手此事。
顧玖看得出來,鄧存禮也是一臉為難。
他承受不起皇帝劉詔的怒火。
偏偏皇帝劉詔年齡漸長,脾氣是越發地陰晴不定。誰也拿不準皇帝下一刻的反應。
全天下,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左右皇帝的情緒。
顧玖咬咬牙,「把口供留在這裡,本宮會親自交給陛下。你把人看緊了,不能出任何意外。蕭太妃那裡,有沒有派人盯著?」
「已經派了人!謝謝娘娘!」
「順便查一查,到底是誰綁了這個男人,並將人丟在少府門口。」
「老奴遵命!」
……
顧玖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帶著口供,前往興慶宮見劉詔。
「今兒倒是稀奇,怎麼有空過來?」
劉詔剛發了一通火,見到顧玖,瞬間變臉,喜笑顏開。
顧玖沒笑,「出了點事情。這事需得你拿主意。」
劉詔見她表情嚴肅,也跟著嚴肅起來,「出了什麼事?莫非老大在西北胡來?還是老二和汝陽在海外出了事?」
「和他們沒關,和先帝有關。」
顧玖將口供放在桌上,「你看看吧!」
劉詔蹙眉,翻開口供。
呵!
他發出一聲嘲諷。
「來人,將端郡王請來。」
宮人領命。
顧玖好奇,「叫端郡王做什麼?莫非這事和他有關?」
「你別問,這事朕有分寸。」
顧玖一臉狐疑,「莫非你早有預料,還是有人提前稟報了消息?」
劉詔合上口供,「男女私情,實屬平常。你不好奇誰將那個男人五花大綁丟在少府衙門門口嗎?」
顧玖瞬間恍然大悟,「你是說端郡王府?是老四,還是四弟妹?」
「等會老四來了,詐他一詐,不就明白了。他也是個蠢貨,蕭太妃多年前算計他,朕以為他洗脫嫌疑後,緊接著就會報仇。沒想到卻拖延了這麼多年。當年,朕沒有插手此事,就是想看看老四會如何處理。不出意外,他讓朕極為失望。」
當年蕭淑兒有求於端郡王劉議,被劉議嚴詞拒絕。
蕭淑兒懷恨在心,構陷端郡王劉議謀反。
蕭琴兒激動之下,帶著人打上門。
虧得皇帝劉詔了解劉議,知道他沒造反的膽子,這件事才被壓了下去。
劉議洗脫嫌疑,重回朝堂,也算是因禍得福。
當年,劉詔沒有讓人深入調查此事。他就是想看看劉議會怎麼做?會不會急著報仇。
沒想劉議真沉得住氣,等了這麼多年,才開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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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進入最後收尾階段,本月內會完結。
極大可能,不會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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