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
前殿由生室出關時,須得給太祖爺的雕像磕三個響頭。嗯,依我看,這個什麼清遠大師或許正是元昭皇太后極為熱愛的情人。所以,這貨在與太祖爺雙宿雙飛睡在陵墓里的時候,害怕寂寞,又把她的情人給弄了進來。嘖嘖,其心可恨啊。肯定是讓咱們拜完了她的正牌男人,還得再拜拜她的情人。」
說罷她自以為很有道理的點點頭,掃向眾人。
「我分析得如何」
眾人:「」
夏初七當他們默認,指了指舍利塔正前面的一個和尚浮雕。
「諾。拜吧,磕頭,一人來三個,磕足了數量,說不定機關就開了。」
看她真的要過去磕頭,憋了一口老血在心頭的道常和尚又「阿彌陀佛」了。
為了替自家祖師爺正名,他擋在了夏初七面前,待她不悅地瞪來時,他道:「女施主,清遠大師乃佛教高僧,修其行,播其德,一生未娶,長住寺廟之中,譯經、講經、撰述弘揚佛法,他老人家豈會與元昭皇太后有苟且死者已矣,女施主切勿妄言,損及祖先聲譽」
夏初七盯著老和尚一抖一抖的長鬍子,瞥了瞥嘴。心道:人家兩個有沒有姦情,難不成還能告訴你這個大和尚再說了,這都多少年以前的老皇曆了那個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兒,鬼才知道啊
總而言之,依她猥瑣得極為高端大氣的智商來看,「盜墓賊」把這個清遠大師的舍利供奉在此,還設在這樣艱難的一關,還不給提示出去的墓道,那便是有鬼,一定有姦情。
「原路返回吧。」她正腹誹著,趙樽突地攬了攬她的腰。
呃一下,夏初七轉頭,看見他淡然的面孔。
「既是前方無路,何不退後」
趙樽的說法,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同。
在整個塔殿裡,只有他們進來時的那一條墓道。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侍衛們已經把整個塔殿的角落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出口,也沒有發現任何的機關,不回頭出去可怎麼整
不進則退這是人的慣性思維,也是無奈之舉。
然而,很顯然元昭皇太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等他們一行數十人從原入口退回來時,走過一條不算太長的墓道,卻發現前方的墓室還是那個塔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也就是說,他們走著走著,又繞了回來。
「這怎麼回事」
眾人的心裡,已升起了一股子涼氣。
帝王的墓室大多都會有機關,機關之巧也各有不同。
但是這個元昭皇太后的機關巧術,顯然已是登峰造極。
猜測不到,眾人的目光都慣性的落在了趙樽的臉上。
在這裡,除了他之外,其餘人對機關之術一無所知。
趙樽眉頭緊蹙著,走向那一座乳白色的舍利塔,觀察片刻,身子沒有動彈。
墓道里的涼風吹了過來,冰冷冷的,入肌透骨,夜明珠幽幽的光線似乎也更涼了幾分。每一個人都安靜著,像被冰霜凍僵在原地,整個塔殿裡死一般的寂靜。
此情此景,令人不寒而慄。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尤其是在無路,前途又未知的情況下,都會恐懼,會緊張。
「再繞塔七圈,回頭再走一次。」趙樽突地低壓了聲音,吩咐眾人像先前那般繞著舍利塔而行。
「你確定這不是在無端的消耗體力」東方青玄走近他,鳳眸略帶嘲意。
「若不然呢」趙樽回頭,淡淡看向他俊美的臉,眉目疏冷,「大汗倒是想一個好法子」
東方青玄哼一聲,垂著左手,右臂輕輕倚靠在舍利塔上,盈盈而笑著掃視一圈眾人,「繞便繞吧,繞完了出去,橫豎還是要轉回來的,不如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目光落在背著晴嵐的陳景身上時,他臉上笑意加重,「旁人還好,尤其是駙馬爺,背著這麼一個大活人,走來走去的,那可得受累了。」
關係不和,全靠挑撥
趙樽掃他一眼,冷笑聲中,語氣極是篤定。
「大汗確定這一間便是先前那座塔殿」
他話音一落,不僅僅是東方青玄,旁人也都紛紛側目,不解地看他。
「難道不是」
「自然不是。」趙樽疏冷的眉梢輕輕一揚,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撫了撫腰上長劍,指向身邊的塔基,冷靜地分析道,「在第一次繞圈的舍利塔殿中,我離開之前,曾用刀鞘在底座上劃了一道標記。但是在這個舍利塔殿裡,卻並無這樣的標記。」
說到此,他勾了勾唇,看向東方青玄。
「難道大汗以為,標記也會消失還是這裡有鬼」
「鬼」字在任何時候,都能產生驚悚的效果。
更何況,這是在陰颼颼的陵墓裡面
眾人汗毛一豎,看著確實一模一樣的舍利塔殿,只覺渾身陰嗖嗖有些發涼。
趙樽一哼,「故而,我斷定,這並非先前那一座。」
沒有人能不佩服趙樽的心細,在先前出那塔殿時,誰也沒有想到應該做一個這樣的標記,可他卻先做了。單從這一點上大家都服氣他了。尤其是夏初七,原就愛得緊,有了這番,趙十九的形象在她心裡更加高大起來。
她湊上前,膩歪著笑問:「也便是說,在這座陵墓機關里,有好多間塔殿,也有好多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舍利塔」
趙樽眉目微斂,看她時,目光柔和了不少。
「具體有多少,我也未知。但諸位可以設想。在我等退出那一座塔殿之時,是往相反的墓道方向走的,中途便無轉角,墓道連接的距離也不算極遠,在這般情況下,要走回到同一個地方,怎麼可能」
夏初七略一遲疑,點點頭。
不管機關再巧,那也是科學,不是迷信。
在這麼大的地方,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機關托著整體運轉。而他們先前走的,卻一直都是直線。想要沿著直線繞回原地,除非他們走出的是一個大大的圓形。但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這一點,那麼中間便需要一條長長的墓道方能做到。
可先前走過的墓道,不足二百米,萬萬做不到。
「那元昭皇太后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在裡面繞」
有人低聲在問。
「廢話若不是讓你繞,難不成她還由著你去撬她的梓宮」
有人嗤之以鼻。
「唉,先前還以為元昭皇太后是一個有趣的女人」
有人表示遺憾。
「如今她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不是男人。」
有人無奈的苦笑。
「可現在該怎麼辦」
終於,有人問出了一個最重要的關鍵。
「吃點東西,繼續走」
趙樽沒有向他們解釋太多,淡定的語氣迴響在浮躁不安的空間裡,有著安寧人心的作用。人在危險的面前,恐懼感往往來自於自己的內心,只要有可以依靠的人,有可以解決的辦法,神經便會鬆懈很多。
補充能量的時候到了,陳景小心翼翼的把晴嵐放了下來。
塔殿裡沒有基石,也無人敢坐到「清遠大師」的身邊去,晴嵐也被他放坐在了地上。屋子裡的眾侍衛,紛紛取出攜帶的乾糧和水,開始分配、充飢。乾糧大多都是不易腐爛又能耐餓的饃饃。晴嵐接過自己的一個,想了想,掰開一小塊兒,把剩下來的大塊兒塞到了陳景的手裡。
「陳大哥,我沒走路,也不餓。你吃。」
陳景微微一怔,如何不知她的心思
隨著入陵的時間加長,他們的食物正在減少。
儘管昨兒瘋老頭兒逮了好幾條蛇來充飢,但對於接近上百人的隊伍來說,那也是杯水車薪。如今還不知何時能出去,她這是不想他餓著,把自己的食物省給他吃呢。
「晴嵐姑娘,你不必如此。」陳景與她相好了,但稱呼仍是未改。
他怔忡片刻,把手上的饃饃又塞了回去,見晴嵐皺眉不接,嘆了一口氣,又起身去點燃了一個火把,從侍衛那裡拿了兩個硬邦邦的饃饃來,在火上烤軟了,烤熱了,方才遞給夏初七一個,把剩下的一個遞給了晴嵐。
「我們都是糙老爺們兒,吃啥都成。婦道人家,身子金貴一些,更是餓不得。」
聽了他的話,夏初七沾了晴嵐的光,平白得了「好處」,只朝她笑笑,啃得毫無壓力。
可晴嵐心裡的情緒則是不同了。
感動、激動、心痛、喜歡各種亂七八糟的摻和在一起,五味雜陳。
「陳大哥,委屈你了。」
他的心意,她不忍不受,終是把烤軟的饃饃餵入了嘴裡。
「不委屈。」陳景坐在她的身邊兒,眼風掃了靜默的趙樽一眼,道,「這些年跟著殿下,什麼苦沒有吃過這原也算不得什麼。再說,我小時候家境不好,挨餓受凍的日子更是沒少過,如今已算是苦盡甘來了。」
晴嵐的成長環境與他不一樣。
當年他落魄之時,她還是將軍府的小姐。
如今他貴為駙馬,加爵封侯,她卻成了一個丫鬟。
想到身份上的落差與門弟的不匹配,晴嵐苦澀一笑。
「但願往後,都是苦盡甘來。」
陳景一愣,不知自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咬饃饃的嘴一停。
「還是不能下咽或是傷口痛了」
晴嵐揉了揉眼睛,看著他,突地閃過一抹衝動。
「陳大哥,有些話我想問你。」
「嗯。」陳景點頭。
晴嵐是一個安靜柔和的女子,很少會去細究某一件事情,尤其是她與陳景之間的感情,還處於曖昧的萌芽階段,有些話題她更是謹慎小心,生怕觸摸到不能觸摸的東西。故而,半垂下眸子,她的聲音便有些支吾。
「那一日在嘎查村,我見你突然回頭,看著王妃那個眼神兒,似是極為喜愛她的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一種感情」
陳景眉目微微一沉,放下了握著饃饃的手。
看他不答,晴嵐心裡一窒,有些後悔自己的小心眼兒。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可以不回答的。」
「沒什麼。」陳景又抬起了手來,啃了一口乾饃饃,語氣很正常,「那一日,你不是就躲在王妃的氈帳後面」
晴嵐微微一愣,驚詫地想了片刻,情緒終於變成了驚喜。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夏初七瞥向趙樽,似笑非笑的一嘆。
她坐的距離,其實聽不見晴嵐與陳景的小聲兒對話。
可一個耳朵聽不見,還會唇語的人,有時候也是有優勢的。
一字不落,她全給看明白了。當然,趙樽,自然也看明白了。
他道:「阿七,你可知罪」
夏初七哼一聲,「敢問青天大老爺,奴家何罪之有」
趙樽語氣略有酸味兒,「差一點毀了一樁大好姻緣。」
「哧」一聲,夏初七掐他,「講不講理」
「不講。」趙樽冷冷一哂,「往後,仔細點待你家爺,少去瞧旁人,多生事端」
不得不說,趙十九吃味吃得很沒有道理,但夏初七偏生就喜歡這樣傲嬌無恥的他。低笑一聲,她撲了過去,緊緊束著他的胳膊,把身子偎了過去,小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撩動著,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好,我往後只瞧你。我電,我電,我電不起你」
「」溫香軟玉抱滿懷,小女人還在撩他,趙樽身子微微有些發熱。
可四周都是人,他又能做什麼
輕咳一聲,為免被旁人瞧見,他拉住她的胳膊。
「起來坐好,眾目睽睽之下流氓,你也不害臊。」
「此言差矣」夏初七借著幽幽的夜明珠光芒,看著他丰神俊朗的臉,心裡蕩漾著,使勁兒向他放電,語氣卻滿是調侃,「奴家是在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這個婦人
趙樽無奈地摁住她的手,把她拉扯起來。
「好了,出發」
「靠」低低嚷了一聲,沒有吃到豆腐的夏初七服了。
「差評扣分五十。」
「爺不從。」趙樽低笑,趁人不備,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抬頭時,他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面色,牽著她的手走在前面。
「阿七,爺是在一本正經耍流氓。」
夏初七沒有聽見他的話,昏暗的光線中,也無人看見他們的小曖昧。
一行數十人,又一次開始了長長的行走。
他們從墓道退出來,又再次進入一個相似的舍利塔殿。
如此周而復始,循環往復,走了約摸一個多時辰後,好多人都疲憊了,甚至於有的人已經產生了絕望的情緒。火把幾乎燃盡,帶來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最為關鍵的是,沒有方向的道路,未知的一切,反覆的兜圈兒,都是很容易消磨人意志的東西。
這樣的機關陷阱,考驗的不僅是人的智力,還有耐性、韌性和心態。
「太詭異了來來去去都在這裡轉圈兒。」
在又一次進入墓室,看見那相同的舍利塔後,夏初七撐著腰身,也感慨了。
晴嵐覆在陳景的背上,心痛他的辛苦,要下來。
「陳大哥,你放我下來吧。」
「無事」陳景阻止了她,目光卻看向夏初七,「莫不是鬼打牆」
「鬼打牆」夏初七撇了撇嘴。
鬼燈牆這事兒在千百年來的口口相傳中,被老百姓添了許多的神秘色彩,聽見便能令人毛骨悚然。夏初七小時候也從老人嘴裡聽過,還曾經為此糾結和驚恐了很久。但後來看射鵰英雄傳的時候,她在網上看過一個分析的貼子,有人說桃花島主黃藥師布的那個陣,便是一個典型的「科學鬼打牆」,說明白一點,便是布置一些地面標誌物,給人假象,讓人混淆,讓人迷路。因為,人的行走方向主要是依靠標誌物來完成的。
也許這些舍利塔,便是標誌物。
可是,趙樽分明已經用標記進行了識別,為何仍不得破
意思就是元昭皇太后這貨,比桃花島主還要厲害。
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她咳了咳,瞥向趙樽,「趙十九,你比黃藥師如何」
趙樽面色不變,淡淡看著舍利塔,「黃藥師何人」
夏初七為了調節氣氛,笑得極為得意,「一個風水先生,你不識得的。」
不識得如何比那不明顯廢話麼可趙樽卻未動聲色,只是淡淡牽了牽嘴唇。他便是這樣的人,即便在這樣逼仄的空間裡,仍舊可以雍容高冷,雲淡風輕的應對任何緊張的事情。
「唉」夏初七道,「我要有你的心態,便好了。」
趙樽俊朗的面孔微微一緩,唇上帶笑。
「阿七,我有法子了」
在同樣的地方轉了近兩個時辰之後,又累又餓的人,聽到這句話會有怎樣的反應
雀躍、興奮、崇拜、恨不得以身相許的目光,一束束落在趙樽的身上。
夏初七更是扯住他的胳膊,雙眼冒著晶亮的星星。
「趙十九,我太崇拜你了,快說。」
趙樽把手緩緩覆在她手背上,捏住,握在掌心,無聲的問:「多少積分」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到積分
夏初七看怪物似的瞥著他,無奈的堅起兩個根頭。
「二百」
「五百」趙樽淡淡道。
「成交」
見她應得咬牙切齒,趙樽眉光微閃,似是笑了笑,方才漫不經心地掃了一圈好奇不已的眾人。可他的視線,最終卻落在還在看塔殿頂端的瘋老頭兒,眉心幾不可察的一蹙。
「我能想到法子,得感謝這位老人家。」
感謝他感謝這個瘋老頭兒。
眾人一瞬便安靜了,目光全是不可思議。
「是。」趙樽很肯定的回答,又淡淡瞥向東方青玄,「大汗會把他帶入陵墓來,自然比我更清楚,這位老人家一定曾經入過皇陵,而且走過這些路。雖然他的腦子似乎有些問題,但是人本能的反應還在。從入殿一開始說顏色,到甬道上有蛇我便注意到了。」
「哦他是怎樣提示你的」東方青玄含笑問。
「你沒見他看著墓室的頂子」趙樽淡淡回答。
頂子夏初七看完趙樽的唇形,心裡一窒,與眾人的做了同樣的動作,齊刷刷仰著腦袋望向了墓室的頂子。可實際上,每一個墓室的吊頂都極高,以夜明珠微弱的光線,根本就沒法子看清頂子上有什麼。除了一片陰影,還是陰影。
「趙十九,我咋看不到東西」
「這樣自然看不見。」趙樽靜靜立於原地,回頭看了一眼眾人,慢慢走到舍利塔的底座,蹲身撫了撫他自己刻上的一個標記,好一會兒才起身道,「像這樣的舍利殿,一共有十六個,分別位於一個圓上的十六個方位,如同一個風水局。」
稍頓,他又道,「這一間,正是初始那一個。」
夏初七四周看了看,眼睛瞪得老圓,「那怎樣才看得見墓頂。」
趙樽指了指石碑上的刻字,「按上面的指引,所有人圍成一圈,繞著舍利塔走。」
「我去」搞了這麼久,中間做的,不都是無用功麼
夏初七揉了揉酸澀的腰,翻了個大白眼兒,「趙十九,為什麼早不這樣做啊。」
趙樽淡淡瞥她,哼一聲,「你家爺是人。」
夏初七不解,「嗯」
他道,「不是神。」
更何況這是一件關乎到近百人性命的事,若不是經過深思熟慮和反覆求證,他又如何能隨便實施睨著夏初七扭曲的臉,他拍了拍她的手背,「開始吧。」
又一次列隊,排成行繞著舍利塔。
只不過,這一回,無人再去觀看那個故布迷陣的舍利塔他們都已經快要看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望向頭頂。
大抵是人轉著繞圈子,便啟動了設置的機關,只見在夜明珠照耀下,這不知是什麼材質造成的墓頂,似乎與鏡子的原理一樣,下面圍著轉圈的人影,竟印在了頂上夏初七視線不太好,瞧不太分明,但在繞到第七圈結束的時候,她卻驚得夠嗆。
只見墓頂的上方,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幻燈片」似的圖案,上面還有字兒。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以有而在,有以無而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土」字。
那個古怪的畫面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被許多人捕捉到了。
可看是看見了,啥意思
夏初七七瞥向道常,「大師,何解出口在哪裡」
「阿彌陀佛」道常道骨仙風地喊了一聲佛號,花白的頭髮上似乎都沾上了仙氣,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差一點雷死了夏初七,「老衲不知。」
「你」夏初七牙根有些癢,「白念那麼多經。」
受了鄙視,道常不以為意,「一言參差即千里萬里,難為收攝。老衲不敢打誑語。」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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