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重的聘禮」實實在在的震驚她了。
什麼聘禮最貴重除了皇后之儀,誰還敢稱得上最貴重可是,以前她沒有與趙樽相好時,看他總被他親爹算計,她是有過很多這樣的想法,希望他能登帝位。可自從明白帝王之心,明白帝王所處的位置之後,這樣的心腸卻是越來越淡了。她甚至願意與他隱於山野,不願再涉及那朝堂里的陰惡
「你不喜歡」他蹙了蹙眉,掰過她的臉來。
目光凝重地看著他,夏初七心情極是複雜。帝王之路,那是一條不歸路,她真的不知是對是錯。兩個人互相審視著,靜黑了許久,她才撫摸著他稜角分明的臉,然後一點一點蜷縮在他的懷裡,慢慢地說:「趙十九,不論你要做什麼,你都不必考慮我。你若願意,我必幫你,你若不遠,我也支持。」
「阿七。」趙樽微微一笑,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淡淡問,「你還記得爺在清崗時曾經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若前有豺狼,後有猛虎,這些猛獸們都想稱王,該如何自處」
「我怎樣回答你的」她低低咕噥。
「你說,不想做獸王的猛獸,哪有選擇權」
「呃」一聲,她呆呆看著他。
那會兒她就是隨意糊弄於他,沒有想到,他記得這樣清楚。
「阿七,你想要自由,我也想過放你自由,可你又撞了回來,我便不想再放了你。可你不是一個能受人約束的人,束縛得太緊,會累,終究你還是想要自由的。但這世上並無真正的自由,你想要最多的自由,就得有至高的權力。我想給你最好的,就必得如此,才不能任人欺了你。」
他沙啞的聲音里,透出一股淡淡的無奈。
若說誰最懂他,夏初七得排第一個。
「是,說得對。」
她重重點了點頭,握緊了他的手,眼睛裡帶著笑意,也帶了一片潮濕。她知趙樽半生戎馬的不容易,也知他飲盡風霜的信仰。這麼多年熬過來,他哪怕再委屈,也從來沒有生起過奪儲稱帝的念頭,此時他卻說,為了給她最好的,他必須要去爭那個位置。
她鼻子有些酸澀,卻沒有讓他看見,笑了笑,一頭埋入了他的懷裡。
「殿下」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來報,「漠北十二部來使求見」
、第143章腹黑如趙十九,毒
十二部來使被安排在另外一個大帳里。
外面仍是天寒地凍,帳中燃著火紅的炭火。
在趙樽入內時,北伐軍的李參將和另幾名將校陪坐在裡面。
帳中的案几上,擺好了大晏的茶水,也擺了羊皮袋裝著的馬奶酒。是十二部帶過來的,除此,還有一些他們帶來獻給趙樽的禮品,雖然瞧著粗獷了一些,可在這個資源缺乏的鬼地方,夏初七看什麼都新鮮。
說是漠北十二部來使,客位上的也就一男一女兩個蒙族人。
其餘,全是站立在他們後側的侍衛。
趙樽一入內,原本聊天的聲音停下了,帳中安靜一片。
幾乎霎時,眾人的視線便落在他的臉上。
夏初七個頭矮,跟在他身後,相當沒有存在感。
「晉王殿下,巴彥有禮了。」
隨著那男子起身時恭敬的聲音,夏初七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青年男人,蒙族貴族打分,臉孔長瘦,眉梢深濃,五官極是立體,下巴上留有一小撮鬍子,像一個倒三角型。這小鬍子為他年輕的面孔添了一些「滄桑」感。不過,卻極有識別度。
他起身施禮時,身邊女子亦隨他而起。
那女人臉型也是極瘦,膚色不算太白,但一雙眼睛顧盼生輝,胸高腰細個子高挑,身材的「s」形狀頗有些媚態。可以說,她是夏初七到這個時代以來,見慣了大多溫婉賢淑的女子之後,見到過的最有媚性的女人。
說好聽點是風情萬種,說難聽點便是風騷入骨。
這個「風騷」是貶義。
因為她眼睛快粘到趙樽身上了,夏初七心裡不爽。
大概察覺到了她的敵意,那姑娘看了過來,朝她友好的點了點頭。
夏初七不好意思了,彎了彎唇,給了她一個極燦爛的笑容。
「來使有禮。」趙樽腳步極是從容,語氣客氣有禮,卻疏離冷漠,高華雍容的樣子如在雲端。在尊貴與風度方面,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趙樽,至少,夏初七兩世見過的男人里,趙十九得算頭一份。那一襲甲冑帶披風,處處都是貴氣的冷芒,一舉一動,像一頭優雅的野豹子,介於貴與野之間,根本就是生生逼死人的氣勢。
他直接走向了主位,坐定。
夏初七微垂著頭,沒好意思坐下,立在了他的身後。
小侍衛的命運就是這般苦。
她暗嘆一聲,便聽得前面的主子爺不輕不重的詢問。
「不知來使找本王何事」
「尊貴的晉王殿下。」巴彥沒有坐下,掌心放在胸口位置,微微點頭示意,「我是兀良罕可汗之子,名叫巴彥,這是我的妹妹托婭,今日我兄妹二人受父汗所託,前來拜會大漠最尊貴的客人,並且為殿下帶來我兀良罕最重要的兩件寶貝,希望殿下笑納。」
兀良罕即是漠北十二部聯盟的名字。
趙樽靜靜聽完他的話,按了按手,「原來是世子,快坐下說話。」
「多謝殿下。」巴彥看了趙樽一眼,見他表面客氣,實則不冷不熱的態度,俊俏的臉上微微一哂,並沒表露不滿,繼續道:「巴彥來錫林郭勒時,父汗交代說,一定要代他讓晉王殿下表達歉意。上次在古北口搶了殿下的糧草,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殿下莫要介懷。」
搶了人家的東西,讓人家不要介懷
夏初七心下嗤之,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對他嘴裡的「兀良罕兩件寶貝」感興趣。可他道了半天歉,也不說實際的寶貝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把她給急得不行,低低哼了一聲。
不曉得是不是趙十九聽見了她的嫌棄,終是聽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巴彥長長的道歉,「世子可直接道明來意。」
巴彥微微一頓,笑道:「父汗聽聞晉王殿下深陷漠北雪原,糧草短缺,缺衣少食,軍需捉襟見肘,很是過意不去,特地讓巴彥為殿下帶來了五千頭牛羊和兩千袋馬奶酒和過冬的毛皮,聊表心意。」
這算是好強盜了吧
搶了人的東西,見人家日子活不起了,還送食品來
眾人面面相覷,趙樽不置可否,巴彥又是一笑,「牛羊、馬奶與皮毛,便是我們兀良罕的二寶之一。」
趙樽神色極淡,「另一寶呢」
終是說到了重點,巴彥看了坐在身邊的托婭,微微一笑道:「另外一寶,便是我的妹妹托婭。她是我們兀良罕最美麗的姑娘,性情好,也善良,我們無數的草原兒郎都想娶她為妻,稱她為草原明珠。父汗說,想把托婭贈與殿下,那五千頭牛羊和皮毛,便算是托婭的嫁妝。」
夏初七心裡「咯噔」一下。
怪不得那姑娘見到趙樽就挪不來眼。
原來是帶著嫁妝來的「大板城姑娘」
看著托婭媚氣十足的臉,她略略有些心塞。時下的女子,真就沒有地位,不管低如平民,還是貴如公主,說來不過一件商品。不管戰時還是非戰時,她們都是男人謀取利益的附屬品,被父親和兄長用來達到目的的一個工具,實在可憐。
當然,她這樣想,托婭公主卻不這樣想的。
就沖她看趙樽那眼神兒,很顯然,她樂意做「商品和工具」。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趙樽的身上。
一眾大晏將校,還有兀良罕的來使和侍衛。
他們都在等待趙樽的回答,夏初七自己也屏住了聲息。
誰都知道,如今在漠北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能夠與北狄一爭長短的,便是這個新建的漠北十二部聯盟兀良罕了。他們有精銳的騎兵,有在漠北的天時地利人和,就趙樽目前腹背受敵的處境來說,兀良罕有意結交,自然是一件好事兒。五千頭牛羊,還有過冬的皮毛,對缺少糧草,缺少補給的大晏軍來說,可以解決很大的問題。
兀良罕勢在必得,他們相信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夏初七甚至也看見了,幾名大晏將校殷切的目光了。
這情形,突然讓她有點悲哀。
洪泰老皇帝啊,你可知道,你都逼得你家老十九要賣身了。
她在胡思亂想,屋子裡都在猜測,只有一個人最淡定趙樽自己。
他沉吟著看向巴彥,淡淡問,「兀良罕可汗,似是沒有誠意啊」
「晉王殿下,我父汗自然是極有誠意的,牛羊是我們草原人的命,女兒是父親的命,沒有比命更緊要的東西了。我父汗把最珍貴的都獻給了殿下,怎會沒有誠意」
說話的人不是巴彥,而是不服氣的托婭。
若是中原女子,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敢插嘴的。但草原姑娘生性剽悍,又是兀良罕最得寵的小公主,自然膽子就大些。
她說話的時候,巴彥也沒有阻止她。
在他看來,他們的草原明珠是極美的,一個美麗的姑娘與男人說話的力度,自然比一個男人更強一些。更何況,趙樽如今處境艱難,若是他不想他的兵卒們被凍死餓死,自然應當非常樂意接受他們的結交,五千牛羊,一個美女,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欣然同意。
帳內又是一陣安靜,落針可聞。
趙樽並沒有馬上回答,也沒有看托婭。
他優雅地抬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盞,輕喝一口,一聲不吭。
這情形讓人不懂了,席中的李參將看他一眼,為免尷尬,笑了一聲,接了過去,「聽托婭公主這意思,兀良罕是想要臣服我大晏朝若是兀良罕王有意臣服,應當遣使去大晏京師才對,與我們晉王殿下私相授受是何意更何況,當初十二部在山海關劫我軍糧,這梁子可是結大了,又豈是五千牛羊,一個女子可以解決的世子未免太看輕我們。」
夏初七默默為李參將點了個贊。
她猜,兀良罕的來使是知道了趙樽劫糧的計劃,這才提前來示好。
「若是誠心結交,你們可汗為何不來」
心裡這樣想,沒有忍住,她咕噥了一聲。
自然,她如今是侍衛裝,這聲音發得便有些突兀。
巴彥看了過來,托婭也看了過來,目光里全是詢問和吃驚一個小小的侍衛,憑什麼在這樣的場合質問來使
夏初七垂下頭,正有些尷尬,面前的主子爺突然嘆了一口氣。
「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這聲音,像無奈,像寵溺,其實也是給兀良罕的下馬威。
帳子裡的大晏將校,低笑出來,巴彥世子和托婭公主臉上的笑意卻凝固了。沒有人願意這樣被拂了臉面,被一個侍衛質問。可到底是搞外交的,一轉瞬,巴彥又恢復了常態,微微帶笑。
「晉王殿下,入了冬天氣見寒,我父汗身子欠佳,實在經不起這長途奔徙之苦,還望殿下見諒。」停頓一下,巴彥又聰明地把話題拉入正事,「如今父汗誠意將兀良罕兩件寶贈予殿下,不知可否笑納」
他一直看著趙樽,希望趙樽能表態。
不僅他,所有人都在看著趙樽,都希望能看到他的反應。
可趙王爺從頭到尾只在慢條斯理地喝茶,像是極喜歡那茶的香醇口喊,姿態到是極為優雅貴氣,可他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高山遠水一般,哪裡是待客之道
不要說旁人,即使是夏初七,也摸不准他究竟有什麼打算,只能一次次透過茶氣的氤氳煙霧,瞄向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從他的雲淡風輕里,辨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利芒。
好一會兒,他似是矯情夠了,慢慢抬頭。
「說吧,希望本王幫你們做甚」
「殿下」巴彥微微一驚,似是沒有想到趙樽會直接點明,沉默片刻,苦笑一聲,「殿下果然睿智,巴彥還沒說,您就已然猜到。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們把在古北口搶來的軍糧,囤積陰山,原是準備待時機成熟再運到兀良罕。可不成想,前兩日卻被南晏的魏國公帶兵奪去了。不僅如此,還俘虜了我的哥哥」
「哦」一聲,趙樽眸底略有微波。
「物歸原主,不是正理本王與魏國公同朝為官,難不成你們還想讓本王幫你奪回來」
「不不不,不敢有這個意思。」巴彥被趙樽搶白,情緒還算鎮定,只是說起那件事來,頗為激動,「殿下有所不知,魏國公有一個兒子,叫夏衍。他看上了我們兀良罕的明珠托婭,要我們把托婭送過去,換我哥哥,不然便要我哥哥的命」
趙樽笑了。
笑時,他抿得薄薄的唇,看上去極是無情。
「巴彥世子,你有聽過強盜求助苦主的嗎」
巴彥拳頭攥緊,垂下了頭,「殿下,我們別無他法了。魏國公欺人太甚,但兵強馬壯,我們不是對手。我父汗與兀良罕的眾位長輩們商議過了,都說晉王殿下是人中君子,我們願意把我們兀良罕的明珠送與殿下,與殿下結這親門,只請求殿下救出我哥哥。」
聽完,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兒。
為什麼人人都想把女兒嫁給趙樽,不知道他家裡有老婆了嗎再一次,她心肝兒顫了,還騷動了不行不行,趙十九再不吃掉,太危險
趙樽略帶嘲意的笑了笑,若有似無的一哼,「為什麼選擇本王左右都是換人,你們把人給了夏衍,還不必再付五千頭牛羊。算來,你找到本王,這買賣不合算。」
巴彥頷首,態度嚴肅恭順,「殿下,我們雖是草原人,但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也是懂的,兀良罕與殿下間的過結,那只是誤會。在此之前,北狄與兀良罕過不去,南晏也與兀良罕過不去,搶糧草是為了兀良罕的百姓能好好過冬,原就是無奈之舉。我等素聞晉王殿下胸襟開闊,人中之龍。若是晉王殿下允許,我等往後願效犬馬之勞,只要殿下能讓我兀良罕的子民與南晏子民一樣,有衣有食,不必再受戰亂之禍。」
這一席話,巴彥說得極低沉,極誠懇。
如果夏初七不是夏初七,她覺得自己能被感動。
好半晌兒,她沒有聽見趙樽回答。
她猜,他也是被感動了。
因為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回頭看她,只沉吟了一下,就微微抬起下巴,轉頭嚴肅地吩咐李參將,「去吧,把巴彥世子帶來的牛羊和皮毛都收下。」
收了禮,這樣說,便是應了。
夏初七心裡猛地一塞,差點沒有嗆死。
果然趙十九是一個沒節操的,收個女人估計就和收一隻牛羊一樣吧
她傻呆呆愣住,巴彥與托婭卻是頓時大喜。
托婭那風情的眸子一下下瞄向趙樽,巴彥則是馬上起身拱手,臉上隱不住的喜色,「多謝晉王殿下,我代表兀良罕所有人,向您致謝。」
看到幾個人坐下來,興致極好的寒暄,夏初七雙手攥緊,脊背生硬,心臟突然像鑽入了無數的小蟲子,爬啊爬啊,爬得她身上騷癢得不行。很不舒服,像吃了蒼蠅,恨不得馬上把趙十九抓過來問上一問,問他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可她不能。
男人做正事的時候,她不能當場拆他的台,不管理由是什麼。
李參將出去了好一會兒,巴彥與托婭又說一些旁的事情,趙樽大多數時候只靜靜聽著,身姿舒展,態度慵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看著托婭時不時拋媚眼向他放電,夏初七不由得咬緊了下唇,甚至能聽見牙齒咕咕作響。
她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或許是她看他的目光太過歹毒,趙樽突然轉頭。
看她一眼,他視線淡然,只道,「阿七,續點水。」
還給他續水呢她都恨不得直接毒死他算了。
有氣無力的「嗯」一聲,她到底沒有質問出口,只是黑著臉過去拿過水壺來為他茶盞里續水。在續水的時候,她前傾身子,特地觀察了一下趙十九的表情。可他眼神無波,面上無浪,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她似的,泰然自若地把臉別開了。
靠,他先人板板的
她憤憤不平,卻拿他沒有辦法。
幸而,李參將很快就回來了,朝趙樽點了點頭。
趙樽面上好看了一些,緩緩開口道:「巴彥世子,盛情難卻,牛羊和皮毛收下了。但本王在京中已有王妃,怕是沒福分與貴部結親,諸位請回吧。」
「晉王殿下你」
巴彥和托婭頓時驚了,大晏將校們也驚住了。
誰都以為板上釘釘的事,突然平地起波浪
趙樽沒看眾人見鬼的表情,慢條斯理的解釋,「兀良罕只有兩件寶。若兩寶皆收,本王實在慚愧。收一寶,還一寶,這樣比較心安理得,慢走,不送了。」
夏初七「呃」一聲,猛地看向趙樽。
果然趙十九就是趙十九,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歹毒。世上哪有把人家的嫁妝收了,把人家的姑娘退回去的道理而且他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估計這事,除了趙十九,真沒有旁人幹得出來。
小小一出手,就報了糧草被搶的大仇。
趙十九的腹黑,天下無人能及。
但夏初七也知道,漠北十二部聯盟是限次於北狄的草原勢力,在這樣腹背受敵的關鍵時候,從政治角度考慮,趙樽不與他們為敵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他先前說不想再做困獸,想要猛虎出欄,那麼他與十二部聯姻,將他們收為己用,只有助益,沒有害處。畢竟,晉王府後院大,多一個婦人,也不過多一雙筷子。做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身邊有無數的美人兒,在時下簡直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為了她,夏初七。
若不是為了她,他斷不會拒絕。
畢竟以一個王爺之尊,收一個婦人簡直太合理。
沒有人猜到他會拒絕得這樣徹底,紛紛愣住了。
巴彥世子的面色也極其難看,慢慢從席上站了起來,「殿下,您這是在有意刁難我們」
趙樽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的表示了不解,「世子何故如此氣憤你們兀良罕要送兩件寶給本王,非得讓本王笑納不可。本王如今只笑納一寶,豈不是你們占盡了便宜」
「噗」一聲,夏初七忍不住了。
看著趙十九面無表情裝無辜的樣子,她差點兒笑死了。雖然這突兀的低笑顯得不合時宜,可先前凝固在她心裡的陰霾,隨了這一道笑聲破雲而出,峰迴路轉,迎來陽光的感覺實在太好。
「阿七替本王送客。」
「是,殿下。」側眸過去,她促狹地看了趙樽一眼。
不巧,趙樽也正在看她。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她挑了挑眉,他唇角微彎,什麼都不用說,彼此都找到那種惡作劇之後的喜悅。
逗人玩和做壞人,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確實很愉快。
「巴彥世子,托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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