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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是不想他死,沒別的。」

    知她顧念與李嬌的姐妹血脈之情,加上那件事放在心理膈應,一時半會兒肯定是轉不過彎的,夏初七嗤了一聲。

    「你把人當親妹,人可沒把你當姐。要我說啊,男人可以不要,賤人卻不能不收拾。」

    李邈眼皮微沉,扶在腰間劍鞘上的手微微一緊,「若他知曉真相,李嬌就活不了。」

    夏初七「哦」一聲,抬了抬下巴。

    看來李邈很清楚,哈薩爾心裡的女人究竟是誰。更清楚若是讓哈薩爾知道李嬌做的事,那定然容不得她。她看出來了,李邈給李嬌的最後底線,就是不想她死。

    可李邈做不出來的事,她夏初七卻做得出來。李嬌雖然也是夏楚的表姐,但在她心裡連一根羽毛的重量都沒有。

    心裡十八般毒計上來,她目光一陰,卻笑了。

    「好,依你便是。我不插手,懶得管你閒事。」

    她話音一落,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沉喝。

    「公主駕到」

    公主駕到的橋段夏初七見過不少,但蒙古公主駕到卻是沒見過。那道聲音甫一落下,她便見到披了一件純白色鑲珠玉狐皮斗篷的烏仁瀟瀟,英姿颯爽地騎在一匹極是威風的大白馬上,揚鞭飛奔過來。

    一看到她,李嬌面色變了。

    「她怎的來了阿巴嘎」

    夏初七也驚了一下。

    旁人不認識她的身份,烏仁瀟瀟卻是識得。

    但想避已經避不開了,他們的馬匹還未上拴,烏仁瀟瀟已經在馬匹的「嘚嘚」聲里躥到了面前。

    因為夏初七幾人做蒙族人打扮不若往常,又因烏仁瀟瀟從哈拉和林趕過來,憂心哈薩爾的傷勢,大眼睛圓瞪著,眼睛裡只看見了李嬌。

    「李嬌,你個賤人」

    她是一個火暴脾氣,山海關的事情,哈拉和林方面還不是太清楚具體細節,就連北狄皇帝也只知道哈薩爾是為了一個女人跌下山海關城樓。這個女人是誰烏仁瀟瀟幾乎沒有考慮,自然就把帳算到了李嬌身上,見到她的樣子,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肉。

    「公主,為何口出惡言」

    李嬌今日頭罩烏雲,先前被夏初七損,如今又來一個烏仁瀟瀟,聞言黑著臉,反駁回去。

    她倆說的是蒙語,夏初七沒有聽懂,只見烏仁瀟瀟冷哼一聲,臉色極是難看,霍地丟開馬韁繩,二話不說,上前就甩了李嬌一個耳光。

    「惡言本公主打死你都活該。」

    在清脆的「啪」聲里,夏初七默默點了個贊,對烏仁瀟瀟有了更多的好感。但李嬌蒼白的面色,再配上明顯的紅印,卻愈是難看幾分。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算什麼我告訴你李嬌,若是我哥哥有個三長兩短,本公主讓人丟你去軍營做妓,讓人輪到死,再五馬分屍,把你的屍塊拿去餵禿鷹。」烏仁瀟瀟抬著下巴,臉上全是草原女兒的蠻勁和對李嬌的痛恨。

    夏初七不懂她的話,就是覺得爽快。

    李嬌捂著火辣辣的臉,恨恨瞪著她沒有說話。她怕夏初七等人會引起烏仁瀟瀟的注意,可烏仁瀟瀟發泄的話罵完了,還是發現了她身邊的幾個人。

    幾乎霎時,她的視線就落在了夏初七的臉上。

    「是你」

    夏初七眯了眯眼,恭敬地向她施了一禮。

    「呵,好說好說,公主殿下,好久不見」

    一年多前的經歷太過慘烈,對烏仁瀟瀟來說,永生都難忘。被俘的那些日子,那個賤男曾經給過她的屈辱也幾乎刻在了骨頭上。由此,關於盧龍塞,關於元祐,關於那件事有關的所有人,她自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怒不可遏,「你來做什麼」

    夏初七笑吟吟看著她,脾氣極好,「我是醫生。」

    烏仁瀟瀟看看她,又看了看李嬌,嘲弄的一哼,「我憑什麼相信你們你們是一夥的,要害我哥哥對不對你們南晏人,沒一個好東西。」

    夏初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看了看從始至終把唇抿成一條直線的李邈,攤了攤手,無奈的笑,「既然公主不歡迎在下,那我走好了。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哥我男人」

    說罷她還真就要翻身上馬。

    烏仁瀟瀟滿臉狐疑,李嬌有些緊張,可第一個出手拉住她的人卻是李邈。緊張地看過來,她目光露出懇求。

    「阿七,別置氣。」

    李邈很清楚夏初七能來這裡,全都是出於與她的感情,且她性子嫉惡如仇,脾氣又極倔,說走,完全有可能真就走。

    夏初七怔住了。

    看了看拽緊自己衣袖的那隻手,感慨。

    關鍵時候,誰心裡最疼,一目了然。

    烏仁瀟瀟擔心哥哥,卻不如李邈入心入肺。

    李嬌擔心哈薩爾,卻不如擔心她自己。

    只不知道那個昏迷中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興許在這個世上,最怕他死,最捨不得他死,最關心他的女人就是李邈了。

    「你是誰」烏仁瀟瀟總算看見了男裝打扮的李邈,一臉莫名地看著她,語氣極是好奇,「你為什麼要關心我哥哥」

    夏初七勾唇一笑,想要噁心一下李嬌,顧不得李邈的囑咐,從懷裡掏出她交代在完事之後才給李嬌的鴛鴦玉佩,在烏仁瀟瀟的面前一晃,笑眯眯地說:「烏仁公主,瞧瞧這個是啥她是誰,不必我再解釋了吧」

    烏仁瀟瀟自然是見過哈薩爾當寶貝那半塊玉佩的。如今見到另外一半,嘴巴頓時成了一個「o」型,恍然大悟一般,死死盯著李邈不放。

    而李嬌看著那個鴛鴦玉佩,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慌,不著痕跡的倒退了一小步。

    「阿七」李邈被盯得極是難堪,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浪費口舌了。

    但看到李嬌那賤樣,夏初七早改主意了。

    憑啥讓她好過憑啥要成全她啊憑啥把玉佩給她啊哪怕留著賣幾個銀子也是極好的嘛。

    微微一笑,她大剌剌把玉佩往懷裡一塞,抬高下巴,「烏仁公主,如今你可願意信我們了你哥哥救還是不救,憑你一句話。」

    烏仁瀟瀟震驚過度,還在喃喃自語,「怪不得,我以前就不明白我哥為啥會對她好,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說罷,她深深看了一眼冷著臉,手指卻死死攥緊的李邈,又幸災樂禍的瞄了一眼面色煞白的李嬌,閃開了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事不宜遲,見我哥哥去。」

    時至黃昏,內室的光線很暗。

    燭台上,幾盞燭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人一踏入室內,就能明顯的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

    「哥」

    烏仁瀟瀟是第一個撲上去的。

    「哥,你怎樣了」

    在烏仁瀟瀟的搖晃里,床幔微微拂動,李邈眯了眯眼,遠遠的看見了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再是穹窿山上那個清風朗月的少年,卻仍俊逸得如同漠北高原無盡的蒼鷹。只是他瘦了許多,鼻樑更高,眼窩更深,緊抿的唇,薄薄的看上去極是無情,瘦削了不少的臉,線條依舊,但身上卻被紗布裹粽子似的裹得極是臃腫。

    風華仍在,氣息卻無。

    他雙眸緊閉,看不見她,也不會知道她來,失去意識的他,沒了身上銳利的萬丈光芒,表情是平靜的,就好像真的只是睡過去了。

    她沒有走近,遠遠的站著。

    要不是他跌落時城樓下有兵卒接著給擋了一下,估計這個人,此刻也用不著她來救,兩人要再見面,也只得是黃泉路上。

    不,或者黃泉路也碰不見。

    見李邈在那發愣,夏初七瞄她一眼,不客氣地坐在哈薩爾床邊的凳子上,搭上他的脈,默了片刻,又伸手拂開了烏仁瀟瀟,躬身翻了翻他的眼皮,沉吟一會,心下有了計較,蹙著眉頭看向李邈。

    「取金針來。」

    來阿巴嘎時,她帶了一些必備的醫療器械。

    時下所謂的金針,自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黃銅,比起後世的不繡鋼針來,差了老大一截。她從李邈的手上接過針,順便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坐在床邊,屏氣凝神地拿針推入哈薩爾身上百會、風池、風府、印堂幾個穴位,送針刺入,輕捻片刻,留針,突地抬起頭來。

    「你們都下去,烏仁公主留下來幫我。」

    李邈微微一愣,奇怪的看著她。

    李嬌也是不情不願,看著床上的哈薩爾不肯離去。烏仁瀟瀟雖然也心生詭異,可看見夏初七眼裡的暗示,卻沒有出口。

    如今有了烏仁瀟瀟在阿巴嘎,夏初七用不著李嬌了,直接把她當空氣,過河拆橋,根本不理會她,只對李邈說,「表姐,去給我備一些湯水來。炙甘草,苦參、牛蒡子、蛇床子各等分,水煎,外用消毒。另外,取何首烏、莬絲子、枸杞子、潼蒺藜也用水煎熬,內服。」

    往常在晉王府良醫所,李邈跟過她一段日子,配合她做一些基本醫療輔助,極是得心應手。看夏初七胸有成竹的樣子,她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夏初七又不客氣的看向烏仁瀟瀟。

    「你派人領她去拿藥。」

    烏仁瀟瀟看著夏初七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頤指氣使樣,癟了癟嘴,不服氣,但仍是照做了。

    李嬌不想被她們支開,硬著頭皮說,「表妹,我可以留下來幫你。」

    夏初七莞爾,「不必了,嬌夫人你也有任務的。你去外面守著,若是有蒼蠅蚊子飛進來,你就替我趕跑它。」

    知道她故意損自己,李嬌臉色極是難看。可再不高興,還是被夏初七以治療病人需要安靜為由,給攆了出去。很快,屋內除了不會動彈的哈薩爾,只剩下了夏初七與烏仁瀟瀟兩個人了。

    夏初七讓她幫著給哈薩爾翻身,方便扎針,然後一邊捻針入體,一邊像在自言自語般,低低說著,「烏仁公主,盧龍塞我幫過你吧」

    烏龍塞三個字,簡直就是烏仁瀟瀟的魔咒。

    面色一沉,她難堪地「嗯」了聲。

    「你想要我做什麼」

    「聰明。」夏初七不看她,專注在手上,只淡淡一笑,「我需要你的幫忙。」

    一個時辰後。

    夏初七在哈薩爾身上施完針,又灌入了幾粒她自配的藥丸子,可他還是沒有甦醒,看上去與往常並無兩樣,這讓原本抱有極大希望的人,開始持懷疑態度了。

    「我哥究竟能不能醒過來」

    這是烏仁瀟瀟,她的語氣是急切而忐忑的。

    「表妹,你這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藥忙活這般久,為何他半點起色都沒有」

    這是李嬌半帶質問半帶緊張的聲音。

    從頭到尾,只有李邈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的準備好她需要的東西,然後默默的配合,默默的立於一側,安靜得極是沒有存在感。

    但夏初七知道,這屋子裡最緊張的人應當是她。

    「各位」

    夏初七環視一圈眾人,像是極難開口似的,遲疑一下,才直起身來,語氣凝重地說:「經在下初步診斷,太子殿下如今的情況屬於失血性休克。何謂失血性休克就是在受傷時在快速大量的失血,卻沒有得到極時的血液補充」

    「你只說怎樣治吧」

    李嬌打斷了她,似是不耐煩了。

    有李邈在這裡,她分分鐘都覺得危險恐懼,分分鐘都怕事情敗露,心裡刺撓得緊,哪裡有興趣聽夏初七做醫學常識科譜

    咳一聲,夏初七瞄著她心虛的臉,也不再解釋,只道:「如今我用金針刺穴為他疏通了經脈,再鋪以藥物治療」說到此,見眾人齊刷刷看過來,期待地看著她,她卻無奈的攤了攤手,「但這顯然還不夠。他脈象微弱,要救他,必須馬上為他輸血。要不然,依我看,只怕熬不過三天了。」

    「輸血,如何輸」

    熬不過三天這話,太刺激人。夏初七隻覺得對面的三個女人,六隻眼,幾乎要把她的臉灼燒出幾個大洞來。

    抿了抿唇,她不慌不忙,「用消毒過的鵝毛筒。」見幾個人不解,她煞有介事的簡單解釋,「人的血液是在血管里流動的,輸血的意思就是把一個人的血液通過鵝毛筒輸傳給另外一個人,予以補充供給。但是這個為患者輸血之人,不是誰都可以的。」

    「那要如何」

    夏初七故意賣了個關子的停頓住。她自然不可能與她們解釋血型的問題,而是認真板著臉,一字一句說得極是荒唐。

    「據我的獨家醫典記載,輸血者與受血者,必須得是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男精曾入女內,混入血脈,二人血液自會相合,不會產生溶血反應。若是無肌膚之親,那不僅不能救人,反倒會讓人溶血而亡,所以我祖師爺曾說,此方用時,必須慎之,再慎之」

    夏初七說著嚴肅,可總覺得脊背上在冒汗。她猜大抵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所有醫生都在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她,每個人都恨不得掐死她。

    但好多的新鮮詞,一個一個從她嘴裡蹦出來,聽得屋中眾人一愣一愣的,卻是人人都信了她的話。

    但問題又回來了

    夏初七習慣性翹起唇,視線在李嬌和李邈的身上打轉,「你兩個誰來我得提醒一下,這個輸血極是危險,靜脈切開,輸血之人,自己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她滿嘴荒唐言,但無人覺得荒唐。

    李嬌的臉早已煞白一片,半晌不言語。

    夏初七冷笑,就她這般也敢稱為愛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嬌呆立當場,愣是沒敢站出來大膽一試。只有李邈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床上那個不會說話也不會動彈的男人,眸子裡一片晦澀,明明滅滅的光芒閃過,她慢慢開口,聲音極是幽冷。

    「我來。」

    夏初七裝著驚恐的樣子,沖她擠眼睛,「表姐,這事可開不得玩笑,一不小心,你的小命都得搭上,值得嗎人家嬌夫人都沒說她來,你逞什麼英雄」

    說罷,她回頭找她的同盟。

    「對吧,甲老闆。」

    甲一立在角落裡,一愣,點頭,「對極。」

    夏初七打個哈哈,「你看,沒錯吧。全天下人都同意我的意見。」說罷,她看向仍然呆在那裡的李嬌,彎了彎唇角,走到她的面前,古怪地看她,「嬌夫人,你臉色怎的這樣難看不是很愛你的沙漠哥哥嗎為他放點血,你都不願意」

    「我不是」

    李嬌想解釋,可說到此,又停住了,咬著下唇,神色極是難堪。

    「阿七。」李邈接過話,面色極淡,語氣卻沉,「不要再耽誤時辰了,你不是還急著趕回錫林郭勒來,采我的血。」

    夏初七默。

    嘆,就知道你這痴兒啊。

    外間北風呼嘯,白雪皎如月華。

    屋內燭火大亮,炭火映出紅紅的光。天色早已經入黑,哈薩爾的臥房裡,屏退了眾人,夏初七將李邈備好的湯水先為她與哈薩爾消了毒,看著她。

    「你真不怕死這個真會死人的。」

    李邈伸出的手腕突地縮了回去。

    夏初七一怔。怕了

    沒想到她霍地起身,坐在了哈薩爾的榻上,靜靜的看了他一會,慢慢伸出手來,撫了撫他緊鎖的眉頭,還有下巴沒有修剪的胡茬,什麼也沒有說。或者她在心裡默默說了一些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良久,冷寂無言,直到燈芯「啪」的一聲爆開,她才驚醒過來,回頭看夏初七。

    「好了,開始吧。」

    從夏初七認識李邈的第一天起,她的臉色總是蒼白的。可在這一刻,當她告訴她可能會死的時候,也不知是燭火光線的原因還是其他,她發現李邈的面上反常的有了紅潤。

    嘆一聲,她不忍再看。

    「唔」

    就在此時,一道極低的哼聲傳來。

    李邈猛地轉頭看向了床上的哈薩爾,眸子又驚又喜,夏初七卻暗罵了一句,覺得他醒得真不是時候。再一轉眼,李邈就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撲了過去,激動地握緊了那人的手,嘴皮顫抖著,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邈兒」

    哈薩爾像沉浸在他的夢裡,並沒有睜眼,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身子在掙扎,五官扭曲著似有痛苦的神色。

    「邈兒不要走」

    他的聲音,像從巴士底獄傳來的。低沉,沙啞,破碎,痛苦,像一頭被人緊緊捆縛的獸類在嗚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面色極是痛苦。

    「阿七。」李邈看過來,神色緊張,「他是不是醒了」

    夏初七湊近,「我看看。」她翻了翻哈薩爾的眼皮,拿出金針來,又在他身上扎了幾個關鍵穴位,然後凝重地告訴李邈,「迴光返照吧趕緊輸血,不能再耽誤了。」

    迴光返照幾個字,嚇得李邈手一哆嗦。

    「好,」

    李邈白著臉說完,果然見到原有半分清醒的哈薩爾倏地又昏迷了過去,那面上的痛苦神色未退,看上去果真是比之前的情況還要糟糕。

    「阿七,快,快來採血。」

    夏初七點點頭,拿過她的手握在掌中,突地一愣。她再不是穹窿山上的韓國公府小郡主了。她的手不再潔白如玉,手上因長期練武握劍長出來的繭子,看上去極是讓人心疼和心酸。

    「表姐。」夏初七心塞的默了默,嚴肅地看著她,「為了免得你情緒波動過大,影響採血,還有輸血也會疼痛,你先喝一碗安神湯藥。」

    藥就放在案几上,她早讓李邈備好的。

    李邈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拿過藥碗猛地灌入了喉間。她信任夏初七,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懷疑。看著她這個樣子,夏初七目光一眯,心裡暗嘆。

    表姐,你給我全心信任,我必還你一段大好姻緣。

    翌日的陽光升起,積雪卻未融化。夏初七盡職盡責的在哈薩爾床邊守了一夜,小小打個盹,她瞧著窗邊的光線剛打了個哈欠,就見哈薩爾胸口有了一絲起伏。

    「邈兒邈」

    他在說著什麼

    她皺了皺眉,沒有聽清,把耳朵放低一點。

    這一回聽明白了,他在喊,「邈兒。」

    哎,原以為他是個渣男,不曾想也是痴情種。

    夏初七直起身,打量著這個半昏迷的傢伙,沒有多說,繼續為他針灸,這是第二次。可這一回他醒過來,還沒有睜開眼睛,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李邈先前服了她的湯藥,也昏迷了過去,讓烏仁瀟瀟安排去了客房。如今哈薩爾這間屋子裡,只有李嬌和烏仁瀟瀟在這兒。當然,還有寸步不離的甲一。

    烏仁瀟瀟緊張地看著她。

    「我哥他不會有事了吧」

    夏初七抿了抿唇,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自然,要不然我表姐的血,不就白流了嗎」

    聽得她的保證,烏仁瀟瀟快活起來。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她全是感激,「你救了我哥哥,往後有機會,我必會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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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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