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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人的心思之縝密,她活了兩世見到的人中,算是頭一份兒。

    合上紙,趙樽蹲身擺弄著信鴿,全然不提那「信函」之事,只淡淡問她,「騎馬感受如何」

    揉著受損不淺的胃,夏初七咧嘴,「一個字:爽。你那馬,叫啥名兒跑得可真快。」

    「大鳥。」

    「鳥」翻了個大白眼兒,不待她為真正的鳥類提出抗議,趙樽就將那隻瞪著一雙溜圓眼睛,似乎帶著哀求眼色的信鴿給拎了起來,遞在她面前。

    「幹嘛」她抱著雙臂,歪著頭,「烤鴿子,還是鴿子湯」

    趙樽一眯眼,「治好它。」

    輕「吡」一聲兒,她撇嘴,「爺,我可又不是獸醫。」

    「五十兩。」他說。

    「少了點吧」她勾著唇講價。

    「四十。」他聲音更冷。

    「喂,要不要這麼過分」她心有點兒揪揪。

    「再多一個字」他拖慢了聲音,夏初七一下便慌了神兒,猛地接過他手裡血淋淋的鴿子,就在他以為她要同意的時候,她卻突然說,「我不要錢。」

    「嗯」

    「哼」夏初七笑得陰陰的,「姑娘我想明白了,身上有錢也不安全,總有小賊惦記上。人活著還是有知識比較重要,知識才是無價之寶對不對我的要求就一個替我譯註那本青囊書。」

    見趙樽面色一緩,她便知道自個兒壓對寶了。

    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小狐狸是沒有辦法與一隻奸險狡猾的大野狼對抗的。但作為一隻羽翼未豐的小狐狸,她必須懂得以退為進,在不觸犯到他的情況下,迂迴的得到需要的利益。

    青囊書,那可是八十兩。

    她被他騙走的第一個八十兩。

    果然,趙樽應了,「好。」

    哈哈大笑一聲兒,夏初七「哥倆好」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兒來,抖落了一些粉末在鴿子受傷的地方,笑嘻嘻的道,「這是三七粉,止血最好使了。沒有雲南白藥的配方,可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趙樽看著她邊說邊治療鴿子,卻是不再言語。

    「我說爺,您剛才一拉彎弓射小鴿那招兒太帥了。頓時我就想到了一個傳說。」

    「嗯」

    「射鵰英雄傳里的靖哥哥。」收拾好帶血的鴿子,夏初七撫了撫它的小腦袋,起身將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給了趙樽一記媚眼兒,也不管他懂還是不懂,繼續補充道,「可是你吧,有靖哥哥的風姿,卻沒靖哥哥那麼憨純,只能做賤哥哥了。」

    趙樽古怪的看她一眼,只關注鴿子。

    「還能飛嗎」

    夏初七賞他一記白眼,「我說過,我不是獸醫,看它的造化了。哦喲,可憐的小東西,你得看清楚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死了,記得下輩子投胎做人,再來找他算帳。」

    對於她的嘰嘰歪歪,趙樽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只蹙眉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抬頭望向越發黑沉的天際,一襲黑袍里的頎長的身影,顯貴風華,沉默時肅殺之氣收斂不少,凌厲的唇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說習慣望天的人,總是喜歡思考人生和理想。」

    笑嘻嘻的打趣著,夏初七圍在他身邊兒轉來轉去,眼神溜向他,「我來猜猜啊,爺您在想什麼呢您一定在想啊,那東方青玄到底是向誰遞這信函呢我接下來又該怎樣收拾那傢伙呢」

    趙樽突然掀了下唇,「你這些詭滑的小心思,到底誰教的」

    沖她眨巴下眼睛,夏初七語帶調戲,「對呀,我這麼聰明伶俐,不如你娶了我做王妃,咱倆攜手打江山,如何」

    一記帶著鄙視的冷眼,趙樽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暗自磨了磨牙,夏初七鼻孔朝天的重重一哼,「不識貨我可告訴你啊,你今兒不同意,將來可別後悔。曾經有人給我算過命,說得此女者,必得天下,懂老子可是稀罕貨色。」

    趙樽似乎低笑了聲,心情不錯,「誰算的」

    夏初七眼睛一彎,「我自己。」

    「」

    「好吧,我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她算命可厲害了,她還說我是鳳命來著。」

    「鳳命」趙樽一哼,「我看你是泥鰍命。」

    抱著受傷的小信鴿,夏初七下巴一抬,「怎的」

    大手抬起,趙樽重重拍在她頭頂,許久才回了一字。

    「滑。」

    「哈哈哈」

    笑聲兒迴蕩在黑沉沉的山間,夏初七此刻就一個想法兒。

    也對。在這陌生的世道,不滑頭點兒,可咋整呢

    正尋思間,他聲音突然一冷。

    「你不是鎏年村傻子的媳婦兒。楚七,你到底是誰」

    、第036章大鳥是馬,小馬是鳥。

    「我是誰」復問一句,夏初七眼神兒一淡,便想起前世那車水馬龍的現代都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軍綠色的營房和同生共死的戰友,還有剛拿到手不久的金篆玉函恍然間,居然像做夢一般,愣在了那兒。

    「說。」他顯然耐性很好,一個字便拉回了她的神思。

    「那個吧,我」

    在他目不斜視的審視里,她突然一扯唇角,「怎麼,你喜歡我」

    趙樽一哼,滿眼冷意。

    夏初七又笑,「那,你想娶我」

    「」

    一挑眉,她眼兒彎彎的笑著,用所知不多的封建禮儀,便開始插科打諢,「您既不喜歡,又不想娶我,問我這個做什麼接下來您是不是還要問我生辰八字什麼的這些問題都涉及到六禮了,我可懂的。難道爺您會不懂」

    「少打岔,快說」他又霸道的將話題引了回來。

    「不是我不想說」夏初七笑著,「而是我怕說出來,那得嚇死你。」

    見他冷眼掃來,面無表情,她眼珠子骨咕咕轉一下,想想還真就著黑夜的氣氛,鬼氣森森的靠近他,趁他不備,一把狠揪住他的袖口,學著倩女幽魂的經典造型,妖嬈魅惑的軟糯著聲兒,「其實我是借屍還魂的艷鬼,閻王專門派我來勾搭你這樣的男人」

    趙樽抽回衣袖,「閻王還真瞎了眼。」

    「靠,要不要這麼損」

    他目光一眯,視線再次落在她臉蛋兒上,「不要動不動就擠一對鬥雞眼,很醜。」

    說罷,他寒著臉轉身便去牽吃著青草滋滋味味的大鳥,一個漂亮的翻身便騎跨上去。一回頭,向她伸出手。

    「來」

    來你個鳥。

    自大無恥沒眼力勁兒不會辨識美女

    她那個叫鬥雞眼嗎那是媚眼,拋媚眼懂不懂

    王八蛋,就不是個正常男人。

    在心裡罵了他一個狗血淋頭,可夏初七卻慶幸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要不然,她還真不曉得怎麼回答。

    抱著受傷的信鴿,她恨恨走過去,由他拎上了馬,還坐在他前面。這一回,馬速緩了不少,夜風徐徐吹來,隱約還能嗅到男子幽幽的體香和淡淡的男人味兒。老實說,如果沒有他才剛的「嫌棄」,她到是可以心曠神怡的好好享受一下美男的擁抱了。

    可如今撫了撫小信鴿的頭,她輕哼。

    「老狐狸,連一隻信鴿也要利用」

    他唔了一聲,沒別的話。

    「沒人性可鴿子是會認主人的吧」

    「錯,鴿子只認巢。」

    「喔唷,可憐見的。」撇了下唇,夏初七對懷裡的鴿子便多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情來,「小東西,看來咱倆都是被無恥之人利用的命啊這樣,我也給你取個名兒吧。」

    她自說自話,連貶帶損。他拉著韁繩,只當沒聽見。

    「嘶,叫什麼好呢」她似乎在猶豫,半晌兒才哈哈一笑,「有了,就叫你小馬。」

    趙樽握韁的手明顯一緊,似乎有點兒受不住這個名字。就連正在做負重運動的大黑馬都忍不住肌肉繃緊的晃動下馬腦袋,打了個響鼻,表示了它強烈的不滿。

    「你嘚瑟什麼」夏初七一巴掌拍在馬身上,帶著對它主人濃濃的惱意,「馬兒能叫大鳥,鳥兒不能叫小馬嗎嘿嘿,別說,這倆的名兒,還真是絕配。」

    夏初七自得其樂,趙樽卻許久無言,正襟危坐於馬上,因馬速不是太快,他沒像來時一樣抱緊她的腰身,老實得明顯沒有把她當成一塊兒白豆腐。不,一個大姑娘來看待。

    傷自尊

    說他是一塊兒冰吧,還真是寒磣了冰。

    冰還會化呢,這廝大概不會化吧

    夏初七撇過頭去瞧他,只見那張冷峻好看的臉龐,此時生硬得完全刻板。很明顯,人家對她這個大姑娘除了利用,還真心沒有半點男人對女人的「興趣」,純粹的禁慾系柳下惠。

    不對勁兒啊

    這廝身邊總有美人兒環繞,聽梅子說還真不找人侍寢

    難不成他

    亂七八糟的想著,她不由得又回憶起了清凌河上替他診治那一回。這注意力一集中到醫療上面,她便忘記了兩個人孤男寡女在一處,不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衝口便問出來。

    「我說,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嗯」趙樽明顯跟不上她的節奏。

    「上回我給你診斷時,的確陽氣有虧,腎陽不足,但那是因你當時肩背上的傷勢過重導致的。現在你傷已恢復,又正當血氣方剛的年紀,按理說,該是龍精虎猛才對」

    趙樽握韁的手一緊。

    夏初七自以為戳到他的軟肋,笑得好生得意,「沒事兒,你也不必沮喪,有我小神醫在,包你威風八面,獨領風騷,一夜御數女不在話下。只不過嘛,這個價錢得好生談談了」

    腰身突然一緊,一股子森冷的男性氣息便撲入鼻端,那人的手勁兒大得像是要掐斷她的腰,勒得她呼吸困難,回頭罵了一句娘。

    「凶什麼凶不行又不丟人」

    他的眼在黑夜下越發深邃,一字一頓,「給爺閉嘴」

    「有屁不放,憋壞內臟說的就是你這號人」她回敬過去,含含糊糊說了幾個似是而非的詞兒,越發覺得呼吸不暢,聲線頓時便軟下不少,試圖以柔克剛。

    「行了行了,就當我說的全是屁話好了我只希望,等咱倆的戰略計劃完成了,你能依約放我離開。我這人沒什麼大追求,就想過點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見天兒看人臉色。」

    「你有賣身契。」他面無表情的放手,一副主人風範。

    「不能贖」

    「不能。」

    「你上次不說,都准了」

    「爺說的是撲爛。」

    他一雙仿佛能洞穿她心思的冷色眸子,瞅得夏初七心裡一寒,磨了磨牙齒,只恨當初沒解釋清楚,怒得再次撒氣一般,狠狠一拍大黑馬,惹得它「嘶」了一聲,加快了步伐,才在冷風中怒吼。

    「你大爺的,難不成還想奴役老子一輩子」

    自此,一副絕交的姿態,兩人一路再無言語。

    花了比來時多出兩倍的時間,到了清崗縣界碑處,趙樽便勒馬停了下來。只聽見一身鷂子般的哨聲響起,界碑外頭的草叢裡便躥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兒。頭束髮冠,黑衣短打,身量極長,看上去精悍能幹,人還沒靠近馬側,便單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禮。

    「爺」

    趙樽點點頭,讓夏初七把信鴿遞給了他。

    「收拾妥了。」

    「是」那男子起身接過信鴿,瞄了夏初七一眼,又沖趙樽遞了個眼色,這才俯在他耳邊低低輕語了幾句。雖說離得極近,可夏初七愣是一個字兒也沒聽明白,只聽到趙樽淡淡說句「知道了」,便再次策馬揚鞭奔了出去。

    驛站城門早已關閉。

    垛牆上巡邏的守衛看見晉王殿下的坐騎沖了過來,速度急快的揚旗通知下頭的兵士拉開了門閂。在鐵門沉重的「吱呀」聲里,大黑馬姿態矯健的縱入了兵士們列隊整齊的大門。

    可還沒到馬號,前方便出現了一隊錦衣衛。

    氤氳的火光中,被簇擁在中間那人,正是紅衣妖艷,眉目含笑的東方青玄

    、第037章玩得太過歡實了些

    「殿下夜間攜美出遊,好生快意。」

    趙樽勒住大黑馬,冷眼看著掛著笑意的東方青玄。

    「東方大人夜不安枕,可是又寂寞了」

    「哪裡哪裡。」東方青玄淡淡的聲音,溫緩,悅耳,尤是在這樣冷寂的夜裡,與趙樽身上森冷的寒氣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比,「青玄等在此處,是想向殿下借一個人。」

    在昏暗的火光中,趙樽將夏初七整個兒往懷裡一裹,順便將她衣裳上抱過信鴿的血跡一併掩藏,面無表情地冷哼。

    「本王無人可借。」

    東方青玄看著他占有性極強的動作,輕輕一笑:「殿下將吳參將送與了青玄,可他傷勢嚴重,怕是熬不過今夜了,聽聞這位楚小郎有小神醫之能,特來求助。」

    目光在他身上停頓,趙樽冷冷一挑眉頭。

    「本王如若不願呢」

    淡淡一笑,東方青玄幾個字出口,如銀珠落在玉盤,叮叮有聲。

    「錦衣衛做事,殿下應當清楚。」

    「東方青玄。」趙樽冷眼一掃,「你在威脅本王」

    「青玄不敢。只吳參將乃聖上任命,若死在殿下營中,又是被酷刑凌虐至死,恐怕殿下回京也不好交差吧青玄為了殿下著想,如此只好得罪了。」

    他此言一出,錦衣衛便隨之而動。

    「本王到要看看,誰敢。」低低冷喝一聲,一身黑袍的趙樽,面色冷然,再無半分與他周旋的和氣。

    鐵甲鏗鏗聲,冷冷入耳

    夏初七原以為又像前兩次一樣,這兩位美男磨下嘴皮子就完事了,哪兒會知道,不過轉瞬間便要動武。很快,整個馬號便被趙樽的人馬包圍起來,鋒利的弓弩鋼刀,瞬間出鞘,在火光下發出刺眼的寒光,那利芒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刺穿對方的心臟。

    形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對峙片刻,卻是東方青玄先笑了。

    「治病救人本是好事,殿下未免太過無情了。」

    「東方大人見笑了。本王的人,別人用不得。」

    眼看便要尖刺對麥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直端坐在趙樽懷裡的夏初七卻突然莞爾一笑,捏了一下趙樽的胳膊,笑嘻嘻的看著東方青玄。

    「大都督如此抬愛,楚七要是再不識好歹,那便是愚不可及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動刀動槍的傷了和氣不如這樣,且容楚七先回房換身衣裳,再去診治」

    說到這兒,她側眸瞥了一眼趙樽,仿佛融入了濃濃的情義,語氣亦是嬌羞了不少,「楚七才剛與殿下夜遊,玩耍得太過歡實了些,身子有些髒,不敢污了東方大人的地方。」

    這話說得隱晦,卻又讓每個人都聽得懂

    趙樽冷硬的面部肌肉,不著痕跡的微跳了一下。

    東方青玄看了她片刻,又看了看身側的金衛軍,緩緩牽開了唇。

    「殿下興致真好。那,青玄便在東院恭候了。」

    說罷一拂紅衣大袖,帶上一行錦衣衛便隱入了夜色之中,也帶走了剛才噴薄欲發的緊張感。趙樽緩緩一揮手,里外三層的金衛軍也鏗鏗然退了下去。馬號的殺戮之氣,終是散了開。

    「你不必答應。有本王在,他奈何不得。」

    冷冷的夜風中,他的聲音比刀劍更為冷硬。

    「嘁,我可不想欠了誰的人情,完了又得誆我銀子。不就是治病麼我是醫生,應當去的。放心,我會處理妥當。」

    回屋匆匆梳洗下,夏初七處理好血衣,換了一身兒衣裳,又特地檢查了一下額角遮那個「賤」字的膚蠟,這才去了東院。

    東院的陳設不如玉皇閣精緻,本是招待來往官吏使用的,不過卻也古樸乾淨。見她入屋,東方青玄慵懶地坐在一張紫檀木椅上,差了人端茶倒水,極為客氣講究,卻便未見到那個據說活不過今夜的吳參將。

    夏初七心下明了,懶洋洋往椅上一坐,笑眯眯斜睃他。

    「大都督治病是幌子,邀楚七前來單獨一敘才是正經吧」

    「聰明。」彎了下唇角,東方青玄輕嗅了一下青花茶盞里的茶,動作妖雅入骨,聲音仍是淺淡如春風拂面,「如風,把東西拿給楚小郎過目。」

    「是。」

    很快,一個略顯陳舊的香囊便呈在了夏初七面前。

    這個東西她見過,就壓在夏草的衣箱底下。略有淡香,針腳雅致,用料考究,上頭繡著的兩朵並蒂蓮,花色精美,生動逼真,不像一個村姑所有。若換到現代,那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了。

    「這是你的東西」東方青玄又笑問。

    夏初七隻瞅了一眼,便眯眼看他,「這麼精緻的東西,哪是楚七配得上的」

    似乎早料到她會否認,東方青玄不以為意,「那楚小郎可否把巾帽揭開,讓本座一觀」

    心下「咯噔」一聲,夏初七更加證實了自家的猜想。

    實際上,從那天在樹林子開始,她便心知這東方大妖孽應是認得原身夏草的。現在看來,他應該還知道她的額頭上黥了一個「賤」字兒,如今他又在鎏年村搜出了屬於夏草的東西,自是確定無誤了。

    可他還想求證什麼

    對於身世,夏初七其實也非常好奇。但她不傻,更是深諳「黥刑」的厲害,在得知東方青玄是錦衣衛大頭目之後,哪裡還敢承認又哪裡敢去詢問

    不僅是他,包括在趙樽面前,她也不敢多吐露一個字兒。

    世間上,沒有一個囚犯去向警察詢問身世的道理。

    心思千轉,她動作卻沒有停頓,只隨口說好,便大方的揭開了巾帽。

    「大都督可都瞧仔細了」

    東方青玄妖眼一眯,瞥了她好幾眼,面上卻未露出半點異常。

    「看來,是本座識錯了故人。」

    夏初七鬆了口氣兒,面上卻也端得住,「原來如此怪不得。呵呵,不過,楚七雖非大都督您的故人,但往後若有需要,刀槍箭傷癰癤腫毒陽衰不舉,只管吩咐便是,楚七自當效勞。」

    她綿里藏針,東方青玄只笑而不語。

    又頓了下,才像妖精一般沖她魅惑一笑,起身走了過來。

    「晉王殿下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你可還吃得消」

    「哎,誰的人生不是驚心動魄」夏初七笑道,不想再在這廝面前裝孫子了,立起身來,抱拳扛手做了一揖,「大都督若是無其他事情,楚七便先告退了。今兒這身子,實在乏得緊。」

    東方青玄瞭然的低眉一笑,笑容迷離陰柔,妖冶唯美,卻偏生又帶著一股子血腥入骨的壓迫力,慢慢從笑聲里釋放出來,令她心生緊張,真怕下一瞬便會被他割了腦袋。

    「楚小郎,本座有兩個字,要贈予你。」

    「哦」

    夏初七情緒不明的應承著,心裡卻天人交戰,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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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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