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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說她自殺昏迷了許久,剛剛醒來,心裡愧疚,想來偷偷看看。可雲月閣不好進,他也不能隨便給她再帶來困擾,這才不得已找到夏初七,想問問情況。沒有想到,老天爺卻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同時又給了他這麼大一份驚詫。

    趙梓月懷孕,其實他不太敢想像。

    這么小的一個姑娘,居然懷了孩子。他記得,她的腰那麼細,她的皮膚那麼軟,她身上的每一處都那麼的精緻,她美好得讓他每次回憶起那荒唐的事情來,都自覺羞愧無比。尤其憶起那日藥性催發之下,他在她未經人事的身子裡穿梭,她痛苦的低喊,她溫熱的包裹,還有他無視她疼痛的酣暢淋漓,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原本她是一個他永遠也觸碰不到的女子,她趾高氣揚,她看人的時候永遠不屑一顧,她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那些寵愛她的人,全都是當今世上最有權勢最有本事的男人。可這樣的一個姑娘,他卻把她糟蹋了,還孕育了一個與他共同的孩子。

    「楚七,你說他真的會死嗎」

    趙梓月突然說出來的一句話,讓二鬼攥緊的拳頭更緊了幾分。他目光掃了過去,看著趙梓月遲疑地望著夏初七,目光很是複雜。她沒有說「他」是誰,可幾乎下意識的,他就知道她指的是他。這一個發現,令他心跳加速,突然滋生出了一種隱密的歡喜。

    「戰場上的事兒,瞬息萬變,誰又說得清」

    提到戰爭,夏初七的聲音也有些幽然。

    輕「哦」了一下,趙梓月好久都沒有說話,那隻白嫩嫩的小手在桌角上摳了又摳,捏了又捏,咬著下唇似是考慮了好久,才慢慢地放下手去,撫著自己的小腹問她。

    「若是他打仗死了,將來我孩兒知道我如此狠心,會不會不喜歡我」

    她狠心嗎夏初七知道,其實這不叫狠心。任何一個女子遭遇了這樣的事,估計一時半刻都沒有辦法調整過來。可她卻沒有說話,趙梓月在她眼裡是一個孩子,但她要做母親了,也必須是一個成熟的孩子,這種事還得她自己去想明白。

    「要不然」低低的,趙梓月又說,「要不然這樣好不好等十九哥哥的大軍開拔時,我偷偷帶著孩兒去看他一眼好了。不是我看他,是讓我孩兒看他這樣他要是死了,我也不算對不住我的孩兒了,你說對不對」

    夏初七又說了什麼二鬼沒有聽清楚,他耳朵里一直「嗡嗡」作響,看著那個嬌嫩柔軟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姑娘紅著眼睛說這一切,他越發覺得自己該死。如果當即不是他混蛋,她現在又何至於此

    「梓月,那就這樣吧,我得走了。」

    四十八個小時,已經用去了幾個小時,夏初七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不管趙梓月與二鬼有沒有未來,她不是上帝,不是月老,做了該做的事,該別離的人還得別離。

    「那好吧,二十九那天,我等你。」

    二十九是大軍開拔的日子。

    夏初七撐著桌子站起來,沖她促狹的一笑,「先鋒營會與糧草輜重先行,二十八就得出發了,記好了日子啊你不要忘了。我如果有事,不一定會來的。」說罷她起身看了一眼二鬼,遞了一個眼神兒就辭行往外走。

    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太過倉促,從來沒有穿過裙子的二鬼,那腳剛邁出去,就被裙角給絆住了。一個踉蹌撲倒出去,又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凳子,腦袋重重地撞在了門楣上,裙子被凳子一勾,「啪」一聲,就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殿中的人,全都驚詫失色。

    可在一連串的「咚咚」聲里,趙梓月卻哈哈大笑起來。

    「楚七,你這個婢女太好玩了,好好走路還能摔了」

    她向來是喜歡捉弄人的,見到別人出醜很是高興。可聽著她銀鈴一聲清脆的笑聲,二鬼卻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雲月閣。他不敢大口出氣,心裡的緊張感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他不怕死,卻害怕他走了,她真的會帶著他的孩子選了別人做駙馬或者等他死了,她會帶著他的孩子孤獨地了卻一生。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是他樂意看見的。

    「鬼哥,摔到哪兒了」

    看他躬著身子一陣喘氣,夏初七擔憂地問了一句。可二鬼卻沒有抬頭,更是不敢再看身後雲月閣的院門,心臟一陣緊縮,好不容易才迸出幾個字。

    「郡主,我太混蛋了」

    「還好吧,那只是一個意外。」

    「不瞞您說,我後來回想過很多次其實我或許是可以克制的,我為什麼就沒有忍住呢殿下說得對,我就是該死」

    夏初七看著他喘息著額頭,蒼白憔悴,還有猛一抬頭時紅通通的眼睛,低低說,「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你先回去吧,被人看見了不好。別忘了啊,答應我的條件。」

    二鬼沒有回答,她慢慢地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有分寸。」

    從宮中出來夏初七沒有回誠國公府,而是繞道去了濟世堂。

    她有好些日子都沒有見過顧阿嬌了,今兒來買藥見了面,才發現這姑娘似乎憔悴了不少,原本白嫩嫩的小臉兒上多了一些愁緒。說是與夏常沒了下文之後,她舅家又為她說了一門親事。但是她不喜歡,與家裡人要死要活的僵持著。

    這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敢於抗婚的女人,都是巾幗。夏初七心裡佩服她,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說話。在濟世堂里買好了需要的藥材,她拎著藥包就去了丹鳳街找李邈。

    那裡有一個宅院,是錦宮眾人的臨時居住地。

    從松子坡回來之後,李邈就跟著傅成昊去了。當時為了化解與陳大牛之間的恩怨和危機,她是不得已才承認自己是袁形認可的錦宮當家人。但江湖上的事兒就這樣,話說出來了就得認,不能當成在放屁。如今的錦宮被陳大牛踩得七零八散,不管是為了死去的袁形,還是為了自己在松子坡上的承諾,她都必須去把錦宮的事兒給辦妥了。即便將來要離開,也得等到錦宮走上正軌。

    看見她急急忙忙的進來,李邈第一句就問。

    「你這是準備與人私奔了」

    夏初七嘿嘿一樂,沖她翻了個白眼兒,「我是那麼沒有出息的人嗎他走他的,關我屁事啊」話剛說完,收到了李邈不信任和鄙視的目光,她搓了搓手,只能無奈的嘆息一下,承認了。

    「表姐,我今日來找你,是向你辭行的。」

    李邈沒有懷疑她辭行的「誠意」,只是目光略略一深。

    「楚兒,你都想好了」

    「表姐我對不住你」夏初七有些內疚,拉著她的手,吭哧了幾下,卻很難與李邈解釋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不能告訴她,她與李邈不一樣。李邈仇深似海,她不得不報。可她自己雖然也很想報仇,也想替夏楚出氣,也想替魏國公府和李府的人平反昭雪,但比起趙樽的安危來,這些事情,都必須讓路。

    在這個世道,於她而言,再沒有比趙樽更為重要的東西了。趙樽說戰場是鮮血是殺戮是墳場,夏初七雖然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可也知道戰場上究竟有多麼兇險多麼恐怖。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必須跟著他,保護他。

    「表姐你生我氣了」

    低下頭偷瞄過去,見李邈板著臉沒有說話,夏初七抿了抿唇,又重重地握住她的手,「表姐,你可能會覺得我沒有出息,不配做夏家的女兒。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我只能告訴你,沒有了趙十九,就是讓我做皇帝我也不會開心。你能理解我嗎」

    「楚兒」

    拉她過去坐在了椅子上,李邈才與她相對著,語氣沉沉地勸她,「我能理解你的心思,天下女子為了情愛,都是傻子。可戰場上你能幫他多少說不定你還會成為他的負累你想過這些沒有」

    「我不會的。」夏初七目光堅定,「我一定能幫他。」

    她說完了,可李邈一直沒有反應。

    嘆一口氣,她彎了彎唇角,又緩和了語氣。

    「表姐,我雖然決定要走,但是你放心,咱們兩家的大仇,我都記在心裡。只要我楚七不死,平反翻案、收拾賤人都只在早晚。」

    李邈的唇線抿得極緊,「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勸你了。」

    「表姐」想到離開京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好,夏初七彎著唇角,放軟了聲音,「這場戰打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記得多多照顧自己。有一句話,我說了你不要怪。大仇雖然重要,可我以為,活著的人始終比死去的人更要緊。仇要報,但我們更應該活得好,那才是過世的親人們期盼的。」

    她這話有現代理念,說得難聽點,也可以理解成是自私。時下的人重孝道重仁義,父母之仇不報,那仇恨可以壓死一個人的神經。可她不是悲天憫人的聖者,她覺得,先保住活著的人,再來替死去的人報仇,那才是生存之道。

    說了許多,她也不知道李邈究竟聽進去了沒有。只是看她對著陽光的臉色,似乎比往常更加蒼白了幾分。但不論她說什麼,李邈的嘴角都似乎含了一抹淺淡的失落。這讓夏初七更加覺得丟下她一個人在京師不太厚道。

    「楚兒,保重。」

    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夏初七與她緊緊擁抱。

    「你永遠都是我表姐。」

    李邈微微一愣,默然了片刻,似是不太理解她話里的意。夏初七隻是望著她笑,也沒有解釋太多。她怎麼能告訴她,其實她不是她的表妹呢

    回了誠國公府,夏初七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晴嵐把大嘴婆梅子給打發去做事了,然後才把自己關在了景宜苑,讓晴嵐把她從濟世堂揀回來的藥材拿去熬成湯藥。

    晴嵐一直默默的跟著她,但對於她今天的行為也始終不太理解。拎著那幾包藥看了看,她迷惑的問,「郡主,你病了嗎」

    「沒有啊」夏初七隻是笑。

    「沒病你熬什麼藥」

    「誰說藥只能拿來吃呢我要泡一個藥浴,舒活舒活筋骨。」

    「哦藥浴。」

    「晴嵐啊」看著她素淨的面上若有若無的遲疑,夏初七灌下一盅水,才拉她過來坐在身邊,笑眯眯地說著,語氣里有淡淡的請求,「這一次,你能不能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默默的什麼事都不要告訴任何人」

    、第117章溫香軟玉抱滿懷

    北疆的濃濃戰火,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砸得整個京師城都沸騰在了濃煙之中。時人喜歡議政,發生了這等大事,那大街小巷、茶樓酒肆之中,無一處不在討論晉王陛下再次披甲上陣北伐的事情。又一場戰爭來臨,北狄還在滋事,南疆仍然未安,一場必須以鮮血和生命作為代價的大戰興奮了世人的神經。

    翌日,風和日麗。

    春風不顧人間意,陽光猶自灑皇城。

    聞著空氣里的硝煙味兒,夏初七乘了馬車去坤寧宮。

    宮闈紅牆,琉璃碧瓦,一如往常。甬道上,她遠遠地便看見坤寧宮門口過去了一個步輦,從與她相反的方向離開了。甬道兩邊的宮女太監們紛紛下跪低頭,那步輦上的女子飄揚而下的紗衣在陽光下帶著尊貴的光澤。

    貢妃

    又一次與她擦肩而過,夏初七微微皺了皺眉。

    她一入院子,孫嬤嬤就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

    「娘娘,景宜郡主來了。」

    這些日子,張皇后的精神頭兒明顯比前一陣好了許多。但到底是年紀大了,又得了這樣的病,哪怕她貴為皇后,享受著最好的醫療保障,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咳嗽不止,咯血胸痛。不過她聽了夏初七的話,不再像以前那樣日日睡在床上等死了,只要能起來走動,她都會在園子裡親自擺弄她的花花草草。

    「景宜來了」

    人的年紀大了,脾氣也歇了。沒有穿鳳袍的張皇后,荊釵布裙,手把花鋤,正蹲在牡丹花叢下鬆土。她酷愛養花種草,就像侍候老祖宗似的,極是盡心盡力。

    「娘娘今日怎穿得如此素淨」

    張皇后一直沒有抬頭,聞言咳嗽了幾塊,艱難地笑笑,面色溫和,「這不是北邊在打戰嗎本宮倡導六宮節減吃穿用度,自然要以身作則。」

    「娘娘大義。」

    「一把老骨頭了,吃不了幾口,穿什麼都一樣,本宮是無所謂,只是委屈了宮中那些年輕的妃嬪了,花朵一樣的年紀,還得跟著本宮吃苦。」

    她低垂著頭,松著土,神色安然。可夏初七聽了,卻下意識就想起了先前從這兒出去的貢妃。雖然只是遠遠一瞥,她卻是瞧得很清楚,貢妃今兒穿紅掛綠,那可是珠光寶氣,看來並沒有給皇后娘娘「節儉倡議」的面子啊

    「景宜,快過來,看看本宮的魏紫」

    夏初七是個俗人,不懂得詩詞歌賦,更不懂得描紅刺繡,就連養花種草也都是門外漢。可是看著那一株被張皇后養得「珠圓玉潤」的牡丹,卻也知道是個好東西。蹲身下來,她看著這株牡丹在金燦燦的琉璃瓦下,俏麗嫵媚地伸展著枝葉和花蕾,不禁由衷的讚嘆。

    「呀,長得可真水靈,結了這麼多花骨朵。等花開了,一定美死了。」

    張皇后笑說,「本宮才剛數了數,統共有三十六個花骨朵。瞧這樣子,天氣要都這般好,怕是用不了小半月就得開了。」說罷頓了頓,她又笑嘆,「年年花開早,年年盼著春,只是不曉得今春看了它開花,明年還能不能見到嘍。」

    夏初七看著她側臉上的黯然神色,微微一笑。

    「娘娘不要泄氣,您母儀天下,德行昭彰,這往後的福份還大著呢,不要說明年,就是花再開一百年,您也能見著。」

    「瞧這小嘴兒甜得」

    張皇后呵呵笑著,轉了話頭,「景宜,你喜歡牡丹嗎」

    想了想,夏初七笑眯眯的回答,「喜歡啊,一切可以入藥的東西,我都喜歡。」

    「哦,牡丹也能入藥」

    「是啊,百草皆可入藥,何況牡丹乎」咬文嚼字的說了一句,她好笑地抽了抽唇角,接著又說:「牡丹的根可以製成丹皮,是極為名貴的中藥。可以清血止痛、活血散瘀,通經降壓,抗菌消炎,久服還可以養血和肝,益身延壽,延緩衰老,讓人容顏紅潤」

    「得得得」張皇后笑著打斷了她,「你這孩子,都快要被你說成仙丹妙藥,無價之寶了。」

    「呵呵,本來就是寶唄。其實百草皆是寶,只不過中藥講究炮炙之法,同樣的藥物,不同的人炮炙出來,效果就會相差很多。大多醫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卻是浪費了藥材不說,反而不能藥盡其用。」

    「哦」張皇后聽得像是極有興趣,「怪不得本宮使用的藥材,你都從御藥局拿回去自己炮炙。你這個丫頭啊,是個有心的孩子,有了你啊,本宮這身子是鬆快了許多」

    夏初七嘴一抿,笑著回應,「應該的,只是娘娘往後啊,還要多注意一些才是,不能隨便再讓人鑽了空子。」

    她這句話說得很是巧妙,目的在於提醒張皇后,不要輕易饒了那個害她「中毒」的小人。自從張皇后巧妙的「處理」了夏問秋之後,她就一直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可是,挨了軍棍的夏廷德雖然沒了兵權,卻照常做他的魏國公。他的兒子們也都身負要職。更讓夏初七憋屈的是,這夏廷德挨了打,因為身體還沒有復原,這一次竟然巧妙的迴避了戰爭,免去了北伐之戰的危險,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她這才故意繞著彎兒的提醒一下。

    聽了她的話,張皇后拿著花鋤的手微微一頓,仍是沒有抬頭看她,低低咳嗽了幾聲,等夏初七為她順了一會兒後背,她才又繼續鬆土,也順便把話岔了開去。

    「景宜啊,這株牡丹跟了本宮有些年分了。說起它,還有些老淵源。陛下當年在洛陽擴充兵備,招募鄉勇,隨後一戰打了整整三個月他回來的時候,就給本宮帶了這麼一株牡丹,他說這是洛陽牡丹里最為尊貴的一株,牡丹真國色,說只有它才配得上本宮」

    夏初七側過眸子,看到了她飽經風霜的臉孔。皺紋、色斑、鬆弛的皮膚、耷拉的眼瞼,如今的她是個老婦人了。可聽著她平靜無波的敘述,她腦子裡卻想到了那年那月,年輕的洪泰帝抱著牡丹送給同樣年輕的她時,一句「牡丹真國色」,她臉上曾經耀發過的光彩。

    那個時候他們感情肯定是極好的,可當他貴為帝王,擁有妃嬪無數的時候,他又有沒有想起過當初贈牡丹時的愛意

    「老十九像他父皇。」

    她正在思考人生與愛情,張皇后又說了一句。

    夏初七微微一愣。

    與這位大晏第一婦人說話,她向來都留著心眼兒,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她繞進去。說了牡丹又說趙樽,她不知道張皇后的用意,只輕輕「哦」了一聲,隨口敷衍了幾句。心裡話兒:還是不要像他爹才好,要是也像他爹,又冷血又固執,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她還要不要活了

    等等

    牡丹國色,牡丹等於皇后

    她問她喜不喜歡,又提到趙樽像他父皇。

    難道她是在暗示自己,男人為帝王,其實對女人沒有什麼好處

    她忖度著,聽見張皇后又說:「老十九那孩子小時候就懂事聽話,還乖巧,他是我養大的,我最是了解他的為人。景宜你啊,是個有福分的孩子咳咳你不要埋怨他。先有國才有家。他父皇是這樣的人,他也是這樣的人。」

    這世上的聰明人很多,夏初七一度也覺得自己夠聰明。可很多時候,薑還是老的辣,這張皇后能在大晏後宮溫溫和和的「賢」到了老,她覺得不僅僅只是聰明可以形容的。所以在不明白她的真實意思之前,她不好隨便答話。只能「害羞」的點頭稱是,說能得到晉王殿下的喜愛確實是她的福分,也理解他作為大晏親王該負有的責任,出征北狄那是應當應分的。

    在她的恭維聲里,張皇后咳嗽不停,手中花鋤也沒有停。

    「本宮這輩子最對不住老十九的地方,就是當初親手拆散了他與阿木爾的姻緣。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如今啊,本宮這病,只怕是報應來了。」

    她話剛出口,那孫嬤嬤就緊張的接了一句。

    「娘娘,貢妃說的那些話,您不要放在心裡」

    夏初七暗暗心驚。她不知道張皇后接下來到底還要說什麼。可既然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又提到了東方阿木爾,對她來說就一定不是好事兒。

    為了截住她的話頭,夏初七笑著伸出手,把住了她手中的花鋤。

    「娘娘,您休息一下,我來替您鬆土吧」

    張皇后微微一愣,沒有抬頭,停頓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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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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