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七看向趙綿澤突然有些發沉的面孔,沖他「含義深刻」的眨了眨眼睛,又無辜地攤了攤手,就像什麼事也沒有做過一樣,無視夏問秋眼睛裡飛過來的冰刀,撿起毛筆來,繼續攤開紙,低頭與崔良弼寫畫了起來。
哎
這一回她不是有意的。
可無心插柳卻柳成蔭,又一次把個夏問秋給氣得吐血。
那麼,她只能說是天意了
不管那頭趙綿澤與夏問秋會不會打得雞飛狗跳,夏初七隻關心與崔良弼之間的「交流」,可是沒有想到,趙綿澤與夏問秋離開了,卻是留下了一個太監何承安在那裡「侍候」她。
看得出來,趙綿澤警覺了。
如此一來,沒有了探討的意義,她給了崔良弼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兒,便過去辭別了太子爺,回了晉王府。
如今她已經不住在承德院的耳房。
一朝得勢,人仰馬翻。
據說是老皇帝親自下的旨,在駙馬爺還沒有離開晉王府的這些日子,要比照駙馬的規格好好的「招待」他。所以,晉王府的管家田富另外為她擇了一處離晉王后宅較遠的院子,以免招人閒話。
經過這幾日的折騰,這個院子已經被翻新過了。雕樑畫棟,古色古香。即有精巧,又有別致,即有花草,又有游魚,曲徑通幽處,自然有一番美不可言。
與之前的耳房相比,簡直就是從地獄到了天堂。
「哎,做駙馬爺,其實也不錯的。」只可惜,她不是男人。
叉著腰觀察著自個兒的院子,她不無感嘆。
「駙馬爺」
後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一轉頭,是梅子那一張笑容可掬的小胖臉兒。而她的身邊兒,還跟了另外兩個丫頭,她們的手裡,除了幾個大小不等,顏色不一的檀木盒子之外,還有一個軟綢的包袱。
「這是爺讓給您準備的衣物,明日中和節要穿的。還有,二寶公公先前差人傳話來了,說」咬了咬嘴唇,梅子像是有點兒不好意思,走近了她,才低低接著道,「說今日晚間,讓你去湯泉浴館等他咧。」
湯泉浴館
明兒是中和節,又不是宰豬節,還用先泡個乾淨嗎
、第093章甜蜜得冒泡的湯泉。
夏初七回了屋子,一件一件清點起趙樽給備下的那些東西,發現全是駙馬爺該著的祭服、禮服與常服還有配飾等等。看來果然明兒的節氣很是莊重,他怕她這個「當朝駙馬」穿得太過寒酸,丟了他們老趙家的人。
「這麼說來,我也得嚴肅點兒對待啊」
她笑眯眯地對李邈玩笑說,可李邈的臉上仍是無半分笑意。
「楚七,你緊張嗎」
「緊張什麼反正皇帝我已經看過了,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再說,不就是去參加宮中節日麼吃吃喝喝的而已」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可電視劇看得不少啊
心裡思忖著,她自然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只是淡淡地笑著瞄了李邈一眼,便出去吩咐人準備熱水來洗臉。
做了駙馬爺就是好,如今她的院子裡,也有好幾個使喚丫頭和長隨,有什麼事情只需要喊一聲兒,要什麼就會來什麼,可以徹徹底底的做一隻封建社會的大米蟲。
淨面的溫水很快上來了,上頭飄著一層新鮮的玫瑰花瓣。
嗅一下,滿鼻子都是玫瑰花的淡淡幽香。
她很滿意,把下人都遣退了,洗完臉又開始捯飭她的臉。對著鏡子,她拍打著雙頰,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臉蛋兒真是粉嫩了不少。這些日子,為了保持原貌,她刻意把臉給修飾得男性化了一些,這會子徹底御了「妝」,整個臉似乎都變得清秀漂亮了許多。
滿意還是滿意
繼續努力變大美人兒,總有一天,嚇死趙樽
想著這個,她愉快地對著鏡子咧了咧嘴,就哼著小曲拿出自個兒自製的面膜來,對著鏡子技巧地塗在臉上,一點一點按摩著,做得很是仔細。
「我這個嫩膚面膜,只要堅持使用,皮膚的顏色就會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水嫩,可以讓女人的年齡永遠停留在十八歲,不長皺紋,不長色斑,健康光滑你,值得擁有。表哥,要不要也來一點兒」
看著她一張「面膜臉」,李邈的唇角牽動了一下。
「姑娘,你還不滿十六。」
「呃,我是指哎喲,去你這個人真是太僵硬了。」
難得與李邈去扯「十八歲還是十六歲」的問題,夏初七無奈地對她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關注自個兒的臉。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這些日子雖然為了青黴素忙得暈頭轉向,可真是半點兒都沒有放鬆對她的臉和身子的改造,可她的狂熱絲毫也沒有感染李邈。
一切可以變美的東西,梅子沒事兒就來求了用,李邈卻絲毫都不以為然。她似乎比夏初七更加入戲的成為了一個「男人」,整天穿一身青布直身,臉上也從來不塗抹任何東西,永遠的蒼白著紙片兒一般沒有什麼血色。無論夏初七怎麼勸她保養,她都有兩個字不用。
「我說你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又是何苦」
「」李邈沒有回答她。
「我看你啊,活得都不像十八歲,倒像是八十歲。哼」
雙手在臉上就著面膜按摩著,夏初七閉著雙眼,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起了李邈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沒有睜開,只是仔仔細細的按摩著,以方便「面膜」的滲透,一直等到有一雙手伸到了她的腋下,撓了一撓,她才嚇得驚叫了一聲兒,睜開了眼睛來。
「喂,你做什麼」
看著面前那雙黑眸里淺淺的促狹之色,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她背後的男人,夏初七瞄了一直沒有吭聲兒的李邈一眼,給了她一個「嚴重譴責」的眼神兒,又調過頭來,無所謂地對著鏡子。
「嚇死我了,不是說你晚上才回來」
「阿七不驚喜嗎」
驚喜
呵沒有被她嚇死就算不錯了。
又從鏡子裡瞄了李邈一眼,她原本是還在對她的「不相告」表示憤慨,卻沒有想到,李邈卻像是會錯意了,不動聲色的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把地方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臉上塗的什麼鴿子糞便」
平素夏初七在趙樽的面前,總是一副英姿颯爽的男兒樣子。她從來就沒有給他見過塗了「面膜」是個什麼鬼樣子。乍一聽到他不解的問話,無異於天雷滾滾而來,不免讓她惡寒了一下,糾結地蹙了眉頭。
「爺,你可真是個土包子,這個叫面膜。」
每一回用後世的東西糊弄他,她都能找到優越感和存在感。
尤其罵一個封建王爺是土鱉的時候。
「哦面膜。」趙樽沉吟著不解的念叨了一下,待聽她說完了面膜的作用,唇角揚了揚,又低下頭來,似笑非笑地問她,「阿七如此在意容色,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還能是為了你呀」夏初七挑釁地橫了他一眼,用淡定的表情來掩蓋了自己的「心虛」,說罷又越過他的身子,去面盆里洗淨了臉,才又回來坐下,開始往臉上拍打她的美容水,一邊拍一邊笑說。
「這個世上,又有哪一個姑娘家是不愛美的」
趙樽靜靜看著她,一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從鏡子裡面看她的臉不濃艷,不妖冶,不嫵媚,不風情。卻清新鮮嫩得如同二月枝頭剛剛苞開的小嫩芽,三月花叢最粉嫩的一枝小桃花,美好得讓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被他瞧得臉蛋兒一燙,夏初七側過眸子看他。
「眼睛長鉤子了沒有見過美女是不是呀」
趙樽唇角緩緩一勾,將她憤憤不平的小臉兒又掰正了過去,讓她正對著鏡子,瞧了瞧,他又側身拿了妝檯上的梳子,為她梳理起那一頭被護理得柔順光滑的長髮來。
「丑有丑的好處,丑姑娘不招人惦念,為夫比較放心。」
一句「為夫」把夏初七給說得心裡漏跳了一拍,耳朵尖兒都紅了起來。
「不要臉,你是誰的為夫了後院裡頭你那幾個如夫人的面前,你才好稱為夫吧」
他不回答,頓了下,卻是又低低道。
「阿七不美不醜,剛剛好。」
又是一句雷得她外嫩里焦的話,讓她都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不美不醜是個什麼玩意兒那不就是說她平庸了嗎
老實說,今兒算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正式拿一張「乾淨」的臉來對著他,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兒的結果,想想有些鬱悶,她都還沒有做好準備呢可再想想,與一個男人說女人長相的問題,也實在很難產生共鳴。
夏初七放棄了,把話題岔了開去。
「你今兒怎會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是說了要給你驚喜。」
淺眯了一下眼鏡,夏初七不太相信地看著鏡子裡的男人。瞧了片刻,見他仍是不動聲色,那面上愣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由得怪異地翹了翹唇角,故意「哈哈」乾笑了兩聲。
「好吧,你成功了。我很驚喜」
不待他回答,她板住臉,又攤開手來,「誒,這位爺,我這麼配合你,有沒有獎勵給我呀」
「有。」
一個仿佛帶著嘆息的字眼兒說完,趙樽俯低了身子,拂開她的頭髮就想要親她。夏初七呼吸一緊,可他的唇還沒觸上她的,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左額角的疤痕上,眉頭蹙了起來。
「這疤不是被你弄沒了嗎怎生又出來了」
夏初七心裡「咯噔」一下,慌亂的拉下頭髮來遮住。
怎麼又把醜陋的一面讓他給看見
而且,這疤痕在她用了藥之後,上次撞在床柱上傷疤倒是淡下去了不少,可兩年前黥的「賤」字大概入肉更深,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散退,如果仔細辨別那肉色的瘢痕,很容易被看出來是個什麼東西的。
乾咳了一聲兒,她掩飾著尷尬,白了他一眼。
「疤痕哪裡是那麼容易消除掉的你給我那宮廷聖品悅澤膏都蓋不住。平時,你沒有瞧見它,那是我用自己做的膚蠟給遮起來了。今兒不是在屋子裡做臉麼這才洗乾淨的。」
她解釋著,趙樽的眉頭卻越蹙越緊,又來撩她頭髮。
「爺看看。」
忙不迭地拍開他的手,夏初七瞪眼睛。
「不准看,醜死了。」
趙樽唇角微微一抽,「你什麼時候美過」
看著他開著玩笑,卻顯得有些凝重的臉色,夏初七拉著他的手,嘆了一聲兒,「你就放心吧,我曉得的,明兒我一定會在額頭塗好膚臘,把自個兒打扮得齊齊整整,保管是風流倜儻佳公子一枚,絕對不會丟了你們老趙家的臉」
說罷她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心,卻被他反捉著了手。
「你這個叫什麼來著」
「膚蠟。遮蓋皮膚的效果最好,我們那兒拍電視電影都用它。」
「電視電影」
聽著他遲疑又好奇的聲音,夏初七得意的揚了揚眉頭,也不去與他解釋那麼「高科技」的東西,只是笑眯眯地拉開了他,坐直了身子,擠了一下眼睛。
「你等著啊,給你看神奇的效果」
很快,她拿出妝檯上的檀木盒裡制好的膚蠟來,就著鏡子,仔仔細細在額角疤痕處塗上一層,又一層,等均勻吸收了,又再外面塗上一層與肌膚同色的面霜,慢慢的回過頭來,在他面前將腦袋左右搖擺了幾下。
「怎麼樣看不出來了吧」
趙樽打量著她,目光卻是深了一些。
「你這膚蠟可會一洗就掉」
他這是擔心被人看出來了或者擔心她被有心人給陷害了
嘿嘿一樂,她狡黠地沖他眨了一下眼睛,得意的彎了下唇角,湊近了過去,用低得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說,「當然不是,我有那麼傻嗎必須得用皂角、石鹼、藁本、川芎,玉竹、白朮、冬瓜仁、蔓荊子研細成末,再兌成糊狀,在上頭熱敷上一刻,才能洗掉我特製的膚蠟。」
在清崗縣的時候,她那會兒製作的膚蠟材料很是簡單,只要用醋就可以洗掉。但自從那一回被月毓端了醋水來給你洗臉,她就生了警覺,就現在的這個膚蠟,除了她自己,估計沒有人能有那本事了。
「那就好。」
趙樽像是輕鬆了一點,說罷便伸手抱起她。
「喂,去哪兒」夏初七攬住他的脖子,不解地撩眉看他。
「陪爺去吃飯。」
「」她白眼珠子瞪他,「我早吃過了。」
「爺還沒吃。」
夏初七算是看明白了,趙樽提前回府也不見得是好事兒。
那貨今兒就像一個磨人精似的,整整折騰了她好幾個時辰。拽著她陪他吃飯,陪他下棋,陪他散步,陪他一起去餵那隻仍然黑不溜秋的小馬,陪他做府中的一切事情,幾乎寸步都不許她離開。又霸道,又黏糊,也他往常高冷難近的樣子絕對的不同。
她無奈了。
這位爺,今兒瘋了。
她只能這麼想了
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兒,等到晚間一起在承德院裡吃過了晚飯,又去園子裡就著夜色浪漫的散了一會兒步,聊了一會兒天,他才吩咐鄭二寶去備浴,然後牽了她的手,一行人拎著燈籠,一路往那湖心的「湯泉浴館」去。
石門在「嚓吱」聲兒里打開了。
兩個人牽著手入了那屋子,侍者都留在了外頭。
今兒湯泉里的光線,好像格外的柔和溫暖
夏初七奇怪著,繞過那大理石的照壁,一入眼就被驚呆了。
原來她剛才覺得奇怪的光線不是點燃的燭火,而是因為那熱氣騰騰的溫泉池邊上,放置了七個用玉石鑲嵌的蓮花底,蓮花底座上又放置了大小不同,顏色各一的七顆夜明珠。
淺綠、銀白、淺藍、橙紅不同顏色的光線將室里映得溫澤和煦,也把那湯泉池水給照得水波瀲灩,風情旖旎,就像一個原本就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又配上了一襲華服,整個湯泉館,整個白玉池,無一處不顯得奢侈而華貴。
愣了好半晌兒,夏初七才吐出那口氣來。
「我的娘也這些珠子得值多少銀子啊」
就她所知,那慈禧太后隨葬的時候,嘴裡含了一顆夜明珠,民國的時候被那孫殿英盜墓挖了出來,那是1908年,當時估價都是1080萬兩白銀,相當於現下的8。1億元人民幣。而如今趙樽放在這裡的七顆夜明珠,她雖然沒辦法與慈禧太后的比較,可想想那銀子,那白花花的銀子,她感覺嘴裡生出很多的唾沫
「喜歡嗎」
他淡淡的問著,溫暖的手握著她的手心,輕輕摩挲了一下。
側過眸子驚喜的看著他,嗜財如命的初七姑娘顯然不敢相信。
這些夜明珠都是送給她的
這就是他今兒說的驚喜嗎
捂著了一下「怦怦」亂跳的小心臟,她的聲音不平靜了。
「喜歡喜歡得不行了」
可她的「謝」字兒還沒有說出口,卻聽見那貨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可惜,不是給你的。」
「啊」一聲兒,夏初七臉一紅,頓時覺得面子裡子全掃在地上了。
「不是給我的,你問什麼我喜不喜歡,毛病」
放開她的手,趙樽雲淡風輕的瞄了她一眼。
「爺只是讓你見識一下。」
見識你個大頭鬼果然土豪的遊戲,她玩不起啊。
夏初七一邊兒磨著牙齒,一邊兒口水不停地看著池邊兒上七顆亮眼的夜明珠,發現它們長得實在太可愛了,那光澤實在太溫潤了,那弧線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她恨不得能把它們摟在懷裡睡覺。
「這些隨珠,爺會帶去北平府。」
趙樽慢條斯理地說罷,緩緩地解開外袍,解開中衣,解開又看了她一眼,就著一條褻褲慢吞吞的下了溫泉池的玉石台階,神態慵懶而放鬆地泡了進去,舒服地嘆了一聲兒。
「阿七,過來替爺搓背。」
夏初七咽回了對夜明珠的口水,看著池中那一具精實而惑人的男子上半身,她真的好想拿一把大刷子過去,瘋狂的「虐待」一下這個「虐待」她視神經的傢伙。
丫讓她來湯泉浴館,原來就是為了讓她來「見識」夜明珠的
見識完了不說,還要負責做他的搓背丫頭
豈有此理
虧得她之前還想像得無比浪漫和美好,還以為他馬上就會捧著七顆夜明珠給她來一個深情表白,然後跪下求個婚什麼的。原來卻還是丫頭的命。
氣咻咻的走過去,她拿著帕子醮了池水,帶著那股子火兒,就使勁兒在他的後背上搓了起來。
搓我搓搓死你個土財主
七顆七顆
每一顆都價值連城,只要有一顆,她還誆什麼銀子呀
她心裡怨念的搓著,恨不得給他搓下一層皮來。可沒有想到,她越是發現得怒氣沖沖,那貨的神色似是更加享受了,懶洋洋的闔著雙眼,他由著她在他背上發泄,表情怡然安穩,那原就生得好看的臉在五顏六色的七顆夜明珠襯托下,顯得更加尊貴高華,帶著致命的誘惑,不停搔動她的心。
不對呀
他說,要把夜明珠帶去北平府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了。
呵呵呵,趙十九這是總裁作風啊
丫拿銀子來砸她,拿銀子來誘惑她目的不就是希望她這個財迷會受不了金錢的誘惑,跟他去北平府嗎嘿,難不成,這位爺是對自個兒的男色不抱信心了,這才換了新的招數
一念至此,她先前滿肚子的怨氣立馬就消失不見了。手上的力道未變,可她為他搓背的動作卻誠心了起來。不過那些心裡話麼,也是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她準備換一種方式來表達她的意思。
「爺,我從前看過一本書,那書上講了一個特有意思的故事。」
「哦」趙樽聲音低低的,「什麼故事」
丟開了搓背的巾子,夏初七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狡黠的沖他一樂,掰過他的腦袋來,一雙手在他頭上扒掉了幾下,突然一個用力,就扯下了他幾根長發來,痛得趙樽蹙了一下眉頭。
「你在做什麼」
抿著嘴角直樂,夏初七沒吭聲兒。只是安撫地拍了拍「老虎」的腦袋,然後照著剛才扒他頭髮的樣子,也在自個兒的腦袋上扒拉了幾下,也扯下幾根頭髮來,兩縷合在一處,蹲在池邊兒目光晶瑩的看他。
「爺,那書上的故事是這樣講的。書上說夜明珠是一種神物,又叫著陰陽珠,可以穿過陰陽,連接兩界。而人的頭頂百會穴,又被稱為三陽五會,乃是人體百脈的交會之處。所以,在夜明珠下,取男女百會穴上的頭髮,結為髮辮,那這兩個人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不論天道如何輪迴,不論相隔千年還是萬年,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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