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分的燙手。一直等眾人散去,她還是沒有能夠接應現實。
她怎麼成了駙馬爺了
趙樽他怎麼就允許了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路從清崗縣跟著他入京,從幾次三番的教量到無數次看見他輕描淡寫卻狠辣十足的對付東方青玄和寧王趙析,他的手段從來都讓她猜不透,可她也從來沒有見他失過手。
連久病在榻的趙柘都知道公主請求賜婚的事情,她不相信趙樽會事先一點兒也不知情。
即便那個老皇帝是他爹,她相信,只要他願意,絕對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到如今。就算他吃不住他爹,還能堵不住趙梓月的嘴嗎
可他愣是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
手裡捧著聖旨,她笑眯眯地跟著趙樽的身後,一路從前殿往承德院兒而去,直到兩個人穿入了一條青石板路,而鄭二寶和丫頭侍衛都遠遠地跟在後頭,她才搶前幾步並排在他身邊兒。
「爺。」
「嗯。」他低低應了聲兒。
「咋辦」
「何事」
丫明知故問,真是討厭。
夏初七翹著的唇角耷了下來,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
「說吧,這一回要多少銀子」
「那日讓你出銀子,你不肯,如今也是遲了。」趙樽說著,見她瞪圓了眼睛,又懶洋洋的補充了一句,「爺這回不要銀子了。」
「那你要什麼怎麼才肯幫我」
她問得有些惱恨,他卻仍是不再吭聲兒,直接把她晾在邊兒上,衣袂飄動中,仍是老神在在的尊貴之態,仿佛半點都不為這個事情操心。
換了別的姑娘,肯定得想,他是不是不在乎她然後大叫大鬧著,非得逼他說一萬次「我愛你」不可。但夏初七眯了眯眼睛,側眸觀察著那貨沒有情緒的淡然俊臉,眉梢一挑,卻是冷冷一哼。
「行,不幫就不幫。反正我娶了你妹兒我也不吃虧,駙馬爺誰不愛做呀我睡了你妹妹,做了你妹婿,然後,還得回頭來睡了你這個大舅子。嘿,想想老子還有點小激動呢。」
睡來睡去,她說得口無遮攔,卻是惹了趙樽一記冷眼。
「不知羞。」
去到底誰不知道羞了唇角一彎,夏初七又笑了,「我再不知羞也不如晉王殿下您啦要不要我把您那天晚上的威風給宣傳出去,讓所有人都來評價一下,看我兩個,到底誰不知羞了」
趙樽側眸,淡淡看她,「可以。」
「喲,真的想明白了」
她剛剛得意地挑起眉來,便見他眼風一掃。
「只要阿七你付得起聲譽損失費,可以一試。」
又拿銀子來堵她嘴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眉梢挑得高高,「您還真別唬我,這事兒,還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看那梓月長得也是挺可愛的,你如果不怕你妹妹的終身幸福不保,那你就不要幫我好了。或者我一個想不開,索性在陛下面前承認了自個兒是個女的,那我雖欺君了,你也是欺君。到時候,那大牢裡頭,我倆也好有個伴兒,實在命運不濟,黃泉路上,也拉了個墊背的,我可沒虧。」
趙樽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大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爺只是被你欺騙,何來欺君一說,再且,爺也不能扒了你衣服,仔細查驗不是就你這」
再一次,他冷颼颼的目光嫌棄地將她平板的身子,從上到下給打量了一遍,淡然一嘆,「即便你說你是個女子,爺也未必能相信啊。」
太毒舌了
太可惡了
夏初七耳朵一燙,氣得真想拿手裡的聖旨去塞他嘴。
只可惜,她的聖旨得拿回去當寶供著,如今在京師不比在清崗縣的時候,說不定褻瀆聖旨也算一宗大罪心裡嗤了一下,她感慨著這萬惡的封建王朝,感慨著這個萬惡的封建王爺,心裡頭突地生出一絲怪異來。
「咦,我說主子爺,我怎麼覺著,你似乎樂見其成呢」
趙樽斜睨過來,「此話怎講」
潤了潤唇,夏初七半眯著眼兒,看著他稜角分明卻深邃難測的俊臉,下了一個肯定的結論。
「總而言之,你沒安好心。」
趙樽輕唔了一聲,若有似無的挽了下唇角,盯住她的眼睛。
「爺沒安好心,天下就再無好心之人了。」
說罷,大手一拽她,「走快一些」
「嘶」的低哼了聲,夏初七看著被拽緊的手腕。
「急什麼呀」
「脫衣服」
沒錯兒,這一回他真沒耍流氓,確實是去脫衣服。
只不過,脫了,還得穿。
趙樽沒有告訴她要去什麼地方,要去做什麼事情,只是換掉了他上朝時穿的親王蟒袍,著了一襲燕居的雲錦常服,令她也換下了良醫官袍子,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衣直裰,一路出了承德院,那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清崗縣的時候。
「小奴兒,快著些。」
他大步走在前面,很是不耐煩地裝大爺。
「催個屁呀」
夏初七人小步子也小,得用小跑的才跟得上他的節奏,牙齒咬得死緊,狠狠對著他的後腦勺瞪了一眼,才上了早就已經候在那裡的馬車,一路往晉王府的大門而去。
沒有想到,還未出府,就被趙梓月給攔住了。
「停車,你們去哪兒」
馬車停在了那裡,趙樽撩開帘子,淡淡看著她。
「二鬼,帶公主回青棠院。」
「我不」
趙梓月堵在那裡,又朝馬車上看,一雙眼兒都紅了。
「楚七,你給本公主出來,做什麼縮頭烏龜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好吧,她不是個男人。
夏初七鬱悶的看了趙樽一眼,從另一邊兒伸出腦袋去。
「公主有何事吩咐」
看著她笑眯眯的臉,趙梓月可能想到了聖旨的事兒,想到了兩個人的關係,小臉兒又是紅了一紅,「你要去哪裡,帶上我好不好我跟你去,我功夫厲害,可以保護你。」
去她連自己都打不過好不好
夏初七扯了扯嘴角,「不行,下官與殿下去辦男人間的事情,公主去了不方便。」
咬著下唇,趙梓月小眉頭蹙緊了。
「你往後不必在我面前自謙,你是我的夫婿了。」在夏初七再次望天的時候,她眨巴了一下紅紅的眼睛,有些忐忑地問,「你可是不想娶我」
終於看出來啦
夏初七無奈的看著她,裝出一副不敢高攀的樣子。
「公主金貴之身,楚七實在擔不起這份愛重之意,還請公主殿下高抬貴手,在陛下面前替楚七告個饒,取消了這門婚事可好」
「你再說一遍」
「下官不想娶公主您。」
「憑什麼」
「」
這樣兒的問題真的好難回答。
夏初七看了一眼淡然處之事外的趙十九,心思一轉,隨即故作不好意思地說,「下官已不是乾淨之身,不敢污了公主殿下」
估計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等話的人,除了她夏初七再沒有其他人了,只看趙樽面色一黑,她不無得意的笑得更加燦爛。
「所以,公主,你我實在無緣,不如放下官一馬」
趙梓月索來得寵愛,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陛下親許的駙馬你給拒了,還說什麼「身子不乾淨了」,在夏初七看來那不過是為了噁心一下趙十九,可在趙梓月看來,那就是誠心要給她一個難堪。
委屈的癟了癟嘴,她一咬牙。
「好」
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容易答應,夏初七正想歡呼一聲兒再謝恩,卻見她從那青藤小丫頭手裡接過一個檀木盒子來,攤放在手掌心,往前一遞。
「除非你把這裡頭的蜘蛛都生吃下去,我便回宮讓父皇收回成命。要不然,我趙梓月說一不二,說什麼都要嫁給你,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
「啊」
生吃蜘蛛
看來這小丫頭報復心還挺強的。上次騙她蜘蛛做藥引的事兒還記著仇呢夏初七乾咳了一下,腦子一轉,又笑彎了眼睛。
「動物都有靈性,生吃那是作孽。不過公主,下官雖不能生吃蜘蛛,卻可以讓蜘蛛為你表演節目,怎麼樣」
「不行,必須生吃下去。」
趙梓月吼得慷慨激昂,可趙樽卻是不耐煩了。
「二鬼,還愣著幹什麼帶公主下去。」
「十九哥」趙梓月委屈得快哭了。
「我看你身上的蜘蛛疹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給我回宮去。」
二鬼聽令的上前拉開了趙梓月,在黑漆馬車繼續前行的車轆轤聲兒里,後頭傳來趙梓月大聲兒的尖叫。
「十九哥,那是我的駙馬,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搶我駙馬,我要向父皇告你。楚七,你下來,你是本公主的人,你怎麼可以始亂終棄,恩將仇報,不顧綱常」
公主的用詞兒殺傷力還是很強的,夏初七一口唾沫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嗆得咳嗽了起來。
「哎喲喂,你妹啊」
一隻大手伸過來,順了順她的後背,卻是沒有說話。
想想,夏初七真是哭笑不得。
忍不住她又促狹的看過去,問他。
「晉王殿下,您搶了你妹妹的駙馬,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梓月說得啊,不顧綱常倫理,經典嘖嘖,雖說楚七我生得花容月貌,顏可傾國,魅力讓你無法抵抗。但是您這樣半道兒截了人走,怎麼也得付點兒銀子給駙馬爺我,安慰下我的心情,對不對」
一個彈繃敲在她的額頭上,趙樽冷剜她一眼,沒有吭聲兒。只夏初七一個人摸著腦袋,痛得直哼哼。
「你有病啊」
「你有藥嗎」他答。
想不到他會如此回答,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噗了一聲兒,大眼睛掃向他。
「有藥啊。來,老子現在就餵你吃點兒藥。」
她笑著,便要拿手去敲他的腦袋,沒有想到,身子剛剛挪過去,他偏頭側身時,袍下的膝蓋自然而然的一擋,不偏不倚,膝蓋頭剛好撞入她兩條腿之間
「你」
兩個人都是一愣,夏初七尷尬得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你故意的」
「分明是阿七你撞上來的。」
被他那麼一說,想到確實是如此,夏初七不由羞臊不已,可那貨卻又挪了挪膝蓋,淡定地挽了下唇角,慢條斯理地問,「阿七還捨不得拿開」
身子激靈靈一個顫,夏初七咬牙撲了過去。
「混蛋,我掐死你」
羊入狼口的教訓,夏初七又嘗到了一次,腰上被人一撈,她便落入了那人寬厚溫暖的懷裡。他身子猛地向後一仰,她的嘴巴便在重力作用之下,直接壓向了他的臉。
「阿七這麼熱情」
他半闔著眼,一副任你品嘗的姿態,看著她。
「討厭」
狠捶了他一下,夏初七不由得啼笑皆非。
「明明就是你想占我的便宜,還敢誣衊我」
輕飄飄剜她一眼,趙樽揚了揚眉,「爺有那麼飢不擇食」
「趙十九,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夏初七低叫一聲兒,可嘴巴還沒有合上,事實就證明了,在趙樽一本正經的外表之下,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不過眨眼兒的功夫,她身子一轉,便被他整個兒的摁到了懷裡,他卻不是要吻她,而是在她身上按捏了起來。
「爺替你松松筋骨,就不無恥了。」
「哈哈,癢死我了哈哈」
那貨嘴裡說的是按摩,可實際上卻是撓痒痒,撓得她快要岔氣兒,他才鬆開了她,在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呼聲里,平靜地說了幾個字。
「十兩,不可再議價了。」
「趙樽」
她吼著,聲音在馬車裡飄揚。
而馬車外頭的人,聽她直呼王爺的名字,紛紛脊背發著寒。
可等了又等,卻沒有聽見裡頭有任何暴怒的聲音,卻很快傳來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嗚嗚聲
、第86章二更
晉王府邸在京師的城南地帶。
所謂「天子近臣」大抵就是如此,這一帶是整個京師最「貴」的地界兒了。因為離皇城較近,上朝也方便,這裡座落的基本都是王公貴族大臣們的府邸,有著與城內別處不同的奢華與貴氣。
可也正是因了住得太近,好多秘密都不再秘密了。
晉王府黑漆的馬車一出去,有人之心也全都得了信兒。
與晉王府不過幾十丈之隔的寧王府里,暖融融的春日陽光下,靜謐的後院裡,九曲迴廊,其中最清幽的一處,綠琉璃瓦的樂安堂,正是寧王趙析的住處。
此時,樂安堂里,丫頭僕役們都避得遠遠的,趙析靜靜地坐在那椅子上,有些發福的身子把一張偌大的椅子都擠得少了一些精貴之氣。
「事不宜遲,去辦吧。」
一個頭上戴著紗帽的女子,安靜地坐在殿中杌子上。一舉一動,全是淑靜賢雅,那妝花錦包裹出來的蔓妙身形,很是勾人眼球。而那紗帽的一角,輕輕飛開,露出的是一片白瓷兒般嬌好的肌膚。
「好」
一個字說完,那女子仰著頭,袖子微微一抬。
「只是三爺,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
趙析站了起來,將她面前案几上擺放的一個玲瓏剔透的小瓷瓶兒遞到她的手,「做大事之人,不拘小節,有時候是需要冒一點險的。」
那女子仔細看了看瓷瓶,又拔開塞子聞了一下。
「真是好東西。」
「東西再好,也沒有你的眼光好。」
「好,與人方便,於己也方便。如此,我便先去了。」
「去吧」
她眼眸微微一低,一頭烏黑的長髮落在耳後,將她白嫩的肌膚襯得更加奪目了幾分。趙析目光微微一閃,那寬厚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不著痕跡地側身,留了一個後背給他。
「還真是不能小巧了女子之力。」
趙析輕嘆一聲,便聽見外頭侍衛的聲音。
「三爺,六爺過來了。」
趙析看了看那個女子的身影,道,「馬上就來。」
安樂堂的正殿。
一個約摸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負著雙手,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堂中的一副高山流水圖。
正是當今六皇子,肅王趙楷。
一身斜襟的錦緞袍子,腳上套了一雙黑色皁靴,他的面部輪廓看上去十分清晰,整個人也顯得很有精神,只是那微微下勾的鼻子,讓他整個人,多添了一抹陰狠的孤絕之感。
趙析推門而入,打了個哈哈,朗聲笑開。
「老六過來了王福,快看茶。」
一轉頭,趙楷笑著擺了擺手,「三哥不必客氣。」
兩個人坐了下來,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便直入了正題。
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都察院的言官屢屢上奏給老皇帝,說晉王班師回朝這麼久了,如今京軍三大營的軍務還是在他手上,按照兵部的制度,他一回京就得上交虎符,將兵權還交於兵部,可他卻遲遲不交,那是為逾制,恐有不臣之心。當然,趙析督辦都察院,那些言官的作為,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出來的。
按理來說,這是順著老皇帝的心思辦的。
可老皇帝到底揣了什麼心,誰又弄得明白
看上去他是在扶植趙綿澤,忌憚趙樽,但處處順著他心思辦事兒的趙析,卻總是不得他的心意,每日早朝都例行訓他一通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昨日,更是差點兒就擼了他督理都察院的職務。
如此一來,他等不及了。
在趙楷面前,趙析問得很是直接,「老六,老十九那邊,態度如何」
「只是觀望。」
「哼他算得倒是精。」趙析看了趙楷一眼,「清崗縣的事兒一出,我還真以為他無意那位置,可老六你說,誰會把到嘴的肉給吐出來老六,中和節,你我得通力合作才是。」
趙析是嫡出第三子,有奪皇位的野心。可那趙楷卻只是老皇帝當年與一個侍女酒後的產物,他在朝堂之上,向來懂得避開鋒芒,很得老皇帝的信任。如今他的手上就不僅握有皇城禁軍,還掌控著整個京師的防務。
可以說,老皇帝的命都在他的手上。
聽了趙析的話,肅王趙楷沉吟著,眉心露出一抹躊躇。
「三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再計議,再計議就什麼都完了。老六啊,父皇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不論是老大,綿澤,還是老十九,在他的心裡,都比你我兄弟二人強如果再耽擱下去,不要說皇圖霸業,只怕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不在九鼎之上,就在牢底之中。你我生了這樣的命,就由不得你我不爭了。」
他語氣很輕,帶著一點兒嘆息,說得十分委婉,卻又有些心酸,那一個個透著刀刃和鮮血一般的字眼兒,仿佛說盡了那天家皇子們的悲哀。
大殿之內寂靜了一會兒。
像是思考了一陣,趙楷才點了點頭,話鋒一轉。
「三哥,綿洹他人呢」
諷刺地冷哼一下,趙析的聲音頗為陰沉。
「他還能做什麼天天吃喝完,就念著要找他的媳婦兒。哼,他又哪裡曉得,他那個媳婦兒,不僅有本事成為晉王后院的獨寵第一人,如今竟成了公主的入幕之賓,要做當朝的駙馬爺了。」
輕輕撫了下鼻子,趙楷笑著調侃。
「這樣不是更好」
兩個人對視一眼,趙析面上有了得意之色。
「老六深諳我心。走吧,看看他去。」
一個普通的小院兒里,有一口古井。古井的邊兒上,有一個鋪滿了青藤的木架子,木架子下頭擺了一張小方桌,桌子上滿堆滿了吃食和水果。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大男子坐在小桌子旁邊,他衣著極為華貴,卻怎麼也掩不去身上那股子傻憨勁兒。
「三嬸娘,要哪個時候我才能見到我草兒」
三嬸娘侍立在他的身邊兒,替他剝了幾顆花生,塞到他的手裡,笑眯眯地說,「快了快了,你乖乖地聽話就很快見到了。要不然,你三叔就不讓你見到她了。」
「哦,我會很乖的。」
傻子開心地咧了一下嘴,嚼巴了幾下花生,又眉心不展的看向三嬸娘,語氣里有些哀求之意。
「這回見到草兒,我就再不與她分開了,好不好」
「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三嬸娘微微一笑,一抬頭就看見了步入院子的趙析和趙楷兩個。她先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才又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宮中禮儀。看那福身的動作,卻是稔熟得緊,哪裡有鄉下婦人的村野之氣
「給三殿下請安,給六殿下請安。」
「免禮」
三嬸娘道了謝,又去拉傻子。
「柱子,快來給你三叔和六叔請安。」
傻子瞄了那兩個人一眼,嘟囔著嘴,腦袋重重埋著。
「我不認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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