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本就不想與金衛軍打起來,你要殺的人只有烏仁瀟瀟一個。」
輕「哦」一聲,東方青玄笑了。
「阿楚你莫非失心瘋了本座聽不懂。」
不理會他的反問,夏初七冷笑,接著說:「烏仁瀟瀟只是一個女人,雖然是一個公主,但她的影響力能有多大如果你是想殺了她來離間趙樽與哈薩爾,這大可不必。因為大晏與北狄本為死敵,趙樽與哈薩爾永遠也做不成朋友,即便烏仁瀟瀟死在趙樽的手中,除了給趙樽多加一條生性殘暴,殺人如麻的劊子手頭銜之外,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而哈薩爾與他之間的戰爭,不管烏仁瀟瀟死不死,他們兩個都不會手軟。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你想幫他。」
「異想天開你怎不去寫話本」
夏初七輕輕一笑,「大都督謬讚了,我若寫了話本,你會看嗎」
東方青玄目光微微一暗,眸子裡露出一抹譏誚來,「楚七,你還真是自以為是。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實話說了吧,我與趙樽之間的交情,還沒有好到本座要去幫他的地步。」
「不必裝了。」夏初七眸色晶亮,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東方青玄妖艷美麗的臉孔,「烏仁瀟瀟死了,對趙樽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東方青玄,我問你,是不是朝廷準備動趙樽了他們是不是準備用此事來大做文章,就像當初對我父親那樣,給他安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讓他失信於大軍,永世不得翻身在大軍中與北狄公主擁吻,如今又私放北狄公主,還與哈薩爾過從甚密這幾條,被有心人利用,足夠了。」
「這些事,你該去問趙樽。」
「我不問他,就問你。」
「你怎麼不問,他為什麼明明知道,還要一意孤行」
「趙樽與你不一樣,他是個大男人,他有他的風骨。在他的心中,只有該做與不該做,不會因為受到威脅,就違背自己的意願。」
「呵」東方青玄嘲笑一聲,面上姿容仍是如花似玉,「這麼說來,在你眼中,只有本座不是男人,沒有風骨,暗殺,刺殺,無惡不作」
「對,你不是好人。」夏初七盯著他,聲音啞了啞,「你派人截住哈薩爾的人,殺掉烏仁瀟瀟這都是你的計劃。只要烏仁瀟瀟一死,殺她的人就會變成提前離開的金衛軍,這樣一來,烏仁瀟瀟死於趙樽之手,他通敵叛國一說,就不可能成立。」
東方青玄鳳眸中琥珀流光,卻陰沉得可怕。
「按你說的,本座又怎會不是好人」
「因為你幫助趙樽,只是為了幫你自己。」
「哦」東方青玄冷笑,「這又有什麼說法」
夏初七看著他,嘴角笑得微微彎下,露出那久違的梨渦來,「哈薩爾和北狄人,比誰都希望能藉此除去趙樽。大晏沒有了趙樽,北方大門就洞開了一半,哈薩爾的鐵蹄就可以一路南下,但這都不是你想看到的,你要阻止事態的發展」
停頓一下,她莞爾一笑。
「你與北狄皇帝,什麼關係」
洪泰二十五年的盧龍塞之戰,以北狄軍敗走大寧和大晏軍隊的勝利收官。此戰之後,大晏軍隊取得了開平,永寧以北地區的全面占領。可哈薩爾為人卻老奸巨猾,駐守大寧及潢水一線,背靠數個北狄重鎮,仍與大晏軍隊形成強勢的對峙。
盧龍塞是一場有歷史標誌性的勝利。
洪泰二十五年六月中旬,從大晏京師文華殿發出的聖旨蓋了洪泰帝的印鑑到達了盧龍塞。趙綿澤以攝政皇太孫名義嘉獎了北伐軍的功績,同時也准了趙樽所奏,對整個北方戰亂地區進行了大面積的減免賦稅,並且強制鄉紳為百姓減租,以恢復民生。
同時,趙綿澤下旨讓北伐軍分兵兩路,從喀喇沁和盧龍塞同時挺進大寧,務必在兩個月內拿下大寧地區,將哈薩爾殲滅在潢水,將北狄人攆回草原去。
京師的聖旨到達不久,六月底,北平府派發過來了北伐軍到達之後的第一批糧草和軍械。
輜重營指揮使夏常與朝廷欽差交接完了糧草,連夜差人從開平運抵了盧龍塞和喀喇沁。並且夏常親赴盧龍塞向趙樽告罪,說北方各府連續三年雪災,加上百姓南逃,北平府布政使馬成弘說籌備軍糧不易。
從夏常的嘴裡,還得到了一個噩耗。六月中,從南方運過來的糧草,從登州府上船,在運往永平府的途中,在渤海海域遭遇了百年難見的大風浪,數萬擔軍用糧草被風流沉入了渤海另外,夏常還說,朝廷急報,正在籌集第二批軍糧,大約一個月後就能抵達開平,讓趙樽先安撫軍中將士。
自古以來,軍糧軍餉便是軍中將士的定心丸。打仗為了什麼說到底也是為了吃飽穿暖,軍餉已經兩月未發,軍糧遭遇風浪,軍中將士議論紛紛,餓著肚皮打仗的事,誰也不樂意干。
朝廷給了發兵大寧的期限,可趙樽仍是遲遲沒有下令。
七月初,文華殿第二道催兵聖旨到達。趙綿澤以洪泰皇帝的名義,讓趙樽務必在七月底以前完成對大寧的合圍。
七月中,趙綿澤再次以仁治天下,頒布聖旨,對全國範圍內大量減少徭役和賦稅。聖旨很快下到各州府,稱「朝廷三年不征不役,讓天下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如此,趙綿澤以「施仁政、省刑罰、薄稅斂」而得到百姓好評,各地百姓紛紛跪地對京師遙拜,稱頌皇太孫仁厚,體恤民間疾苦。
緊跟著聖旨流出來去的,是不知從什麼渠道得來的消息,引起民間紛紛謠傳,稱神武大將軍王遲遲不出兵攻打北狄哈薩爾,是與哈薩爾有「勾連」,私交甚篤,傳聞趙樽與哈薩爾的妹妹烏仁瀟瀟暗地生情,盧龍塞,藥王廟,各個場景甚至被人編出歌謠傳唱,意指趙樽「英雄難過美人關」,一生高才大德,卻毀於一個婦人之手。
流言蜚語的傳播速度,堪比瘟疫。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謠傳四起的時候,七月底,洪泰帝親自升奉天殿,當場命大太監崔英達宣讀趙樽歷年「功績三十三條」,同時發出詔書,命趙樽協同定安侯陳相合圍大寧,與聖旨同期到達的,還有運抵開平的糧草一萬擔。
八月初一,趙樽在盧龍塞遙拜京師,依皇命代皇帝祭天並昭告天下,誓師盧龍,率十五萬大軍奔赴大寧,陳大牛亦同時於喀喇沁發兵,準備完成對大寧的合圍
盧龍塞大軍開拔的前兩天,深夜,夏初七正在位於開平的「兵仗作坊」里,與元祐做最後的檢測,準備把這一批最新式的武器運抵盧龍塞,隨著趙樽北伐,打響他們的第一炮
除了朝廷特許的兵仗部門,武器裝備是不許私設擅造的。不過元小公爺是一個火器痴,這些年來對大晏的火器裝備立下了汗馬功勞,洪泰帝一直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睜眼。
當然,他們的兵仗作坊專立了,但沒有朝廷的資金支持,如今遇到的困難,就是資金鍊條問題。
「表哥,這個就叫三發連珠炮,怎樣」
「不錯」
夏初七的手上捂著的是一門鐵質的大炮炮筒。看著這烏黑的東西,她的眼睛很亮。元祐在她的邊上,正在教幾個炮兵裝彈、點火和發射的基本知識。
大炮這東西並不是現在才有的,只不過往常神機營的大炮得一放一裝,一裝一放,而且射程和威力都不及這個改良版的「三發連珠炮」。這個可以一次三發,在時下看來,已經算是神器了。
這個東西是夏初七和元祐領著二十來個匠人研究了近三個月的心血。另外他們還有一批無敵手銃、鳥觜銃、流星炮,可惜由於資金限制,並不能大力推廣。這次攻打大寧,他們權當試驗了。
「嘭」
一聲炮擊,拉回了夏初七的神兒。
在二十來個匠人同時的歡呼聲里,她笑眯眯地走近了元祐,「表哥,咋樣兒」
元祐回她一個帥氣的笑意。
「厲害啊,我的乖乖。」
嘿嘿一樂,夏初七看著炮彈炸毀的泥星子,從架子上取下兩個精巧的護腕來,仔細擦拭著放入了一個用綿緞包裹的匣子裡,一雙眼睛裡滿是笑意。
「準備出發,盧龍」
、第129章趙十九,你想我了沒有
元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著她日益秀美的容顏,目光不覺眯了眯。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還在認真歸置她的木匣子,眼神專注而迷離,好像在透過木匣看另外的東西。
很快,她用錦緞把木匣子包住,還繫上了一朵花來,看上去像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這個木匣是她找兵仗作坊里的木匠打造的,她自己畫的圖樣,錦緞是她託了開平最好的繡娘親自繡的,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很認真,與他研究火器一樣認真,認真得近乎神聖。
「阿七。」
元祐喊了一聲,見她看過來,唇角微彎一下,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啞。兩個人相處了兩個多月,整天在一起,在這就要奔赴盧龍的時候,一些莫名的情緒好像突然間就跳了出來,來勢洶洶,他始料未及,卻不吐不快。
「這樣精巧霸道的護腕,幹嗎只造兩個」
夏初七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我要讓它們世上無雙。」
元祐笑了,眼兒彎彎,「圖紙可以給哥看看嗎」
夏初七沖他抿嘴一樂,「圖紙我都毀了。」
「太不夠意思了吧至於嗎小心眼」
看出來他眼睛裡的「失落」,夏初七「噗嗤」一笑,重新抽開錦緞,打開木匣子,將裡面一紅一黑兩個精造的鐵護腕拿了出來,侃侃而談。
「這兩個護腕被我命名為鎖愛。在大晏,在歷史上,它們都將成為絕版。這代表了我與趙十九的愛情。諾,這一個大的黑色的是給趙十九的,這個小的紅色的是我自己用的。明白了吧不是我小心眼兒,而是象徵意義不同,所以不能複製。」
「這樣要人命的武器,用來象徵愛情,會不會太血腥了」元祐鄙視地哼一聲,又討好的笑,「如果我拿點兒什麼東西來給你交換,可否給我也做一個」
夏初七沖元祐擠了擠眼睛,「no,不要賄賂我,再多銀子都不成。」
「你想得可真美,小爺會拿銀子給你」
「去,我可沒想,你的銀子不都搭到兵仗作坊了你還有銀子」
「小姑奶奶,你欺人太甚了啊我的家當都是被你騙光的好不好」
「說騙多難聽」夏初七愛不釋手地撫了撫那對護腕,又放回了木匣里,照原樣子系好錦緞。錦緞上面的花色是玫瑰花,其實有點兒惡俗,可她就是一個俗人,在所有的花卉之中,也就玫瑰代表愛情,因此,她俗氣的認為,玫瑰是最適合她和趙十九的。
這三個月來,她與趙樽快要成為「周末夫妻」了。她一直住在開平,整天為了大戰和元祐一起做火器研究。趙十九得了時候,偶爾過來看她,差不多一周一次。如今大戰終於拉開,她又可以陪在他的身邊了,想想,她的唇上不知不覺就掛上了笑容。
「我說阿七,你個庸醫把我害得這樣慘,做一個護腕來補償我,很應當才是吧我這要求又不過分」兩個人從作坊出來,元祐側頭看著夏初七,語氣全是笑意,還有不服氣。
夏初七微撅著嘴,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我怎麼就庸醫了」
「我左手臂上的箭傷,留下那麼大一個疤痕你可不是庸醫」
「你一個男人,計較這麼多」
「廢話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狀若噁心的「嘔吐」一下,夏初七順著氣,眨了眨眼睛,然後嘚瑟地笑:「放心好啦,我一定會給你祛掉的。最近我一直在研究祛疤的新藥,但是我的疤在臉上,你懂的,姑娘的臉是最金貴的,不能隨便亂試藥,所以借用你的手臂來做實驗最好不過了犧牲一下啦。」
「得了便宜還賣乖,楚七,世上怎會你這樣可惡的婦人」
元小公爺那張嬉笑怒罵皆不經意的俊臉,微微沉了沉,斜斜瞥著她,像是很不服氣。可夏初七卻不以為意,壓根兒就沒有「愧疚」之心,趁著作坊里的人在整理行裝,她在自己的包袱里又掏出一盒藥膏來,笑眯眯地撩開元祐的手臂。
「來來來,表哥,該擦藥了。這個和上次的有點兒不同,我又稍微改良了一下。好處就是氣味更好聞了,壞處就是會有一點小癢。」
「會癢」
「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恐怕不是一點點吧」元祐蔑視地看她。
「咳堅持一下也就過去了。你只要心中有信念就行,你想想,等疤痕去掉,你又可以恢復成往昔的白嫩,一雙玉臂枕千人,嘿嘿,那癢也就不是癢了。」
「一雙玉臂枕千人你真敢說啊」
夏初七嘻嘻笑著,「來,不氣啊,我親自給你擦,夠義氣吧」
元祐瞥著她,沒有吭聲兒。
這些日子,他胳膊上的傷疤儼然成了夏初七的藥物實驗田。
在他的手臂上均勻的塗抹著藥膏,夏初七做得很專注。正如她所說,藥膏的氣味兒很是好聞,幾乎沒有中藥,也沒有藥物的刺鼻性,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兒,繚鼻,卻不尖銳。他吸了吸鼻子,故意湊過去往她身上聞了聞。
「很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
「去找死啊」夏初七嫌棄的偏開頭,眉頭輕蹙,若有所悟的看著他的眼睛,「表哥,我看你最近都吃素,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要趁著去盧龍塞之前,找個姑娘調劑一下生活」
她問得很認真,問完又垂下頭抹藥。
「阿七」
「啥啊」她沒有抬頭。
元祐看著她的手在他的左臂上抹塗,塗啊塗啊,抹啊抹啊,慢慢的,他覺得那一處疤痕不僅僅只是癢,還有一些發熱。品味著她先前的話,他覺得或許真是太久沒有找女人了,才產生了這樣不該有的旖旎念頭。
「哎」重重一嘆,他閉上眼睛,他不去看她。
可她精緻的眉眼還在眼前。亮晶晶的眼,紅嫣嫣的嘴
經歷過太多的女人,元祐比誰都清楚,真正夠味兒的女人,不是像東方阿木爾那種一看即驚為天人的仙女兒,也不是喝酒喝得頭腦發熱時隨意發泄獸性壓在身底的紅顏美人兒,而應該是像阿七這樣默默的美麗著,生活著,看上去像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可不打扮也能熠熠生輝,與她生活在一起就很開心,越看越順眼。只要她願意,可以美冠六宮粉黛,她不願意,也可以融在萬千人群里不打眼。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的十九叔才真是生了一雙會看女人的「慧眼」,懂得把小草圈養在自己的家裡,不讓旁人欣賞到她的美好,只獨一個人細細品嘗。
「什麼事說呀最討厭被人吊胃口。」
夏初七突然的斥責,拉回了元祐的思緒。
嘿嘿一樂,他丹鳳眼一斜,「我本來想說,表妹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但為了不讓你驕傲自滿,還是決定不說了。」
「真的不騙人吧」夏初七眼睛一亮,高興得眉飛色舞。
她的笑是真誠的,就好像看著她的哥們兒,笑容蕩漾在臉上,小小的梨渦像在一圈圈的迴旋,語氣里有著對他的全然信賴。
在她的眼中,他就是她的哥哥。
元祐心思有點兒飄,像是極受不了她似的,瞥了一下左臂上的藥膏,嫌棄地哼了一聲,「少臭美了,哄你玩呢,還當真了」
「滾」
夏初七生氣的拉下他的袖子,沒好氣地瞪他。
元祐一樂,又生起了逗她的心思,「哎我說,你先前說什麼愛情,哥哥問你啊,啥叫愛情你說比較我倆如今天天在一起,你也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算不算愛情」
夏初七差點兒被他嗆死。
原本想要打擊他一下,可想想又嚴肅了臉。
「我們兩個嘛,除了親情之外,充其量算友情吧。」
「愛情友情有區別嗎不都是覺得對方好嗎」
「去以前你不是號稱情聖來的不懂了吧」夏初七收拾起藥膏,往包袱里一塞,損了他一句,又熱心地為他解釋了,「最大的區別就是友情的表達只能在白天,愛情的表達卻可以在晚上,在被窩裡」
「」元祐服氣了,「你要是個男子,必定比小爺還風流。」
哈一聲,夏初七笑了,「玩笑玩笑,我的理解呢,愛情其實是兩個人血肉和靈魂的融合。友情里可以摻雜許多東西,愛情卻不能,聖經上說,女人是男人的骨頭做成的,所以愛情之於男女,女人之於男人,男人之於女人,就是對方的骨肉。嗯,差不多就這樣了,等有一天,表哥你也識得一個女人,她痛,你也痛,她傷,你也傷,那麼,她就是你的愛情歸宿了。」
「聖經是什麼經」元祐狐疑地看著她。
「哦,和佛經差不多。」夏初七隨口敷衍。
「你寫的小爺沒咋沒聽過」
「嘿嘿,小意思而已」
兩日後。
夏初七跟著一行帶了重型軍械的隊伍過了灤河,很快就可以抵達盧龍塞了。元小公爺今兒樂性大發,騎在馬上一路用玉笛吹奏醉漁唱晚,曲意深長,灑脫風流,笛音鋪展了一路的夕陽碎金,讓本就走得不快的軍械隊伍,心情都明快了起來。
北方這個時節已經快要入秋,夕陽仍暖,可早晚風涼,夏初七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望向了身邊兒吹奏的元祐,心生感慨。
「紈絝子弟果然不是誰都能當的,就憑這首曲子」
挑了挑眉,她停下話來。元祐丹鳳眼一瞄,停下吹奏。
「說啊,曲子如何了」
「就憑這曲子吹得老子一句也不懂,就可知深淺了。」
「果然不是婦人。」元小公爺甩了甩玉笛插在腰上。
「幸好不是婦人。」夏初七極有女王氣概的瞥他。
「小爺也從未當你是婦人。」
「多謝多謝,最好如此」
兩個人正說著,遠處背著夕陽光線奔過來一騎,像是趕得有些急,那人頭盔上的紅纓在風中飄蕩得像一尾遊動的金魚。夏初七蹙起眉頭,眼看那人影越來越近,她終於看清了。
是老孟。
自從上回炸掉了北狄大營的糧草之後,老孟和黑皮就沒有再回夏常的輜重營去。這兩個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兵了,有膽有量,還隨夏初七闖入敵營,完成了任務,趙樽很是看重,就留在了營中。黑皮成了一名帶兵小旗,老孟則高升了總旗,混得都算不錯,可此時老孟何事如此慌張
不等她問,老孟已經跳下馬來,語速極快。
「小齊,大將軍要殺小布他們」
「小布抓回來了」
「抓到了昨晚上抓到的。」老孟一張黑臉很是焦急,抹了一把汗水,「大軍就要開拔了,大將軍要殺了逃兵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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