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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節

    取了下來,隨手放桌上一丟,簡單的披著一頭長髮,甩了甩,懶洋洋地躺下去不再吭聲兒了。

    「郡主,你這是怎麼把頭髮弄成這樣子」

    她以披著長發簡單輕鬆為美,可晴嵐卻是瞧得皺起了眉頭。夏初七瞄了她一眼,也不好說破,只隨口笑道,「我不喜歡打扮,不喜歡這些叮叮噹噹的東西,太不自在了。」

    晴嵐一怔,隨即又笑了,「郡主生得這般好看,為何卻不喜打扮」

    生得好看嗎夏初七美得不行,心裡話:總算有人肯說實話了,看來這個審美觀的問題,確實是各人各樣。人都喜歡聽好看的,再一瞧晴嵐,她只覺又順眼了幾分,不由搔了搔頭髮,笑得更加嬌俏。

    「一個字懶。」

    晴嵐抿嘴兒,淺淺一笑,「這個容易,往後奴婢會侍候你梳頭梳妝。」

    夏初七沖她眨眼睛,「謝謝」

    「奴婢來之前呀,主子爺就吩咐了,往後奴婢只是郡主的奴婢,郡主是奴婢的主子。不論什麼事,奴婢都只能聽從郡主的吩咐,不必再管任何人。」

    眼珠子轉了一下,夏初七撩唇,「他對我有這麼好嗎」

    晴嵐嘴角微掀,「這個是自然的。郡主,奴婢雖是個丫頭,卻也是瞧得出來,主子爺很是看重您。奴婢瞧得出來你為人活脫,不喜受人約束,只如今在京師多有不便,再熬一段日子,咱們去了北平府,到了王爺的藩地,就最是適合郡主您這逍遙性子了,主子爺他定然不會管束你的。」

    晴嵐在說,夏初七就在笑。

    其實趙樽待她好,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可她覺得自個兒的小心思里,很是矯情。自己知道不算,有的時候,有些話,從別人的嘴裡聽來,那滋味兒更是甜美幾分。

    只不過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樽那貨就是一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的人,她怎麼可能相信他不會管束她懶洋洋地吃著東西,聽著晴嵐不停地灌輸他的好處,夏初七眉梢一挑,突然計上心來。

    「晴嵐,你剛才說往後你都聽我的是不是」

    「是,郡主。」晴嵐應聲。

    「不會向任何人打小報告,是不是」

    遲疑一下,晴嵐眼底掠過一絲不安,「是。」

    「歐啦」愉快地打了一個響指,熱情奔放的夏初七又回來了,身子「嗖」一下坐直起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會功夫是不是」

    她是猜的,從趙樽的個性來猜測的,沒有想到晴嵐卻是點了頭。

    「奴婢是會一點。」

    「是會一點點,還是會很多」

    見她一雙眼睛灼灼生光,語氣里卻透著幾分肯定,晴嵐不得不嘆了一聲,「郡主好精明的心思,奴婢的功夫確實不錯。嗯,談不上有多好,只是在陳侍衛長的手下,也能走上幾十招。」

    幾十招

    幾十招是多少

    夏初七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腦子裡出現了陳景那一張水都洗不掉的黑臉嘖嘖,能夠在他的手下走上幾十招,應當也是很厲害的了吧

    嘿嘿一樂,她心下大爽,一把揪住了晴嵐的手腕。

    「一會兒天黑下來了,我們偷偷出府去」

    晴嵐一驚,表情驚疑不定,「郡主要出府做什麼」

    夏初七莞爾,嘴角有一抹淺淺的梨渦浮現,嘴裡「噹噹噹噹」了幾下,才又吹了一個輕佻的口俏。

    「帶你去逛青樓。」

    說要逛青樓,夏初七選擇的自然是錦繡樓。

    不是為了別的,她只是為了去打聽一下李邈的消息。

    晚膳之後,主僕兩個果然偷偷翻牆出去了,沒有驚動任何守衛。不過,在去錦繡樓之前,夏初七先去了一趟先前袁形居住過的那個小院子,想向袁形打聽一下消息。只是沒有想到,她曾經讚美過的那個適合隱居的小院子,不過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新住進去的那家人,告訴她說這小院子是買來的。

    至於原主人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袁形不在了

    她心裡暗了一下,再轉道去錦繡樓時,覺得更悲催了。

    因為太子大喪,老皇帝不僅禁止民間娶嫁,還禁止了京中的一切娛樂,所以錦繡樓也沒有開門營生,她碰了一鼻子的灰,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不僅李邈不見了蹤跡,連袁大哥的人也不見了

    這一趟錦繡樓之行後,夏初七整整一周沒有出過誠國公府。

    在這些個日子裡,她一直都沒有見到趙樽。

    當然,也沒有再見過東方青玄。

    她心裡其實非常清楚,一個誠國公府的後院自然攔不住晉王殿下和東方大都督。可他們都沒有動靜,卻讓她有些不安了起來。

    一方面擔心趙樽怎麼樣處理東方阿木爾的事情。

    另一方面又覺得懷裡那枚錦衣衛的秘諜令牌有點兒燙手

    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都陷入了一團泥濘里,她有些理不清楚。平反報仇的事情暫時束縛了手腳,一個人的力量也著實太單薄。最為關鍵的是,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辦法接近那個真相。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前魏國公的案子,也許與大晏最高權力機關的那個人有關。要不然,趙十九為什麼明知此事,卻從來不問她不幫她這是不是說明了這一點畢竟當年的魏國公也是一個權勢滔天的人,除了老皇帝能動他,誰又能動得了他

    一周之後,她再去錦繡樓的時候,終是又開始營業了。

    而她也終於好運了一回,碰見了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虎子。

    從虎子嘴裡一打聽,她這才知道原本錦宮接了一單大買賣,袁形帶了兄弟們離開了應天府,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虎子是因了胳膊受了一點傷,才留了下來。

    還有,虎子說,他們先前居住的那個小院子,已經委託牙行給賣掉了。究其原因,也正是因為楚七涉嫌謀殺太子,袁形怕錦宮的兄弟們受到牽連,被官府給一鍋端了,這才換了新的住處。

    那個消息,也正是李邈告訴袁形的。

    虎子見到李邈,正是在天牢大火的那一天。她與袁形在屋子裡談了很久,然後第二天他們就搬離了住處。至於李邈在離開小院之後,人又去了哪裡,虎子也是不知情。

    得到了一點李邈的消息,夏初七心裡的擔憂就少了一些。

    畢竟李邈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早前就混跡江湖,自然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再說她武藝高強,尋常的人也欺負不了她。等風聲一過,她肯定會自己回來找她的,畢竟背負著的血海深仇,她還得要報。

    從錦繡樓回來,她與晴嵐兩個正準備偷偷摸入景宜苑的時候,碰見了國公夫人李氏。

    李氏這個人長年吃齋念佛,為人很是和善溫厚,待夏初七也是不錯。

    但是,自從入了誠國公府,夏初七總共也沒有與她說上幾句話。歸根到底的理由,也是因為這個李氏與大多數誠國公府的人一樣,都以為她是誠國公的私生女兒,比元祐和誠國公的關係還要親近,所以大概自覺身份尷尬,要是沒事兒,也不會招她去見面。

    見她走了過來,那李氏隨口笑了。

    「你回來了,又上哪兒瘋去了」

    夏初七不怎麼怕這位國公夫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沖她擠了下眼睛。

    「外頭玩了一會,母親大人,找我有事」

    李氏搖了搖頭,打了丫頭離開,才走過去,撣撣她肩上的灰,猶自把身上的一個食盒遞給她,笑道,「晉王殿下過來了,在祐兒的屋子裡說話,你拿了這個過去,瞧瞧你哥哥。」

    這古人說話就是婉轉。

    瞧什麼哥哥呀直接讓她去瞧趙樽不就行了嗎

    心裡那麼想,可她現在到底「大家閨女」,裝也是要裝一下的。

    忸怩了一下,她垂著眸子,「母親不去嗎我一個人去不好吧」

    李氏笑了笑,善解人心的道,「我這老婆子去討什麼嫌往常啊,這晉王殿下一年半載也來不了府上一趟,這如今才短短几天就又來了他可不是想來見我這個老婆子的。去吧,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給祐兒帶過去。」

    知道她是好意,夏初七這才接過食盒,靦腆的說:「那行,多謝母親。」

    拎著食盒,離開了李氏的視線,她才與晴嵐對視一眼,咧著嘴哈哈一笑,不再拘束的走路,興奮得幾乎都快要跳起來了。

    趙十九啊趙十九。

    你可終於捨得來了

    元祐這些日子養傷在家,夏初七並不時常去看她。時下特別講究男女有別,即便是兄妹,也會顯得不合時宜。可是,三天兩頭見上一面也是有的。元祐那廝這幾日閒下來了,總惦念著那個害他「不能人道」的女人,每每說起來,都是牙齒痒痒,可每一次他的表情可以取悅夏初七,讓她樂呵上一陣。

    「哥給你送吃的來了。」

    她心裡揣了一隻「怦怦」直跳的小鹿子,一路上都跑得很快,卻故意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來,先喊了一聲兒。入屋裡,假裝不知道趙樽來了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來,「喲」了一聲兒。

    「晉王殿下稀客啊」

    趙樽看著她狡詐詭譎的一雙眼睛,牽了牽唇角。

    「吃的沒爺的份嗎」

    眯了眯眼兒,夏初七哼了一聲,「自然是沒有的,這可是給我哥準備的。」

    元小公爺這些日子就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話,看著趙樽黑沉沉的臉,他得意的揚了揚眉頭,故意噁心的說,「好妹妹,快點拿過來,哥哥都等了你好久了。」

    「ok」

    沖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夏初七走近了床邊兒。

    可人剛剛到,手裡的食盒就被奪去了。

    「喂,你怎麼這麼霸道」

    她帶著笑嗤他,趙樽卻只是淡然地把食盒遞過來丟給了元祐,然後不帶情緒地屏退了屋子裡的丫頭。等人都走完了,這才再無顧及的拉了她坐在自己身邊兒,低低問了一聲。

    「這些日子,阿七過得可好」

    不得不說,趙十九的嗓音很好聽,磁性低啞,尤其這會兒,隔了好些日子沒有聽見,心裡想念得緊,就更是顯得有一種勾死人不償命的性感,讓她原本不爽的心思都落了下去。

    「好得很啊,你沒發現我都吃胖了。」

    輕唔了一聲,趙樽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才低下頭,專注的看著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

    「不見長。」

    「你以為是餵豬啊說長就長」

    「你有豬那麼聽話,爺也就不操心了。」他淺淺眯起的眼裡,帶了一抹凌厲的神色,風捲殘雲一般,直入她心底深處。讓她心裡「噹噹當」地響了幾下,大概就知道了,自個兒偷偷去辦的那些事兒,根本就瞞不了他。

    這個趙十九啊

    「我那不是沒有辦法嗎」她嘟了嘟唇角,念頭一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轉移了話題,「梓月她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

    趙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接回宮中調理了。」

    「啊」一聲,夏初七驚愕了。

    「多久的事老孫頭有沒有把我給開的方子拿給那些太醫」

    趙樽點了點頭,想到他那妹子,面色也是有些沉鬱。

    「你不必擔心那麼多,會好起來的。」

    「哦你這些天,都幹嘛了」

    不等趙樽說話,元小公爺咳了一聲,適時插話,「我說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這個可憐的孤家寡人面前玩伉儷情深,嚴重影響我的休息和治療」

    瞅了瞅他臉上賤賤的笑容,夏初七抬了抬下巴,不搭理他,反倒與趙樽挨得更緊了,在他「嗚呼哀哉」的埋怨聲里,只抓緊了時間與趙樽說話。

    一旦他離去,兩個人見面又不知什麼時候了。

    可是吧,人就是那麼奇怪。儘管她心裡很多話想問,可扯來扯去,無關緊要的事兒說了一堆,還是沒有一句問到重點。也不好直接問她,東方阿木爾要入晉王府做側妃,他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到底解決了沒有。

    「阿七」趙樽仿佛察覺了她的情緒,親昵地捋了捋她的頭髮,低聲說,「欽天監已經擇好日子,過兩日,就要到府上來納采了。」

    又是一聲「啊」,夏初七微張著嘴,不會說話了。

    納采問名是傳統的「六禮」第一個步驟,皇子大婚自然會比尋常百姓更加盛大隆重。也就是說,從納采問名開始,她的大婚之禮已經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怎不說話,喜歡壞了吧」

    男人低低的戲謔聲,讓夏初七臊紅了臉。

    「呸,不要臉。我都沒想好要不要嫁給你」

    趙樽似笑非笑的拍拍她的臉,「頑皮」

    「」無語的沖他翻了一個大白眼兒,夏初七有點兒無奈,有些羞臊。實際上,認真說起來,她上輩子的年紀,比趙十九現在還要大。可如今大概因了這身子的年紀小,他又總是在她的面前裝大叔,她也自然而然就忘記了心理年齡。可是,每每被他這麼像逗小孩兒一般的逗弄,她的心理還是有一種「名不副實」的尷尬。

    裝嫩騙小鮮肉

    夏初七啊夏初七,你也太可恥了

    「阿七在想什麼」

    她心裡正在翻江倒海,卻見趙樽俊氣的眉峰卻微微蹙了起來,半眯了一雙黑眸。但她怎麼敢把「小鮮肉」這樣的詞兒告訴他

    大黑眼珠子一轉,揉了揉鼻子,裝著「靦腆」的問。

    「爺,婚期定在哪一日」

    大概是見她不是真的「不想嫁」,趙樽唇角鬆緩開來。

    「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離現在只剩下一個多月而已了。加上大婚之前的各種準備,那不是馬不停蹄地就奔過去了呀一時間,腦子裡仿佛出現了那大紅的鳳冠霞帔,一片紅色的海洋湧上來,讓她突然覺得頭皮尖尖有點兒麻。

    「我說,會不會太快了」

    冷冷一哼,趙樽瞥了她一眼。

    「那爺讓欽天監再改改日子」

    「好呀好呀」夏初七覺得自己肯定有婚前恐慌症,尤其是還不確定婚禮是不是「團購」的情況下,這恐懼症尤其嚴重。

    「換到三月初七,如何」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乾笑兩聲兒,「呵呵呵,這個這個還是不要換了吧,四月初七挺好的。欽天監算的,一定是極好的日子了。」

    看到他的小表妹輕而易舉就被趙樽「吃入腹中」,元祐傻眼兒之餘,不由搖著頭,感嘆,「女人啊,一旦失了心,腦子都沒了」

    趙樽瞥了過去,目光冷冷落在他胯下,輕飄飄冒出一句。

    「是嗎」

    雙手一捂,元小公爺特別不雅觀地捂住要害,成了「捂襠派」。

    「當然,當然不是開個玩笑嘛。」

    趙樽剜他一眼,還沒有說話,外頭鄭二寶就匆匆進來,鞠著身子頭也沒敢抬,額頭上還有細細的一層汗。

    「爺,大事不好了,金衛軍,發生兵變」

    不等趙樽做出反應,元祐卻是面色一變,顧不得身上傷痛,「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鄭二寶諾諾的擦了一把汗,看著趙樽面無表情的臉,又重複了一遍,然而,才小聲兒地將剛剛得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今日是夏廷德接管金衛軍的第三天。

    不曾想,這位魏國公在觀摩兵士操練時大發神威。接著就說了一句不利於神武大將軍趙樽的話,說趙樽為人「剛愎自用,帶兵生硬固執」。這一下,引起了金衛將士的反抗情緒。當時場面很是混亂,將士們群情激憤,有人趁機衝上了點將台,把夏廷德給跪綁在了營中的旗杆上,要求朝廷給一個說法。

    皇上得到這個消息,大驚之餘,暴怒不止。

    第一時間,他就派了兵部尚書謝長晉請往營中調停。

    可是,任憑謝長晉口舌廢盡,那些自覺最高統帥被侮辱了的金衛軍將士們,一概不予理睬。他們還直接扣押了兵部尚書,要肋老皇帝下旨懲處「出言不遜」的魏國公夏廷德。並且給趙樽恢復統兵之權。甚至還有將士揚言說「只知神武大將軍王,不知皇帝是誰」,「如果不恢復晉王兵權,就反了他娘的」等等叛逆言論

    如此一來,事情就大發了

    、第104章失控

    「天祿」

    聽完了鄭二寶的話,元小公爺那張向來沒個正經的俊臉,顏色全變了。要不是他身上不方便,指定能翻身跳起來。

    夏初七與其他人一樣,視線也落在趙樽的臉上。

    在這個時候,大粗都希望看到他做出反應。

    可偏偏趙樽紋絲不動,光影下的面色,與平素沒有半點兒差別,看不出異樣了,若愣說多了一些什麼,那就是那沉穩里,多添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滄涼之感。

    心裡一窒,夏初七掌心落在他手背上。

    「爺」

    他瞥目過來,淡淡一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項莊是誰沛公又是誰夏初七心裡仿佛漏了風兒,仿佛還能嗅到風雨與鮮血的味道她拽住趙樽的手,緊了緊,有些遲疑。

    「爺,你不去看看」

    趙樽目光落在窗櫞上,聲音極輕,「如何看」

    「難道你就聽之任之,這不是為你坐實了罪名嗎」

    「是啊,天祿」心急如焚的元小公爺也接過話來,「這擺明了就是衝著你來的。夏廷德那老狗,明知道你在軍中聲望高,這才故意激怒兄弟們的。娘的,趁著小爺我不在就搗亂也不知道大牛幹什麼吃的,混帳東西搞什麼去了,他怎麼就不攔住呢」

    趙樽冷冷抿了抿唇,又拍了拍夏初七的手,慢慢走到窗邊兒。往外看了看,沉默了良久才回過頭來,目光灼灼間,一張平靜無波的俊臉上,帶出一抹讓人難以琢磨的複雜,一字一句很輕,很緩,卻字字有力。

    「如此,只好以不變應萬變。」

    看著他雲淡風輕的面色,夏初七都快為他愁死了。

    她自個兒都是軍人出身,自然知道兵變的影響力和破壞力。像這樣大的武裝暴動,不論在哪一個朝代,都是一件關於國家命運和社稷存亡的大事,沒有一個皇帝會容許手下將士兵變,這件事情下來,估計對整個大晏的軍隊,都會是一個深水炸彈,不知道會炸死多少人了。

    要知道,老皇帝雖然收回了趙樽的統兵之權,可趙樽在金衛軍中的威信,卻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那麼,夏廷德的挑釁興許只是一個試探想想,他單單只罵了趙樽幾句,就引起兵事譁變,如果某一天趙樽登山一呼,那結果會怎麼樣

    得了這樣的消息,老皇帝只怕會睡臥不安了。

    自古帝王無情,依了他的性子,能輕易放了趙樽嗎

    她估計,等兵變平息下來,老皇帝一定會依這個事為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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