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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節

    旁人在他面前絕不會多嘴。可夏初七不僅說了,還說得這樣大聲,還是在烏仁瀟瀟面前說的,聽得元祐頭頂冒青煙,恨不得抽她。

    「楚、七」

    她全當不覺,沖他眨一下眼。

    「咦,怎的了,這般看我做甚難不成我說錯了你不是差一點那」

    看她還要重述一遍,趙樽無奈地瞄她一眼,唇邊滑過一抹微勾的弧度。東方青玄似笑非笑,輕啜酒水,只當未聽見。烏仁瀟瀟如醍醐灌頂,有一點幸災樂禍。而邊上侍候的二寶公公、晴嵐和如風那幾人,想笑卻不敢笑,生生憋得臉都扭曲了。

    元小公爺俊臉上滿是窘迫,可好歹也是花叢中打過滾出來的人物,不過轉瞬,他摸了摸鼻子,輕輕一笑,微微錯開眼看了烏仁瀟瀟一眼,眸中波光閃過,拿過寶力遞上的碗筷就不客氣吃起來。

    「這重譯樓的酒菜,果然是珍饈。」

    他誇讚著菜式,只為岔開話題,可夏初七狐狸眯一眼,不甚優雅的打了個飽嗝,隨即熱情地將炙鴨里的一隻鴨腎夾到他的碗裡,笑眯眯地道:「表哥,吃這個,吃什麼補什麼。」

    「噗」一聲,終於有人笑了。

    元祐風流倜儻的身姿木雕般凝往了,筷子僵在半空,慢吞吞地轉頭,咬牙切齒的看她一眼,把一個鴨頭夾到夏初七面前的菜碟里。

    「來,吃什麼補什麼。」

    夏初七不以為意,笑著瞄了一眼鴨頭,側眸看向眉開眼笑的二寶公公,把盛菜的碟子遞到他面前。

    「二寶公公最喜歡的,獨此一個,歸你了吃什麼補什麼。」

    人人都在嫌棄鴨頭,二寶公公卻是不知他們到底為何嫌棄。總歸他最喜歡啃鴨頭,這重譯樓的炙鴨本是一絕,香酥脆嫩,主子有賞,他自是不客氣,嘴裡快活地謝過恩,他拿著鴨頭便走到邊上,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夏初七嘆,「但願能補起來。」

    原本就詭異的氛圍,有了元祐的加入更添了幾分古怪的不自在。

    打從元祐入屋,烏仁瀟瀟便眼皮直跳,恨不得把他攆出去。可為免讓人瞧出她與他之間有貓膩,她愣是不敢動半分,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但與他相反,元小公爺明顯臉皮重,半點不忌憚,懶洋洋地吃著鴨腎,瞄她時,那一雙火辣辣的丹鳳眼裡意味深長。就連趙樽與東方青玄兩個,眼神偶爾相撞時,亦是火花四濺。

    整個屋子裡,只有夏初七一個人最自在。她噙笑的目光審視著元小公爺和烏仁瀟瀟,腦洞開的如同她的肚子,越來越大。

    「烏仁公主」

    吃飽喝足,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喊一聲,蹙著眉頭湊過去,看著烏仁瀟瀟領口那一個個疑惑吻痕的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這是長疹子了」

    烏仁瀟瀟脖子上的痕跡,許多人都瞧見了。趙樽與東方青玄自是不便出口,而元祐瞄她一眼,賤賤的笑著,別開了臉,有點小得意。只有可憐的烏仁公主至今不明所以,摸了摸脖子,搖頭。

    「疹子有嗎」

    「好像是,我再仔細看看」夏初七挪過去一點,目光凝重的注視著,瞄了又瞄,腦子裡思量著他倆究竟到了哪一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不再說話。

    她停住話,面色怪異。

    烏仁瀟瀟奇怪了,心裡一跳。

    「楚七,是很嚴重嗎」

    說罷她轉頭看向她的貼身丫頭寶力。可寶力現年不過十三四,壓根不懂的看慣,也不知她與元祐那事,仔細一看她的脖子,面色也驚恐起來。

    烏仁瀟瀟緊張了,可夏初七憂心忡忡地看過來,就是不講話。烏仁瀟瀟原就是一個急性子,不由催促。

    「楚七,有事直說便可,不必遮掩的。」

    「這個不太好意思說。」夏初七一語雙關地說完,看了一圈面色各異的眾人,見他們紛紛沉默,她蹙了蹙眉,摸著唇上的兩撇小鬍子,似是真的很難開口一般,待烏仁瀟瀟的胃口被吊到極點,方才輕嘆一聲,起身拉起她,避開桌上的男人,繞到屏風外面。

    「烏仁,你這脖子上長得這些,不像是尋常疹子」

    「那是什麼」烏仁驚嚇不已。

    「是霉瘡初期。」

    烏仁瀟瀟狐疑,「霉瘡是什麼」

    夏初七冷肅著臉道:「是一種性傳播疫病。嗯,這個說法太專業,你可能不懂。這麼說吧,霉瘡與花柳差不多。花柳你應當懂,就是尋花問柳,或說是男女苟合惹上的傳染性極強,極快。得了此病的人,身體會哎,不說這個,怕你嚇著,總歸你這霉瘡得早點診治。」

    烏仁瀟瀟驚得眼都不會動了。

    先前她被元祐侮辱,最終雖沒有成事,可兩人做到那一步,與成事也未差多遠。聽得夏初七煞有介事地一說,她摸著脖子,倒抽一口涼氣,似懂非懂地一想,那姓元的王八蛋常年混跡於花街柳巷,難保不得那些髒病。

    莫不是他傳染給她了

    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她哪裡還繃得住,一把拽住夏初七的胳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壓低嗓子急切道:「楚七,你快幫幫我」

    夏初七狀若大驚,唇上小鬍子一顫。

    「你真與誰有過那事」

    烏仁瀟瀟窘迫得快要哭了,小臉漲得通紅,身子彆扭一僵,不敢去看她的臉。可嘴巴張了幾次,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元祐來,只道:「這裡離重譯樓太近,大抵是來來往往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不可能。」夏初七斬釘截鐵,「此症除了男女之歡外,不會傳染。」

    她胡說八道著,一臉的嚴肅。烏仁瀟瀟早知她醫道之事上的厲害,眼神閃爍著垂下,緊張得攥緊雙手,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我」

    「你不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夏初七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你想想,不對症,如何下藥但要對症,我得先找到病源不是烏仁,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好長的路,可不能這般毀了」

    在她一番長篇大論的勸慰和再一次灌輸了霉瘡的厲害之後,烏仁瀟瀟驚恐的眸子都渙散了,實在被她「血淋淋的噁心描述」嚇怕了。雖有些支吾,但還是把先前在淨房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夏初七。

    「就這般,我不會真染上他的髒病吧」末了,她又心存僥倖的問。

    夏初七嚴肅臉,摸著小鬍子的動作,極為專業,「那可不一定。」思量一下,她掃了一眼烏仁瀟瀟,道,「公主,今日此處極是不便。人多眼雜不說,我又未帶醫藥器具,不如改日你到魏國公府來,我再為你確診如何」

    「霉皰好治嗎」

    「旁人不好治,我自是好治的。」

    烏仁瀟瀟見她這樣有把握,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姑娘性子雖野,可草原長大,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楚,哪知「人心險惡」,小心眼又如何玩得過夏初七她已然完全相信了夏初七的鬼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滿臉感激之色。

    「那便拜託你了,楚七。」

    「無事。」夏初七嚴肅道:「我是個善良的人。」

    「你真好。」烏仁目光楚楚。

    「別,你太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兩個不是朋友麼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是應當應分的。」夏初七一臉真誠的看著她面紅耳赤的小臉兒,瞄了一眼屏風,突地笑眯眯補充一句。

    「朋友嘛,只需一千兩銀子便可。」

    「啊」一聲,烏仁瀟瀟被她急轉直下的話驚住了,「一千兩」

    當初在漠北阿巴嘎,二人一起合謀算計李嬌,明明是楚七占了便宜,還誆去她五十兩,末了她還誆走她哥哥好多金銀。她早知楚七貪財,卻不知如今她已貴為皇后,嘴裡說著不客氣,結果出口便要她一千兩。

    烏仁瀟瀟微張的嘴半晌合不攏,又是鬱悶又是窘迫,吭哧半天,腦子被她哄得迷迷瞪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還是太相信楚七的醫術和人品了。

    「我身上沒那麼多銀子」

    夏初七不急不忙地豎起一根手指,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這話又見外了不是烏仁,你馬上就是晉王妃了,晉王殿下富甲天下,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

    「楚七」烏仁瀟瀟耳朵都紅了,略略垂首,她咬了咬唇才道,「你曉得的,我與他沒什麼的。那天麟德殿的事是他迫不得已。他心裡只有你,沒我。」

    夏初七笑著眯眼,淡聲追問。

    「那你呢心裡有他嗎」

    烏仁瀟瀟心裡一窒,怔怔抬頭,看著她洞悉一切的雙眼,她不好承認,也不想向她撒謊,只當默認了。

    夏初七輕輕一笑,並不多話,也不為難她,只安撫的拍拍她的胳膊,便拉她出來,笑眯眯地坐回原位,望向不動聲色的趙樽。

    「晉王殿下,烏仁公主欠我一千兩銀子,想來你是願意替她償還的吧」

    轉瞬間便欠了一千兩怎麼欠下的

    除了趙樽了解她的品性,好些人都風化在當場。尤其是元祐,更是不解地瞪向她,不知是護犢子的心理,還是為了先前的事記恨,那眼神極不友好。

    夏初七隻當沒看見他,仍是笑眯眯看向趙樽冷峻無波的面孔。在她貓兒一般慵懶的表情里,誰也不知道,在桌子底下,她的腳正勾在趙樽的小腿上,輕輕的蹭來蹭去,故意逗他。

    二人面對面坐著,旁人似是未查。

    趙樽幽暗的黑眸慢慢眯起,沒有挪開腿,只是將兩簇跳躍的火花隱入眸底,手指輕撫著酒杯,在她越發放肆的小腳戲弄下,眉心一點點蹙起,若有所思。

    「一千兩」

    「嗯殿下這是不願意」夏初七的腳伸過去時,早已脫下薄底布鞋,腳上只著一雙白襪,慢慢從他的腿往上移,靈動的腳撩起他的袍角,正準備襲擊他要害,卻被他兩條腿猛地夾住。

    他彎唇,眉目深幽。

    「一千兩而已,自是應當。」

    夏初七斜睨著他,縮了縮被他夾在腿間的腳,縮不開,不由氣惱,「晉王好大方,早知道,我便說一萬兩的。」

    趙樽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若是欠債,莫說一萬兩,即便十萬兩,本王也是應當替公主償還的。」

    夏初七喉嚨湧上一口老血。

    趙十九她冷颼颼的眼風掃他一眼。

    「行,成交。」

    說完了,見他還不鬆開腿,夏初七僅有一隻腳在地,覺得身子極是彆扭,只好不停朝他使眼色。

    可趙十九隻當未見,還端起酒杯,遙敬了一下東方青玄和元祐,雍容高遠的樣子,看得夏初七想揍他。

    原本想要調戲他一下,誰曾想被他反調戲了,她有些氣不過,想想使出了殺手鐧,一隻手撫著額頭,蹙眉看他。

    「不行,我要昏了」

    這句話莫名其妙,不懂的人紛紛看怪物一般擔憂地看她。可趙樽卻是聽得明白,心知她有孕在身,不敢再夾住她的腳,趕緊把腿鬆開。

    夏初七得了自由,狠狠踹了他一腳,忙不迭縮回來,可還沒有穿上鞋子,胳膊就被東方青玄扶住了。

    「不舒服」他低頭看來,聲音極是溫和,距離近得清淺的呼吸似乎都噴在了她的臉。夏初七心裡一跳,餘風瞄了一眼對面眸色深深的晉王殿下,又看一眼東方青玄抓在她手臂上的修長指節,輕輕一笑。

    「無事,你小媳婦兒康健著呢。」

    「那便好。」東方青玄妖嬈的笑著鬆開她的胳膊,姿態雅媚。可晉王殿下的臉色,卻黑得堪比鍋底了。

    見他如此,東方青玄笑得開懷。

    「殿下就是不懂憐香惜玉。」

    夏初七一愣,想到是東方青玄發現了他與趙十九在桌下的「鬥毆」,臉上稍稍一臊。可趙樽卻不以為意。他拿夏初七沒法子,對付東方青玄卻是極有手段。

    「東方大人此言差矣。本王素知你身嬌體貴,向來小心,何曾不憐香惜玉了」

    東方青玄一口老血憋在喉嚨。

    「噗」一聲,夏初七忍俊不禁笑了。

    趙十九每每都拿這一招對付東方大都督,也每每奏效,這兩人在一處鬥嘴,實在賞心悅目。

    「好酒。」趙樽一本正經收回了視線。

    「哈哈」她又忍不住大笑一聲,見東方青玄妖冶的鳳眸殺豬刀一般捅過來,她厚道地咳一聲,嚴肅了臉。就像剛才與趙樽「桌底勾情」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她客氣地扛手道,「閒事休提,只不知晉王殿下幾時領烏仁公主到魏國公府來還銀子」

    趙樽瞥她,不動聲色,「過幾日。」

    她笑著,語氣意味深長,「兵貴神速。」

    趙樽面色無波,「欲速則不達。」

    她唇角一揚,眸底生輝,「可我急用銀子,等不及了呢。再說,世上哪有欠債的人討價還價的理兒」

    趙樽眸色一沉,看定她,終是嘆口氣。

    「明日便送來。」

    「那就這樣吧。」該說的話說完了,夏初七又打了個飽嗝,瞄向又羞又窘的烏仁瀟瀟,莞爾一笑,又意有所指的看向趙樽,「今日多謝殿下和公主款待。我與青玄還有點事,先走了。」

    趙樽喉嚨一緊,胸襟憋悶,可握緊手中的酒杯卻什麼也不能說,只點點頭,別開視線,不去觸及她一雙靈動邪佞的雙眼,生怕一個忍不住,會上前扳折了東方青玄的脖子。

    夏初七轉頭,笑道:「青玄,我們走。」

    再轉一個弧度,她看著元祐,唇角的笑意更大,「往後我不叫你表哥了,叫你秒哥。你也應當自稱秒爺」說罷她悶笑著,惡趣味兒地解釋一句,「秒字你不懂吧秒就是一瞬,一瞬就是一觸就你懂的,哈哈。」

    又一個華麗的轉身,她大搖大擺的走了。

    「小爺我捏死你。」

    元小公爺不知烏仁瀟瀟到底與說了些什麼,可想到這樣丟臉的事烏仁瀟瀟竟然告訴了她,不由暗自生恨。這簡直就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不報此仇,非好漢。

    這小娘們兒,總有一天他會要她好看。

    磨牙思量著,他迎上趙樽幽深的眼,看一眼垂著眼皮若有所思的烏仁瀟瀟,突地扯開嘴角,低低一笑。

    「天祿,我有事與你說。」

    烏仁瀟瀟面色一變,「元祐你敢」

    外面還下著雨,夏初七從烏仁瀟瀟屋子出來的時候,仍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臉上帶著一種細膩的柔色,看得睿智的東方大都督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氣著了,還是沒有氣著她與趙樽之間,到底是在鬥嘴,還是在打情罵俏

    龍頭魚尾的屋檐下,雨滴的「叮叮」作響。夏初七遠遠看去,只見阿記與盧輝等一眾大內侍衛站在雨中,如臨大敵的守在外面。

    今日碰巧遇見趙樽,顯然是他們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如今不僅讓她與趙樽見了面,還一起吃了飯,估計回頭在趙綿澤的面前,他們都不好交差,少不了得吃一頓排頭。

    夏初七好心地朝他們一笑。

    「諸位,怎不入屋避避雨」

    阿記眉頭輕蹙著,看著她不答。盧輝僵硬的笑了笑,「娘娘有心。可卑職奉旨辦差,不敢懈怠。再說都習慣了,不妨事。」

    「這樣啊」夏初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著道,「那隨意吧。」

    如風撐傘過來,東方青玄笑著接過,把傘遮在她的頭頂,聲音溫軟體貼,「走吧。」

    「多謝。」她笑。

    「還想去哪」他問。

    「我還有事。」她還笑。

    「我說接下來去哪」他又問。

    「我想去找」夏初七突地沖他眨眼,壓低嗓子,神神秘秘地道:「好女婿,你還得幫你丈母娘一個大忙。」

    「嗯」東方青玄眉頭狠狠一跳,強行壓下想捏她脖子的衝動,柔柔一笑,「何事」

    「我要去見我表姐。」她道,「可行」

    「我說不行,你肯嗎」

    「自是不肯。」她老神在在的笑著,在雨地的傘下「唰」一聲灑開絲綢摺扇,慢悠悠搖晃著,抖著兩撇小鬍子,明明不倫不類,看上去卻極是逍遙自在。

    「女婿,走起」

    「」

    東方青玄無奈地看她一眼,搖頭失笑。

    去見李邈是她思量了許久的事。

    除了上一次為了城隍廟的事情偷偷出皇城與她私會過一次,她再沒有與李邈見過面。但她與李邈的感情,與任何人都不同。李邈當她是唯一的親人,在她心裡,也當李邈是親表姐。急切地想見李邈,主要是她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出府的機會不多,今日若不見她,估計得等到孩兒出生之後了。可眼下好些事情,她得去關心一下。

    感嘆間,一行人還未出宴賓院,她便見到從另外一側院門口正往裡去的一個綠衫姑娘。那背影有些熟悉,她腦子一轉,「噯」了一聲。

    那綠衫姑娘回頭,見到她,愣了一愣。

    「你是」

    夏初七朝她比劃了一個「七」的手勢,摸著唇上小鬍子笑而不語。綠衫姑娘若有所悟,面上登時露出驚喜,低低喚了一聲。

    「楚七。」

    「雪舞哈哈。」

    故人見面,分外親切。夏初七淌過地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過去拉住她的手,站在屋檐下頭,抖了抖身上的道袍,喜悅地眨一下眼。

    「我表姐呢」

    楊雪舞正想說話,突地看見她背後身著飛魚服英姿挺拔的東方青玄。小臉一紅,她扯著袖口,手足無措地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院門。

    「大當家的,在裡頭,就是」

    不等她說完,夏初七眼睛一亮,拍拍她的肩膀,「成了,你替我好好招呼這位美人兒,我自己進去便成。」

    說罷她轉頭看了看遠處的阿記等人,又斜過視線,用一種東方青玄懂得的「求助」眼神看他一眼,低低一笑。

    「騷等」

    她大步入屋,頭也沒回。

    有東方青玄在此,那院子又是北狄太子哈薩爾的住地,阿記與盧輝交換了一下眼神兒,不便往裡闖,只能還像先前一般,圍在外面。

    楊雪舞何嘗見過東方青玄這樣的男子她又是羞澀又是歡喜,趕緊迎他入屋擦了椅子請他坐下。

    大都督倒也不客氣,道一聲謝,給她一個妖孽十足的笑容,袖袍一拂,便懶洋洋地坐在那處,一舉一動,瞧得楊雪舞芳心一揪,心跳漏掉一拍,登時融化在他妖魅的笑容里,把原本要告訴夏初七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

    夏初七自是不知外面發生的「花痴慘案」,他風度翩翩地一隻拎著雨傘,一隻拎著扇子,穿過一個小迴廊,入了內院。

    內院外頭守著一眾守衛,戒備森嚴。

    守衛里領頭的那個北狄男子,正是在漠北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胡和魯哈薩爾的貼身近侍。

    她目光一喜,「胡和魯。」

    「你是」胡和魯亦是愣住。

    「是我是我,又見面了,你好啊」夏初七瀟灑地摸著小鬍子,笑眯眯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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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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