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了。
「就這般把她許了人,似是不妥。」
「那侯爺便把她收了房吧。」
她說得有些酸,陳大牛看著她,尷尬了片刻,也不再猴急那點事了,伸手攬住她抱入懷裡,放低了聲音,在她耳朵低語。
「俺可沒這意思,俺是想,她侍候你慣了,若是換了人,只怕你也不習慣。俺在家的日子本就少,你身邊若是沒個可心的人說說話,那日子,多難熬」
眼窩一熱,她攬緊他的脖子,將臉貼了過去。
「大牛,你待我」
脫口的稱呼喊出來,她自己驚住了,慌不迭的撐起身子道歉,「侯爺,妾身失言,妾身口誤了」
「咦,這般著急幹啥」
陳大牛看著她,眸子滾燙。
「俺喜歡你叫俺名字,侯爺侯爺的,聽著怪彆扭,做侯爺的人多了去了,老子也不曉得在喊哪個。大牛嘛,就一定是叫俺。來,再叫一個」
「妾身不敢。」
「叫」
看著他噙笑的眼,她終是將頭埋在了他的頸窩裡,雙手抱住他的腰,聲音比貓兒還小。
「大牛」
這般柔糯的聲音,趙如娜自己也沒想到,覺得出口的每一個音調都在發顫。
作為一個妾室,直呼夫婿的名諱本就是大忌,但他似乎真的喜歡這般,愉快地親了親她的臉,抬手順開她的頭髮,便直直的盯著她發傻。柔柔的燈火下,他黑黝黝的臉上,閃著快活的光芒。
「媳婦兒」
「嗯」她悶悶的答。
「這次回京,俺便向陛下請旨。」
「做什麼」她微驚。
「俺要抬你做正妻。」
陳大牛這想法在腦子裡盤旋好些日子了,原本他是不想這個時候告訴她的,因為八字還沒一撇,也不知能不能成。但這會子大抵是氣氛太好,他太急於向她表達一點什麼,或者想討她喜歡,衝口便說了出來。
可好半晌兒,卻沒有聽見她的回答。
他低頭,抬起她的臉。
「咋了你這是不樂意」
趙如娜眼眶微微發熱,見他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那一臉疑惑的樣子,又是老實又是憨厚,不由苦笑。
「文佳公主要與咱們一道返京,在這節骨眼上,陛下是不會同意的。再且,陛下的性子你是不知,當初當初你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拒了他,他心裡還窩著火。如今你再去請旨,他必定要給你難堪。」
他一愣,隨即又樂了。
「難堪就難堪罷,就當俺欠你的。」
趙如娜苦笑,「若是給了你難堪,此事就了去,倒也罷了。但他未必肯就這般如了你意,更何況文佳公主與你的婚事已成定局,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嫁娶,賠點銀子了事,而涉及兩國」
不等她說完,陳大牛就惱火了。
「得了,俺不愛聽這些。老子管他那許多他管得了老子娶不娶親,難不成還管得了老子睡哪個婦人荒唐」
「侯爺」
「閉嘴」
他似是不喜歡她這般的抗拒與推辭,生氣地裹著她的腰便塞入被窩裡,探手拉下帳子,掀開被子,自己也一併捲入了被窩,樣子極是兇狠。
「哎,你莫生氣。」在他壓抑不住怒火的急促呼吸里,她突地緊緊抱住她,輕聲婉轉,「大牛,我這樣說,是怕你為難。於我而言,該丟的臉,早就丟過了,做妻做妾,眼下也沒多大相干,但你若是為了我觸怒龍顏,終歸是對你不好。」
「不說這些。」
他濃重的呼吸在她唇邊輾轉,她眸子微眯,迎上去,貼著他的唇,吻了吻,柔聲說,「你對我好,比給我一個妻位更得我心。」
他頓了頓,一嘆。
「俺曉得了。」
說罷他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手一緊,把她擁入懷裡,緊緊摁住,低頭便胡亂地吻她,含含糊糊地啃她的嘴,試探般探入她的牙關
屋子裡的燈火,閃閃爍爍。
他衝過涼水的身子有些涼,與她的溫熱貼在一處,極是舒服,只覺那股子火迅速躥入大腦,呼吸喘急不已,怎樣疼她都難解心中的歡喜。她迎合著他的熱情,也感動於他先前說的話,緊緊抱住他,閉上了眼睛。
只覺這般,已是最好。
「侯爺」
「叫俺名字。」
「大牛。」
「嗯。」他啞著嗓子,心臟強勁有力地跳動著,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意識迷惘間,她輕輕嚶嚀。
「侯爺,若是不回去,該有多好」
原本只是心裡在想,可她竟是說了出來。
他停了停,心跳得極快。
可看著她,他沒有說話。片刻,也不知想到什麼,再一次重重地壓了上來,比先前更狠。
一陣狂風驟雨,她終是被他掀起的巨浪捲入了汪洋大海。山呼海嘯,破碎的低嘆聲海浪一般嗚咽,卻又被他的咆哮淹沒。一切煩惱的事情,都從腦子裡淡化了去,只是二人纏得極緊,那迸發的火花,比屋內的燈燭更為迷眼。
涼水,變成了細密的汗。
鬱結的心事,變成了快活的折磨。
「媳婦兒,睜眼」
她聽見他的低喊,紅著臉睜開眼,對上了他燙灼的凝視,雙頰羞澀而火燙。可就在這時,房門卻被人敲得「咚咚」作響。
「侯爺,侯爺,錦衣衛永平所急函。」
外頭的人,氣喘吁吁,是盧永福的聲音。
「娘的」
陳大牛低罵了一聲,猛地抱緊她,一陣狠勁的摧折,等過了那股勁兒,終是長吐一口氣,起身穿好衣服,拉下帳子掩住她,趿了鞋去開門。
「天塌了啊非得這時辰來報」
盧永福看著他臉上未盡的餘韻,便知自己打擾了好事,但手上捧著的是錦衣衛加急文書,他又不得不報。顫歪著雙手,他斜著眼往屋裡瞄了一眼,急切地將手上信函遞了上去。
「侯爺,您看看再說」
「看什麼看娘的,不知老子不識字兒」
盧永福一拍腦門兒,直呼冤枉,越是不想出錯,便越是出錯,只覺眼睛快被他瞪瞎了。
「侯爺息怒,卑職糊塗了。」
盧永福急忙拆開信函,看了一眼,愣了愣,「侯爺,永平所的人說,得到密奏,魏國公府的七小姐,在盧龍塞和大寧一帶出沒,此事已通報朝廷,讓侯爺您返京時,在故地尋上一尋。」
「啊」一聲,陳大牛急躁的火氣沒有了,一隻手撐著門框,橫著眼瞪著他,愣了片刻,將那信函一把搶了過來,瞥他一眼。
「行啦。俺曉得了,去吧」
「是,卑職告辭。」
盧龍福逃也般地離開了,陳大牛神色卻嚴肅了許多。再次撩開帳子,坐在床榻上時,他把信遞給了趙如娜。
「真他娘的來氣,這是要做什麼皇太孫他到底要做什麼把人逼死了不算,如今連他的女人都想要占為己有實在可恨」
趙如娜咬了咬唇,展開信函,手一抖,終是迎上了陳大牛的眼睛。
「侯爺,您先別動氣。依妾身看,不管為了何事,先找到楚七才是正經。她獨自飄零在外,吉凶未卜,一個姑娘家,實在危險。即便是為了十九叔,我們也得找到她。」
久久,屋內無言。
好一會兒,陳大牛一個拳頭砸在了床沿上,聲音低沉,帶著悲鳴。
「睡吧。」
東方青玄返回京師後,便被洪泰帝召去了乾清宮,一頓相詢。但關於陰山的事情,他一如先前的喪報上那般交代,說得極是保守,並未有太多的指向和針對。
朝堂上的風雲,他向來進退有度。
洪泰帝亦是沒有為難他,看他手傷了,唏噓一陣,特准他在府里休息,直到手傷痊癒之前,可不必上朝。
如此厚待,東方青玄自是謝恩去了。
但洪泰帝卻頭痛了。
朝中這幾日,為了晉王為何而歿,爭論聲已呈白熾化,有人主張徹查,有人主張了結,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理由。
幾日的考量後,他把這件棘手的事交給了趙綿澤。讓皇太孫徹查陰山一事,便為晉王追諡褒獎,蓋棺定論。
如此一來,朝中的風向變了。
前幾日,眾位臣工都在猜測,洪泰帝與皇太孫為了晉王之事多有齟齬,只怕趙綿澤的儲君之位,不會太穩固了。
可此令一下,臣工們明白了。
洪泰帝對趙綿澤的信心依舊,並不看好突然冒頭的秦王趙構。由皇太孫來解決趙樽之事,就是準備他將那位戎馬一生的兒子真正的死因避而不談了。
從君王的角度,這是明智的做法。
可從父親的角度,難免顯得涼薄。
為此,前些日子才出現在臣工視野的秦王趙構,寫了厚厚的一本奏章,攻訐皇太孫。但世態炎涼,朝中之人都懂得趨利避害,洪泰帝態度一旦明朗,攪入渾水的人就少了許多,誰也不願意得罪將來的君主。
「皇太孫,東方大人求見。」
東宮文華殿,東方青玄噙著妖艷的笑容,從容地飄然入殿。趙綿澤抬起頭來,亦是溫潤的一笑,客氣地迎他入座。
「東方大人,可是有好消息」
東方青玄輕輕翹唇,「是,青玄剛接到永寧所的飛鴿傳書,有人在盧龍塞一帶見過七小姐。」
「是嗎」
趙綿澤聲音很慢,很是柔和,似是極力在壓抑著澎湃的心情。但他目光里的情緒,卻是瞬間亮開,任誰也能看得出他的歡喜。
找了這麼久,東方青弱的消息,無疑是旱天甘霖。
「東方大人辛苦了,可有準確的地點」
東方青玄瞄著他,輕輕一笑。
「準確的地點沒有,不過七小姐即在盧龍塞出現,依青玄看來,想是她為了追憶與晉王的過往,大抵去她與晉王待過的地方找,會有些線索」
「東方大人」趙綿澤皺了皺眉頭,目光恢復了一貫的溫潤,語氣也是誠懇,「以你我多年相交,關係親厚,我也不瞞你。我找她這些日子,屬實是找得焦躁了。眼下,最便利的人手便是錦衣衛,請東方大人務必盡心,替我尋她回來。另外,我馬上派人前往遼東,再給定安侯去函交代」
「殿下,來之前,青玄已然這般做了。」
輕輕「哦」了一聲,趙綿澤挽了一下唇,看他的視線,多了一些深沉,可隨即仍是被微笑代替。
「如此,便多謝大都督了。」
「應當的。」
慢慢起身,東方青玄沖他輕輕一笑。
「青玄還有事,告退。」
「東方大人。」趙綿澤眼角餘光一掃,瞄了一眼他輕柔帶笑的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笑,「聽說在她離開陰山的前一晚,東方大人找過她」
東方青玄輕輕抿唇,「是。」
趙綿澤一笑,眉宇間似有蕭索之態。
「她可有說什麼」
東方青玄眸光微閃。
「這,殿下讓青玄如何說」
「照實說。」
「七小姐說,當初錯愛殿下,幸而得遇晉王,才免了顛沛流離之苦。如今晉王離世,她心灰意冷,與殿下您死生不復相見。」
趙綿澤眉梢微跳。
在東方青玄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他唇角揚起,拳頭一點點捏緊,那一隻白皙的手上,終是崩出了幾條青筋。
「她想都別想」
東宮澤秋院裡,夏問秋像一隻打慌的兔子,來來回回地在屋子裡踱步。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弄琴急步入內,她才停下腳步。
「怎樣,父親怎說」
弄琴回頭看了一眼,在她耳邊低語。
「國公大人說了,此事他自有安排。」
「哼我就知道。」
夏問秋咬了咬牙,重重一哼。
先前她得到消息說,趙綿澤找到了夏楚,心情已是欠佳,再聽弄琴的話,脾氣更是躁到了極點。像是找不到人發火一般,她推了弄琴一把,生氣的道,「父親每次都這般說,可每次都失手,讓我如何信他」
「太孫妃您別急,國公大人會有辦法的。」
「弄琴」夏問秋突地轉過臉來,面色蒼白,「我一定不能讓那賤人回京,不能讓皇太孫見到她的。你沒有看見嗎這些日子,她不見了,皇太孫就像瘋魔了一般,見誰都沒個好臉,若是她回來了,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弄琴搖了搖頭,驚恐地看著夏問秋漂亮卻猙獰的臉孔,瑟縮了一下肩膀。
「那太孫妃你的意思是」
夏問秋看了她一眼,突地蹙眉,捂著肚子,目光一狠,「為保兩全,我有一計。聽說京師有一個行幫,叫錦宮,做事極是妥帖只要給銀子,旁的事,他們一概不問。而且,他們重信諾,即便事情辦砸了,死都不會出賣僱主。」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
夏問秋臉色冷了冷,捂著肚子似是有些難受,就著弄琴遞來的椅子坐下,額頭開始冒冷汗。
「趕緊去替我聯絡。還有讓抱琴去把林太醫叫來,我這肚子,這兩日難受得緊。」
「是,奴婢遵命。」
弄琴躬著身子,緩緩退出,剛到門邊,卻見夏問秋又低低呻吟著補充了一句。
「切記,只能是林太醫。」
奉集堡。
啟程離京那日,天氣極是晴朗。
趙如娜住在奉集堡這麼久,自己卻沒有什麼行李,由綠兒扶著出門時,不過簡單的兩個箱籠了事兒。
可一出宅子,她就驚住了。
宅子的大門口,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箱籠,擠滿了數十輛馬車。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文佳公主的嫁妝。在那些箱籠上,還繫著喜慶大紅綢帶,看上去極是刺目。
「嫁妝真多。」綠兒嘟著嘴,感慨了一句。
「走吧。」趙如娜抿緊了唇。
「再多嫁妝又怎樣,侯爺眼裡沒有她,也是枉然。側夫人,依奴婢看,那文佳公主連您的一根手指頭都」
「綠兒」
看著她有些尖酸的語氣,趙如娜瞪了她一眼,拽了拽她的胳膊,「不要去管旁人的閒事,管好你的嘴。」
「哦。」
綠兒委屈的扶住了她。
趙如娜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動作端莊靜淑,面上從容淡定,看上去極是優雅,可看著那大紅的嫁妝,仍是不免想起自己出嫁那一日的白花,孝衣,白鞋,還有從側門而入的小轎。
這輩子,她是沒機會了。
唇角掀了掀,她看著馬車,微微蹙眉。
除了幾十輛載行李的馬車之外,前頭還有幾輛馬車是專為女眷們準備的。趙如娜仔細看了一眼,只見最前面的一輛馬車,車架極寬,車身裝飾也很貴重,其餘的則都是一樣。
想了想,她走到了第二輛。
最好的馬車,自是給文佳公主的。
在這些事上,她不願去爭。
拎著裙擺,她由綠兒扶著,正準備上馬車,卻見陳大牛的侍衛周順騎馬過來,遠遠的看見她,便咂呼了一嗓子。
「側夫人」
「嗯」她回頭。
「侯爺說了,讓您坐最前面那輛馬車,那馬車的坐褥加厚了,還備有茶水書籍,會舒坦一些,這長途跋涉的,侯爺怕您身子吃不消。」
「哦」
她微微一驚,心道陳大牛這麼辦事,不是明擺著給高句國的文佳公主難堪么正想要推拒,文佳公主被侍女扶著就過來了。
想來是她聽見了周順的話,原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子更是難看了幾分。
「那本公主呢,坐哪輛馬車」
周順這次是負責安排侯爺的家眷,見狀咧了咧嘴,指了指趙如娜先前要上去的這輛馬車,笑吟吟的告訴她。
「公主,這輛馬車是為您準備的。」
文佳公主原就受了傷,又吃了這些苦頭,心裡本就有氣,如今聽得這句話,更是火氣上頭。
「憑什麼你就是這樣做事的本公主是大晏皇帝冊封的定安侯正室夫人,難不成還不如一個小小的侍妾來得尊貴你說說,這是何道理」
周順尷尬一笑,極不自然地瞥了趙如娜一眼,趕緊賠禮。
「這個,還望公主恕罪。我們側夫人身子不好,這是侯爺特地吩咐的」
「周侍衛」趙如娜手心攥緊,打斷了周順,微微一笑,轉過來朝文佳公主福了福身,「公主病體未愈,還是你坐前面那一輛吧,妾身」
「老子的命令,哪個敢不聽」
她話音未落,背後便傳來一聲炸雷似的怒吼。趙如娜身子一僵,與眾人一齊轉過頭去,果然見到車隊後面策馬過來一人一騎。戎裝在身的他,英武之氣外溢,頭上紅櫻飄飛,脅下佩刀凜凜,馬匹揚蹄間,自有一股男兒的威武之狀。
「侯爺」
她恭敬施禮。
可與她的溫順不同,那文佳公主看見陳大牛怒氣沖沖的過來,面色猛地一變,竟是像老鼠見到了貓,身子也不痛了,馬車也不爭了,臉往邊上一偏,自己撩開車帘子便躥了上去。
「本公主還是坐這個好了。」
這情形,眾人面面相覷。
接著,他們都詭異地看著陳大牛不語。
這些日子,文佳公主一直躲著陳大牛。平素要是知道他回府,她必定會躲在房裡不出來。如今正面迎上他,又被他這麼吼了一嗓子,臉都嚇白了,哪裡敢為了一輛馬車再爭論不休
想到趙如娜身上的青紫,她對他怕得要命。此時的心理,就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能多躲一日是一日,免得他看上自己的美貌,霸王硬上弓,她也要受到趙如娜那般的折辱。男尊女卑是古禮,雖說她貴為公主,但在男女之事上,她吃了虧,也是沒地方申冤的。
「嗤」
陳大牛不明所以,搖了搖頭,扶趙如娜上了馬車,猶自一個人訥悶。周順挑了挑眉,卻是長長吐了一口氣,大聲喊了一句。
「起」
車隊出發了。
陳大牛騎著馬,摸了摸下巴,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可又想不出個道道來。走了一段,他隻身騎馬走到趙如娜的馬車邊上,低低咳了一聲。
「郡主。」
趙如娜眉心一跳,撩開馬車帘子。
「侯爺有事」
陳大牛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他,這才伸過頭去,滿臉狐疑的問她。
「俺生得很可怕嗎」
「侯爺俊朗英武,哪裡可怕」
「不對啊,若是不可怕,為啥那個高句公主和侍女們,一看到老子就跑就跟見了鬼似的,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趙如娜手心攥緊,想到自己編的那些謊言,神色略有不安,飛快地垂下眼皮,卻又不得不接著裝糊塗。
「侯爺別想太多。想是公主初到我朝,水土不適,人情世故亦是不通,等入了京,與侯爺成了親,在侯府里住得久了,想必就好了。侯爺別太介懷,公主一定會與侯爺魚水共歡的。」
「哎,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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