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慢慢悠悠的烤著魚,想著接下來的漫漫長夜,再看看火光跳躍下,那趙賤人稜角越發深邃好看的臉孔,她越發覺得這個夜晚嗯,似乎還算不錯。
原本她良心發現的時候想好了,等烤完魚吃了,自個兒也出去避上一避,讓他把身上那身濕衣服都扒拔下來烤乾了再穿。
可還沒有等她把魚給烤明白,外頭便「唏哩嘩啦」的下起雨來。不到片刻,那雨勢便成了傾盆,暴雨一泄如注,除了這個山洞可以避雨,再沒有了去處。
內疚了一下,她把一條烤好的魚遞給他。
「諾,吃吧」
「不用。」
「小心眼兒,我不收費的。」
斜斜地倚在石壁上,趙樽撩她一眼,「不餓。」
「行,你不餓最好。」笑出幾顆小白尖牙,夏初七使勁兒咬了一口實在寡淡的魚肉。大概實在餓得狠了,她發現竟然十分的美味兒,比她以往吃過的所有魚肉都要鮮嫩。
「唯一的缺點,就是少了鹽。」
她一個人自說自話,他照常不搭理。
等她一氣呵成的把兩條魚都啃入了肚子,覺著其實也就是個半飽而已,不禁由衷的嘆了一口氣,收拾好殘骨,才移過去輕輕替他捏著肩膀,好心好意的建議。
「要不然,你把身上衣服脫下來烤一烤你這樣兒會生病的。」
趙樽依然一動不動,只面無表情的說,「爺對你,不放心。」
靠,她即便是有點色,還是一名色中君子吧
誰愛管他死活
夏初七在心裡頭暗自罵咧了他一回,才翻著白眼兒,將目光投向了對面一直滴水的山岩,打蔫兒了。
「今兒晚上,咱倆便要在這裡過夜了」
他嗯了一聲,很是悠閒。
「哎,這麼長的一個夜晚,好無聊啊」
「」
在他肩膀上敲啊敲啊,她突然側過身去,雙眼冒光的盯住他。
「不如,我倆玩一個好玩的遊戲,或者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他掃她一眼,索性閉上了雙眼。
很明顯,他不想聽她再聒噪。
歪了歪嘴角,夏初七手下的力度加重了幾分,越發覺得在這樣一個沒有網絡沒有電視什麼都沒有的荒野山洞裡,一個晚上對著極品大美男能看不能吃,還得替他捶背捏肩,實在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兒。
腦袋瓜子轉來轉去,她又有了好想法。
「不如,我給你講講我的情史吧。」
「情史」
映著篝火的小臉兒上,生出幾分狡黠來,夏初七想了想,又道,「準確的說呢,那也不叫情史,因為我與人家也沒有生出情來就是相親相親你知道是什麼吧」
他眼風都沒有抬一下。
「就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替代的說法來,「就是比如說啊,兩家的父母找了媒人來說親,然後男女雙方見面,就那麼一碰頭,看看彼此是否合意」
「碰頭就洞房了。」他沒睜眼,卻從容的提醒了她一個事實。
「你這個人,我這不是比喻麼」
他不再吭聲兒了。夏初七心知他看不見,在他腦袋上先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才又繼續替他揉著肩膀,慢悠悠的說,「總之呢,就是我吧,相親了991次都沒有成功。」
大概這個數字實在太過驚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猛地一下睜開眼,回瞥過來,目光有些涼。
「不用再捏了吧」
嘿嘿一樂,夏初七不管他應了沒有,十分女漢子坐過來,一下子躺在他的身邊兒,望著黑壓壓的洞口,回憶起她記憶里那個燈紅酒綠的城市來。聲音也不知不覺就幽怨了幾分。
「哎」
她原以為他不會問。
沒料到,他冷不丁冒出一句,「為何不成功」
冷風從洞口輕拂過來,颳得她的臉頰有點兒冷。
其實,她半點兒都想不起來前頭那些相親對象長成啥德性了。記憶里最多的,還是自個兒大聲在ktv和戰友飆歌,大笑著在訓練場上瘋狂流汗,小心翼翼的參加第一個軍事演習慢慢的回味著,她感覺那些記憶,似乎已經隔絕了上千年那麼久。
「我相的第一個人,他覺得我長得太美,不敢看,灰溜溜地奪路而逃了」良久,她才冒出一句。
「第二個人,一見到我,就羞愧得自摳了雙眸,從此失明不肯再見到任何人」
「第三個人,他是一個同性戀嗯,就是像東方青玄那樣的。」說到這裡,她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第四個人,因為相親時我看不上他,導致他萬念俱灰,索性到少林寺去出家做了和尚,說是願從此長伴青燈古佛,為我念阿彌陀佛,了卻一生的痴情,撇下紅塵三界」
「第五個人,見了我的容貌,便再也受不了自個兒的長相了。他賣了宅子去了韓國嗯,也就是那個那個高句麗,他去整容了。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等他終於滿意回家的時候,由於他爹娘都不認得他了,可憐的,被當成小賊給活活打死了。」
她說得很慢,很厚顏無恥,趙樽卻一直無動於衷。
直到她口乾舌燥得快要編不下去了,他才忍不住問了一嘴。
「那唯一的一個不同是第一百個」
呵,原來他在聽啊991這種說話,是很容易讓他理解出來其中的不同啦。夏初七嘻嘻一笑,沖他拋了一個古怪的媚眼,才賣著關子。
「咳,最後一個,確實是極品美男兒。他對異性的殺傷能力基本上能與我持平。當然,還是我略勝一籌啦。不過,也不曉得咋的,我倆相親的時候吧,喝多了酒,聊著聊著便滾一堆兒了」
見他雙冷眼眯了起來,明顯理解岔了,她才大笑著使勁兒拿手捶地。
「滾成一堆兒我倆就聊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酒醒來,便成了鐵哥們兒,唔,就像咱倆現在這樣兒。」
趙樽明顯對她自以為的「鐵哥們兒」沒有興趣。
不過,夏初七發現吧,人家還真就有皇家子弟的貴氣范兒,那怕心裡邊再不爽快,臉上也端得十分嚴肅,壓根兒就不管她的喜怒哀樂或者嬉皮笑臉,只需要靜靜的散發著他那銷人魂兒的雄性氣息,便讓她好不容易才能壓住內心那點兒春心蕩漾了。
不好意思對救命恩人猥瑣,她繼續講故事。
「其實也是我沒上心。要不然,那美人兒也是可以將就一下的。」
「是人家沒上心吧」趙樽淡淡的語氣,刻薄到了極點。
夏初七一噎,瞪大了眼睛。
「睡覺了不跟你講了。你這個人,忒沒勁,沒幽默細胞。」
「如此,最好。」
趙樽不冷不熱的回一句,便徑直闔著眸子,靠在石壁上,一動也不再動。等夏初七輾轉難眠了幾數次,再睜開眼睛偷偷看他時,發現他的鼻間已經只剩悠長入睡的呼吸了。
靠,可恥,不厚道
瞪大雙眼看著火堆,她苦著臉難以入眠。
左思右想,見趙樽已經睡著了,她索性又把包袱里那些個不好讓他看見的東西拿出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火堆邊兒上,慢慢的烤著,同時也在這滴水的岩洞裡四處閒看。
她似乎看見了什麼對面岩石的裂縫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一條一條的,一圈一圈的,密密麻麻,遍布整個一層岩縫,閃著懾人寒光。
眼睛突地睜大,一股涼意瞬間躥上了背脊。
「媽呀,蛇」
她尖叫一聲兒,回身飛撲到趙樽的身上,八爪魚似的手腳並用,死死地纏住了他。
、第046章沒節操的缺德鬼
趙樽身體一僵,彈坐起來,下意識便要把夏初七從身上撕下來。
可她受驚之下,手勁兒出乎意料的大,竟是拉不開。
他沉下眉頭,拽緊她的手腕,「下去」
「不下」
她回答得理直氣壯,他的表情卻越發彆扭生硬,「混帳成何體統」
「去,誰要跟你合體」夏初七搶住話頭,語速極快,「真以為你帥得我會沒節操的強上了你得了吧啊沒聽見我說有蛇嗎」
她比蛇纏得還要緊,那指甲都陷進他的皮肉了。
每個人都有軟脅,夏初七不怕死人,不怕血,偏就對於蛇啊鼠啊毛毛蟲啊一類的軟體動物怕得要命。據占色說,這是一種可以稱為軟體動物心理恐懼症的疾病。
如今
為了這病主動去抱男人,她覺得自個兒也是蠻拼的了
「耳朵聾了爺叫你下去。」趙樽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夏初七知道他不喜女人近身,卻這會兒也顧不上他的心情了。
「趙王爺,十九爺,祖宗爺,我說你這人,怎麼比那些蛇還冷血啊在這樣的時候,你不是應該挺身而出,然後英雄救美的嗎」
「你是那美嗎再不下去,丟你餵蛇。」
夏初七隻怕蛇,不怕人威脅,「行啊,那我兩個便一起去餵蛇好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我那份孟婆湯分給你喝啊,不用客氣」
「」
挑釁地微眯著眼,夏初七哼了聲,兩條腿把他夾得更實在了。甚至都顧不得手上還拎著一個「眼罩」和一條月經帶,只管用力抱緊了他,全然不知自家這形象有多麼的驚悚。
雙眸一沉,趙樽低下頭,冷冷盯住她的臉。
「一、二」
「三來吧,丟啊,一起啊」
她打定主意,死活賴上他了。
「麻煩精」
低罵一聲,趙樽狠狠一沉氣,峻拔的身軀的一挺,兩隻大手環住她的腰一用力便將她從身上解了開,提劍上前去殺蛇。可他這頭剛轉頭,那頭夏初七便縱身一躍,甭管三七二十一,利索得像一隻樹袋熊似的掛在了他的背上。
「快殺,快殺,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這個情形實在壯觀
一個凜凜威風的王爺,背上馱著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沒有浴血沙場,卻在用來殺蛇。
連續兩天的暴雨和山洪,把蛇類都逼到了這裡,它們簌簌的爬動著,吐著信子,數量越來越多,多得夏初七身上的肉都麻掉了一層好在趙樽的功夫了得,那些蛇根本就近不了他們的身,便直接向閻王爺報導去了。
「阿唷,主子爺,您真厲害這一招兒叫什麼」
「嘖嘖嘖,可真帥氣殺入蛇群如入無人之境」
「繼續啊,我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這個這個這個簡直就是風華絕代傲視群雄的殺蛇寶劍。王爺寶劍斬蛇妖,這個造型太奢華太炫酷了。爺啊,我在你背上,已經感受到了你無窮無盡的內力在釋放,你繼續加油我繼續給你打氣啊不要停」
夏初七從他脖子處探頭瞧著,欠揍的哇哇大叫。
「蛇精們啊,下輩子記得投胎做人。如果實在有冤無處去申,麻煩看清楚殺你們的人是誰,真不關我的事兒啊,我是好人來著速速退散吧,退散吧,退散就不會挨宰了」
她念叨得像一個唐僧,念叨得比蛇更要人命。
「你住嘴。」他低喝。
「不好意思啊,我一緊張就話多。」夏初七抓牢了他的脖子,隨著他高大的身軀左轉,右轉,左旋,右旋,一張利嘴根本就停不下來。
趙樽似是忍無可忍,丟下一句,「再多一個字,試試看。」
「好吧算你狠」
夏初七抿緊了嘴巴,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他劍起劍落,再配上洞外的傾盆大雨,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是分外的「**」,如果今兒晚上不是有趙樽在,她一個人遇到這麼多蛇,人生觀一定需要再次重塑了。
籟籟噝噝
軟體動物的爬行聲,實在太驚悚。
趙樽殺得太狠了,慢慢的,那些蛇子蛇孫蛇父蛇母蛇大姑蛇大姨們不再往前沖了,還有命活下去的,很快便隱進了那岩縫和亂石之中。夏初七長鬆了一口氣,看著消失得乾乾淨淨,連同伴的屍體也顧不得了的蛇類,不由感嘆。
「嘖嘖,真現實啊」
「下來」趙樽提著滴了蛇血的寒劍,冷冷說。
「我在想啊,那個岩縫裡,肯定有一個大蛇窩,說不定還是它們的蛇王宮,要不然哪會來恁多的蛇你說呢」
「老子說讓你滾下來」趙樽狠狠甩她,不知不覺用了她的口頭禪。
「凶什麼凶我這不是腿軟了嗎」
夏初七慢條斯理地從他背上跳下來,看了看遠處的蛇屍胃裡又沸騰了一下,卻是再不敢離開他半步,手爪子一直揪著他的衣袖。他坐下來,她也坐下來,他躺下來,她也躺下來,再也顧不得她本就不多的矜持。
「爪子拿開。」趙樽倚在石壁上,冷眼掃她拽在胳膊上的手。
「我說哥們兒,何必呢」夏初七眼風瞄著那岩縫兒,擔心一會蛇又會跑過來,「要是我那些藥瓶兒不被東方妖人搜走,我用得著你麼我只要往那兒撒一圈兒藥,它們也就不敢過來了。可現在喂,你想想啊,萬一我被蛇叼走了,殿下大人你不又少了一個得力助手少一個助手事少,如果影響到你今後的輝煌大業,那便得不償失了,你說呢」
「你要怎樣」難得有耐心聽完,他挑了下眉。
「和你睡一處。」夏初七說得理所當然,「我睡裡頭,你睡外頭,蛇來了,先咬你。」
「荒唐」趙樽面色一沉,急忙去扯她的手,「你,那邊去睡。」
「殿下,主子爺,拜託了啊」夏初七帶著唱腔兒,難得的軟了語氣。
輕哼一下,趙樽沒有搭理。
吸著鼻子醞釀好情緒,夏初七雙手纏著他胳膊不放,動之以情,曉之心理,「咱都是江湖兒女不用拘小節,我又不會非禮你,再說又不抱你的人,最多就碰一下胳膊,多大點事兒啊」
她搖他胳膊,一直搖。
他眼皮兒都不抬,一直懶得搭理。
兩個人戰鬥了好幾個來回,夏初七嘴唇一撇,小臉兒笑得格外燦然。
「不如這樣,我給你笑一個就算成交了」
「」
「那給你唱首歌」
說完,斜睃了一下他面無表情的冷臉兒,夏初七眨巴下眼睛,用兩隻手捧著臉,突的一下伸出長舌頭來。
「呢呢呢呢呢呢這樣可以了吧」
趙樽眸子淺眯下,「表演完了」
「完了」
「去爺腳那頭睡。」
「不用這麼殘忍吧」
趙樽瞪她一眼,淡淡說了句「離遠點,不許近爺的身」便闔上了眼睛。
不過,他話雖說得極狠,卻沒有抽回被她扯住的那隻胳膊肘兒。
耶不許近身,就是說可以近胳膊嘛夏初七連連點頭稱好,陽奉陰違地在離他大約一尺距離的地方和衣躺好了,閉上了眼睛。
靜靜的倚著石壁,趙樽沒有聲音。
可她卻能夠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嗤了一聲,她輕笑,「你要不要繃得那麼緊啊放寬心吧啊,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
趙樽偏過頭,靜靜地盯著她,呼吸淺淺的,冷冷的,像一個沒有溫度的大怪物,只唇角上揚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楚七,你是個女子。」
輕唔一聲,夏初七點頭,「對啊,我要是男的,哪兒又需要你來保護」
趙樽眉頭蹙成的「川」字,在昏暗的火光下,越發深邃了幾分。
看看不遠處那一灘變成了黑色的蛇血,又看看身邊嬌小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子,他靜靜不語,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夏初七扯著他那隻胳膊,快要夢見周公的時候,才聽見他用略微沙啞的嗓音說了兩個字。
「傻逼。」
夏初七噗了一聲,瞪大了眼睛
「原來這個詞兒,你也會老實說,是不是跟我學的啊,要不要考慮給點兒學費」
趙樽冷著臉,不再搭理她,身體一直僵硬著,比先頭推入洪水裡去的那具死屍多不了什麼熱度。這個樣子的他,搞得夏初七都覺得彆扭了,好像自個兒真幹了什麼猥褻男子那種作奸犯科的事兒一樣。
「那要不然,咱倆換個地方睡吧我總覺得這裡不太安生。你想想啊,你殺了那麼多蛇。萬一大半夜的,他們又呼朋喚友的來找咱們報仇可怎麼辦」
他沒有睜開眼,輕嗯了下,聲音啞啞的,「你睡。」
「那你呢」她不理解。
「守夜。」
這麼好
那她還客氣什麼那就睡吧睡吧。
洞外的暴雨,還在嘩嘩下著。
山洞的裡頭,夏初七躺在他邊兒上,睡著睡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從抱胳膊抱在了他的腰上。夜漸漸的深了,她瘦削的小臉兒上帶著放鬆的淺笑,呼吸綿長,纏得他密不透風,睡得也是口水四溢,十分沒有品樣。趙樽緊闔著眼,端正嚴肅地靠坐在風化的大岩石上,眼睫偶爾眨動幾下,深邃的五官上半點情緒都無,也不知究竟睡過去了沒有。
夜晚,風涼。
清晨,雨歇風住。
「啊啊」
神遊太虛醒來的夏初七,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又伸了個懶腰,等發現身邊兒躺著的人不對勁的時候,才轉過臉,一本正經地偏頭看他。
「咳」
天一亮,她的臉皮會自動變薄。
「那什麼我說餵」
原本她只是說抱一下胳膊的,可她腿好像搭在他的腿上,手好像搭在他的腰上,身體也與他挨得極緊。想來想去,她完全就是一隻占了人家便宜的禽獸嘛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假裝淡定地放開手腳,與他的身體分開,一雙靈動的眸子帶著一股子剛睡醒過來的慵懶和迷茫,一眨不眨地看著趙樽冷峻高貴的臉孔,想了許久,才組語好了語言。
「我正奇怪呢,我怎麼把王爺給睡了」
趙樽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似乎也是剛剛醒過來,盯著她睡得像雞窩一樣的頭髮,還有滿身褶皺的衣裳,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皺了下眉頭,沙啞著聲線兒。
「楚七」
夏初七眼兒一眯,猛地伸出手,捂緊了他的嘴。
「喂,別說話,你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
趙樽目光暗了下,不解地看著她。
牽了牽嘴唇,夏初七擠出個笑容來,慢吞吞地收回那隻手,扯扯身上的衣服,理順了一下頭髮,嘿了一聲兒,低頭下來看著他,用一種好像剛剛「招完妓」一樣的壞壞表情,淡定地學著總裁們的語氣。
「昨天晚上的事兒,我希望你最好忘掉。不要妄想我會對你負責任,可懂」
深吸一口氣,趙樽氣極反笑,「魔怔了」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夏初七也不再理會他,扶著膝蓋便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
「走嘍終於要離開這鬼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