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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她,在一盞幽暗的燭火下,用他的方式折磨她。

    半個時辰。

    短暫的相聚,過得很快。

    一個要死不能死,要活也活不成的暖昧過程,讓夏初七嬌聲吁吁,大汗淋漓,可在她發了一身的香汗之後,原本暈眩的腦子清明了,阻塞的鼻子也通泰了。

    這真是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兩個人說了一會子話,天就要亮了。

    他看她一眼,慢慢起身。

    看著他燭火下頎長的身影,夏初七眼圈一紅。

    「你要走了」

    他是得離開了,再不走,等禁軍換崗,就走不成了。回頭看她一眼,他輕「嗯」一聲,出門喚一聲晴嵐,很快拿回一套乾爽的衣裳來替她換上。

    「乖乖的。剩下的事,爺來安排。」

    夏初七身子乏力,仍是撐著走過去,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將頭抵在他的下巴上,低低地問:「我今日若回了魏國公府,你會來見我嗎」

    「不會」趙樽低低道。

    「你敢」她眉梢揚了起來。

    他一聲嘆息,手指輕輕捋順她的發,「阿七,爺會在你的身邊,你不要怕。但事情未定之前,少見面,對你有好處。還有昨夜之事,下回不可再那般衝動爺會有法子的。」

    「除非你答應來看我。」她緊緊環住他的腰。

    「傻七」他低下頭來,在她額上一吻,「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兒。再過數月,你我便可長相廝守。」

    聽他提起孩兒,夏初七抬頭,目光晶亮地看著他英武的眉,微微一笑,「爺,你說小十九,是個兒子還是個姑娘」

    「你想要甚」他笑。

    「兒子會不會好一點我喜歡帥哥。不過,不管是兒子還是姑娘,最好都長得與我一樣。若不然,太便宜你了,你這個爹,做得實在便宜」

    「誰說便宜」趙樽笑嘆,「爺若不盡力,豈有他小子」說到小子,他突地斂了眉,怪異地看她,「阿七,不要小子,還是生姑娘吧。」

    「為何」夏初七詫異了。

    「像你說的那般,都要與你長得一個樣,還是姑娘好一些。若是個小子,長成你這般,連小鳥都沒有,將來如何娶媳婦兒」

    「你」

    夏初七原要斥他,可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俊不禁,又「哧」一聲低笑起來。他也是一笑,二人相視,籠罩了許久的陰霾終是散去,心裡軟得像被人塞了一團棉花般柔軟。

    撫著小腹,想像裡頭的小十九出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兒,她眉目間全是母愛的光暈和笑意。她放開了他,看他戴上禁衛軍的頭盔,穿上禁衛軍的盔甲,她突地有一些酸澀。

    他是趙十九啊。

    他向來做事講求一個名正言順、光明正大,他何時委屈過自己這樣扮成普通禁軍說到底,他還是為了她啊。她心裡一澀,圈上他的胳膊。

    「趙十九,你不要顧念我了。我的事,都會自已處理,你只管辦你的大事去」

    趙樽回頭看來,攬她入懷。

    「傻七爺若是連妻兒都護不了,奪得天下又何用」

    「爺」她聲音一柔。

    「在爺這裡,阿七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

    她聽見他沙啞而沉痛的聲音,心裡一窗,仰起頭來,看著他一夜間又冒了頭的胡碴子,踮著腳尖,用力咬一口他的下巴,壓住那一股子酸澀的離愁,終是展顏一笑。

    「去罷,一會天亮了。」

    「等我。」

    他大步出了藥堂,門開了,甲一站在門口,像尊木雕似的,一動也沒有動。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她,只抬手拍了拍甲一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人影已融入了門外的夜色之中。

    夏初七躺回到床上,蓋好被子,許久未動。

    直到天邊露出一抹鯉魚白,鄭二寶小心翼翼地進來,在她的耳邊低嘀了一句,她才挑高眉梢,似笑非笑地撐起身子。

    「不必擺早膳了,回房收拾東西。」

    夏初七出了一身汗,身子鬆快了不少。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她並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除了一匹馬,兩隻鳥,只有一些換洗衣服。趙綿澤給的東西,她不想要。領著鄭二寶、晴嵐、梅子和甲一等人,他們去了前殿等候。

    先前趙綿澤派人來傳話說,準備好了鳳輦,送她回魏國公府。今日他要早朝,就不過來送她了。

    當然,她也知道了他昨夜召幸烏蘭明珠的事。

    這樣的結果,令她緊繃的心松下不少。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女人,儘管她對趙綿澤有許多的怨恨,可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還有昨夜她要舉火自丶焚時,他那眼睛裡深切的痛意,仍是令她有一些觸動。

    如今他能放下,自然是好的。

    不來相送,以免彼此尷尬,那就更好。

    按照大晏的俗成禮數,一直到大婚那日,她與他都不會再見面了。他貴為帝王,想來也不會再跑魏國公府來找她。

    不過,還得防住他才好。

    上了鳳輦,往東華門的路上,一路可見匠人在翻修殿宇。趙綿澤登極之後,雖沒有耗廢銀庫大肆修葺,但到底是新帝承業,面子上的東西,也好歹得做齊活了。

    見到皇后的鳳輦出宮,宮中有人私下議論。大抵猜測是惠妃昨夜承寵,皇后娘娘與皇帝置氣回府一類。

    夏初七不在意旁人說什麼,看著這紅牆碧瓦,雕樑畫棟,心裡就一句話,總算是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但願再不要踏入此間一步。

    坐在鳳輦里,她打了帘子望向層層疊疊的宮殿玉堂,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除了執鳳儀的錦衣衛儀仗隊,沿途跟隨的兵卒竟足有上千人之眾。

    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她唇角掠起輕笑。

    不管是楚茨殿,還是魏國公府,果然還是逃不過趙綿澤的監視

    她放下了帘子。

    東華樓門上,趙綿澤目光微微一涼。

    蘭子安站在他的旁邊,也不時望城樓下的鳳儀隊伍「陛下,回吧,臣工們該等急了。」

    趙綿澤輕「嗯」一聲,暗沉的眼眸,帶了一抹涼意看向他,「子安,好好籌備朕的大婚。」

    「是,微臣省得。」

    蘭子安扛手施禮。

    趙綿澤的腳步一直沒有移動,看著城樓下遠遠而去的一行人,眉頭一點一點收斂,拳頭亦是攥得生痛。他不想放她出宮,可昨夜把話已說成這般,他堂堂天子,又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爾反爾

    「陛下」

    蘭子安又輕喚了一聲。

    他回過神來,終是收回了視線。

    「走吧」

    貴為帝王,他可以擁有後宮三千,可以要遍天下的美女,卻偏生得不到最心愛的那一個。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啷」

    城門開啟的聲音,鑽入耳朵。

    趙綿澤一驚,猛地上前一步,看向城樓之下。

    「小七」

    蘭子安眯眸,看見他右手骨節,捏得咯咯作響。

    、第203章何謂良人

    轉眼,夏初七回魏國公府已有半月。

    在她回府之前,工部來了匠人把夏楚在魏國公府時居住的「楚茨院」給收拾了出來。也是回到此間,夏初七才明白趙綿澤當初為何在東宮為她準備的居處非得叫「楚茨殿」,原來那只是一個拿來品。在魏國公府里,原就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只可惜,換了一個靈魂,未必能感受他那份情深。

    在楚茨院這些日子,她像坐了一回時光的軌道,把夏楚先前留在院裡的東西,都看了一個遍。概因是同一個身軀的原因,即便二人有不同的靈魂,她也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她對趙綿澤的一往情深。

    在楚茨院裡,只有一個名字綿澤。

    夏常除了為她新添一些盆景擺設之外,屋內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在夏楚居住的內室床榻邊上,有一個高高的花梨木精雕書架。書架上的書籍很多,大抵都是新的,一看便知她沒怎麼翻過。但是在書案的幾個大畫筒里,卻插了夏楚的畫作若干。

    實話說,她畫功極差。

    若是單憑那畫上之人的五官,極難窺出原身到底是誰。不過,夏楚卻在那些畫作之上,都題上了名字綿澤吹笛、綿澤撫琴、綿澤讀書、綿澤望月、綿澤遊園、綿澤吟詩、綿澤騎射、綿澤

    除了綿澤,只有綿澤。

    每一幅圖的內容不一,大抵都是她偷偷窺視了趙綿澤回來之後,一個人憑著記憶默默畫下的。畫上有陰有暗,有日落有夕陽,有落英有細雨,時間跨度幾近三年之久,無乎充斥了她愛慕趙綿澤的整個歲月。

    在書案的旁邊,還有一個雕花的木架,木架上方,放有夏楚自己捏成的兩個泥娃娃。泥娃娃外形與她的畫作一樣的拙劣,並著肩,帶著笑,除了能分辨性別之外,幾乎與人對不上號。但是,在男娃娃的背上她刻著「綿澤」,另一個女娃娃的背上她寫著「楚兒」,上面清晰的落款洪泰二十二年除夕。

    那個時候,她一直在默默等待做趙綿澤的新娘。

    她曾愛他入骨,他卻傷她太深。

    夏初七記得,在陰山皇陵的那個晚上,得知她執意回京,東方青玄曾經向她講過許多夏楚曾經做過的傻事。幾乎每一件,都與趙綿澤有關。

    那時,她也只是聽聽,為了今後的計劃做準備,卻很難將自己這副身體與趙綿澤聯繫起來。可是,這一回住在了楚茨院,看過她留下的點點滴滴,再結合東方青玄說過的話,難免喚出一些過往的記憶與片段,感觸竟完全不同。

    趙綿澤真的是負了她。

    那一日在御景苑,夏問秋撕心裂肺地哭說,這個世上最愛趙綿澤的人是她。那個時候,夏初七雖討厭夏問秋,但也是認同的,不管夏問秋如何歹毒,她到底是愛著趙綿澤的。可如今到了楚茨院,她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世上最愛趙綿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楚。想必趙綿澤也是悔誤了這一點,才會痛定思痛,愛上了她。

    只不過,造化弄人,在她愛他的時候,他不愛。傷她、辱她、棄她、毀她、任她顛沛流離,流亡於世。等她香消玉殞,他回過頭來尋找,她已不在。

    她知,夏楚若是活著,一定會原諒趙綿澤。

    可她不是夏楚,做不到如此。

    這些夏楚留下的舊物,夏初七都沒有碰它。任由它一件件錯落在她住過的屋子裡,點綴著這一間重新整修過的華堂。

    舊人,舊物,舊事,都是屬於夏楚的。

    她已經占了她的身子,換了她的靈魂,她不忍心將她短暫的人生中最為轟轟烈烈的愛情一夕翻篇。

    她自己總是要走的。

    這些原就是她的,還留給她吧。

    但願有朝一日,她離開之後,再讓趙綿澤親見,讓他知道,有一個女子曾經真的愛他如同生命。再狠狠痛他一回,算是對夏楚在靈之天的一種慰藉。

    整理完屋子的當天晚上,她在院子裡燒了一盆紙錢。

    晴嵐問她,燒給誰的。

    她說,燒給自己。

    聽得她涼絲絲的這話,晴嵐當即噎住,白了臉。鄭二寶更是嚇得差一點就要去請法師來為她做法,以為她被鬼給迷了魂。

    她一笑,以一句「玩笑」糊弄過去。

    最後只道,燒給一個該燒的人。

    回魏國公府後,她緊接著就病了幾日,倒不是大病,就是有些怏怏的沒有力氣,一來孕期嗜睡乏力,二來那日落下的病根,將息了好些日子,才好起來。

    當然,她也是由經此事尋一個妥帖的藉口,不再與魏國公府中之人過多接觸,以免越來越明顯的肚子露出馬腳。

    這些天,趙十九說話算話,果然沒有來看她,她想他,想得牙根痒痒,可為了肚子裡的小十九,她不得不忍耐,沒有出府半步。

    就像突然入了孤島,她與人隔絕了起來。

    只有端午那一日,阿木爾來了魏國公府。

    她是來找她的。

    為了見阿木爾,為了不在她面前輸掉氣勢,夏初七特地打扮了一番,選了一套寬鬆的裙衫,在小腹上略略纏了纏,結果累得自己不行,心裡直罵娘,可阿木爾卻沒有「貴幹」,只說了一些沒用的廢話。

    不過,夏初七突地了解了她。

    因了趙樽與烏仁瀟瀟大婚在即,阿木爾大概是想來找一個與她「同病相憐」的人,吐吐苦水,訴訴傷情,但她天性的高傲又不容許她如此,故而與她對坐約半盞茶的工夫,她什麼也沒說出來,又灰溜溜的走了。

    「灰溜溜」三個字,是夏初七自己想像的。實際上,阿木爾那一張清冷美艷的臉上,一如既往高貴得令天下女人嫉妒。

    尤其現在,夏初七長胖了,更覺趙十九瞎了眼。怎麼放著這樣國色天色的美人兒不要,偏生選中了她

    好些天,她不敢照鏡子。臉明顯圓了,白了,腰粗得堪比水桶,小腹微微隆起,已經有了孕婦的樣子。夏季裳薄,只要認真看她,都會發現,她是一個準孕婦了。

    她很害怕趙綿澤會突然造訪。

    他是天子,他要來見她,誰也攔不住。

    但她的一應擔憂,趙十九果然完美的替她解決了,甚至連她在府里不見人的藉口都替她找好了。聽甲一說,就在她出宮的第二日,在大晏俗有高僧之稱的道常法師入宮覲見了趙綿澤。

    這老和尚說話向來懸乎,且有理有據。他從夏楚十歲那年占得鳳命開始說起,說他近日又卜得一卦,皇后娘娘雖是鳳命之身,但在母儀天下之前,必須應一個天劫,方能入主中宮,帶給大晏風調雨順。為了避禍,為國勢昌隆及天子的安康,皇后娘娘在劫期間不能出楚茨院,也不能與任何人見面。否則,不僅皇后有可能性命不保,天子也會受其影響,乃至禍及國道,從而走衰。

    夏初七聽了這些,在府里悶笑不已。

    果然,古往今來最能騙人的便是大師與專家。

    也不知趙綿澤到底信了道常沒有,但「不能見任何人」這句話,大概也安撫了他的心,他不能見,趙樽也不能見,故而,他沒有來魏國公府,一次也沒有。只是何承安常常會送來一些東西,吃的,玩的,衣裳,布料,都一件件送往楚茨院。為免他生疑,她都讓鄭二寶為她收下了。

    但是,即便有了這樣的藉口,一個人久不露面,到底還是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為此,她偶爾也會在窗邊露一個臉,以便趙綿澤的人看見。

    阿記和盧輝等人奉了趙綿澤的命令與她一同入府,但他們只能在楚茨院的外圍,不敢近她的身邊。遠遠一觀,只要她一直在府里,自是不會懷疑。

    如此一來,倒也生生瞞過了許有人。

    於她來說,如今最大麻煩只剩一個。小十九若要出生了,該怎麼辦一來她沒有生產經驗,需要穩婆幫忙。二來她就算可以堵得了所有人的嘴,卻堵不住小十九的嘴。楚茨院要是有了嬰兒的哭聲,那想瞞就瞞不住了。

    不過,僅為此頭痛了一個時辰,她就丟開了。

    留給趙十九去操心吧。

    她如今只管養好身子,保持身心愉快。

    剩下的事,她暫時沒有精力去管。

    一切都很順利,趙綿澤如今也顧不上她這頭。

    新皇登基,內外的事宜屬實讓他焦頭爛額。就在她回府的半個月裡,朝堂上亦是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每日翻新,層出不窮。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上位那得燒無數把火。整個大晏的國家機構都繁忙起來。兵部、刑部、戶部、工部、禮部,大理寺、太常寺、鴻臚寺、都察院、翰林院、國子監等等六部九卿的官老爺們一個個都被趙綿澤拉動了起來。

    但最為吸人眼球的,除去與北狄的和議之外,便是秦王趙構與肅王趙楷的互掐。聽說秦王趙構數次在朝堂之上彈劾趙楷,說他在朝中培置黨羽,大行賣官鬻爵之事,而眾所周知,趙楷分明就是趙綿澤的心腹之人,誰都知道這事不是衝著趙楷去的,而是衝著新皇。

    趙綿澤心裡也是有數。

    但趙構不僅是正一品的宗人令,還是他的嫡親二叔,張皇后的嫡二子,雖然在洪泰帝出事之後,張皇后索性便在靈岩庵吃齋念佛,繼續為太上皇和大宴祈福去了,但她在臣工中的影響力極大,在她與老皇帝還活著的時候,趙綿澤對他這個二叔即便頭痛得很,也不能直接剷除。

    如此一來,朝中便出現了「構黨」一說。

    所謂構黨,便是與趙構過從甚密的官吏。

    秦王趙構的反嗤,令人措手不及,但不算意外。真正令人意外的,反倒是先前都以為會與趙綿澤鏖戰不止的趙樽,自從四月還朝,大多時候都賦閒在晉王府里,不結黨,不交際,甚至連原本親厚的舊部眾人,都少於往來,成了一個十足十的閒散親王。

    這讓許多懷疑他假失憶的人,終是相信了。

    但五月初,一眾親王就藩的聖旨下達,仍是沒有他。

    至此,除了趙構因疾不能成行、趙楷因軍務繁忙走不開,趙樽即將大婚也不便前往北平,其餘的洪泰帝諸子,皆按洪泰帝留下的聖旨所言,先於奉天殿受詔,後在太廟祭祖,又於乾清宮拜辭了洪泰帝,領命去了封地。就連曾與趙綿澤有過儲位之爭的皇三子寧王趙析,也未受到強留,前往大寧就了藩。

    於大晏朝來說,這些算是大事。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趙綿澤當前所做之事,無非是鞏固勢力,排除異己,與任何一個新君即位的所作所為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史書評價,他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將洪泰帝突然「丟手」之後的紛亂朝事理順,也不枉洪泰帝悉心栽培了二十年。

    朝堂上,權力愈發集中。除了「構黨」以外,趙綿澤的政令下達,幾近一呼百應。

    除此,大晏後宮,也是融洽一片。

    洪泰帝先前的妃嬪,生養有兒子的都跟著兒子去了封地,沒有孩兒的都被張皇后召至了靈岩庵,一道為大晏及洪泰帝祈福。而餘下的太妃太嬪們,則是居於深宮,幾不再復出。

    而趙綿澤這些日子,在後宮完全奉行祖制,雨露均沾,恩澤六宮,除去北狄前來聯姻的惠妃極得寵幸之外,其餘的賢、淑、莊、敬四妃,皆有臨幸,便於事後得了不少的賞賜。

    他一改先前的作風,對妃嬪一視同仁,不僅令後宮和諧,也使朝堂風氣大好。因前一陣冊立皇后之事激起的臣工怨言,慢慢散了下去。

    這些大事小事,都是嘴碎的梅子去前面時,從丫頭婆子那裡聽來轉述給夏初七的。可大概真是孕期犯懶,每日裡,她都在研究如何保養自己,養育好小十九,如何才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剩下來的思考,都留給了傻子的病、東方青玄的手,以及趙十九的頭風。不論是對趙綿澤的朝事,還是對他的女人,她興趣都不大。

    一個帝王,只睡一個女人,那才叫不正常。

    趙綿澤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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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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