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頭兒,蹲下身來。
「老人家,你可有什麼發現」
老頭兒並不抬頭看他,仍然喃喃自言自語,「顏色顏色」
「顏色是什麼什麼顏色」
「顏色顏色」
拉古拉一連問了幾遍,老頭兒除了說「顏色」兩個字,並不說別的。眾人剛剛升起的希翼又落回了原地。很顯然,這分明就是一個神智不太清楚的老頭兒,與趙樽所言,懂得「奇技淫巧」的高人,完全是兩回事兒。
那東方青玄帶他進來做什麼
好奇心又一次浮上腦海,但夏初七很快便把它屏棄在外。
眼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顏色顏色」
激靈靈一下,她腦子裡也冒出這兩個字來。
下意識往「顏色」上一靠,她的腦子豁然開朗。趙樽說,石椅間的四面牆體顏色不一樣,也就是有顏色的區分,而那道題目里,也提到「熊的顏色」,那麼,是不是表明,只要猜出來熊的顏色,便可與牆體對應
可「盜墓賊」這問題,也太坑了吧人走的方向,與熊有什麼關係
哪個地方,往東西南北走,都會在原地
托著下巴思考著,她在原地轉來轉去,腦洞也越開越大。
好一會兒,她眼睛一亮,「有了。」
她突如其來的喊聲,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什麼有了」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清了清嗓子,她賣著關子道:「趙十九覺得題目不合邏輯,那是思維受限。實際上,這個題目並沒有不合邏輯。在地球的兩極之上確實是沒有東南西北的方向區分的。」
兩極兩極是什麼
在這個地方,只有趙樽聽她講過一些後世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聽完她的話,除了趙樽,其他人的眼神兒里,都露出一種不太友好的光芒來。似乎把她和叫著「顏色」的瘋老頭兒看成一類人。
夏初七眼神閃著黠意,不管他們怎樣想,只看著趙樽。
「不管向南,向東,向北,都能回到出發點的地方是地球的兩極。兩極是指北極和南極但是這個人走了回來,發現原地有一隻熊。在南極上是沒有熊的,只有北極才有熊。那麼答應就出來了北極熊是白色的。」
她話音一落,現場唏噓聲四起,恭維聲更是不少。
「晉王妃驚才絕艷,這都能猜出」
「原來是白色啊。那便簡單了。」
「了得了得晉王妃果然了得。」
誇獎聲里,東方青玄瞥了一眼那個聲音最大的人。
「你懂什麼是兩極」
那人縮了縮腦袋,搖頭,「不懂。」
東方青玄一哼,笑著橫他一眼,「小心馬屁拍到馬腿上。」
不管旁觀之人怎樣絮叨,有了夏初七的答案,這個困擾了趙樽兩年之久的題目,也困擾了大傢伙這麼久的後殿入口之謎,總算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樣子雀躍不已。
但是,當趙樽的火把光線再次照亮天梯間時,問題又來了。
因年代久遠,人為破壞,石壁上的顏色並不分明。
或者說,不太容易判斷出到底哪一面是白色了。
「這可咋整」夏初七縮了縮腦袋,再一次擠在趙樽的腋下,看著長了青苔的石壁,默了默,挑眉發笑,「趙十九,要不然,咱四邊都試試」
趙樽淡淡瞥她,「一試,便回不了頭。」
「也是哦。」這畢竟不是玩遊戲,想試便試,大不了死了,再重來一遍,還可以滿血復活想到當年前殿八室的艱難,夏初七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扯了扯趙樽的袖子。
「趙十九,若不然,咱閃人吧不陪他們玩了。」
趙樽一嘆,「來都來了」
「噗」一下,夏初七被他逗樂了,「好吧,來都來了,闖」
說到此,她微微一頓,腦子轉了轉,突地反應過來。
「不對。」
「嗯」趙樽唇角微抿,認真看著她。
她額頭都冒出了虛汗了,「北極熊沒有顏色」
沒有顏色這世上竟有無顏色的動物
她的話極為古怪,不僅趙樽沒有明白,在場那樣多的人,都不解地看著她,誰也沒有吭聲兒。在他們的意識里,這世上的物什兒,不管是什麼,總會有顏色的一頭熊,為何會沒有顏色
「這個我可不是胡說的這麼跟你們講吧,某國一個專門研究北極熊的科學家通過掃描電子顯微鏡分析,驚奇地發現,北極熊的毛不是白色的,而是一根根中空而透明的小管。看上去中白色,只是因為他的毛表面粗糙不平,把光線折射得非常凌亂而形成的」
與古人探討高科技的東西,極是費勁兒。夏初七本身在這個方面的知識也有限,她沒有辦法說更多關於北極熊毛色透明的問題,只撿自家知道的說了一個大概,便瞥向趙樽。
「趙十九,你眼神兒好,看看四壁,有哪一個是沒有上顏色的」
要區別出是什麼顏色不太容易,可要看出來哪一個是根本就沒有上過顏色的,相對而言,要簡單許多。趙樽目光欣賞地瞥她一眼,點點頭,在天梯間裡走了片刻,終於,指著他右手邊的一處石壁,「是它了。」
夏初七看著那光光的石壁,「可這個沒有機關啊」
「機關在兩年前,已被破壞。」
「那咋辦」
「鑿」他淡淡的,還是一個字。
「呃」夏初七扶額,「好吧,簡單粗暴。」
兩個人對話間,已然退出了天梯間,把剩下來的任務交給了東方青玄。再一次,如風安排了兀良汗的士兵去鑿那一堵石壁。石壁面積不大,雖然比之外間更厚了一些,但還是很快便被鑿開了。與趙樽所料沒有差別,鑿開後的石壁里,露出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裡面的石壁上,鑿有通氣孔,也有一盞盞銅底的油燈,但是燈油燃盡,燈芯早已熄了火。
「看來,盜墓賊也有不行的時候啊這燈不是應該長明的麼」
夏初七嘰歪的笑著元昭皇太后,任由趙樽牽著小手,一步步往裡走。
在他們的身後,雙方的人馬也陸續而入,執了火把走在甬道里。
甬道里靜靜的,涼涼的,黑黑的,一絲風都沒有,悶氣得緊。
前方的路不知有多遠,更不知通往何方。探險一般的心理,讓他們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屏氣凝神的走了約摸一刻鐘,趙樽高大的身形突地一頓。
「大家小心」
他沉聲吼完,突地反手抱緊夏初七,把她緊緊納入懷裡。
夏初七沒有聽見喊聲,卻被他的動作驚住了。她喊了一聲「趙十九」,未及做出運作反應,便覺得頃刻間地動山搖起來尤其是他們站立的腳底下,石板好像移了位一般,仿佛踏在了鬆動之地,一直搖晃不停。雖然她明知是觸動了後殿的機關,但仍是惴惴不安,緊緊圈住趙樽的腰身。
「趙十九我還有遺言沒交代」
「閉嘴」趙樽緊了緊她的身子,沉聲低呵。
「不必交代,在晉王殿下在,你死不了。」東方青玄噙著笑,調侃似的接了一句。
只可惜,夏初七聽不見他,只有趙樽淡淡的聲音,嘲弄一般傳來。
「大汗難道不知,她的耳朵聽不見」
像是突然被雷劈了,東方青玄原本搖晃的身子,狠狠一僵,整個人呆立了片刻,鳳眸里冷芒一射,偏頭看向了如風和拉古拉,「怎麼回事」
一陣搖晃中,如風與拉古拉都有些站立不穩。
他們站在東方青玄的身側,緊緊扶住他,低垂下頭。
「大汗息怒,我們不敢讓你知曉。」
不敢東方青玄拳頭狠狠一攥,還未說話,現場的形勢便發生了巨變。
腳下堅固的石塊仿佛被抽離,整個甬道的底下變成了流沙,再也無法承受一群人的重量,在驚叫聲,抽氣聲里,甬道上的眾人猶如一鍋粥,跌跌撞撞在一起,速度極快地陷入了流沙里
、第285章三人夾心
天旋地轉間,鋪天蓋地襲來的全是流沙。
頭上、臉上、脖子裡、鞋子裡流沙就像發瘋一般,不停往裡頭鑽,痒痒的,麻麻的,再帶著排山倒海的顛簸力道,卷著夏初七下滑的身子東倒西歪,無法著力。在顛了幾個來回之後,她和趙樽便被一股子巨大的衝擊力硬生生扯了開,她也從趙樽的懷裡滑落出來,辯不清所在之處。
頭昏,眼花,胸也悶。
她耳朵里的世界是安靜的,眼前的世界卻一直在旋轉、在顛倒。
無窮無盡的黑暗裡,她雙手慌亂的抓扯著,卻什麼也抓不到,更不曉得趙樽在什麼位置。
「趙十九」
她驚聲大喊,雙手奮力在流沙里刨動。
可流沙如何能受力她手腳都支撐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下滑的慌亂間,好不容易拉到一片衣角,又被流沙像簸箕一般篩抖著,甩了開去。
她心裡一凜,緊緊抱住腦袋,不敢再亂動,急得額頭上布滿了一層冷汗。
「阿七阿七」
黑暗裡,趙樽也在叫她,可她卻聽不見,只能在一個又一個的顛簸中,雙眼發黑,胸口發悶,越滑越遠。
嘴巴,鼻子都噴入了流沙,一種快要被掩埋的窒息感,讓她呼吸越發困難
盜墓賊丫可真狠。
意識模糊間,又一波流沙捲住了她的身體。而她的腰,也被人卷了過去。
「阿七」趙樽沉聲喊著,急急撈她入懷,緊緊裹住她。
兩個人相處時間極長,對彼此的身體也極為熟悉,夏初七聞到趙樽身上的味道,忐忑不安的心情便鎮定了不少。
心裡一松,她咳嗽著「呸」了一口嘴裡的沙子,緊緊扯著趙樽的衣裳。
「你丫的跑哪去了」
「不要說話」趙樽大喊著,知她聽不見,又把手伸過去,把她腦袋連同人一併按在自己懷裡,緊緊圈住,不讓她再胡亂動彈,也不讓她再受到流沙的襲擊。
「阿七,不要怕。」
一個人的翻動,變成了兩個人的滾動。
黑暗,流沙,浮沉,腳不著路的感覺顛得夏初七像坐了一百次「過山車」,發暈想吐。
「呸呸呸」
她強忍著胸口的不適,緊緊閉上雙眼,僵硬在趙樽的懷裡。
那漫天席捲的流沙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攪拌著他們,像一隻大型的機械操縱著他們,一波又一波,衝擊力巨大,呼嘯著,像海浪,像颶風,一浪接一浪這些被流沙捲入的人,在巨大的機關面前,無奈得像一隻只掉入了大海里的小舟,隨著風浪不停的搖擺,起伏,似是永不會結束
夏初七在前世時,並不會暈車和暈船。
可這會子她的感受,就像暈車暈船一般,噁心感極強。
身體跟著趙樽顛簸了一會兒,她心窩子裡的穢氣不停往上翻騰。
「趙十九不行了,我想吐。」
「吐吧」趙樽安撫地攬緊她的後背。
夏初七聽不見他的聲音,卻可以憑著兩人的熟悉,猜測出他的心思。
可是,她若是真的吐出來,不就全吐在他的身上了麼
她緊緊閉上嘴,強壓著那排山倒海的噁心感,抱緊趙樽的腰身,在他懷裡咕噥。
「還是不吐了,要不然你該嫌我了。」
「」他沒有說話,在流沙裡面,也根本沒法說話。
「趙十九,我們會不會死」
夏初七看不見周圍,咕噥著又緊張地問了一句。
趙樽眉頭緊蹙著,摟緊她,順便為她阻擋流沙,被她問及,他低頭抵著她的額,低低說了一句。
「沒事的,阿七,我在,有我在,不會有事。」
夏初七沒有聽見他,喃喃地,自言自語一句,道:「我其實一點也不怕死,反正這條命是撿的,要死的話,早該死了無數次了。就是,我們還有小寶音若是我們兩個死在這裡了,我們的寶音怎麼辦如果東方青玄在外面還好,我想他會對寶音好的如今我們三個都在要是一起死了,那寶音,豈不成了孤兒」
夏初七這個人向來豁達開朗,性子也樂觀向上,很少會有像現在這般悲觀的時候,但或許是有了孩子,心裡惦念的東西便多了,大多時候,考慮的就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那一條小生命趙樽心裡一窒,在流沙掀起來的搖擺中,擁緊了她,一雙肅殺的眸子,越發冷冽。
「阿七不要緊張,若是要人死,元昭皇太后便不會搞出這樣多事相信我,熬過這一會,便好了。」
他話音一落,邊上突地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正是東方青玄。
「初略估算,已下滑三十丈左右」
在流沙不停的攪拌之呂,他似乎也一直在盡力往他們的身邊兒靠,好不容易近了一些,他強睜著被流沙襲擊的眸子,看了一眼被趙樽緊緊擁在懷裡的夏初七,目光微微一涼,冷笑一聲,看向趙樽。
「你受傷了,我來」
「我沒事。」趙樽冷冷的。
「沒事血把沙子都染紅了,還叫沒事」
東方青玄似是有些惱怒,難得的嘶吼了一聲。
在下落的過程中,流沙混著這些人一起攪拌的力量並不小,夏初七一直躲在趙樽的懷裡感受不到,可實際上,趙樽在被多次撞擊與碰砸之後,身上已是布滿了皮外傷,也早已磨破了衣裳,只不過他一聲都沒有吭過。
夏初七沒有聽見東方青玄的話,趙樽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見,只覺得自家的手臂,突地被另外一隻手抓住了。
東方青玄下意識的,她覺得一定是他。
她心裡一緊,轉過頭去,想看一看,但視線里除了流沙,還是流沙。
緊接著,她未及反應,身上便被人緊緊一攬,東方青玄竟是猛地撲了上來,把她和趙樽兩個人一起抱住。
三個人的身子,在流沙中不停往下滑動,像緊緊裹在一起的夾心餅乾。
「這」
心中一盪,她很想發表一點什麼感言,可此時的環境,似是不合時宜
「放手」趙樽沉聲低喝著,雙臂緊抱住夏初七,手肘卻往東方青玄身上撞去。
對於他的憤怒,東方青玄似是不以為意,他寬大的袖子將他倆緊緊攬住,「呸」了一下嘴裡濺入的沙子,聲音急切。
「你閉嘴下滑的速度在加快不想她受傷,你就抱緊她。」
「我讓你放手。」趙樽聲音更冷。
「噗噗噗,我讓你閉嘴有沙不知道」東方青玄也不肯示弱。
「東方青玄,放手」趙樽似在咬牙,「你這般不要命了」
「我的命要與不要,與你何干」
「你命金貴,爺受不起」
「不受,也得受著」
兩個人語速極快的幾句搶白下來,東方青玄也不知想到什麼,突地笑了。那感覺好像兩個人第一次為了某一件小事在爭吵,他氣得趙樽黑了臉,自己卻悠哉悠哉的看他笑話。
趙樽眉心緊蹙著,被他這般抱住,無奈到了極點。他不能放手,不好反抗。一放手,就怕把阿七弄丟,一反抗,就怕阿七受傷。
若是有燈火,此時一定可以看見趙樽想要殺人的黑臉。
可流沙裡面,除了簡單直接的觸感,什麼也瞧不見。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呼吸,被流沙緊緊地攪和在一起,仿若要歷經天荒地老一般,不知道時辰,不知道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落地,更不知道落地之後迎接他們的是什麼,到底是生還是死。在一片流沙的「唰唰」聲中,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擁抱,或無奈的被擁抱。
這是一副極為詭異的畫面,除了他們三個人自己可以感受,旁人無法瞧見,也無法感知他們的心情,而他們,不管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終其一生,也無法忘懷生死面前這緊緊的一抱。
「咳咳」夏初七不知兩個人的爭吵,只是被趙樽捂在懷裡,嗆得咳嗽了一下。
「沒事吧」趙樽急了。
「讓你捂緊她」東方青玄也急了。
兩個人互掐著,但被他倆夾心餅一樣摟在懷裡的夏初七,完全聽不見兩個男人在為了她而爭吵,只覺得腦子大了,眼睛花了,耳朵更聾了,有一前一後兩股力量都在圈住她,搶奪著她,在一陣「嗡嗡」作響的聲音里,似乎還有流沙鑽入她的耳朵里,不停的敲擊她的耳鼓有一點點刺痛,難受得她想去撓,去挖那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放開一下我快要憋死了,呼吸不了」
她緩了一口氣,緊張的低聲喊了出來。
聽見她劇烈的喘聲,趙樽圈住她腰的手一松。
「東方青玄,你放手」
東方青玄抿緊嘴巴,緩緩放開手,沒有說話。
趙樽飛快的縮回了手,順便將夏初七搶了過去。
「阿七,抱緊我,不怕。」
說罷,他瞄了一眼東方青玄的方向,再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勢,也不管夏初七有沒有聽見,只把她的身子埋在懷裡,借著緩坡下滑的力道,提一口氣,便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滾身邊的流沙滑來滑去,夏初七手抓不住,腳踏不實,那一種無助感,讓她覺得似乎整個天地都已淪陷,心臟也被人用繩子拴在半空上下蹦噠著,忽高忽低,忽起忽落。
「趙十九」
在她「啊」的尖叫聲里,兩個人「撲嗵」落在了地上。
趙樽墊在下方,她則砸在他的身上。
身上感覺不到痛楚,她摸黑捂上趙樽的臉。
「趙十九,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趙樽幾不可察的「嘶」一聲,抱緊她,刨開邊上的流沙,扶住她的身子慢慢地坐在地上,又扼住她的雙肩。
「阿七,好些了沒有有沒有哪裡傷到」
都忽略了自己,只想到對方。夏初七動了動酸澀的身子,剛想開口,胃裡突地一翻,再也忍耐不住,她推開趙樽,猛地跑了開去,躬下身子,乾嘔起來。
「嘔嘔」
趙樽皺著眉頭跟了上來,掌心撫在她的後背,輕輕拍動安撫。
「很難受,有沒有藥」
「我沒事。」夏初七搖搖頭,直起身子,卻見前方亮起一道火光。
昏暗的光暈里,剛剛落地的東方青玄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舉著火摺子,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只瞄了一眼,他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巾,一如多年之前,即便經過了流沙,那絹巾還是乾淨得一塵不染。
「拿著。」
夏初七胃氣往上翻滾,吐了一口氣,伸手便要去接。
可下一瞬,她的手便被趙樽格住了。
「不必了,多謝大汗。」
他淡淡說了一句,夏初七還沒有看見,面前那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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