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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節

    眉眼全是無奈,情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堅毅,一橫心,他扯她過來,重重帶入懷裡,語氣帶著濃郁的酒氣,低低道,「小七,明日我便領你去乾清宮」

    「做什麼」

    「請旨賜婚。」

    「你不是請過旨了」

    「那不一樣,明日一定成。」

    「我只想離開。不稀罕你的名分。」

    「我知。可是,若非這些年的變故,我兩個早就成親了,不會等到如今,更不會生出這許多的波瀾,更不會有趙樽夏楚,以前是我錯過了你,但我雖有錯,你也有。若非你的行為不檢點,我也不會把你想得那般不堪,以至於錯過這些年。」

    「我的行為不檢點」

    夏初七停止掙扎,納悶地看他。

    「我想起來了,你都記不得了。」趙綿澤注視著她點漆一般晶亮的眸,微微一嘆,「這樣也好,不記得我便不提了,我們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世上哪有那麼多從頭再來

    夏初七唇角一冷,「行了,不願說作罷,反正我也不想聽,與你有關的,我都不想聽。放開我。」

    「小七讓我抱一抱,就抱一抱。」他喘息著,雙臂往緊了一收,夏初七氣悶不已,用力去推他,他卻仍是不放,似是壓抑了許久,緊緊抱住她,突然低下頭,唇便要落下來。

    夏初七抬手制止住他,撐著他的下巴,聲音驟冷。

    「你是想我死在這裡」

    趙綿澤赤紅的眸子,有一絲迷茫,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聲音喑啞,「小七,你無須害怕,宮中雖險,但我定會護你,誰也不能傷你。包括」遲疑一下,他堅定了聲音,「我皇爺爺,他也不能。」

    微微彎了彎唇,夏初七突然安靜下來。

    「他若是明日就要殺我,你怎辦」

    澤秋院裡,夏問秋看著抱琴帶回一個太醫來,只覺今夜刻意穿的一身華服,滿頭的珠釵,還有雍容嫵媚的打扮都成了一場笑話。

    面色一白,她急急地問:「抱琴,殿下呢」

    抱琴紅著眼,委屈地嘟了嘟嘴,「在,在七小姐那裡。」

    夏問秋心裡生恨,「你沒有告訴他我病得很重」

    抱琴咬了咬唇,「奴婢說了。」

    看她的表情,夏問秋登時灰敗了臉色,卻仍是不死心。

    「你沒把我交給你的木梳帶給他」

    抱琴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把袖子裡的木梳遞上去,順便壓著嗓子把楚茨殿門口的發生的事情據實告之,然後訥訥道:「殿下還說,木梳給了你,你就好生收著,養著病好好禁足反省,不許出此一步。」

    夏問秋眼眶一紅,怔了一瞬,嘴皮顫抖了起來。

    「小賤人夏楚這個小賤人搶我男人這個不要臉的賤貨」

    顫著聲低吼著,她胡亂地哭喊著扯掉了頭上的珠花,又猛地一把扯出一根簪子來,披散著頭髮,赤紅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扎向身邊的一個蘇繡軟枕。

    一下,又一下,她一邊扎一邊罵,模樣極是兇狠。

    「我扎死你,扎死你個小賤人,讓你搶我男人,讓你發賤」

    「側夫人」抱琴想要上前阻止,又不敢。

    夏問秋仿佛魔怔一般,嘴裡喃喃地罵著,不停詛咒著夏楚,那顫抖的聲音,仿若一個瀕臨絕境的女鬼,無能地祈求著世上本無的鬼神,悽愴地無奈,迴蕩在冷寂的空氣中,直到她終於用盡了力氣,這才喘著氣癱軟下來,半趴在那張美人榻上,嗚咽著哭了出來。

    「綿澤綿澤,你怎能這樣狠心。」

    抱琴見她只哭不扎了,求助地看向身邊年輕俊朗的顧懷。

    「顧太醫,你看」

    顧懷拎著藥箱,亦是惶惑。他以前見到的夏問秋,何等的風光體面。無論走到何處,都令人生羨。不說東宮,即便宮裡的娘娘,有哪一個不感慨她的命好皇太孫身份尊貴,身邊還只有她一個女人,就單憑這一點,足夠他傲視後宮女人了。

    可如今一見,她眼睛浮腫,面色憔悴,那精心修飾過的臉,被淚水一衝,花里胡哨的看上去極是滑稽,樣子何異於冷宮妃嬪

    他輕嘆著放下藥箱,一步步走近,「側夫人,您先息怒」

    「你是誰滾」夏問秋猙獰抬頭,咬著牙,惡狠狠看著顧懷,「你滾,馬上給我滾出去。讓趙綿澤來見我,讓他來見我」

    「側夫人,下官是奉皇太孫之命,前來為側夫人看診的。」

    「滾啊,我沒病,我沒有病他為什麼不來,他為什麼不來啊綿澤」

    夏問秋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失心瘋一般,沒有半點正常情緒。

    顧懷與抱琴對視一眼,終是慢慢退了出去,坐在椅子上,開了一副寧神順氣的方子,遞與了抱琴。

    「抱琴姑娘,為側夫人煎了喝著吧。」

    「這方子,有效嗎」抱琴問。

    顧懷面色凝重,「心病還需心藥醫。」說到此處,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事,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來,「世上再好的方子,治得了表,也理不順心。」

    說話間,他恍惚看見了今日入宮時,在東華門門口見到的那一輛定安侯府的馬車。

    馬車上的女人,便是他兩年來的心病。

    可當他側身在旁向她請安時,她卻未撩帘子,一句話都無。

    他已不再是她的心病了。

    看著顧太醫蕭瑟的背影,抱琴忡怔了片刻。

    這個太醫擅長內科雜症,在太醫院裡算是拔尖的人,人也長得俊俏,宮裡娘娘們都喜歡找他看診,他以前也是常來東宮的。可自從兩年前他大病一場,已是好久不來了。今日一見,好像與兩年前,卻是變了一個樣子

    抱琴搖了搖頭,拿著方子隨意地壓在硯台下,並不去揀藥。

    推開內室厚重的門,她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太孫妃」

    聽得這個稱呼,夏問秋身子一僵,抽泣著,似是安靜下來。

    「抱琴,你叫我什麼」

    抱琴雙手緊攥著衣角,緊張不已,「太孫妃。」

    夏問秋唇角掀開,臉上的表情剎那緩和,甚至還帶了一抹久違的笑意,她沖抱琴招了招手,親熱地讓她過來坐了,這才端正自己的姿態,就好似她真的還是東宮太孫妃一樣。

    「說吧,何事」

    看她這般樣子,抱琴很是替她悲哀。

    可是為了自己不悲哀,她仍是把弄琴教的話,一句一句說了出來。

    「太孫妃,有一件事奴婢先前不敢稟告,怕您動怒。」

    夏問秋臉色一變,「到底有何事」

    抱琴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就是,就是魏國公的案子今日審結了。」

    夏問秋一驚,抓住她的手,激動得無以復加。

    「怎樣了我爹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抱琴被她搖得煞白著一張臉,深深埋下頭,考慮片刻,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太孫妃,奴婢不敢撒謊。今日三司會審之後,奴婢特地去打聽了。他們說說魏國公已被下獄。等待,等待秋後問斬小公爺被革職,魏公國府,闔府抄家。男丁流放烏第河,女丁充入教坊司」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夏問秋面如紙片,口中喃喃著,虛軟在椅子上,整個身子都在激烈顫抖,兩片嘴唇不停哆嗦,沒有半點血色。

    「綿澤他怎會這樣不念舊情闔府抄家」

    不等抱琴回答,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急匆匆地站起,紅著眼睛,像一隻慌亂的兔子,原地打著轉的走了幾圈,猛地一回頭,嚇了抱琴一跳。

    「快,為我梳妝,我要去見綿澤」

    宮裡的雨夜,極是冷寂而悽愴。

    淅瀝的雨絲一直未停,夏問秋穿了一身抱琴的衣裳,偷偷出了澤秋院,一路都沒有被人發現。可是當她好不容易混入趙綿澤一貫居住的源林書房,值守的小太監卻告訴他說,皇太孫去了楚茨殿,並未回來。

    她像被雷劈中了,瘋了一般跑向楚茨殿,拍打著朱漆的大門,什麼也顧不上了。

    「綿澤綿澤快開門,我是秋兒啊」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著,聲音穿透了夜空。

    好一會兒,門開了,晴嵐走了出來,遞給她一把傘。

    「殿下和七小姐已經歇了,側夫人回吧。」

    「不,不可能,他愛的是我我要見他,我要見他他不會不見我的。」

    「夏楚你個小賤人你出來呀綿澤啊」

    晴嵐看著她撒潑,面無表情,嘆息了一聲,「側夫人,若我是你,就不在這裡喊叫,招男人討厭了。你這般大的嗓子,不要說楚茨殿,便是整個東宮都能聽見了,皇太孫若想見你,怎會不應」

    「嗚綿澤你好狠的心啦」

    夏問秋整個癱軟在地上,身子無力的倒入了雨地里,傘掉在了邊上。

    「回去吧,你私自離開澤秋院,本就該重責了,一會再惹惱了皇太孫,只怕」

    「哎」了一聲,晴嵐沒有說完,重重一嘆,慢悠悠轉身而入。

    楚茨殿的門兒,「吱呀」一聲關上了。

    跌坐在雨地里,夏問秋哭得嗓子啞了,抹著額頭上的水,比落湯雞還要狼狽。

    「太孫妃」抱琴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兒,替她撐著傘,蹲了下來,「我們回吧。皇太孫先前就說過了他不想見您。我還聽說,陛下拗不過皇太孫,已經對冊封七小姐的事鬆口了。明日一早,他兩個就要一起去乾清宮拜謝陛下」

    夏問秋軟在雨地里,哆嗦著唇,已然無法回答。

    她想不通綿澤為何如此絕情想不通

    他曾是那樣的喜歡她,他為她親自搭建了鳥籠,為她搜盡各種奇珍異寶,她以為他會永遠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可如今,他已不是記憶中那個少年,他成了大晏的儲君,而她,也不在是他捧在掌心裡的秋兒了。

    雨地里,一個少年撐著傘朝她走過來,他面容俊氣,溫文爾雅,一襲白衣仿若不食人間煙火,輕輕一笑,齒白唇紅

    「綿澤」

    她笑得哭了出來,那一日,只看一眼,她就愛上了他,想要做他的女人。可惜,那時他已有婚配,還是府上那個愚不可及的七妹夏楚。

    一朵鮮花怎能插在牛糞上

    她不甘心,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綿澤。

    她終是狠下心奪走了屬於夏楚的一切,把她永遠的趕出了京城。

    她與綿澤雙宿雙飛,她享受了世間女子能享到的一些福分。

    可夏楚卻沒有死,她又回來了。

    她是來報仇的,一定是來報仇的。

    太傻了是她自己太傻了。想到前塵往事,她突然間後悔起來。在綿澤寵愛她時,她想要的東西太多,想要做他的正妻,想要做他的太孫妃,想要做他的皇后娘娘,想要母儀天下,還想要他此生獨她一個女人,想要讓全天下的女子都嫉妒她之所得。

    可想要得越多,她失去得越快。

    如今,她什麼都想放下,只換回一個他來。

    可獨她一人的趙綿澤,卻已不在。他在屋子裡,抱著另一個女人溫存。

    「綿澤」

    長長的哭泣著,她看著黑色雨幕下的楚茨殿,她一聲一聲喃喃。

    「你好狠的心,你真的不給我一個機會了麼」

    「太孫妃。」抱琴扶起她的肩膀,一隻手撐著傘,又一隻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來,四處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遞給她,「奴婢跟著你過來時,碰巧見了柔儀殿的月姐姐。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有法子幫你報仇。」

    月毓

    夏問秋眼睛一亮。

    雨幕下的皇城,一處比一處更淒涼。

    柔儀殿裡,三更已敲過,貢妃也還未入睡。

    半靠在榻上,她直勾勾看著牆壁發愣,美絕人寰的容顏也抹不掉她的痛處和失落,還有長夜漫漫的孤寂。月毓在她的身邊兒為她輕輕按捏著頭,聲音徐徐低緩,「娘娘,頭痛緩解一些沒有」

    貢妃遲疑著,像是走著神兒,好一會才回答,「頭還痛得很。」

    「那奴婢再給娘娘揉一會兒。」

    月毓放輕了手,抿了抿唇,突然一嘆,「奴婢早就說過,對夏楚那種女人憐惜不得娘娘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饒她一回,她倒好,反倒在那邊與夏問秋爭寵,鬧了多大的笑話,還害得後宮不得安寧,萬歲爺都被她氣病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就是欺負娘娘您心軟,不會怎麼樣她,所以才這般待你。你看吧,爺的屍骨還未寒,她就要改嫁了。她倒是落一個歡喜嫁人,只苦了娘娘你,夜夜不得安睡,奴婢瞧在心裡,真是難受得緊。」

    貢妃看著燈火跳躍在牆壁上不停變幻的光線,聲音幽暗。

    「有什麼法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也未許過老十九,至於旁人要說什麼又哪裡堵得住他們的嘴想當初,我不也是麼」

    「娘娘」月毓喊住了她,「真要這般便宜了她讓爺蒙受羞辱麼他在天有靈,也不能瞑目啊。」

    貢妃身子一僵,想到老十九,眼淚登時就下來了。虞姑姑正好打了帘子進來,見狀輕咳一聲,朝月毓招了招手。

    「月毓姑娘,澤秋院的抱琴姑娘來找你。」

    輕輕「哦」一聲,月毓下意識看了貢妃一眼。

    「娘娘,我出去一下。」

    外屋的小偏廳里,抱琴一個人焦急地走來走去,看見月毓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月大姐,大事不好了。」

    月毓蹙著眉頭瞄她一眼,「你怎的到這裡來找我眼下宮中是非這樣多,你這不是為我找麻煩嗎」

    「月大姐,實在對不住您。」抱琴面有窘色,捋了捋半濕的頭髮,囁嚅著唇,「可我家主子如今被禁了足,澤秋院就我一個丫頭我也沒有旁的法子了。」

    月毓端直了腰,慢吞吞坐在椅上,輕瞄她一眼。

    「找我何事」

    抱琴癟了癟嘴,猛地往地上一跪。

    「月大姐,幫幫我家主子吧。上次,上次主子也幫過你呀」

    輕「咳」一聲,月毓打斷了她,蹙緊眉頭,無可奈何的一嘆。

    「抱琴姑娘,你家主子這是被那小妖精給禍害的。如今這般局面,我即便有心,又如何幫她」

    「月大姐,我家主子已然心灰意冷,她不圖你搭救她,只求你」

    眼看月毓眉梢一動,抱琴停住接下來的話,走近了幾步,才欠著身子,貼著她低低耳語了幾句。

    、第188章人一入戲,必有驚變

    天未亮,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停了。

    趙綿澤做了一整晚的夢。

    一個他這些年做了無數次的夢。

    他夢見了那個陷阱,他此生經歷過的最為惶惑的一個地方。陷阱很深,很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底部可以摸到亂石,四周是鬆軟的泥,無可攀爬,他一個人在裡面,很冷,很慌,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

    「救命」

    趙綿澤猛地醒來,滿頭冷汗,宿醉後的腦子沉痛無比。撐了撐額頭,他閉著眼,再一次回憶那個夢。可是和以往一樣,即便明知救他的人是秋兒,在夢裡他仍是看不清她的臉,只有一遍遍迴響那個聲音。

    「抓住快,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悵惘地吁了一口氣,他撐著身子,啞著嗓了輕聲一喚,「何承安」

    「殿下醒了」

    回答他的人,不是何承安。

    清靈恬脆的女子聲音,宛如黃鸝出谷,莫名讓他的心漏跳一拍,仿若霎時與那個聲音重合。他激靈靈一偏頭,看見坐在窗前椅子邊上的夏楚,愣了愣,突地失笑。

    真是魔怔了。

    覺得每一個聲音都是她。

    「殿下是沒睡醒還是見鬼了」夏初七調侃道,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上去精神頭兒很不錯。

    趙綿澤看了看環境,像是剛想起昨夜的事,眉頭緊緊一擰,略微尷尬,「小七,我昨夜失禮了。許久不曾喝酒,竟不知不覺就醉了過去,讓你瞧了笑話。」

    「無事。」夏初七莞爾一笑。

    「承蒙小姐不責,小生感激不盡。」趙綿澤戲謔一句,便要起身。

    「因為你不是喝醉了。」夏初七笑著補充。

    疑惑地「嗯」一聲,趙綿澤撐著床沿的動作僵硬住了。夏初七唇角仍是帶著淺笑,看著他身著白色中衣,黑髮如雲,劍眉玉面,黑眸懵懂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

    「殿下對我如此信任,我若再相瞞,實在過意不去了。你確實不是喝醉了,而是我在你喝的酒里下了藥。」

    他一怔,「為什麼」

    夏初七原就沒有想過要瞞他,昨天晚上夏問秋在外面呼天搶地的哭嚎,即便她不說,趙綿澤也會知道。而且依他的腦子不可能不懷疑是她在酒里動了手腳,與其讓他生疑,不如直接交代,來得真誠一點。

    「我若說是我想留你下來,你會信麼」

    趙綿澤對她微微一笑,「不信。」

    回答得這樣直接果然是個聰明人。

    夏初七唇角輕揚,若有似無的嘆息,「我猜你也不信,因為我自己也不信,我會做出這種小肚雞湯的事來。可事實就是如今。」

    看趙綿澤深幽的目光明明滅滅,她別開了頭,以便讓自己說得更為令人信服。

    「昨日楚茨殿門口的事,我瞧見了,心裡很不痛快。你本就是我的夫婿,三姐霸占了你這些年,如今你只是來看看我,她還讓抱琴來搶人。我就是要這般,讓她也嘗嘗被人搶了男人是什麼滋味。」

    「」趙綿澤皺著眉頭看她。

    「昨天晚上,你睡下後,她來了。」夏初七輕鬆地說著,轉頭定定地看他,見他眉頭果然擰得更深,冷笑著抬了抬下巴。

    「憋屈了這些年,我實在忍無可忍。殿下若是要將我治罪,我無話可說。若是你不治我罪,還請不要聲張,為我留一些顏面。」

    趙綿澤深深凝視著她,仍是沒有說話。

    坐在床榻上,過了好半晌,他才收回視線,攏了攏身上衣裳,唇角竟是露出一笑。

    「醉臥美人榻,我正求之不得,何罪之有」

    夏初七知他這一關過了,鬆了一口氣,施施然起身,微抿著唇角,深深一揖。

    「小女子多謝殿下成全。」

    「小七,過來」趙綿澤朝她勾了勾手。

    「做什麼」她一愣,卻不動。

    他突地一嘆,起身大步過來,雙臂一展就狠狠抱住她,就要親,夏初七吃了一驚,幾乎沒多考慮,條件反射的曲膝頂胯,直接擊中他的要害。

    「啊」

    一聲隱忍的慘叫,他彎腰蹲了下去,痛得額頭上青筋直跳,指著她,聲音破碎著說不出話來。

    「你」

    看他痛得臉都扭曲了,夏初七左看看右看看,原本的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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