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這便是世間的陰陽法則,互補法則了。
暗嘆一聲,她起身走過去,掌心搭在貢妃的肩膀上,面色蒼白地問,「娘娘,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怎樣才能踐諾,活成人上之上呢除了這一條路,我能怎樣走」
貢妃轉過頭來,紅著眼睛看她。
「是,你也是個可憐人」
「娘娘」眼看形勢不對,月毓心裡一驚,猛地揮開了夏初七的手,扶住貢妃的肩膀,微微躬身道,「娘娘,你不要再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了她的話,向來沒有一句是真的。你想想,陛下他看重你,哪裡輪到她來守護她分明就是自己貪圖榮華,不願為爺守節,還故意歪曲事實,用爺的遺言來騙您娘娘,你心軟不得。你再想一想,如今她還未嫁皇太孫,已然引得朝堂內外多少閒言碎語爺屍骨未寒,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就這樣活生生扣在了他的靈柩上,讓他如何能安心娘娘啊」
她說得聲淚俱下,幾乎哭訴。可貢妃神色卻猶豫不定。
「你在放屁」夏初七哼一聲,瞪了月毓一眼,「陛下能做一輩子皇帝嗎這裡沒旁人,容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娘娘還年輕,陛下他總會走在娘娘的前面,娘娘沒有兒子傍身。等趙綿澤為帝時,一個深宮過氣的婦人,誰來照拂她月姑姑,你能嗎」
「你少在這信口開河。」月毓咬牙不已。
「我有沒有信口開河,娘娘自有定奪。你以為,娘娘的眼光像你一樣短淺」
聽她兩個不停在邊上爭執,貢妃頭痛欲裂。
「不要吵了。」
她坐直身子,輕輕拭了拭眼圈,難過地抽泣著,看向夏初七:「我兒既有交代,又能與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想來是愛極了你」面色微微一暗,她頓了一下,又道:「可是,本宮不需你保護,也不許你再留東宮,為我兒的臉上抹黑。只要你離宮,我便不再為難你。不僅如此,還讓你來日衣食無憂,就是不可改嫁。」
夏初七調侃,「娘娘,我還未嫁,怎會是改嫁」
貢妃微微一震,脾氣又上來了,目光清冽發冷,「總歸你是我家老十九的人,就不准再與旁的男子有染。說,你走是不走」
夏初七心知早晚都得過她這一關,略微考慮了一下,面色微凝。
「我不走,未能完成趙十九的遺願,我不能走。」
貢妃冷哼一聲,掌心重重一拍,便罵了起來,「老十九這個混帳東西,竟許這樣可笑的遺願。不成他腦子糊塗,本宮怎能與他一樣糊塗」
夏初七沉默了。
明明糊塗的就是娘娘你啊怎會是趙十九糊塗
月毓也沉默了。
什麼「遺願」之事,分明就是楚七隨口一說,貢妃竟然連一絲懷疑都沒有,僅憑一件舊事,就把她的話信以為真,實在可笑之極。
二人目光對視,眼中皆有涼意。而貢妃飲泣著想了片刻,似是又有了主意,再看夏初七時,眸子添出幾分淒楚來。
「楚七,本宮不喜繞彎子。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出宮,第二,領死。你選一個。」
默默的算計著時辰,夏初七抖了抖身上濕漉漉的衣物,臉上帶了三分笑,加上她五個指印,看上去,樣子極是滑稽,可那梨渦淺淺的樣子,卻有一種讓人轉不開眼睛的愜意和從容。
「娘娘,我若兩個都不選呢」
貢妃愕然一瞬,美艷的面孔一沉,再次惱極,「啪」的一聲,拍向案幾。
「放肆看來非得給你一點教訓,你才知道本宮的厲害。」
她話音未落,一聲尖叫便從殿門口傳了過來。
「母妃,你這是在做什麼」
夏初七轉頭看過去,微微眯了眯眼。
回京這些日子,她第一次見到趙梓月。
兩年不見,已為人母的她個子長高了許多,臉卻瘦了,打扮似是成熟了不少,可臉上那一股子青澀勁兒卻未退去,說話做事仍是那麼衝動跋扈,只這愣神的一瞬間,她已經疾步跑了過來,一把拉開了她,對著端坐的貢妃就是一陣猛烈的斥責。
「母妃,你怎能幹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喪心病狂貢妃眉頭一豎,看著這不爭氣的女兒,氣得臉都白了。
「你這孩子,怎麼和母妃說話的」
趙梓月哼了一聲,看著夏初七濕透的衣裳,氣得七竅生煙,嘴上自是沒有什麼好話,「我怎麼說話了你就是喪心病狂、滅絕人倫、慘無人道,卑鄙無恥地殘害病人。」
「我」貢妃氣得指著她的鼻子,說不出話。
可趙梓月罵完,扁了扁嘴,眼圈卻紅了。
「母妃」
慢慢的,她蹲在貢妃的腳邊,抱住她的膝蓋,抬頭看著她,「母妃,你可曉得,我十九哥哥多喜愛楚七你這般待她,我十九哥哥在天上眼睜睜看著,卻無法阻止你,他得有多難受,有多傷心他原本就不喜歡你,你再這般待他心愛的女人,他一定會更恨你」
「誰說他不喜歡我」
貢妃被她劈頭蓋臉一通罵,頭都氣炸了,指著楚七就怒斥。
「你問她,你問問她,你哥哥喜不喜歡我」
夏初七抹了抹頭髮上不時往下滴的水,微微張嘴,一臉愕然,只覺得這母女兩個吵架,實在令人大開眼界。而趙梓月看貢妃還在凶她,突然抱著貢妃的腿,索性跪了下來,憋了許久的眼淚,「唰唰」往下淌。
「母妃,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他好。你愛十九哥哥,十九哥哥愛楚七,你傷了她,就是戳我十九哥哥的心。難道你是想把他氣得死而復活嗎」
「你,這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貢妃撫著疼痛不已的額頭,使勁推了她一把,「去去去,我真是白養活了你。白眼狼跟著外人來氣你母妃,氣死我了」
「母妃你這個殺人狂魔」趙梓月一陣抽泣。
貢妃雙眼一翻,氣極攻心,臉色難看之極。
「小畜生,真是反了你了」
就在這娘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中,月毓的臉,不經意轉向了門口,面色微微一變,福了福身。
「太子妃自益德太子故後,已久不出東宮,不知今日光臨柔儀殿,可是有什麼急事」
月毓的話,驚醒了氣得頭暈的貢妃,也驚住了正在看熱鬧的夏初七。
幾乎剎那,她的視線,就與貢妃一道轉向了門口。
殿門口,站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女人。
在一群雲髻堆翠、姿色曼妙的宮娥們中間,她一襲繡了細碎海棠的素色羅裙,襯得膚色若玉,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眉若新黛,身姿如飛燕臨舞,烏黑的發梢,除去一枝白玉簪,再無多餘點綴,嫵媚中略帶嬌柔,嬌柔中更顯貴氣,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下,身上似是籠了一層清冷的光芒,令人不敢高攀。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似是太俗。用「楚楚動人」來形容,似是太淺。那風流韻致,那儀態端方,那杏眼娥眉,一股子不淪於俗的仙氣,只一眼,便能奪人魂魄,也讓身邊的一群美麗女子,全都成了她的陪襯。
夏初七唇角微抿。
女人看女人已是如此驚艷。
若是男人見了她,那還了得不得直接餓狼撲食呀
更緊要的是,她就是東方阿木爾。
一個久仰其名,卻不見其人的女子。
貢妃亦是反應過來,大概美人看美人總是不服氣,她捋了捋頭髮,趕緊推開膩在她身上撒賴的趙梓月,面色沉了沉。
「太子妃有事找本宮」
像是沒有看見她的臉色,東方阿木爾帶著笑容,語氣也還算輕緩,卻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表情只給了貢妃。
「娘娘,叨擾了。我今日原是閒極無聊,去雲月閣約了梓月,一同來柔儀殿看丫丫。不曾想見到這等事」她面上已有笑意,「娘娘包涵。」
自打阿木爾嫁給了益德太子,貢妃對她就沒什麼好臉色。加之這會子頭都快被趙梓月搖昏了,哪怕阿木爾再隨和,她仍是沒什麼好氣,語氣並不友善。
「那是,太子妃守寡這樣久,憋在東宮也非好事,偶爾出來走動走動,應當的,不叨擾。」說罷她撇了撇嘴巴,不太愉快地瞪了夏初七一眼,像是把她當成了與阿木爾一樣的「改嫁貨」,涼絲絲地哼一聲,擺了擺手。
「本宮乏了,你們都散去罷。」
在這宮中,她是長輩,又是洪泰帝的寵妃,說話自有分量。
阿木爾微微一笑,不淺不淡地瞄了夏初七一眼,應一聲「告辭」,便冉冉轉身自去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得了貢妃的「寬恕」,趙梓月面色一松,飛快地轉過頭來,沖夏初七擠了擠眼睛。
「七小姐,你衣裳都濕了,趕緊回罷,改日我再來瞧你。」
看著她一雙黑碌碌的眼,想到她先前為自己開脫時說的話,夏初七動了動嘴皮,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在翻滾,卻只能點點頭。
站起身來,她似是想到什麼,突然一笑,端起先前月毓為她泡的茶水。
「民女借花獻佛,感謝梓月公主的救命之恩」
「啊」一聲,趙梓月對她的「誠意」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先前撒了幾顆金豆子,嘴裡也是有些焦渴,二話不說,伸手便端過茶杯。不曾想,還未灌入嘴裡,月毓突地一抬手,那杯茶便滾在了地上,碎了一個四分五裂,也把殿中剩下的眾人,驚得呆在當場。
「你在做什麼」冷不丁被人拂了茶,趙梓月惱了,不停扯她的裙子。
「我奴婢不小心,請公主責罰。」月毓微微垂頭,飛快地去撿地上的茶盞碎片。
夏初七微微一笑,看了看趙梓月,又看向貢妃,「月姑姑真是不懂禮數,公主喝一口茶而已,你竟激動如此」
眼看貢妃略有不悅,月毓慌亂不已,「奴婢只是怕茶水不乾淨」
夏初七笑容更為燦爛,「不乾淨呵,莫不是月姑姑忘了,這茶水可是你自己泡的難不成你還擔心我下毒」
這句話說得再隱晦,也能讓人聽出一些端倪。
貢妃面色微微一變,趙梓月卻是登時怒了起來。
「楚七,是不是這茶水有問題她想毒死你」
很明顯,趙梓月是站在楚七一邊的。
月毓面色唰的一白,看向了目露疑惑的貢妃,心知這事越描越黑,索性直接承認。
「奴婢娘娘奴婢只是恨她,只是替爺鳴不平」
貢妃揉了揉額頭,被她們鬧得,只覺胸中胃氣翻滾,終是無力的一嘆。
「不必撿了,月毓,替本宮送她出去,不想看見她,省得難受。」
夏初七微微一笑,並不言語,轉身就走。
她知道,月毓敢當著貢妃的面向她下藥,就不怕貢妃會追責,畢竟這個時候的月毓,有千萬個想要她死的理由,而且能得到貢妃的諒解。
故意找她泡茶,給她下毒的機會,不過只是想要敲山震虎。
同時,也讓貢妃看到,月毓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
走出了第一步,往後再遇類似的事情,她就容易走得多了。
出殿門時,月毓款款走到她的身側,壓著嗓子悄聲道,「楚七,你很聰明,不僅三言兩語就哄騙了貢妃娘娘去,還能輕易識破我的心思可你想得似乎太簡單了,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月姑姑,還是這般自以為是。」夏初七也笑,「沒完,我也與你沒完。而且你吧,總是太小瞧我,也太低估了貢妃娘娘的心腸。那十杯滾燙的茶水,是你備下的吧想怎樣,想我毀容只可惜,她終是不忍心潑下來。而我,若是不生生挨那一巴掌,不被她潑幾杯水又怎能消她心頭之氣」
月毓冷笑,低頭,「手上的感受如何,滋味美麼」
夏初七微微撅嘴,笑了笑,慢慢抬起雙手,展開在月毓的面前。只見柔嫩的指尖上,已有一片滾水燙出的紅漬,隱隱燙出一些水泡來,可她似是不知道疼痛,還無所謂地搓了搓,才甩了甩手,「月姑姑,對於一個名醫來說,這是小傷,不礙事。倒是你得小心一些,原本我吧,看在你對爺一片痴心的分上,是不準備與你為難的,但如今」她湊過去,低低在月毓的耳邊笑,「你不要忘了,楚七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月毓看她,眸有鄙夷,「不要以為你有皇太孫撐腰,就可以在這宮裡為所欲為楚七,你得知道,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皇上的心裡,貢妃為重而貢妃的心裡,我比你重。你拿什麼來與我斗」
「誰說我要與你鬥了」夏初七挽唇一笑,唇角的梨渦添出一絲璀璨光華,「宮斗這事,是宮妃們幹的。她們搶的是男人,是權勢。而我與你之間,談不上這個若你非得加一個斗字,最多不過屬於人畜斗,哎我無事馴馴獸,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可以的,不必感謝我,更不必付銀子,姑娘我本程免費。」
「嘴上工夫,逞能罷了。」
「放心,我會讓你知道,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嗯」
月毓看著她,諷刺一笑,「我等著看你的本事,看誰笑到最後。」
「好啊,一定很有趣,我也很期待呢」
「請吧。」月毓立在了門邊,目露譏誚。
「好好替我照顧我婆婆,照顧得好,有賞」夏初七邪惡的戲謔,「月姑姑,再會。」
月毓惱恨地看著她從容的背影,使勁咬了一下嘴唇,眼眶裡全是恨意。她精心設計了今日這一場巧合,沒有想到,竟會讓她全身而退。不僅如今,還反嗤了自己一局。她氣恨不已,恨不得衝過去抓了她回來,一刀刀切碎。可終究她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涼笑一聲,轉頭入殿。
來日方長,走著瞧好了。
反正深宮寂寞,長夜難眠,最好不死不休。
紅牆碧瓦,青磚甬道。
柔儀殿沒有派肩輦送她,夏初七領著晴嵐和看了她的手就一直哭哭啼啼抹淚的梅子,剛走出柔儀殿的門,便在門口見到面無表情的甲一。
他沒有說話,臉色極是難看。
可夏初七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卻是笑不可止。
「喲,啥時候的事我怎的不曉得,你竟是做公公去了」
甲一黑下了臉,他的身上確實穿了一套太監服。
「還有心情貧,看來你苦頭吃得不夠」說罷,他轉身走在前頭。
夏初七知道他換上一身太監服的原因,是因為在這個女人為主的深宮裡,來去最為方便的便是太監了。但是像甲一這般有男子氣概的「太監」實在少見,也極是惹眼,她就忍不住逗弄他。
「甲公公」喊一聲,她上前,「談談感想唄」
甲一沒有表情,「很好。」
夏初七樂了,「好是好,不過你這鬍子嘛,颳得不太乾淨,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是假太監,再把你拉去閹割一回,那可就慘嘍」
甲一板著臉,「反正也用不著,無妨。」
夏初七嘴唇狠狠一抽,「甲公公你可真讓人省心啊。」
一路行來,她與甲一有一句沒一句的調侃著,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雖然衣裳濕了,可她卻一點不急。前面的路還長,每一步都慌不得。
「七小姐,留步。」
他幾個還未入東宮,便突地聽見一道清悅的聲音。
夏初七緩緩側過頭,只見一乘肩輦停在宮牆的拐角處,肩輦上坐著的素裳女子,身姿曼妙,雙肘優雅地擱於肩輦上,兩幅繡了春海棠的長袖輕垂下來,襯得她容色如玉,極是美好。
對視一眼,她突地一笑,眉眼裡帶了幾分不羈之色,「莫不是太子妃想聽我說一聲感謝」從趙梓月入殿找貢妃哭訴,又看到阿木爾出現,她便知道,是她故意把趙梓月帶來的。
「你不必謝我。」
阿木爾下了肩輦,一步步緩緩走來,行動如流水拂波,那風姿真是不比東方青玄遜色。最關鍵的是,她雖然清和有禮,卻很難讓人看出情緒來。
「七小姐,借一步說話。」
屏退了眾人,二人相對而視,卻誰都不願意開口說第一句話。
沉默之間,不知是哪一處飄來的薰香,浮動入鼻,繞來縈去。
久久的佇立之後,終究還是阿木爾先開口。
「你就沒有話要問我的」
夏初七慶幸自己沉住了氣,沒有在她面前失了格調,語氣更是自然從容,「太子妃想讓我問你什麼呢問你為什麼要來幫我」說罷,她自顧自笑了一聲,「也行,看在你幫我一場的分上,那我問一句,你為什麼要幫我」
微頓一下,阿木爾突然笑了,面色卻一如既往的清冷。
「因為我與你心思一樣。」
輕輕「哦」一聲,夏初七似笑非笑,眉梢微微挑開,「太子妃說笑了,我有何心思與你一樣哦,我想起來了,難不成是太子妃也想下嫁給皇太孫」她搖了搖頭又道,「那可不太好,我是未嫁之身,你已為人婦,若是下嫁兒子,豈不是亂了綱常」
換了旁的女人,聽了這話必會大怒。
可東方阿木爾卻像是沒有聽出來,不動聲色地淡淡看她一眼。
「你不必與我裝瘋賣傻,你知我何意。」
「錯了,我真的不知。」夏初七搖頭一笑。
看她如此詭猾,東方阿木爾眉色微變,「他怎樣死的」
夏初七仍是淺笑,「誰啊」
這個樣子的她,根本就無法交流,阿木爾眉梢一動,略有不耐,卻也不與她解釋,猶自說道:「你不必忌憚我。我與他到底有情份在,如今他不在了,我亦不想與你為敵。我知道你如今處境堪憂,更是應當與我共盟,而不是針鋒相對。」
到底有情分,是有多深的情分
聽著她幽淡的聲音,夏初七心裡微微一蜇。
「太子妃,趙十九是我的,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從來與旁的女人沒有一絲相干。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必與旁人說,也不喜旁人來插手。太子妃還是管好自己的事為妙。」
東方阿木爾眸色微沉,還未說話,夏初七又補充了一句。
「況且,太子妃今日到柔儀殿來,恐怕也並非你的本意吧他呢」
看著她濕意氤氳的臉兒,東方阿木爾沉默了。
過了片刻,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肩輦。
「本宮許久未出來,想要走一走。七小姐濕了衣裳,身子又不大好,先坐肩輦回去吧。別忘了,順便把輦還到銀彌殿。」
銀彌殿是東方阿木爾的住處。
夏初七知道她這樣性子的人,不會隨便多說一句話,沒有多問,更沒有再與她哆嗦,餘光極快地瞥她一眼,上了肩輦,領著自己的人,直接回了東宮。那抬輦的侍衛得了口令,沒有猶豫就把她抬向了銀彌殿的方向。
還未入殿,夏初七便聽得殿內有琴音傳出。
那人的琴彈得很好,就是調子太過蕭瑟。如同一個人漫步於深秋山林,又猶如處於北風坡口,淡淡襲來的聲音,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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