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怎的殿下莫非想求老夫饒你一命可以。只要你跪下來向老夫求饒,老夫或可考慮。」
「你個老匹夫」
罵人的是夏初七,她受不得別人侮辱趙樽,正待「親自出口」讓她這個便宜二叔嘗嘗什麼叫著惡毒罵人法,趙樽就攔住了她。
低低看她一眼,他沒有多說,只面色無波地對夏廷德道:「本王入陵,只為救人,對金銀財寶並無興趣。若是魏國公因這些錢財欲與本王為敵,還是省省吧,不如節約人力,用來搬運」
夏廷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趙樽拽緊夏初七蠢蠢欲動的手腕,語氣是說不出來的淡然無波,「本王不要。」
「趙十九」夏初七急了。
可無論她怎麼吼,趙樽根本不理會她瞪大眼睛發表的抗議,只扼緊她的手腕,側過眸去,瞄了東方青玄一眼,便回首命令身邊的侍衛。
「退到石壁邊上」
這是命令,還是極冷的命令。
他身邊的眾侍衛雖也有紅著眼看那些發著金光的藏寶,但平素唯他命是從習慣了,竟是無一人反駁,同時應了一聲「是」便紛紛往後退。
錦衣衛的幾名侍衛沒動。
他們看著東方青玄,等著他下命令。
「大都督,喂,大都督,錢啦」
夏初七無奈的被趙樽拎著,也眼巴巴看向東方青玄,希望他能爭取一下,怎麼也不能輕易便宜了夏廷德這個老混蛋。
然則,她猜錯了。
她原以為東方美人兒也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主兒,怎麼也得考慮一下吧雖然他們只有十個,可她極是相信這幾個人的實事,打夏廷德應當也是可以一搏的。可是,東方青玄只是莞爾輕笑著,便客氣的擺手指揮錦衣衛後退。
「殿下說得對,即便給我們這批藏寶,也搬不走。魏國公,咱們都是自己人,等你搬了珠寶出去,別忘了給本座一份好處就是。」
他們二人如此大度,夏廷德始料未及。
但如今深入石室,保存實力最為緊要,反正他占著人多,也不怕他們反悔。與其費力鬥毆,不如先穩住他們,等把藏寶弄出去,再想辦法把他們困在石室,豈不更好
陰陰的客套一聲,他被金銀晃花了眼睛,貪婪地揮著手,便指揮眾人脫下衣物,上去將金銀財寶收攏包裹。
「趙十九,嘖嘖,你真不眼紅啊我受不了真受不了錢啊,錢啊,錢啊金子啊,銀子啊,好多啊」
夏初七低低嘆息著,看著夏廷德的人在搶劫似的瘋狂,扯掉石獸身上的,刨下祭台上面的,那一件一件的東西,看得她心肝都像被人挖走了一般難受。
「閉上嘴。」
被趙十九斥責了,她無辜地抬頭看去。
卻見他目光冷得刺骨,唇角帶著腹黑氣質的譏嘲感,更是明顯了幾分。夏初七貪財,便不蠢笨。她知趙樽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閉上嘴,低低問道:「到底怎了」
趙樽低頭瞄她,「這間是生室。」
「生生不好嗎生生不息,絕處逢生,有了錢財,就會生活如意,多吉祥啊」
「物極必反,生與死,一線之隔而已。」
「這樣啊」夏初七斜著眼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個中涵義,卻突地聽見對面傳來一道慘叫。
她嚇得猛一回頭,只見原本好端端在搜刮金銀財寶的兵卒們,就像突然搶紅了眼,不知為什麼突然自家打了起來,個個拔了刀,就像看見仇人似的,提刀就上,狠命互撲,打得個烏煙瘴氣,將黃金珠寶「嘩啦啦」灑了一地。
夏廷德氣惱不已,拼命地喝止。而那些大小不等的石獸,仍是面帶微笑的看著祭台,看著祭台上殺得鮮血淋漓的入侵者,就像在看著一群愚蠢的人類,為了金錢而瘋狂。
戰鬥太慘烈
吶喊聲不絕。
夏初七看得倒抽一口涼氣。
「爺,怎麼回事」
趙樽面色鐵般冷凝,沒有看她,更沒有直接回答她,卻是看向東方青玄,莫名地補充了一句他先前的論調。
「本王說過,貪婪,乃人性首惡。」
東方青玄笑吟吟的面孔上,仍是妖冶萬分,「本座只貪能貪的,不貪這種本就不應貪的。」
他兩個打啞謎似的,夏初七不懂了。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好端端的,那群人怎麼會自相殘殺」
趙樽抿唇,淡淡看她一眼,一臉傲嬌的高冷樣兒,眼睛裡仿佛寫著「本王實在懶得與貪財鬼說道」。還是東方大都督溫柔和藹,他勾了勾唇角,輕笑說,「據我所知,前朝末帝逃亡時帶的金錢財寶中,並無皇室金冠一類,且藏寶數量遠遠多於此。故而,這裡的東西,應該本就是太祖皇帝的陵墓陪葬物。既然你們說陵墓中機括精巧,又怎會輕易讓人奪得,擺在這裡讓人拿」
這什麼理論夏初七翻白眼。
「不是機括麼這哪有」
「誰說精巧的機關,就一定的機括看他們瘋狂的樣子,那些金銀珠寶上面,肯定淬了致人迷幻的藥物」
夏初七喉嚨仿佛被卡住。
若是可能,她真想高喊一聲「阿彌陀佛」,幸好今天她夠淑女夠矜持,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搶劫,要不然這會子成了傻叉的人不就是她了嗎
當然,她自動忽略了自己是因為肚子餓得沒力氣上去搶的緣故。先狠狠表揚了自己一番,然後開始佩服設計這個陵墓的先人了。
真是神機妙算,熟識人性。試想一下,在無數的黃金白銀和巨大財富的面前,有幾個人能忍住不出手去拿的
「嘖嘖嘖」
她搖了搖頭,看著那一堆又一堆耀眼的金光,瞄了趙樽一眼,不無遺憾的搓了搓手,只覺得手心好痒痒。
「可惜了,可惜了看得著,摸不得。」
趙樽不瞅她,冷眼旁觀著裡面的廝殺。這時場上景況比先前更加兇險,原本在祭台上互毆的兵卒,已經開始反過來砍殺夏廷德和幾個沒有親自參與搬運的近衛了。一群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就像瘋子一般,披頭散髮,樣子形同鬼魅,哪裡還認得他是當朝的魏國公
夏廷德身前還有幾個近衛擋著,而他自己,則瘋了一般的撲向他進入時的石門,好像在尋找出路。可他也沒想到,那石門再也不復進來時的原樣,機括更無法啟動。
「殿下,大都督,救命」
眼看出去無望,夏廷德轉過身來,背對石壁,一邊與自己的屬下拼力廝殺,一邊瞪大雙眼看著對面的夏初七等人,嘶聲吶喊。
「楚兒,快,快救你叔父性命」
叔父這個時候來讓她救命夏初七唇角翹起,覺得這人忒搞笑。死到臨頭了,想起自己是長輩了
她正準備損那廝幾句,耳邊突然傳來趙樽低低的詢問。
「阿七可要救你叔父」
「啊」一聲,夏初七抬頭看他。
她知,在趙樽的思想意識里,哪怕夏廷德此人再壞再惡,也是她的嫡親長輩。在生死面前,留下他一命,也算合理。可她卻不這麼想,哪怕夏廷德死一百次,又與她何干
不過如此不孝不敬的話,她不好直接說出來,怕趙樽當她是異類。於是,苦著臉瞄他一眼,她裝出一副淒悽慘慘戚戚的樣子,垂目吸了吸鼻子,搖頭。
「不必了。比起他的性命來,我更看重爺的性命,你何必為了他這種人,與那些瘋子搏鬥再說,他多行不義,自斃於此,也算天收。」
這句話拐彎抹角的討好了趙樽,她甚是佩服自己的機智。可趙樽怎會不知她是什麼性子的人他唇角微掀,淡淡瞥她一眼,並未再多說。
「也好。」
別開臉去,夏初七儘量不去看那些讓她恨不得撲上去拼命的金銀珠寶,摸著肚子,又摸出了一串極不配合的「咕咕」聲。
「我肚子好餓,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趙樽看著她,抿著唇為難。
「等此間事了,儘快想辦法出去。」
夏初七咬著下唇,艱難地點了點頭,「可怎樣才能出去出了休室,又入生室。趙十爺,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好像身不由己的進入了奇門遁甲設置的八室中」
低低「嗯」一聲,趙樽再無別的話。
她考慮一下,奇怪地喃喃道:「可陳景他們先前走時,卻還是有退路的」
這頭她與趙樽還未理清情況,那頭室內微笑的石獸嘴裡,突地冒出一股股的濃煙來,整個石室都在「嘎吱嘎吱」的響,就像整體被機括帶動著往下移動。
「抓緊石壁」
「屏緊呼吸」
趙樽沉沉的低吼了一聲。夏初七閉上嘴,只覺腰上一緊,身體便被人拎了起來。要知道,這石壁極是平整,銜接處都少有縫隙,只有極少一些被歲月風化出來的凹凸不平,人要抓緊它得有多難
「護好殿下。」
有人在吼。
「抓緊我」
有人在吶喊。
幸而,在他們近旁的石壁上,有一個像燭台似的突伸處,還有一個通風口。有人抓緊了上面,又伸手拉住了旁人。除了夏初七之外,這十個人功夫都不弱,他們互相拽扯著,壁虎似的,總算有驚無險地趴在了石壁上。
在越來越密集的濃煙里,夏初七被趙樽緊緊摟著腰,雙手儘量攀住石壁,為他減輕負擔和壓力,目光卻掃向了濃煙中的石室。
石獸、祭台、金銀、珠寶,還有那些人,很快就被捲入了濃煙,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是耳邊,依舊還充斥著一種瀕臨絕望一般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甘、痛苦、恐懼。
一聲又一聲,生生撕扯著人的心臟
不敢再看,她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
幸而機括運轉較快,只片刻功夫便沒有了響動。待她再睜開眼時,濃煙散去,石室內那些奇形怪異的大小石獸和祭台通通不見了,人也消失得乾乾淨淨,地上仍舊還冒著熱氣,但卻平整得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如同先前他們闖過的休室,皇蛾一死,一無所有。
又一次,死裡逃生。
大口喘息幾下,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先人板板的好神奇的機關古人也太強大了。」
她長長感嘆著,隨即覺得失言。可一句「古人」出口,卻根本沒有引起旁邊人的側眸。奇怪地想了想,她又反應過來。於他們而言,這設計皇陵機關的人,也是古人。
嘿嘿一笑,見眾人沉默,似乎還在感受死裡逃生的餘韻,她摸了摸肚子,笑嘻嘻的說著,緩和氣氛。
「不行不行,我餓得前胸貼後背,恨不得吞舌頭了。趙十九,我們得快想辦法出去。」
「嗯。」
趙樽面上情緒不多,看不出來著急。可實際上,聽見她一聲聲喊餓,他心裡不比她好過半分。然則,站在這空蕩蕩無一物的石室里,什麼也沒有,拿什麼給她吃
「殿下」
正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陳景的喊聲。
夏初七怔愣一下,驚喜得宛如經過了生離死別之後再相見。眾人也是歡喜,定睛看去,果然見到陳景領了十來個人,從先前他們過來的休門走了出來。
驚疑的眾人再次擁入那道石門。
果然,隔著一個小小的甬道,先前被破壞過的「休室」再一次神奇的出現了。應該是在「生室」下沉的機括帶動下出現的變化。
夏初七指了指陳景的背後,奇怪的問。
「陳大哥,你們怎麼出去的,怎麼又會從這裡進來」
陳景手裡拎著東西,先放下了,才看了看身邊的曾三,回答道,「是曾三按照夏廷德的辦法,在外間啟動的機括,與先前我們入內時一樣啊只是有些奇怪,那個銅環失靈了許久,怎的都拉不動。原以為沒有辦法再進來了,突地,銅環又好使了。」
夏初七狐疑的目光,又看向曾三。
「什麼銅環,我怎麼聽不懂」
曾三撓了撓頭,看上去,也有點一頭霧頭,「這個,我也不怎麼明白。在軍囤那裡,有一個極為隱秘的機關,魏國公先前都有派有重兵看守。在那個機關處,有兩個銅環。其中一個怎麼都拉不動,魏國公想了許多法子都不成。另外一個可以拉動。拉動它,就能直接下得第二層的墓道。」
「先前我領著殿下來尋你,便是拉動的那個銅環。可我與陳侍衛長拿了吃食回來時,那個原本可以拉動的銅環卻拉不動。於是,我們試著拉另外一個,奇怪,另外一個竟然可以拉動了,卻沒有秘道出現。我們等了好久,這個拉不了,那個又可以了,好生奇怪。」
曾三說得極為繞口,夏初七聽了,在心裡默了好久,才隱隱明白了一些。
夏廷德肯定是從夏楚爹娘那裡知道了墓道八室的部分秘密,但又未全知,他先前可以拉動其中一個銅環,下得墓道第二層,但卻打不開休室的石門。
雪崩時,她在墓道上一層石倉的甬道入口,坐在石象生的頭頂上,被蛤蟆哥一撲,無意觸動了休室的機括,沉了下去,蛤蟆哥被絞殺,也破壞了休室機關,所以陳景那時候可以領人出去。
但是,破壞了休室的機關,「休室」的銅環不可以拉動了,卻觸發了「生室」的機關就是另外一個銅環可拉。
所以,夏廷德那時拉不動休室的銅環,卻拉動了生室。於是,他領了人從墓道摸進生室,發現了一室的黃金藏寶。而他們一行人從休室出去,因機關啟動,就無法返回墓道,直接進入了生室。
然而,這道門,只可進,不可出。
在夏廷德以為可以舒服的帶著金銀珠寶出去大展宏圖時,卻落入了陵墓設計者的陷阱,手下的兵卒中了迷幻之藥,成了誅殺他性命的工具。
夏廷德究竟是不是這般便宜的死去了,她如今也未可知,但生室的機關啟動,金銀珠寶和人都沒了。在外間的人,也不可以再拉動「生室」的銅環,卻可以再次拉動「休室」的銅環。然後,陳景他們又進來了。
「這麼說,我們也可以從休室出去了」
她驚喜的說著,見趙樽默默思考著,也來不及考慮旁的東西,笑嘻嘻向陳景伸手。
「來來來,陳大哥,先給我些吃的,我快要餓死了。」
她是真的很餓,一天未進食,太需要祭她的五臟廟了。不得不說,陳景實在是個有心人,去外面的軍囤里,他不僅組織人搜集了糧食,還用那裡守軍的現成鍋灶,弄來了熟食,還有一些乾糧。
一邊吃著東西,她一邊聽陳景向趙樽稟報外面的情況。
如今困在陵墓里的北伐軍,陳景見到的大概有數百人之多,大都困在軍囤里,也有夏廷德的陰山軍,人數比北伐軍只多無少。
目前兩軍相安無事,因為軍囤里有上次兀良罕搶劫的糧草,足夠他們撐上些時日,暫時無人哄搶。
在外面的時候,他已經安排丙一等人留了下了,協助同樣困在裡面的丁副將,組織了雙方的人馬,準備挖掘皇陵的出口。
有那麼多人,就算用刨的,也能刨出一條出路來,這個屬實不用擔心。
趙樽並未多言,只點點頭,看著夏初七。
「快吃,吃飽點。」
這些人開戰前都是吃飽的,就夏初七一個人最餓。她垂著眸子,也沒注意旁的人,只狼吞虎咽地吃了個足,打了個飽嗝,才心滿意足的嘆氣。
「關鍵時候,果然糧食比金錢重要。」
原本她以為沿著陳景和曾三等人進來的路線出去,就可以再次從生室出休門,從休門出墓道。可她發現,就像第一次從休室出來時一樣,再進入休室,往外走,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甬道,另外一間石室,再也不是先前的場景了。
她驚了一下,問曾三。
「怎麼回事」
曾三比她的臉還苦,一陣搖頭。
「我就只知外面的兩個銅壞,旁的不知。」
夏初七極是不解,又望向了趙樽,「先前陳大哥他們出去的時候沒事,是因為機關被破壞,而我們出來有事,是因為夏廷德啟動了生室的機關,那為什麼現在又不行了呢」
趙樽緊緊抿著唇,圍視了一圈眾人,聲音有些啞,極是冷沉,「若我沒猜錯,休室的機關復置了。」
「機關復置」
「生室機關啟動,地面下陷的時候,也帶動了休室的機關,那原本被破壞的機刮,也同時重置。」
「我靠還有這般精巧的東西」
夏初七這時候已經對這陵墓機關設計者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鬼才,才會設計出這樣一個龐大的機括工程來。
看著趙樽,她呼吸緊窒。
「如今怎辦」
趙樽斂眉,只冷冷說了一個字。
「闖。」
是啊,龍潭虎穴不也得闖麼萬一闖過八室,還能拿到金篆玉函,還能拿到金銀財寶,又有何不可
她是個樂觀的人,想想又興奮起來。吃飽喝足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突地又聽見沉默了許久的東方青玄道,「七小姐,你看那石壁上寫的是什麼」
夏初七奇怪的循聲望去。
只見東方青玄所站的石壁上有鑿字。
更令她驚訝的是,依然用的是拼音體。只是看上去,看上去,字面有些陳舊。
「機關二次重置,除了闖過八室外,別無它法。若你能看懂這行文字,祝你旅途愉快。若你不能看懂這文字,下輩子重新做人,換個職業。盜墓沒好下場,我便是例子。」
這個沒有落簽。
寫這個的人,是李氏,還是旁人
夏初七又想了一遍李氏留下的那個拓印碑文。不同的是,這個人的語氣,一看便是來自後世之人。要知道,漢語拼音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才出現,這人至少來自那個時代之後。
他或者她,難道便是前朝太祖皇帝陵墓的設計者而且,還是一個盜墓賊出身的高才
可丫丫的,既然大家都是來自後世的中國人,能不能多留一點線索啊,先人板板的,你這不是為難人麼祖宗
趙樽見她傻傻發愣,蹙眉問,「寫什麼了」
夏初七撇著嘴,喉嚨噎了半晌,又笑了。
「說了兩件事。」
「嗯」
「第一,祝我們玩得開心,玩得盡性。第二,恭喜你,趙十九,你又說對了。機關果然重置了。」
眾人聽了,皆是一凜。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開口。
夏初七瞄了趙樽一眼,笑得眉眼彎彎,「沒法子,闖吧。我算看出來了,這老祖宗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行為匪夷所思,咱得不按正常人的思維做事才行。走吧」
趙樽點頭,淡然回應。
「不走了,在這休室休息一夜。」
「啊」
夏初七激動得差一點噴出唾沫來。借著火把微弱的光線,她抬起眼,把趙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十分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才奇怪地問他。
「你確定在這裡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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