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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節

    聲,眼晴是一種鄙夷的光芒。

    「這樣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不要臉」三字太狠了。趙綿澤長了這樣大,就從來無人敢當著面兒的這樣說他。心臟狠狠一抽,他面色一變,看了她片刻,仍是不動聲色。或者說,他不願意讓人看出來他與她之間的不融洽。

    他輕輕一笑,「這世上之事,有哪一件是要臉的,哪一件又不是要臉的夏楚,我知你恨我隱瞞你,可你也看見了,他想不起你來了,我只是不想你傷心而已。他如今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又何苦再為了他與我鬧下去我們兩個好好的,不成嗎」

    夏初七眸底里,火苗亂躥,「成,怎麼不成」

    兩個人低頭耳語的樣子,在旁人看來,像是極為親密,誰又能曉得他倆打的什麼肚腹官司趙樽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拂了拂袍子,並不與任何人打招呼,徑直一人起身往外走去。

    「爺」

    鄭二寶一直侍立在門口。

    從見到趙樽的第一眼,他的眼圈一直是紅的。

    可先前沒有機會,如今見他終於走了過來,他瞅準時機便跟了上去,還像往常在晉王府一樣,屁顛屁顛的跟上去,小意的討好他,「爺,奴才想死你了,你總算回來了」

    趙樽默然回頭,冷冷看他,「遠點。」

    「爺」

    「滾不要跟著本王。」

    「你,你連奴才也不識得了」

    鄭二寶委屈到了極點,紅著眼看他。可趙樽並不回答,衣袂獵獵,徑直遠去。鄭二寶腳下一頓,觀察著他的表情,吸了吸鼻子,為了避免落下淚來,趕緊大袖掩臉,背過身去,面向著牆壁趴下,嗚嗚哭了起來。

    殿中不時有人離席,來來去去,剩下的人依舊觥籌交錯,共赴一場繁華的夜宴,沉浸在紙醉金迷的歌舞聲色里。故而,趙樽的離開,似乎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夏初七坐了一會,終於按捺不住,瞄一眼那個空掉的位置,她看了趙綿澤一眼,輕輕一笑。

    「我去更衣,陛下慢用。」

    趙綿澤看她一眼,目光微深,「小心些,天暗,路滑。」

    輕「嗯」一聲,夏初七不以為意的噙著笑容離去了。趙綿澤面不改變,灌入一杯酒,繼續與眾臣說著話,只是目光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侍在門口的阿記。

    夜宴的歌聲還在耳邊,出了麟德殿,外面便寂靜了幾分,宮燈昏暗,天上的星辰似是羞了眼,忽閃忽閃的掛著朦朧的光線。夏初七拖著一襲長長的裙裾,只領了晴嵐一個人出殿,行入了為大宴準備的休息室。

    時人用詞講究,所謂「更衣」,便是去方便,上廁所。夏初七領了晴嵐進去,外間的幾個宮女趕緊迎了過來,抬起屏風為她遮羞。

    晴嵐揮退宮女,輕輕牽起她的裙擺,要侍候她方便。

    她卻看了晴嵐一眼,眼神涼涼地瞄向休息室的窗台。

    「晴嵐我要去見他。」

    晴嵐微微一愣,「宮中人雜,怕是不妥。」

    夏初七搖頭,憋了許久的聲音,微微喑啞,「我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我就要瘋了。我必須要見到他,聽他說話。馬上,立刻晴嵐,你聽我說,你在這裡等著,一旦有人來問,你就說我身子不舒服,想小憩一會,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晴嵐抿緊了嘴唇,覺得這事有些風險,可看著她一雙堅定得幾近赤紅的眸色,終是不再多言,點了點頭,走到窗邊抽開插梢,推開了窗戶。

    一陣涼風入內,夏初七深吸了一口氣,給了她一個「拜託」的眼神兒,然後看向外面的夜色,由晴嵐扶著手臂,從小小的窗台翻了出去。

    夜色深濃,麟德殿的酒香合著花香,撲入鼻端。

    夏初七步子極慢,出了麟德殿,她小心翼翼地往離此不遠的燕歸湖而去。這一座麟德殿是為宮中大宴和接待國外使臣使用的,除去宏大巍峨的大殿之外,有很大一片供人賞景林園,其中便有一個燕歸湖。

    月影下,似無風。

    她一人走著,身邊花影重重。

    腦中里,各種交雜的前塵往事,憶來憶去,不由緊張。

    她不知趙樽出來了會去哪裡,但她知道他還未離席,因為那不合規矩,他一定只是出來走一走。先前在國宴上,她沒有給趙綿澤難堪,那是為了她的小十九,為了她與趙樽的生命安全,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不能夠把趙綿澤逼到極點,關鍵時候,還得先順著他,等出了宮,再圖後計。

    如今背了人,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一定要見到趙十九,一定。

    林間草木深深,燈火越來越暗。

    她穿花入道,憑著直覺走了好長一段路,林子裡越來越暗,她圍著湖邊走了好久,卻沒有看見一個人,更不要說趙十九了。她猜測趙樽可能沒有來這個地方,蹙了蹙眉頭,正準備調頭換一條道去找時,隱隱的,邊上錯落的一叢竹林里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聲音。

    男子的粗聲喘氣混合著女子壓抑的呻吟

    這樣的聲音,不必多想,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來了。

    靜靜的,她整個人呆住了。

    這是在宮中,正在舉行大宴

    會在這裡來辦事的人,除了是「偷情」,不可能會是其他。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那兩道聲音太過模糊,她聽不清楚。走還是留最終,好奇心占了上風,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甚至於她心底里有一絲隱隱的害怕,害怕那個男人會是趙十九。

    攏了攏衣裳,她咽了一口唾沫

    只聽得那個男人突然重了聲音,語氣里滿是消魂的顫抖。

    「可還受得嗯」

    聲音有一絲莫名的熟悉,她驚了一下,差一點叫出來。可仔細一想,又有點想不起到底是誰。沒有聽見那女人回答,除了她一下比一下更為嬌媚的呻吟之外,風聲里,再無其他。

    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來的聲音,都會有一些變調。她分辯了一會兒,為了安全起見,終是退了兩步,想要避回去。可後退的時候,卻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竹樁,絆住長裙,差一點倒下。

    幾乎條件反射的,她低低「呀」了一聲。

    「誰」

    竹林里,那個男人低喝一聲,先前的曖昧聲戛然而止,一道寒光幾乎霎時便從林中躥了出來。

    夏初七心裡一緊,暗暗「啐」了一聲,直叫一聲倒霉,正準備轉頭就跑。電光火石之間,斜刺里一個身影突地掠來,雙手環住她的腰身就勢一抱,她便離地而起,身不由己的與他雙雙滾入邊上一個竹林掩藏的錦癸花圃里。

    想到小十九,她落地里,緊張的抱住了小腹。

    可那人卻沒有讓她摔在地上,直接把她按在了懷裡。

    她驚懼了一瞬,手心下意識地握在了他的手臂上,剛想出聲兒,耳朵邊上「嗖」的一聲,她一抬頭,只見數支暗器似的短箭從她的頭頂上方掠了過去。

    好險

    好一點,她就被射中了。

    猛一抬頭,她看著他,「趙」

    「閉嘴」她掌心裡金屬的硬度和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地聽了他的話,定定看著他再不出聲,他的身上很涼,像吹了一會涼風,那呼吸直入心底,即便是在這般危險的時刻,也令她覺得安心。

    外面一個沉沉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應當是竹林里那人。

    她緊張地屏緊了呼吸,抓牢了他的手。

    他沒有動,穩穩地把她抱在胸前。很緊,卻不動聲色。

    前幾天的暴雨,在竹叢里積了水。

    一滴水,從竹葉下落下,滴在她的脖子裡,有些涼,她避了避,低下頭去,臉兒埋在他的肩窩裡,緊緊地貼著,深深的呼吸著,抱緊他,一動不動。隔著彼此薄薄的春衫,她清楚的聽見他狂熱的心跳,還有他身上堅硬的肌理在呼吸間散發出來的熱度。那是一種熟悉得令她暈眩,令她恨不得與他一同去翻天覆地的力量。

    「趙十九」

    、第198章愛恨糾纏

    「別出聲」

    不等她說完,趙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他手上的勁很大,像是恨不得勒死她,一看便知是心裡有氣。

    她搖頭,無辜地瞪大一雙眼睛看向他。

    竹林里的光線,實在太暗。

    她看不清他,除了風吹竹影,什麼也看不清。

    以至於,她也分辨不清他表情的喜怒,不知他見到自己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外面的腳步聲很沉重,每一下,都似乎敲在心上。想到會被人發現,她血液逆躥,攬緊了他,不知是亢奮,還是緊張。

    他靜靜的,還不待她反應,突地抱住她又一次翻轉了身子,二人一同滾入了錦葵花圃的深處,與上次一樣,他沒有壓她,仍是穩穩托住她在身上。

    想到小十九,她想了一跳,低低喘一聲,回頭一看,只見濃重的竹影下,就在他二人先前躺過的地方,有兩隻寒光閃閃的小箭,急急射入花地里。

    靠好險

    濕了幾天的地,潮濕一片。

    趴在他身上,她只覺他的目光涼氣森森。

    竹林外面的那個人,要殺他們滅口。但是,他由始至終都不敢出聲。

    而他兩個躲在竹叢中的錦葵花圃里,也不敢出聲。

    這樣的情形,很是詭異。

    他們不能讓對方瞧見,對方似乎也不想讓他們瞧見,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僵持之中,雙方都不想面對面過招,可對方手上有武器,他們卻沒有,明顯比較吃虧。

    「餵」

    夏初七話未說完,又一次被趙樽捂緊了嘴巴。

    她鬱卒地指了指自己,擺了擺手,示意他先放開她,或是不要管他。可也不知道這人到底看懂沒有,一張冷寂的臉掩在幽深的陰影里,無半分情緒,更是不與她說一句話。

    她彎了彎眼,目光狡黠的一閃。

    突地,她邪惡地伸出舌頭,舔一下他的手心。

    攬住她的男人,像被雷電劈中,扭頭定定看她,整個人登時僵硬了。

    她滿眼都是笑意,又一次伸舌襲擊他的手心。

    這一回,她剛剛貼上去,他就飛快地縮回了手,警告地看她一眼。

    「別鬧」

    這兩個字,他幾乎是無聲出口,低得不能再低。

    可她卻是聽見了,乖順地點點頭,不再鬧他,但雙手再次圈緊他的腰,將頭偎入他溫暖的胸前,小鳥依人似的蹭了蹭。

    他身子一直僵硬著,沒有回應她,也沒有抗拒。她心裡倏地笑開,一點危險的意識都沒有了。

    大抵是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只要有趙十九在身邊,管它前面是懸崖峭壁還是萬丈深淵,她一點都不害怕。即便身處步步陷阱的皇宮,即便下一秒有可能就是死亡,她也能笑著去死。

    錦葵花圃被一簇簇茂盛的竹林圍著,光線暗得只能聽見一下又一下的腳步。

    近了,更近了。近得似乎都能聽見那人淺淺的呼吸。

    黑暗裡,一個影子突然出現在竹林的邊上。背著光,他融在黑暗裡,看不清樣子和衣著,只隱隱可見此人個頭還算高大

    半夜偷歡,這人到底是誰

    夏初七心臟一緊,好奇心爆了棚,可對方根本也不給他們看清的機會,揚起了手上的武器,便瞄準了他們。

    電光火石之間,趙樽雙手一松,放下她,狼一般疾掠出去。

    那個男人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反撲這樣快,只一怔,在一聲鐵器交纏的「鏗」聲里,那人吃痛的低低「嘶」了一聲。

    只一個回合,也不曉得他是不是認出了趙樽,像是受了極度的驚嚇一般,不再與他交手,飛快地掠了出去。轉瞬間,他沒入了竹叢,再沒了影子。

    竹叢的暗影里,只剩他二人。

    趙樽沒有去追他,也沒有說話,只是越過夏初七,走向了錦葵花圃,彎腰撿起插在泥地里的一支羽箭來,細細的端詳。

    那是一隻三翼形的箭簇,箭身輕薄,箭尾有一條細細的尾巴,最明顯的特點是有一道「放血槽」。但是,這種羽箭廣泛應用於大晏軍中,很常見,不算什麼稀罕之物。

    「做賊的人,也怕賊。還沒開打,就跑了」夏初七見趙樽怔在原地不語,理了理身上裙衫,低低頑笑一句,慢慢走過去,瞄他一眼,輕輕問。

    「認出來是誰了嗎」

    趙樽唇線抿緊,仍是沒有回答,就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夏初七微詫一瞬,又近了一些,想要去抱他。

    可她的手剛觸上去,身子突地一震。

    她看不清他,卻摸到一手濕熱的鮮血。

    這傷應當是先前他護著她滾入錦葵花圃時,被偷襲的羽箭擦到的,血液從他身上的黑袍里滲了出來,染在她的手上,那感覺令她心裡狠窒,登時拔高了聲音。

    「趙十九,你受傷了」

    飛快地摁住他的傷處,她把他往外拉。

    「走,找個有光的地方,我給你瞧瞧。」

    她的樣子急切得緊,趙樽卻木雕一般一動不動,緩緩偏過頭來,看著她一身的寬袖輕羅和微微散亂的髻發,目光一眯,淡然地抽回手,語氣從容而冷漠。

    「皇后娘娘,男女有別,還請自重。」

    什麼

    他突如其來的疏離聲音,涼得如夜風驚魂,嚇得夏初七手腳都軟了,差一點噴出一口老血。

    定定地看著他,她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沉吟了好半晌,才總算緩過一口氣來。

    趙十九心裡彆扭了

    她知,他的性子和思想與她不一樣。他是一個受孔孟之道教育出來的迂腐男人,與她在後世接受的觀念不同。想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了,她卻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成了大晏的皇后。而且,他還親眼看見她與趙綿澤那般入殿,他的心裡能好受麼以他傲嬌高冷的性子,彆扭一下也是正常的。

    夏初七自顧自地想著,眼睛半眯,一步一步走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晉王爺,你喚我什麼」

    「皇后娘娘。難道不對」他答,聲音平淡。

    「趙十九,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會收拾你」

    「」

    趙樽看著她,竹影下頎長的影子,桀驁而冷漠。

    「不說話是吧你猜,我在想什麼」她笑問,再近了一步。

    夜暗,風清,人冷冷的。

    他低著頭,看著他,一動不動。

    夏初七心臟怦怦直跳,似笑非笑。

    「我在想,要不要打你」

    由著她一步步欺近,趙樽目光深不見底,抿緊的唇線,刻滿了一副雍容的高深莫測之態,仍是不理會她。

    夏初七是習慣他這樣子的,倒也不以為然,低低一笑,猛地撐在他的胸前,惡狠狠推了他一下,力氣用得極大。

    他似是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野蠻的舉動,收勢不住,後退一步,低喝一聲,「你在做甚」

    夏初七委屈地咬了咬唇,又高仰著頭,黑眸深深看他,不肯服軟。對視片刻,見他還那冷漠的模樣兒,她像是突然間就怒上心頭,一個猛子衝過去,狠狠抱住他的腰身,頭一偏,二話不說就咬在他的胳膊上。

    「咬死你」

    他僵硬著身子,不動彈。

    她咬得極狠,嘴裡還含含糊糊的低罵。

    「還敢不敢諷刺我再多說一句,我換個地兒咬」

    趙樽眉心狠狠蹙起,低頭了她一眼,手臂抬了起來,像是要抱她,可掌心就要落在她腰上那一瞬,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牽了牽唇角,不輕不重地將她推開,淡淡看著她,出口仍是那一句,只是聲音略略喑啞。

    「娘娘,為免彼此難堪,還請注意身份。」

    一句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靜夜裡,他的衣袍帶出一襲夜風涼涼。

    四月,正是錦葵花盛開的季節,被壓折的花苞里,吐出淡淡的清甜香氣,隨了一陣微風蕩漾在鼻間。雨後,輕寒,花香,別後重逢,怎麼會是這樣的情形

    夏初七看著他的背影,突地咬牙切齒。

    「趙樽,你給我站住」

    那挺拔的背影定住了,佇足在原地。

    可他站是站住了,卻沒有回頭。

    夏初七看住他,慢慢走過去,步子邁得極慢。走到他的背後處,她站了一瞬,像是猶豫了一下,才緊緊圈住他的腰,將頭貼上去,擱在他的背上。

    「爺,帶我走吧。我們一起走吧。天下這般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知道你沒有忘記我。我知道你很難,但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她說得極低,極慢,幾句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和驕傲,一串眼淚帶著數月的刻骨相思,瘋狂的飆出來,濕透了趙樽的脊背。

    這個時節,他身上的衣襟不厚,她的淚水就這般浸在他背上的傷口上,火辣辣的刺痛。

    他沒有說話,遲疑片刻,低下頭,解開她圈在腰間的柔軟的手,回頭看著她,一雙幽深冷冽的眸子,在黑暗裡看不出半點情緒。

    「我不識得你。」

    夏初七見鬼一般抬頭,看住他的眼。

    還是同樣的一雙眼睛,在迴光返照樓里,這一雙眼曾經專注地看著她起誓,他說:「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與楚七情投意合,今日欲結為夫婦。從此,夫妻同心,生死與共。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他也曾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說,要「以血代酒,當作合卺」與她做夫妻。

    此刻還是這一雙眼,卻是這般的冷漠,冷漠得似是沒有半分情感。不是彆扭,不是生氣,更不像是在吃醋

    她微微一震,恨聲起,「那你先前為何救我」

    他冷冷道:「換了別人,本王一樣會救。」

    「放屁」夏初七沒好氣地瞪他,再無半分形象。或說,在趙十九面前,她就從來沒有過端莊的時候。一咬牙,她拽了他一把,語氣極不友善。

    「行,十九爺悲天憫人,見人都會救。可救就救了,你為什麼要抱我還抱得那樣緊,為什麼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著我你是不是還要說,換了別人,你也一樣要抱也要捨身相護」

    他低笑一聲,語氣如霜,極是迫人,「娘娘想得太多,心思太重,那只是本王情急之下的權宜之策。讓你誤會,抱歉」

    說著他又要走,夏初七卻拽住他不放,緊緊拉住他的袖子,「趙十九,這裡沒有旁人,你給我一句話,只一句話就好,或者你點一下頭。你沒有忘記我的,對不對」

    看著他隱在黑暗裡的面孔,夏初七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在憤怒,像是在哀求。可他的面孔卻一如既往的冷漠,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一句話都懶得再說。

    他這樣的反應,激得夏初七身子一顫,怒火迅速躥入腦子炸開了思維。

    從陰山始,她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那一座雄偉壯觀的皇陵,曾經見證過他們那般莊重的誓言。這些東西,怎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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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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