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
及半空,突地又垂了下去,臉色微紅,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其實我早知荷包在你處。」
微微一愣,晴嵐心裡騰地升起一股子涼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陳景看著她,再出口的有些支吾,更與上一句半分關係都沒有,「你所言極是,我如今是朝廷駙馬,陛下親自指的婚我實在不想牽連更多。」
他為人素來一板一眼,做事謹慎直接,晴嵐很少聽見他說這麼多的話。可這到底什麼意思指婚與牽連之間,有什麼關係她琢磨了好半天兒,也沒有琢磨明白他的意思。
「陳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一回,輪到陳景尷尬不已。那一雙幽黑的眸子,閃了又閃,他方才鎮定下來,朝她拱手一揖,道:「世事無常,大戰將起往後的事情,未有定數。若是戰事一了,我還活著,定會報答姑娘的一番恩情。」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有沙啞。
晴嵐身子一震,耳朵里「嗡嗡」作響,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激動的,雪白的小臉兒仿若滴血一般,潮紅了一片,丟臉得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你,你是說是想說」
想說什麼她說不出口,陳景也是。
他輕咳一聲,放下手上的韁繩繞在馬鞍上,窘迫地朝她走了兩步,把手上那個荷包遞給了她,「這個荷包有些舊了,若是晴嵐姑娘不嫌棄,便先替陳某保管著如何」
保管晴嵐仰著頭,看著他微微發紅的臉,還有那一雙深得不像話的眼睛,只覺得山坡上的微風掃在臉上,有一種不真切的舒爽感,就像原本聽得一個段子,劇情走向已然定了性,卻突如一轉,春風拂來,千樹萬樹的梨花瞬間綻放
她心臟怦怦直跳著,整個人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看著他,做夢似的不敢動,更不敢去接那荷包,害怕一動,夢就醒了。
「眼下局勢嚴峻,姑娘想必也知道你留在王妃身側,更是險中之險。常時你多留個心眼,定要護她周全,你自己也萬萬保重。」
晴嵐怔愣間,手被他重重捏了一把,那個荷包也溜入了她的掌中。
掌心一熱,她低頭看向他的手。
那隻手很有力,勁瘦而有型,指節修長,掌心似乎有常年握劍留下來的薄繭,粗糙卻真切,一把便將她從夢境拉回了現實。恍惚間,她雙頰滾燙,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覺得被他握住的不僅是手,而是整個人都被一種溫暖的東西包圍著,暖融融的,渾身無力。
「我走了,回去仔細些」
陳景似乎比她還要不好意思,匆匆放開手,便側過了身去,拿起鞍上的韁繩。那繃緊的唇線,高挺的鼻樑,讓他側面的五官輪廓看上去比平常少了嚴肅,多添了幾分緊張。
看著他翻身上馬,晴嵐心底千言萬語,可嗓子眼就像被堵了棉花,出口,只剩兩個字。
「保重」
「好。保重。」
夕陽下的蒼穹底,有牛羊在悠閒的吃草,高遠的天空上,有蒼鷹在桀驁的飛翔,遠處的群山在血紅色的殘陽之下,被勾勒出一抹絢麗多彩卻神秘莫測的光芒,而一身戎裝居於馬背上的陳景,在晴嵐的眼睛裡,更是說不出來的丰神俊朗,仿佛立於蒼茫大地上的一隻獵鷹,俊氣得讓她心臟發酥
「駕」
陳景深深看她一眼,一拉馬韁,調轉馬頭,策馬而去。
一人一馬,在夕陽下的影子越來越小。
最後,變成一抹黑點,點綴在無窮無盡的草原上。
很快,又消失不見。
晴嵐揚起手上有一些褪色的荷包,唇角慢慢地揚起,那一瞬的容顏燦爛得仿若三月的春花,在春風的吹拂中,搖曳出別樣的姿容來。
趙樽與道常這一談,便談到傍晚。
漠北的天氣多變,一陣疾風滾過,天空暗沉下來,仿佛要下雨了。
晚飯的時候,道常並沒有與趙樽一道過來,夏初七觀察著趙樽的面色,沒有瞧出什麼不對勁兒,也很難猜測他與道常兩個到底談了些什麼內容,但是她卻看得出來,這廝目光閃爍,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便出口。
想到先前陳景那般,他又這般欲言又止,夏初七狐疑不已。
可十九爺素來高冷孤絕,更是特別會端住臉,不論她暗示了多少次,他都像是沒有看見,只稀罕著他的閨女,把眼神兒都留給了寶音。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夏初七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踹翻他。
看她如此,邊上侍候的人都噤若寒蟬,尤其是鄭二寶,下意識與小寶音拉開了距離,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反倒是晴嵐,不過短短一會兒工夫不見,就像變了個人兒似的,臉上的燦爛光茫掩都掩不起,為她布菜時,那唇角時不時上揚,顯得心情極好。
反常全部都反常。
飯桌上,除了小寶音,每個人似乎都不對勁兒。
趙樽也沒有主動提起趙綿澤正在籌備向北的三十萬大軍。
他不談,夏初七也便不問,只專心致志的照顧小寶音吃飯。打仗這玩意兒,在時下的男人看來,還是不屑於與女人探討的,即便是趙十九這貨,私底下或許會與夏初七交換意見,但是有旁人在的時候,他絕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傢伙。夏初七無奈,也只能學一回「知書達禮」,做一回「賢淑婦人」,靜默不語,也不再理會他。
但沒有想到,她剛放下筷子,趙樽便表情古怪地看過來。
「阿七」
夏初七接收到他的消息,冷冷瞥過去,不吭聲兒。
兩個人互相看了半晌兒,他抿著唇,還是她沉不住氣了。
「到底要說什麼吊人胃口,罪大惡極,知不知道」
趙樽嘴角微微一抽,從容起身,語氣淡淡道:「跟我來」
遲疑一下,夏初七強忍心底的疑惑與不適,把懷裡的寶音交給晴嵐,冷冷一哼,便隨他走了出去。
「有病了」她問。
「嗯。」一聲,趙樽竟是應了,不過她沒有聽見他沒有張嘴的詞兒,只是再一次鄙視地看過去,「趙十九,是不是道常那老和尚又和你說了什麼」
「是。」趙樽又應了。
夏初七瞪著他,猛地一咬牙,就差叉腰甩咧子了。
「靠,老和尚是不是又鼓動你拋妻棄子了」
「不是。」趙樽一愣,低笑一聲,拍她腦袋。
她嫌棄的側開,抬頭挺胸地睨視著他,「不要摸來摸去今兒姑娘我必須與封建大男子主義死磕到底。說,到底是怎麼了」
趙樽眯了眯眼,像是極難開口。
「大師身子有些不適。」
「啊」
原來他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是讓她去為道常瞧病
什麼病會難以開口,難不成那個大和尚身上有什麼隱疾不成
想到這個,夏初七很沒有道德的高興了一下,心裡響過一道「哼哼,老和尚,總算落到我手裡」的聲音,抿了抿唇,腦子裡閃過無數種收拾老和尚,讓他一件一件交代真話的法子,然後,她非常真誠正直且善良地看著趙十九,惋惜地道:「不要擔心,這不是有我在么小神醫好久沒有大展身手了,都快要憋壞了」
「」她的溫柔,讓趙樽一臉不敢置信。
夏初七笑吟吟看他,「大師到底何病」
「嗯爺還在思量,是否該讓你去瞧。」
趙十九不是一個吞吞吐吐的人,夏初七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一時間,更是好奇得心裡直痒痒,貓抓似的難受。
「我是醫生,趙十九沒什麼病是不能對醫生講的。」
「嗯。」趙樽皺眉,終是喟嘆,「走吧」
夏初七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兒,斜著眼睛睨他。
「我看你也有病了,一會兒完事兒,我也替你瞧瞧。」
輕嗔一聲,她步入道常的休息的氈帳,得了允許,撩開了帘子。只見那老和尚打著盤腿坐在榻上,手拎佛珠,嘴裡念念有詞,除了氣色不好,面色有些蒼白之外,也瞧不出哪裡有毛病。
她愣了一下,方才微笑著施禮。
「大師身上哪有不適」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道常和尚眉目微垂,覺得渾身上下都不適了。
「老衲」像是不想說,他瞄了趙樽一眼,眉宇間似有難言之苦,「女施主,老衲是想讓你討些藥。」
「哦。」夏初七笑眯眯的看他,坐了下來,「藥得對症,大師不如告之病症,我再為你開方子如何或者,容我為你請脈」
道常還在猶豫,「這」
「大師,阿七面前,沒什麼不可說的。」趙樽打斷了他,眉頭一挑,便看向夏初七,直接替道常回答了,「阿七,大師是後病。」
後病
說文解字有:「痔,後病也」。
原來是得了痔瘡夏初七莫名的有些幸災樂禍。
清咳一聲,她眉眼慵懶地一挑,掃了道常一眼,又朝趙樽擠了擠眼睛,輕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痔瘡而已,十男九痣,這個不稀罕,大師雖然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吃的還是人間煙火,五穀雜糧,與人無異,不必害臊啊米豆腐」
什麼叫「與人無異」什麼叫「阿米豆腐」
她明褒含損的話,說得道常老臉略有異色,卻未多言。
「多謝女施主了。」
夏初七心裡已有計較,看了看趙樽,笑道,「趙十九,你先下去吧。我這便為大師看診」
趙樽顯然不肯,淡淡瞥她一眼,悠閒地坐在那處。
「無事,本王坐這裡,不會擾你。」
「」
難不成他一直緊張,是以為他會替道常看屁股
夏初七惡寒了一把,心道,若是一隻帥得人神共憤的小鮮肉,她倒可以犧牲一下,就道常這滿頭銀須的老頭兒她還不至於占人家便宜吧趙十九太邪惡了。
咳了一聲,她一本正經地繃著臉,也不趕他了,只專心致志地坐了下來,儘量用平和的表情為道常請脈。
屋子裡靜靜的,見她許久不說話,道常眉頭微皺。
「女施主,可有異常」
心裡嘿嘿一聲,夏初七臉上卻半分表情都無,張了張嘴,她沒有出聲兒,又欲言又止地瞥了一下趙樽,再回頭來看道常時,眉目蹙起,像是想說又說不出口。
「阿七」趙樽眉目一黯,喚了她一聲。
在憋笑快要憋出內傷之前,夏初七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嚴肅地板著臉道:「大師,確有不妥之處。你這不是尋常的後病,乃是不良的生活習慣導致的不知大師,可有亂性之舉」
「唰」的一下,道常老臉通紅。
「阿彌陀佛」也不念了,出口便是一句。
「什么女施主,老衲潛心禮佛,豈會亂性」
不僅亂性,還是後亂
、第281章母女齊心,人父之心
「大師不必介懷,我也只是想搞清病因,對症下藥而已。」
看著道常青白不均的面色,夏初七半闔著一雙狡黠的眼兒,笑得熱情飽滿,接著道:「再說,這裡也沒有旁人,只有我與趙十九兩個,我是醫生,有職業道德的,趙十九也是你的忘年交,更不會泄露出去我們也能理解你,寺中清苦,除了和尚,也瞧不見女子」
她似笑非笑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不僅暗指道常「後亂」,還深入分析了他的生存環境,指出與他「後亂」之人也必定是寺中和尚一番話說出來,氣得道常數十年修為都見了佛祖,一張老臉上打上無數的褶皺,好不容易才鎮定出生。
「女施主,紅口白牙,不得妄言老衲沒有。」
千言萬語,抵不住簡單兩個字沒有。
老和尚倒是精明,可夏初七更奸。
她長長「哦」了一聲,拖著嗓子,曖昧一笑。
「大師的難處,我懂,你說沒有,便沒有吧。」
這種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話,簡直比前面的話更有殺傷力。
道常身子一僵,見鬼般看著她,手上佛珠轉動更快。
果然不是今世之女腦子與常人太過迵異。
這般女子,對趙樽是幸,還是不幸
他低眉尋思,夏初七瞧不見他的面色,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轉一想,她又不得不佩服這老和尚,定力確實很足。
清了清嗓子,她像是為了維護道常似的,繼續道,「不過,大師也不必擔心,這種病也沒什麼稀罕,治療之後注意日常生活習慣便沒多大的事兒了。」
道常慈眉善目地看過來,神色已然鎮定。
「那便多謝女施主了。」
夏初七半眯著眼,打了個哈哈,「大師客氣客氣。」心念一轉,她唇上的笑容擴大,「這樣吧,我先給你開些藥,暫時緩解一下症狀。眼下醫療條件不夠,也沒有器具,等回頭到了北平,我再給你詳細檢查你這種後病與常態不同,若要徹底斷根,估計還得手術。」
「手術」道常眉目間明顯有不解。
夏初七想起那時候道常說的話,他似是知曉她來自與時下不同的空間。那會兒,她曾猜測過道常與她是「同鄉」,如今見他對手術一詞根本不懂,又否認了那個觀點,只好讚嘆確實是這高僧法力深厚了。
回頭到了北平,得想法子,從他嘴裡撬出話來。
她尋思著,點點頭,「得看具體情況。要不然,我先看下患處」
做醫生的人,自然不會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可她話音一落,原本保持沉默的趙十九,雲淡風輕的俊臉,登時一變,涼涼的眼風便「嗖」的剜了過來。道常和尚也老臉微紅,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答道,「不勞施主了,施主只需為老衲開些藥物便好。」
夏初七這人嘴上雖然偶爾缺德,但還是有身為醫者該有的醫德的,尤其對方還是道常。這老和尚雖然屢次試圖「拆散」她與趙十九,但他維護趙樽的心,卻是實誠的。她分得了輕重,不會在疾病這種問題上,真的害了他。
不過麼
小小的捉弄,還是有的。
限於此地的條件,她用了最為原始的枯痔釘療法,托人找了一些砒、礬、**、沒藥、硃砂和雄黃等藥物,混合在一起,配成了一種兩端尖細並且一定硬度的釘狀之物用於肛丶門上藥。
另外,道常痔瘡較為嚴重,她又開了一些用於坐浴用的洗液和內服的藥物,雙管齊下,用了兩天之後,老和尚的情況便有了好轉。
只是,每想到和尚用釘狀之物治療,夏初七就悶笑不止。
「你故意的」趙樽對她的心思,瞭若指掌。
「阿米豆腐」夏初七半蹲在他的面前,托著腮幫看他,「鄙人懷著濟世憫人之心,豈會幹這種沒有善心的事我家祖師爺在天上看著我呢,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病。」
趙樽淡淡看她,翻著手上書本,唇角幾不可察一挑。
「喂,趙十九」
他抬眉,「嗯」
夏初七半眯著眼,起身去掐他鼻子。
「你怎麼這樣邪惡」
「我邪惡」趙十九俊臉一沉,「爺太委屈。」
「」夏初七哼了哼,無語的翻個白眼兒,把他的書拿了下來,笑眯眯的道,「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咱們身邊的人,都有些不對」
趙樽眉一挑,「有嗎」
「當然有。」夏初七就差掰手指頭數了,「第一個,道常大和尚就不說了,自從用了釘狀物你看他出來見過人麼就連吃飯也得差了人送進去。嘖嘖嘖,虧得他得道高僧,還在為後亂之事耿耿於懷,修行什麼的,都枉然了嘛我就說,到底還是凡人啊。」
「這怨誰」
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夏初七咳嗽了一下,換了話,「好了,不說他,就說二寶公公,你看他好端端一個大男人不對,一個大太監,每次看到寶音,就跟老鼠見到貓兒似的,不是溜,就是躲你說咱們家閨女,多可愛,多漂亮,怎麼被他瞧得,像魔鬼似的。」
這一點,趙樽很認同。
「還有呢誰不對」
「還有」夏初七覷視著他,「你太不關心你下屬的私人生活了,你難道沒有發現,晴嵐這兩日情緒很是古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一會發怔,一會看天,整個人神神叨叨的,就跟中了邪一般。我今兒還在想,要不要請道常大師出來,為她驅驅魔」
「我看中邪的人,是你。」
他的話,惹得夏初七瞪圓了眼。
「趙十九,你啥意思想分裂革命隊伍,生出階級仇恨是吧」
輕唔一聲,趙樽閒閒看她,神色悠然。
「爺若真去關心女下屬,你不覺得,我才古怪」
「呃」一聲,夏初七長吁一口氣,「有道理。」
她感慨完了,讓趙樽先歇著,決定自個兒親自去關心晴嵐。
可趙十九眉一抬,臉便黑了下來。
這些日子,兩個人為了哄著小寶音,一直讓姑娘睡在自家的氈帳里,已經好久未曾親熱。今兒好不容易從外頭請的奶娘到了位,把孩子帶了下去,兩個人可以安心的纏綿纏綿了,她卻要開溜,他豈能如她所願
「阿七,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家爺吧。」
「我家爺怎了」夏初七裝著不懂,嗤嗤發笑,「我家爺天塌不驚,地陷不怕,便是閻王來了,還能打得他屁滾尿流,實在無須我一小女子關心我先走了啊,回頭再來」
「反了你。」趙樽伸手拉住她,把她往懷裡一帶,滾燙的吻便落了下去,火辣辣的切割著夏初七的唇角,激燙得她心思也熱絡起來,雙手攬住他的脖子,便迎了上去。
「趙十九」
一番天雷勾地火,直到她憋得快呼吸不了,使勁兒掐他脖子,他方才停了下來,捏住她的鼻尖兒,動情的聲音,低沉、磁性又動聽。
「我叫鄭二寶備水。」
夏初七翻個白眼兒,「有條件。」
「」趙樽繃緊了臉,「阿七,你在作死」
「」她笑得極奸,「誰讓你沒積分」
「看來爺太慣著你了。」趙樽銳眸危險一眯,突地扼住她的腰,把她壓在床上,扣緊了她的雙手往頭上一拉,便吻向她的脖子,聲音低低的,悶聲悶氣的請求,「先賒著」
「哈哈哈小本經營,概不賒欠」
夏初七在他身底下掙扎著,笑得喘不過氣來,可趙十九到底還是有辦法的,吻、啃、鉤、纏、撫、抱她的身體慢慢便癱軟在了他的懷裡。半眯著眼,她借著氈帳內朦朧的燈火,痴痴地望著身上那人俊朗冷硬的面容,沉醉在了他為了她而發出的一道一道動情的聲音里
那一夜,他們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天便亮了。
折騰了一晚上,次日起來,夏初七還沒有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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