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髒一陣怦怦亂跳。
「我警告你,你敢碰我,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東方青玄紅著眼睛,逼視著她。
「呵,反正我兩個出不去了,橫豎都是要死,你何不成全我最後的心愿」
夏初七一愣,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向他的臉。
「王八蛋」
她尖銳的聲音,混著水滴與風聲,傳了很遠。
可她聽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聽不見外間響起的金鐵聲,也聽不見突然響起的「咣當」聲。
於是。
當趙樽從照壁外急掠而入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面
、第292章關心則亂,愛則計較
夏初七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流氓,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會被東方青玄給耍了流氓。更沒有想到東方青玄的流氓行為會被趙樽給當場「逮」到。
驚亂之中,她只顧著掙扎,反抗。
由於耳朵聽不見,她是在看見夾著風聲襲來的冷拳時,才發現趙樽的。
「趙十九」
她驚愕地喊了一聲,又驚又喜。
趙樽冷臉黑沉,目眥欲裂,手上青筋暴漲,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個拳頭打過來,他揪住東方青玄的衣領將他掀翻在地,又把自家身上的袍子脫下來蓋在夏初七的身上,而後對準東方青玄漂亮的臉,便狠狠揍了下去。
一個又一個老拳,雨點似的,密集而狠戾。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
瞬間的變故,東方青玄似是並不意外。
被趙樽側甩在地,他一個側翻便彈起身來,出手反擊。
趙樽不言,他也不語。兩個男人目燃怒火,左突右沖,纏鬥一處,卻沒有人理會從地上攏著衣服的夏初七。似是憤怒到了極點,趙樽眸露殺機,每一記拳頭都往東方青玄的要害招呼過去,那一雙幽冷幽冷的眸子,帶著狂亂的肅殺,似是恨不得把他戳穿。
男人間的敵意與廝殺,是簡單粗暴的。二人你來我往之間,這個狹小逼仄的山洞便被他兩個堵得水泄不通。夏初七抿緊唇,眉頭蹙緊,不得不縮到角落,以免影響趙樽的發揮。
東方青玄說過,他打不過趙樽。
以前如是,這一次也如是。
再者他似是有所保留,十來個回合下來,便成了一個移動活靶,只能由著趙樽收拾了。地上的泥土潮濕、鬆軟,有些打滑。兩個人這般打架的結果,便是東方青玄一襲白色的中衣上滿是泥濘,狼狽不堪,趙樽身上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又一個勾拳出手,東方青玄「噗」一聲,鮮血從嘴裡噴出。
他猛一彎腰,一口鮮血便吐在了泥地上。
「厲害」
像是笑了一下,他的身體無力癱軟下去。
趙樽卻未解氣,不給他起身的機會,搶步上前,緊緊扼住他的咽管。
「東方青玄,你該死」
他陰沉的眸,冷冽的面孔,肅殺而冷漠。
東方青玄唇角的笑容卻擴大了,笑得那一抹鮮血似乎都帶著邪氣。
「晉王殿下,你來得也太巧,你就不能再稍等片刻」
死到臨頭了,還敢激他趙樽扼住他脖子的手緊了又緊,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子裡殺氣越來越重。可兩個人對視許久,他卻沒有再掐下去,反倒陰沉著臉慢慢鬆開手,慢吞吞站起來,立在東方青玄面前。
「起來」
東方青玄淺淺一笑,看著他森冷的面孔,一隻手撫著地面,借著腰力慢慢站起,可大抵是身體吃痛,他忍不住「嘶」聲呼痛一下,方才顫歪歪站起,動作優雅地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漫不經心地笑。
「不殺我了」
趙樽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
輕笑一聲,東方青玄瞥一下夏初七,又懶洋洋嘆息。
「就知你會捨不得。」
趙樽緊緊抿著唇,給他一個漠然的冷眼。與大多數男人一樣,趙樽也會有情緒化的時候。高興了言論幽默腹黑,不高興時寡言少語。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怒到極點的時候,其實是一句話都沒有。
東方青玄自然是了解他的。
看趙樽沉默,他眉眼一彎,笑道,「你別生氣嘛,我與阿楚兩個只是情到濃處」
「唰」一聲,不等他說完,趙樽猛地拔出腰上長劍。
他頎長的身影在幽幽的光線下,仿佛染上了一層血色的光芒,身上沾了泥的黑袍吸了照壁上的光線,也像是添了一抹猙獰的戾氣。
「拔刀」
短短兩個字,有力,短促,也冷漠,幾乎是從他喉嚨口擠出來的那是一種人類從原始社會便帶出來的,雄性動物之間爭奪配偶時最原始的殺氣與戾氣。
刀尖,指著東方青玄的心臟。
看他不動,趙樽又重複一句。
「是男人的,就拔刀。」
東方青玄呵一聲,攏了攏身上的白色中衣,又嫌棄地蹙了蹙眉,方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淺笑,「天祿,你說你這個人就是改不掉毛病迂腐,講規矩,為何不一刀結果了我現在怎的,讓我拔刀是要與我公平決鬥。」
趙樽冷冷看他,刀尖向前送出幾寸。
「不是公平決鬥,是給你一個垂死掙扎的機會。」
看得出來,他在極力隱忍情緒,把狂風暴雨狠狠壓抑。沒有男人碰到這種事情能夠冷靜,趙樽也不例外。夏初七靜靜的看著他,什麼也沒有說。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普通男人都不可容忍的事兒何況他是趙十九,是驕傲如斯的趙十九
靜謐中,三個人都沒有聲息。
東方青玄咳嗽一下,一隻手撫著胸口,喉結上下一滑,像是把將要出口的鮮血咽了回去,卻沒有去拿放在石墩上的腰刀,唇角掛著一抹刺目的笑意,回視著趙樽,眸中光芒一閃。
「不打,我不打過你。」
這語氣,像一個賴皮的孩子。
在情敵面前這般說,正常男人都會覺得顏面大掃。
可東方青玄是正常人麼顯然不是。
看著他面上的笑,趙樽眸子幽幽閃爍,如深冷的潭水,探不見底。
「你既然一心找死,我只能成全。」
「怎會是找死我才捨不得死」東方青玄就像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淺笑著迎上他黑幽的冷眸,語氣淡然,閒適而慵懶,就像調戲了他的女人只是一件喝茶吃飯的家常之事,「你看,我與阿楚兩個困在這個地底,未知天日,未知前路,我寂寞,她惶恐,大家都不安,我替你安慰安慰她你應當感激我才是」
冷風幽幽拂過。
說了這般無恥的話,東方青玄照樣笑得自在。
可趙樽卻反常地沒有動氣,冷眸里染著赤紅的光,鋒利得半絲溫度都無。
「東方青玄,自今日起」
說到此處,他頓住,嘴角緊緊一抿,陰冷的面上帶著肅殺之氣,握劍的手揚了起來
「想明白了」
東方青玄的聲音微微拔高。
「想殺了我」
趙樽眯起眼睛,沒有回答他,只是揚劍手速度加快,揚起,落下,其勢凜冽如風,可落下時吹掉的卻不是東方青玄的腦袋,劍尖也也沒有直接捅入他的胸膛而是切下了他自己袍角的下擺。
割袍,便是斷義。
東方青玄心裡一窒。
一種無端的涼意從脊背躥起。他皺了皺眉。
這些年來不論他與趙樽有什麼恩怨,如何敵對,甚至無數次你生我死的交鋒,趙樽從未有過「割袍斷義」的舉動。他們兩個人曾經是朋友,他們之間,或許角度不同、政治立場不同,哪怕最終將成為敵人,但最初的那份情義還在,彼此雖然不說,心底也是看重和在乎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危險來臨時,兩個人可以不必多說便默契合作的原因。
無疑,東方青玄的行為觸到了趙樽的底線。
尤其在他明知那是他底線的情況下,還要觸碰趙樽便是真的絕決了。
割了袍,沒有捅他。東方青玄知道,這一次趙樽不會殺他。
可是他的劍,切下的是袍角,其實比殺他更為銳利。
東方青玄嘴角的笑意隱去了,默了許久,唇角才輕輕一揚。
「天祿,我們都不再是孩童,更不再是打一架又可以握手言和的年紀。你我之間,早晚為敵。如此也好」
話音一落,他猛地一個轉身,只在眨眼之間,便抽出他放在邊上的腰刀。刀一出鞘,他卻不是像趙樽那般割向自家袍角,而是猛地劃向自己的左手臂,在淋漓飛濺的鮮血中,他似是不知道疼痛,輕舔一下唇角,鳳眸裡帶著一種嗜血般的瘋狂,笑得妖孽而狂肆。
「你割袍,我歃血,從此你我,情義兩決絕。」
他割的是那一隻殘手,那殘手上面的鮮血,便顯得尤其刺目紅猩。
趙樽一動未動,筆直地站著,目光涼涼凝視著他。
過了良久,他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似乎也沒有了再與他動手的打算。
抿著唇,他不言不語地從東方青玄身側大步過去,伸手拉過怔怔發呆的夏初七,小心翼翼地為她索好外袍,裹緊她的身體,然後半摟著她,一聲未吭地轉身往照壁繞了出去,貼著那只可容半人的石壁行去
事情發生得很快,從東方青玄的突然發難,到趙樽掠入山洞,到他胖揍東方青玄,再到兩個人割袍斷義,歃血絕交,夏初七的腦子一直有點兒發懵。
「趙十九」
她低低一喚,趙樽便側過眸來,撫了撫她的頭。
然後,他沒看她臉,只把她的頭摁過來,置於胸前。
「阿七,無事了。」
「嗯」一聲,夏初七看著他抿緊的唇,不知如何啟齒。
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雖不明白東方青玄為什麼會突然「獸性大發」,卻很清楚,他一定是故意做給趙樽看的,很顯然的是趙樽也明白這一點。因為她雖然聽不見趙樽進來,可東方青玄一定會聽得見動靜兒。
那麼他突然的變化,原本就是想要與趙樽從此劃清界限還是他另有所圖
她猜不到,心有疑惑,想問趙樽,卻不好開口。
有些事情,不管是當真也好,做戲也好,都是男人的臉面。
男人都害怕被人打臉,何況是趙十九這樣的男人
想一想萬惡的封建制度,想想他是封建制度的一個王爺,夏初七更加心疼他,心疼他的隱忍。
「趙十九」
她反扭去握他的手,帶著一種討好的小意。
「你不要往心裡去,其實我沒有被他怎麼樣的,他就是裝腔作勢」
她這樣講的目的,原本是想讓趙樽平衡一點,不會再覺得那麼委屈,可是聰明於她,卻忽略了愛情這種東西最原始的傷害屬性。假以時日,等事過境遷,她再才解釋,趙樽或者可以淡然一笑,但是眼下分明不是時候。
「沒有怎樣你還要怎樣或是你期待他怎樣」冷冷打斷她,趙樽心裡的酸味到達極點,一種大男人的威嚴被挑戰的錯覺,讓他有點兒壓不住火,儘管他知道沒有她並沒有錯。
「我哪有這個意思」夏初七眉梢一挑,也有些委屈。
「阿七」趙樽眸子一暗,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緊,「你對東方青玄如何,我清楚。他待你如何,我也清楚。事情過去了,不必再提。」
夏初七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來。
那種被誤解的感覺,棉花似的堵著她的喉管。
想說,想解釋,自尊卻不允許。
她根本就只是想安慰他,不想他覺得沒有面子,並非為了幫東方青玄說話。可他不僅不理解她的初衷,還這般的誤會,語意尖酸,讓她也有些受不住了。
大概是兩個人長久以來建立的默契與信任,讓他們把神經都放得太松,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覺得對方的不信任是一種致命的打擊。代與古代,悶騷與明騷,根深蒂固的觀念與教育讓兩個人的思想發生了碰撞。
面頰微微一動,夏初七冷笑一聲。
「那我這般不潔的婦人,是不是該被拉去浸豬籠」
趙樽身子一僵,低下頭來,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兒上掩不住的委屈,心窩一塞,很有一種要把她攬在懷裡,好好哄一哄的衝動。可先前那一幕,就像魔咒似的不停在他的腦子裡閃現,想到她被東方青玄壓在身上,想到她白晃晃的肩膀和纖細的鎖骨他氣便不打一處來。
不為旁的,只是吃味,他也抹不下那面子。
「浸豬籠對你有用又非頭一次。」
他原本是無心之舉,只不過把當初的夏楚「痴戀」著蘭秀才的事兒一併加入腦子裡,再發酵,一句尖銳的話便衝口而出了。
不管多麼睿智的男人,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而且,用情越深,疼痛便越大,傷人也越狠。
「趙樽」往事被他翻出來,夏初七低吼一聲,死死咬住下唇,直到齒間嘗到一股子腥甜味兒,她才緩緩鬆開,涼涼一笑,「好吧,愛怎樣都成,隨你意。」
俏目一片赤紅,她看著冷靜,可聲音卻有些哽咽。
說罷,她狠狠甩開趙樽的手,便大步往前。可外間兇險,趙樽哪裡容她獨自離去他伸手扼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裡狠狠一束,一言不發地摟住她的腰身,便將她整個兒的抱起來,冷冽的聲音里,尋不到一絲正常人的情緒。
「不想死,就不要亂跑。」
夏初七生著氣,掙扎幾下掙扎不開,只一聲冷笑。
「死與不死,都是我的事。」
冷眸一掃,趙樽道,「你是本王的妻,你的事,何時由你做主」
他不再看她,極快地貼近從照壁出來的一處石壁。這個時候夏初七才發現,那原本長了青苔上的石壁上,從上到下鑿了一排小孔,小孔的外面,還有一條從上面垂下來的粗繩。極目望去,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繩子到底有多長
大家都是在皇陵裡頭,趙樽要準備這樣的東西,不僅要鑿石壁,還要找繩子,那得多不容易她知道趙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她,心下意識便軟了,想說幾句軟話緩和一下氣氛,可他分明不想理會她,看她張嘴便黑著臉扭開了。
她沒了出口的勇氣。
趙樽一隻手拽著繩子,試了試承載力。
「過來」
他說完,把繩子的底端纏在她的腰間。
然後再把她拴在自己的背上,雙手覆著鑿出的小孔,一級一級像爬梯子似的,往上攀爬。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觸,呼吸可聞,卻許久無言。
作為後世的特種兵,夏初七其實沒有那麼弱,可到這個時代,一個崇尚武力的時代,加上不管到哪裡,都有趙樽無微不至的柯護,她發現自己那點本事,似乎在慢慢退化這個石壁很高,很陡,她抬頭都望不到頂,趙樽馱著她走得很穩,很慢,卻並不吃力。
氣氛低壓,二人之間仿佛籠了一層煙雲,令人窒息。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若非親身體驗,夏初七很難用言語表述。
有尷尬,有無奈,也有賭氣還有一種淡淡的傲嬌。
壁虎似的,爬著,往上爬著,仿佛一個漫長的世紀,夏初七終於看見了上頭的火光。
「殿下是殿下上來了。」
陳景、晴嵐、甲一等一群南晏的侍衛驚喜的叫喊著,興奮起來。可如風與拉古拉兩個互視一眼,等趙樽抱住夏初七躍上石壁頂上之時,趕緊往下一瞅。
「殿下,可有見到大汗」
趙樽掃了如風一眼,一個字都無。
原本還想再問的話,被如風咽了回去,他了解趙樽的為人,見狀心裡一凜,便大抵知道他肯定與東方青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趙樽不至於見死不救。如風不敢再問,與拉古拉兩個人低聲商量一下,便速度極快地順著那條繩子往下滑去
晴嵐看著沉默不語夏初七,愣了一下,撲過來拉住她的手,喜極而泣。
「王妃,你沒事吧」
夏初七微微一笑,抿著唇搖頭。
「沒事就好。」晴嵐揚起唇,看她臉色不對,又狐疑的皺眉,「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夏初七唇角一勾,重重握下她的手,「沒有什麼你們呢,有沒有遇到危險」
她隨口問著,望四周看了看,發現這個地方已經不是先前困住他們的那個塔殿,而且根本就像在一處山頂。頭上也不再是陰山皇陵裡面永遠的黑暗,有朗星,有繁星,還有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帶著潮濕的青草味兒
怎麼回事她大吃一驚。
「晴嵐,你們已經出了陵墓」
「是啊。」晴嵐看她不解,瞄了趙樽一眼,目光里滿是難掩的崇拜,「你與大都督從塔殿滑下之後,殿下便通過機關模型找到了法子解局嗯,好像殿下說過,那是一個風水局。」
「風水局」
「嗯。」晴嵐重重點頭,似懂非懂的揚眉想了想,「殿下好像說,你與大都督落下去的地方,是風水局裡的艮位。在你們下陷之後,殿下為了尋你兩個,用了一天多的時間,九生一死,方才把風水局中剩下的乾、兌、離、震、巽、坎幾個局破解掉」
晴嵐不懂得機關,說得很簡略。但夏初七雖然沒有親自參與,卻可以根據她的描述感受得出來,在她消失的這一段時間裡,她在底下出不來雖然著急,卻遠遠不如趙樽在外面的緊張與急迫。
晴嵐看她發怔,又道,「還有,殿下說後殿有一千零八十局,都是迷宮結構,困住我們的那個塔殿便是第一千零七十七風水局。在這個局破解之後,元昭皇太后留了一個極為詭異的選擇題。」
夏初七挑了挑眉,有不解,卻不意外。
那個盜墓賊最喜歡給人出選擇題,而且也最喜歡讓人為難了。
「什麼樣的選擇題」
晴嵐道:「若想要再一次開啟艮位入口,便得完全放棄一千零八十局的闖關」
也就是說,要麼選擇出局,放棄最後一關。要麼便放棄在艮位下陷的人,繼續進入一千零八十局,獲得大量的金銀財寶。在無數的錢財面前,估計很多人都會猶豫,但是趙樽最終還是放棄了起兵突然的大量寶藏,而選擇了再一次開啟艮位
心裡一抽,夏初七撫著額。
「想不到,我這麼值錢。」
晴嵐是一個女人,有著女人天生的敏感。對她與趙樽之間古怪的相處氣氛,此時已有所察覺。瞥了遠處的趙樽一眼,她扯了扯夏初七的衣袖,壓著嗓子道,「王妃,殿下待你,你是曉得有多好的。我是一個丫頭,有些話不好說,但是這兩日來,找不到你,殿下沒吃一口,沒喝一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拼命讓人鑿石壁,搓長繩,更是不顧危險,親自下去尋你你就不要與他置氣了。」
一瞬間,像是被醋洗了眼睛,夏初七鼻子酸酸的,心窩也酸酸的。
「傻姑娘,不是我生他的氣,是他在生我的氣。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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