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斷,人還有呼吸,已經抬了出去,孫太醫正在救治。」
「救他」元祐臉黑了,「依小爺說,一刀捅死算了。你說呢大都督」
看著他挑高的眉,東方青玄抿緊了唇。
如今陰山的大營里,已經不分陰山軍和北伐軍了,從雪崩那一刻開始,全體人員就併入一起挖出去的甬道。再後來,沒有了陰山軍的主帥夏廷德,也沒有了北伐軍的主帥趙樽,做為監軍出現的東方青玄出現,便成了臨時的最高指揮官。
思考一下,他朝那兵卒點了點頭。
「好好診治。」
「是。」
那兵卒應了聲,又道,「大都督,右將軍,還有一件事,陰山附近這兩天發現不少北狄軍的探子。聽說是得知前朝太祖陵墓被發現,趕過來的。」
東方青玄冷笑一聲,眯了眯眼。
「到底是人家老祖宗的墓,來祭拜一下也是應當的。只要他們不阻止挖掘,就由著他們,但是防衛不要鬆懈,以免他們趁機興兵。」
「是。還有」
東方青玄見他沒完沒了,有些不耐煩。
「說。」
「兀良汗來使,想見大都督。他們想要回世子和公主。」
東方青玄看了元祐一眼,「右將軍以為呢」
聽說他要救夏廷德,元祐的面色不太好看,聞言摸了摸鼻子,挑釁的睨他,「小爺管他們的世子公主要死還是要活你看著辦。」
東方青玄鳳眸微眯,就像沒有聽見他的不悅,只淺聲吩咐,「兀良汗有投誠大晏的意圖,巴彥世子更是再三表示。既如此,先放掉他們的公主和大世子,讓巴彥世子隨我等還朝,等兀良汗大汗來了降書,再送世子回漠北。」
「是。」
那兵卒離去了。
甬道里的人,來來往往。
有吸入了百媚生,受不了被帶下去的。
也有從外面趕為填補位置,繼續挖掘的。
甬道還在往下深挖,火把將洞內照得亮堂。
無風,悶熱,幾個人看著正在挖掘的甬道盡頭,沒有動彈。夏初七也只是緊緊抿著唇,看著前面的將士在揮舞熱汗,一坡坡進來,一坡坡被換下,她的手心攥得極緊。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沒有大型機械的時代,人力微弱,但人力又可以很偉大,萬里長城都可以建造,又何況挖通一道甬道十萬大軍的力量不容小覷,約摸三個時辰後,黑呼呼的洞裡,傳來一聲。
「報」
那名兵卒滴著汗跑到面前,抹了一把額頭。
「大都督,太熱了,兄弟們都受不住了。」
熱氣越重,便越是接近迴光返照樓。
夏初七心情急切,恨不得衝上去代替他們挖。只是甬道不寬,也沒有那麼多位置,她更是不如人家力大,上去只會礙事
東方青玄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
「鑿。」
大規模的「盜墓」行為在進行,可很快那離開的兵卒又跑回來了,聲音帶著嘶啞。
「大都督,太熱,石壁太硬,很難鑿動」
「鑿」
東方青玄還是一個字。
又隔了約摸半盞茶的工夫,換了一名兵卒來報。
「大都督,一處石壁鑿開,發現裡面中空,有四條粗鐵鏈。」
夏初七腳下一晃,精神為之一震。
「是天梯」
她放聲大叫著,就往前奔去,東方青玄和元祐趕緊跟上,果然,鑿開的厚厚石壁層里,是一個正方形的中空,黑洞洞的入口,將火把往裡遞入,一看,正是那一塊安置石椅的中空石壁。
與她想的一樣,雖然八室整體陷落,但要連接天梯鐵鏈,那麼大的牽引力,這石壁肯定堅固。如此一看,這天梯是從完整的一塊原石中間鑿下去的,可以想像當初的造陵工程何其龐大。
但裡面,除了鐵鏈一無所有。
「下去。」
聽到東方青玄的命令,夏初七微微一怔。
她告訴東方青玄,石壁上有過提醒,天梯只能用一次,用過之後,石壁機關便會被鎖死,下面肯定無出口。一般人下去很危險不說,且天梯的中空部位,只能容得下兩個人貼身站立,十分窄小,下去人多,反而會壞事。
很快,陳景和丙一幾個在其他甬道的人趕過來了。他們是趙樽的近衛,功夫極高,做這個事最合適不過。
陳景率先第一個滑著鐵鏈下去了。
很快,又有一個人帶著鑿石工具下去了。
而上面的人,在東方青玄的命令下,繼續在石壁上鑿出一個個「凹」型的石洞,可供人上下攀爬。
天梯很長。
比陳景想像的更長。
足足幾十丈的距離,除了鐵鏈之外,四周光滑。鐵鏈拉扯時,沒有動靜,顯然是停止了運轉,鐵鏈嵌入在石洞底部。洞中很窄,只容二人站立,四周全部是厚厚的石壁層,閉合著,沒有機關開啟。
「開鑿。」
此地極熱,鑿石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陳景拎著榔頭,用力敲打在鑿子上。
一下,又一下。
「乒桌球乓」
空間太小,回聲刺耳。
即便幾十丈的距離,上面也能聽見。
夏初七的心臟,隨著鑿石的聲音,在猛烈的跳動著,一雙深凹進去的眼睛,在火把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又陰得驚人。
若石壁鑿開,沒有了迴光返照樓,沒有了那個承載過她生命最重的地方她該怎麼辦
若迴光返照樓,真的陷入了沸水,若趙樽真的死了,她又當如何
神思一陣陣恍惚著,看著面前黑漆漆的洞口,她像是站在了野獸的面前,而野獸張著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對準了她的脖子。
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你冷」
夏初七側過眸去,對上了東方青玄極是深邃的眸子。他臉上沒有慣常的笑意,但一如既往的好看,氣度不凡,可惜,她卻無心欣賞。
「不冷。我覺得暖和。」
「暖和」暖和怎會發抖
「這是一個最暖和的地方。」她補充。
「是很暖和。」東方青玄微微一笑。
夏初七沒有看他,似乎也沒有聽他,如同在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喃喃道,「世上,永不會有一個地方,像這裡那般暖和。」
東方青玄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沒有人知道她在那三天,經歷了一些什麼,也無人知道,在那與世隔絕的三天裡,她與趙十九之間的種種。這是她只有與他才能分享的秘密。旁人,永遠無法得知。
時間過得極慢。
像是經過了一個長長的世紀,一道驚喜的長聲,終是從洞口的地底傳了上來。
「鑿開洞口了」
那一道帶著迴響的聲音,幾乎是天籟。
「陳大哥。」
夏初七伸出頭去,喊了陳景。
陳景沒有回答她,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很快就沿著鐵鏈上來了。
他沒有說話,卻向她伸出了手。
夏初七感激的一瞥,走過去拽住他的肩膀,陳景微微抿唇,一隻手攬住了她,另一隻手攥著鐵鏈,往石洞底下滑去。
說是鑿開了,其實只鑿開了一個僅供一人出入的洞。
洞口一開,裡面全是濕熱的濃重煙霧,鋪天蓋地地掠過來。
鑽入那洞口去,就著火把,夏初七怔愣住了。
哪裡還有那一個滿是黃金,奢華無匹的迴光返照樓
她的面前,除了一個一米見方的黑漆漆甬道,外面已經被厚厚的硬土封堵。
八室陷落,已不是以前的環境。
看著完全被封閉的空間,夏初七瞪大一雙眼,拔高了聲音。
「趙十九」
沒有人回答她。
她脊背汗濕,緊緊攥住的手心,亦是濕滑一片。
沸水,滾湯得像溶漿一般的沸水,熱得灼人的感覺,似是又回到了身上。
「趙十九」
「趙十九」
、第168章追債。誰欠誰的債
若是她沒得記錯,如今腳下踩著的這個地方,就是她與趙樽分手的地方。但如今空間潮濕、悶熱、高溫依舊,她自己也依舊,就是那人不是依舊在這裡等著她。
胸口一陣悶痛。
她難耐地躬下身來,喊得嗓子幾乎破啞。
「趙十九」
一聲,又一聲。
「殿下晉王殿下」
一聲,還一聲。
「天祿天祿」
一聲,再一聲。
無數人都看見了希望,放聲吶喊,喊聲蓋過了她的聲音,可除了敲擊鐵錘榔頭和鑿子的「桌球」聲,再無回應。
幸而夏初七確認了地方,眾人有了挖掘的目標,精神了許多。陳景領著幾個將士揮舞著膀子,拼命挖掘前面攔路的堆積物,一一挪動開來。
這個地方大多是塌陷的土,裡面夾雜著硬石,比先前純粹的硬土和原石,容易得多。狹窄的甬道,越擴越寬。從天梯石洞中滑下來參與挖掘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人始終未見。
人一多,百媚生的霧氣,淡了不少。
夏初七緊張地攥著手,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
無力加入,她只能默默等待。
往前挖了約摸兩丈多遠,仍是不見趙樽的人,如風終是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泥土,放大嗓子,聲音在甬道里的空響,極是清晰。
「大都督,大都督,不能再往前挖了。」
「為何」
東方青玄看著他,眼尾挑出一抹含著冷芒的不悅,絲毫不像往日永遠噙著微笑的柔和,樣子極為駭人。如風喘著粗氣,回頭看了一眼開挖的甬道盡頭。
「大都督,這個地方,原是塌陷,填充物皆是由上頭而來,土質鬆軟,硬石不穩,若我們貿然往裡開挖,定會再次塌方」
塌方在這般深的洞底有多危險,東方青玄自是明白。
他微微眯了眯眼,徑直越過如風走到前面,仔細看向兵卒們在躬腰刨土的地方。果然,此處與上面的硬土不同,塌陷下來的土裡雜著石塊,沙礫,確實鬆軟,無法支撐甬道。
「大都督,怎麼辦」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東方青玄的臉上。
趙樽要救,但旁人的性命也不能不顧及。若裡面大面積的鬆土,這般挖掘不僅救不了趙樽,還是在拿旁人的小命去玩。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的人為趙樽陪葬在裡面。
四周安靜了一會。
元祐看了看夏初七虛弱的樣子,伸手扶住她,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可她卻推開了他的手,靜靜地走到了東方青玄的身邊兒。
「下面有黃金,很多很多的黃金。八間偌大的屋子裡,裝滿的都是黃金,珠寶,各種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低低喃喃,聽上去情緒並不多。
但是地面的人卻熱絡起來
「黃金天啦」
「難道藏寶就在裡面」
有人抽氣,有人低嘆,有人不太相信。
東方青玄瞥了一眼她蒼白的小臉兒,鳳眸微微一暗。
這時候的她,眸子很淡,情緒很涼,平靜無波樣子有一些可怕。可她眼下故意說有黃金的意思,他又豈會不懂胸口莫名銼了一下,他唇角揚起,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透出一絲寒意,又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諸位可有聽明白黃金,只要挖開這裡,找出晉王殿下,就會有很多很多的黃金,足夠你們享用一生,你們還怕死嗎」
「可是大都督真是不能再挖的,危險」
如風低低的辯白,聲音略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錯。但是這裡除去趙樽本人的親信人馬,別的人也都有父有母有妻有子,並非都願意為了「聽得見卻摸不著的黃金」去送命。而更緊要的是,在大部分人的心裡,像這般大面積的整體坍塌,力量如此之大,趙樽在裡面也被活埋了,過去這麼久,活著的可能性太小。
「大都督,諸位兄弟」
夏初七清了清嗓子,紅腫的眸子淺眯著,望向了眾人。
「我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挖掘有危險,但即使還有一線生機,我們也不能放棄殿下的性命。我也知,胡亂挖開鬆土容易造成坍塌,但我們可在這處岩石壁為基礎,慢慢往裡擴大,一邊往裡搜救,一邊將鬆土運出,一邊築牢甬道,速度雖是慢一點,但比什麼都不做強。」
頓了頓,她咽了咽唾沫。
「當然,得以大家的性命安危為緊要」
她嗓子早已沙啞,但一席話說得卻很誠懇,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出聲哀求,就是這般平靜的樣子,才更是讓人瞧著揪心。
「挖罷」元祐第一個出聲,狠狠拽過一名兵士手上的榔頭,率先開動,「放心,出了事,小爺擔著,你們誰若送了命,你家父母,小爺定會為你們養老。」
「挖」
陳景二話說,沖了上去。
「弟兄們,開挖大不了,為殿下陪葬」
響應著元祐與陳景的話,幾乎就在他們上前的同時,趙樽的近侍們和元祐手底下的金衛軍們也都紛紛行動。而剩下來的一些人,猶豫不決,一陣寂靜,面面相覷著,似是在等待東方青玄的意思。
東方青玄沉默了。
夏初七也沉默著看他,目光蘊含了熱切。
站立點已經沒有了趙樽,那麼很大可能是被沉下去,這般大的面積,靠少數人的力量,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挖開的。但時間多拖一刻,趙樽便多一刻的危險,她需要東方青玄的幫助。
二人目光在幽暗的空間交接一瞬,他輕緩柔和的聲音終是響起。
「都照她說的做。不然,回京我等也無法向陛下交代。」
「是。」
在這樣的地方挖甬道,隨時都有塌方的危險,這屬實是一個要命的活汁。可有了黃金,有了命令,眾人商議了一下較為安全的築牢甬道法子,終是艱難地往裡探行。
這一回,提著心,吊著膽,除了鐵器與硬土石頭的撞碰出的「鏗鏗」聲,再無人隨便說話。氣氛沉寂得令人心臟扼緊,呼吸微窒。
「報」
一道曳長的喊聲,從天梯洞口傳來。
「大都督,右將軍,北狄的阿古將軍求見。」
聽到是北狄人,元祐就沒有好氣。
「何事這般急」
那人道:「阿古稱,是為皇陵之事而來,帶著北狄皇帝的手書,要與大都督和右將軍商談」
很顯然,挖皇陵不再僅僅只是救一個人的事情。
而是已然上升到國與國的政務高度。
前朝的太祖皇帝的陵墓,他不僅是北狄的祖先,還是他們的尊嚴。
北狄阿古率人來陰山,如今這算是先禮後兵了。
歇息了這般久,若是再一戰,又將要血流成河。
另一方面,時人皆遵從死者為大。
即使前朝已覆滅,大晏軍這般大規模的公然盜掘太祖皇陵,也不是一件理直氣壯的事。傳出去會讓天下人戳脊梁骨,寫入歷史,也得遭千秋萬史的後人唾罵。
有一些不想挖掘的人,鬆了一口氣。
可看了東方青玄一眼,元祐卻冷笑著,重重一哼。
「挖便是挖了,小爺管他娘的那些破事東方大人,我上去會會阿古,你帶著人繼續挖,無論如何也得把天祿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此事的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說罷,元祐急匆匆的離開了。走前,他紅著眼走過來,要安慰了夏初七,但她仰天看了他一眼,牽了牽唇,神色卻極是淡然。
「哥,你去吧,我沒什麼事。」
這個時候,她脊背站得很直,但血卻是冷的。
戰與不戰,旁人的死活,她已然提不起力氣去關心。她知道自己自私,眼下心裡只有一個瘋狂的偏執念頭,也只關心趙樽趙樽他如今在哪裡,他是不是等著她去救他那個滿載著黃金的迴光返照樓,是否隨著他一起,還深埋在地下,他又能等待多長的時間
陰山的天,冷入肌骨。
駐軍大帳里,元祐與幾個大晏軍將校一起,與北狄的阿古將軍圍爐敘話。彼此本就是宿敵,打仗也是多年。如今又因了太祖皇陵被挖掘一事,氣氛一僵,自然更是談不攏。
尤其元祐與阿古。
一年多前,他二人曾在盧龍塞外的藥王廟打過交道。當時是與北狄交接公主烏仁瀟瀟。大概心疼他們的公主殿下,阿古一見到元祐出現就沒有好臉色。但還是公事公辦地將北狄皇帝的文書遞了上去。
「右將軍,這是我們皇帝陛下親筆所寫。」
懶洋洋地接過北狄使者遞來的信函,元祐粗略地看了一眼,其上內容無非是要南晏停止盜取他北狄祖宗的皇陵,並指責這種行為有多麼的不恥和遭世人詬病。末了,又說,若太祖皇陵被盜,祖宗不得安生,北狄與南晏將會永久寧日,北狄舉全國之力也將復此大仇,哪怕戰至最後的一兵一卒,也寫要與南晏拼個你死我活。
元祐唇角冷冷揚起。
又不是沒有打過仗,如今說這些有何意義
更何況,趙樽還未找到,他如何能答應這事。
「前朝都已覆蓋,喲,你們還敢自稱皇帝呢」
他略帶諷刺地挑了阿古一眼,「唰」的一聲撕毀了手書,在阿古和幾個北狄人變色的目光瞪視下,笑吟吟地彎著唇,壞壞地繼續說,「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螻蟻勿要與雄獅爭鋒,北狄還是消停點過日子罷。自然,要打也並無不可,小爺我就在陰山等著。至於這個墳墓嘛扒也得扒,不扒也得扒,管他是誰的」
元祐此人向來沒個正經,尤其此時說話的腔調極是氣人阿古腮幫一鼓,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豈有此理」
「我如何什麼是理,什麼不是理」元祐挑高俊朗的下巴,一雙鳳眼斜斜地睨著阿古,眸光流波間全是殺氣與怒氣。很明顯因了趙樽之事,他的心情陰鬱得已然憋到了極點,正愁找不到人來發泄,脾氣又怎會好
「阿古,我還就告訴你,若不是小爺我心存仁義,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就憑你這又拍桌子又罵人的德性,小爺我立馬要你們血濺三尺,再也回不去你們的北狄狗窩」
「混蛋,欺人太甚」
說話的人不是阿古,而是先前一直侍立在他邊上的一個小個子黑臉侍衛。他圓瞪著一雙眼睛,像是氣到了極點,就要衝上前去與元祐理論。
可還未出例,就被阿古拽住了手腕。
他朝那個小侍衛遞了一個眼神兒。那小侍衛終是帶著惱恨退到了他的身後。阿古鬆了一口氣,放開手,抱拳朝元祐和座中的將校施了一禮。
「南晏既然一意孤行,我等便先行告退了。只是,你南晏不仁,就怪不得我北狄不義。屆時,兩國興兵,生靈塗炭,誰勝誰負還未有定數」
「哎,可算嚇住我了」
元祐不冷不熱地嗤一聲,看著阿古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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