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她頓一下,側目瞥向趙樽,卻只看見他英挺偉岸的身軀和半張情緒不明的側臉。
暗嘆一聲,她抿了抿乾澀的唇,「我與他之間,其實沒有誤會。若今日困於地下的人是他,我也一樣會這般做。」
關心則亂,在乎則急,愛則計較她與趙樽之間沒有不信任,甚至沒有任何問題,生氣只因太愛。
、第293章彆扭的烽煙
不管多大的事情,不管掀起過多大的風雨,最歸都會歸於平淡。
陰山皇陵里暗無天日的黑暗,與外頭蕭瑟的風,潮濕的草,咻咻不止的夏蟲比較起來,仿若兩個世界,讓人有做了一場夢的錯覺。那一千零八十局迷宮似的地底,只存在了記憶里。
元昭皇太后的「陰險狡詐」,夏初七再一次領教到了。
以前她覺得自個兒夠無恥了,可是那人比起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總會給人希望,讓人帶著希望一關又一關的闖下去。她會在每一個關口給人提醒,忽悠得人團團轉,可卻在最後的關頭,給人一個無比艱難的選擇,讓人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卻又不會真正的要人性命,只會讓人「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怎麼進來的,再怎麼出去,除了一身的狼狽,別無收穫。
想想,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該說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估計想拿她的錢,難
回去的路上,夏初七想到趙十九為她放棄的,好幾次想問他關於東方青玄說的那個事寶藏去向,到底他可知曉可惜,從陰山北坡下來,他一直黑著一張臉,冷冰冰的臉上掛著「勿近、勿擾」幾個大字,她完全沒法出口。
他們是落晚時分回到嘎查村的。
夕陽碎金似的光線下,牧民們正在三三兩兩趕羊入圈。
在微醺的暖風中,一個精緻的小人兒從遠處奔了過來。
「阿娘」
這一道童稚的、嫩細的,長長的呼喊,便是世間最美的語音。
「小郡主,你慢點」
二寶公公頂著個氈帳,跑在小丫頭的身後,白白胖胖臉上滿是汗水。看來這幾日照顧寶音,他沒有少操勞,兩隻眼圈都黑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很快近了。
「寶音」
夏初七眼窩一酸,蹲身張開雙臂,把小跑過來的寶音納入了懷裡。如同擁住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她緊緊擁住小丫頭,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孩兒的淡淡奶香,只覺心裡那些壓抑的不痛快都化為了烏有
陽光刺過來,她微微一眯眼,緩了一口氣。
「寶音,怎的不喊你爹」為免趙十九吃醋,她捏捏小丫頭的胳膊,提醒她。
「爹」寶音似是不解,「哪有爹」
「呵」一聲,夏初七以為小丫頭還在記仇,牽著她的手起身,便回頭看去,想讓寶音與趙十九親熱一下。可下一瞬,她卻愣住了。
一群侍衛正扛著入陵時準備的器械,紛紛散去。
而她想讓寶音喊的那個人,卻只留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心「嗖」的一涼,夏初七眼眶一濕。
她的耳朵聽不見,對於背後的動靜完全不知。可她一直以為趙十九會像往常一樣,走在她的身後,默默保護著她的,哪怕兩個人之間沒有說話,但那份默契一定會在。
可他竟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她,她的身邊只有默然無語的晴嵐。
夏初七與趙十九相識七年,相愛七年,從來沒有像這般鬧個彆扭。哪怕她再豁達,再沒心沒肺,心裡也不免一塞,微微感嘆命運的無常與滑稽。
「阿娘」小寶音看她久久不動,拉了拉她的衣襟。
「嗯」夏初七低頭看她一眼,又蹲身下來,摟住她勉強一笑,「沒事,你爹可能有事,先去忙了,我們回帳去吧等晚上他回來,再罰他好好親我們家寶音。」
「我不是問爹。」寶音的小臉兒上粉嘟嘟的,在陽光下更顯細白如瓷。
「哦那我家寶兒是怎麼了」夏初七捏捏她的鼻頭,似笑非笑。
「寶音想問阿娘,你有沒有見到阿木古郎」小寶音偷偷瞄著她的臉色,問得小心翼翼,似是怕觸怒了她。
夏初七一怔,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見上。」
她原本是想把事情糊弄過去,小孩子念叨一下也就過去了。可寶音明顯太過想念東方青玄,與她的感情也不是普通的好。聞言小嘴巴一撅,便有些不依不撓。
「阿爹說了的,阿木古郎就要來了的,怎會沒有見到」
寶音這孩子不是父母寵大的,比同齡孩子更加早熟、智慧,而且還敏感。只要大人有一點點的情緒不對,她便可以感知得到。
「阿娘,我要叫阿木古郎,你帶我去見阿木古郎。」
撒嬌是孩子的天性,寶音似哭不哭的扁著嘴,不停搖著夏初七。
看她執拗的眉目,還有那小表情,竟與趙十九一樣一樣的。夏初七眉頭一蹙,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覺得有些累,緊緊牽著女兒的手,強笑著哄她道:「寶音乖,娘這幾日去打大魔王,身子有些乏了,等娘回頭休息好了,再與寶音說說,可以嗎」
「不可以」寶音小眉頭一蹙,生氣地甩開她的手。可看她面色一變,估計又怕惹她生氣,哼哼一下,又小意的拉住她的手,再一次撒嬌,「那好麼阿娘去休息,我去問阿爹是阿爹說的,阿木古郎要來的,阿爹不會騙人」
小丫頭行動力極強,說完就跑,一陣風兒似的。
「小郡主」鄭二寶捏了一把汗,便要去追。
「寶音」夏初七趕在他面前,苦笑著把寶音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揉了揉,低嘆,「你聽娘說,可好」
「我不聽,我要找阿爹」
這丫頭不是犟的,而是非常的犟。
夏初七頭都大了。在這樣的時候,讓寶音去找東方青玄,那無異於火上澆油。皇陵裡頭發生的事兒,趙十九那性子,沒有直接把東方青玄生啖入口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再讓寶音去見他
更何況,在他們離開陰山之時,雖說如風已經把東方青玄弄了上來,但他那一身的傷和狼狽,又豈是寶音能見的
想了想,她道,「寶音,阿古木郎是來了的,但他有急事,又趕著回去了。」
寶音扁了扁嘴巴,撅起小嘴,眼圈兒都紅了,「你撒謊」
「我」夏初七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娘怎麼會撒謊」抱住寶音軟軟的身子,她又誘哄道,「明兒娘給寶音做好吃的行不行寶音想吃什麼來,告訴娘,想吃什麼,娘就能做什麼」
娘倆相處的時間不長,夏初七卻知道寶音是個典型的吃貨。
她原想轉移小姑娘的注意力,可很明顯,比起吃來,東方青玄在她心裡更重。
「不吃」
寶音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巴著,話題依舊圍繞著東方青玄,小聲里甚至添了一絲哽咽。
「你在騙我阿木古郎若是來了,不會不來看寶音的。他一定想寶音了」
「他沒有。」夏初七狠心道,「阿木古郎又不是你什麼人,他怎會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寶音看她虎著臉,聽他這般說,「哇」一聲,淚珠子滾出來了。
「嗚我要阿木古郎,我要阿木古郎」
入陵那幾日,夏初七與寶音相處得很好。
她相信,女兒一定會慢慢忘記東方青玄的。
看寶音提起他的時間少了,她還以為小丫頭對他已經淡了。
可是那顯然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寶音與東方青玄的感情,深得她甚至有一點小小的嫉妒了。這是她的女兒啊,怎麼不能更親娘呢
先前她為了不加深與趙樽之間的矛盾,不想女兒繼續提起東方青玄,但如今看到女兒傷心成這樣兒,淚珠子都成串了,心裡一痛,又有些不舍了。
「好了好了,我們寶音不哭了。」
她把吸著鼻子抽泣的寶音抱起來,朝邊上的晴嵐使了一個眼神兒,示意她配合自己,然後一邊往氈帳走,一邊兒給女兒編故事。
「娘剛才與你玩笑的,阿木古郎最喜歡寶音,他確實是來過的,她來看寶音的時候,寶音睡熟了,一直沒有醒過來阿木古郎捨不得喚醒你,又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等著寶音。於是,他便托娘給寶音說,要寶音好好聽話,等你長到」
說到此處,她歪頭看著寶音濕漉漉的大眼睛,一副想聽下文的樣子,莞爾一笑,騰出一隻手,抬起來,比了比自己的額頭,笑吟吟地道:「等寶音長到這麼高了,阿木古郎就會來看你了。」
「真的嗎」寶音扭著小臉兒,偷偷瞟她。
「自然是真的。」
「不騙人」
「呵,娘什麼時候撒過謊」
看她一本正經的撒謊還說不撒謊,晴嵐寒了一下,趕緊上前。
「是的,小郡主,阿木古郎告訴王妃的時候,我也有聽見。」
一個人的話,會讓人懷疑。可兩個人的話,便添加了說服力。
寶音原本年紀就小,哪裡有心眼看晴嵐說得煞有介事,她相信了,一雙紅紅的眼眶裡閃過一抹喜悅的光彩,撅著的小嘴巴也變成了一個含笑的彎彎弧度,小手伸出來便緊緊抱住夏初七的脖子,湊過去在她臉上「吧唧」一口。
「阿娘,我要快快長大」
「嗯。」夏初七長鬆了一口氣。
「等寶音長到阿娘那般高,便是阿木古郎不來找寶音,寶音也可找他。」
「」
夏初七無奈地看著女兒信誓旦旦的豪言壯語,心裡突突一下,冷不丁想起兩年前與東方青玄開過的玩笑。那時,她曾戲謔說,今後要把女兒許配給他如今陰差陽錯,寶音出生後,被他撫養了兩年,還生出這般情感來,莫不要一語成讖吧
她的心肝兒,突地一涼。
那樣的孽緣,玩笑一下可以,要成了真就不好玩了。
「阿娘,寶音說得不對嗎」寶音看著她忽明忽暗的臉,不解的仰著小臉。
夏初七回過神來,「噗哧」一笑,暗嘲自己的杞人憂天。
她的寶音只有兩歲。
一個兩歲的孩子,記憶總歸會淡去。
過一陣子,興許她會連阿木古郎是誰都忘了。
回到嘎查村,他們這支「商隊」便開始準備返程的事了。
這一回來陰山,他們耽擱的時間不短。在這些日子,南晏的事態發展也一日比一日嚴峻。就在他們進入陰山皇陵的前一天,趙樽才得到消息,趙綿澤派往遼東阻止李良驥的三十萬大軍,正分兵三路往北平府進發,不日便可到達。而趙綿澤撤藩之心,隨著藩王們的一個接一個倒台,更是澎漲了不少。如今的天下,他的眼中釘只有一個,便是趙樽。
他會不會藉此機會,兵抵北平府向趙樽發難
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會,而這也是全天下人都在關注的焦點。
要知道,李良驥早已迫於高句國的壓力歸順了大晏。如今他突然與大晏為難,還與高句相厭簡直不可思議。沒有人會讓自己腹背受敵,他的行為如今是真的,簡直就是在自取滅亡。李良驥不傻,這般行為,誰知是不是得了趙綿澤的授意
帝王之心不可猜,江山面前無小事。
山雨欲來風已滿樓。
嘎查村的牧民,生活還是那般悠閒。但南晏「商隊」,氣氛卻凝重起來。從回來開始,趙樽一直都在忙碌,片時工夫都沒有回到與夏初七居住的氈帳,甚至於,連寶音他都沒有回來瞧上一眼。
夏初七知道他心裡還在膈應。
這一晚的夜飯,是夏初七親自下的灶房。為了討好丈夫和女兒,她費盡心機做了一桌子菜,結果趙樽只託了陳景過來說了一聲,說他還有要事安排,將就與將士們在大帳吃了,晚上就不過來了。
這是要與她分居
夏初七咬牙切齒,末了,只剩無奈。
這些年,兩個人熟悉得宛如左手與右手,她怎會不知趙十九的心思
看陳景閃爍的目光和支吾的聲音,她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便揮手讓他自去了。
不過她也留了一手,派出了她的必殺技晴嵐去打聽消息。
結果沒想到,美人計都不管用。
陳景這廝對趙樽那是一等一的忠誠。
他只對晴嵐說,殿下無事,確實是在忙,走不開。
男人當以大事為重,夏初七懂。在確認不是晴嵐被陳景反施了「美男計」之後,她把桌子上的飯菜用食盒盛了,讓鄭二寶帶著寶音過去給趙樽送過去。
約摸一盞茶的工夫,鄭二寶又領著寶音回來了。
鄭二寶一聲不吭,頭都不敢抬起看她,什麼也說不出。
好在,寶音如今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寶音說:阿爹抱了她坐在腿上,阿爹還親了她的臉,阿爹還握了她的手,阿爹還餵了她吃飯,阿爹還問了她的話。
可是,她嘴裡的阿爹確一句都沒有提到她的阿娘。
丫狠心起來,可是真的狠啊
想想趙十九平素對她的寵與遷就,夏初七心肝脾胃腎都酸了。
一個長期被男人捧到心尖尖上寵著的姑娘,對於突如其來的冷漠,最是受不得。
夏初七趴在桌子上,看著涼掉的飯菜,覺得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與腳似乎都不在靈活了,她以前的灑脫沒有了,以前的樂觀也沒有了,整個人像陷入了一種類似於「失戀」般的悵惘中,心臟就是落不到實處。長期以來的平靜生活被打破,她像是被人挖了心肝一般,不管做什麼,都沒有了情緒。
桐油燈亮在氈帳的時候,她哄睡了寶音,趙樽果然沒有回來。
獨自一人鋪了床,她窩在被子裡,心思沉浮,不知何去睡去的。
一個漫長的夜,帳外的夜蟲嘰嘰不已。
深夜裡,她反覆醒了幾次,迷迷糊糊中,仍是空枕。
天亮時分,她冷不丁清醒過來,下意識摸向身側。
身側沒有人,趙樽睡過的位置,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溫度。
他竟是一夜未歸
從一開始鬧彆扭時的篤定,到現在完全不確定,夏初七心裡抽抽了。
難道是她想錯了她以為趙樽只是暫時的心裡不舒坦,雖然他在意這件事,但一定是相信她的,也不會真正的不理她。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回,他竟然是玩真的。
在時下的封建制度中,他貴為王爺,發生這種事,還是親眼看見,她估計換了平常的婦人,該被男人下堂了。他如今什麼都沒有做,也是仁至義盡了
她一直知道,趙十九是個骨子裡迂腐的人,向來恪守封建禮教
看來這事兒,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是看不開。
丫不會真的休了她吧
擁被而起,她悶悶的想著,脊背上涼涼的。
不對啊她根本就不會「被下堂」,因為,她壓根兒就沒上過堂。
說來說去,趙十九就根本沒有娶過她。
苦逼地抿了抿嘴,夏初七使勁兒撓著滿頭的亂發,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想了許久,又猛地抬頭,對著帳門古怪的一笑,精神抖擻地伸了個懶腰,決定放棄「尊嚴」,好好發揮她一百二十八種美食的誘惑,收服老公與女兒。
趙十九是愛她的,她很確定。
她也是愛趙十九的,她更確實。
既然兩個人彼此相愛,何苦這般折騰
不就是下軟麼,不就是裝孫子麼她會。
特地從箱籠里挑了一件水色好點的芙蓉花雲錦交領小袍,她對著桃木鏡好好捯飭了一番,描了眉,點了唇,方才信心百倍的出了帳子。
今日天晴,陽光極為燦爛。
她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晴嵐,卻看見二寶公公屁滾尿流地過來了。
「王妃,不好了」
夏初七皺眉看著他,在他說到第三遍「不好了」的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事情。
「怎麼了二寶公公是寶音又欺負你了」
她快步過去,想知道事情原委,可鄭二寶大概跑得太快,氣喘吁吁的捂著胸口,竟是好半晌兒都說不出話來。
「王王妃是是」
這個時候,已經不再需要他來說話了。夏初七順著他跑過來的方向,看見一群數十名北狄將士大剌剌地騎馬入了嘎查村,朝著他們的方向奔了過來。他們面色不太好看,似是帶著惱意,胯下戰馬的蹄子高高揚起,踩踏到村民的氈帳也渾不在意。
天兒剛亮,就迎來這麼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嘎查村的牧民嚇得騷亂起來。
他們驚恐地四處奔走著,個個面如土色,躲著不敢冒頭。
距離那些人越來越近,黑壓壓的甲冑帶著冷氣壓迫而來。
夏初七聽不見牧民的驚呼,聽不見馬蹄的沉重,只能看見面面相覷的牧民們驚恐的眼神兒還個走在北狄將士最前那人的面孔。
「胡和魯」
夏初七面色一緩,認清了領頭之人,大喊了一聲。
那人頭上戴著重盔,但五官清晰的露在外面,聽了她的聲音,他目光涼涼地望了過來,待看清是她,他速度極快地勒住了馬繩,「馭」了一聲。
「七小姐」
看他喚著舊時稱呼,夏初七也興奮起來。
「好久不見了,你怎麼來了」
其實她這句話問得有點兒「廢」,在這個三不管的「陰山地區」,北狄人如此大張旗鼓的策馬而來,還帶著怒氣除了與陰山皇陵枉死的一萬多兵卒有關之外,還能因為什麼
果然,胡和魯面色一沉,似是很難回答,看著她嘴皮動了動,迂迴的回答。
「我是陪太子殿下來的」
哈薩爾哈薩爾也來了想到哈薩爾,夏初七腦子裡首先閃出的幾個標籤便是李邈、大耳環、還有那一雙與東方青玄類似的淡琥珀色的眸子。
哈薩爾親自從哈拉和林來,只能證明一件事事情大發了。
北狄死了那麼多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這事兒,會不會被他全算在趙樽的頭上
她僵硬的一笑,「太子殿下人呢」
「太子殿下去了晉王的帳中,我也正準備趕去」果然交情這東西,古往今來最是有用。胡和魯與她有些交情,說罷思考一下,又壓低了聲音,提醒道:「七小姐,陰山之事太子殿下已然得知,如今陛下大怒,舉國上下譁然恐怕已是不能善了」
不能善了是什麼意思自然是開戰。
一開戰,便會是大混戰。
熄滅了這麼久的烽火,看來終究要燃起來了。
夏初七點點頭,習慣像男人那般向胡和魯作了一揖。
「多謝告之。」
胡和魯回禮一下,又道,「還有一事。」
「嗯。」夏初七笑看著他,「何事」
左右看了看,胡和魯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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