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
趙樽眉頭輕蹙著,沖另外幾個人擺了擺手,等他們都退下了,才讓她上前來。
「爺來考考你。」
考她撇了撇嘴,夏初七輕「嗯」了聲,打著蔫兒沒什麼精神。
他淡淡問,「有一座巍峨擎天的大山,山上猛獸們都想做獨一無二的獸王。為此,他們分成了各個派系,自相殘殺,鬧得醜態畢露。若你也是這山中的一隻猛獸,前有豺狼,後有猛虎,該如何自處」
嘁,這個例子舉得
想了想,她輕輕一笑:「爺,不想做獸王的猛獸,哪有選擇權」
趙樽瞟她一眼,「何解」
夏初七微微彎唇,一雙晶亮的眸子帶著詭譎的光芒。
「從古到今,只有把權利攥在手心的人,才有話語權。比如,你之於我,並非我比你笨,也並非你比我強,說到底,是我不如你有權有勢,不如你有兵有將有耳目,才落得這下場。」
停頓一下,見他沒有板著黑臉沒吭聲兒,她緩緩牽開唇,「有句話你想必比我更明白。自古皇室之家,父子如君臣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大膽」
趙樽面色一變,眉頭微蹙,冷冷睨著她。
夏初七微抬下巴,也看著他。
他的眼,深邃,複雜,難解得讓她完全不知道自個兒這馬屁究竟拍對了沒有。
難道他不是想要一個奪儲的充分理由嗎
對視片刻,趙樽冷如冰棱的面色緩了下來,閉上眼睛,將頭倚在靠枕上。
「下去吧,以後這種話,再不許說。」
「哦」
夏初七恨恨瞪他一眼,使勁兒呲了呲牙,不料他卻突然睜眼看了過來,她的表情便僵在了臉上。好在他像是習慣了她的目無尊卑,只撐著太陽穴慢悠悠地命令。
「出去告訴鄭二寶,找孫正業把我的醫案一併交由軍驛遞送京師。就說本王領兵長途奔襲,身心交病,沉疴難愈,雖願竭力譴返,奈何心餘力絀,有負皇上聖恩,待回京之後,再行請罪。」
丫文縐縐說了一堆,夏初七就聽出來一個事兒他想裝病,滯留在清崗驛。
可,他到底是算得太精呢,還是真不想爭皇位
歷史上,有不想做皇帝的皇子嗎
夏初七悻悻應了聲兒,雖明知道他心情似乎不太好,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家傻子呢現在我可以見他了吧」
沉默片刻,趙樽冷冷看過來,「許一個傻子,你能安分」
考慮了一下,她壞壞的勾著唇,在那堆誘惑了許久的果盤裡抓了一顆梨狠狠咬了一口嚼巴著,一低頭,笑眯眯地湊近他的臉,口舌生香。
「關、你、屁、事」
趙樽沉下臉來,冷喝,「梅子。」
屋外侍候的梅子很快便走了進來,「爺。」
他沒有看夏初七,只冷冷擺了擺手。
「帶她去」
沖嚇得哆嗦了一下的梅子擠了擠眼睛,夏初七慢慢退了出來。
走到華堂門口,她下意識又回頭看了一眼斜靠在羅漢椅上那個尊貴冷漠的男人。此時,從窗戶透入的淡淡光暈正好照在他的側面,讓他整個人沐浴在一種奇特的氛圍之中。半張臉貴氣高華,半張臉陰沉冷暗而矛盾中突顯出來的,仿佛是一種皇權傾軋之下的無奈。
又仿佛,他才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孤寂之人。
、第022章什麼是規矩
日頭往西走,水要往東流,就像這命運一樣,它推著你往前,管你是推著,擋著,扒拉著,你還得邁步子。夏初七這個人懶,最不愛幹的事兒就是「自欺,欺人,被人欺」,所以事到如今,她便順應命運,不求留名史書,但求留得小命。
「楚七,我想求你個事兒」
梅子的聲兒低得像蚊子,卻打斷了她的穿越哲理性思考。
「咋」
「我」瞄她一眼,梅子支吾著。也不曉得為啥,楚七和爺跟前的其他僕役其實沒有什麼差別,一樣的青布衣衫,一樣的布鞋布帶,可她就覺得楚七不一樣。不僅爺對她不一樣,就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味兒,都好像能令她生出幾分低小來。
夏初七眯起眼,「很難出口」
停頓,她哼了聲,一拂袖,加快了步子,「那便別說了。」
「哎,楚七」梅子拉住她的袖子,咬住下唇,「我說,我說。」
夏初七哭笑不得,真是個小丫頭。
當然,她忘了自個兒在別人眼裡,其實也只是一個小丫頭。
「楚七,你看我的臉,這幾日也不知怎的,長出好些個酒刺來我怕月毓姐姐嫌我難看,不許我在爺跟前伺候了,我,我想請你幫幫我」
夏初七打量過去。這梅子梳著個丫髻,套了件青綠色的襖兒,圓臉白白粉粉的,十分可愛,可偏偏臉上長了好些大大小小的紅顆粒,確實影響了美觀。
狡黠眨下眼,她笑問,「我哪能幫你」
梅子嘟起嘴來,「我找過孫大夫了,湯藥也喝了不少,就是不見起色,還越長越多了。孫大夫說他本不擅此術,還說楚七你的醫術極好。你,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辦法當然有。
可,辦法不是隨便用的
想了想,她似乎特別為難的搔了搔腦袋,苦巴巴地說,「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皮膚病,除了我呀,怕是沒有人能治了。可這熬心熬力的事兒,對我有什麼好處」
梅子一聽,急了,拽著她袖子就不放。
「好姐姐,幫幫我吧,以後我都聽你。」
「這樣啊」望驛館院那邊兒瞅了一眼,夏初七勉為其難的嘆了一口氣,「可是我信不過你。因為你家主子就是一個大騙子,你也一定是小騙子。」
這一句話剛出口,梅子嚇得臉都白了,豎起指頭做「噓」狀,「楚七,這話說不得,要殺頭的。」想了想,她又覺得楚七經常冒犯爺,又咬又罵又打的也沒有殺頭,不由委屈地嘟了下嘴,「爺不會要你頭,卻會要梅子的頭好姐姐,你說如何才信得過我」
夏初七抱著手臂,笑嘻嘻逗她,「行,你罵一句,趙樽混蛋。我就信。」
「啊」梅子跺著腳,快要急哭了,「不,不行啊。我是爺的奴婢,就是爺的人,不忠心侍主的人,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好姐姐,換一個行不換成梅子是混蛋,好不好」
看著她又撒嬌又可憐的樣子,夏初七心軟了。
封建禮教,實在害人。
可再鄙視,她也無法重塑梅子的三觀。
壞壞的勾了下唇,她摟著梅子的胳膊,一邊走一邊道,「看你實在可憐,姐就幫你這一回。不過你欠我這麼大一個人情,往後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小道消息,必須第一個告訴我。懂沒」
這下梅子沒有反對,重重點下頭,「好,我都聽姐姐的。」
「乖」笑嘻嘻捏下她的圓臉,夏初七得意地露出八顆白生生的牙齒來,「回頭我去回春堂取東西,就順便給你配藥。」
為了方便伺候趙樽,驛丞署為他的親隨僕役準備有一個生活小院,就在玉皇閣的東面兒。夏初七與梅子兩個人一道,經過廚房、柴房、倉庫,再繞過一口水井,西配房便在前面了。
人還沒入院子,她就見到院門口坐了一個高高大大的傢伙。耷拉著腦袋,他時不時往路口望一眼,一臉的委屈和失落,卻愣是沒有發現從側面走過來的她們。
「傻子」
夏初七輕喚一聲兒,傻子猛地回過頭來,瞪著一雙紅得像兔子似的眼睛看了看她,風一般沖了過來,撞得她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才將她緊緊抱住。
「草兒,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他的興奮做不得假,他的雀躍更是真真兒的。這個與她相識不久的男人,或者說這個智力未開的孩子,每一次見到她便用這種姿態。或保護,或依靠,或愚鈍的,卻又真心實意為著她好。
鼻子酸了一下,她輕輕拍著他的背,笑嬉嬉的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啊,乖。」
傻子吸了下鼻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飛快地放開手,一隻手急巴巴地探入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來,討好地遞給她。
「草兒,給你的」
「嗯什麼東西」夏初七拎了拎油紙。
「包子,白麵包子,有肉餡的,好吃。」
夏初七愣在那裡沒有說話,梅子卻抿著嘴笑起來,「楚七,你家的傻子哥哥得了肉包,愣是沒有捨得吃,天天捂在懷裡,說你喜歡吃肉。」
吃肉啊
他還記得。
喉嚨哽了一下,夏初七掀開油紙包,看著已經被擠得不成形狀,看上去已經變了質的肉包子,又想哭又想笑,想著想著便氣不打一處來,使勁兒往傻子胳膊上一擰。
「你個大傻子,讓你不吃,你看都壞掉了,下回不許了,聽見沒有」
被她擰了胳膊,傻子卻笑得合不攏嘴。
「草兒,王爺是好人,傻子吃的肉包是王爺讓給的。」
「好人」
夏初七咬著牙,使勁兒戳他胸口,「說你傻還真傻。」
趙賤人要是好人全世界就沒有壞人了。
不過,她掃一眼邊上趙樽的死忠粉兒梅子小丫頭,也沒好直接告訴傻子,他口中那個「好人」其實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壞蛋。
想到這兒,她突然茅塞頓開。她必須與傻子先劃清界限,他才不會成為趙樽要脅她的把柄,那麼以後她夏初七想去哪兒,還不由著她
「傻子,你先回村兒去,好吧」
傻子一愣,看著她,一直看著,歪著大腦袋似乎不太明白。
「草兒,你不回嗎」
夏初七心口一緊,說得猶豫,「我吧」
拍了下腦袋,傻子似乎反應了過來,背轉過身蹲在她面前,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肩膀,「草兒你定是累了。你上來,我背你家去」
家
她哪來的家啊
來到這個世界,獨單單一個,小草都有根,她卻沒有。
傻子久等她不動彈,回頭看了一眼,突然便發了橫,過來背起她,不由分說就往外沖。
「我們家去,家去我們不在這裡了,有肉吃也不在」
傻子就是傻子,他哪兒曉得個中緣由又哪兒會理解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不管夏初七如何說,他愣是不放手,也不管梅子急得在後頭追趕,他那步子越邁越大,憑著一股子蠻勁兒,愣是從西配房往驛站的西城門沖。
還沒到城門,便瞧見一行人從驛館院過來了。
除了一身黑金甲冑,手攥烏黑馬鞭的趙樽之外,他身邊兒還有鄭二寶和十來名親兵近衛。
勒住馬,他目光掃了過來,冷冷的。
鄭二寶是個猴兒精,一瞧主子爺陰晴不定的臉色,便尖著嗓子低喝。
「哎喲,你個傻子,還不把人放下來當這是自個兒家啊,沒點兒規矩。」
傻子怯生生望了趙樽一眼,卻還是梗著脖子不放,「我們要家去了,不在這了。」
趙樽冷抿著唇沒有說話,鄭二寶卻覺得頭痛了。
他這個主子爺慣常孤僻難懂,心裡頭究竟揣著啥勁兒他也吃不准,可那傻子也是一個沒法兒說理的人。怎麼辦他偏下腦袋沖兩名親兵使了個眼神兒,那兩人按了腰刀便大步往傻子兩個沖了過去。
「站住做什麼」趙樽突然冷冷低喝。
兩名親兵腳下一頓,回頭看著他。
「全部退下」
趙樽又冷喝一句,語氣鋒利得如同刀片兒,一襲裹了金邊兒的披風裡,黑金的甲冑反射著淡淡的光芒。那冷,那寒,讓人骨頭凍得生痛。
「鄭二寶」
「爺」鄭二寶小心上前。
瞄了夏初七一眼,他皺了下眉頭,冷冷道,「讓人好好教教她規矩。」
說完,他重重拂了下披風,帶著一眾親兵策馬離去。
只留下,那冷冷的餘聲,在院子裡淡淡迴響,分外駭人
、第023章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爺
如果先頭沒有偷那隻小金老虎,那她就不會得罪趙賤人,也就不會這麼倒霉了。
可那隻小金老虎到底哪兒去了呢
傻子現在又怎麼樣了那賤人會不會收拾他
坐在西配院一間泥坯壘的屋子裡頭,聽著月毓講解大晏朝女行婦德的時候,夏初七的腦子裡就一直在想這個兒事兒。想她好端端一個特種兵女軍醫搞成這副德性,恐怕穿越前輩們都會鄙視她了吧
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選擇,她一定會說小金老虎,該偷還得偷啊,誰讓她對錢財之物偏生就像中了邪火兒似的熱愛呢
「在府裡頭,主子爺就是天,從今兒個起,你就是晉王府里的奴才了,做奴才的人,坐得有坐相,站得有站規,說一嘴話兒,走一步道兒,都得按著規矩來爺既然交代我管著後院裡的事,我也少不得要多教教你了。楚七,醜話放在前頭,頭一回犯事那是爺心慈手軟,不與你計較,且如今也是行軍在外,改明兒回了京里,你再捅了什麼蔞子,不死也得掉層皮。」
月毓端坐在一張玫瑰椅上,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姿容,說得頭頭是道。
可夏初七的魂兒卻不知飄到了哪兒。
「就說這睡覺,那得有睡姿,身子得側著,腿兒得曲著。」
「」
「不許在人前背後哭哭啼啼,不單不體面,還會衝撞了府裡頭的福氣。」
「」
「伺候主子爺的時候,身子要乾淨利落,頭髮絲兒不能亂,身子不許帶了髒味兒,衝撞了爺。」
「」
「吃飯不許飽,最多吃個七分,水也要少喝,免得出大小恭,耽誤了爺的正事兒。」
「」
「一言一行不得輕浮,行不回頭,笑不露齒,臉兒乾淨就好,不許畫眉描腮,不許穿鮮艷顏色。」
「」
「聽說你識得幾個字,可老祖宗有雲,婦人識字多誨淫,你識得的那些字,還是忘了得好。」
「咚」
一個雞啄米的頭撞案幾的聲音,打斷了月毓長篇大論的女誡府規,只見那夏初七正與周公奮鬥得如火如荼。
「楚七」
猛地一抬頭,便是那月毓美麗端莊的臉孔。夏初七打了個哈欠,掏了掏耳朵,笑嬉嬉的說,「我這都聽著呢,月毓大姐,我覺著你說的這不是人吧那是畜生。不會說,不會走,不會笑,不會哭,還不會識字兒。」
月毓點點頭,「對,咱們做奴婢的,就是主子的畜生。」
夏初七揉著耳朵,依舊在笑,「你樂意做畜生,那是你的事兒,何必拉我墊背呢」
月毓是個十來歲便伺候趙樽的通房大丫頭,比他還要年長三歲,雖說還沒有承了雨露,平時在晉王府裡頭,哪個不敬她三分,啥時候遇見過這樣兒的活寶,甭管是油的葷的還是素的,她一概就表示三個字聽不懂。
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她臉上浮起一個微笑,「你既做了府里的奴才,規矩還是要學的。」
夏初七沒想到這位姑娘不僅長得好,修養還這麼好,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從她凝脂白玉般的臉,瞧到玲瓏有致的胸腰,再到玉蔥般剔透的指節,直到瞧得自個兒都快起色心了,才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月大姐,我瞧著你這身兒打扮,可是犯了好幾條啊描了眉,塗了胭脂,穿得鮮艷哎我說,你可是極想勾搭咱主子爺來著」
月毓瞄著她,也不生氣,只淡淡一笑。
「你這小蹄子,要嘴不這麼討賤,又何須吃這些苦頭」
「咳,月大姐,咱倆就甭來虛的了,想必你也知道點兒,我楚七可是個神醫,啥叫神醫你懂不察顏便可觀病。我瞧你這舌苔淡白,那是陽氣不足,兩眼角與鼻之間晦暗發青,更是內分泌失調引發的胸乳不適之症,沒錯吧其實這病啊,便是缺男人滋潤了。想來你多半春閨夜裡寂寞不得慰,苦苦思了咱主子爺入你夢來,幾番輾轉難眠,生了些心病吧」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可針對性卻極強,又刻薄又尖酸,而那月毓卻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面上連絲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夏初七默默為她點了個贊。
之前去西配院時她便聽梅子八卦過,那十九爺共有三次賜婚,雖說三個王妃都不待入洞房都折了,但京師的晉王府邸里,陪嫁過來的滕妾卻是不少。滕妾裡頭長得俊俏的不勝枚舉,但這十九爺卻長年領兵在外,沒時間搭理那些女人,只把後院裡的事兒全交給了月毓打理。
梅子入府晚,不知這個月毓什麼來頭,卻曉得爺也十分看重於她,雖說還沒有侍過寢,可下頭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早晚的事兒。不僅如此,就連宮裡頭十九爺的親娘貢妃也對她十分賞識,時常贊她性子沉穩,就說這次他們從京師過來接爺回京,貢妃也親點了月毓的卯,顯然是把她當成了自家人,今後承了恩寵抬個側妃那是必然。這樣兒的人物,哪能是那麼好對付的
既不能對付,那可以收歸己用嘛。
為了傻子的安全,一時半會她走不了,還得在趙賤人身邊呆著。
那麼
狡黠一笑,她打了個響指,走到月毓的椅邊兒,一低頭,滿臉推心置腹的表情。
「我說月毓姐姐,你對咱家那位主子爺好得沒法說,可這男人啦嘖嘖」
月毓打量著她。
這小丫頭一身小廝的青布衫子,長得瘦巴干扁,五官還算整齊,可那胸未隆起,臀兒也乾癟,從上到下活像一副棺材板子,除了那一雙大眼睛水亮得跟那琉璃珠子,顯得古怪精靈,沒有半絲女人的媚氣。
再飲了一口茶,她搖頭失笑,「小小丫頭,還懂得男人」
「嘁,那你可就不懂了。」沖她拋了一個媚眼,夏初七悄悄對她耳語幾句,如此這般一說,便把月毓那俏臉惹得又紅了一層。
「呸呸呸,你個小蹄子,沒個正經,咱們爺是多體面多正經的人,哪裡會吃那一套」
「正經」
眯起眼來,夏初七腦子裡便出現了一雙深不可測的黑幽冷眸,還有他拿著小黃本看「俏生生的肚兒,嫩白白的桃兒」那賤樣兒。狗東西著實長得有些勾搭人,悶騷是有的,可正經麼真談不上。再一想,在他身邊兒混著,要能擄了他家大丫頭的心,那自己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於是更賣力的攛掇起來。
「我的姐啊,你真傻。再正經的男人,也吃不住女人的勾搭呀你可知道,什麼樣兒的女人最能勾搭男人」
她問得一臉壞樣兒,可月毓卻只笑笑,似乎並不在意,只呼吸似乎緊了些。
啪的再打個響指,夏初七笑眯眯的將手肘搭在她肩膀上,一副好姐妹兒的樣子。
「答案就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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