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鬧得不行。那奶娘依稀說起,自打在來東苑的路上吃了梅子給丫丫的水果之後,她拉粑粑就不乖了。
甲一說了許多人的事,偏生沒有夏初七想聽的趙十九呢這丫的到底在做什麼
她忍不住還是問了,可甲一卻搖了頭。
「不知。」
她鬱悶,「那你可知,我很想知道」
他再搖頭,「不知。」
她翻白眼兒,「那為何不去打聽」
「不知。」
「」
與「機器人」說話不僅費勁兒,還容易降低智商。夏初七磨著牙齒揮走了甲一,正倒在床上撫著自家的肚皮生悶氣,覺得自己孕婦的小脾氣還沒有充分的發揚光大,就聽見窗外有人在喊。
「七小姐在嗎」
來人是梓月身邊的丫頭青藤。
她入屋的時候,夏初七剛剛整理好衣服,坐床上坐起來。看她形色匆匆的樣子,心下不由一寒。
莫不是丫丫鬧肚子鬧得厲害了
小孩子身子嬌貴,可別出什麼茬子才好。
不等她問,青藤便急切地道:「七小姐,你趕緊去瞧瞧小主子吧,她又哭又鬧,誰也哄不了。奴婢問她,只說是肚肚疼,可旁的太醫,主子又信不過」
「好,我就去。」
不等青藤囉嗦完,夏初七的人已出了屋。
因靠近趙綿澤住的地方,梅淵閣的院子裡很多守衛,他們著甲持戟,密密麻麻圍得像一隻鐵桶似的。可這丫丫小公主肚子不好,嬌嫩的哭聲傳得老遠,大家都知道請她去瞧病,除了阿記和盧輝幾個人,照樣的遠遠跟在後頭,其他人都不以為意。
在去秋荷院的路上,夏初七想到先前甲一的稟告,不由問起梅子,到底給丫丫吃的什麼水果。可沒想到,這蹄子卻說,是吃的從宮裡帶過來的冰鎮西瓜。
夏初七一怔,感嘆得直望天。
西瓜性寒,還冰鎮過,太容易造成小孩子腸胃不適。
聽她這般一解釋,梅子先是不信,隨後愧疚得紅了眼圈,發誓說回去一定要狠狠吃幾個冰鎮西瓜,把這拉肚子的毛病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這大熱天的,夏初七沒有那麼多冰鎮西瓜可供她揮霍「移病」,也沒有責怪,只說等她做了英雄母親,多生幾個孩兒,自然什麼都懂,直把梅子說成了一個大紅臉。
趙梓月領著丫丫住的秋荷院,臨湖而建。夏初七人還未至,便可聞見夏季湖風送來的陣陣荷香,極是清雅怡人。
她吸一口,郁心暫緩。
丫丫人小,可脾氣急。那擰起來的性子與她母親和外婆一模一樣。夏初七進去的時候,小丫頭哭得眼睛鼻子和臉蛋兒都紅透了,那抽泣著撒賴的小模樣兒,讓人又是想笑,又是憐愛。
左哄右哄,夏初七好不容易才讓她安靜下來,把了脈,查看了舌苔,趕緊開了方子讓青藤去撿藥。可藥還沒有熬上來,小丫頭卻哭得睡了過去。
看著她睡著還抽泣的小模樣兒,夏初七哭笑不得,「小東西哭了這般久,也該哭累了,由著她睡一會吧。等醒過來,再把藥熱熱就成。」
趙梓月情緒亦是不穩定,聽她說完,輕輕拍著丫丫的小身子,只隨意的點了點頭,竟沒有回答。
這不像她的性子呀
夏初七狐疑的眯著眼,歪頭看向她緊蹙的眉。
「咋的了還在擔心嫁不出去」
趙梓月聽懂了她的調侃,臉蛋微微一臊,低眉順目地瞄她一眼,喃喃出口。
「唉我只是心不在馬而已」
「呃」一聲,夏初七感慨她千年不變的錯詞,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兒,「你這顆心啊,自然不在馬上,而是落在了鬼哥身上」
「胡說」趙梓月急眼兒了,脖子一梗,羞惱地瞪著她,「楚七,你若再取笑我,我便不告訴你了」
「不告訴我什麼」夏初七挑高了眉梢。
「不告訴你我十九哥在荷花叢里等你」趙梓月順著她的話,衝口而出。
等說完了,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的促狹,方才驚覺被她繞了進去,「啊」一聲,苦著臉,差一點咬到舌頭。
「壞楚七,我明明不想說的。」
「放心」夏初七拍拍她的肩膀,「我可什麼都沒聽見。誰知道他在荷花叢里等我」
「你,你是故意氣我的」趙梓月嘟起了嘴。
「呵呵」一聲,夏初七朝她扮了一個鬼臉兒,側眸看一眼失笑不已的青藤,朝她做了一個手勢,便由青藤領著去了秋荷院的後院。
趙梓月這間屋子臨水的地方有一個後門。
門一打開,就是大片大片的荷塘。
這荷塘面積頗大,延伸很遠,一眼望不到頭。
夏季的荷,開得嬌艷欲滴,滾著露水的荷葉上,仿若有一種高山遠長的濃濃情韻,瞧得人身心愉悅,不由陶醉其中。
幾級石階,連著後門與荷塘。
夏初七靜默了半晌兒未動,只斜斜瞄著石階下面,停在荷叢中的一葉扁舟,還有扁舟上那個高遠冷寂卻氣宇軒昂的尊貴男子。
「阿七,下來。」他低低喚,聲音喑啞。
阿七
聲音還是這般好聽。
這人到底是在喚她,還是在迷惑她
夏初七無語地伸了一個懶腰,提著裙擺,從石階上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他伸出手來要扶她,她卻沒有搭上去,自己跨上了舟身,在小舟的蕩漾里,皮笑肉不笑地一嘆。
「荷塘里可沒有狼,只有魚」
、第225章斑駁往事
「荷塘里可沒有狼,只有魚。」
趙樽微微一怔,「嗯很奇怪」
夏初七咬牙,重複,「荷塘里可沒有狼,只有魚。」
趙樽默默的聽著,「爺知道。」
夏初七再次重複,「荷塘里可沒有狼,只有魚。」
趙樽眉梢一揚,「爺說知道了。」
夏初七怒看他一眼,面部表情呈扭曲式抽搐,那一字一字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你丫就聽不出來,我在生氣嗎」
趙樽低笑一聲,雙手划槳,將小木船飛快的駛入荷塘中央,在大朵高莖綠杆的荷葉隱藏下,面上滿是愉快。
「好,爺這便帶你去摸魚。」
「趙樽」略微壓著嗓子,夏初七連名帶姓的一齊出口,那高高挺起的小腹,那叉腰的姿勢,那懷著身子圓了不少的面頰,看得趙樽銳利的眸子,一寸寸柔和下來。
「爺說,爺知道了。知道你在生氣,也知道你為什麼生氣,這不是專程賠罪來了」
看她瞪著他發傻,他只是略略勾唇,折斷一支大荷葉遞給她,讓她遮在頭頂上,自己加快了划槳的速度。
頭頂的夕陽,片片金光被荷葉擋住。
二人默默無語。
她撐傘般撐著荷葉,看著划槳的男人鬢角的細汗,雖早已打倒了醋缸子,但心情卻一如既往只要他在身邊,心便寧安。
小舟越滑越遠,越滑越偏。
時不時低頭躲過清香荷葉的襲擊,時不時驚起一支紅蜻蜓臨風飛舞,時不時撞上一朵含苞欲放的羞澀粉蓮,讓心霎時柔軟
這情形,竟是美好若夢。
小舟在趙樽的划動下,平穩地駛入了一處極為濃密的荷心地帶,他方才放下木漿,顫歪歪的坐過來,輕輕抱住她的腰,手撫上她的小腹。
「阿七,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我下來,就是想聽狼的故事。」夏初七笑嘻嘻地拍開他的手,嘴上說得極是無所謂,可字裡行間飄出的醋味兒,都可以把池塘里的魚做成西湖醋魚了。
「狼的故事」他笑。
「莫不是忘了」她也笑,只是那笑容在清綠的荷葉下,看起來冷颼颼的,極為瘮人,「那我便再提醒一下,狼與伴侶的故事,你與阿木爾講過的,嗯」
趙樽黑眸深深,笑容卻是微微一斂。
他與她認識的時間不短。在他的心裡,她一直就是豁達開朗,幾乎沒有重心思的姑娘。最近一段日子,大抵是懷孕的緣故,她情緒明顯低落。而他,也正是曉得她對阿木爾那天說的話極是在意,這才趁著偷偷劃舟到秋荷院的後門,找了梓月幫忙,冒險見她一面。
來見她,自然也就做好了解釋的準備。
「故事有些長,你真要聽」
夏初七斜著眼,就那般看著他。
「我只想聽精華部分。」
趙樽擰了擰眉,又是一笑,在小舟的晃悠里,蹲在她的面前,雙手輕輕擱在她的膝蓋上,與她平視著,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她那些話,分明是故意氣你,挑撥我兩個的關係爺不信,阿七這般聰慧的人兒,會聽不出來」
夏初七眉眼一挑,不置可否。
她自然是聽出來了。若不然,當時她也不會對阿木爾說那麼一段「極有哲理」的話,說她自己一個人演戲演久了,便自發入了角色。
實際上,阿木爾把那些陷害她的惡事都攤到自己身上,說是她做的,不過只為膈應她而已。
至今為止,除了薊州客棧那一次,還有建平郊外的葫蘆口阿木爾對她起的殺機,估計就是射柳場上了。
夏初七不是傻瓜,先前在京師遇到的刺殺,分明就是夏廷德做的。為此,她為了報仇還把夏巡給幹掉了。這些事她比誰都清楚,與阿木爾無關。
在出了薊州客棧的刺殺之事時,趙樽在盧龍塞見到她,曾在山頂平台上向她許諾。他說,薊州之事,他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這個「交代」是什麼,她並不完全清楚。
但還是那一晚,他兩個酒未喝完,東方青玄便上來了。
東方青玄以讓她下山治傷兵為由,攆走她之後,與趙樽兩個人在山上到底說了些什麼,夏初七沒有問過趙樽。但是不用腦子想,也一定與薊州客棧的刺殺有關,與阿木爾有關。
東方青玄就那一個妹妹,要保護她無可厚非。
且薊州客棧,她到底也是被東方青玄所救,趙十九念及與東方青玄或者與阿木爾的往日情份,在得到東方青玄的允諾,又訛了他一次烤全羊之後,沒有再追究。
誰知道,緊接著就出了建平城之事。
東方青玄為了阻止阿木爾繼續下去,以身擋箭,用性命護偌了夏初七。看上去他救的只是夏初七,其實,他也是救的阿木爾。
他用性命來換了趙樽的無可奈何。
不得不說,東方青玄此舉是高明的。
他擋箭的目的,不僅要告訴趙樽,他能用性命來保護她夏初七,也能用性命來保護他的妹妹阿木爾。而夏初七欠他一命是事實,阿木爾若有什麼不測,東方青玄當如何夏初七又情何以堪
同時,他這一舉動,也是用自家性命震懾了阿木爾,換來她一年多的平安。而漠北那件事,是夏問秋在得知趙綿澤派了何承安去接她之後,找人做下的。此事弄琴早已告之她,根本就不是阿木爾可以攬在身上的。
漠北的大風雪,把那些仇怨都慢慢捲走。
原本趙樽在陰山的「死亡」,可以讓她與阿木爾兩個相安無事。但趙樽回來了,而且他明明白白的表示,心裡仍然只有一個她。
一個愛到極點而不得的女人,長期處於深宮寂寞,沒有追求,沒有價值,沒有男人,也沒有生存的意義,到底會做出多麼偏激的事,夏初七不知道。
一個原本放下了仇恨,與她雖無歡喜,倒也不再怨恨,甚至在柔儀殿她落難之時,還請出趙梓月救過她的女人,為什麼會突然間故態萌發,不管不顧地再起殺機,她也有些想不通。
但射柳場上那一箭,確實是阿木爾做的。
她先前只是懷疑,而甲一帶回的消息,證實了她的猜測。阿木爾應當是答應過東方青玄,不會再為難她,如今她反了悔,方才惹起了他兄妹二人的爭吵,導致她哭泣不已,而東方青玄拂袖而去。
不得不說,阿木爾這次刺殺也是高明的。
她為了避開趙樽和東方青玄的耳目,在煙雲行館時,先利用夏初七聽不懂蒙語的關係,對她進行心理暗示,是烏蘭明珠要害她。同時,她還故意選擇了東方青玄和趙樽在附近的時候說,讓他兩個人聽見,為自己洗清嫌疑,把矛頭指向烏蘭明珠。
可夏初七的第六感太准。
在煙雲行館,她不惜利用趙樽「失憶」,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反駁,也沒有機會與她說明情況,故意歪曲「害她」的事實,已經讓夏初七生疑除非她要破釜沉舟,若不然,怎會那麼干
接著,在校場上那一箭射來之前,她看見阿木爾水袖擺動的弧度時,幾乎下意識便把那當成了一個下令的手勢。
故而,這些事,趙十九雖有未及時坦承之嫌,若說「有罪」,確實有也些冤枉。可她知道歸知道,清楚歸清楚,那一個「狼的故事」,還是讓她心裡放不開。
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性情會特別軟弱。而一個人軟弱的時候,總是希望那個人能陪在身邊,哄哄她,說一些好聽的話。
夏初七承認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對待感情,沒有那般清楚理智的頭腦,沒有那般冷靜睿智的思考。
所以
「我還是想聽狼的故事。」
趙樽噙著笑喟嘆一聲,湊過去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嘴兒,然後坐在她的身側,捋一抹荷葉撐在她的頭頂,看著她在荷葉下越發美好的容顏,語氣頗為深幽。
「阿七多慮了。你實在不必擔心爺會如何。你這般好,中意你的男人那樣多,有危機的人一直是我,而非你」
「說重點。」她剜了過去,似笑非笑。
今兒的十九爺,少了一貫的高冷和疏離,字裡行間反倒像一個尋常人家的丈夫,那態度讓夏初七極為滿意,言詞間也越發傲嬌起來,誓把孕婦脾氣發揮到底。
他無奈的攬住她的腰,順著她的氣,低低道:「阿木爾很小就指婚於我,這事你是知曉的。那時候我還的年少」
「所以輕狂」
他低笑一聲,「那時年少,並未深想。阿七也該知道,皇室的姻緣就是那般,半點由不得人。在爺看來,不論是娶阿木爾,還是娶任何一個姑娘,都是一樣。我總歸會和一個婦人成婚,生孩子,傳宗接代,或許也會像皇兄們那般,有幾個侍妾,養在後院」
「停」夏初七憋住笑意,涼涼看著他「老實誠懇」的俊臉,昂著頭認真問,「那個時候,你真的想過找侍妾還是幾個」
趙樽咳了一下,審時度勢,回答得模稜兩可。
「這不沒找到嗎」
夏初七撫著肚子,把消息傳遞給小十九,抬了抬下巴,「行,請十九爺繼續交代問題。最好不要繞彎子,不要故意混淆,用修飾文字來麻痹我的思維。」
趙樽扶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緊,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像是想要掐她一把。可在觸及那因懷著身子而變得粗碩無比的腰肢時,想到她那時的纖細柔軟,手臂一軟,又柔情了些許。
這是為他孕育著孩兒的婦人。
不管她如何發脾氣,都是應當的。
這般想著,他語氣更軟一些。
「她說那個殺狼的雪夜,是在她與益德太子成婚之後那一年,我與皇兄們一起陪著父皇去冬狩。到的那晚,東方青玄約我一起去獵狐,可在半途,他卻撇下我不見了人,而我,遇到了被狼攻擊的她」
雪夜,孤狼,一男一女。
「好美的畫面。」夏初七聲音略高,顯然是激動了。大概也因她動作弧度過大,小舟突地顛簸了一下,趙樽目光一暗,趕緊扶住她。
「怎了」
夏初七正視著他,笑得白牙森森。
「我沒事兒,故事太美,我太喜歡。繼續說。」
她這樣的笑容,甜美得緊,無辜得緊,可是,卻讓趙樽覺得脊背上有些涼。再次咳了一聲,他一本正經的端著臉,聲音不帶半點情緒。
「那般情形,不論是誰,爺都會救。」
夏初七了解的點頭,隨聲附合。
「對,更何況是她」
趙樽看她如此,有些哭笑不得,還是繼續說,「在與狼搏鬥的時候,我發現那是一隻剛剛產崽的母狼,便有心留它性命。可沒有想到,一時的心慈手軟,卻被他撲過來咬了一口。」
「她心疼壞了吧有沒有撲上來抱住你」
不理會她故意的岔話調侃,趙樽只專注他的「故事」。
「不得已,我殺死了它。在回去的路上,我們聽到公狼在狼屍處悲傷的嚎叫。她問我,為何要手下留情,我便那樣回答她了。」
「哦」夏初七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啊」
看她似笑非笑的小表情,明顯是不太相信,趙樽眉心一擰,隨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冽無邊。
「那時,她已嫁入東宮,與我大哥成了婚。依爺的性子,豈會奪人之妻我說那番話,一來僅是對死了伴侶的公狼由衷之言。二來也是為告之她,不必再糾結於過往。」
看他臉色沉下,夏初七趕緊乖順一些。
「因為你知道,東方青玄約你夜晚獵狐,卻恰好遇見阿木爾,根本不是巧合,而你又一向把東方青玄當成兄弟,他卻設計讓你與他妹妹私會,陷你於覬覦嫂子的不義。所以,你後來與他疏遠了」
趙樽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良久,他才問,「你怎知道」
她哼一聲,笑得極是得意:「理由有二。一來麼我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臥虎先生諸葛孔亮。二來麼因為你是迂腐古板頑固不化還悶騷的封建王爺趙樽。」
「」
看他無語,夏初七揚了揚眉梢,主動攬住了他的胳膊,「那你先前與東方青玄的比試,又是怎麼回事,為了阿木爾」
「小醋缸子。」趙樽敲了敲她的腦袋。
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嘆口氣,他抬手順了順她的頭髮。
「此事告訴你也無妨。」
「阿木爾原是許給我的,但東方家在朝中越發勢大,那時我也非無名之輩,在眾多皇子中頗有建樹。父皇與母后自有他們的顧慮。若是我與東方家強強聯手,他們怕我會對太子的位置有威脅,這便臨時找了一個由頭,說太子妃位置空懸多年,都無合適人選,只有她的八字方可匹配太子,且能安邦定國。」
聽到這,夏初七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來八字這東西,往往都是被有心人拿來利用的。
不過,夏初七能理解洪泰帝與張皇后有這樣的考量。洪泰帝一直疑心趙樽非他親生,如何肯坐視他日益勢大而張皇后對於貢妃的兒子,而且還是一個手握兵權,能征善戰的兒子,又怎能不生忌憚
這些國事,她都不關心。
她感興趣的,只是趙樽的態度。
「你那時便沒有想過反抗」
趙樽淡然瞄他一眼,「被親爹忌憚並非幸事,如蟻鑽心。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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