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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節

    他雙臂加勁,緊緊抱住她,拿自己的臉在她的臉上輕輕蹭著,像一隻想要討好主人的小狗,嘴裡說出來的話全是愛意,一聲聲呼喚震撼著夏問秋的心。

    要怎樣的情深,才能喚得這樣意濃濃

    他究竟是何時愛她那樣深的她怎會毫不知情

    夏問秋不敢想像,這樣愛著夏楚的趙綿澤,一旦知曉那次狩獵時在陷阱中救他的人是夏楚,而不是她夏問秋,知曉她曾經為了得到他而做下的那些事,知曉這些年她一直在鳩占鵲巢,他到底會怎樣對付她。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楚兒,你冷嗎」

    他抱緊了她,心跳劇烈。

    「綿澤」

    冷冷笑著,夏問秋輕輕撫著他光光的肩膀。

    「綿澤,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如何接我你都準備什麼了」

    「楚兒,你等著等著我,我派人來接你了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走開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你」

    他滿臉通紅的說著醉話,並沒有像夏問秋期待的那樣告訴她。只是他的心跳越發的快,激動得像是不能自已。

    只可惜,他的激動,不是為了她。夏問秋蹙緊眉頭,睫毛眨動著,凝視著面前這張俊美的臉,一眨也不眨。看著他情不自禁,看著他沉醉其中,看著他哆嗦,看著他喚著夏楚的名字呢喃一般呻吟,可她的臉上卻一片死色。

    這一番鬧騰有些久,比平素他敷衍了事時美了許多,可夏問秋身子美了,心卻恨到了極點。事畢,他沉睡在她的身邊,手緊緊不放。她卻慢慢地爬了起來,仔細看了一眼他燈火下恍恍惚惚的俊朗面孔,輕輕撫了撫他蹙著的眉,冷笑一下,起身出了澤秋院,往東宮後院裡最偏僻的一隅走了過去。

    那裡住著最是喜靜的太子妃東方阿木爾。

    自從太子趙柘過世之後,她就一直住在那裡了。

    她前腳一走,寢殿門口就有人急匆匆走了過來。

    「殿下,皇太孫殿下」

    那是何承安吩咐去定安侯府看住趙如娜的侍衛長焦玉。可他喊了半晌兒,裡頭的趙綿澤都沒有反應,值班的太監和宮女說殿下睡下了,不敢去叫醒,他立在門口,左右為難,直到夏問秋回來,以為他是趙綿澤派去辦夏楚那事情的,直接把他給打發了。

    他不敢走遠,只得在門外等。

    次日,趙綿澤揉著額頭從屋裡走出來,他才趕緊上前匯報。

    「殿下,菁華郡主,昨夜就出了京師。」

    趙綿澤宿醉的面孔,頓時一變,拳手握緊。

    「還不趕緊去追回來」

    「屬下已經派人追去了。」焦玉拱手,低垂著眼皮,「如今情況還不清楚。」

    「快去,追到為止。」

    「是」焦玉領命要走,可還沒走幾步,背後的趙綿澤卻喊了一聲「等等」,在他回頭看過去時,卻聽他低下了聲音。

    「不要傷害郡主。」

    「小尼姑猛想起把偏衫撇下,正青春,年紀小,出什麼家守空門便是活地獄,難禁難架。不如蓄好了青絲髮。去嫁個俏冤家。」

    漠北錫林郭勒草原上,一連好幾天的大雪之後,今日天兒總算放晴了。正午的陽光照射在茫茫積雪上,極為刺眼。金衛軍一大群人在黑皮大哥粗聲粗氣的小調兒聲里,正在離大軍駐營里約摸幾里地的雪地上挖著陷阱。

    「黑皮,你總唱這些,能不能換點新鮮的了」

    夏初七促狹的抱臂站在雪地上,打趣著他。黑皮卻嘿嘿一樂,使勁兒揮動著手中的雪鏟子,直發樂,「小齊,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娘們就喜歡哥哥這樣的曲子味兒,蜇心,箇中滋味兒哦」

    「嘚瑟想你的胖兒子了吧」

    「怎能不想」黑皮嘆口氣,「媳婦兒為我生了兒子,都一歲了,我還沒見過面呢,這仗也不知啥時候能打完。」

    「快了吧」

    翹了翹唇,夏初七別開臉去,看著工事進度,拍了拍手。

    「兄弟們,趕緊挖,咱們得早早給哈薩爾準備好大禮。」

    連續幾天的大雪,哈薩爾沒有來騷擾,今日天放了晴,她猜哈薩爾也憋不住了,大概今兒晚上就會來,所以趁著這個當兒,她先在草原上裝好「瘋狂的陷阱」,好好招呼那個友邦。

    這種缺德事,是她最喜歡乾的。就趙樽來說,就喜歡真刀真槍,可也拗不起她的惡趣味。比起在戰場上打架,她就喜歡「偷雞摸狗」。更何況,如今為了阻止漠北十二部落在山海關的偷襲,元小公爺領了朝廷的聖旨,帶了一部分兵馬去了山海關一線,有這樣的陷阱保護多好

    「肚子叫得像揣了個老鼠。」

    「快挖,挖完了回去給你吃好的。」

    聽著兵士們調侃,她踢了一腳積雪,搓了搓手,摸向凍得通紅的面頰,可仍然是冷,呼嘯而過的北風捲起積雪,冷得她要靠不停跑動才能好受一點。

    「小齊」老孟在坑裡大喊:「你先回營去。」

    「沒事兒。」夏初七搖了搖頭,一張小臉兒尖尖的,帶著笑意,語氣卻極為嚴肅,「你們都已經不讓我做活了,我哪裡敢再偷工」

    「行,再半個時辰,能成。」

    「好嘞,加油嘞」

    夏初七笑著在雪地上轉著圈,時不時瞄向一望無垠的雪原。突然,她雙眉一鎖,發現了遠處一抹疾馳而過的牧民影子。這裡離大晏軍駐紮的營地就五里左右,雖然趙樽從來沒有阻礙過牧民的正常生活,但漠北境內的牧民們忌憚「冷麵閻王」的名號,早就避得遠遠的了,附近一般很少看見有牧民活動。

    今兒怎會有天晴的原因

    她定神看去時,那一抹人影已經沒有了。

    幾乎剎那,她心裡就湧起一股子不安來。

    從一年前建寧城那次刺殺之後,那伙要她性命的黑衣蒙面人再沒有出現過。一來她每日在營中,他們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二來嘛,還有另外一層原因,最為主要的原因。

    就此事,她曾經問過趙樽。

    趙樽只含糊地回答她,東方青玄受傷了,他們應當不會再來了。雖然他沒有說得太清楚,似乎還有點避而不談的意思,可夏初七心裡的疑惑卻是解開了不少。

    因為,聽趙樽的意思,東方青玄應是事先就知道有刺殺她這件事的,但是他沒有在刺殺之前阻止,而是選擇在刺殺發生後替她挨了三箭。

    如此一來,意味就頗為深長了。

    她只能理解為,他要用自己的受傷,來警告刺殺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同時,他選擇這樣做也是為了維護那個人,迫使她或者趙樽放棄找那個人尋仇。由此,她推斷,那個人與東方青玄關係極為親密。

    可除了阿木爾之外,東方青玄還能維護誰

    趙樽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她卻一直記在心裡。

    不過,此事過去一年了,會不會有變化

    「老孟」夏初七挑了挑眉梢,沉了聲音,「你們最近這些天,有沒有見到有鬼鬼祟祟的牧民在駐地周圍晃來晃去的」

    老孟沒有從坑裡探頭,只呼呼喘著粗氣應了一聲。

    「沒有。怎麼了,小齊,你有發現」

    低低「哦」了一聲,夏初七擺了擺手,沒有向他解釋,只利落地翻身上馬,領了幾名兵士追出去一段路。可除了發現有一串馬蹄印之外,沒有再發現有人。

    「估計是附近牧民。」有人說。

    「是啊,前些日子,也有牧民活動的。」又有人說。

    是,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可她就是覺得,不太尋常。

    定神看了片刻,她眯了眯眼,取下帽子拍了拍。

    「回吧。」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天晴。

    冬天的太陽最是惹人喜歡,可雪化時寒冷且不說,北狄人的耐寒能力明顯比大晏人強,往常在這樣的時候,哈薩爾必定會派兵來騷擾。可這一連幾日天晴,他卻沒有什麼動靜兒,情形極是罕見。趙樽最近一直在派斥候摸清哈薩爾的主力位置,也不會貿然出擊,形勢一時膠著起來。

    帳外寒風呼呼的吹,夏初七從半睡半醒中驚醒過來。

    天氣太冷,帳里的爐火整夜未滅,就著光線,她輕輕側過身子,看向闔著眼睛的男人,彎了彎唇,慢慢抬手在他額間,輕撫著緊蹙的眉。可下一瞬,卻被他捉了手。

    「怎麼還不睡」他問。

    「我吵醒你了」她略有歉意。

    「沒有,我也沒睡熟。」

    「怎了睡不好」換她問。

    他淡淡看她一眼,攬她過來,拍了拍她的後背。

    「快睡,今晚應當無事。」

    夏初七點了點頭,挨近一點緊緊環住他的腰,等他閉上了眼睛,她卻又再次睜開,膜拜般看著他俊朗的面孔。他的額,眉,鼻,唇,一點點用視線描述著,覺得怎樣看都看不夠。她的男人長得這樣迷人,她實在是撿大便宜了。想想,莞爾一笑,她將手慢慢放到他的胸膛上,撫摸著,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低低嘆了一口氣。

    「趙樽,這幾日,我心裡老不踏實。」

    他低頭看來,撫了撫她的臉,「怎麼了」

    她張了張嘴,還是搖了頭。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只是基於一種保護的本能,或者說來自女人的第六感,她說不太清楚。他整日事情太多太累,她也不想說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來讓他擔心,只好將臉貼過去,蹭在他火熱的胸膛上,小聲兒發笑。

    「我男人長得這樣好,我怕被旁人搶了去。」

    「不怕」他低笑,「爺就喜歡你這樣的丑姑娘。」

    「討厭,不氣我不行啊」

    夏初七抬頭,準備瞪他一眼,卻對上他漩渦般深邃的黑眸。

    「再不睡,爺可不讓你睡了」

    他的威脅來得極為森森然,她臉蛋兒一紅,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翻了個白眼兒,捏著拳頭捶在他的胸口上,隨即又忍不住笑著撫平那一處,放軟了聲音,「趙樽,等這一仗打完了,你說你能不做王爺嗎」

    趙樽似是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卻握緊了她的手。

    「阿七準備拐爺去哪裡」

    「哪裡都成。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趙樽眉心微擰,裹緊了她翻過來,讓她平趴在他的身上,然後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放心,爺自有主張,屈不了你。」她低低一笑,說不上心裡彆扭的滋味兒,正準備回他一句,卻見他面色突然一凜,「嗖」的抱住她轉過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夏初七趕緊為他披上衣裳。

    他坐在床沿,靜心聆聽片刻,然後飛快地穿衣。

    「有夜襲」

    、第136章舊人相見亦難

    哈薩爾有半個月沒有來過了,一直與趙樽玩著你逗我跑的遊戲,今天晚上突然夜襲,不免讓夏初七有些手癢。側過臉去,她拿起自己的衣服。

    「我陪你一起去。」

    趙樽回頭,掌心緊緊扣在她的肩上,冷眸爍爍,像是想要阻止她,可握了握,他又慢慢鬆開,突然低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一吸,終是不再勉強。

    「好,一起去。」

    「對唄,上陣不離夫妻兵。」

    噁心的改著詞兒,夏初七笑得有些賤賤的。可對上他的目光,她胸腔里那個拳頭大的地方卻是狠狠一暖。隨夫出征的感覺,頓時振奮了她的神經,一邊快速穿衣一邊低低問他。

    「我都沒有聽見馬蹄聲,你怎知會有夜襲」

    趙十九很傲嬌地瞄她一眼。

    「你若聽出,豈不是比爺還厲害」

    「去」了一聲,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可她卻又不得不承認,在行軍打仗方面,趙樽確實比她更有經驗。只好奇心一起,她不問明白就渾身不舒坦。

    「你怎麼聽出來的教教我啊」

    「經驗。」趙樽拍她的頭,「夜鶯的啼叫聲不對。」

    「啊」夏初七一愣,唇角翹起,「這樣也行」

    趙樽往頭上系好頭盔的帶子,顯然不想回答她這樣弱智的問題。夏初七癟癟嘴,很是沒趣地低低「哦」一聲,系好腰帶,就彎腰去找自家的靴子。可腰剛一彎下,腳腕突然一緊,竟被他抓住了。

    「怎麼了」

    在她的詫異里,趙樽沒有回答,卻是蹲下身來,拿起她的靴子,速度極快地套在她的腳上。動作很生澀,目光卻專注。

    她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趙樽」

    他放開她的腳,像是有點兒不好意思,沒敢看她的臉,目光移了開去,只低低說了一句「速度,外面等你」就轉身大步離去了。

    呃

    夏初七腳腕上被他握過的一處,似乎還殘留著他手上的餘溫。一時怔忡,她說不上來心裡的滋味兒。趙樽這個人向來強勢又傲嬌,被人侍候慣了,他何時做過為別人穿鞋的事情

    怪不得這廝不好意思。

    不錯,還得繼續培養。

    等她笑眯眯地走出營帳的時候,外間的校場上已經被火把照得透亮。獵獵的寒風中,殘雪被火把的光線反射出一種白慘慘的顏色來,令這個夜晚顯得格外肅穆。陸續從營中跑出來的兵士,已經整裝待發,而趙樽立於陣前,正在沉聲安排任務。

    「晏二鬼,領五千人馬,右翼包抄」

    「是」

    「李銳,領一萬鐵騎正面迎敵」

    「是」

    「諸海,領神機營弓箭手、火銃手兩翼掩護」

    「是」

    夏初七不僅是趙樽的貼身侍衛,還是紅刺特戰隊的隊長,她一直靜靜地立在操場上,聽他聲音渾厚的安排一個個任務,知曉他是準備包北狄人的餃子了,也有些躍躍欲試。可趙樽卻一直都沒有安排到她,直到每個人都領命下去了,才見他騎馬走了過來,淡淡對她說,「你跟在本王身邊。」

    「是」她笑彎了唇。

    夜晚的號角聲可以傳得很遠。

    那粗獷、尖利、「嗚嗚」的聲音,像哽咽,更像咆哮,很快便驚動了茫茫的大雪原。營房大門洞開,成千上萬的戎裝將士,揮舞著手中鋼刀,弓箭,火銃,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嘴裡「喔喔」的吆喝著,在北狄夜襲的大軍還未靠近駐地,就潮水一般涌了過去,將他們圍堵在了營地外約三里地左右的山坳子上。

    「殺啊」

    「韃子們,拿命來」

    「好久不見,爺爺都想你們了。」

    趙樽帶領的這支北伐軍,都是常年打仗打下來的傢伙,個個驍勇善戰,戰時眸子裡都是嗜血的光芒。可今天晚上前來夜襲的北狄軍卻明顯弱勢了許多,力度一點都不像哈薩爾的主力騎兵。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他們雖然也在拼命抵抗,可雪地上的屍體卻大多都是北狄人的。

    「這不是來送死嗎」有人嘲笑起來。

    「哈哈,你們的太子殿下呢做縮頭烏龜了」

    北狄軍的隊列散亂成了一團,大晏軍卻越打士氣越是高昂。可拳頭打在棉花上,他們不由也有些失望,看著北狄邊打邊退的樣子,不由紛紛出聲奚落起來。

    這樣的散兵打得實在太容易,趙樽與夏初七一直都沒有出手,站在隊伍的後面,趙樽微蹙的眉頭越來越緊,夏初七看著這形勢,也奇怪了。

    「趙十九,有點兒不對啊。」

    一支準備好了去夜襲的部隊,雖然被她埋的陷阱坑了,雖然大晏軍在人數上占了優勢,但也不該這樣不堪一擊才對。更何況,往常總是親自帶隊來打前鋒的哈薩爾,竟然一直沒有現身。

    就在這時,趙樽猛地勒緊馬韁繩,冷喝了一聲。

    「李銳」

    「末將在」李將軍快馬跑回來,抹了一把臉,「殿下」

    「這裡交給你了」

    「是。」

    趙樽吩咐完,沒有再多說,只淡淡看了夏初七一眼,調轉馬頭就往營地方向飛奔而去。兩個人相處這樣久,做事已有默契,夏初七也是心裡一凜,卻也不問,只領了一群人緊緊跟在他的背後。

    「趙十九,你是擔心調虎離山」

    「嗯。」他聲音很是冷寂嚴肅。

    心裡一緊,夏初七稍稍遲疑片刻,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不可能。咱們營中留守的人馬比出動的都多,怎麼可能」

    她的話剛說到這裡,只見營地方向突然耀出一片沖天的火光,伴著濃煙將白茫茫的雪原映成了一片詭異的紅色,火舌吞卷著營帳,看上去極為駭人。

    「不好」

    「快回營救火」

    將士們驚呼起來,夏初七亦是驚愕不已。她瞥了一眼趙樽冷寂的背影,還有他身後獵獵飛舞的披風,雙腿一夾馬肚,「駕」了一聲,心臟都緊張得蹦到了喉嚨口。

    此時的營中,火勢已然控制不住。

    更重要的是,著火的地方是至關重要的輜重糧草。

    他們趕到的時候,營中的將士正在奮力鏟雪撲火,整個營房都動作了起來,穿插其中的人全是大晏將士,根本就沒有敵人。看那情況,也不像被北狄人入侵的樣子,怎會突然起火

    「老孟,怎麼回事」

    夏初七跳下馬,衝過去,看著正在撲救的老孟。

    如今的老孟是她紅刺特戰隊的一個分隊長,先前並沒有隨軍出戰,而是留守在了營房。聞言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眉頭蹙得很緊。

    「我也不知道,小齊,快,先救火,糧草燒了,就出大事了。」

    老孟說得很對,他們的大軍如今深入漠北草原,如果糧草燒了,在這樣的大冬天,實在太危險了。要知道,在錫林郭勒草原上,除去元祐帶走的兵力,趙樽手上還有將近十五萬人,沒有了過冬的糧草,十五萬人喝西北風去

    「大家加把勁,快」

    「快快快兄弟們,快點啊」

    為了能夠有效的撲滅大火,免得人員擁堵,將士們很快分工合作,在趙樽的指揮下,排成了一列又一列,傳遞積雪,不停往糧草庫運送撲火。

    「先救口糧啊」

    「對,先救口糧。」

    營房中嘈雜一片,說什麼的都有,吼聲陣陣,議論紛紛,可誰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起了大火。

    「黑皮呢」夏初七就在老孟的邊上,運送積雪的時候,她看見了好些熟面積,包括原來丁字旗的小二和小六,卻偏生沒有見到黑皮,不由有些奇怪。

    「不知道。」老孟額頭全是汗水,聲音粗嘎,「火起的時候,就不見他了。」

    「啊」

    夏初七蹙了蹙眉頭,有些擔心,卻也沒有考慮太多。

    到底人多勢眾,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火勢慢慢地控制住了,空氣里只餘下了燒焦的味道。同時也初步確定了,這是一次人為縱火,糧草庫里被人噴灑了桐油,所以燒起來才會這樣的快。而且可以確定,縱火的人,應當就是大晏軍中的人,只有他們才能有這樣的便利。另外,在火起的時候,糧草庫中的守衛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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