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今日怎麼了」
夏初七給晴嵐遞了一個眼神兒,讓她進去瞧一下梅子。又好氣好又笑地轉頭看向一樣在發愣的傻子。可還不等她說話,傻子微微張開的嘴就合上了,然後他委屈地低下了頭。
「做傻子有何不好這樣就跑了。小氣」
輕輕一笑,夏初七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梅子與你笑鬧慣的,一會就好了。」
在這宮裡頭,傻子是主子,梅子是奴婢,雖然她來自後世,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也不可能直接教傻子去向梅子道歉,那樣只會把他教得軟弱,以後受旁人的欺負。而且,原本就只是一個玩笑開大發的小事,小插曲而已,她也沒有在意,又與鄭二寶說起了其他。可是傻子一個人悶了好一會兒,卻是有些待不住。
「草兒,我是不是做錯了」
「沒錯啊」夏初七搖頭,「只要熟悉的人、相好的才玩笑嘛。」
「可是」傻子癟了癟嘴巴,「她好像真的很生氣。」
夏初七輕輕發笑,「放心好了,梅子不小氣。」
輕輕「哦」一聲,傻子點點頭,眉頭都蹙起了一團。
「那我回頭把宮裡的好東西送一些給她好了。哎,婦人難養。」
「咳咳咳」鄭二寶一個沒忍住,就那句「婦人難養」嗆得大聲咳嗽起來,一張白面饅頭一般的胖臉,頓時成了豬肝兒色。
「皇長孫您也會玩笑了。」
「我沒玩笑啊」傻子不明所以,「三嬸娘教我的,不對嗎」
夏初七撫了一下額頭,嘴角咧著,也是沒有想到,會從傻子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詞,看鄭二寶都快要笑死了,他自己還繃緊著臉,不由也笑著打趣兒。
「你還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
得,一說這句話就急眼兒。夏初七無奈的笑了,鄭二寶和剛剛從殿裡出來的晴嵐,也憋不住輕輕低笑。在這楚茨殿裡,正是因為有了傻子和梅子這兩個活寶,沒事兒鬥鬥嘴,這才添了一些樂趣。不然,這些人就只能每日泡在黃連罐里了。
「七小姐,有人找。」
這時,甲一突地從院子外面進來,遠遠的就低喝著提醒。
夏初七一驚,坐直了身子,「誰啊」
「是,是我。」
就在甲一的背後,院子的圓形青磚拱門處,一個宮女打扮的丫頭,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她目光有些閃躲,看了院子裡的幾個人一眼,又緊張地低下了頭。
「七小姐,你不記得我了」
看了一眼她白皙的鵝蛋兒臉,夏初七慢悠悠的理了理袖口,端過桌上的溫水來,抿了一口,才抬起眼皮兒,不冷不熱地道:「太孫妃身邊的弄琴姑娘,我自然是記得的。二年前,好像有過交道」
「不,不是」弄琴緊張地接過話去,躊躇一下,又看她一眼,「七小姐,我是魏國公府的陪嫁丫頭在國公府里,我便已經與七小姐相熟了,七小姐你你為何不記得奴婢」
夏初七心裡沸騰了一下。
對啊,弄琴是夏問秋的陪嫁丫頭。
說來與她應當是魏國公府的舊人才對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個片斷就像放電影似的湧入了腦海。那一個繫著大紅綢緞的房間,那一聲聲壓抑著的男女低喘和嬌笑,那一個守在門外拼命抱住她想要阻止她入內,卻不敢出聲的丫頭一張同樣的鵝蛋臉,重合在了一處。
一點點撩開唇角,她似笑非笑,「弄琴姑娘來找我,有事」
弄琴低著頭,雙手絞在身前,恭敬地回道,「是,是有些事皇太孫讓我過來請,請七小姐去一趟澤秋院。」
心裡「咯噔」一聲,夏初七渾身的血液都叫囂起來了。
但是她目光微閃,卻是不動聲色。
「澤秋院要我去做什麼」
弄琴咬著下唇,猛一下抬起頭來,頓了片刻,她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是瞄了瞄院子裡的眾人,卻是又皺緊了眉頭,欲言又止地低低道:「太孫妃,她肚子裡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皇太孫很是著急,他知七小姐醫術了得,尤擅婦科,特地讓奴婢過來請您,請您務必去一趟澤秋院,為太孫妃診治」
保不住了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夏初七莞爾一笑,淡淡看了弄琴一眼,心裡划過一抹異樣。
「皇太孫很著急,作為澤秋院的奴婢,你卻不是很急的樣子」
弄琴「唰」地白了一張臉,膝蓋一軟,「噗通」跪了下來。
「七小姐救命」
、第182章很是痛快很是痛快
剛過卯時,細碎的陽光便鋪開在東宮的青磚地上。夏初七抬頭望一眼那一束束耀眼的光芒,只覺腳下向前延伸的平坦甬道,仿佛一條黃金鋪成的道路,斑斕點點,溫暖,舒服,卻虛幻得不切實際。
「好久沒見過這樣暖的天了。」
去澤秋院的路上,夏初七如是感慨。
在她的心裡,這個冬天太長,似乎下了許久的雪。漫長,無邊無際。她也習慣了雪,如今陽光總算來了,卻是不太適應了。
「七小姐,再往前就到澤秋院了。」
弄琴恭順地說著,言詞間透著淡淡的緊張。
「嗯,曉得了。」夏初七看著她,輕輕眯了眯眸子。
楚茨殿和澤秋院都在東宮,可說來路程卻是較遠。大概當初趙綿澤為她準備住處時,害怕她與夏問秋兩個太近了會打架,故意把地點隔成這樣,要找事兒還得穿過幾條長長的甬道,實在不便。
很快,到地方了。
澤秋院裡,全是名貴樹木,生機勃勃的枝繁葉茂,可也擋住了一半的陽光,顯得蕭瑟蒼涼。
「七小姐,仔細腳下。」
晴嵐搭了一把手,避開她手心纏著的一層紗布,扶著她入了院門。可幾個人還沒有站穩,何承安就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一腦門兒密布的汗珠,他似是極為著急。
「哎喲,姑奶奶,您可算來了。快快快,皇太孫在裡頭等得都著急了,太孫妃這會子痛得不行了,等著您去救命呢。」
夏初七唇角抿出一絲笑,漫不經心地瞥他。
「瞧何公公說得,我又不是太醫院的醫官太孫妃痛得不行,與我何干」
被她綿里藏針的一嗆,何承安尷尬地笑了一聲。因為先前在漠北錫林郭勒的那件事兒,回京後他一直在夏初七的面前抬不起頭來,也生怕她抓著那個由頭為難他,鬧到了趙綿澤的面前,讓他曉得了原委,他這個東宮大太監就干不下去了。
「七姑娘」他點頭哈腰地笑著,一臉的肉都擠成了一堆,那樣子膩歪得緊,「奴才該死,奴才嘴笨不會說話,姑娘莫怪,原諒則個」
夏初七淺淡地笑著,步子邁得極慢,語氣卻很尖酸。
「不會說話,要嘴來做甚,不如縫了。」
何承安面色一變,看了看她雲淡風輕的臉上那一抹輕嘲,心裡「咯噔」一響,咬了咬牙,把心一狠,扯起一個巴掌就輕輕扇在了自己嘴巴上,討好地笑道:「七姑娘說得對,奴才就是這張嘴管不住,不會說話,該打您胸懷萬里、海納百川,不要與奴才這種笨拙之人一般計較了。」
夏初七看他一眼,不假思索的回嘴,「面善嘴也善,心裡三支箭。何公公,這話,說的就是您這號人,可懂」
何承安臉色微僵,又不好得罪她,只好腆著臉笑。
「七姑娘教訓得是,奴才下回就改。」
好一個會拍馬屁的太監
看著立在殿門兩邊那一群快要被嚇傻的宮女嬤嬤,夏初七輕「哧」一聲,不再為難他了,但也一句話都不說,大步邁入了高高的門檻。
說到底她並不想為難一個太監,這樣的做派,只不過要給澤秋院的人一個她很「受寵」的姿態罷了。試想一樣,趙綿澤身邊的大太監何承安,在東宮何等樣的威風誰敢這般向他耀武揚威當然,她們不會知道何承安究竟為什麼怕她,只會理解為,那是趙綿澤對她的偏寵已經到了極點。
夏問秋的住所,夏初七兩年前是來過的。
進入內室之前,她仔細看了一眼。沒有想到,那一隻紅嘴綠鸚鵡居然還站在鸚鵡架上,趾高氣揚地審視著眾人,那隕石做的架子,依舊那麼精美華麗。
瞥著鸚鵡,夏初七目光微微一涼,彎了彎唇角。
「真是好鳥」
何承安見她不挪步,頭都大了,恭順道:「七姑娘,皇太孫和太孫妃都在裡間請,請吧。救一人,活兩命,您這是積德生善的好事」
他不敢催了,只敢「請」。
夏初七低頭瞥了一眼他攤開的手,還有恭謙的態度,笑了笑,「我如今不想積德,也不想做好人了。」說罷見何承安呆住,她淺笑入內。
內堂裡面,一排垂手而立的丫頭和太監,個個的臉上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哀色,大氣都不敢出。而她的嗅覺太敏銳,人還未走近,空氣里那一股子怪異的血腥味兒便沖入了鼻端。
埋汰
她暗哼一聲,抬眼望去。
一張花梨木的精雕大床上,夏問秋正痛不欲生地按著小腹呻吟,一雙杏眼神智渙散,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滑落,樣子無助而狼狽。趙綿澤坐在床沿上,亦是寒著一張臉,束手無策地握緊她的手,不停地小聲在安慰。而太醫院那位林院判,一頭冷汗地抬頭來看她。
「喲,太孫妃這是怎的了生病了」
夏初七不慌不忙地先朝趙綿澤福了福身,才換上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七,七妹」夏問秋像是痛得人都傻了,看見她進來,濕透的睫毛眨動幾下,目光里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求,「救,救救我我痛」
夏初七微微一駭,佯裝不解地抿了抿唇,看了看林太醫,才又失笑,「太孫妃這話不對啊,林太醫千金國手都沒有法子,我一個區區的婦道人家,不能文不能武的,如何能夠救你」
她的張揚不羈,她的不留情面,似乎絲毫都沒有因為趙綿澤在場而有所收斂。如此一來,夏問秋原本只是腹絞痛,如今連心肝胃脾腎都跟著抽得發痛了。心裡恨了恨,她緊咬著牙瞪了她一眼,一把抓住趙綿澤的手,瘋了一般哭喊。
「綿澤我痛要痛死了」
趙綿澤眉頭緊蹙著,似是心痛了,扶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半攏在臂彎中,側過眸子來,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
「小七,先不說這些了,快來為你三姐仔細切個脈」
夏初七心裡一聲冷笑,淡淡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這三天待在澤秋院裡,他似是整個人都憔悴了下去,那一個豐朗俊朗,溫潤如玉的皇太孫,如今眼角略有青紫,嘴唇乾澀脫皮,一看便知是沒有休息好,還心急上了火。
這兩個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啊
心念一轉,她一動也不動,就那樣看著夏問秋蒼白尖削的臉,不肯走近一步,那招人恨的傲嬌樣子,瞧得趙綿澤暗暗發急,不停地沖她遞眼神,可她卻像是完全沒有看見,突地別開頭去,看向了林太醫。
「這位太醫,我也略通岐黃,既然皇太孫找了我來,我雖不才,也只好略盡綿力,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只是不知,太孫妃目前的情況如何」
一句「死馬當成活馬醫」,氣得夏問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撫著肚子,更是要生要死的呻吟。
林太醫嘴唇抽搐一下,差點栽倒。
他與她曾有過交道,兩年前也在她的跟前吃過癟,雖然那個時候他穿男裝,此時是女裝。可這樣幾句話下來,他已然想起這個夏七小姐到底是哪一尊「神」了。
清了清嗓子,他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密。
「七小姐,妊婦胎安,全憑氣血。如今太孫妃脈象不定,沉遲氣滯,血盛氣衰。依下官看,此胎已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這麼嚴重」
聽林保績說得這般肯定,夏初七卻並不意外,只是略略垂了垂眸子,裝著思考的樣子靜默了片刻,調整出一個難受的表情來,痛惜地一嘆,「我聽說太孫妃以前的幾次妊娠,都是不足三月滑胎的。如今這一胎,卻是足有四月了,想來胎兒已成形,很穩定才是怎會又保不住了」
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聲音,林太醫汗毛倒豎,只覺她的目光就像長了刺兒,讓他渾身不自在,趕緊低下頭,不敢正眼兒看她。
「想來是太孫妃落胎多,身子虧損導致。」
夏初七歪了歪嘴角,心底冷笑了一聲,不再理會林保績,走過去看了一眼正在安慰夏問秋的趙綿澤。
「我若為她切脈,你得先赦我無罪。」
在夏問秋呼天搶地的喊痛聲里,趙綿澤原本就心急火燎,如今看她一副不溫不火的討價還價,卻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唇角不由狠狠一抽,目光深了深。
「你何罪之有」
夏初七輕嘆,壓著聲音,說得極是無奈。
「不要怪我囉嗦,這些年,我吃的虧還少麼如今總算總結出來,為則易錯,不為則不錯的道理。若是我一切脈,胎兒真的保不住,太孫妃一口把責任賴在我的頭上,我可承受不起。」
趙綿澤心臟一沉,溫雅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你不必如此小心,秋兒的身子我曉得,自是與你無關。」
「真的你保證。」
「我保證。」趙綿澤放軟了聲音,「小七,快別耽誤了。」
後面那一句話,他幾乎帶上了懇求。
說罷,見夏初七仍是不動,他無奈地放開夏問秋,走過來便要拉她的手。換了往常,讓他拉一下也無不可,可想到那一隻手剛才才緊緊地抱過夏問秋,夏初七心生嫌棄,不著痕跡地側過身,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坐在了床前的圓杌上。
「好,皇太孫別忘了你的話。」
趙綿澤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愣了一秒,他揚了揚眉毛,又走回去坐在床沿。
內堂里,一片靜寂。
床榻上的夏問秋像是痛到了極點,根本顧不得她太孫妃的形象,一雙手死攥著趙綿澤,上下兩排牙齒打仗似的不停磨來磨去,想忍耐痛苦,可嗤心的痛苦卻一**地襲向她,小腹里像有人在拿著鋼刀絞動,一直往下墜痛。
「七,七妹怎樣了」
她呻吟了幾聲,流著眼淚喊。
夏初七卻沒有回答,唇線抿成了一條線。
靜靜的,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夏問秋的眼睛,看著這個害她不淺的女人,那一隻藏在袖子裡的左手攥了又攥,掌心的紗布里都生生地捏出了汗來。
有那麼一瞬,一個瘋狂的念頭,躥入了她的腦海。
只要她抬起左腕,便能輕鬆用「鎖愛」結果了夏問秋的性命,甚至還能趁他們不備,結果掉趙綿澤,讓這兩個一起去見閻王,讓此間的事情都有一個了解,從此一了百了,不必這麼麻煩。
念頭轉瞬即逝。她知,她不能那樣做。
他們若是死了,她和小十九也活不了。
他們若是輕鬆的死了,那太便宜他們了。
而且,她還有好多的仇人,還有她恨極的夏廷德
她精心炮製的計劃,還沒有走完,萬萬衝動不得。真正的報仇不是要輕易取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要一點一點地奪走屬於他們的一切。榮譽、地位、財產,愛情,子女直到他們狼狽得無路可走
喉嚨里一直翻騰的腥甜血氣,終於壓了下去,她眼睛裡那一剎的殺氣也被笑容淹沒。緩緩嘆了一口氣,她鬆開夏問秋一直在發顫的手,翹了翹唇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的壞笑。
「沒有孩子。」
趙綿澤像被敲了一記悶雷,「你說什麼」
不等她回答,夏問秋也猛地瞪大一雙眼,披頭散髮地躬起身來,絞著眉頭,痛苦地低吼,「七妹你不要血,血口噴人你這樣聰明的人,自是知道話不可亂講林太醫也在,難道他也會瞧錯」
夏初七餘光瞄著林太醫,揚了揚下巴,又意味深長地淺淺一笑,「三姐你急什麼我說岔話了而已。我的意思是說孩子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孩子了。」
夏問秋面色一變,「啊」了一聲,似是不堪打擊,又似是小腹再一次地疼痛,她呻吟著,嗚咽著,抱著肚子,身體像蛇一般蜷縮在被子裡,掙扎,扭動,痛苦地顫聲問。
「不怎麼可能死了已經死了不可能。」
「我沒騙你。」夏初七聲音帶笑,目光卻冰刺一般冷得刺骨,還一字一句清楚地補充了一句,「太孫妃,胎兒的確已經死在你的肚子裡了。」輕嘆一聲,她轉頭看向林保績。
「是不是,林太醫」
「下官先前診斷也是如此。」林保績額頭上的汗更密了。
夏問秋緊蹙著眉頭,目光茫然了片刻,看著趙綿澤的視線,在這樣的時刻竟然還是在看夏楚,不由白眼兒一翻,整個人便軟倒在了榻上,只剩鼻間微弱的呼吸,和大口大口的痛喘。
「不,我不信你們騙我,騙我」
趙綿澤駭了一跳,沉著臉俯身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秋兒你想開一點。」
「綿澤」夏問秋直飆淚水,「我們的孩兒,沒了」
「沒事。」趙綿澤目光一暗,「往後,還會有的。」
夏問秋突地捂住了臉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瘋狂的搖頭,「不,不會再有了。你如今都不願與我在一處。你都不喜歡我了,我哪裡還能有孩兒綿澤,我哪裡還能有孩兒嗚我跟你這些年,沒做過什麼壞事,菩薩為何要如此懲罰我嗚,綿澤若是能為你生個一男半女秋兒便是死,也開心」
她聲聲嗚咽,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可憐之極。
嘆了一聲,趙綿澤眉頭打成了結,終是緊緊擁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哭了乖,不是你做錯事。或許是我,懲罰的人是我。」
「綿澤嗚」夏問秋悲慟之極,整個人投入他的懷裡,神色悽苦,可一雙霧蒙蒙的淚眼,卻沒有忘記從他的肩膀處,偷瞄向夏初七,帶著一種挑釁的問,「綿澤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趙綿澤前襟都被她哭濕了,見她這般鬧騰,環住她身子的雙臂有些無力,語氣亦是喑啞了幾分,但還是柔聲安慰。
「不要胡思亂想,我怎會不喜歡你」
「那就是說,你一直喜歡我」她驚喜的吸著鼻子。
「是。」趙綿澤點了點頭。
「綿澤你待秋兒真好。」
夏問秋吸了吸鼻子,心裡喜悅,目光也盈盈如蘊了一池秋波,噙著淚水又若有若無的瞥了夏初七一眼,顧不得疼痛,又哭又笑地緊緊抱住趙綿澤的脖子,雙手箍得死緊。
「綿澤我一定要為你生個兒子」
「好,別哭了」趙綿澤拍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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