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做出一些富貴人家的舉止來」
「秋兒」趙綿澤打斷了她。
見她委屈地看過來,他微微皺了一下眉,又軟和了聲音。
「秋兒,你身子不好,讓弄琴先領你回去歇著。」
「綿澤」
自動誤讀了他的迴避之意和維護之態,夏問秋咬了咬下唇,有些後悔剛才一時衝動而口不擇言。想了想,她正準備說幾句話迂迴一下,突然腹中一陣絞痛,讓她不得不捂著肚子,虛白著臉兒呻吟了一聲。
「秋兒,你怎麼了」趙綿澤扶住了她。
額頭上冷汗直冒,夏問秋突然白了臉看向夏初七。
「綿澤,我今日吃了兩回楚醫官新開的藥,肚子不舒坦了。」
「側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夏初七笑眯眯的走近,觀察了一下她的氣色,才斜歪歪勾著唇,「人食五穀雜糧,生病是常事兒,側夫人你又不會醫理,也沒有請過脈,憑什麼就說是吃了區區在下我的藥導致的腹痛這樣的罪責,楚七可當不起啊」
「你分明就是你給我下下毒」夏問秋痛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側夫人,請您不要亂說」
夏初七飛快地掐了一下大腿,疼得自個兒眼圈一下就紅了。
「在下一個小小的醫官,拎著腦袋在東宮裡行走,原就惜命得緊,哪敢幹這樣兒的事為側夫人開了藥,那在下也是真心希望您與殿下這般恩愛的人兩個人能夠多子多孫,如今你這麼指責,在下我,我多冤枉啊」
夏問秋氣得臉都紅了,「你,你還裝」
「別說了」趙綿澤從來沒有見過那楚七委屈成那樣,見她居然會紅了眼睛,便認定是夏問秋在吃味兒。以往這樣的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夏問秋也總是大度而寬和,還勸過他納妾求子,突然間她變得這樣尖酸,便讓他有些不滿了起來。想他已經那樣寵著她了,她還不知足,為了這麼點小事咂呼,讓他在楚七面前沒了臉面,就有些受不住了。
「秋兒,讓弄琴先送你回去。」
「綿澤」
呻吟了一聲兒,夏問秋嘴唇直發顫。
「我肚子痛好痛」
夏初七沖她一笑,關切地走近。
「長孫殿下,不如讓在下為側夫人把個脈看看」
「好,有勞楚醫官。」
趙綿澤剛一同意,那夏問秋便死命地掙扎了起來。
「不要,我不要她綿澤,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就是吃了她開的藥才這樣的」哆嗦著一張蒼白的嘴巴,夏問秋捂緊了肚子,冷汗終於潺潺而下,「綿澤,我腹痛如絞,難受,快,找林太醫來我要林太醫不要她」
就她這個樣子,任誰一看就知道出事兒了。
這一回,趙綿澤頓時就慌了神。再顧不得臉面和計較,也不敢再耽擱,一把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跑。可人還沒有跑出鳥棚,突地腳步一頓,神色冷凝地回頭喊了一聲。
「楚醫官,麻煩你也來一趟。」
「這好吧」
正中下懷
夏初七眼珠子一轉,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鳥棚里笑了開來。
「得嘞去唄。」
東宮的澤秋院,是趙綿澤專門為夏問秋置備的院子。趙綿澤如今沒有大婚,也基本上都住在這裡,走入那溫馨的小愛巢,觀其名字,看其布置,夏初七的腳步便有些飄,好不容易才把涼涼的笑容換成了醫生的職業笑容。
「楚醫官,這邊兒請。」
有小丫頭在前頭指路。
「多謝。」
夏初七還未入內室,便在外堂便看見了一個華麗的鸚鵡架。上頭有一隻紅嘴綠鸚鵡,通體碧綠的羽毛,額心有一小撮紅色,樣子趾高氣揚,圓瞪雙目,高貴得好像不可侵犯。
就是它了吧
夏初七隻覺得神色一震。
「啁啾啁啾」
她學了兩聲兒鳥叫,逗它。
那鳥的目光卻很凝重,姿態高傲,什麼也不說。
歪了歪嘴巴,夏初七突然哼一下,「一隻蠢鳥,什麼都不會說。」
那紅嘴鸚鵡骨碌碌撲騰一下,雙爪一揪。
「你蠢,你蠢」
啊哦
夏初七心臟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好一隻高智商的鸚鵡啊
怪不得夏問秋那麼寶貝,要是換了別的鳥,肯定早就被人滅口了
「楚醫官,殿下請您進去。」
那個叫抱琴的小丫頭,從內室出來,滿臉不悅地看著夏初七。
「多謝妹子。」
笑眯了一雙眼睛,夏初七表情自在得緊。
入了內室,那林太醫還沒有趕到,夏問秋還是痛得蜷縮在床上,冷汗淋淋地怒視著她,而趙綿澤卻是束手無策,除了撫著她的後背安慰之外,也回頭看了夏初七一眼。
「楚醫官,你的藥最好沒有問題,要不然,我定不饒你。」
趙綿澤顯然是心痛小老婆了。
「在下問心無愧長孫殿下不要冤枉了我才是。」
夏初七大刺刺地尋了一個凳子坐下,也不多去解釋,只是淡淡抿著唇,時不時拿眼風兒掃向那痛得都顧不得矜持了的夏三小姐,心裡一陣陣冷笑
沒多一會兒,林太醫就過來了。
那是一個約摸五十來歲的老頭子,穿了一身兒大晏正五品官服,看那身兒著裝便是太醫院的院判。照常先行了一套請安的虛禮,他這才在趙綿澤的催促之中,略帶驚訝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替夏問秋把起脈來。
「如何」趙綿澤的聲音里滿是擔憂。
放下手來,林院判面色有些凝重。
「夫人脈弦尺弱,氣血失調,情志不舒,下官認為是服用了致宮寒類藥物」
「致宮寒」
夏問秋微微張開嘴,像是受到了驚嚇,又伸手指向夏初七。
「一定是她,是她給我開的藥她沒安好心」
「林太醫,可有大礙」趙綿澤眉頭皺緊。
林太醫擼了一把他的鬍子,繼續道,「聖濟總錄云:婦人所以無子,皆因沖任不足,腎氣虛寒之故也。因此,這類湯藥服用下去,久而久之會讓人形寒體冷,食納欠佳,乃至情致淡薄,或者無法再有孕,側夫人不能再喝了。」
一句話,矛頭直指夏初七。
幾乎「唰」的一下,趙綿澤的眼睛就剜了過來。
「楚醫官,你還有何話說」
輕輕一笑,夏初七坐得更加端正了,不看趙綿澤,也只是望向那個太醫院的林院判,翹了一下唇角,不徐不疾地問。
「不知林大人您行醫多少年了」
對於這個年青後輩,林太醫自然聽說過的。可自古以來同行相斥,誰也瞧不上誰。早在聽說楚七醫治太子爺的事跡時,林太醫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況,如今見了她本人,竟然是一個瘦小的十五六歲少年模樣兒,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一時間,他語氣便有些驕橫,「老夫行醫有三十餘載。」
點了下頭,夏初七的語氣,依舊是晚輩對長輩的歉恭。
「那請問林太人,您在宮裡替主子娘娘們看病又有多少年了」
「老夫自打入太醫院,已有十五載。」
「可有錯漏」她緊緊追問。
林院判遲疑了一下,老臉有些端不住,「老夫從無錯漏。」
夏初七莞爾一笑,「那太子爺的病,您為何不治」
被她一嗆,那林院判臉色有些難看,「老夫擅長婦人科。」
了解地輕「哦」了一聲兒,夏初七抿了抿唇角,又略帶恭敬地嗆了回去,「那麼請問林大人,側夫人先前滑胎三次,導致再難受孕,林大人可是檢查出了什麼來,或者說採取了什麼對症之方,嗯」
那個「嗯」字兒她挑得極高,意有所指地看著那個林院判,一雙欲說還休的眼睛裡,微微帶著笑意,嘲意,還有諷刺的譏笑,複雜地忽閃忽閃著,看上去極是無害,卻是把那林院判駭得脊背上都生出冷汗來。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側夫人調養得當,自然還能生養。」
瞧著他尷尬的表情,夏初七便心知猜對了。
第一回為夏問秋把脈,她便知道她之所以會滑胎並非身體的緣故,實際上她的身體好好的,什麼事情也沒有,除了三次滑胎有些虧損外,絕對不可能會有習慣性流產這事兒,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她是被人陷害了。
可趙綿澤一無正妻二無侍妾,整個後院裡就只有夏問秋一個人,還寵愛到了骨頭縫裡去,又有誰敢動手,還動得了手
如今一看
究竟是誰不想讓夏問秋生下孩兒,雖然還不怕斷定,但她卻敢斷定這個林院判也是一個心知肚明的人。既然他心知肚明,又怎敢再胡言亂語除非他想逼著她在趙綿澤面前說出來實事的真相,大家都討不了好去。
「林大人所言極是。」
夏初七打了個哈哈,突地抬起下巴來,眉梢又揚了揚。
「側夫人先前三次滑胎,造成了輸丶卵管粘連阻塞,在下為她開的方子,正是行氣活血,散結祛滯為主的藥物。在臨床上,吃了這樣的藥,有個別的人因體質原因,會出現腹脹,腸鳴,甚至有的會出現撒裂樣的劇烈腹痛,這都是正常現象,代表了那在好轉」
「輸什麼管」
「輸丶卵管阻塞。」
夏初七沒有興趣對這些古人講解初中的生理衛生課教育,可如果不說明白,好像也服不了人。想了想,她隨手扯過盆栽上的兩片兒葉子來,裹了一下形狀,便比劃著名,為他們做了一個受丶精丶孕的演示講解,把夏問秋和幾個小丫頭說得滿臉通紅,而趙綿澤看她的時候,那目光卻是又深了一些。
「林太醫,楚醫官說得,可有道理」
「回長孫殿下的話,有,有一定的道理」
見林太醫老實了許多,夏初七哼了下,又笑眯眯地接著問。
「下官為側夫人開的藥,基本以疏管為主。其中丹參,三七促使淤血消散,能讓粘連松解。穿山甲、皂刺、路路通等全都是通管良藥,麥冬養陰生津,能潤能通,當歸、白芍養血養肝,香附行氣、調經、還可止痛,林大人,您來為下官評評理,難道不是對症下藥」
她字字珠璣,句句錦繡,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卻是把林院判說得老臉通紅。
「這個這個」
夏初七也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覺得下官所言可對」
「對。很對」
「那側夫人的指責,可是誤解了下官」
「對,對極」
一看那林判院支支吾吾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趙綿澤溫潤如玉的面上,少了一些慣有的溫和,只淡淡地掃了夏問秋一眼,又對夏初七說。
「現如今,還請楚醫官先為秋兒止了疼痛再說。」
「是,殿下。」
夏初七拱手上前,坐在了林太醫剛才的位置,伸出手去,瞄了一眼那個疼得唇都咬得煞白的女人,笑眯眯的說,「側夫人脈細如絲依在下看來,不是吃了那藥物導致的,而是說壞了肚子,脾胃有疾,乃至大便不通,所以腹脹疼痛。」
說罷,她又慢條斯理的問夏問秋。
「請問側夫人,幾天沒解大便了」
這樣兒的話,任何一個太醫都不會當面兒問。
那夏問秋又是氣,又是急,卻是拿她沒有辦法,只使了一個眼神兒,那叫弄琴的小丫頭便走了過來,「回楚醫官話,側夫人有兩日沒有大便了。」
「那就是了。」
夏初七輕笑了一聲兒,望向趙綿澤。
「麻煩殿下,差人喚我侍從拎了我的醫箱來。」
看夏問秋痛得難受,趙綿澤也是心疼不已。
「可否替林太醫的一用。」
「不方便。」夏初七就是要讓夏問秋痛得死去活來,又怎會如了他的願,「在下的銀針,都是十九爺親自找人精製的,效果好,見效快,林太醫的呵,只怕在下用不慣,反而誤了側夫人的疾病。」
趙綿澤一皺眉頭,「好。」
一屋子人,靜靜的等待著。
可那李邈就像與她心有靈犀似的,愣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拎著醫箱過來了。笑眯眯地將醫箱接過手,夏初七與她對視一眼,說了句「你在外頭等我」,便取了銀針出來開始做準備。
如今她的名氣在京師廣為流傳,見她要為人施針,那林院判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麻煩林大人退開一步。」
夏初七收回了針來,笑眯眯的看著他,「祖傳醫術,不便示同行。」
「那是,那是」
林院判尷尬的一笑,只得退了開。
又成功耽擱了一下時間,眼看那夏問秋痛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再沒了半分血氣,夏初七肚子裡那些壞水兒才稍微得到了緩解。輕咳了一下,她心情舒暢地在她的肚皮上按了片刻,在她的呻吟聲里,開始捻了銀針往穴位里刺入。
「啊好痛」
夏問秋嘴唇顫抖著,哭了起來。
「良藥苦口,疼痛才能治病,側夫人還請忍耐一下。」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夏問秋痛得淚水一串串的,可憐巴巴的看著趙綿澤,可那男人卻偏過了頭去。
夏初七不慌不亂地施著針,看她顫抖得不行的身子,嘴角一直掛著笑意。可她的針灸之術也確實了得,不多一會兒,那夏問秋面色便緩和了過來,可疼痛一緩,那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兒,臉蛋兒便是一紅。
「綿澤,我要出恭」
趙綿澤舒了一口氣,「弄琴,扶夫人下去。」
「來,來不及了」
那夏問秋輕「啊」了一聲兒,壓著腹部想要忍住,可被那銀針刺穴之後,兩日沒有大便的她,腸子嗚鳴著,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快,來恭桶」
幾個小丫頭頓時慌做一團,拿恭桶,上屏風,解衣裳
很快,那屏風後頭「撲啦啦」便傳來不雅的聲音,愣是讓人想笑又不敢笑。
咳了好幾下,夏初七才幹咳了一下,「看來側夫人這是通了,那便是好了呀。」
趙綿澤有些尷尬,那溫白如玉的面色,有著從未有過的難堪,「楚醫官,今日你受累了抱琴,送楚醫官和林院判出去」
夏初七施了個禮,扭著頭來,看了他一眼。
「長孫殿下,我先頭說過,醫者仁心。在這個問題上,你往後不必再懷疑我。」
趙綿澤眼瞼跳了下,不再說話。
那林院判也不敢吭聲兒,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等夏問秋舒服的拉完了出來時,內室已經只剩下趙綿澤一個人了。堪堪地撐著酸澀的腰身,她瞄著趙綿澤難看的臉色,咬著下唇走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似哭非哭的吸著氣兒。
「綿澤,今天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會痛死過去」
她的嬌軟,向來是趙綿澤的軟肋。
聞言,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鬆緩了許多。
「你不是早就讓林院判看過方子才煎的藥」
「是的,可這兩日的藥湯,是楚醫官新開的,我也沒再麻煩林院判看方子了。所以才有了那樣的懷疑,綿澤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秋兒,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為了與他置這樣的小氣,害得自己受罪,又是何苦」
夏問秋猛地一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什麼事兒都依著她的男人,突然之間覺得,他的臉陌生了起來。
心裡狠狠一窒,她嘶啞了聲音,「綿澤,你懷疑我自己弄的」
趙綿澤遲疑了一下,嘆氣,「沒有。」
身子輕輕一顫,夏問秋苦著小臉兒,說得無比傷心。
「綿澤,你是不是對她上心了先前我看見你對她笑,還和她在那鳥棚里親熱」
「你瞎說什麼」趙綿澤猛地一推她,有了惱意,可想了想,終究又是將她攬在了懷裡,一邊兒輕順著她的後背,一邊兒用薄唇拂過她的額頭,輕聲哄著解釋。
「沒有的事,先前你看見的,是我頭上有鳥屎,她替我擦。」
「是這樣嗎」夏問秋冷笑,「我可沒見你頭上有東西。」
女人一旦開始懷疑,陷入了嫉妒的魔障,便很難自拔。
但男人卻完全不一樣,脾氣再好的男人,又是一個身居高位被眾星捧月的男人,但凡多對女人解釋幾句,便會不耐煩。趙綿澤也是如此,加之今天的事情,夏問秋幾次三番讓他失了臉面,更是脾氣也沖了上來。
「你簡直不可理喻。」
「綿澤」夏初七一呆。
「往後切急不要做那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丟了你自己的人不算,還丟了東宮的人。」
夏問秋臉色倏然蒼白,再沒了一絲血色。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卻寧願去相信那個楚七的話
如果換了往常這樣的情況,他終歸是會護著她的。
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吼她,還用那個的眼神兒瞅她
身上顫抖了一下,她壓住心酸,緩了語氣,帶著一抹討好的笑容,柔柔的抱住趙綿澤的身子,那隻蛇一樣的小手就從他的衣擺下方探了過去
「綿澤,我吃了這許久的藥,按說可以的了,咱們試一下」
「不行」趙綿澤拽住她的手,「聽楚醫官的話。」
夏問秋盯著他的眼睛,「你已經那麼信任她了」
趙綿澤語氣柔和,嘆了一口氣,「父王的身子好轉是實事,你這身子剛才疼痛得那麼難受,也是他救了你,那也是實事。秋兒,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懷疑錯他了」
夏問秋身子頓時僵硬,委屈的淚水掛在了臉上
「綿澤」
見她又是哭,趙綿澤不由得就像起了楚七先前說的那句話來。為什麼她會那麼快活,是因為她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一個人沒有可失去的才快活,那麼說來是秋兒得到的太多,才會那麼害怕失去,才會整日裡愁眉苦臉不得歡娛嗎這便是楚七說的「人心」
皺了一下眉頭,他站起身來,朝外頭喊。
「弄琴,進來侍候你主子洗漱,完了好好歇歇。」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去。
夏問秋一下子慌了神,「綿澤,你去哪裡」
趙綿澤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我去辦點事,先前答應了給楚醫官一百兩黃金。如今她鳥也沒有拿,錢我也忘給了。」
一百兩黃金
趙問秋差點兒暈過去。
治療太子爺那本就是醫官的職責,憑什麼要額外給她拿錢
而她現在還生著病,綿澤竟然為了給她拿錢,而丟下她不管
夏問秋氣得心肝生痛,又喊了一聲兒「綿澤」,正準備用她的殺手鐧留了他下來,卻見趙綿澤的隨身太監何承安匆匆打了帘子進來。
「殿下,晉王殿下過府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