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是,哥哥」
說罷她拉著陳大牛便要入座。可陳大牛原本就倔,這會子喝了點兒酒,牛脾氣犯了,哪裡能從
他反扯著她的手,一臉奇怪的瞪她。
「媳婦兒,你傻了那個是皇帝俺一個土包子,咋能和皇帝坐一處,那不是要俺的老命麼不不不不,不坐俺還沒有生兒子捧香爐呢。死不得,死不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拼命擺手。
趙如娜哭笑不得地扶著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趙綿澤,想了想,又柔聲對他道,「侯爺,這裡沒有外人了。他是我的哥哥,你也喚一聲哥哥吧」
「哥哥」
陳大牛猛地瞪大一雙牛眼珠子,愣愣看她一瞬,喊了一聲「我的乖乖」,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媳婦兒你是在逗我吧這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兒,分明沒有俺的年紀大,如何做得俺的哥」
也不知他是真醉得那麼狠,還是在借酒裝瘋,話還沒說完,便歪歪倒倒地上前幾步,指著趙綿澤,大著嗓門哈哈大笑。
「喂,勒個你,叫俺哥」
「」
趙如娜無奈地看著他,恨不得鑽地縫。
平素陳大牛人品和性子都好得很,根本不嗜酒,今兒也不知發了哪股子瘋,跑去如花酒肆喝了個爛醉如泥如今在皇帝面前也這般,真是讓她生生捏了一把冷汗。
「哥哥,侯爺他平素是不喝酒的,量淺」
「你不必替他說話。」趙綿澤在陳大牛耍酒瘋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不咸不淡的笑意,並沒有發怒的跡象,如今,自然更不可能生氣,「菁華,他醉得這般厲害,你讓人把他帶下去歇了吧。」
「這」
趙如娜沉吟了一下。
她知道趙綿澤來侯府,肯定是找陳大牛有要事,可如今陳大牛這般狀態,又如何能與他說得成事
想了想,她點點頭,喚了盧永福進來,把踉蹌不止的陳大牛扶了下去,方才親自為趙綿澤續了水,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輕聲問。
「哥哥今日來,可是有急事」
趙綿澤放下手上的白玉茶盞,審視地看她一瞬,笑了笑,答非所問。
「妹妹深居簡出,似是過得不錯氣色好了許多,身子也養胖了。看來這門親事,沒有許錯。」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與陳大牛兩個的恩愛,趙如娜面上微微有一些羞澀,倒也沒有隱瞞,「勞哥哥記掛了夫妻兩個過日子,小磨小擦也是有的,你曉得的,我這性子,也不好相與,幸而侯爺能容我,也總是縱著我,倒是把我脾氣養刁了,多了些怪毛病」
聽她說起陳大牛便滔滔不絕,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變得不一樣了,趙綿澤眸子微微一眯,心思便又沉下不少。
看來一個人快不快活,與他處在何種位置和地位沒有關係。與什麼人一起生活,那個人能不能與他相濡以沫,能不能像菁華說的「把她養刁了,還縱出起毛病」才是最緊要的。
腦子裡一個模糊的人影兒,再次浮了上來。
幾乎下意識的,他想到了北平府的烽煙,想到了那一個在烽煙中嫣然一笑的女子,想到她白生生的臉兒,尖巧巧的下巴,狡黠如狐的眸子,幾分壞幾分不正經的笑容突的抬頭揉了揉額頭。
「你能得安順,哥哥便放心了。」
「哥」順著他手指揉額角的視線,趙如娜突地怔住了目光,然後,她定神看著他,慢慢起身,湊過去又仔細瞅了片刻,驚詫了聲音。
「哥哥,你,你怎的有白髮了」
「白髮」趙綿澤目光一陣恍惚,「有嗎」
「有」到底是至親的哥哥,血脈相連,趙如娜即便先前對他有一些怨恨,這會子也緩和了不少。心裡如有棉花塞堵著,她眼睛濕潤了,輕輕伸出蔥白的指尖,在趙綿澤的額際拔了拔,哽咽了一聲。
「還不止一根白髮。」
「哦」一聲,趙綿澤怔了怔,還是只笑。
「沒事,你不必拔它。白髮者智,沒什麼大不了。」
趙如娜看著他的頭頂,緩緩收回手,半天都沒有吭聲兒。誰的親人誰心疼,這一刻她是真真兒的心疼趙綿澤了。
人人都道做皇帝好,榮光萬丈,高高在上,似乎整個天下盡在掌握,可誰又能知道做皇帝的苦權衡、權力、權位、權黨,權謀一個個「權」字的背後,他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哥哥
鼻端酸酸的,若非趙如娜性子柔和,又把禮節視為價值觀之首要,恐怕得當場大哭一場不可。
坐下來,她拿巾絹拭了拭眼睛,「哥,往後多愛惜著自己。那些奏摺,看不完,你便留到明日再看,決斷不了的事,你便交給臣工們去處理隔三差五的,休朝一日。你少忙活一日,這天它也塌不了。」
輕「呵」一聲,趙綿澤面色怪異地看著她。
「妹妹,這天兒,真的要塌了。」
趙如娜微微一怔,「嗯怎了」
趙綿澤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片刻之後,就像與妹妹在叨家常一般,他緩緩一笑,出口的話,竟是輕鬆無比。
「十九叔在北平府起兵。咱趙家人,要窩裡鬥了」
耳朵里「嗡」一聲,趙如娜身子情不自禁一顫。
這兩年來,從趙綿澤撤藩開始,她便天天祈禱,希望這一日永遠不要到來。
可是,它終究還是來了
自此生靈塗炭,山河染血,一家人互相殘殺到底誰能得到好處
緊緊抿住唇,她抽啜一口,嘆道:「哥,你便是不聽我的勸。那些慫恿你撤藩的朝中大臣,尤其是那個蘭子安,我怎麼覺得沒安什麼好心你有沒有想過,你這登基不到兩年,一切未穩,實在太操之過急了。」
趙綿澤素知妹妹是個心透剔透的人兒,尋常婦人看不出來的事兒,她都能一眼看穿。
可是她到底還是不了解趙樽啊。
他笑,「你當真以為我放過他,他便會放過我」
趙如娜抿住唇,沒有回答。
這個回答,她也回答不出。
因為從小到大,她就從來沒有了解過她的趙十九。
不過,她雖然對趙綿澤的所作所為,有太多的不贊同,可如今看到他與十九叔兵戎相見,不死不休,一種手心手背都是肉,卻沒有能力去化解的糾結,生生扼住了她的心痛。
客堂里安靜了一會,兄妹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有細微的風吹進來,外頭似乎又下起了小雨。窗外扶疏的草木在雨中朦朦朧朧,樹葉子也像受了驚叫,在涼風中瑟瑟發抖。
好一會兒,趙綿澤長長嘆一口氣。
「陳大牛這個莽夫,得了我妹妹,是他好命可是朕要抬舉他,他卻這般不識抬舉,菁華你說,朕當拿他如何」
不識抬舉趙如娜面色一沉。
也便是說,他也看出來了,侯爺只是在裝醉。
趙如娜緩了一口氣,突地一笑。
「這便要看哥哥的了。這一回,還要不要拿我做人質,來逼迫於他」
趙綿澤眉頭一皺,不答,目光涼涼看她。
輕輕挽唇,趙如娜唇角的笑意更為溫婉了幾分,「哥哥,菁華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哥哥你,一個便是侯爺。若是因為我,讓你們誰為難了菁華縱是萬死,也難平心意。」
一個「死」字,她說得輕巧。
可聽出她話里的意思,趙綿澤卻登時僵了身子。
、第301章侯爺撒嬌
大敵當前,趙綿澤朝中事務繁忙,並沒有坐太久。那一盞趙如娜親自為他續的雨前龍井都沒有喝到底,便起身要走。
念及兄妹之間的種種和他目前的處境,趙如娜原本還想再多寬慰他幾句,可想想自個本是個婦道人家,又是陳大牛的妻,實在沒有太多插嘴的立場,也就閉了嘴,默默地送他出去。
兄妹二人邊走邊敘著話,剛邁出客堂的門檻,趙如娜便看到牆根處有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見到她出門,便縮入了牆角。
雖然沒有見到人,但那件衣裳她卻認得,正是大嫂曾氏。
「大嫂」趙如娜喊住曾氏,臉上帶著笑,「出來吧。」
曾氏聽得她的聲音,曉得被發現了,硬著頭皮從牆角出來,瞄她一眼,目光又不自在地望住了趙綿澤,哼了哼,有些緊張,又有些理直氣壯。
「是娘讓俺過來瞅著你的,說俺大牛兄弟被灌醉了,你卻領了個野男人在屋裡頭都好久的工夫,還不出來,哪個曉得在搞么子事」
這是趙綿澤第一次來定安侯府,除了趙如娜和陳大牛,侯府中的人基本都不知他的身份。加上他穿著便服,樣子斯文濕和,看上去就像一個生得俊俏的富家公子,誰能猜到他是皇帝
趙如娜看著曾氏仰著下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笑了。
「那大嫂的意思呢是在搞么子事」
換以前找到趙如娜的「把柄」,曾氏早就呼天搶地的驚叫起來了,可這兩年來,趙如娜長公主的架子越來越大,曾氏的底氣也就沒有那麼足了,只能一次次把老婆婆吳氏搬出來。
「反正是娘讓俺來看著你的,免得給俺兄弟丟人。」
「大嫂」趙如娜等她說完,微微抿唇,側頭看向趙綿澤,「這是我哥。」末了,她見曾氏張開一張鱷魚似的大嘴卻沒有動靜,又笑著補充了兩個字,「親哥。」
趙如娜只有一個哥,親哥更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的建章皇帝。哪怕曾氏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鄉野婦人,但在定安侯府生活了這些日子,基本常識也是曉得的。
聞言,她腦子一熱,耳朵便嗡嗡怪叫起來。心道一聲「完蛋了」,那些從說書人嘴裡聽來的關於皇帝的血腥段子便一個接一個的入腦。腳一軟,她雙膝跪了下來。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婦人實在不曉得。」
趙綿澤雙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皇家子弟的尊貴,加上久為皇帝的天子氣概,把曾氏嚇得不輕。可是不過瞥了她一眼,趙綿澤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完全漠視地別開頭,徑直離去了。
曾氏愕然不已。
她存著僥倖心理,覺得趙綿澤沒有怪罪於她,但久跟在趙綿澤身邊的小太監張四哈卻知道情況剛好相反皇帝這是氣極了啊。
張四哈伺候趙綿澤有些日子了,如今也算品出了一些門道,只要趙綿澤臉色一變,他便懂得他的心思。做皇帝的人,自然不屑與一個婦人計較,更不屑與她多說一句話,可皇帝心裡有火氣怎麼出呢自然得他這種太監來處理。
重重「哼」一聲,張四哈叉腰走過去,抬腿給了跪地的曾氏一腳,怒斥道:「大膽賤婦,不僅對長公主無禮,還敢污言穢語觸怒天顏,你該當何罪」
張四哈其實也不懂如何處置下人,這台詞兒也是跟著戲文里學的,可他是趙綿澤身邊的人,出了皇宮也頗得體面,只一吼,便嚇得曾氏蒼白著臉,磕頭如搗蔥。
「大人饒命,大人饒了小婦人一命吧,小婦人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他娘的還有下次」張四哈狐假虎威,得了個中樂子,臉上更是得意了幾分,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甭論下次了,咱先把這次辦踏實。說來雜家也是一個大善人,你自行掌嘴一百,今日之事便做罷。」
「大人嗚饒了俺」曾氏呻吟不已。
「掌嘴莫非要逼雜家動手」
背後重重的「啪啪」聲傳入耳朵,趙如娜並沒有回頭。
對於曾氏,她沒有太多的同情心,也沒有太多的惱怒。可看著她平靜的面色,趙綿澤臉色卻不太好看,一雙陰惻惻的眸子狠狠剜著他。
「這便是他給你的幸福連一個鄉野村婦也敢跳出來欺你,哼,你還真沒丟了我皇室長公主的臉,回頭等我騰出手來」
「哥哥。」趙如娜微微一笑,打斷了她,手指輕輕繞過纏在腰間的絛子,輕鬆的道,「他是護著我的。只要他護著我,這些不相干的人,說什麼又有何關係」
趙綿澤眼睛微眯,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像是在思考。
趙如娜俏臉一仰,目有柔光,看定他的眼,又道:「這世上之事,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圓滿。上天已經給了我一個這般好的夫婿,若是再把我周遭的一切事情都變得如意順暢,那我得是多貪心才敢受得此處有酸,彼處必有甜。我以為,恰恰是這些不如意,方才成全了我與侯爺的情分。而這些缺憾,也都是為了填補我與他的圓滿。所以,值得。」
妯娌間的不和,對婦人來說,都是煩心之事,可趙如娜的言詞間不僅沒有半點心酸,聽上去反倒是有些慶幸。好像正是因為這些不幸才成全了他與陳大牛的姻緣似的。
趙綿澤無法接受她的理念,卻又不好與她過多爭辯。
看她良久,終久,他只剩一聲嘆息,領著過足了癮的張四哈和一群侍衛從側門出去,上了輦轎。
定安侯府的門關上了。
趙如娜怔怔地立了原處,許久方才往回頭。
可她還沒有入屋子,便見綠兒無精打采地出來了。她的手上,拿著一張蘸濕又擰乾的絨巾子,神色有些沮喪,看到她過來,似是驚了一下,方才曲膝行禮。
「長公主回來了。」
趙如娜看著她手上的濕巾,眯了眯眼。
「侯爺呢」
綠兒紅嘟嘟的嘴抿了抿,半垂著頭道,「侯爺吃多了酒,醉得厲害,一直在床上喚著長公主,奴婢方才給他熬了醒酒湯,被他打翻了拿濕巾子給他擦臉,也被他拒絕了」
原來如此趙如娜看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濕巾。
「去吧,重新打一盆溫水來。」
綠兒唔了一聲,腳步如飛的下去了。很快,她打來了溫水,見趙如娜沒有要她留下來幫忙的意思,又默默地退了下去,從頭到尾沒敢再抬頭看趙如娜的眼睛。
「也是個痴心的姑娘。可惜」
趙如娜喟嘆一聲,走到榻邊去,微微彎腰把手上的濕巾擱在陳大牛的臉上,一邊為他擦拭著,一邊兒好笑地道:「還在裝呢人都走了。」
「俺腦子暈暈讓俺再睡睡。」
陳大牛小聲咕噥著,亂七八糟地說著胡話,似是真的醉得不輕,腦袋一會左偏,一會右偏,就是不想擦臉。可趙如娜也固執得緊,不管他怎樣挪,那濕巾都往他臉上招呼僵持了片刻,陳大牛像是受不住了,抓緊趙如娜的手,便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個身前,不規矩的一陣亂捏。
趙如娜咯咯笑了兩聲,趕緊摁住他的手。
「真醉了」
「嗯」一聲,那貨還在咕噥。
「醉得這樣厲害啊那方才綠兒進來,你可是也這樣抱她摟她的」
「綠兒,誰是綠兒」陳大牛半睜著眼,嘴巴伸過來與她親了個嘴,又難受得撫著腦袋哼哼唧唧,「俺只識得俺家娘子,旁的婦人一個識不得,除了俺媳婦兒旁的婦人和俺娘圈裡養的豬羊沒有分別。」
「荒唐」趙如娜拍他的手,「怎的把人比著豬羊。」
「你不也常把俺比著是牛」
「有力氣辯解,看來也不像是醉了。」
「俺是真的醉了,頭好痛媳婦兒,快給俺揉揉。」
「痛也是活該,本就不吃酒的人,這般沒有節制,你不痛誰痛啊下回再這般喝酒,看我還理不理你。」趙如娜一邊輕聲數落著他,一邊兒溫柔地擰了幾帕子水,把他臉上擦乾淨了,又起身把油燈拔得更為亮堂一些,方才緩緩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他緊緊閉著的雙眼,久久無言。
陳大牛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一個睜眼,一個閉眼。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默默的僵持著,幾乎霎時之間,原本輕鬆的氣氛,竟是變得有些古怪氣來。
好一會兒,趙如娜扯過被子來蓋住他的身,幽幽一嘆。
「侯爺,有什麼想說,便直說吧。」
聽見她語氣里的酸澀,陳大牛喉嚨一鯁,猛地睜開了眼,「媳婦兒」
「嗯。說吧。」
「你怎知俺有話想說」
看著他英氣勃勃的濃眉大眼,還有那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慌亂,趙如娜嘆了一聲,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從他的眉梢撫到高高的鼻樑,雙手一寸一寸移動著,如同一個母親對待自家孩子那般,一雙美眸里全是柔情。
「要走,今夜便是最好的時機。」
「媳婦兒我」
在陳大牛錯愕的目光里,她垂下頭,慢慢抽回手,背過身去,「我這便去為你打點行裝,此去北平關山萬里,世道又不太平,那邊的天兒估計更為冷些路上,你仔細些。爹娘這頭,我也會安排,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說罷她沒有回頭看他,徑直踩著腳踏離去。
「媳婦兒」
她的腳剛邁出一步,腰身便被陳大牛從背後勒住了。
他坐起身來,緊緊圈住她,把臉貼在她的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獨有的香氣那一種他不論何時聞到,都能安心和快活的香味兒,慢慢地一嘆,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晉王起兵,俺原先是有這樣的想法,可那也只是一時衝動,俺怎能讓你為難再且,俺又怎能拋下你一人,獨自留在京師,被人用口水淹死」他很清楚,若是他跟了趙樽去造反,趙如娜得承受多大的壓力。
「媳婦兒,俺太自私了,俺對不住你。」
趙如娜定定看著她,微微一笑,面上平靜而溫和。
「你沒有對不住我,你也不必擔心我的安危,哥哥他雖然狠了些,但對我還是好的,我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也不必受他要挾。」
「俺曉得的。」陳大牛雙臂一緊,把她往懷裡攬了攬,緊緊抱住,「傻媳婦兒,你真以為俺不懂啊上次在遼東,他用你來威脅俺的時候,俺便曉得了,他不會真的為難你,俺即便不回,也不會怎的但是媳婦兒,咱是兩口子,俺雖然想報答晉王之恩,卻更為在乎你你對俺,也有恩情從未有一個婦人像你這般對俺好過,得到你是俺的福氣,與你在一起,俺很快活,這些恩情,俺也是要用一輩子來償還的殿下他想必也能原諒俺。」
「侯爺」趙如娜心窩裡像被火爐給熨帖著,暖暖的,柔柔的,渾身都舒坦了,身子也軟了下來。她低下頭,緊緊靠在他的肩膀,「我趙如娜此生得遇郎君,縱是一死,也無怨尤。」
「瞎說」陳大牛雙目一瞪,扼緊她的腰,「說什麼死不死的俺還好好活著,怎能讓俺媳婦兒死」
「大牛」趙如娜喚他一聲,微微笑著,掰開他的手指頭,雙目柔柔的看他,「我不會輕易死的,我還未與你過夠這好日子,還未能為你留下一男半女,這遺憾未平,我如何捨得死」
重重一嘆,陳大牛曉得她的心思,大手順著她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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