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
點說,這種選拔,也是沿用的一種淘汰機制。
賽場就設在額爾古城最大的一處廣場上。這個廣場的設計原本就是用來舉行大型慶典的,所以,雖然它沒有南晏京師那樣恢宏大氣的規模和巍峨肅穆的城樓建築,但放眼一望,在萬人擁擠的廣場之中,自有一種獨屬於草原的粗獷與豪邁之感。
除去臨時搭建的表演台面,在偌大的廣場的正中間,還有一處人工搭建的高台,是專程為前來額爾古的貴人們準備的。夏初七與趙樽進入額爾古城是以南晏商人的身份,故而他們沒有資格坐上那處高台上。好在有寧王趙析的「關照」,一入場,便有人專程過來領了他們坐到人群的第一排,算是觀眾席上的「黃金山岸」,與高台極近。
「扎那大汗駕到」
喧囂聲中,夏初七和趙樽兩個剛落坐,場上便傳來一道高昂的唱響。
兩人互望一眼,目光交流著,誰也沒有說話。
扎那大汗便是兀良汗的現任大汗。
原來他也來參加魯班節怪不得城門口有那樣多的兀良汗守衛。
夏初七暗自猜測著,為先前的疑惑找到了解釋,眉頭微微一松,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瞄向了高台上那個故人他今兒沒有穿那一身招牌似的大紅袍服,而是穿了兀良汗王族的衣裳但不論他穿什麼,穿成什麼樣,也不論過去了多少時間,他那張妖氣而俊美的臉孔好像就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便把天下的美人兒都喚到他的面前,也敵不過他的傾國傾城。
若是女子生成他這模樣兒這世道得生出多少事兒來
夏初七暗嘆一聲,目光從東方青玄的臉上,挪到那個頭戴金冠,身體臃腫的扎那大汗身上。
「諾顏,比我早到了」扎那大汗大步踏上高台,對著東方青玄哈哈一笑,神態極是親熱,初初一看,外間傳言的「禪讓」之事還頗有幾分道理。
東方青玄看見他,微微起身施禮,眼若秋水,面帶微笑,卻一絲都不達眼底。
「大汗有禮,請上座。」他攤開手,讓出自己的位置。
「無妨無妨,諾顏自坐便可」扎那大汗謙和的微笑著,擺了擺手。
東方青玄注視著他,唇邊的笑容擴大,跟著就優雅坐了回去。
「多謝大汗,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原本扎那大汗只是想要與他客套一下,沒有想到,他真就直接坐在了高台上最尊貴的位置上。
低「呃」一聲,扎那大汗稍稍尷尬一瞬,便恢復了鎮定,打了聲哈哈,若無其事地坐在了東方青玄的左側。
「今日的額爾古,匯聚了我草原上最美麗的姑娘,諾顏可要仔細挑選了。」
東方青玄輕呵一聲,淡淡瞥他,「大汗有心了,既是比試,又何來挑選一說」
他的話聽上去很恭敬,卻字字帶刺,分明就在指責扎那大汗包辦他的婚姻。扎那老臉上打了幾個褶皺,略微一嘆,無奈地笑道,「諾顏天人之姿,人品貴重,這一年多來,更是為兀良汗的基業立下了汗馬功勞。論才,論貌,我便是尋遍兀良汗,尋遍漠北草原,也尋不到一個足可匹配諾顏的女子。不得已之下,這才想出這個法子,為諾顏選妻,望能如願。」
「大汗謬讚,娶妻還得講究緣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帶笑,字字柔和,聽上去即客氣又有禮,但稍稍有腦子的人都能感受出來,在一片歌舞昇平的靜謐之下,兀良汗的政局似乎並不如外言傳聞的那樣穩當。「一山不容二虎」的叢林法則,放之四海皆準,這兀良汗新老政權之間,似乎並不能真正的平穩過渡。而一個大權在握的人,更不可能輕易放棄那至高之權。
數萬人的廣場上,很快寂靜了下來。
人人都在眼巴巴地等著那一朵「草原之花」的產生。
高台之下,有一個用潔白的毛皮鋪成的圓型地面,一個個經層層選拔上來的漂亮姑娘,悉心的打扮好了自己,穿著美麗的衣裳跪坐在那裡,等待一輪輪挑選。
選拔賽的司儀,正是額爾古的達魯花赤。
他操著一口夏初七完全看不懂的蒙族話,宣布著一項又一項的比賽流程與規則,嗓門兒響亮得如同喇叭。在他的引導下,騎馬、射箭、舞蹈、歌唱一輪又一輪的選拔之後,那一張潔白的毛皮毯子上,剩下來的姑娘越來越少,而廣場上的氣氛也由最開始的歡快,變成了緊張和壓抑。
一個又一個的姑娘被淘汰了下去。
有的人只是垂頭喪氣,默默惆悵,有的人,乾脆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一個高高在上的諾顏王子,是無數草原姑娘幻想的婚配對象。
為了這一次選拔,她們也做了許久的準備,只想要成為他的女人
可這樣多的姑娘擠破了頭,也只有一朵幸運的「草原之花」有機會而已。
夏初七眉頭打著結,沒有興趣看女人們的「廝殺」,只一心等待結果的逐漸明朗。
但越盼什麼,越不來什麼。她眼巴巴的看著坐在東方青玄身邊的小糯米糰子,手心都攥出了冷汗,時間卻流逝得特別慢,慢得哪怕她一句蒙族話都聽不懂,每一句都需要趙樽的翻譯,卻能夠感受得到廣場上莫名聚起來的肅殺之氣。
逼仄的空間啊
還好,坐在這裡,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小十九她就坐在東方青玄的右邊,可她卻沒有看過來一眼。小丫頭正喜逐顏開地吃著東西,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台下的美人兒們,時而拍拍小手,時而瞪瞪眼睛,時而嘟嘴微笑,時而做做鬼臉,一看便知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兒。
母親看女兒,越看越窩心,越看越好看。
夏初七迷失在小十九的小臉上,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咚」
這時,傳來一道鼓聲。
夏初七沒有反應,直到發現周圍的氣流不對勁兒,方才從寶音的身上收回視線,轉頭看去。
台下的毛皮毯子上,只剩下八個姑娘了。
喲咦,這是「八強」產生了
她笑看著,只見那達魯花赤又揚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八個姑娘便紛紛退了下去。
夏初七抿著嘴唇,與趙樽對視一眼,笑著起身理了理裙擺。
「老爺,我去方便一下。」
趙樽點點頭,目光幽冷而深邃,並未吭聲兒。
甲一看了趙樽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從瘋狂的人海中擠出去,夏初七吐了一口氣,方才沿著一條鋪了碎石的小路走向廣場的東側。那裡是候選美人兒們更衣和準備的地方,扎有八個外型獨特的氈帳,氈帳上面彩繪著民族風濃郁的圖畫,一看便是是為「八強」選擇的候選室。
夏初七目光凝了凝,微笑著走向其中一個。
「托婭公主」
她試探性的在帳外喚了一聲,裡頭安靜片刻,帘子便打開了。
「你是」
帘子里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不是別人,正是北伐時,在錫林郭勒草原上,與兀良汗世子巴彥一同前來北伐軍中的托婭公主。她是扎那大汗的女兒,當時被稱為是兀良汗的「兩寶」之一。只是,原本那會兒扎那大汗是想用她來討好趙樽的,沒有想到世事變遷,兩年後的今天,在額爾古,她卻要為了嫁給東方青玄,與許多的女人同台競技
不過,托婭確實很美。兩年前夏初七就曾說,托婭是她穿越到這個時空見過的最為媚氣勾魂的姑娘,兩年後的托婭,年歲漸長,更添了成熟女人的嫵媚,尤其是那高高隆起的一對女性標誌,明顯傲睨萬女。
當然,美麗的托婭是比試到如今「碩果僅存」的八分之一。
熟人熟識的,就她了夏初七暗自想了想,看出托婭目光里的疑惑,輕輕一笑。
「公主記不得我了錫林郭勒,五千頭牛羊和馬奶酒,陰山還有夏衍」
她的提示不多,但卻足夠明顯。當年被趙樽拒絕,又被夏衍強行逼婚,差一點就被父汗送人的經歷,原本就是托婭心底的痛,如今見到是她,恍然大悟之後,也沒有什麼好氣兒。
「是你你來找我做什麼」
夏初七迎上她滿是敵意的眼,眉梢一挑,不以為然的微笑。
「我自然是來幫你的。」
「幫我」托婭滿臉不信或說不屑,「你憑什麼來幫我」
夏初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笑意狡黠,「我自然有我的本事。除非你不想嫁給你們的諾顏」
托婭眉頭一皺,凝視她片刻,很快,唇角一勾,又嘲弄的笑。
「沒時間聽你胡說八道趁本公主心情好,你趕緊滾。」
輕唔一聲,夏初七好脾氣地笑著搖搖頭,摸著自家下巴,眸子噙著笑掃向她,「公主勿惱,我真是一心為你而來的。不瞞你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剩下的八個姑娘里,有六個都是扎那大汗的女兒,另外兩個也都是兀良汗的貴族之女,論身份,托婭公主不比她們高貴多少,論頭腦麼呵呵,公主可有想到必勝的法子」
她這句話實實在在的問住了托婭。
論容貌,她可能略勝一籌,但論身份,她確實不比另外的人高貴多少。扎那大汗為了能把女兒嫁給東方青玄,採用了「遍地開花」的法則,把幾乎所有未婚的女兒都弄了過來參與競技至於論頭腦,她雖不傻,但還真是沒有半分勝算。
像到東方青玄美得不像凡人的臉,托婭眼珠一轉,登時軟了聲音。
「我是沒想到法子,可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夏初七捏著下巴,似笑非笑地點頭,「因為你除了我,再沒有旁人可信了。而且吧,我這個人旁的本事沒有,搞破壞卻是有一手若是我有心,只怕公主不僅不能勝出,還會在萬民的跟前,大失顏面,輸得很慘嘍。」
「你」托婭揪住帳簾,惱怒地瞪她,一雙美麗的眼睛裡,有惱恨,有揣揣不安,還有更多的不解。
「你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夏初七放下手,無辜的攤了攤,笑容友善。
「我說過了,我是來幫你的,你不信」
托婭冷哼一聲,「哼你們中原人有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夏初七微微一愣,朝她豎了豎大拇指,順便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撫了撫,湊近一張滿是壞水兒的臉,笑得格外善良。
「沒有想到公主對中原文化這樣了解那樣就更好了,來來來,我們在帳里詳談如何」
約摸半刻鐘後,夏初七微笑著走出了托婭公主的氈帳。
她撫了撫身上的衣裳,正準備繞過氈帳回到廣場去,垂著的視線便看見了地上的一雙鞋,那是一雙南晏人常著的皁靴,質地精良,做工繁雜,一針一線都極為講究,但沿著那雙鞋向上看,卻是正宗的蒙族服飾不需要看臉,她也可以猜測得出來,此鞋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呵」
她輕笑一聲,抬起頭來,迎上那人的眼,「怎麼的尊貴的諾顏王子也到這兒來了是準備來親自選妻,還是為了賭約之事,想私底下搞小動作」
東方青玄眼神一閃,看著她,一臉閒適的笑。
「周官在放火,百姓自然也要來點點燈。」
「不對,周官是你吧我們才是百姓。」夏初七看他一眼,「噗」一聲笑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可笑之事,一直捂住肚子笑得止不住,好一會兒,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才直起身來瞥著他,「你這話太有喜感了,難道你不知道,這個賭約本身就沒有公平可言一來這是你的地盤,二來那些是你的子民。你說說,你要讓她們誰脫衣服,她們能不脫嗎,敢不脫嗎不要說草原之花,即便是你要那些姑娘全部都脫光衣服,想來她們也樂意得緊,對吧,諾顏王子」
被她直呼「諾顏」,東方青玄沒有意外,只微微眯眼,輕嗤一聲。
「沒人逼你們,你們可以選擇不賭。」
不賭拿他們的小十九來做籌碼,他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看著他臉上一慣的淺淡笑容,夏初七心裡一抽,突地有一種想要撕開他臉上假笑面具的衝動。
咬咬牙,她倒底還是沒有衝動,只裝著不在意地攤攤手,指向背後托婭的氈帳。
「隨你意,再會」
說罷她抬腳要走,可一個步子剛邁出去,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她抬頭,平靜地直視著他,冷冷發笑。東方青玄目光微微一沉,也沉默地注視著她。
二人你來我往的互視著,良久都沒有說話,但目光里的情緒衝撞卻極為激烈。
「故人相見不易,這便要走」好一會兒,他笑開。
夏初七唇角上揚,看上去帶笑,臉色卻陰沉得嚇人。
「東方大人換皮不換骨,從南到北都殺氣騰騰,小女子實在惹不起,只好躲著走了。」
「你在生我的氣。」他沉默一下,突然開口,說得很肯定。
生氣豈止是生氣那樣簡單夏初七目光涼涼地注視著他,嘲弄的笑,「我曾經一直當你是朋友,即便你說你殺了我的小十九,我也為你找到了理由,讓自己不去恨你可是,這兩日,我為你設想了成千上萬種原因,也為你預設了無數不得已的苦衷,卻實在找不到一個理由可以說服自己來相信你的無辜東方青玄,若說當年在南晏京師你有不得已,那麼,過去將近兩年的時間,你難道就真的找不到給我一絲音訊的機會身為一個母親,丟了孩子這樣久,你以為我應當如何待你」
東方青玄緩緩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更像是在諷刺。
但是,他卻沒有講話。
夏初七撩著他一如往昔的俊美容顏,想到廣場高台上至今不能相認的小十九,心臟狠狠一揪,笑容更為譏諷,「當然,你還沒有做過父親,你也不會懂得做父母的心情東方青玄,其實不論你做了什麼,但凡你能給我一點點消息,告訴我,我的女兒還活著,她還沒有死,那麼我這兩年的日子,也不會那麼難押,更不會這般度日如年,今天我也不會那麼恨你」
「呵」一聲,東方青玄笑了,「恨我喜歡,你便恨我去吧。」
夏初七看著他無所謂的眼,有些煩躁了,掙扎著便想脫開手腕。
「沒錯,我恨你。非常恨。」
東方青玄眉梢一揚,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腕上掙扎時被拽出的紅印,鬆開了手,低聲笑道:「你不必為我找任何理由開脫,更不必拿我當你什麼所謂的朋友。因為在我這裡,你從來都並非朋友。我做任何事情,只為了我自己要達成的目的,我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改變至於目的是什麼,你已經很清楚,當初帶走你的女兒,也是為了這個,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自然不會錯過。不達目的,決不放手。」
夏初七牙齒一咬,冷笑,「何苦你並不是這樣的人。」
東方青玄妖冶的眼一眯,勾唇涼笑,「我是。」
夏初七哼唧一聲,斜眼睨著他,沒有回應。
他笑笑,繼續說道:「楚七,你是幸運的,因為你遇上了趙樽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奇葩竟然會把女人看得比江山還重在我看來,他不是瘋了,就是傻了。男人的世界在於逐鹿天下,有了江山,有了權利,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更何況,還是你這樣的女人」
略帶嘲意的看她一眼,他的笑容添了一絲諷刺,「論容顏,不值;論品行,不值;論才氣,不值;論婦德,更不值。」
一連幾個不值,他說得輕鬆愜意,侮辱性也十足。
可這一番話,卻把夏初七徹徹底底的逗笑了。
「如此便好,我也無須顧慮了。」
東方青玄也笑,「你有無顧慮並非要緊之事。總歸你們贏不了我。」
微微一眯眼,夏初七冷漠的視線,釘子一般刺向他,沉默了許久,突兀地問道,「東方青玄,你心裡的仇恨,到底是沖誰來的」
東方青玄微微一愕。
怔忡片刻,他笑看著她,妖嬈如狐狸。
「等你贏了我,我會告訴你。」
夏初七冷哼著,唇角一彎,語帶諷刺的笑,「反正還有時間,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他沒有吭聲兒,似是默許。夏初七也不管他許還是不許,猶自開口道,「我以前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說有一個秀才和一個姑娘相愛了,但為了能給姑娘更好的生活,秀才離開了姑娘,奔自己的前程去了幾年後,秀才小有成就,又回頭來找這個姑娘,沒有想到姑娘卻嫁給了一個什麼還不如他的男人。」
「秀才想要挽回,可人家姑娘過的日子不錯,不願意跟他,這個秀才就痛哭,覺得老天對他不公平,想要報復,不想讓那姑娘過好日子這個時候,秀才遇到了一個和尚。」
「那和尚跟他說,從前,海邊有一具**女屍,整天日曬雨淋,受海水浸泡。一個男人路過,看了一眼,走了。另一個男人路過,心生惻隱,脫下衣服,蓋在了女屍身上,走了。後來又有一個男人路過,他挖了一個坑,仔細地把女屍埋了。」
她的話有些顛倒難懂,東方青玄聽得眉頭一蹙,「老和尚後面的話與秀才有何關係」
夏初七淺淺笑著,盯住他的眼,頗帶禪意的嘆了一聲:「老和尚的故事講到這裡,就停止了。那個秀才也好奇地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老和尚說,你就是那第二個男人。她現在嫁的,是細心安葬他的那個所以,你和她之間,只有蓋一件衣服的緣分,人家的緣分也許更深。這個秀才聽後,突然就想通了,也不強求和那個女人一起,更打消了想要報復她的念頭。」
「完了」東方青玄輕笑。
「完了。」夏初七目光一沉,道,「所以,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強求不得的,人只有放過他人,才能真正的放過自己」
東方青玄睨著她清麗美好的容顏,搓了搓額角,笑得妖媚,「你以為我是為了你」
夏初七嘴角一牽,正準備說話,他卻突地笑開了。
「自作多情」
留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話,他擺動一下空蕩的左袖,揚長而去。
額爾古廣場上熱鬧未絕,一直持續著高熱的狀態。無數姑娘的夢想在此啟航,不等靠岸,便如流星般隕落。有無數人在嘆息,也有無數人在津津樂道美人兒的才藝,然後,人人都在靜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空氣里,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壓迫感。
夏初七嗅著這古怪的氣氛,皺了皺眉,坐回椅子上。
高台上的東方青玄看她一眼,偏開頭,笑著餵了一粒果脯到小寶音的嘴裡,小寶音甜甜的望著他笑,那笑容美好而刺目,刺得夏初七眼睛一酸,差點兒把眼淚給酸下來。
趙樽側目睨她一眼,垂下手去,握了握她的手,「阿七」
夏初七知道他的示意,微微一笑便轉了頭。
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著,他輕輕啟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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