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了。
果然,那人做賊一樣,繞過布紡巷口便過了護城河的石橋。很快,便鑽入了離縣城約一里地左右的茂密樹林裡。雖說入了冬,可西南的冬季,樹葉兒依舊闊大蒼翠,很容易掩藏行蹤。夏初七一路尾隨著,跟蹤得相當有技巧。
入得林子深處,那人腳步越來越快,她跟得不遠不近。
倏地
她停住了,只見林中已經集結了十來個像他一樣庶民打扮的男人。而他們的正對面,則有五六個身著統一青綠色錦繡服,配了統一制式腰刀的青年男子。她不敢再靠近,藏身於一攏茂盛的樹叢後,貓著身體往外看。
「妥了嗎」有人問。
「妥了,都妥了。」
「你們呢」
「也都妥了。」
幾句對話剛入耳,下一瞬,如同電影特效似的,幾乎就在她眨眼間,只見刀光閃過,那十來個點頭哈腰說妥了的傢伙,便被對方的刀一下子刺入了身體。
鮮血飛濺出來,慘叫聲不過一瞬即滅
殺人滅口
夏初七眯了下眼,心臟怦怦直跳。
那刺眼的刀,那血樣的紅,太過觸目驚心
十來個鮮活的生命,眨眼便成了一具具屍體。
殺完人,那幾個人單膝跪地,抱拳施禮,語氣恭敬。
「大都督」
這時,一個身穿大紅色蟒衣,腰配黑鞘單刀的男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鸞帶飄飛,一雙狹長的鳳眸清亮得驚人。紅色的衣,紅色的唇,地上一灘灘紅色的鮮血,襯得他的肌膚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風華絕代,妖嬈得讓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妖孽
太妖了。
夏初七前世今生見過所有妖嬈的男人,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都死透了嗎」他問。
那聲線兒,很輕柔,溫和,仿佛三月山間開著的妖媚花朵,又好像情人在耳邊兒細細低喃然而,她卻眼睜睜看著,他用一種絕對風華的姿態,修長的手指握住腰間薄刃,將每一具屍體的腦袋從容不迫的割了下來,再用白絹緩慢地擦著手上的血跡。
娘也
夏初七作為醫生,見過鮮血,見過死人。
可真沒有見過如今唯美淡定的殺人方式。
美得幾近恐怖。那感覺,就好像那刀,那血都像一種會蔓延的瘟疫,透過了她的五臟六腑,扼得她的喉嚨口,一陣緊繃。
吁
攥緊手指,她沒有為了趙樽去送死的勇氣。後背汗濕的緊靠在樹幹上,將嬌小的身體藏匿著,紋絲不動,默默祈禱這些瘟神快點兒離開。
然而。
那鮮艷如妖的大紅蟒衣男子卻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用一種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妖艷身姿,美艷得讓他手中滴著血的那寒光閃閃的刀子也平添了幾分華貴的變態美。
血
她仿佛聽見了血滴在土裡的聲音。
抿緊了嘴唇,她的手緩緩伸入懷裡。
「鏗」
一道寒光沖她直飛過來。
她就地一滾,一句話沒多說,拔腿兒就跑。
「好狡猾的兔子。」
溫柔的聲音春風般入耳,一道大紅的人影箭一般射了過來,速度快得根本不容她多邁一步,一隻手臂便拽了她的腰身在風中旋轉一圈,直接將她抵在了一顆粗壯的大樹上。
「還跑嗯」
他的話戛然而止。
夏初七很確定,在他看見自己的臉時,那雙略帶著一點淺琥珀色的眼睛愣了足有兩秒。
「呵,你還真活著」
他笑了。笑得血腥味兒似乎都被他的聲音融化了。
夏初七舔了舔下唇,覺得嗓子眼兒有些干。她是一名特種部隊的軍醫,參加過軍事演習,參加過地震救援,見識過無數瀕臨死亡時的冷詭氛圍,也不太懼怕真刀真槍的砍殺,可這樣陰柔的妖邪之氣,還是讓她顫了一下。
「你認得我」
他妖眼一眯,緩緩勾起唇來,「一年多前,本座在京師辦了一樁重案」
辦案
下意識的,夏初七垂下視線,目光落在了他腰間的一枚金牌之上。接著,「錦衣衛」三個字,直接攝住了她的眼。
怪不得
大紅蟒衣飛魚服、厚背薄刃,狹長略彎的繡春刀,人稱大都督,他便是傳說中鮮衣怒馬的錦衣衛指揮使,一個可以自行逮捕、刑訊和處決人犯的軍事特務機關首腦了
「你啊,還是這麼愚蠢」
他低低的聲音意味不明,懶懶的,帶著少許譏諷,那一柄象徵著身份的繡春刀,就貼著她的脖子。而且,這妖孽男長得如花似玉,力氣卻恁大,一隻手臂將她重重壓在大樹上,便讓她動彈不得。
想了想,她彎起唇來,似笑非笑,「換了身馬甲,差點兒就認不出你來了。」
他眉梢一挑,「難為你還記得本座。」
「當然,你這求愛的方式,一直這麼詩意。對了,你娘知道嗎」
他微愣,「嗯」
夏初七歪了下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特無辜地看著他。
「你曉得的,我長得這麼俊俏,一向招人惦記。好吧,事到如今,我便不再抵抗了。妖精,你說說,你現在是在賣藝,還是在賣身」
眼尾一挑,那妖孽頎長的身子前傾一寸,猛地低下頭,盯住她的眼睛。
「裝瘋賣傻還是轉了性子」
「嘁,你這搭訕的台詞兒還這麼遜,想揩油你就明說,何必呢」
夏初七對身世的好奇心一直在膨脹,可才剛那血淋淋的一幕著實讓她沒法兒去細細品味他話里的意思,只能繞著彎與他插科打諢。因為,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逃命。
「七小姐」
他三個字剛輕吐出口,嗖的一聲,一支寒光閃閃的小羽箭,便從密林中射了過來。他果斷偏頭,手上便是一松。夏初七不知道誰在幫她,趁那一剎,清澈無辜的雙眸一變,唇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來,小手往他胸前一捏,順勢推開了他。
「美人兒,下回再玩耍。」
嘩
一片白色的粉狀煙霧便散了開來,有人尖呼。
「大都督,小心有毒」
夏初七疾步往快飛奔,得意的大笑,「傻兒子,有毒的在這兒呢,嘗嘗老子的火霹靂。」
啪
煙霧裡突然躥出一串火光,噼里啪啦炸響開來。
一群錦衣衛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往林子外掠去,可等煙霧散盡,哪裡還有人在那大紅蟒衣的美人兒望著清崗縣城的方向,緩緩一笑,回頭走到大樹下,取出那支沒入樹幹的小羽箭來,眯眼輕輕一吹,笑容妖氣到了極點。
「原來夏家七小姐跟了他這下有樂子可瞧了。」
、第027章十九爺的八卦事兒
夏初七幾乎是飛奔到回春堂的,藥堂里診病抓藥的人不多,顧阿嬌父女倆都在忙活,她多的話沒有一句,只道了謝,拿了自家那包袱,便徑直往驛站趕。
出了這檔子事兒,她這會兒想見的人就一個趙樽。
驛站還是那個驛站,可興許她昨兒半夜出現在趙樽床上的事兒傳開了,她往裡頭一走,每個人瞧她的目光都怪怪的,有幾個小丫頭還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股子羨慕嫉妒恨的表情,那眼神兒冷刀子似的,恨不得剜了她的肉。
放好包袱,她向梅子打聽了一下,便往驛館院去了。可人還沒有走近華堂的台基,就被門口的月毓給擋了下來。
「楚七,你有事」
夏初七著急的偏著頭,往裡看了一眼,「爺在裡頭嗎我有緊要的事兒找他。」
「這」月毓漂亮的芙蓉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今兒個從錦城府過來了幾位大人,爺正在裡頭與他們議事呢,怕是不太方便見你。」
「哦。」
這規矩夏初七懂。
早晚都能見上,不急這一會兒,她擠出一抹笑容,「行,那我回頭再來。」
月毓也笑了,「一會兒爺喚我了,我會告訴他的。」
她是那種經典賢淑範兒的美女,不僅身材有料,說話也斯斯文文,速度緩慢,咬字清楚,顯得特別有教養。可她今兒平和的笑容里,卻多了幾分不太真切的涼意,瞧得夏初七有點兒發毛。
看來昨晚上的事兒,讓這位大丫鬟生了嫌隙,以為她想要勾搭趙樽來著。
雖然,她有過
但是,不沒成功嗎
嘁,至於麼一個男人罷了。
偷偷翻了下眼珠,夏初七彆扭地沖她做了一個新學來的規矩,福了福身,調頭回了西配院的僕役房。今兒梅子也不當值,正在屋子裡研究她帶回來的那些個瓶瓶罐罐。
「喂,別亂動啊。」
夏初七制止了她,搶步過去,「瞎摸摸,一會見了閻王爺,不屈死你啊」
她唬完了梅子,見她一臉後怕的緊張,又笑哼了下,把為她揀的中藥包拎了出來,讓她回頭熬了喝著,末了再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指了指床鋪。
「躺下吧,姐今兒就服務你一回。」
因了在柴房裡打昏梅子還扒了她衣裳的事兒,夏初七在替她淨臉、敷面、上藥,還有講解酒刺的飲食防治時也就格外上心。而梅子也是一個話多的主兒,說著說著,竟然把話題扯到了童謠的事兒來,反倒把夏初七給駭了一下。
「咋地,這事兒爺已經曉得了」
「嗯。」梅子舒服地眯著眼兒,直點頭。
「他啥反應」夏初七毫不懷疑趙樽能在第一時間懂得那童謠里下的軟刀子。
「沒啥反應。」梅子說完,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咦,也是哦,按說,人人都在夸咱爺好,咱爺應該歡喜的啊」
對於單細胞生物,夏初七不能向她解釋,稍稍一想,便轉了話題。
「梅子,你可聽過錦衣衛的指揮使大人」
「大都督」梅子眼睛一亮,便興奮了起來,「那可是出了名的俊美男兒,只是我沒福分瞧見就是了。」
梅子說,錦衣衛只聽命於當今老皇帝,指揮使東方青玄更是位高權重,左軍都督掌錦衣衛事,授太子太保,如今是老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他還有一個貌若天仙兒的妹妹,前幾年被指給了太子爺做繼太子妃。那太子趙柘已年過不惑,可他那妹子卻比皇長孫趙綿澤還小兩歲來著。不過麼,等太子爺繼了位,那繼太子妃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他便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爺了。
說到這兒,梅子突然停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楚七,還有個事兒,我說與你,你可不許說出去」
八卦女一般都喜歡這麼吩咐人。
可事實上,卻不知道已經說給了多少人聽。
夏初七眨巴一下眼睛,摟了摟她的肩膀,「我保證。」
「我也是聽府里幾個嘴碎的婆子私下裡傳的,不曉得真假,聽說東方家那個美人兒妹妹,原是要指給咱爺做王妃的。可後頭也不知怎的,那太子妃剛過世不久,萬歲爺就又抬舉了他家」
啊
趙樽還有這樣的八卦
也是,晉王妃哪有太子妃尊榮
夏初七笑眯眯的聽著,想著趙十九被他大哥給搶了老婆,覺得痛快了不少。接下來,聽著那京里的八卦,好笑的,她便哈哈大笑,傷感的,她便假裝苦著臉,把個梅子給糊弄得差點兒把祖宗十八代都交底給她了。然而,卻沒有聽來關於那「七小姐」的事情。
一整天,她都在驛站里做些無關緊要的雜物。
大概心裡頭裝著事兒,一直心緒不寧,迫切的想要見到趙樽。
可偏生就這麼奇怪。
她不想見他的時候,總能見到。
她現在特想見他了,卻怎麼都見不到。
驛站來的幾位大人,聽說是川陝布政使司的藩台大人、還有錦城府的府台等幾位,趙樽在驛站里設宴招待了他們,幾個人吃了酒申時才乘了車馬離開驛站。可這些事兒,夏初七都插不上手,連趙樽的面兒也見不著。
落晚時,她掃著院裡的落葉,正尋思要不要晚上去玉皇閣堵他,外頭就有人在喊。
「楚七,有人找。」
誰會來找她呢
放下掃帚跑到驛站西城門,她一眼便見到了坐在門外石墩兒上的蘭大傻子。一張黑臉上好幾道明顯的抓痕,身上新制的襖子也破了洞,棉花從那洞裡鑽出來,在冷風裡直盪悠。
「草兒」他紅著一雙眼睛望她。
「傻子你怎的來了」
夏初七與幾個守衛打了招呼,衝出去扯住他的胳膊便四處查看。
「咋的了誰欺負你了」
傻子扁了下嘴,沒敢看她的眼睛,卻只搖了搖頭。
「我就是想你了。草兒,我去求王爺,求他別攆我走。你在哪,我便要在哪。」
仔細查看著他臉頸上的傷痕,夏初七語氣重了幾分。
「別扯偏的說,誰打你了」
傻子不慣撒謊,在她的威逼下,很快就老實的交代了。
原來夏初七沒有回鎏年村,村子裡的謠言更多了。有人說她和野男人跑了,有人說她被人睡大了肚子,偷偷落胎搞得翹辮子了,傻子聽不下去,便與人打了起來,村子裡那些個長舌的小媳婦兒不經他打,結果把漢子引了來,幾個圍著他好一頓胖揍。
看著他狼狽又可憐的樣兒,夏初七與人玩兒命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沒了」
傻子耷拉著腦袋,只會搖頭,可閃躲的目光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說不然我可不要你了。乖乖說了,我便想法子留你在身邊兒。」
「我說我說,是,是劉家嫂子,她」傻子支支吾吾,黑臉有些發紅。
夏初七狐疑的看著他。
他嘴裡的劉家嫂子是與范氏玩耍得極好的一個婦人,家裡男人因了范氏的關係去了縣衙里做捕快,常年都不落家,那婦人平素在村子裡行為就不太檢點
她會怎麼著傻子
見他說不出來,她牙根一咬,恨得去擰他耳朵。
「你個悶墩兒,說啊,她到底怎麼著你了」
傻子可勁兒歪著腦袋閃躲,被擰了呲咧著嘴也不喊疼,好久才懊惱的嘟囔出聲兒。
「她捏我屁股,還,還捏我捏我的」
不用說了,夏初七懂了。
她家傻子相貌不錯,體格又壯實,敢情是被那騷蹄子給猥褻了
他媽的
一股子惱意衝上了頭,但她卻沒了發火的念頭。
越是生氣,越是氣不得。這些人,通通都得收拾
幾樁事在腦子裡都過了一遍,她淺眯著眼,輕翹唇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來,傻子,我們找王爺去」
、第028章誰在調了個戲的
心裡有了個一箭雙鵰的計劃,夏初七腳步又快了幾分,就盼著能快點兒見到趙樽。可她拽著傻子的胳膊,剛入驛站西城門不遠,便聽得一聲兒略帶酒氣的輕喝。
「那誰,給小爺站住。」
她側眸一望。
那男人長得很俊,一雙丹鳳眼兒含著笑,沒有束冠的烏黑長髮散在肩上,一襲佛頭青的鶴氅也穿得個松松垮垮,整一個不著調兒的紈絝樣兒。
怎的遇上這主兒了
夏初七放開傻子,禮貌地問安,「小公爺好。」
「小爺我不好。」元祐捏著下巴端端兒走過來,一雙眼兒淺彎著盯她,逗趣兒,「小表妹,兩三日不見,長得越發水靈了。」
「虧得小公爺眼神兒不好。」
「呵」
元祐笑得越發風情了。
「小表妹,那日不是說長大了便要許給我嗎怎的今兒又與別人勾勾搭搭」
夏初七笑眯眯的望著他,卻也不懼,「小公爺說笑了,楚七如今也是個男人了呢。」
元祐低歪著頭,瞧了一眼她那襲青衣直身,摸著鼻子笑了起來,「小嘴兒可真會說話。行,既然你也是男人,那」說到此,他手臂一搭便攬住了夏初七的肩膀,一句話說得好不風騷,「小爺我最喜歡清秀的小倌兒了。來,親個嘴,我便放你進去。」
「親個嘴」
夏初七問得眉眼兒俏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將一隻小手回勾上他的脖子,抬頭,咬唇,喃喃笑道,「小公爺,您看這地兒不對,不如改日」
元祐笑著望她,「改日也好。」
「呵呵」夏初七奸詭一笑,放了手。
元祐閒極無聊,正準備再調戲她兩句,背上突然有些刺撓得癢了起來。那癢來得忒不是時候,顧及到自個兒一向風流倜儻的英姿,他還是決定先撤為妙。
「小表妹說得極對,咱倆改明兒再約,表哥我嘶,先走了。」
縮抖了下肩膀,他飛拋了個大媚眼,轉身便要走。
「站住」
一道低沉嗓音,涼意入耳,叫停了元祐的腿,也叫冷了夏初七的心。
只見一個頎長的身影踏著冷風從玉蘭樹下慢慢踱了過來,腰直、腿長、腳步沉穩、不疾不徐,冷雋的目光里含了濃濃威嚴,藏著岑寂的眸子,英氣逼人。
除了趙樽,誰又能有這一喝斷人魂的氣質
輕咳了一聲,元祐差點兒嗆著。
在營區里調戲小姑娘被閻王爺給撞見了,他恨不得借個天梯飛身走人,不過嘴上卻乖順了不少,就連多少年沒用過的稱呼都出來了。
「十九叔,您也出來散酒氣啊呵呵,今兒我多吃了幾口酒,告辭了,先行一步啊」
「急什麼」趙樽冷繃著臉,看不清情緒。只走近時,身上似乎也帶了一股子秋露白輕幽的酒香味兒,「剛好我對神機營火器改進之事,有了新的想法,正準備找你再議上一議。」
「現在明兒再議吧,今兒天都晚了」元小公爺堆出一臉的笑容。
「不是要散酒氣本王那裡剛好有京師來的雨前龍井,解酒正好。」
「我這,身子不太爽利先回去洗洗再來,可好」悄悄用胳膊肘子撓了下,元祐只覺得身上那癢處,就像長了腿兒似的,越是忍住不去撓撓,那想撓它的**便越是瘋長。
「不好。」趙樽冷眼一瞥,面無表情,「是你右將軍的身子爽利重要,還是軍機大事重要」
一句話,便把個元小公爺的舌頭給剪了。
趙樽拂下衣袍,轉身便往議事的華堂走。那尊榮華貴的姿態給夏初七驚艷得不行,差點兒忘了自己的正經大事兒。待回過神兒來,正準備喊住他,不料,他卻突然地停下腳步,頓了頓,回身吩咐跟在後頭的鄭二寶帶了傻子先下去安置,又冷眼瞄向她,神色複雜地蹙起眉頭。
「過來,隨侍。」
這句話,正中下懷。
她小聲安撫了傻子幾句,等他不情不願的跟著二寶公公往西配院去了,這才小跑著跟在趙樽的後頭,不時瞄一眼元小公爺彆扭的走姿,還有那一張幾乎快要端不住的俊臉兒,偷偷發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