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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看見的,也未必是真相。」

    夏初七心裡一安,調過頭去,便見趙樽一襲尊貴冷峻的織綾蟒衣,黑色披風慵懶鬆散的系在肩上,好像還沒有睡飽的樣子,好看的眼帘半開半合,一張本就雍容無雙的俊臉,在淡定從容的面容之下,更是顯風姿綽約,世上無雙。

    冷哼下,夏初七心裡有了底兒,一把推開馬千戶,走到他的身邊兒,小聲兒咕噥。

    「你睡神轉世啊外頭打得這麼厲害,你都沒有醒」

    趙樽仿佛沒有看見禪院裡的東方青玄一行人,只是略略低頭,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才溫和的低低說。

    「誰讓你昨夜鬧騰得那麼歡」

    「」夏初七張了張嘴想反駁,可收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兒,只得閉了嘴。行,誰讓他倆哥們兒了,吃點虧就吃吧。

    「穿得這樣少跑出來,凍著了可怎麼辦」趙樽難得柔和的目光還停留在她的臉上,像是對她寵愛到了極點似的,都不管人家會不會懷疑他有那「斷袖之癖」,很快便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攏了攏,還仔細地系好了,才漫不經心的攬了她的肩膀,涼著視線望向東方青玄。

    「東方大人,好久不見。」

    他剛剛的舉動,早就已經嚇傻了一批人。

    聞聲兒,基本沒有人回神兒,也只有東方青玄的表情最為鎮定,「不過幾日而已。」淡淡地說笑著上前一步,他妖媚得像一朵怒放的紅牡丹,「不過,殿下先頭那句話,青玄卻有些不明白。若依殿下所言,眼睛看見的都不是真相,那什麼才是真相呢殿下可否告之一二」

    不動聲色地攥住夏初七的肩膀,趙樽的聲音帶著入骨入心的森冷寒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本王說什麼是真相,什麼就是真相。」

    這一句話,簡直狂妄到了極點。

    可如今在這寺廟禪院之中,還真是找不出比他晉王殿下更為尊貴的人來了。要知道,當今聖上信奉程朱理學,一直把程朱理學定位為正統。因此,時人十分看重尊卑觀念,即便趙樽狂妄自大,他是天家皇子,也可以狂妄得理所當然,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冷風靜靜的吹。

    大榕樹的葉子,沙啦啦的飄。

    靜默了片刻,趙樽冷冷的眼風兒,才又停留在了東方青玄的臉上。

    「東方大人,可有異議。」

    東方青玄只笑,「無。」

    趙樽一挑眉,「那,敢問東方大人,來本王休息的禪院,要帶走本王的人,意欲何為」

    「恕青玄無禮,不知殿下在此歇息。」東方青玄鳳眸略略一彎,說得十分恭敬,可表情卻沒有半分的畏懼,「昨日湔江堰突然決堤,引發了百年不遇的洪澇之災,青玄得知殿下在金沙村遇險,便與四川藩署的藩台,錦城府的府台等幾位大人一道,組織了營救人員沿途搜尋殿下的下落。今日青玄的一名百夫長見到殿下在丈人山發出來的響箭,便急匆匆帶人趕了過來。幸得殿下無事,真是萬幸。」

    響箭

    夏初七轉頭看了趙樽一眼。

    響箭是這個時代的一種信號彈,也是利用火藥的原理製成的,這廝什麼時候發的響箭唯一的可能,便是趁她去排隊拿粥的時候了。可她卻有點兒想不明白,趙賤人身上既然有這樣好使的玩意兒,為什麼昨天晚上不發非得讓她被蛇嚇得呼兒嗨喲的悶了一個晚上,又周轉到了丈人山才發呢

    心裡頭滿是疑問,她覺得這真是一個笑話了。

    照如今這個情況來看,趙樽發出去的響箭,沒有把陳景他們給引過來,卻是把東方青玄這貨給引來了。

    趙樽依舊撫著她的肩,若有似無的安撫了下,長衣袂袂,尊貴得不若人間凡物。

    「東方大人既然知曉本王在金沙村遇險。那麼金沙村的事情,可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交代麼」東方青玄拂了一下火樣鮮艷的長袍,緩緩放步走了過來,微微勾著他嫩紅得引人犯罪的唇角,一句話說得語意不詳。

    「殿下要交代,青玄自然不敢不從」

    又柔又軟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只見刀光一閃,那帶著一臉妖冶笑容的東方大都督,連面色都沒有變一下,手中的繡春刀已然出手。在他那件大紅色蟒衣的映照之下,是馬千戶這一輩子瞪得最大的一雙眼睛,還有從他身上飛濺出來的,比火還要艷紅的鮮血。

    「撲」

    刀子入肉的聲音,悶沉而令人驚悚。

    一個,又一個,一連五個,東方青玄手起刀落。聲音,卻柔若情人低語。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膽敢冒犯晉王殿下,私自帶走殿下身邊的僕役不說,還差一點讓殿下葬生洪流。竟然還敢追到這裡來,故意引得本座誤會。其罪當誅,死不足惜。」

    最後八個字,他說得極慢,卻宣布了五個人的命運。

    只見那大紅的鸞帶飄飛之間,幾名在金沙村執行任務的錦衣衛一個個心窩中刀,哼都沒有哼一聲,便徑直倒了下去。而東方青玄一雙狹長的鳳眸依舊帶著笑意,那一張凝脂白玉般的臉上,沒有半分變色。

    夏初七心裡震驚得簡直無以復加。

    那另外的五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他們任務失敗,被老大殺了,或者被滅口了,那是他們對那東方青玄沒有十足的忠誠。但那個馬千戶,為人雖然魯莽了一點,卻是一個那麼維護他的人,即便到死了他也不願意去出賣他。可是,東方青玄卻毫不留情的第一個便出手捅殺了他。

    馬千戶,想到不久前被他捉弄的傢伙,想到懷裡還揣著他的銀子,她再看東方青玄時,那眼神兒便有些變樣。

    這個人

    狠戾得讓她汗毛都不健康了。

    在這個血腥得令人髮指的場面里,禪院安靜了許久。

    慢慢的,東方青玄抽出那一把帶著鮮血的繡春刀,笑望著趙樽,一臉美艷地問。

    「殿下,青玄交代得可還清楚」

    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表情,只有趙樽一個人,什麼表情都沒有。或者說,他可能也不覺得殺幾個人有什麼問題,只淡淡道,「東方大人果然爽快。」

    「為殿下效力,自是應當。」東方青玄柔聲說完,接過如風遞上來的白色巾帕,慢慢的擦拭著繡春刀上的血跡,像對付他的寶貝似的,擦得十分盡心,嘴上卻接著又說,「湔江堰河堤年久失修,導致壩身潰堤,青玄已八百里傳書回京,請求聖上治錦城府河道按察副使一個瀆職之罪。」

    趙樽表情不變,冷冷道,「與本王無關的事務,東方大人不必稟報。」

    「話雖如此」

    東方青玄突然笑著托長了聲音,就著那沾了鮮血的風姿,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了過來,溫柔的聲音,暖如春風。

    「青玄剛剛接到一個線報,就在前兩日暴雨時,清崗縣鎏年村里那一口百年不枯的古井,突然湧出了大量帶著血跡的井水,等村人前去查探之時,裡面除了發現一具婦人沒有傷口的屍首之外,還發現了一塊埋藏千年的石碑。還有啊,那村子上的人都在傳說,是那個姓劉的婦人打水時觸怒了鎮井之神,才遭了報應,要不然怎麼會死得那麼蹊蹺」

    這事兒夏初七心裡是有譜兒的,劉氏那事兒也是她暗示的范從良,原本她只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哪兒會范從良要了她的性命

    她心裡突突著,抬頭一望,卻見趙樽寒板著一張臉,聲音極淡地道,「東方大人,什麼時候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有興趣了」

    東方青玄輕撫下額角,只抿唇而笑,「青玄對鬼神之事不感興趣,卻是對那出土石碑上的一首詩,特別的感興趣。」

    趙樽輕哦了一聲,冷言冷語,「還有這樣的事兒」

    東方青玄笑容更艷,「殿下,想不想聽聽是什麼詩」

    趙樽不冷不熱的望過去,「東方大人如果願意說,本王聽一下,也無妨。」

    鳳眸淺淺一眯,東方青玄慢悠悠的念道。

    晉水江畔趁東風,

    王師南定烏那中。

    登高望遠山河在,

    基業初定馬化龍。

    此詩一出,頓時便驚了一地的人。

    如今雖然不是一個人人都會吟詩作賦的時代,可禪院裡頭這些人,從錦衣衛到老和尚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即便再傻都能聽得出來,這是一首藏頭詩,取其首便是「晉王登基」之意。

    「聖上龍體尚且康健,福壽雙全,出現這樣大逆不道的東西殿下,需要青玄提醒你嗎」東方青玄笑盯著趙樽,妖孽一樣的眼生生多出媚氣來,似乎不願意錯過他此刻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還有這等奇事」可惜,趙樽表情極淡,「本王卻是第一次聽說。」

    「那現在聽說了,殿下以為,依青玄的職責,該當如何辦差才是」東方青玄笑問。

    「東方大人,你認為該如何」截住他的話頭,趙樽聲音里,透著一絲絲寒意。

    「殿下從烏那搬師到了蜀地,卻遲遲不肯回京述職,向兵部交上調兵虎符,如今朝廷真是多事之秋,清崗又出現這等奇事,聖上會怎麼想天下臣民又會怎麼想朝廷上的臣工又該怎麼想如此,青玄只好按聖上的旨上,請殿下回京向了。」

    東方青玄一說完,妖魅的揚起個笑容來,大紅袖袍輕輕揮起。

    「來人啦,請晉王殿下回京。」

    「是」幾名錦衣衛高聲回應。

    可行動尚未開始,只見禪院的拱門前方,一個身影兒突地便竄了過來。

    「大都督,且慢」

    眾人的視線隨即一轉,紛紛看向了那個身著僧袍的老和尚。而嚴陣以待的錦衣衛,手中的繡春刀已然出鞘,寒芒畢露的等著東方青玄的下一道命令,隨時都有可以再掀起另一陣的腥風血雨來。

    「道常大師,你這又是何意」東方青玄笑著問,十分客氣。

    「阿彌陀佛」

    喊了一聲法號,就在夏初七疑惑之時。只見那個據說道行高深,一直道骨仙風般存在著的老和尚雙手合十,整個人如同與神靈通電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詞。

    「前幾日,天降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昨日,千年湔江堰又突遇決堤,老衲感念蒼生疾苦,夜不能寐,恐有上天的天機示警,特地參詳了一夜先人們按易經八卦寫著而成的推背圖。」

    「哦」東方青玄笑,「那道常大師可有所悟」

    老和尚語氣凝重,「東方都督自是知道,我大晏開國數十年來,吏政清明,當今聖上更是有雄武之略。可為何,會在此時突降天災有天災,必有天道。這是世道常情。老衲雖然愚鈍,卻也按照推背圖的指引得出了一個結論」

    道常老和尚說到這兒,賣個關子,停了下來。

    而此時,因為這邊兒的動靜引來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多。只是礙於有那麼多的錦衣衛壓場,那些人只遠遠的看著,聽著,並不敢走到禪院裡頭來。

    見那道常老和尚遲遲不語,東方青玄一笑,「大師但說無妨。」

    道常老和尚抬頭望了下天,隨即,雙手合著十,撲嗵一聲朝著京師的方向重重一跪。

    「既然大都督相問,老衲便冒著一死,為我大晏百姓的安康,斗膽實言相告。當年,得我主洪泰帝賞識,老衲被挑選入京隨侍晉王爺,可有負我主所託,老衲念著這山河自在,獨自跑到蜀中隱世於此,本不想再參與這紅塵之事。可如今,天道示警,老衲卻是不得不說了。還記得當初聖上即位之時,便立了謫長子為太子,天下太平,四海歸心。可如今太子病篤,聖上按祖訓有意立嫡長孫為儲,本上祖制所訓,但按照推背圖上之警示,此乃我大晏王朝由盛轉衰之先兆啊。」

    「大膽道常,一派胡言」東方青玄面色一變,「來人拿下這老和尚,一起送京法辦。」

    「放肆」趙樽冷聲一喝,「東方大王真當本王是擺設不成」

    話音剛剛落下,只見原本被錦衣衛完全包圍著的禪院四周,不知何時開始,從房頂上,院門口,湧入了為數眾多的金衛軍,打頭的幾個,正是趙樽麾下最得力的十二名侍衛,一個個步伐幹勁有力,披甲配刀,威威生風。不肖片刻,便把錦衣衛給圍在了中間,在人數上,已經明顯占了極大的優勢。

    「大師,你繼續說。」趙樽不看東方青玄,威嚴十足。

    「是,殿下。」道常老和尚得了口令,聲音更加洪亮了幾分,說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而且,字字指向東方青玄,「敢問大都督。若說那推背圖示警,是老衲一家之言,不足以采言。那如今蜀中連連暴雨,至使百姓受災,還有年逾千年都未決的湔江堰水利,為何又會突然決堤毀壩還有那鎏年古井之中,突然現於世間的千年石碑又做何解釋大都督啊,這便是上天的示警啊」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夏初七的心臟,一直被這老和尚弄得突突直跳。

    她總是覺得,這些事情,越發的詭異了。

    斜眸過去,她偷偷瞄了一眼趙樽。

    他卻始終平淡如水,表情漠然,不露出分毫情緒。

    只聽見道常和尚又徐徐說道,「大都督,從鎏年古井現世的石碑碑文來看,老衲突然悟得了天機想我大晏朝,雖人才濟濟,可晉王殿下的文韜武略,那是有目共睹的。征漠北,踏南疆,不過短短數載時間,晉王爺的馬蹄已經遍布了我大晏邊陲,聲名遠播四海,其威,其德,其品,讓敵寇破膽,讓百姓稱頌,讓天下臣民拜服。再結合推背圖之指引,老衲斗膽再出一言,原以項上人頭作保,大晏王朝要海內河清,百姓安定,萬邦咸服,君臣和睦,聖上必當立晉王殿下為儲,方能匡扶社稷,解大晏國本動搖之危機,否則天下必當大亂也。」

    好一番言辭懇切的長篇大論。

    那詞兒,那調子,唬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

    如果她不是出生在21世紀,估計還真就得相信,除了趙樽這麼一個人,其他人都坐不得儲君之位。要不然,那天上就要打驚雷,就要刮暴風,就要下暴雨,就要決堤漲洪水,說不定還會有地震,老百姓們也都活不下去了。除了趙樽那一根定海神針,誰都安定不了這大晏江山了。

    老實說,這原是她撲爛計劃中的一環。

    可如今瞧這實施的程度,遠比她當初的計劃縝密了不知多少。每一個環節都絲絲入扣,甚至連暴雨、決堤、得道高僧、馬千戶的找茬兒,響箭的發出,一個又一個都在趙樽的算計之中。不多不少,就像那九連環似的,差一點都合不了,算得連一絲瑕疵都沒有。她想,如果現在有人來告訴他,那個湔江堰的河堤,就是趙樽派人給弄毀的,她說不定也會去相信。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倆沒有共渡過那個被洪水衝擊的生死難關。

    那邊兒老和尚聲音剛落。

    趙樽並未開口,東方青玄便「啪啪」拍起手來。

    「道常大師,您還是這麼的能言善道。真不愧聖上欽賜予你的法號了。」

    「阿彌陀佛」

    道常老和尚高唱了一下佛號,隨即起身合十。

    「出師家不打誑語,大都督切勿猜忌天機,引上天責罰。」

    東方青玄輕笑一聲兒,微微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還未淡去,那整個禪院的里里外外,便已經響起了老百姓們的竊竊私語聲兒,什麼「只有晉王殿下才是真命天子啊」、「要是立了皇長孫為儲,我等還有活路嗎」之類的言語,這讓夏初七發現,就連這些老百姓出現的時機,就是那麼的嚴絲合縫,實在太利於今後的傳播了。

    接著,也不知道是在誰的煽動之下,一院子金衛軍和和避洪災的老百姓們,一個個「撲嗵撲嗵」,像往鍋里下餃子一樣的跪在了濕冷的地面上。

    「晉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請大都督感念天下蒼生,將我等的民意上至天聽」

    鋪天蓋地的吶喊聲,氣勢磅礡,帶著吞山並河一樣的驚人之態,喊得感天動地

    這一齣戲簡直太精彩了。

    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就是**迭起。

    夏初七一直將身子窩在趙樽的胳膊下頭,瞧得那叫一個目不暇接,直到那東方妖孽一張美艷無雙的臉沉下來,帶著錦衣衛拂袖而去,她還沒有從一個又一個的轉折里回過神兒來。

    事情從開始,到結果,一直都只有一個贏家。

    東方青玄原本想要拿捏住趙樽,卻被他輕鬆的擺了一道。

    誰勝誰負自有定論,已經用不著她來多說了。

    只一雙微眯著的眼兒,落在趙樽的身上時,她心思越發複雜。

    靜靜的,冷冷的,不動聲色的,走到哪裡都會接受萬民跪拜的,這便是他了。

    老實說,夏初七從來都不覺得自個兒是一個言辭匱乏的人,可此時,在此伏彼起的頌歌聲里,她居然找不出一個準確的詞兒來形容身邊這個男子的貴氣和魅力。

    不敢用「美」,那是褻瀆。不敢用「帥」,那太膚淺。不敢用「俊」,那太普通。她不好用任何一個形容詞來描述他。

    因為不管多麼華麗的詞,都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殿下可要庇佑我等啊」

    「殿下」

    她的耳朵里,一直充斥著這些個詞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金衛軍們動作利索的疏散了老百姓,並且將現場那些屍體鮮血都打掃乾淨了,她還默默地站在那裡,提著那一把從趙樽的床邊上拿來的劍。

    「小奴兒」他熟悉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朵,「還不捨得走」

    夏初七抿了抿嘴角,扯出一個複雜的笑容來。

    「一直知道你厲害,卻真沒有想過你這麼厲害,也怪不著我玩不過你了。其實你早就醒過來了吧聽著我和別人打架繞圈子,等著東方青玄來捉我,也等著關鍵的時候出來與我秀一下恩愛,再反將他一軍。等著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那鎏年古井裡的石碑,又早就計劃來這丈人山才放響箭,引了他來,你卻與道常和尚串好什麼推背圖,什麼天機示警,什麼庇佑蒼生,全他娘的狗屁。都你一個人在玩兒人家呢」

    趙樽蹙眉,動了動嘴皮,想說什麼。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只淡淡的看著她。

    夏初七輕呵一聲兒,又俏皮的沖他豎了一下大拇指,「主子爺啊,你簡直就是一個腹黑祖宗。當然,我這不是在損你,而是真真兒在誇你。你這樣的人,活著沒有對手,獨孤求敗,也挺沒有意思的吧所以覺得我還有幾分可以逗弄的意思,便捉了來,放在掌中央,看著我蹦噠,對不對嘶,想想啊,你不可能不在東方妖人的身邊兒安插眼線吧說來,我都有點兒懷疑了,是不是從東方青玄綁架我,你全都知道的要不然,你又怎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金沙村,從棺材裡好心的救了我」

    趙樽面無表情,「你說完了」

    夏初七潤了潤喉嚨,攤了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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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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