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節
伸出一枚橄欖枝。
東方青玄若收下他這份心意,心裡自然不會痛快。
可形勢逼人,他拒絕不了,也拒絕不起
東方青玄的狠,在心。
趙樽的狠,在骨。
這一次,誰更高一籌,真章立顯。
東方青玄緩緩撫了撫袖,還刀入鞘,唇角掀起一抹不辯情緒的笑痕來。他比誰都清楚,趙樽把他當成了真正的情敵,他是要藉此告訴他想要楚七,得在他的手底下勝出。只有強者,才能有擁有她的資格而這一次,輸贏一目了然。兩個人在時隔兩年之後的再一次交鋒,從嘎查村一開始的處處受制,到此時的絕地翻身,趙樽玩得很從容。說到底,他還是壓不過他。
「收兵,出發。」
帶著笑意,他也說了與趙樽同樣的四個字。
也代表雙方再次達成一致,擱置恩怨,攜手合作。
「是,大汗」
從死人堆里撿回了一條命的將士,紛紛長吁一口氣,面面相覷著,就像事先說好的一樣。一方在東,一方在西,一起打掃著戰場,再一起挖出一個大坑,埋下那些殞在這一夜的屍體
寂靜中,隨同前來的晴嵐,憋了許久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她悄悄瞥一眼夏初七與趙樽的方向,見他二人與東方青玄默默站成三角,誰也沒有吭聲兒,似乎也無人注意到她,便稍稍埋了埋頭,勒馬走向陳景的方向
「陳大哥」
壓抑著怦怦直跳的心臟,她低低道:「你受傷了」
很顯然,她看見了他臉上,還有甲冑上的鮮血。陳景轉頭看向她,拳心微微一緊,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窘迫,好在,月色朦朧的光線,把他的不自在掩飾得很好。
「不是我的血。」他道。
「哦」一聲,晴嵐緊張得又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陳景收回目光,看向已經平靜下來的戰場,琢磨了一下,也不知自己先前那句話是不是太過生硬了,微微蹙了蹙眉頭,他清一下嗓子,又補充了幾個字。
「你莫要擔心我。」
若說最開始的兩句話還算正常的問候,那麼,當一男一女之間,用上了「你別擔心我」一類的詞兒,那便是曖昧入骨,掩藏不了「姦情」了。
晴嵐心頭莫名一顫,微垂眼皮,不敢看他的臉,像懷揣了一隻小鹿子,心臟怦怦亂跳著,緊張得聲音都似乎帶著顫意。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加深了「尺度」
「知道我擔心你便好。陳大哥,往後的戰事會更為頻繁。無論如何,你得多保重自個兒你知道的,我總是在默默地盼著你平安歸來。」
她看不清陳景的表情。
但是,就著月光,她分明察覺到他臉上有一份暖融融的情緒。
「你也一樣。你眼下不比我輕鬆。有王妃要照料,還有小郡主,免不得操上兩份心。」
聽著他溫和的聲音,晴嵐心裡一甜,像被灌了蜂蜜一般,說不出來的激動看來楚七說的是對的。有些男人本性木訥,不解風情,在感情上尤其含蓄,譬如陳景。她若不說出來,陳景未必就懂,她雖然是女人,但在感情上多進一步,也不會真的丟臉至少,她的主動拉近了與陳景的關係,他們兩個人之間,分明親密了許多。
她緊張的扯著衣角,道:「我都省得。你比我辛苦,也更危險。我,我時時都惦著你安危的。」她小心肝兒上下蹦達,跳得極快,雙頰燒得通紅,聲音也小如蚊蟻。
「嗯」一聲,陳景顯然聽明白了。他尷尬的咳嗽一下,沒有看她,但低沉的聲音,卻是飄向她的,「今日陰山發生的事,我離開嘎查時,未與你細說屬實有萬般不得已,你切莫怪罪。」
晴嵐微微一愕。
這是在向她交代麼
唇角揚起,她笑得燦爛。
「你受殿下之命,我懂得。」
「那便好。」陳景的樣子頗為尷尬。
兩個人聊開了,拘束感便慢慢少了。但陳景確非懂得風花雪月與浪漫之人,再出口的話,也沒有脫離主上之事。
「這一回,殿下擺了東方青玄一道,做得極是漂亮,可東方青玄為人素來奸猾還有如風他曾是殿下的人,對我們也甚為了解,有他在東方青玄身邊,更是如虎添翼。」
說到此,他略一蹙眉,「入得皇陵,你得萬般小心自己。」
「嗯,我知道的。你也是」
晴嵐低低應著,笑容凝固在唇邊,久久散不去。
這兩個同樣一心為主的人,身下的馬匹越靠越近,人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月光下被拉長的剪影,卻完全地依靠在了一起,仿若相擁,仿若再沒有縫隙
、第284章入陵:解謎
拂曉時分,陰山北坡恢復了平靜。
一場浩劫死了無數人,但在一具具屍體被推入大坑掩埋之後,這些人曾在人世的過往與留下的印痕,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沒有激起半分波瀾,從此無影無蹤。
趙樽與東方青玄達成了協作的一致意見,卻沒有馬上進入皇陵。而是開始做一些更為周密的準備工作與安排。人員修整、補充;物資調配,行動路線與方案等等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他們沒有再返回嘎查,而是在原來北狄軍的營地上,搭鍋煮飯,略做休整。
次日上午,入陵事宜終於準備好。
入陵的人,只選了約摸一百人左右,一方各五十。
這些人全是精兵焊將,個個負弩佩刀,戎裝在身。
趙樽這邊,除了從嘎查村趕來,執意同往皇陵的道常和尚之外,基本都是「十天干」的人,並無太大變化。讓夏初七略感驚訝的是,東方青玄換下了一批傷員,補充了戰鬥力之後,前往皇陵的隊伍里添了一個奇怪的老頭兒。
那老頭兒實在太怪異。
不僅面相怪,人也怪。
他滿頭的長髮已然花白,似是許久沒有修理過,一縷縷凌亂不堪地披散在身上。眉毛也長了很長,鬍鬚更大,長得幾乎遮擋住了他大半的面容,讓人瞧不清五官。他身上的衣物也是邋裡邋遢,好像從來就沒有洗過,髒兮兮得像一個乞丐。在隊伍里,那老頭一直不說話,也不怎麼瞧別人,時不時抓耳撓腮,喃喃自語,看上極是怪異,像個瘋子。
為什麼東方青玄入陵要帶上這麼一個怪人
她一邊從北坡甬道往前走,一邊看向趙樽。
「那人你可認得」
趙樽順著她的視線望了一眼,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趙十九都不知道夏初七蹙一下眉頭,緊了緊握住他的手。
「喂,你沒發現嗎那人看上去不太正常。你說,東方青玄帶上他做什麼」
趙樽一笑,「或許是他有何特殊技藝阿七不知,江湖上懂得奇技淫巧之人,大多古怪,自視甚高,與人格格不入。你且不必理會。」
「哦」一聲,夏初七點點頭,趕緊收斂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加快了步伐,跟上趙樽的速度,沒有再轉頭去看那個被拉古拉拽著的怪老頭兒。
二入陰山皇陵,夏初七的心情與第一次相比,大是不同。
那時的她,初生牛犢,好奇心壓過一切恐懼。
眼下的她,如履薄冰,每一步都不敢大意。
那時的她,在迴光返照樓沉入沸水湖的一刻,以為她命將休也,做好了與趙樽同生共死的準備,沒有想到形勢急轉,她逃出生天。那時的她,以為那將會是永別,沒有想到趙樽卻會「死而復還」,那時的她,在離開陰山之時,以為從此再也不會踏入皇陵一步,沒有想到,會再一次與這些人來到此地。
計劃不如變化快,世事果然難料。
可地方是相同的地方,人也幾乎是相同的人。
但情形卻完全不一樣了。
皇陵前殿的八室機關已覆沒,後面一千零八十局,一切未知。
雖然東方青玄手裡有一個機關模型可供參考,但是,當年趙樽逃出沸水湖時,迴光返照樓的備用機關再一次啟動,會不會影響後殿的一千零八十局還有,元昭皇太后,也就是夏初七眼裡那個「盜墓賊」,她原本就是一個心思難測之人,機關模型到底是真是假,誰又能保證也就是說,機關模型與真正的一千零八十局,是不是一樣,根本無人得知。
從北坡入皇陵迴光返照樓那一段,已經被北狄人重新修繕過。當年東方青玄與元祐為了找尋趙樽而挖出來的凌亂甬道,也被重新改造完善,顯得齊整了許多。
路好走了,沒花多少工夫,一行百人便到達了當初的迴光返照樓舊址。
沒錯,只能說是舊址了。
樓已不見,湖已填平,只有一股子氤氳的熱氣還在。人一靠近,便覺得渾身熏蒸得難受。不過,由於封閉的空間被打開,又是在歷時兩年之後,「百媚生」的香味兒已經淡去,若非仔細去聞,幾不可查。但在入陵之前,為了安全起見,夏初七還是特地在北狄軍營地里,煎熬了幾大鍋「醒神湯」,讓眾人服下。
「阿米豆腐」
夏初七往四面八方看了又看,並沒有發現皇陵後殿的入口,不由嘆息了一聲。
當初他們進入前殿的八室,還有開啟機關的機關環,但後殿的在迴光返照樓,可此處早已變了模樣兒,根本沒有可入之門。
「沒有路,怎麼走」
這是所有人心裡的疑問,只不過夏初七問了出來。
沒有人回答她,她無聊地瞥了一眼如風身邊兩個侍衛抬著的機關模型,學著道常的樣子,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佛號,瞪圓雙眼,看向趙樽。
「請問這位施主,你可看懂了」
趙樽淡淡剜她一眼,「施主不懂。」
夏初七遺憾的攤了攤手,又瞄向他背後蹙眉而觀的道常。
「阿米豆腐大師,你可懂」
道常看過來,眉梢似是一抖,「大師不懂。」
活學活用沒有想到這老和尚還挺可愛夏初七「噗哧」一聲,壓著嗓子,湊近他,低低問:「大師,後病可有痊癒」
「」道常面有窘意,「阿彌陀佛」
當今世上會敢於這般問的女子太少,夏初七這種問得直接的女子更是奇葩,道常哪裡見過當然,她原本就是醫生出身,見怪不怪,根本不以為意。不過,看見道常和尚那一張憋得快滴血的老臉,終於善心發現了,不再追問。
「阿米豆腐。」
「阿彌陀佛。」
「」
這一回,換夏初七無語了。
道常大師,果然是一個趣人。
「火把拿來」
趙樽沉聲喊了一句,陳景趕緊從侍衛手裡接過火把,小步跑到他的面前。
「殿下」
輕嗯一下,趙樽沒有說話,只是凝重地拿過火把,在這個已經大變了樣子的迴光返照樓和沸水湖舊址上尋覓著,憑著記憶里的方向,慢慢摸索著走到那個被泥土封死的「天梯」處,回頭看向夏初七。
「阿七過來。」
夏初七在他兩丈開外,看不清他的嘴形,但憑著感覺也知他在喚她。
她走了過去,眉頭不由自主蹙起,「怎麼了」
許是思及往事,趙樽目光略有涼意,「是這裡嗎」
「啥」
「天梯」
想到天梯,夏初七心臟一縮,「呃」一下,左右看了看,伸出手去,又在石壁上摸了摸,不太確定地搖了搖頭,「怎麼好端端的地方,被修成了這個樣子我不太確定。」
趙樽點點頭,黑眸迴轉,看向東方青玄。
「挖。」
一個字,語氣淡淡的,但意思卻不逗人喜歡。
他這不是擺明了把東方青玄的人當成勞工來使喚麼
東方青玄勾了勾中,挑高眉毛看向他,沒有動彈。
趙樽靜靜與他對視著,不迴避,不尷尬,從眉眼到動作,都從容、淡定。
現場的人紛紛看向他兩個,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這兩個人之間,曾有過命的交情。這兩個人之間,也曾有刻骨的仇怨。都以為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他們卻偏偏握手言和了。從北坡入皇陵,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甚至於,偶爾還會像離別多年的老友,有說有笑的調侃幾句。在眾人眼中,趙樽一如既往清風冷月,高冷無雙。東方青玄也一如往常,似笑非笑,溫和嬌媚
不過,如今是在彼此的下屬面前
趙樽語氣帶著命令,東方青玄又是兀良汗的大汗,他會服這個氣
「呵」
一聲盈盈的輕笑,打破了寂靜。
東方青玄果然是一個脾氣極好的,淺淺勾唇,便笑了。
「殿下吩咐,敢不從命挖」
人多好辦事,加上眾人手裡的器械是早就準備好的。在一陣「咣當咣當」的金鐵聲里,不多一會兒,石壁上被重新處理過的地方便被剝開了,那一堵石壁,終於又露出了它原本的痕跡。很快,堆砌的泥沙被刨開,那個一丈見方的小甬道露出了它黑黝黝的洞口。
「果然是這裡」
夏初七驚嘆一聲,朝趙樽投去欣賞的一瞥。
「厲害啊,這都記得住」
趙樽瞥她一眼,偏頭,又看向陳景。
「探」
「是」
任何一個有危險地方,都不能輕易入內,這是常識。陳景一吩咐下去,便有一個身穿甲冑的侍衛,頂著頭盔,拿著一簇燃燒的火把走了過來,速度極快地進入了那個洞口。
眾人提著氣兒等待著,心裡忐忑
很快,那侍衛回來了,沖趙樽搖了搖頭。
「殿下,空無一物。」
「空無一物便對了。」
趙樽淡淡說完,輕輕扼住夏初七的手腕,帶著她率先往裡走。
他道:「從機關模型來,後殿一千零八十局的入口,便是這個甬道里的天梯間。」
「天梯間有入口」夏初七狐疑地看著火光下的甬道。
當初趙樽便是從這個甬道把她送入天梯間,再送到上面「生室」的。但此時,火把的光線太弱,照射的範圍也太窄,左右一團也不過丈許,除了天梯間那個狹窄的地方,什麼都瞧不明白。不過,地方太小了,輕易地便可以看出來,整個甬道包括天梯間的石洞裡,都沒有別的入口可供進出,更沒有顯而易見的機關可拉動。
入口,哪裡來的入口
想要金銀財寶,果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想到還會面臨的困難,夏初七這麼愛錢的人,都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這時,她手上一緊,抬頭看去,趙樽正低頭看她,問:「阿七,若是你,在闖入者破了你的前殿八室機關之後,你還會輕易讓他再進入後殿還會把入口擺在他的面前」
這
夏初七遺憾的摸了摸鼻子,「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那個傢伙的心思實在難測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就沒有見過她這般不按照理出牌的主兒」
趙樽點頭,「是故無路處,必定有路。」
「呃好吧,這樣解釋也成。」夏初七剜他,「你與她一樣變態。」
「變態」趙樽顯然不明白這個詞兒的意思。
夏初七唇角往上一揚,打了個哈哈,「變態就是比常人長得更好看。」
「嗯。」趙樽目光微微一閃,嚴肅的點了點頭。他雖然分知她說的不是好話,也不想揭穿,只是舉著火把在天梯間窄小的地方里探查著,靜靜地尋思起來。
天梯間實在太窄,只容得下一人通過。
趙樽站在裡面,夏初七隻能在洞口張望。
當年連接天梯的鐵鏈已經沒有了,那一張讓她生還的石椅也不見了。
物不是,人也非啊。
「阿七,你來看。」
趙樽低低喊了一聲,看她沒有反應,又回過頭來,拽了拽她的手腕。
夏初七回過神來,得到他的暗示,彎下腰從他腋下擠了過去。
面前,黑壓壓的逼仄之地,什麼也瞧不清楚
「看什麼什麼都沒有呀。」
他低頭,火光印著的俊臉,極是嚴肅,「你看,這個天梯間,有四面石壁。」
「」夏初七默了默,仰頭掃他,「不是四面,難不成該有八面」
不理她唱的反調,趙樽淡淡道:「阿七,你再仔細看一下,這四面石壁有何不同」
不同夏初七一愣,隨即從他的手裡拿過火把來,湊近了仔細觀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琢磨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瞧出一些端倪,「咦」了一聲,回頭看他,「好像是有些不對啊。顏色對,這些石壁的顏色有細微的差別」微頓,她瞥向趙樽,豎了下大拇指,「你眼睛真毒,貓頭鷹似的。」
「不是我眼神好。」趙樽嘆息,「是你眼神太差。」
她撇嘴翻了一個白眼兒,不等說法,趙樽的手又搭在了她的後腦勺。
「看地下。」
夏初七舉著火把,低下頭去。
地上的青石板,原本是放置的那一張石椅的,可如今上面,除了一圈淡淡的痕跡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我怎麼看不見,有啥東西」
「什麼都沒有。」趙樽淡淡回答。
眉兒一揚,夏初七著惱地扯他一把,「趙十九,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工夫耍我」
「我讓你看,是有事說,沒說上面有東西。」趙樽淡淡掃著她,回憶道:「當年,我把你綁在石椅上,轉動天梯,在石椅升起之時,發現在椅子的下方,雕刻了一句話。不過,那句話有些怪異,我想了許久不明其意,便把它忘記了。如今想來,定是與後殿入口的開啟有關。」
好奇心折磨死人。
夏初七看他解釋這樣多,卻不說關鍵的,急得紅了眼。
「到底是一句什麼話」
趙樽思考一下,才道:「上面寫著:一個人向南走了100米,又向東走了100米,再向北走了100米,卻回到了出發點。在出發點,有一隻熊,請問這隻熊,是什麼顏色」
「」夏初七腦子懵圈兒了。
他皺了皺眉,又道:「那會時間倉促,我來不及思量。待昏迷後醒來,思考許久,卻一直困惑。若說它是一道題目,分明不合邏輯若說它不是題目,為何又會出現在此元昭皇太后,性子雖古怪了些,但絕會不做無用之事。」
「也是可這題,啥意思」
四周靜靜的,每一個人,都在思考這句話。
東方青玄妖孽的面孔,一片凝重。他在他們身後站了許久,待夏初七退出天梯間,方才舉著一支火把,稍稍往裡湊近。可他仔細觀察了一遍天梯間的四面牆體,似乎也沒有什麼發現,又默默地退了出來。
「顏色顏色」
靜謐的氣氛之中,那個古怪的老頭兒,突地喃喃接了話。
東方青玄面色一凝,看向拉古拉,使了個眼神。
拉古拉點點頭,走近那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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