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
釋
想到小糯米糰子甜甜的笑容,還是她奶氣的軟糯聲兒,夏初七突地覺得嘴裡很苦,很澀,就像無奈地吃下了一顆黃連有苦難言。
「那你怎樣打算的關於與他的賭約。」
趙樽順著她頭髮的手,微微一頓,低頭看著她的面孔,突然發現她在笑,只不過,那種笑容看起來又不像是笑,更像一把張開了口子的剪刀,帶著尖利的牙齒,隨時都有可能為了女兒撲出去咬人。
「如今還沒有打算。」他道。
「為什麼」夏初七一急,聲音登時拔高了。
趙樽眸色微微一暗,「他還沒說明賭約的內容。」
「什麼,他沒說」夏初七吃了一驚,心火上來,恨不得一把掐死他,「連賭什麼,怎麼賭都不知道,你就答應人家了趙十九,你長沒長心啊,要是輸了要是輸了,咱們的小十九怎麼辦要是他又把孩子帶走了,我們上哪兒去找」
想到小十九,她的聲音,有一點歇斯底里。
雖然明知自己的語氣很沖,也控制不住。
那是一種無奈的,悲觀的、錯過了又無法挽回的情緒,只有對著自己心愛的人,才能夠發泄出來的憤怒。她其實不恨誰,但她就是很生氣。氣趙綿澤的苦苦相逼,氣東方青玄假死逃生的欺騙,氣趙樽沒有及時把孩子搶回來,氣自己眼睜睜看著孩子就在身邊卻不能去奪說來說去,她更氣自己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對不起她的小十九。
面前的她,喊聲如雷,是趙樽從未有過的惱羞成怒。
但他沒有反駁,只是抱緊她,緊緊圈住,輕輕撫慰著,嘆了一口氣。
「阿七,他手上有籌碼,我別無選擇。」
一句話,夏初七便安靜了。
是的,小十九在東方青玄手上。換了是她,又能如何
除去別無選擇與他賭一局,他們還能如何
靜靜地耷拉下眉頭,夏初七望了趙樽一眼,在他身側坐了下來,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對視著,許久都沒有說話。一年多來對孩子的思念,悔恨,痛苦,仿若頃刻間都涌了上來,浪潮似的敲在心底,揮之不去,散之不開。
但小十九還在,至少她還在。
只要還有,便可重新燃起希望。
夏初七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想明白這個道理,緊繃的情緒又鬆開了不少,瞥著趙樽,她恨恨咬著牙,猛地一抬腳踢在面前的椅子上,吐出了一句粗話。
「東方青玄他大爺的」
看她吹鬍子瞪眼睛的罵人,趙樽唇角往上一揚。
她肯罵人的時候,便是心情好轉了。
他淡淡一笑,撫著她的肩膀,「不要緊張,若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搶嘛。」
還是這句話,還是同樣的台詞兒,夏初七此時聽來,不免「噗哧」一笑。
這些年下來,趙十九別的都沒有改變,卻比以前更懂得逗她了。
「好,實在不行,我們搶他奶奶的。」
夏初七握了握拳,笑眯眯看他,又恢復她慣常的輕鬆。
「我還就不信了,我兩個加一起,連女兒都賭不回來」
次日,四月初一。
時令已至初夏,但額爾古的早上還有些冷,河流上的水波白光潺潺,像一片銀色的葉子在碧綠的草原上蜿蜒流動,湛藍的天空,高遠幽靜,牧民的歌唱遠遠的傳來,那一圈又一圈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千金賭坊的樓上。
東方青玄靜靜坐在窗口的青藤椅上,靜靜的,一動也未動,但此時的他,與出現在賭坊樓下眾人的面前時不一樣。他摘去那一個扮丑的假麵皮,一張俊秀的臉孔上,帶了幾分妖冶的美艷。
「三公子,您該吃藥了。」
如風打了帘子進去時,看他還坐在窗邊吹冷風,先把湯藥放在桌上,為他取了一件白狐裘的披風搭在肩膀上,方才面無表情地把藥遞了過去。
「天天吃,我都吃膩了。」
東方青玄沒有看他,眼睛依舊看著窗外,臉上帶著淺笑。
「不吃藥,又怎能好醫官說您身上殘毒未清,還得繼續吃著。」
如風小聲勸道,側著半邊身子,再一次遞藥上去,樣子比他還要固執。東方青玄斜挑著眉看他一眼,接過藥碗來,仰脖子灌了下去,嘆一聲,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不悅地道:「好了,下去吧,別每日裡都叨叨了。」
如風沒有吭聲兒,收拾好藥碗,瞄一眼他略顯蒼白的臉孔,遲疑著,又輕聲道,「小郡主起來沒有見著你,不肯吃飯,在那哭鼻子呢。」
東方青玄愣了愣,肩膀微僵。
「不吃便不吃罷小孩子,不必慣他。」
如風察他言,觀他色,眉頭微微一蹙,「您還是去看看吧,她每天起來都看見你的,乍地看不見,難免會有不適應再說,小郡主心氣重,三丹奶娘拿她是沒有法子的,我先頭去看她的時候,聽見她嗓子都哭啞了。」
望著外面,東方青玄端坐著,袍角微微一動。
「你不該去看她。」
「屬下看著她長大的,聽她哭,我忍不住。」
「忍不住又如何」東方青玄突地側過頭來,冷冷瞥他,「忍不住也要忍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守著她長大吧下去吧」
知曉他說一不二的性子,如風怔了一下。
「是」
他退下去之前,順手關上了窗戶。東方青玄恨恨瞪他一眼,抿著嘴唇沒有責怪,只冷哼著眯上眼睛假寐。可人是安靜了,心卻怎樣也靜不下來。耳朵邊上,仿佛一直有小寶音奶聲奶氣的哭聲,哇哇的讓他心煩不已。
「三公子,您還是去看看吧」
門「咯吱」一聲,又推開了,露出如風的腦袋。
「你今兒是在找死」東方青玄猛地轉頭瞪著他,可門口的如風,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卻莫名地露出了一抹笑容來,真不怕死的重複道,「三公子,您還是去看看吧。」
東方青玄白皙剔透的面孔,生生僵住了。
「下不為例」
一個哼聲之後,他起了身,動作有些迫不及待。
如風笑了。這麼多年跟著他過來,他又怎會不了解東方青玄的脾氣說是不去看孩子,他又怎麼捨得一年多來,他把人家的孩子當親生閨女養著,即便他想讓小寶音適應往後沒有他的日子,但只要她還在身邊一天,他又如何捨得少看一天
「諾顏」
看到東方青玄冷著臉大步入內,奶娘三丹趕緊屈膝請安,嚇得腿打顫。
「奴婢有罪奴婢該死,沒有看顧好小郡主」
小郡主哭了,便是大事兒。
一年多來,三丹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心裡的怕意也更重。
但東方青玄沒有理會她,更沒有責怪,隨意抬了抬手,便讓她起身退開。
「你又在哭什麼」
他看著趴在床上打滾的小糯米糰子,清淡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
「阿木古郎」哭得小鼻頭通紅的寶音抬起小臉兒,抽啜著吸了吸鼻子,只一個眨眼的工夫,便風快地跳下床來,就像身上長了翅膀似的,圓滾滾地向他撲了過去。
「抱抱抱抱阿木古郎」
撒嬌的小女孩兒最是可愛,她抱住東方青玄的腿,使勁兒的搖晃著,手上的小勁兒還挺大。東方青玄低頭看著她的發頂,又是想笑又是好氣,更多的,還是深深的無奈。他蹲下身子,把她撈起來,托在左手臂上,颳了刮她哭紅的鼻頭,略帶責備地問。
「聽說你不吃飯」
小寶音扁著嘴,搖了搖頭,「吃了的。」
「撒謊」
聽他低吼,小糯米糰子嚇了一跳,垂下了頭去。
「嗚阿木古郎凶凶寶音怕怕」
「」每次都是這一招兒
東方青玄無語地看著她,抿著唇不吱聲兒。小糯米糰子見他不語,倒是得了勁兒,小鼻子皺皺,小嘴巴扁扁,小眉頭蹙蹙,要哭不哭地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淚珠子一直在眼窩裡打著轉兒,卻沒有流下來。
「他們說阿木古郎要把寶音送人」
「誰說的」東方青玄猛地沉了聲,厲眼往四周一望。
邊上的幾個侍衛沒有想到小郡主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個個傻愣著眼,面面相覷一眼,「撲通」一聲,便齊刷刷地朝他跪了下來。
「諾顏,我們不敢,沒有人說過。」
輕「哼」一聲,東方青玄心知肚明他們不敢,並未責怪,又轉過頭來,看著苦巴著臉的小寶音,臉上恢復了笑容,「你看,沒有人說過吧你這小腦袋裡都想了什麼」
「寶音聽見賭賭」
小糯米糰子的智商之高,一看便遺傳了趙樽。她小聲抽泣著,把擦過鼻涕的小手在東方青玄的衣裳上擦了擦,小嘴巴又扁了起來。
「寶音不要與阿爹分開。」
「阿爹」
東方青玄怔住了。
這麼久以來,他從未教過寶音管他叫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任何事情。可這個小孩兒也不知是天生敏感,還是智商高於常人,看到別的小孩子都有阿媽阿爹,她也就自己對號入座,在潛意識裡,把東方青玄當成她的阿爹了。不過,情分歸情分,她也從來都直呼其名,沒有喚過一聲「阿爹」。
「寶音」
東方青玄喉嚨一堵,微微皺眉。
「我不是」
他想要告訴她,可是看著孩子固執的黑眼珠子,那一句「我不是你阿爹」的話卻怎樣都說不出口。也不知是怕傷了孩子的心,還是怕傷了自己的心,他默默地轉開頭去,待情緒稍稍平復,方才回過頭來,捏了捏小寶音的鼻頭。
「好了,寶音乖乖吃完飯,阿木古郎帶你去玩耍。」
「嗚好哇好哇」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只一句話,房間裡很快便傳來小寶音「咯咯」的笑聲,那是一種信任的,放鬆的,有了大人的愛與關懷之後,小小的孩兒由衷發出來的喜悅,也是她如今對於這個世界最為童稚的渴望。
太陽升起的時候,夏初七拽著趙樽又去了一趟千金賭坊。
可那裡除了不給他們好臉色的鬼手張在看攤兒,哪裡見得到三公子
又哪裡可能見到他們的小十九
得到他們外出的消息,夏初七默默地離開了賭坊。
想見孩子的心,就像針蜇似的,痛得窒息。
私心裡,她開始盼望「魯班節」的到來了。
為了麻痹緊張的神經,也存了會「碰巧遇見小十九」的僥倖,一整天,她都拉了趙樽在額爾古四處亂轉。這裡的人們都很熱情,原土著的牧民更是歡喜他們的到來。可她的僥倖,終歸也只是僥倖。當四月初二的太陽也高高升起時,她還是沒有再見到小十九,除了夢裡有她甜甜的微笑,和她自個模擬出來的一聲「娘」,她的身邊,只有趙十九在默默的陪伴。
「做夢了一頭的冷汗。」
趙樽撫了撫她的腦門兒,聲音低啞。
「呵」一聲,夏初七揉了揉眼,突地激靈一下坐了起來。
「趙十九,今天是魯班節了」
輕輕點頭,趙樽眸色淡淡地看她,伸出手,把她圈牢了,置入腋下。
「緊張了」
夏初七抿了抿唇,眸色一涼,雙手緊緊纏在他的手臂上。
「不緊張我怕什麼我戰鬥力超強」
「乖,這才是爺的阿七。」趙樽唇角微彎,托住她的脊背,「起吧。」
魯班節,顧名思義也是一個與魯班有關的節日。但實際上,原本的漠北草原上,並沒有魯班節這麼一說。來源到底是怎樣的,眾說紛紜,未有定論。有人說,這個節日在漠北的興起,是源自於一個西南的蒙族人,他是魯班的衣缽傳人。也有人說,它的興起是源於前朝太祖皇帝寵愛的一個傳奇女子。她尊墨子,敬魯班,機關巧術無一不通,最為耗時十年築成了太祖師與她的皇陵。也正因為她重魯班之術,從而把「魯班節」引入了漠北,後來逐漸演變成了如今的樣子,成為了一種尊師重道的表現。
真相如此,無人探究。
人們的關注點,在今年的額爾古魯班節。
它與往年的節日不同的地方,在於一個極為香艷的亮點兀良汗的大汗要在魯班節上選出一位最為美麗的女子,一朵「草原之花」,用來進奉給兀良汗最為高貴的「諾顏」王子。所謂「諾顏」,在兀良汗便是領主的意思。據說,兀良汗現任的大汗,是前領土的得力下屬。因種種原因,在前領土故亡之後,他得了大汗之位,但一直尊奉前領主的兒子他們的新「諾顏」,且已有禪讓的意願。
故而,這一次的魯班節,意義與他們不同。
夏初七與趙樽坐在馬車上前往額爾古城的時候,城外平坦空地上,已是人山人海,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四弦琴悠然的聲音傳來,也有朗朗鏗鏘的鼓樂激勵人心,天上還有一束束明亮的陽光,璀璨地照在大地上,把魯班節的韻律融入了一大片草原。
盛裝的人們,紛紛往入口涌去。
寬敞的城門處,有一隊隊兀良汗的士兵在值守。
他們穿盔著甲,手拿武器,一張便是受過精良的訓練。
在他們的面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與馬車。
一輛又一輛的馬車上,載著的是來自各國的貴人。
一行又一行的牧民與商旅,穿梭在兩邊的通往上,一邊擠,一邊好奇的張望。
夏初七忐忑不安地撩著帘子,注視著外面的盛況,等待馬車檢查入城。
這時,有一輛寬大的馬車突地擠了過來,從他們的馬車邊上駛了過去,想來是要率入城。這種明顯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行為,引起了夏初七的注意。她蹙眉望過去,發現兀良汗的兵卒們不僅不攔,反倒小心翼翼地退開,而那輛馬車微開的帘子里,有一雙極為妖艷的眸子。
他望向了她。
「東方青玄」
夏初七心裡一窒,猛地伸出頭去,趴在車楞上,想看清楚那驚鴻一瞥的人是不是東方青玄,或者說,她想看看那人的車裡有沒有她的小十九。可那一輛馬車卻速度極快地駛入了城門,帘子也適時的放了下來,沒有給她一觀的機會。
「混蛋東方青玄你個混蛋」
她惡狠狠地罵了一聲,拽著帘子的手,微微一緊,雙手合十,低聲喃喃。
「小十九等著娘菩薩保偌,千萬要讓我見到我的小十九」
她從來不信鬼神,不信祖佛,可這個時候,她無以為訴,竟是低聲求拜起來。
趙樽目光微沉,手背輕輕擱在了她的背心上,一下下輕撫。
「阿七,放鬆些。」
她回過頭來,看見他冷芒爍爍的眼,輕輕撩唇,一笑。
「我沒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沉住氣的」
說沒事,可她的心臟,卻「怦怦」跳個不停。
「進進進你們了」
城門處的守位士兵,吆喝著讓擠得水泄不通的人流往裡面走,但視線卻像探照燈似的,不停注視著來往的人群有沒有異常。看那些士兵的戒備程度,夏初七的心裡,又隱隱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若是尋常的節日,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若是民間的慶賀,更不必出動如此多的守衛。
這到底是做什麼
她還不知道兀良汗的「諾顏」與「草原之花」的香艷消息,只記得趙析說過,他是奉了趙綿澤的旨意前來觀禮的,而趙綿澤也是受到兀良汗的邀請。不單如此,就她這一早過來在馬車上看到的,除了南晏的人之外,北狄的人也有前往。「陰山三角」的勢力都到齊了不說,還有漠北草原的其他部落參與
東方青玄在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馭」
馬車停下來時,微微一晃,夏初七的心臟也跟著一縮。
「小心點。」趙樽知她情緒不安,趕緊扶她下車。
她清了清嗓子,鎮定著心情,拿眼風掃了他一瞬,卻沒有說話。
一場還不知是什麼賭約的賭約,賭上了他們的女兒,也吊足了他們的胃口。
她相信,趙十九與她一樣,心情並不平靜。
「殿下,請留步」
剛下馬車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趙樽扶住夏初七的後背,淡然轉過頭去,在人群中看見了如風的身影。
眉梢一沉,他沒有說話,只靜靜看他。
如風微垂著頭,大步走過來,拱手行揖禮,「參見殿下。」
趙樽面無表情,只唇角微動,「他讓你來的」
「是」如風曾是他「十天干」的成員,是他信任的下屬,在跟了東方青玄數年之後,雖然最終離他而去,算得上叛主,但趙樽的臉上,似乎並無絲毫的責怪。如風心裡一緊,看著他,默了默,恭順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
「三公子讓我交給你的,賭約就在裡面。」
趙樽默默地接過信,卻沒有答話,也沒有多看如風一眼。如風在他面前站了片刻,幾次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嘆一聲,慢慢地退了下去,掩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快,趙十九,看他怎樣說的」
夏初七心急如焚,踮著腳尖便看向趙樽拆開的信封。
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也只寫了一行字。
「誰有辦法讓草原之花當眾脫衣,便算誰勝。」
、第273章草原之花與機關之巧
建章元年四月初二,這個南晏春暖花開的日子,在漠北的額爾古城裡,流傳出了這樣一首香艷的曲子
美人兒脫衣,敖包旁,
白花花的肉兒,軟綿綿的顫。
喚一聲「啊呀,我的郎」。
恁是一點櫻桃,雲鬢亂,哪管它蒼鷹孤遠,轉眼山河變。
這樣的小曲兒在草原上的牧民們哼來只為調侃,聽上去似乎並不涉及其他,但曲子卻間接的佐證了這一日在額爾古的「魯班節」上發生的巨大變故。這個變故不僅與「草原之花」和諾顏王子娶妻有關,而且還干係到整個額爾古河流域的牧民,乃至漠北草原的動盪政局,甚至於對整個天下的格局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不過,在魯班節開始之時,載歌載舞的人們還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更不會知道將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發生。
廣場上,他們身著蒙族的盛裝,敲鑼打鼓,唱歌跳舞臉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慶。
萬眾矚目的「魯班節」便是在這樣歡愉的氣氛中開始的。
卯時許,太陽當空。
在人們對著一尊檀香木雕成的魯班像進行祭拜之後,便迎來了「草原之花」的選拔。
出乎夏初七的意料之外,時人對于美人兒的選拔機制,竟然已經有了後世的雛形,簡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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