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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鶯歌死得簡單才好,而是所有人都希望她死的這麼簡單。

    那麼,鶯歌便是寧王安排在趙樽身邊兒的人

    結果卻因了那撒謊之藥,她便死了

    可那月毓她又慌個什麼勁兒下毒與悶死,兩種不同的死法,難道都是寧王趙析一個人幹的

    她悶著腦袋不吭聲兒,趙樽卻是拍了拍她的頭頂。

    「安撫下傻子,爺有事出去一趟。」

    說罷他轉身便要走。

    夏初七一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哎,你什麼時候回來」

    其實她這麼一問完全是因了對這件事兒不甘心,可一句話問出了口,那感覺好像就有點變了味兒。趙樽他是王爺,他是主子爺,他想什麼時候回來,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僕役去過問而且仔細一品,那感覺,卻像一個小妻子在問她的丈夫什麼時候回家一樣。

    悻悻然地放開了手,她耳尖有些發燙。

    「我只是,還是覺得這事不妥。行了,你有事先去忙。」

    趙樽靜靜地看她片刻,低下頭,輕聲說,「老實點,等著我,嗯」

    「」

    「不行」

    「好」

    見鬼說完她差點咬到舌頭,怎麼能那麼他的聽話

    夏初七往常最討厭像個女兒家一樣忸忸怩怩了,可事情真正落到自家身上了,她才發現,原先吹牛逼時說過的很多話,其實都是口是心非,外面表現得再漢子的姑娘,裡頭都長了一顆女人的心肝兒。

    垂下頭來,她恨不得縫上自個兒的嘴巴。

    可趙樽已然聽見了,唇角似有似無的勾了勾,用輕得只有她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回頭我有東西給你,等著。我走了。」

    他似乎真有急事兒,動作利索地轉身,走得十分匆忙。

    看著他的背影穿過院子裡的酸棗樹,夏初七一個人愣在原地,覺得空氣里似乎還有著他身上那十分好聞的香味兒,裝點著她奇奇怪怪的心思。

    而他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也讓她心裡敲起了小鼓。

    他會有什麼東西給她

    還有,他說的是「我有東西給你」,不是本王,也不是爺,而是一個平等的「我」字兒,這讓夏初七十分的舒心,說不出來那種心臟胡亂跳動的感覺,只覺得耳根子一直在發燙。

    良久,她吁了一口氣,拍了拍臉。

    不要傻了。

    人家一個封建王爺,哄女人那手段可不是厲害得緊

    這麼一想,她的思維又轉了回來。先把那趙賤人從大腦里屏退了出去,回頭又把一直僵硬著肩膀的傻子帶回了她自個兒住的屋子,請梅子先去灶上為他煮一碗壓驚湯,她則留下來安慰他。

    可不論她怎麼說。

    過了許久,傻子還是不說話。

    心知他心裡有坎兒過不去,夏初七也不好強迫他,只能不停的與他說話,安撫他的情緒,「傻子,沒事兒了,都過去了啊,你不要再去想那許多。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死了便也就死了,原就與你沒有關係,你就當從來沒有見過她,好不好」

    她說了許多的話,可傻子還只是坐在那裡,一雙手拽住她不放。

    不說話,不抬頭,許久都沒有再吭聲,就像被人給抓走了魂兒一樣,一顆大腦袋始終低垂著,沉默得讓夏初七越發的心痛他。

    「哎,傻瓜。」

    又是無奈,又是擔憂的嘆了聲,她卻無可奈何了。

    換了正常人遇到這種事兒,也會受不了,何況他原就是心智不全的傻子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夏初七想了想,突然又去扯他的胳膊。

    「哎,傻子,你曉得麼,你後腰上有一塊兒胎記。」

    這一招兒,果然有了效果。她先前安慰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動靜兒,估計思維都隨了她的話還繞在鶯歌死亡那件事情上,而這會子卻是被她給繞開了,抬起頭來,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盯著她,過了半晌兒,才訥訥道。

    「三嬸娘說,不許告訴旁人,也不許在旁人面前脫衣服。」

    這一回,輪到夏初七不吭聲兒了。

    難道說那個胎記有什麼不同的意義,為什麼不能告訴別人

    但傻子先前出事那會兒,一直光著上半身被眾人圍觀著,即便他誰也不告訴,看到的人也已經不在少數了吧目光頓了一下,她蹙著眉頭,又小心翼翼的套傻子的話。

    「那三嬸娘有沒有告訴你,為何這事兒不許告訴旁人」

    嘴唇動了幾下,傻子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見狀,夏實七的好奇心越發的加重了,「怎麼回事兒,說啊,你對我還要隱瞞啊」

    傻子偷瞄了她好幾眼,那一顆大腦袋垂得更低了。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咕噥著道出了真相,「三嬸娘說,如果告訴了旁人,小**就會飛掉」

    夏初七一陣錯愕。

    打死她也沒有想到,會問出這樣的結果來。

    不過很顯然,三嬸娘是想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堵住傻子的嘴巴,不讓這件事兒泄漏出去。因為依了傻子的智商,她說得再多,他也領悟不了。那麼,也就是說,傻子那胎記有可能關係到他的什麼秘密,而三嬸娘恰好是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低著頭愣了半天兒,傻子見她在那兒思考,又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緊張兮兮的抓了一下她的手,才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像一個依賴娘親的孩子,語氣又軟,又有些害怕,更像是在為自己辯解。

    「我睡著了,睡得沉沉的,睜開眼睛她就在了。草兒,你信我。」

    他傻乎乎的樣子,弄得夏初七哭笑不得。

    一直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她柔聲安撫,「傻不傻啊我自然是信你的,要不然我能幫你麼傻子,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王爺不也說了麼是那個女人自己不要臉的跑到你屋裡來死了的,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傻子輕輕哦了一聲兒。

    過了好久,他一個人悶著腦袋想半天,才又突然開口。

    「草兒我兩個家去吧,這裡不好」

    夏初七心知一個人對家的渴望,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即便家的條件不那麼好,也都會是每個人都心心念念的港灣。對於她來說,前世部隊便是家,而在這個世道里,其實還沒有家的概念。

    但她理解傻子。

    另外,她也想尋個機會問問那個三嬸娘。

    手指稍微緊了緊,她腦子微微有些亂。

    「好,就這兩日,我與王爺說去,咱們回家去。」

    她並不清楚趙樽會不會同意,不過想到兩個人如今的相處,她覺得他應該對她還是有了一定的信任了。更何況,她的桃木小鏡還在他的手裡,他也不可能會害怕她一去不回。

    梅子端了壓驚湯進來的時候,傻子的情緒已經恢復了許多。

    而且,因了夏初七答應他過兩天便回鎏年村去,他明顯已經不像先前表現得那樣沉悶了,甚至於看見梅子端湯進來的時候,還學著她的樣子噘了噘嘴。

    「你煮湯真慢。」

    被一個傻子給批評了,梅子歪著腦袋「咦」了一聲兒,放下湯來就要去揪他的耳朵,「你個傻子,我好心好意煮湯給你喝,你還學會損我了是吧」

    傻子還嘟著嘴,「是你總騙我,你是壞人。」

    「我是壞人哈,氣死我了,湯不給你喝了。」

    梅子說著便要端走,傻子哼了一聲,也不愛搭理她,只抱住夏初七不放,一副與小朋友鬥嘴輸掉的小孩兒樣子,看得夏初七心情好得不行,呵呵直笑著拍他。

    「行了,你兩個別鬥嘴了。」

    梅子自然也不會真的跟一個傻子去計較,而傻子對梅子也不會真有什麼敵意,只不過是因為兩個人混得比較熟了,在驛站這個地方,梅子也是他眼睛裡,除了夏初七之外,最為親厚的一個人了,所以他才會對她擺臉色。

    等傻子乖乖喝著湯了,梅子臉色才哼了哼,轉頭看夏初七。

    「先前灶上在忙著煮臘八粥呢,所以多耽誤了一會兒。」

    夏初七唔了一聲兒,突然想起來,「對啊,昨兒是臘月初七,今兒就是臘月初八了。」

    臘月初八有吃臘八粥的習俗。這個事兒夏初七在前世便已經聽過,雖然便不愛吃,卻也不覺得稀奇,只是梅子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稀奇了。

    「其實吧,今兒還是另一個特別的日子。」

    夏初七坐在床邊上,原是在看著傻子吃東西,聞聲兒轉過了頭來,「什麼日子呀」

    擠了擠眼睛,梅子八卦地沖她勾了勾手指頭,等夏初七湊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才壓著嗓子低低地說,「臘月初八是爺的生辰。」

    啊趙樽的生日

    夏初七驚詫了一下,還沒有緩過勁兒來,聽得梅子又說,「可我入府五年了,府里卻從來沒有為爺張羅過生辰,有時候是他行軍在外沒有機會,有時候吧,我聽月毓姐姐說,好像是爺不讓過,也不樂意過。為了此事兒,貢妃娘娘先前還置過氣呢。」

    梅子後頭又說了些啥,夏初七已經記不清了。

    她腦子裡比較清晰的是昨天晚上在河邊兒上,趙樽說起來的玫瑰糕。

    他說,「好久沒吃過了,小時候母妃總在我生辰時,做與我吃。」

    可後來她的母妃,為什麼又不做了呢

    她依稀記得他當時那落寞的語氣,對他的母妃又哪裡會是沒有感情的母子兩個到底為了什麼事情置著氣兒,鬧得那麼不愉快難道就為了趙樽不肯娶妻納妾,讓她抱孫子

    好難猜的答案。

    洪泰二十四年的臘月初八,註定不是一個平常的日子。

    就在清崗驛站里為了一個奴婢的死亡而膠著的時候,在清崗縣衙的方向,一陣陣的馬蹄聲從鬧市中穿梭而過,驚得兩旁的路人紛紛避讓。而在那一聲聲猶為刺耳的「閃開」聲兒,還有高舉黑色「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旗幡的錦衣衛,很快便包圍了清崗縣的縣衙。

    「錦衣衛拿人,行人速避」

    錦衣衛包圍了縣衙,對於老百姓來說,是一件稀罕事兒。

    今兒雖不是清崗趕集的日子,可清崗縣也算是一個大縣,縣衙更是修建得規模宏大,氣勢宏偉。錦衣衛這樣兒的一鬧,縣衙門口很快便圍攏了許多不敢靠得太近的人群。

    可是,錦衣衛包圍了縣衙,而縣衙的大門卻遲遲沒有開啟。

    「錦衣衛拿人,捉拿反臣范從良,還不速度開門。」

    又是一聲震天的大吼。

    很快,便有幾名錦衣衛上去撞縣衙的大門了。

    「咯吱」

    縣衙的朱漆大門總算打開了。

    打頭出來的人,正是縣令范從良。

    可量卻是一個被雙手反剪捆綁著,還堵住了嘴巴的范從良。

    押解著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樽麾下的金衛軍左將軍陳大牛。大步邁出來,陳將軍氣勢洶洶,絲毫沒有輸陣給錦衣衛。

    「你們做什麼的吵什麼吵」

    錦衣衛今兒領頭之人,正是頂替死去的馬仁義而新上任的千戶楚鹿鳴,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門口橫刀而立的陳大牛,冷冷一笑。

    「陳將軍沒有聽見嗎錦衣衛拿人。」

    陳大牛搔了搔腦袋,一臉懵懂,「拿誰難不成你們拿老子啊」

    錦衣衛是老皇帝的親軍,而金衛軍卻也是朝廷的精銳力量,可以說,不管這兩股力量的哪一個,都是老皇帝向來倚重的人。然而近期來的頻頻敵對,雙方人馬似乎也都習慣了,主帥一旦吼起來,甚至都不需要指揮,便紛紛拔刀挽弓,亮出了武器。

    「范從良在鎏年村以假石入古井,仿冒千年石碑出土,做歪詩詆毀當今晉王殿下聲譽,傳播佞言,毀損國典,殘害百姓,肆行無忌,罪犯欺君,其惡跡種種,實在不堪。如今楚某奉大都督之命,前來捉拿歸案,還望陳將軍給個方便。」

    「方便你個卵」

    那楚鹿鳴一番罪責剛剛出口,陳大牛這個粗人便直接爆了粗。

    「沒見老子們已經把人給拿下了嗎你在俺跟前兒拽什麼文,不知道老子沒念過書啊你說的那些個啥啥啥俺也聽不懂,俺只曉得奉了晉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捉拿這個,這個胡亂在石頭上寫字,毀殿下聲譽之人,要押解回京師交由聖上親自來查辦,以證明俺家殿下的清白。你他娘的算哪一根兒蔥啊」

    楚鹿鳴事先怎麼也想不到金衛軍會搶先一步捉拿了范從良。

    當然,更想不到會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與陳大牛講理那純粹相當於對王八放屁。

    可錦衣衛箭在弦上不能不發,這個范從良如果落在了金衛軍的手上,他這個剛剛上任的千戶便是失職。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得在大都督面前做出個樣子來。

    哼了一聲,楚鹿鳴什麼也不再多說,猛地一揮手。

    「兄弟們,上。拿人。」

    陳大牛唰的一聲抽出腰刀,「誰他娘的敢在俺的面前囂張,老子上戰場殺人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在尿褲襠呢」那陳大牛是一個憨貨,說話的聲音又大,嘩拉一聲兒兩邊就扛上了。

    圍觀的百姓心中雀躍。

    最近的清崗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熱鬧處處可見。

    尤其今兒個,被捆綁著堵了嘴的人是他們的縣太老爺,他們的父母官,也是他們恨透了的一個傢伙,不管是誰要拿了范從良去問審,都是一件喜聞樂見的大事兒,呼朋喚友而來,就這一會子工夫,縣衙門口的人群,已經被圍了里三層的外三層。

    「上上上上」

    「干翻這些鷹犬」

    「兄弟們,都他娘的不要客氣,甩開褲腰帶上。」

    雙方人馬拔刀拉弓,披甲推進,一時間,罵聲,人聲,刀聲,馬嘶聲,越發嘈雜混亂,劍拔弩張的局勢,已然拉開了。正待動手廝殺,人群外卻又是傳來一陣馬嘶聲兒。

    一抹紅衣如雲般掠過,來人正是東方青玄。

    他勒緊了馬匹,停在十丈開外,妖嬈的笑望著陳大牛。

    「陳將軍,這又是何必錦衣衛督辦刑律差事兒,你們金衛軍負責上陣殺敵,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眯眼,活學活用了一句夏初七的話。

    「狗拿耗子的事兒做多了,會折壽。」

    「你他娘的才是狗。」

    除了趙樽的話,陳大牛是誰的帳都不賣。

    任他是錦衣衛大都督又如何他是一個會講理的人麼

    常年征戰沙場的將士,身上都有一股子匪氣,這位陳大牛陳將軍也不例外,說白了,他也是一名朝廷親命的正二品武官,帶的這些兄弟也都是九生一生過來的老兵,誰的手上沒沾點兒血,哪裡又怕會和錦衣衛動武

    「俺們殿下說了,誰敢阻止拿下范從良,便是范從良一夥。」

    東方青玄輕輕一笑,「陳將軍真是個爽直的人。看來晉王殿下,真是準備與我錦衣衛過不去了」

    「是又如何」

    又是一聲馬嘶,騎了大鳥飛馳而來的人正是趙樽。

    一張雍容貴氣的臉上,再次露出那種冷冷睥睨的蔑視來。

    「東方大人,還真是哪有渾水哪有你啊」

    「好極好極,人來齊了。」

    東方青玄笑著,動作優雅妖魅的調轉了馬頭,邪邪地望向趙樽。

    「殿下既然來了,便與青玄解釋一下。范從良此人,涉及鎏年村假千古石碑一案,以妖言蠱惑於世,罪及欺君,更妄顧殿下您的聲譽,試圖誣陷您有犯上做亂、以功擅權之嫌,引得天下臣民譁然。青玄奉命捉拿此反賊,還殿下一個清白,殿下為何還要阻止難不成,真是殿下您授意的不成」

    趙樽冷冷高倨於馬上,聲音平淡無波。

    「東方大人多慮了,你無需擔心本王的清白,本王捉拿了范從良回京,便是要親自交於父皇,以證清白。若讓此人落到東方大人你的手上,一旦出來胡亂咬人,那可就不美了。」

    輕輕哦了一聲,東方青玄笑問,「那青玄又如何能保證,殿下您不會殺人滅口」

    「要殺人滅口的是大都督你吧」趙樽眉頭一挑,淡淡道,「如果范從良真是本王指使,早就殺人滅口,又豈能留他至今給東方大人你的機會」

    說罷,趙樽突然目光又一冷。

    「范從良欺君罔上,假刻石碑,撰寫歪詩,企圖陷本王於不忠不孝,本王定會將他送京查辦。」

    華麗的大紅蟒衣輕輕一拂,東方青玄笑容滿面。

    「晉王爺享盡了天下人的讚譽,這會子又來過河拆橋,可真真令人心寒啊。您就不怕回了京師,聖上問你一個任用奸黨,擅權謀逆之罪」

    趙樽靜靜地看著他,每一個字都清冽而高冷。

    「本王為范從良這等奸人所害,功過自會由父皇來定奪。東方大人你雖為錦衣衛都指揮使,難不成就能凌駕於王本之上便能與六部九卿抗衡便能直接干預朝政」

    趙樽向來不多話。

    可每一句,都是字字嗆人。

    東方青玄淡淡一笑,似乎毫不意外,「殿下此言有理,如此說來青玄實在不便干涉了。不過,還有一事,希望殿下也一併處理。」

    趙樽淡淡看他,目光驟然一冷。

    「青玄得知,這范從良以假千年石碑欺君之事,乃是你的愛寵楚七教唆所為,本座有憑有據。」頓了頓,東方青玄挑開的眉眼之間,掛著一抹似乎洞察一切的微笑,而妖艷的笑容,更是意味深長。

    「青玄希望殿下不要一味的姑息養奸才是」

    冷冷睃他一眼,趙樽面無表情。可四周,卻冷颼颼地冒出了寒氣。

    「本王也奉勸你一句。本王的人,你動不得。」

    一句話說完,他冷眼微微一眯,那冷冽的聲音便出穿雲出霧一般,沉沉出口。

    「帶走」

    夏初七沒有做過玫瑰糕。

    在現代的時候,她嘗試做過一些點心什麼,味道卻也是不錯。但換到了這個時代,不論從材料還是烹飪工具,都不是那麼得心應手了。

    但她今兒的腦子就像短路了一樣,突然就心血來潮,午膳剛剛吃完,便拉了梅子去灶間替她生火,想要做那個趙樽小時候吃過的玫瑰糕來。

    時令已至臘月,新鮮的玫瑰花自然是沒有了,興好四川和雲南兩地的食品多有往來,在清崗便有雲南白族人採用玫瑰的新鮮花瓣做成的特產「玫瑰糖」,可以暫時替代使用。

    「楚七,你做的這個是啥啊」

    梅子在小廁房裡替她燒著火,好奇得不行。

    「玫瑰糕。」

    夏初七抿著唇兒直樂,心裡像揣了只兔子。

    「好吃嗎」

    「我也不知道,沒吃過。」

    有一搭沒一搭的隨口和梅子侃著,夏初七按照記憶里做其他糕點的步驟,把粳米粉兒和糯米粉兒混合在一起拌勻了,把那些原本用來做餡的玫瑰糖用水給化開,同樣與粉子拌在一處,細細的攪拌均勻了,又揉捏片刻,才又一個個捏成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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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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