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答我幾個問題」
趙析原本胸有成竹,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夏初七的狡猾詭詐,他早就見識過,在趙樽那樣一句暗示性很強的話後,他有些後悔吃了她倒的酒,覺得腹中絞痛如麻,就像真的被她下了毒似的,不舒坦了。
「你說。」
「三爺不要緊張」
夏初七臉上的笑容,像朵花兒似的,極是燦爛。
「我不會威脅你,要不要回答,你自己斟酌便可。」
「你快問。」趙析目光陰沉,一隻手已按在了肚子上。
夏初七似乎沒有發現他目光里恨不得殺了自己的陰狠,微笑著擺弄面前的菜盤,把它們挪過來,又挪過去,擺成一個歪歪斜斜的形狀,輕輕問,「你如此設計陷害我家老爺,趙綿澤倒底許了你什麼好處」
趙析心裡一凜。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直接道出趙綿澤。
「我不明白弟妹的意思。」
夏初七瞥過趙樽懶洋洋的臉孔,眉頭一豎。
「三爺要是真的不懂,那我也不懂了。」
趙析捏在酒碗上的手,緊了又緊。好一會兒才啞然一笑,「你兩個果然耳聰目明。可我也是無奈之舉。」
「我最不喜歡聽假話。」夏初七淡淡瞅他一眼,又笑吟吟望向趙十九,「你呢老爺」
她無視寧王扭曲人面孔,完全是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趙十九斂著眉,回視著她,點頭應和,「是的,說假話,很糟糕。」
夏初七心裡暗笑,對於送上門來挨收拾的寧王添了幾分「同情」,但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嚴肅,「那對於說假話的人,老爺覺得該怎麼處置才好」
趙樽唇角輕勾,說話極是簡潔。
「死路一條。」
帶著寒氣與肅殺的四個字一入耳,趙析陰嗖嗖的面孔,頓時變了色,就連腹中隱隱約約的疼痛,似乎都明顯了許多,不僅腹痛,四肢百骸都在痛。
眉頭狠狠一蹙,他的聲音啞了不少,「好。我告訴你們。」
夏初七淡淡一笑,「這就對了嘛,三爺曉得的,我們都是實誠人」
給人下了毒,還是實誠人
明明就在威脅別人,她還實誠
趙析心裡怨毒,恨不得捏死她,可目光殺過去,只覺她身上「妖氣」更重,竟是不由自主地緩和了語氣。
「老十九是曉得的,各地藩王的勢力加起來,其實也不如你一個。趙綿澤本意是若陳景拿不到北平護軍的兵權,或是他有二心。便由我來籠絡於你,再藉機除之」
趙樽冷笑一聲,「三哥無錢無糧無兵,如何除我」
趙析躊躇著:「這」
不等他回答,趙樽淡淡掃他一眼,又嘆了一聲,道:「三哥為人實在太過謙遜。你的勢力,旁人不知,我卻是清楚的。你手底下泰寧衛的七萬餘人,全是裝備精良的騎兵,來自漠北,多年訓練,以作戰勇猛著稱,沒錯吧你又豈會是無錢無糧無兵之人」
趙析面色一變,僵住了。
「老十九,原來你早算計著三哥這點家底」
趙樽袍袖一拂,淡然道:「三哥說笑了。你交給朝廷的不過是一些散兵游勇,真正的泰寧騎兵,還在手上啊。你得悉了我的行蹤,也沒有報告朝廷對不對你根本不想與趙綿澤合夥,因為你很清楚,他一樣會過河拆橋,你這麼做,只是想自己順理成章地坐大而已。」
聽他說完,夏初七拍手贊道,「三爺,計劃真是完美。不過,你肚子痛嗎」
她不提肚子,趙析不覺得,她一提起,趙析腹中疼痛不已。
「是,我是有這樣想法可老十九,你也真狠。是不是你故意把出行的消息透露給我蒙了我來再讓這妖女給我下毒」
看他一眼,趙樽不回答,卻是問夏初七。
「老爺可有讓你下毒」
「沒有。」夏初七搖了搖頭,眨巴下眼睛,「老爺是天下第一好人,怎會給人下毒,完全就是奴婢看不慣他,自己下的藥。」
趙樽滿意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有解藥嗎」
夏初七搖頭,「沒有,老爺你信嗎」
趙樽點頭,「我信。不過阿七,三哥到底是自己人,你得為他想法子才是。」
他兩個一唱一合,說得雲淡風輕,卻氣得趙析咬牙切齒。他看著夏初七無辜的笑臉,痛得額頭上冷汗直冒,胸口氣血翻騰不已,抬了抬紅得妖嬈的衣袖,他盯著趙樽,「老十九,你不要做得太絕」
趙樽斂住眉目,冷冷一笑,「三哥,你不要不知好歹。」
夏初七附合,「是呀,我家老爺只是在幫你。」看趙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又道:「撤藩一事既然有了開頭,又豈會輕易結束三爺你心裡很清楚,趙綿澤現在不動你,還給你好處,是為了利用你來牽制趙十九,他屬實是高招,可你卻傻得很,你想兩頭得好處世上那有那麼容易的事兒你有那個勢力嗎等到雞飛蛋打時,吃虧的還不是你。還不如早早投靠了我家老爺,以後也可保你一個平安,還讓你子女世代榮華」
腹中狠狠抽痛一下,趙析這時已經確定這妖女給自己下了毒藥,臉色更加蒼白,聲音也有些發顫。
「你到底要怎樣」
夏初七輕笑,捋了下頭髮,「三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一句話剛說出去,趙析冷不丁打了個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徹頭徹尾的中了他們兩個的計,一不小心就鑽入了他們的圈套,「你們想要我拿泰寧衛的人馬,來換解藥」
夏初七哈哈一聲,乾笑道,「三爺好聰明。你放心,你身上的毒呢,一時半會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不喝酒,平常也不會毒發,若說唯一的壞處嘛」她瞄了一眼不遠處頻頻張望的老闆娘,笑道,「就是那麼美的老闆娘,恐怕也睡不成了。」
看著趙析瞪大的眼,她惡趣味兒爆棚,又善意地道,「不過,我家老爺也說了,大家是親兄弟,不要做得太過分,所以,只要你肯把那一隻精銳的泰寧衛交出來我是一定會為你治療的,包管你到了七十歲,還有本事生大胖兒子,怎樣」
她慢慢悠悠的話一說完,趙析氣急攻心,「噗」一聲,喉頭腥甜,便吐出一口鮮血,登時暈厥過去。
、第268章二入陰山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吐血就吐血,說昏倒就昏倒,委實也驚住了一群人。趙樽差甲一找了幾個人把趙析抬入桃源客棧的客房,由著夏初七為他探了脈息,不由得也蹙緊了眉。
「他沒事吧」
私心底,他是不想趙析出事的。
且不說他們間的血親關係,就說趙析要是就這樣翹了辮子,他們今兒做的一切也都前功盡棄了。
夏初七抬手擦了擦汗,抿唇一笑。
「吐一吐更健康,不要怕。」
這算什麼回答趙樽的臉一沉,黑了黑。
夏初七呵呵一笑,補充,「放心吧,死不了。」
阿七說死不了,就必然死不了。趙樽雖然不相信她的醫德,卻相當信任她的醫術。聽罷鬆了一口氣,擺手讓侍從都退下,他輕揉著額頭,坐在客棧統一制式的木椅上,看著床上還未醒轉的趙析,目光微微一閃。
「阿七何時下的毒我都沒看清楚。」
他問的時候,夏初七正好背對著他。
耳朵的失聰,讓她沒有聽見他的問話,只自顧自地出去洗了手,又過來拿水喝,方才發現趙樽的臉色有些不對像是難過,又像是鬱積,還有一種複雜得她看不透的情緒。
難道他真的這麼擔心趙析
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擔憂對象的她,猶自猜測著,「咕嚕嚕」灌下一口水,笑吟吟地拍拍趙樽的肩膀。
「我說死不了,就死不了,你別擔心了。」
「阿七」趙樽看著她燦爛的面容,聲音微啞。
「怎的了」夏初七察覺他情緒不對了。
對視一瞬,趙樽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只牽著她的手,把她抱坐在自家的大腿上,扳過她的頭來,認真地再問了一次那個問題,她才恍然大悟地嘿嘿發笑。
「您這麼問就奇了怪了。話說老爺,您這膽兒也忒肥了吧您都不曉得我何時下的毒,也敢讓我去威脅別人」
趙樽黑眸爍爍,看著她的臉,借用了她的話。
「不是威脅,是強迫。」
似笑非笑地「嗯」一聲,夏初七點頭,臉上掛滿了笑,「沒錯沒錯,是強迫,那你憑啥就認準了我一定有強迫他的資本」
趙樽淡淡掃她一眼,給她一個「爺就是知道」的傲嬌眼神,也不回答她的話,只把圈住她的胳膊微微一緊,便問出第二個問題。
「下的什麼藥那般厲害」
夏初七「噗」一聲,忍俊不禁。
「老爺,你以為我會隨身帶什麼劇毒藥物」
「那他為何吐了血,還暈厥過去」
「還用說被你給氣得唄。」夏初七得意地看著他,黠意地眨眨眼,又不客氣的點頭,「當然,也有我的功勞。其實他來得突然,我並沒有準備藥,不過趕了巧,我這幾日大便秘結,身上正好有一味番泄葉的藥粉便隨手弄了點,這藥猛,藥性來得快,加上心理暗示,他自然就信了」
「你秘結」趙樽眉梢微沉,「我怎不知」
「這種事兒,我怎能讓你曉得」夏初七鄙視了一下他的大驚小怪,不敢提她當時給趙析酒碗裡下的藥,其實是治療她耳朵失聰的,那藥用酒送服,便會有小腹脹痛之感。她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老爺,我這般聰慧,你是不是頗感欣慰」
「先前你並不知泰安衛,怎會想到下藥」很顯然,他沒有「頗感欣慰」,臉色沉沉,問題是一個接一個。夏初七瞄著他,搖頭清著嗓子,故意逗他道:「理由只有一個,他長成那個樣子,竟然敢穿紅色蟒袍,太騷包了地球人都看不下去。這般逗人恨,不收拾他收拾誰」
她語速很快,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發現趙樽沒吭聲。
「咋了你」
「沒咋。」
「抽風」夏初七哪裡知道趙樽聽見她收拾趙析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他穿了一身紅衣時是怎樣的心情她樂呵著,使勁朝他擠眼睛,「老爺,咱倆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就是」
默了默,她想出一個詞兒來,「雙賤合璧,所向披靡。」
說罷,她一個人笑得「咯咯」作響,肩膀一陣抖動不已。實際上,能夠輕鬆收去趙析手上最精銳的七萬人馬,對於夏初七來說,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可她笑個不停,趙樽的面上似乎卻沒有太多的開心或者意外。
她斂住笑,搖了搖他的肩膀。
「老爺,你問我這麼多問題,現在換我問你。」
輕唔一聲,趙樽眉梢微抬,示意她說。
她問,「你早曉得趙析會在桃源客棧來」
趙樽輕輕一笑,捏捏她的臉,「你真拿你家老爺當神仙了」
這麼說是不曉得了夏初七撇了撇唇,也擼了一把他的假鬍鬚,手指輕輕劃著名,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不是神,也是半神。半神呢,在我們那兒,一般都被稱為神經病」
趙樽不懂得「神經病」是什麼,但看她的表情也曉得她是在損自己,只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搭擋。夏初七說得沒錯,哼一聲,換了一個話題。
「你若不是早就曉得,為何會疑心那個老闆娘」
趙樽蹙了蹙眉頭,把她在臉上鬧騰的爪子挪開,捏在手上,束緊她動彈不已的身子,方才淡然道,「那是因為你忽略了一個細節。在老闆娘說起宮中珍饈時,她有意無意地瞄了一下她的指甲」
指甲詫異於他強大的分辨功能,夏初七先翻了個白眼,突地又豎起了眉頭,「好你個趙十九,連婦人家的指甲也去觀察」
「」
「老實交代,有沒有看老闆娘的胸」
「」
這種時候,回答什麼都是錯的。
趙十九是個聰明的男人,他選擇了不回答。
夏初七斜睨著他,一臉的「鄙視」。
她早就聽說,男人看女人的時候,首先就是看胸,然後才會看臉。對此,她深以為然。而先前那個風騷的老闆娘妖嬈的身段兒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自然不是她的指甲,而上她的胸,那幾兩肉晃來晃去,晃得夏初七牙根痒痒,哪裡會看到指甲去
「不說,便是默認。」
對於他的沉默,她也有殺手鐧。
睨著她滿眼兇狠的光芒,趙樽低笑一聲,有些無奈,「你這婦人,當真是不可理喻。分明說的指甲,怎就莫名地扯到了胸」想了想,他低頭瞄一眼她的胸前,重重一嘆。
「雖是一馬平川,倒也適合放牧,阿七不必太過在意。」
丫損人也太有水平了吧
夏初七也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坐在他身上的這個姿勢,確實不太顯胸。心裡一慌,趕緊直起腰,昂起下巴,一副「我也有兇器」的模樣兒瞪著他。
「行了,還是說指甲吧」
趙樽面孔微哂,輕咳一下,趕緊順著她換了話題,「阿七有沒有發現,那老闆娘指甲上的蔻丹不是凡品,而是來自宮中的千日紅這般貴重之物,普通妃嬪尚不可得,民間百姓哪裡尋來」
千日紅夏初七琢磨著,看他的眼神兒更不好了。
「這樣好的東西,你怎沒有給我尋來」
「」趙樽再一次無語。
「這樣的婦人之物,你竟然識得,是不是送給過別人」
「」趙樽已經無法理解婦人的心思了。
「這樣的婦人之物,你不該識得才對,是不是與阿木爾有關」
趙樽臉上的表情,已無法用詞語來修辭。
「阿七,說正事。」
夏初七唇角往上一翹,冷冷的乾笑兩聲兒,給他一個「這次饒了你,回頭再仔細審問」的眼神兒,說到了正事。
「就算那是千日紅,你又如何判定是趙析」
「阿七不去坐堂審案,屬實浪費了人才。」趙樽很無辜的嘆了一聲,方才道,「趙析先頭猜測得沒錯,我離開藩地這件事,確實是有意透露給他的。」
夏初七了解地「哦」一聲,道,「所以說,他沒有冤枉你,原來你早就覬覦他的泰安衛了,對也不對」
趙樽冷眼一掃,拍拍她的頭。
「小丫頭說得對,老爺正有此意。」
「那你為何事先不與我串通一下」
夏初七想到先前的「配合」,不由有些後怕。若是她沒有防著趙析有不軌的意圖,那豈不是白瞎了一個機會麼
「不必串通。」趙樽輕聲一嘆。
「為何」她不解。
「以阿七的無恥,自會下藥。」
這一回,想吐血的是夏初七了。
「老爺,世上已無人可以阻止你牛逼的腳步了。」
她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趙樽聽了,卻似有觸動。他一瞬不瞬地盯了她片刻,黑眸深了深,突地一嘆,將她摟緊,抱入懷中,沉聲道,「阿七,我以前從未有想過,有朝一日,必須要舉起手上的刀,砍向我的親人。」
夏初七微微一震。
她難以描繪聽見這番話時心底的情緒,也難以描繪那一剎的傷感,不是為了趙綿澤的步步緊逼,也不是為了趙析的不顧親情,只為了趙十九在骨肉之間你死我活拼殺的無奈。
這江山,不爭也得爭。
這天下,不奪也得奪。
他們若不舉刀,死在刀下的人,就會是他們。
也許沒有誰對,沒有誰錯,有的,只是無奈。
靜靜靠在他身上,她不知道他又說了什麼,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去,握緊他的,再慢慢的,與他十指相扣。
「既然如此,那趙十九,就讓我與你一起,殺出一條血路來,走向那個權力的巔峰之上,讓天下人都看看到底誰是王,誰是寇」
「好。」
良久,他說了一個字。
但夏初七沒有聽見,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把掌心輕輕放上去,感受著他心臟的劇烈亂動,目光幽幽的,看著客棧支摘窗外的山巒疊嶂,雄鷹飛翔
這一晚上,一行人都宿在桃源客棧,包括喝了夏初七加了料的「療傷聖藥」醒轉過來的寧王趙析。
一行幾十個人,占滿了客棧。
一切的恩怨都像不曾發生過一般,老闆娘凝香還是那麼風騷不可方物,話裡帶笑,笑裡帶勁兒,逗得趙樽的侍衛們飽了眼福,一個個眉開眼笑。
大抵趙析醒來後與他的相好試了一下,確實身子不行了,次日離開客棧時,他臉上的表情雖然難看,但還是沒有再拒絕,徑直帶著他們前往了離此地不遠的泰安衛駐地。
泰安衛是一支極為強悍的蒙古騎兵。
他們的來頭可以追溯到前朝的先祖時代,從那時起,這一支隊伍便頻頻活躍在漠北草原上,與遊牧民族一起遷徙輾轉在草原各處,便慢慢形成一股武裝勢力。
洪泰帝奪取政權時,對於這些散落在南晏邊陲的小股部落便一直頭痛。洪泰二年,他在靠近漠北邊陲的地域設置了多個衛所,安置那些散落的部落,並把他們編入了正規衛所。
但由於洪泰帝不允許他們進入南晏的領土駐牧,為了生存,在經過漫長的二十幾年各自掙扎後,他們紛紛聯合在一起,便吸納了另外的漠北武裝,共同對抗南晏,也對抗北狄。這便是早期兀良汗十二部聯盟形成的因由。而趙析手底下的這一隻泰安衛,當時沒有交入兀良汗國,也一直無人知曉,他們其實早就投靠了寧王趙析。
只不過這個「投靠」之上,還有一個大前提。
泰安衛這些蒙族人非常聰明,他們汲取了上一輩的教訓,不肯輕易相信南晏朝廷,更加不可能隨便輕信南晏的一個親王。故而,他們一直拿錢辦事。按夏初七的說法,這一支泰安衛的隊伍,很有後世國際僱傭兵的性質。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時下的人更為講求誠信,他們既然與趙析有盟,不管趙樽花多少錢,也不可能隨便易主。
趙樽之所以算計趙析,便是為了此事。
事實證明,那日的「桃源一餐」吃得很有意義,從趙析手裡得到的這七萬蒙族騎兵,在今後趙樽南下奪位的戰役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戰役之初,趙樽便是帶著這一支精銳部隊回師北平府,與北平的晉軍形成內外夾攻之勢,逼得南軍守將連夜逃躥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只說趙樽前往陰山的第一個任務,便以「一餐飯、一頓酒以及一件忽悠」的手法,順利完成了。一日之後,趙樽領了隨行的眾人順利抵達泰安衛,與泰安衛的指揮使拉克申達成了合盟協議。
蒙族人個個自詡為勇士,不僅打仗驍勇,性子也粗獷豪邁。比起先前受寧王趙析的節制,他們對於趙樽的到來,顯得極為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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