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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節

    有認出來,還真是怪不得他,只因為這會兒趙樽的樣子太狼狽了。他一身濕透,頭戴斗篷,身披蓑衣,面容憔悴,臉上的鬍子也沒有刮,看上去比那一日在永定門根本就不一樣。

    「砰」

    厚重的城門打開了。

    兵士列隊兩側,向趙樽行禮相迎。

    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詫異。

    晉王殿下怎會搞得這樣狼狽

    本該在密雲的他為什麼又會突然出現在北平

    趙樽騎馬從中間而過,感受著他們的目光,不由暗自苦笑。一會兒回去,他家的小丫頭見他如此狼狽,又該看不上他了。

    可是,在那一些看上去輕鬆的捷報後面,只有親臨戰場的人才能知道,在那樣緊張的氛圍之下,吃不能好好吃,睡不能好好睡,氣候不好,連澡都沒地兒去洗想要不變成野人都不可能。

    收到夏初七的家書時,他就像突然中了邪一般,心思上來,怎樣都控制不住。二話不說便策馬回奔北平,就只為了見她一面。

    明兒一早,他還要返回大營,準備進攻居庸關。

    正常人都清楚,在這樣的時候,他其實是不該回來的。但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心裡那一份念想太過強烈,強烈得他終是拋下了十萬大軍,回到這個安寧的城市。

    能在戰前見見妻女,興許才能更好的發揮。

    他這般安慰著自己,在大街上放開了馬步,踩得「噔噔」作響,不多一會兒便到了晉王府。府上的門房見到是他,唬了一跳,隨即便面露喜色,想要進去通報。

    趙樽阻止了他。

    阿七和孩子在念叨他,他便給她們娘兒倆一個驚喜。

    得知夏初七這會兒在灶上,他沒有帶任何人,只一個人踩著被雨濕透的青石板,徑直往灶房而去。

    還未走近,便聞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氣,還有一種獨屬於家的煙火味兒,淡淡的,輕幽的,十分好聞他想,若是有朝一日再無戰事,四海昇平,他與阿七,帶著他們的孩子,能如此平靜地在人間煙火里度過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灶房裡,小寶音在「咯咯」發笑,逗著小狐狸。

    「狐兒,跳高一點。跳高,給你吃。」

    「嗷嗷嗷嗷」

    狐兒在驚叫,那聲音,聽上去與狗竟是沒多大的區別。

    「哈哈,狐兒跌倒了,跌倒了」

    不知得了怎樣的樂趣,寶音又開懷大笑起來,「咯咯」作響的聲音童稚、清脆,也極為快活。這讓作父親的趙樽心潮澎湃不定,覺得能保護好她們的安寧與幸福,即便拿命去換也是值得的。

    「寶音,小心些,你抓到它的腳,一會它急了咬你。」

    又一道聲音傳入耳中,趙樽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那聲音軟軟的,糯糯的,仿佛魔音一般,迅速捲起他心中的萬般柔情。

    隔著一扇薄薄的窗戶,看著窗戶紙裡面朦朦朧朧的影子,聽著窗戶裡面的笑聲,他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鬍鬚,竟是沒有進去的勇氣。

    他這般不修邊幅的樣子,讓阿七和寶音看見,會不會介意

    他要不要先回房沐浴,換一身衣裳再來

    窗外有人站著,夏初七半點都沒有察覺。

    這個點兒,是她做菜時間。

    不管她情不情願,高不高興,自打「會做一百二十八種美食」的牛皮吹出去了之後,她就無奈地成了小寶音的御用廚子,也順理成章地變成了一界烹飪大師。炒、爆、熘、炸、烹、煎、燉、熬、煮、蒸,樣樣都來。

    如此,她把小寶音的口味也養刁鑽了。

    除了她做的菜,別人做的她都不肯賞臉。

    雖然每一次小丫頭把菜吃到嘴裡,都會愉快地高呼「阿娘好棒,阿娘做的菜最好吃」,可是夏初七看著她那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子,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這姑娘到底是真的覺得她做得好,還是想整她

    直覺告訴她,答案應該是後者。

    可想到寶音的年歲,她又覺得是前者。

    「唉」

    挽著袖子,她重重地揉著麵團,嘆息不止。

    在灶上幫廚的兩個胖廚娘看她如此憂心,心尖子都擰緊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問,「王妃,若不然您去歇著我們兩個來做。」

    「不必了。」夏初七瞄一眼寶音,正巧碰上小丫頭「殷切」的目光,頓時淡了偷懶的心思,努了努嘴巴,小聲道:「你兩個給我打下手便成,諾,把那邊的豬肉洗淨了,剁成末,再去拿兩朵香菇來,切成細絲,細一點啊」

    「噯噯,好嘞。」

    廚娘巴不得不來幫忙,還免得挨小郡主的說道。

    她們愉快地回應著,便各自去忙。可剛一轉頭,就看見了杵在灶房門口的老爺子夏廷贛。那老頭兒花白著的頭髮,稻草一般亂蓬蓬的頂在頭上,身上的衣裳也像是裹了一層泥巴,不太乾淨,一副狼狽的樣兒,怎麼都不像王爺的岳丈。

    「噓」

    大抵是看見夏初七沒有轉頭,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夏廷贛得意的笑了笑,朝廚娘使一個眼色,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我拿東西不要告訴她。」

    他指了指夏初七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走到灶頭的盦籠邊上,掀開罩子,便身手利索地把盤子裡一隻肥膩膩燒雞拎了起來,然後,拔腳就開跑。

    廚娘一愣,看得大驚失色。

    「老爺子,您這是做甚」

    夏初七的耳朵聽不見,原本是不曉得的,可廚娘見鬼一般僵直著身子的樣子,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風一掃,她猛地轉過頭來。

    「站住」

    夏廷贛身子一僵,認命地停下腳步,苦著臉轉頭看她。

    這些日子來,儘管夏初七每日都在為他理療,祛毒,相處也不少,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與她二人卻並不太親近,反倒與道常和尚好得很,整日裡形影不離,像鐵哥們兒似的。

    不過,有了夏初七的調理,老頭兒的身子好了不少,人也長胖了,臉色更是白淨了許多。可他這會兒的樣子,看上去比沒入晉王府的時候還要悽慘,看得夏初七直皺眉頭。

    「爹,您老要吃東西,說一聲便是,幹嘛偷偷摸摸的拿」

    夏廷贛雙目一瞪,一隻手拎雞,一隻手撫著鬍鬚便哼哼,「豈有此理,老夫何時偷偷摸摸老夫是光明正大從門檻邁入,在盦籠里自取的。」

    這老頭兒的病好了許多,言詞也犀利了許多,看上去也似乎沒有什麼大毛病了,可他還是認不得夏初七是他的女兒。

    抿了抿唇,夏初七嘆一口氣。

    「是道常大師要吃」

    像是被她說中了,夏廷贛點點頭,「大師說,立冬將至,人體虛寒,加之又是雨水時節,正該進補養身嗯,圍爐吃雞最好。」

    「」

    夏初七被他說得無語了,也對說那番話的道常大和尚無語了。且不說道常是一個「得道高僧」,如此嗜肉到底該也不該,就說面前這個偷雞的老頭兒,她也無法想像出他就是當初那個才能卓絕的魏國公。

    「你,是不是也要吃」看她沉默不語,夏廷贛猜測道,把燒雞遞了過來,「那你撕一條雞腿去罷。」

    瞧著他的糊塗樣兒,夏初七哭笑不得,抬手揉額不止。

    「我不吃,你拿去吧,和道常大師好好圍爐吃雞去。」

    夏廷贛嗯一聲,拿雞的手停頓在空中。看著她,他怔了一怔,突地跑過來,冷不丁一把將她抱住,嗚嗚地哽咽著,另一隻手卻不停在她的身上擦雞油。

    「女兒我的女兒啊」

    夏初七像被雷劈中了,僵硬著身子,怔忡不已。

    這是突然間就好起來了她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扳開老頭子的手,凝著雙目問他。

    「爹,您這是記得我了」

    夏廷贛重重點頭,「記得。」

    夏初七一愣,驚喜萬分,雙手抓緊他的胳膊。

    「真的我是誰」

    夏廷贛眯了眯眼,一本正經地道,「雖然道常說,以前你與我曾做過父女,是有緣分的。可若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原也不肯相信。不過眼下,我要吃雞,你便給我吃雞,我也就肯相信了。我相信了,就勢必與你抱頭痛哭一場,認你做女兒。」

    「」原來如此

    夏初七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下手,眼神古怪地盯著他不作聲。

    夏廷贛嚴肅著臉,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我走了。」

    看著他一出門便加快了腳步,像後頭有鬼攆似的,夏初七揉著太陽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一個老的,一個小的,兩個吃貨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唉」

    這個老爹是廢了。

    暗嘆一聲,她繼續回到案板上揉面,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她認為廢掉了的老爹,在愉快地拎起燒雞往外走時,卻在牆角的轉角處被趙樽攔了下來。

    「夏公」

    夏廷贛微微一怔,看著面前穿著蓑衣的男人。

    「你是我不識得。」

    趙樽眸子微微一眯,盯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壓沉了嗓子,「阿七雖然聽不見,但為免多生事端,還是煩請夏公借一步說話。」

    、第304章只能對不起閨女了

    夏廷贛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婿頗有些意外,看著趙樽鬍子拉碴的黑臉,他震驚了好一會,也不知究竟聽懂意思沒有,終究垂涎欲滴地瞄一眼手上的燒雞,跟著他到了書房。

    書房很靜。

    這些日子趙樽不在,幾乎沒有人來。

    把老丈人請到主位上坐了,趙樽自行坐在客位上,揮退書房裡伺候的人,一邊留意老丈人的表情,一邊道:「夏公,這裡只有我和你二人,凡事不必忌諱,直言便可。」

    夏廷贛皺著眉頭抬手,像是想要聞一聞手上粘的燒雞味兒,可他的動作還未做完,大抵又覺得有損他的威嚴,終是清咳一下,放下手。

    「好,你要說甚」

    看他繃緊了神經,趙樽微微一笑。

    「夏公不必緊張,就是隨便說說,比如夏公這些日子身子恢復得如何,都做了些什麼」

    夏廷贛看著他洞悉力十足的冷眸,揪緊了眉頭,「身子還成,做了些什麼嘛哦,老夫與道常那廝接連殺了十來日的棋,這廝都敗在了我的手裡。可雖說他棋藝不如老夫,卻偏生有一副世上高人的嘴臉」說到這,他又瞥一眼擱在手邊的燒雞,舔了舔嘴角,繼續道,「諾,便說這燒雞,左右都是吃下肚子,他卻可以說出七八種禪意來,頭頭是道。這一點,我便不如他」

    也不曉得到底真傻假傻,夏廷贛面色正常的與趙樽寒暄著,臉上並無痴傻的表情,說出來的話也一本正經,但就是邏輯與此時的氣氛格格不入。

    趙樽面色淡淡地盯著他。

    一句又一句,他問得很隨意。

    可不論他問什麼,夏廷贛都能對話如流。聽上去像是問什麼答什麼,可每一句回答似乎都在答非所問。到最後,大抵是被趙樽問得煩了,他索性把燒雞拿過來啃了一口,方才咀嚼著不悅地道,「你這人到底是要吃燒雞,還是不吃燒雞要說些什麼,就一句話吧,不像個爺們兒,虧得我閨女嫁給了你。」

    趙樽嘴皮一動,還沒有說話,夏廷贛卻像是突地像起什麼來,放下燒雞,雙目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對哦,你不是該稱呼老夫一聲岳丈大人」

    說他傻,哪裡傻了

    說他不傻,可哪裡又不傻了

    若是換了旁人,肯定會相信夏廷贛真的意識混亂,神智不清。可是在趙樽看來,他在真真假假與虛虛實實間,玩得實在太過麻溜了,反倒不正常。

    正如他先前在灶房裡認楚七做女兒,那神色分明是動容了,是認得出來的,可結果,他偏生找了那麼一個荒唐的藉口。

    遲疑一瞬,趙樽微皺的眉頭打開了。

    「岳丈大人,與你敘敘京師的往事如何」

    夏廷贛沒有抬頭,似是急著吃燒雞,又似是不想再與他墨跡,又吹鬍子又瞪眼睛,不耐煩的擺手。

    「說說說。」

    趙樽道,「你是魏國公」

    出乎意料的,夏廷贛毫不避諱,便重重點頭,「對啊,道常那個小老兒告之我了。」撩趙樽一眼,他又搖頭,「不過從他說的那些事情來看,魏國公這個差事兒也不是什麼好營生,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還不如我去做叫花子自在。」

    他說到「叫花子」時,還擼了一把亂糟糟的鬍鬚,朝趙樽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那意思是你說夠了麼

    對他的瘋傻,趙樽卻似不以為意。

    他一笑,又道:「岳父大人可知過猶不及的道理事情做過頭了,並非好事呀。」

    「嗯」夏廷贛像是不解。

    對上他眼睛裡的疑問,趙樽卻不向他解釋,話鋒一轉,冷不丁說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陰山皇陵里的寶藏,魏國公可是知情的」

    「什麼寶藏」夏廷贛像是著惱了。

    趙樽看著他,微微一笑,起身為他續上水,方才坐下回,捋了捋袖子,漫不經心地道:「真人面前不說假,岳丈大人不必再強裝了。」

    魏國公唇角一抿,狐疑看他半晌,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寶藏,寶藏我想起來了那個地下迷宮裡的寶藏,不是你自己放棄的麼哼,男子漢大丈夫,你切莫告訴我,你如今是反悔救我女兒了」

    「我從來不做後悔之事。」趙樽雲淡風輕地一笑,那微挑的眉梢里,浮動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岳丈大人該知道,我指的寶藏不是陰山皇陵原有的寶藏而是,當年你藏的寶藏。」

    夏廷贛面頰不由自主一動。

    「老夫不曉得你在說甚。」

    看他眸色沉了不少,趙樽唇角微微一牽,「你知道的。當年前朝敗退,往北逃竄,魏國公你奉旨追逃至陰山。有這事吧當時末帝可是攜帶著朝廷的大批金銀珠寶」頓一下,他像是解釋,又像在自言自語,「再說仔細一些,從迴光返照樓里遁入一千零八十局的那一批寶藏,是元昭皇太后與太祖爺的陪葬之物。我說的,是前朝那一批。」

    夏廷贛愣愣看他半晌兒,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長吁了一口氣,恨恨道,「果然是道常那老兒誆我。他告訴我說,我是一個大忠臣想想啊,大忠臣有了錢,肯定是要交給國家的。可如今照你這麼說,老夫分明不是忠臣,而是奸臣呢」

    看著他眉飛色舞,又在裝懵,趙樽卻不動聲色。

    「是,你是忠臣。可忠臣也愛錢。」

    夏廷贛「喔」了一聲,點點頭,冷不丁又湊到他的面前,嚴肅著一張滿是褶皺的臉孔,「那你且告訴我,我把錢藏在哪裡了」

    趙樽微微眯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好一會兒,他掀開唇角,笑出了一個欠揍的表情來。

    「陰山。」

    「陰山啊」夏廷贛像是沒有察覺他的戲弄,定定看著他,猛地揪了揪自個的頭髮,感嘆道,「這腦子也忒不好使了。這般重要的事情都記不起來,唉若是早曉得有那麼大一筆錢,我便早給了東方青玄,換一個自由之身了。」

    「年數大了,人昏庸,是常事。」趙樽附合的很快。

    可這分明不是罵他麼夏廷贛一愣,差一點吐血,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眯著一雙老眼兒發笑,「是啊是啊,真是老昏庸了。你也別急,等我想起來把寶藏放在哪了,定會差人告之你的」

    「不必了。」

    趙樽審視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夏廷贛心臟有一絲漏風,好一會兒,方才聽見他淺淺一笑,道,「藏寶之地我早已找到,就不麻煩岳父大人了。」

    找到了夏廷贛睨著他,重重點頭。

    「找到便好,找到便好啊」

    看他眼底抹過一抹不信,趙樽冷冷一哂,「就在一千零八十局的舍利塔殿下的地宮再下一層,也就是東方青玄父母枉死的地方岳丈大人,小婿說得可對」

    若說前面夏廷贛還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裝傻,到了此處,他便無法再裝下去了。因為那一批寶藏確實被他藏在那處,面前這個男人找他的事兒,若是僅僅為了寶藏,根本就沒有必要。

    他嚴肅了臉。

    雖然先前一直嚴肅,但這回,明顯是真嚴肅。

    「你怎會曉得」

    趙樽看著她,頓了片刻,像是在回憶一般,喃喃道:「當年我與阿七進入皇陵前殿八室,曾經遇到過那批寶藏。那些寶藏在前殿八室的生室,寶藏上面被下了致幻之藥,惹得夏廷德的人自相殘殺,這才讓我們得以輕鬆過關。」

    夏廷贛哼了一聲,「這算什麼理由」

    趙樽抿緊了唇,目光有冷意,繼續道:「那一日再入陰山皇陵,你多次示警我便注意到你了。但當時並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沒有神智,因為人對危險,會有條件反射的記憶可在塔殿艮位下沉,阿七和東方青玄同時失蹤,而我決定放棄繼續闖關之後,你極為緊張兀良汗兵士搬運東方青玄父母的遺骸。」

    「就算如此,你又如何能聯繫到寶藏上去」

    「不巧,我熟知機關,手上又有元昭皇太后的機關模型。從方位上來講,塔殿的方位,與前殿八室里的生室是相連的,當時寶藏從生室消失,便是落入了此間。」

    看夏廷贛凝眉不語,趙樽笑了一笑,又接著道,「換了旁人,恐怕沒有這般大的本事,可以把大批的寶藏放在陵墓里,並且隨元昭皇太后的九宮八卦陣一起運轉,但魏國公夫人卻是人人皆知的大才之士,區區小事,想來難不倒她」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夏廷贛似乎也不想再辯解。

    久久地注視著趙樽,他終是冷笑了一笑。

    「既然你都知曉,還來問我做甚」

    趙樽看他不再裝傻充愣,微微一嘆,表情柔和了不少,「誰讓你是我岳父自然是要詢問一下的。」

    夏廷贛冷冷一哼,表情再無先前的隨和,看著他時,一張老臉兒上布滿了涼意,甚至殺氣。

    「晉王殿下還是換一個稱呼得好。老夫可高攀不起皇室,也做不得晉王的岳丈。」

    趙樽似笑非笑,「可你確是本王的岳丈」

    夏廷贛臉一沉,氣得就差拍桌子了,「你不要以為我和楚兒一般傻,會受你們趙氏父子的愚弄。趙樽,我夏府滿門的血債,我還沒有找你們趙家討回來,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實話告訴你,我的閨女,遲早是要帶走的。」

    他冷靜的「帶走」兩個字,讓趙樽輕鬆的面色微微一變,「你覺得自己還是當年的魏國公」

    夏廷贛面色有些難看,老臉甚至有些許泛紅,「這不都是拜你趙氏所賜哼,我又如何能讓女兒跟你」

    趙樽笑,「岳丈請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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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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