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234節

    況,沒有旁的話,舉止斯文有禮,這讓她安下心來,至少短時間不用擔心會加害於他。

    先前她捅自己一刀,本就是為了避開這事。

    那個時候她想,趙綿澤再禽獸,也不可能對一個身體有傷的女人下手。不過如今看來,反倒是她多慮了,他也有他作為儲君的男性自尊。

    她無心於他,他不好強求。

    就像她對趙樽。如果趙樽有喜歡的女人,她肯定也不屑使用卑劣的手段去得到她。她猜,趙綿澤如今恐怕也是這樣想,反正趙樽已經不在了,他有的是時間來挽回,何不順水推舟,做一個謙謙君子,反能得到她的好感

    這般想著,她唇角勾出一抹涼笑。

    「那多謝殿下了,我等著。」

    「好。」

    趙綿澤一個字剛出口,原本在門外候著的梅子,掛著不太自然地笑容,交握著一雙手慢吞吞地進來了。看了趙綿澤一眼,她低低一咳。

    「殿下,澤秋院的弄琴姑娘來了。」

    「何事」

    「說是太孫妃腹痛難忍,想請您過去看看。」

    趙綿澤微微一愣,面色緊張的繃起,條件反射地直起身來,袍角一擺,就大步往外衝去。走了幾步,大概他反應過來什麼,皺了皺眉,又回頭看她。

    「我去看看。」

    夏初七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我最喜歡與人方便,皇太孫不必介懷,自去便是。」

    在趙綿澤看來,這並非是需要與她交代的事情。隨口這麼一說,也只是為了尊重之意。結果被她一嗆,想到原本她才是他的欽定正妻,稍稍有些尷尬,別開了臉。

    「行,你歇著,我明日再來。」

    趙綿澤是擔心夏問秋的,離去時,腳步邁得極快極重。可夏初七不以為意,只是冷笑一聲,又躺了回去,緊緊閉上了雙眼。

    「老孫來了。」

    低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她眼開眼,只見甲一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床前。

    吁了一口氣,她翻了個白眼。

    「甲老闆你真是神出鬼沒」

    「是啊,神出鬼沒。」

    他低低附合著,又補充了一句,「不如此,又怎看得見你裝神弄鬼」

    夏初七揉了揉額頭。

    「好啊,你越發毒舌了。」

    「毒蛇」甲一反問。

    「什麼毒蛇」雙鬢斑白的孫正業拎著藥箱進來,聽得此話,嚇了一跳,也是忍不住發問。

    夏初七癟了癟嘴,並未解釋,而是看向甲一。

    「甲老闆,門口待一會去」

    知她是怕隔牆有耳,要說的話會被人聽去,甲一點點頭,並未多言,徑直去了。

    「七小姐,你這傷口,已是大好。」孫正業小心翼翼的嘆了一口氣,也與旁人一樣喚她「七小姐」,可言語間的落寞,卻無法掩藏,「依你的醫術,原本是不必要老朽來的。」

    夏初七回過神兒來,撩著他,淺淺一笑。

    「辛苦你了,怎麼也得做做樣子給人看嘛」

    孫正業盯著她,滿是褶皺的老臉上,一陣悵惘。

    「老巧不苦,只是苦了你了。若爺還在,怎捨得你這般委曲求全」

    「老孫」夏初七打斷了他,彎了彎唇角,又是一陣輕笑,就像從來就沒有半點難過,「昨日之事不可追,過去的還提它幹啥如今我到了東宮,你也到了東宮,你好好做事便成,依你的醫術造詣,將來成為大晏首屈一指的名醫是一定的。」

    前幾日,孫正業已正式調職東宮。

    眼下,他任東宮典藥局裡的局丞,說起來也是升職了,這原本是喜事,就像她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能得皇太孫的看重,也是喜事。但他就是笑不出來,看見她的笑,他咽了咽唾沫,壓低嗓子。

    「七小姐,你腹中胎兒已足兩月,再大一點,想瞞也是瞞不住的,此事一旦被人知曉,後果堪憂啊你這是,到底做何打算」

    看到老孫著急上火的樣子,夏初七揚了揚唇,掌心輕柔地撫在小腹上,想到裡面足有兩月大的小十九是什麼樣子,心情很不錯。

    「車到山前必有路,未到山前急個啥」

    「哎」孫正業只剩嘆息。

    夏初七眉梢揚起,就像絲毫沒有考慮到兇險一般,瞥了老孫一眼,聲音飄飄蕩蕩的,似笑,又非笑。

    「我先前也是想躲,想逃,可他們不給我機會呀我轉念又一想啊,怕什麼呢胳膊肘兒擰不過大腿,好歹也得咬他幾口肉。再不濟,大不了我娘倆下去陪他,也算一家三口團聚了,你說呢」

    看著她的笑臉,孫正業心窩直發慌。

    「七小姐,你這是鋌而走險呀」

    鼻翼里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夏初七莞爾一笑,懶洋洋的擺了擺手,「老孫你無須擔心,我都想好了,不會連累你的。」

    孫正業抬頭,又搖頭,眼眶溫熱,「說什麼連不連累的你肚子裡是爺的血脈,即便老朽拼掉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要了,也是要保全的。老朽只是擔心,七小姐你身陷虎狼之穴,太過兇險,做好離開的打算才是」

    夏初七受不住老孫一把年紀了還在抹眼淚兒,眼眶一熱,唇角微抿,握在被子裡的手,慢慢地攥緊,可臉上仍是帶著笑,反過來安撫了他一陣,終是提到了正事。

    「澤秋院那位,肚子幾個月了」

    孫正業知道她問的是太孫妃,默了一下,道:「快四個月了,不過看她的身子骨,卻未顯懷。七小姐,她的脈案,還有這幾日到典藥局來揀藥的方子,老朽都帶來了。」

    老孫吸了吸鼻子,說著翻開了藥箱。

    這件事,是夏初七吩咐他做的。

    接過脈案和方子,夏初七看了看,微微眯眼,微勾的唇角露出一抹不經意露出的冷笑,卻眨眼即逝。

    「很好,老孫你最辛苦了。」

    孫正業剛出去,梅子就進來了。

    「七小姐,柔儀殿的虞姑姑來了。」

    看梅子目光閃躲,夏初七微微蹙眉。

    「說什麼了」

    「說貢妃娘娘有請。」

    梅子低低的說完,夏初七的手心已然攥緊。想到貢妃,夏初七便想到了趙十九在迴光返照樓的那些話。可貢妃找她做什麼

    趙十九還在的時候,都不見她。如今他不在了,她卻找她去

    目光微涼,她道,「沒有告訴她,我身子不適嗎」

    梅子點頭,「我說了,可虞姑姑說,他們抬了輦轎來,無須你勞累。還說是貢妃這兩日身子不大好,想請你去瞧瞧病。」

    這句話說得隱瞞,可透露的信息卻多。

    一來讓她沒有稱病的藉口。

    二來是點明了她的身份,貢妃已知情。

    貢妃生病,她若是不去,未免涼薄。

    可去了,大抵也沒什麼好事

    、第179章下馬威

    看她抿唇不語,梅子歪著腦袋打量。

    「七小姐,你要去嗎怎樣回虞姑姑的話」

    夏初七回神,心中暗暗一嘆。

    「去,怎麼不去」

    梅子登時興奮了,小圓臉上全是笑意,語速也快了不少,「太好了,我跟你去吧我有許久都沒有見過月毓姐姐了。怪想她的,也不知她在那裡過得怎樣,去了柔儀殿,剛好可以與她見面敘敘話。」

    夏初七瞥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拂了拂被頭,淺淺一笑,「行,去讓晴嵐進來,替我梳妝。你去庫房裡挑一些布匹衣料,還有什麼如皋董糖,雪裡紅茶,一樣來一點,見了貢妃娘娘,好歹也得表示一點心意嘛。」

    「好嘞。」

    梅子眨巴眨巴眼,噔噔跑了出去。

    夏初七撐著身子坐在了梳妝檯前。

    看著銅鏡里的臉,她斂住笑容,面色慢慢沉下。

    今日的事,會不會有貓膩

    剛好夏問秋把趙綿澤找過去了,貢妃的人就趕巧來了。而且這夏問秋「腹痛難忍」,只怕趙綿澤一時半會很難脫身。在夏問秋想來,如今這宮裡頭,除了趙綿澤她就沒有可倚仗的人了

    可貢妃與夏問秋,能扯到一塊嗎

    她不願意把這樣的事情隨便嫁接到貢妃的頭上,因為那是趙十九的生母。但如果此事不是巧合,東宮與柔儀殿竟然能扯上關係,恐怕與那個向來看她不順眼的老對手月大姐脫不了干係。

    看來她算來算去,卻是漏算了一環。

    那個從來沒有被她當成敵人來對付的貢妃娘娘,卻成了第一個按捺不住向她出手的人。且她有老皇帝倚仗,只怕是

    「草兒。」

    一聲輕喚,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回頭看去,見是傻子和晴嵐進來了。後來還跟著一個嘟著嘴不高興的梅子。

    「你咋來了」

    傻子看著她,搔了搔頭,眉頭耷拉下,「哦,我在外間走路,看到晴嵐姐姐了,她說有如皋董糖吃,我才來的。草兒,你不要生我氣了。」

    入了東宮之後,為免節外生枝,夏初七不許傻子沒事就來楚茨殿,可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迫於無奈,她只得再三囑咐他,若是他常來,旁人就會說她的閒話,她就活不成了,她要是死了,往後他就見不到她了。

    這一唬,卻是有效。

    可再有效,還是備不住傻子找理由。

    夏初七聞言輕笑,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這邊坐。」

    見她沒有生氣,傻子高興了,嘴裡嘿嘿笑著,伸手撓了撓胯部,便大步走了過來,坐在邊上眼巴巴的看她,看得起勁了,還拿手去捅她的臉。

    「草兒,你長得真好看。」

    夏初七偏開頭,又好氣又好笑。

    看來兩年的東宮生活,他也沒有學會什麼禮儀,什麼大道理。大概平素也無人要求他,他最是自在。整個皇城裡,誰都知道,皇長孫是最為閒散的閒散皇孫。

    晴嵐在為她梳妝,梅子在邊上打包,夏初七打了個哈欠,看傻子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發呆,笑了一聲,對梅子說,「一會把那如皋董糖給皇長孫包一些回去。」

    梅子癟了癟嘴,卻是不懼傻子的身份,「就知道吃,七小姐你是不知。這幾日,他每日都有過來尋吃的。哎,做什麼皇孫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奴才。」

    「梅子」晴嵐瞪她一眼。

    梅子沖傻子吐了吐舌頭。

    「我沒瞎說,你問他是不是」

    傻子與她早在清崗縣便熟識了,雖說許久不見,但在傻子生命中扮演過照顧角色的人不多,與她倒也未生疏。尤其這幾日他來找夏初七,梅子總與他做對,他大多時候都不還嘴,這會子更是不會計較,只是孩子氣地回頭朝她「哼」一聲,做一個鬼臉,就不再理會她了。

    「怎麼跟小孩兒似的」

    夏初七笑著搖了搖頭。

    梅子嘴上雖那麼說,但很快就包好了糖,遞給了傻子,自己去庫房挑布料了。傻子朝她的背影吐了個舌頭,手裡來回地捻著糖玩耍,卻不吃。

    「草兒」

    「咋了」夏初七問。

    緊挨著夏初七,傻子皺了皺眉頭,就像手裡的糖包燙手似的,突然一把將它塞在了梳妝檯上,咕噥了一聲。

    「我還是不拿了。」

    夏初七微笑,「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吃」

    傻子像個做錯字的孩子,垂了垂腦袋,又使勁兒搖了搖,「我不拿回去,我便可以每日過來吃一顆,這樣我便可以每日過來看你一回。」

    聽得他這樣憨傻的稚氣話,夏初七微微一怔,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這樣久,但她仍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剛穿到大晏這個陌生的地方時,傻子對她的照顧。一塊不起眼的鍋巴,一個硬得硌牙的黑面饅饅,一塊肥膩膩的肉,都是他最樸實的情義。在那個食物極度缺乏的地方,傻子是待她最好的人。

    如今,她或許變了,而傻子卻沒有變。他還是那樣單純善良,似乎活在過去,活在他自己的日子裡。

    「草兒」

    傻子見她不說話,張嘴喊了一聲,似是以為自己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又小心翼翼的瞥著她,把糖包一點點挪到面前,收了回來,「那我還是拿回去吧,你也不樂意看我。」

    「又說傻話我正是為了你考慮,才讓你少來。」夏初七望著他懵懂的樣子,知他聽不懂,終是嘆口聲,撫了撫他的肩膀,換了話題。

    「傻子,我有事請你幫忙。」

    傻子驚詫地「啊」一聲,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重重點頭,眉飛色舞的樣子極是喜歡。

    「你說,你快說。」

    夏初七道:「我有一些清明花的種子,準備把它種在院子裡。我算過了,今日天氣正好,最適合翻土下種。但是等下我梳好了頭呢,就要去柔儀殿貢妃娘娘那裡,時間來不及了。」

    「這個好,這個好。」

    聽說是翻土,傻子就像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一般,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眼睛鐙亮,「草兒,你只管自去,我去翻土」

    夏初七看他開心,也輕笑,「可我想親自下種呢而且,這個清明花啊最是講究,翻了土就要很快種下去。這樣才容易發芽,長勢才好。」

    傻子犯愁了,眉頭抽起。

    「那可怎麼辦」

    夏初七笑望著他,「不要急,可有一個時辰差誤。不如這樣,若是我走了一個時辰還沒有回來」

    傻子拍了拍手,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一個時辰你未回來,我便去柔儀殿找你。柔儀殿是在哪裡哦,小程子會告訴我。我去找你,帶你回來種清明花。」

    看他開心得像個孩子,夏初七心裡一酸。

    「你來找我可不行,你得去澤院秋,找皇太孫。」

    傻子一愣,「二弟」

    夏初七聽見他的稱謂,也愣住。

    稍停,她笑,「是,你二弟。」

    傻子原本高興的臉,突然耷拉了下來,斜著眼睛瞄他,一臉委屈地咕噥,「為何要找二弟來接你我也可以的,我可以找到柔儀殿。」

    夏初七沒有法子與他解釋清楚,只輕笑道:「因為你要在楚茨殿為我翻土,為我守著種子啊若是你也走了,種子被大黑偷吃了,可怎麼辦」

    傻子人單純,情緒來得快,去得快。

    「哦一個時辰,我翻土。」蹙著眉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傻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停瞄著她的肩胛處受傷的地方,神色似有不安,「可是草兒,你這般出門去,要是再遇到壞人殺你怎麼辦我不想你死」

    這些日子夏初七沒少聽各種安慰的話,但這一句「我不想你死」,還是讓她鼻子泛酸,說不出來的難過。但她的難過只能在心裡,不能表現在臉上。抿著唇笑了笑,她伸手捏了捏傻子的手。

    「傻瓜,我不會死的。你趕緊去院子準備吧一個時辰後,我會差人來喚你的。」

    輕「哦」一聲,傻子還是不放心。

    「可是你的傷」

    夏初七見他如此,搖了搖頭,又道,「我沒事的,不過你得記好啊,去了澤秋院,若是有人攔你,你不必理會他,你是大晏的皇長孫,誰攔你都不好使,懂不懂」

    「哦,懂,他們不敢惹我。」

    「對。你告訴皇太孫,若是錯過時辰,清明花可就種不活了。」

    「哦,我明白了。」

    「你去吧,我等下讓人把種子拿來。」

    「哦那好吧,那我去了,你最好快點回來,免得我找人叫你,我不喜去澤秋院」

    「呵,知道了。」

    傻子心智不高,但是喜歡為她做事,高興起來,更是說走就走,也不與她打招呼,出去領了一直侍立在門口的小太監程子,就興高采烈的去了。

    晴嵐扶了她起來,為她披了件刺繡斗篷,面有憂色,「這樣大的事,他去做會不會不妥我們可以讓別人去通知皇太孫。」

    夏初七看著她,輕輕一笑,「你以為澤秋院旁人進得去嗎」

    晴嵐微微一愕,「你是說」

    「若真是夏問秋想害我,一定不會輕易讓人闖進去見到趙綿澤。傻子的身份特殊,不僅皇帝寵他,就連趙綿澤也不敢輕易得罪他,而且,他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誰勸他都不好使。」

    「那你何不乾脆,直接帶皇長孫去柔儀殿」

    「那樣成何體統」夏初七笑了笑,挽了晴嵐的手,往外走,「再說了,我正愁找不到機會,讓這天家最尊貴的祖孫倆扛上呢若不心生芥蒂,如何各個擊破」

    「哎」

    晴嵐看著她,重重一嘆。

    「七小姐,興許只是你過慮了。貢妃是爺的母妃,找你去未必有什麼壞事,或許只是敘一敘,說說爺的事,也未可知」

    「如此當然更好。我也不願與她撕破臉。」

    可她不能賭,不能心存僥倖。

    在這四面楚歌的皇城裡,她必須一邊走,一邊算。

    柔儀殿是她第一次來。

    入得殿門的時候,嗅著微風裡夾雜著的蘭桂香氣,她稍稍有些緊張。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不為旁的,只因那人是趙十九的親娘,是她肚子裡小十九的親奶奶。

    下了肩輦,晴嵐來扶她。

    「小心些。」

    她輕「嗯」一聲,微微低頭走路。

    可沒幾步,視線里,便出現了一幅流雲般的裙裾。

    「七小姐來了。」

    出聲的人,柔和端莊,極是熟悉。

    夏初七的視線從她的裙裾慢慢地挪到她略帶嘲意的臉上,唇角一勾,緩緩的露出一抹燦爛極致的笑容來。

    「月大姐,好久不見。」

    月毓微抬著下巴,便不回應她,只點點頭,又轉頭看向晴崗和一直愉快地沖她擠眼睛的梅子,態度冷漠地道:「貢妃娘娘有交代,今日只見七小姐一人,其餘閒雜人等,皆在殿外候著,有茶水招呼。」

    「月毓姐姐」

    梅子的性子急,不等夏初七開口,便接過話去,大抵她往常與月毓太過熟稔了,話音未落便自然而然地去拉她的袖子。

    「七小姐身子不好,少不得有人在旁侍候」

    月毓眉梢微動,輕輕甩開手,不咸不淡的堵了回來,「姑娘還是外頭候著吧,貢妃娘娘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梅子喉嚨一噎,僵在了當場。

    她記得在晉王府時,月毓對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每一個都和顏悅色,幾乎沒有人不誇她有當家主母的風範,最是配得上爺了。梅子雖也喜歡十九爺,但也是極喜歡她,極崇拜她。可如今,是因為爺不在了,她覺得沒必要再向別人示好了嗎她怎麼突然變了一樣的端莊美麗,一樣的溫和有禮,但眼神里卻滿是冷漠,就像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

    「月毓姐姐」

    梅子喃喃一聲,有掙扎,有懷疑。但月毓一句話都沒有與她說,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施施然轉身,側到了邊上。

    「七小姐請吧」

    「月毓姐姐,你怎的了」梅子似是還不死心。

    夏初七抬手阻止了她,輕輕一笑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234節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