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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節

    「你做什麼」

    「我說過,受不住,你別解了。」哈薩爾呼吸很急。

    「你不是說我不講道理的麼受不住也得受,你便當在受刑好了。我還就不信了,這樣子能比受刑還要難熬。」

    李邈心臟也跳得快,聲音很冷,似是有些不耐煩。哈薩爾身子僵住,不敢再亂動,只能無聲喟嘆。

    「好罷,反正我是不敢招惹你的。」

    「曉得就好。」

    她哼了一聲,那幽幽的聲線裡帶了埋怨,似乎還添了一點兒莫名的嬌嗔,便像往日與他鬧小情緒時的樣子,像在生氣,其實並未生氣。

    哈薩爾心裡一緊,像被蜜蜂蜇到嘴痛了,也甜了。

    天色很暗,雖然他看不清她的臉,卻可以從聲音想像得出來,她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嘴角一定是輕輕上揚的,眼睛一定是淺眯的,就像那月兒一般,彎彎的,翹翹的,為她添了一絲生動,一絲嫵媚。

    心思活絡了,他突地又有了信心。

    邈兒心裡是有他的。

    被澎湃的心潮一卷,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邈兒,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怨恨。可那些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說,我老了眼看我們熬著熬著就都老了,為什麼不能放下呢你看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王妃之位空懸以待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李邈沒有回答,可動作也未停。

    他一直在說,她一直在做。可是隨著她拉扯繩子的動作,溫熱的呼吸和不得已沾上去的唾沫,不僅把他衣袍那一處布料弄得濕濕的,也讓那一處輪廓越來越高,以至於深陷下去的繩結,更加難解。

    「該死的」

    她不得不暫時放開嘴,撒氣般罵了一句。

    「是,我該死。」哈薩爾趕緊接上。

    「我不是說你。」李邈狠狠瞪他一眼,呼吸也急促得像騎著馬跑了幾千里路。

    看著她黑幕中的樣子,哈薩爾老實地「哦」一聲,笑著調侃她,「那照這麼說,你覺得我不該死了」

    「你死不死與我何干」李邈恨聲不已,「你再多嘴,我便把你推下去。」

    「你手捆住了,推不了。」

    「難得與你胡攪蠻纏。」

    李邈斥一聲,再次埋下頭去。

    然而,天色實在太過昏暗,她先前放棄了繩結的結頭,便得再一次尋找,再一次循著先前的位置,對於受盡煎熬的哈薩爾來說,也得再一次體驗痛苦的折磨。

    「邈兒,邈兒」

    他喊著她的名字,那呻吟的聲音幾近破碎。

    李邈微微一愣,燒紅了臉。

    莫名的,她有些受不住他那樣的聲音

    「邈兒」可他還要一次一次的喊。

    如此一來,解繩的過程就變得更為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她方才尋到了合適的方位。就在她嘴巴酸了,牙齒鈍了,人也幾乎快要窒息了的時候,那紮緊的繩結終於被解開了。

    「呼」

    長吐一口氣,想到自己受的罪,她也不知是恨著夏初七,還是憋氣太久昏了頭,未加思索地便把那折磨了她許久的東西當成了敵人,在刨開繩索的第一時間,便朝它重重咬了一口。

    「啊」一聲,懸崖上傳來哈薩爾的慘叫。

    那樣的地方,被人咬上一口是什麼感受他痛聲落下,便三兩下鬆開繩子,來不及去捂傷處,只一彎腰便把軟倒地上的姑娘拉了上來,一個轉身,將她抵在背後的岩石上。

    「咬我,嗯咬壞了怎麼辦」

    李邈這會子腦子嗡嗡響著,也覺得自己先前的行為有些荒唐。不過那眨眼之間發生的事,她也回憶不起那一瞬的心裡動機。只覺得恨他,恨他,恨不得咬死他所以她就咬了。

    如今被他追問,她有些詞窮。

    這樣詭異的行為,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合理的藉口。

    想不出,她便不想。說不了,她便不說。

    微仰著腦袋,她亂著一頭的青絲,倔強的看著他。

    「就是咬了你,你待怎的」

    輕「呵」一聲,哈薩爾冷肅的臉頓時軟化,他抬手順了順她糟亂的、汗濕的頭髮,低下頭,在她額頭烙下一吻。

    「不怎的,只不過我也要懲罰你,讓你受一次這樣的罪。」

    「嗯」李邈還似未解。

    哈薩爾深邃的眸,在黑暗中划過一瞬的光華,似笑非笑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常見的壞意與邪惡,「你怎樣給我解開的繩子,我也怎樣給你解。」

    「你」

    一個字出口,李邈臊紅著臉,氣得雙目圓瞪。

    「你不是有手嗎」

    「可我喜歡用嘴。」哈薩爾雙手緊緊扼住她的肩膀,俯首在她耳邊,輕輕呵著氣,低低道:「從哪裡開始好呢天太黑了,我看不見,嗯,先研究一下這繩子」

    「王八蛋」

    察覺到他滾燙的呼吸在耳邊流連,李邈心悸不已,身子不停地掙扎著,可手腳都被捆住,哪裡掙扎得開那樣子,反倒為他添了幾分興趣,搔擺她更為厲害。

    或者說,哈薩爾是豁出去了。

    他不理會她的掙扎與怒罵,一個人猶自發笑道,「說不定繩結也會在那消魂之處,若真如此,我真得多謝表妹了」

    「我警告你」李邈感覺到他的身子往下躬,他的嘴唇也順著她的耳廓在往鎖骨滑行,渾身的血液亂竄著,幾近崩潰,「你不許亂來,若不然,我殺了你。」

    「殺了我,便殺吧。」

    哈薩爾的嘴順著她身上的繩子在滑,聲音便顯得有些含糊。

    李邈死死咬著牙,威脅他,「你別以為我不敢。」

    聽著她歇斯底里的惱意,哈薩爾突地抬頭看她,目光爍爍,也堅定,「我知道你敢,可你不會。我與你之間,若是連這點默契都沒有,又如何能等待這麼些年邈兒,我等著你,一直在等。可是我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你卻始終不肯回頭。」

    緩一下,他嘆:「我先前想過,若是你找了旁的男人,能成個家,能得個舒心日子,那我便只是看著你,不會來招惹你。可你看看你如今,男裝加身便是幾年,分明是一個嬌俏女兒,非得扮成無欲無求的男子。你說說你這般,是不是讓我更覺罪孽深重」

    「你如何,與我無關。」

    不理她的生氣,哈薩爾仍是緊緊壓著她的身子。

    他想好了,橫豎都是惹她生氣,不如一次弄個明白。

    「我先前想過,再多給你一些時間,也給自己一些時間。北狄不比南晏,哈拉和林政局不穩,百廢待興,而我與巴根的內鬥也一直未停。我不能在這樣的景況下找你,給你添麻煩,還不如等戰事結束,等我掌控了大局,再以皇后之禮迎娶於你,可是邈兒」

    微微一頓,他的聲音更為嘶啞。

    「是你要來招惹我的,是你讓我提頭來見。我如今提頭來見了,你怎能不收下我的頭」

    「誰要你的頭了」想到楚七,李邈還有怒火。

    「不,我今兒便要在這懸崖上,把我的頭給你。」

    「你,無理取鬧」李邈呼吸急促,聲音帶著一股子羞澀的惱意,「我拿你的頭來做什麼你趕緊解開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從此不要糾纏」

    「不行」不管她說得有多狠,扼住她的那人,絲毫不肯放軟,雙臂像螃蟹的鉗子手,把她勒得死緊,那尋找繩索的嘴巴,似乎比起她先前更為火燙幾分。

    「邈兒,我不僅要把頭給你,連帶身子都得給你。」

    他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意有所指的調戲。

    李邈只愣了一瞬,便聽懂了他話里暗藏的玄機。

    臉蛋唰的一紅,她再次難奈的掙紮起來。

    「你趕緊解開我,再這般,我生氣了」

    「不氣,乖,我不是在解嗎」哈薩爾的聲音里,帶了一絲笑意,哄著她,卻不聽她,「邈兒,你都不知我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你也不知能這樣與你親熱我想了有多久我得感謝表妹,給了我機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沙漠你放手」

    折磨一樣的解繩,讓李邈呼吸不勻,說話都有些費力,可她掙扎不了,只能緊緊地咬著唇,由他為所欲為,一顆心也似乎被放入了一池濕熱的水潭裡,蕩漾著,溫暖著,熨帖著,整個人神思不屬,腦子幾乎暈厥。

    「你放了我沙漠」

    「你終於肯這麼叫我了。」哈薩爾心裡狂喜,手臂稍一用力便裹緊了她的身子,納入懷裡,緊緊抱住,嗓子啞啞的,「邈兒,這些年你吃苦了,往後我會補償你的。」

    李邈狂吼,「誰要你的補償放手」

    「呵」一聲,哈薩爾像被人奪去了神智,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也尤其固執。他深深擁住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出口。

    「是這個懸崖讓我們結束,我們再從這個懸崖開始吧。」

    噼啪一聲,李邈腦子像被雷劈。

    懸崖上的往日,噩夢般在她腦子裡迴蕩。

    她的思緒不知不覺地飄遠,他的嘴巴卻在這時找到了繩結,也咬上了繩結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楚七那個殺千刀的貨,竟然真的把繩子結頭系在那裡,與哈薩爾的位置一模一樣,也是一模一樣的死結。

    「是死結。難解的死結。」哈薩爾一嘆,意味深長的道:「可即便是死結,我們也得結開。若不然,如今開始新的生活」

    溫熱的氣息從那一處傳來,李邈聽不太清他的話,腦子仿佛缺了氧一般,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她重重地呼吸著,大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

    而為她解繩那人,卻含糊說了一句。

    「既然是解死結,迎新生,便由我來服侍你」

    天幕高遠,夜風徐徐,巨石的陰影里,兩個身影偎靠在一起,時輕時重的發出一絲比山風的嗚咽更為怪異的聲音,驚得夜晚出巡的鳥兒嘶聲高叫著,撲騰幾下翅膀飛遠,不敢靠近打破這一方羞澀

    懸崖上的夜風在呼嘯。

    居庸關的戰役也已打響。

    夏初七計設哈薩爾的時候,便是為了這一戰的順利。

    只不過,她事先沒有告訴趙樽。

    她太清楚,趙十九那人,肯定不屑於她的「下三濫」手段,但是她對此不以為然,在後世時,有一個偉人曾說過,「管它黑貓白貓,逮得出耗子就是好貓。」

    對此,她深以為然。

    一切也都在按她的預想進行。

    北狄原本要助傅宗源守住關門,可戰前主帥哈薩爾卻不見了。營中又飛來了一隻與先前同樣的風箏,風箏上面寫著:「你們的太子殿下在我手上,不過我不是壞人,只要你軍不摻和別人的家事,他自會安然無恙,等居庸關城破,自會送他返歸。若是你方貿然行動,那麼嘿嘿嘿,你懂的。」

    突如其來的亂子,把北狄營地攪得像一鍋滾水。

    到底是誰弄走了哈薩爾沒有人知道。

    不僅哈薩爾未歸,與他同去三里坡的胡魯和等幾個侍衛也沒有回來。他們連半絲準備都沒有,就被人家把主帥給拿下了。於是,十五萬大軍便動彈不得。

    若哈薩爾是普通的主帥,也就罷了。

    可他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誰能拿他的生命開玩笑

    將校們商榷一番,一邊派兵前往哈拉和林請皇帝的旨意,一邊安撫軍中將士原地待命,不敢再出兵前往居庸關助陣。

    與此同時,趙樽的主力大軍已至居庸關城下。

    戰事發展至此,無人能退縮,只能硬碰硬地幹上一仗了。鐵騎聲聲,旌旗飄蕩,這一戰至關重要。人人都知,只要居庸關破,元祐守衛的山海關便不成問題。也便是說,整個北平府都落入了晉軍手上。屆時趙樽再南下,有了後方保障和北平根據地,便無後顧之憂。

    兵臨城下,整裝待發。

    可號角剛一吹響,一人便急疾而來。

    「報」

    趙樽回頭,「講」

    那傳令兵道:「殿下,蘭子安率部正往北平府推進」

    、第310章烽火與峰迴

    蘭子安先下邀戰帖,彬彬有禮的樣子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兒。如今卻趁著趙樽攻打居庸關的時候進攻北平城,想要一口氣端掉趙樽的老底,這兵法用得極好。

    即可圍,又可打。

    「圍」是圍魏救趙,即便他打不下北平城,也可藉此緩解居庸關之危。「打」是釜底抽薪,若是拿下北平城,就是斷掉了趙樽的退路,哪怕居庸關丟了,趙樽也只能偏居一隅,想要南下擴張,更為艱難。

    遲疑一瞬,他冷冷道,「傳令陳將軍,死守北平。」

    傳令兵拱手低頭,「屬下遵命」

    說罷他打馬離去。

    夏初七看著那夜幕之下飛奔而去的馬屁股,眸色微微一沉,回頭睨向趙樽,「蘭子安打北平了」傳令兵的話,她先前看得不是很清楚,需要向他確認。

    「是。」趙樽淡淡回答。

    夏初七呵一聲,笑了。

    「你說對了,蘭子安還真是個牛人。」

    「嗯。」打從北平祭旗起兵以來,晉軍一路過關斬將,似乎戰無不勝,但趙樽從未小看過一直蝸居霸縣的蘭子安。

    「那如今怎辦,可要回援北平」夏初七想到還在晉王府的小寶音,心裡有些突突,落不到實處,「若不然,我先回去」

    「不必」趙樽黑眸微眯,看著她,突地掀唇,「虧得阿七機靈,設計弄走了哈薩爾。若不然,我們要拿下居庸關,還得費些功夫如今沒有了他,居庸關很快得破。」

    哈薩爾在趙樽心裡,是個厲害的對手。

    在戰前,他有預計過,若是北狄參戰,要想拿下居庸關恐會費些工夫。如今沒有了哈薩爾,這戰自然好打了許多至於北平城那邊,他相信陳景的實力,即便蘭子安在人數上遠勝於北平守衛,但他想在短時間內拿下北平城也是不易。至少,等他奪下居庸關再回援北平是可行的。

    「原來你都知道了。」夏初七眸子生輝,朝他一笑,「我說過,我會幫你大忙的。趙十九,你莫要嫌我手段低劣」

    「不嫌。」

    「真的」夏初七微驚。

    趙樽冷眸微眯,「能執天下之牛耳者,必不擇手段。」

    夏初七喔了一聲,心裡話:這廝該不會一直在默默看著她對哈薩爾使壞,然後一個人偷偷樂呵著去了一個對手吧

    瞄著他漫不經心的眼神,她突覺這種可能性極大。

    苦巴巴撇下嘴,她有一種被人賣了還幫他數錢的沮喪感。

    「趙十九,你太無恥了」

    趙樽面色表情,「不無恥,我還是趙樽」

    「好吧,你贏了。」夏初七挑高眉頭,「我幫了你,還不快誇誇我」

    看著面前執意跟他上戰場的女人,趙樽心窩子裡熱了熱,當著萬千將士的面,伸臂過去握住她的手,與她並排坐在馬上,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沒有說感謝,卻盡在不言中。

    戀人之間,有時無需言語。只要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就可以傳遞給彼此的力量,也將「此戰必勝」的信念點燃。

    夏初七笑,「都看著你呢,開打吧。」

    溫暖的力量從她的手上傳遞過來,在趙樽的手心化開,就像寒冷的冬季在火爐上烤火,手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他道:「好。」

    夏初七抽回手,靜靜看著他。

    他身上黑金的戰甲閃著肅殺的光芒,高揚的大氅在風中撲撲作響,仿若一隻桀驁的鷹隼,冷漠、殺氣凜然。而他身後潮水一般看不到盡頭的晉軍將士,則是他進攻城池的尖利鋼刀。

    這是他的天下。

    也是一個風雲際會的饕餮盛宴。

    他面前的居庸關,是橫在他面前的一個跨欄。跨過去將會是榮光萬丈,跨不過去,便有可能屍骨成堆。不論如何,這一役,終將用鮮血來堆積。

    「我會陪著你。」

    趙樽點頭,目光涼涼地看向面前陳舊斑駁城牆,還有城牆上如同鬼火一般的火把和火把底下完全看不見面孔的南軍,慢慢拔出佩劍,抬高手,冷冷一喝。

    「進攻」

    一聲令下,三軍沸騰。

    這一刻他們等待了許久,從起兵到蠶食掉北平府大大小小的城鎮,再加上備戰居庸關,已過去了一個多月。生死面前,勝負未定,多餘的言語已無作用,有的只有從晉軍兵陣中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傳來的嘶聲吶喊。

    「沖啊」

    「殺殺殺」

    沖與殺都是一種力量。

    步軍、騎兵、弓兵、炮兵各司其職,在馬嘶聲和喊殺聲里,往前衝去。震天的號角「嗚嗚」作響,低沉的、肅殺的、帶著硝煙味兒的聲音,振奮著人心。這一刻,所有人的力量擰成了一股繩,他們要的是撞開那扇門,爬上那堵牆,占領那座城。

    「預備」

    神機大營的指揮高高揚著手上的小旗,炮兵填炮,對準了前方的城牆,那火炮黑乎乎的洞口,像野獸一樣張開了血盆大口。

    「放」

    指揮旗一落下,火炮瞬時擊出。

    「砰砰」的爆炸聲,炸向了城牆。

    天地仿佛也被震動,濃煙滾滾,襲上了半空。

    居庸關城牆上,慘叫聲入耳,鮮血順著古舊的牆體落下,染紅了灰敗斑駁的石料,滲入、再滲入,成為了一種痕跡,將永恆地訴說著這一戰的滄桑。

    「殺啊」

    「殺殺殺」

    炮擊聲里,步兵、騎兵協同往前推進。磨亮的刀槍、瘋狂的戰馬、獵獵的纛旗,居庸關風起雲湧,嘶吼震天,「晉」字旗在排列整齊的晉軍大部隊中間,帶著爍人的力量,引領著晉軍山呼海嘯的往前衝擊,如同一**奔騰的潮水,黑壓壓湧向居庸關。

    這是一場預料中的死戰。

    而進攻之戰,破門時死亡率最高。可是,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傳入城牆上守軍的耳朵里,不是勇氣和力量,而是驚懼與恐怖。

    晉軍神勇,他們早有耳聞。但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威力的火器。每一次炮響,整個城牆都在震動。如同地震一般,牆體劇烈的搖晃著,似乎下一瞬就會倒塌。

    終於,他們明白了,那些南軍的城池為什麼會在晉軍的火炮和鐵蹄之下,以飛一般的速度投降歸順那分明就不是火器,而是神器。

    「報告大將軍,快要守不住了。」

    火器的光線,映紅了城牆。

    也映紅了居庸關守將傅宗源的臉。

    看著跑步前來報信的參將,他鐵青著一張老臉,死死瞪著他,兩隻眼睛在火炮爆炸時激起的強烈光線中,仿佛也在燃燒。

    「飯桶,一群飯桶」

    幾名將校紛紛低下頭,答不上話來。

    「伍通,快,向盟友救援。」

    傅宗源在吶喊,聲音卻被淹沒在炮聲里。

    「是大將軍」頂著震天的炮響,那叫伍通的參將「噔噔」往台階下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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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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