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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中,他平靜如水的俊臉上,眉頭稍稍一挑。

    「你,起來吧。」

    「多謝殿下。」

    鶯歌又是感恩戴德的磕了一個響頭,才爬將起來往趙樽走了過來。那款款而行的窄小腰肢兒,一掐就要斷掉似的,那高高聳起的兩團珠穆朗瑪峰,瞧得夏初七都直咽口水,心裡尋思道,這大姐兒往後若生了孩兒,肯定不缺奶水,好大的兩個糧食倉庫。

    「站住」

    不料,那鶯歌還未走近,趙樽再次蹙緊了眉頭。

    鶯歌淒悽然似有不解,嬌聲軟語的喊,「殿下」

    趙樽突然柔和的攬住了夏初七的腰身,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便別開臉望向了鄭二寶。

    「帶她下去。等回頭到了清崗,去侍候楚七。」

    「爺」鄭二寶一愣,可瞧了下趙樽的臉色,硬是什麼都沒有多問,便垂下頭去,尖細著嗓子應了聲兒「是」。

    「侍候楚七」幾個字,分量太重了。

    楚七她自個兒都只是一個奴僕的身份,可現在主子爺居然讓別人去侍候她那個意思,無外乎就兩點。一是這個鶯歌的身份,比楚七那奴才還要奴才,二是楚七那奴才實在太深得爺的愛重了,他捨不得她受一點點苦頭。

    寵啊

    鄭二寶仰天感嘆,有一種將要失寵的擔憂。

    看來往後晉王府里,得要多出半個主子來了。

    而且還是一個做奴才的主子。

    這事兒來得太離譜,不說鄭二寶,便是夏初七也有點發懵。

    她看向趙樽,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來。

    不巧,趙樽也在看向她。

    「先頭不是在喊餓這會兒你卻是不急了」

    他冷峻高華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說他在笑吧,其實仔細一看又沒有笑。如果非說是在笑,還不如說是那是嘲弄來得更為妥當一點兒。

    管他的填飽肚子再說。

    她目光一移,下巴高昂,「老子是餓了,走吧。」

    一行人緩步往吉祥如意樓而去,樓下的百姓們卻在私底下議論紛紛。之前便聽說晉王爺為了一個府里的僕役,不惜與錦衣衛大都督在城門口大動干戈,殺成一片,有些人還只道那是謠傳。可今兒一見,看晉王殿下對那個僕役的寵溺樣子,再沒有人懷疑那真實性了。

    他們英明神武勇戰漠北南疆的晉王殿下,竟然愛好男風。

    不僅愛好男風,還愛好的是那種十分普通的小男孩兒,這實在讓很多人難以接受。不過,這時代那些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都把養一些清秀小倌兒當成風韻時尚,本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因此雖有人心下略略惋惜,卻絲毫無損晉王殿下在他們心中的威風。

    從上吉祥如意樓吃飯,到離開那裡再返回馬車。

    一共差不多就花了一個時辰。

    而夏初七耳朵里聽得最多的,還是關於鎏年古井的千年石碑,還有天機示警的湔江堰決堤,以及丈人山高僧的禪解。

    世上什麼東西傳得最快

    除了瘟疫疾病,便是流言蜚語了。

    受了那些事情的影響,目前蜀中各地的鄉坤百姓們,為了保平安,甚至於都出自資金,在自家鄉里為晉王殿下修建祠堂,立碑樹撰,除了要把殿下的功德留傳千秋萬代之外,還希望保一方平安

    夏初七覺得,趙樽已經完全被神話了。

    她當初那個「撲爛」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而且是超額完成任務。

    一行人再次上了馬車,吃飽喝足的夏初七把趙樽從上到下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想到現在的輿論傳播力度,覺得可以進行她「撲爛」的最後一個環節了。

    皺了下眉頭,她提醒,「爺,計劃該收場了。」

    趙樽沒有抬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一「嗯」

    夏初七右手輕輕抬起,對著他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冷聲說,「必須搶在東方青玄之前,滅了趙從良。要不然,依那錦衣衛無孔不入的偵察能力,定然會發現此事的源頭在哪兒。范從良那貨,如果落在東方妖人的手裡,都不用認真過堂,指定連家裡媳婦兒閨女穿什麼顏色的褻褲都得招供出來。」

    趙樽目光一眯,看向她。

    久久,他神色難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初七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一張專注在她「撲爛」里的小臉兒,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在嚴肅氣息的籠罩下,在神奇的盪出一抹瀲灩的光華。那不是一般女人的美艷或者嫵媚,而是一種與這個時代任何女人都不同的「幹勁兒」。

    「你殺過人」淡淡的,他問。

    夏初七想了想,莞爾一笑,「如果可能,我希望你是第一個。」

    靜靜看她半晌兒,趙樽闔上了雙眼。

    「爺自有打算。」

    結束了那個話題,一行人馬便又離開崇寧,往清崗上路了。

    夏初七的肚子越來越不舒服,在馬車的搖晃之下,沒多一會兒,便露出一臉的倦容來,雖說乘車比騎馬舒服了不少,可還是覺得顛簸得慌。

    坐在軟墊子上,她捂著肚子閉著眼兒,正準備眯上一覺,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陣的拔刀聲兒,又有幾個人小聲說了幾句什麼,便聽見鄭二寶壓低了嗓子在帘子外頭喊了一聲兒。

    「爺。」

    「說」

    「大都督車駕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與爺相商。」

    「准。」一個淡淡的字眼兒說完,馬車窗椽處的帘子被打開了。在馬嘶聲兒里,很快便聽見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接著,一輛插了一面錦衣衛黑色旗幡的馬車慢慢靠近了過來。

    「馭」

    馬車停了下來。

    那撩開的帘子處,是東方青玄顧盼生輝的笑臉。

    「殿下,真是不巧,咱們又見面了。」

    趙樽淡淡的撩過去,「東方大人不是前往錦城府去探望寧王了嗎為何卻在此處難不成,清崗又出了什麼大案子,要勞動你的大駕」

    東方青玄輕聲一笑,「原本是要去的,只如今確是不必了。」

    他說得意有所指,趙樽卻也沒問,只傲然的眸光里,帶了一絲不屑的神色。

    「那東方大人何謂的要事是什麼」

    東方青玄淺眯了那雙淡琥珀色的眼兒,妖妖嬈嬈的一笑,太過出色的長相,為他每一個動作都增色不少,聲音更是如同春風拂面一般,一勾唇,一挑眉,便能引得男男女女都為之傾倒。

    「如風,把東西遞與殿下。」

    立在馬車邊兒的如風,聞聲恭敬應了,從東方青玄的手上接過了那一本風月心經,稍稍愣了一下,便聽得東方青玄又輕笑了起來。

    「殿下,這本妙書青玄已經仔細拜讀過了,還在關鍵部分做了一些批註。聽聞殿下您先頭在崇寧縣裡,又新得了一個大美人兒,想來應該用得著它,特地把書歸還過來,願您能多得些樂子。」

    趙樽面色不變,表情不冷不熱。

    「東方大人有心了。」

    接過書,他放下帘子,沉喝,「啟程」

    上了金釉的黑漆馬車正要開動,突地,聽見東方青玄又笑著輕喚了一聲。

    「殿下稍等一下。」

    趙樽再次打簾,眼神兒調了過去,「東方大人還有何事」

    「剛剛想起來一件事。」東方青玄妖冶的臉上,依舊是那一種不達眼底的笑意。只見在車簾的晃動中,一隻白皙得雪藕一樣的胳臂伸了出來,上面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這是楚小郎的東西,裡頭有一種能為殿下助威的藥物,青玄都請人仔細查驗過了,甚是好用。現在一併奉還,祝殿下龍精虎猛,玉槍不倒。」

    「噗」

    等馬車「咯吱咯吱」的離開之後,夏初七憋了許久的笑意,在偷瞄了幾次趙樽黑冷的俊臉時,實在忍不住噴了。

    東方妖人,太特麼搞了。

    接過自個兒的包袱,她在趙樽面前打了開來,仔細將那些個瓶瓶罐罐都檢查了一遍,一一收拾好在懷裡,拍了拍,突然覺得踏實了不少。

    「青玄祝殿下龍精虎猛,玉槍不倒。」

    學著東方青玄妖嬈嬌柔的語氣,夏初七又慢悠悠念了一遍,果然見趙樽的臉黑得更厲害了,終於放開嗓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恐怖得讓整個車隊的人,都覺得脊背在一陣陣竄涼。

    有膽子在晉王殿下面前如此放肆的人,便只有一個楚七了。

    知道她是女人的,心裡還稍稍安慰一些。

    不知道她是女人的,那心肝兒都快要扭曲了。

    想想多可怕,他們愛戴得如同神祇一般的晉王殿下,守身如玉了這麼多年,如今竟然會交代在了一個小子的手上這合適麼

    悠哉悠哉的走了一段兒,趙樽看著夏初七一直忍俊不禁的笑臉,突然皺眉問道:「楚七,你覺得東方青玄如何」

    收住笑意,夏初七捧著難受的肚子,「你指哪個方面」

    趙樽面色很涼,「各個方面。」

    歪著笑得抽痛了的嘴唇,夏初七搖頭晃腦的想了想,才慢吞吞的道:「要論東方妖人的長相麼,就跟個天上的仙女兒地上的妖精似的,能勾男,能搭女,按我上次給你說的評分標準,他,必須十分。」

    趙樽的臉,好像又黑了一點。

    夏初七瞄他一下,猶自說,「至於做事能力吧老實說,如果他不是遇到了你,不對,如果不是遇到了我這樣的高手,估計也是一個罕逢敵手的人物了。好吧,在能力上,如果我第一,你第二的話,那他暫時就排第三好了,我給他打八分。」

    「」

    見他的臉,從黑轉成了青,夏初七一樂。

    自覺得非常瀟灑,因為她的臉皮,似乎又加厚了三層。

    輕咳了一下,她清清嗓子,「可是,若論他的人品麼嘖嘖嘖嘖,就不用說了。怎麼對付我也都罷了,可他對待自己人,就像那個馬千戶,哎,多麼歡脫傻逼的一個好漢子,對他那是絕對的忠心耿耿啊,他居然連眼皮兒都不眨一下,一刀把他給捅死了。你說這樣的人,心怎的這麼狠恨得讓我恨不得自摳雙眸,人生觀和價值觀直接就崩潰了。因此在人品方面,老子給他負分,滾粗」

    夏初七滿臉鄙視。趙樽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些。

    可接下來,他卻吐出了幾個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各為其政罷了,無所謂狠與不狠」

    「各為其政啥意思馬千戶與他不是一條道兒扯」

    趙樽揉了下太陽穴,似是乏了,眉頭皺了皺,不再看她。

    「你不懂最好。」

    靠,真賤

    夏初七最恨別人吊她的胃口了。可這貨總是這樣兒,吊了一次吊二次,吊了二次吊三次,而這一次,恰恰是她最好奇的。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趙賤人還要替東方妖人說話難道他倆之間果然有姦情或者像陳大牛說的那樣兒,物以類聚

    但是無論她怎麼問,趙樽都沒有再回答她一個字。

    夏初七沒得能轉移注意力的樂趣了,覺得肚子又生痛了起來。也不再去理會他,她將手肘在窗椽上,摸著懷裡那裡玩意兒,心裡一直在尋思,如今趙賤人給她安排了一個明顯想要爬到他榻上去的姑娘做小婢子,那她是不是可以好好的玩耍一回了

    可要怎麼玩耍才好呢

    那麼一個如花如玉的妹子,如果玩壞了會不會太可惜

    不太耐煩的想著,她摁著肚子,突然一股子她上輩子才熟悉過的暖流,從她的腿窩兒里難堪的涌了出來。

    她的身體僵硬住了,頓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兒肚子不舒服,原來來事兒了

    這身子,該不會還是第一回吧痛得她要老命了。

    最鬱卒的問題是,在這種時候,在荒郊野外,讓她怎麼辦

    古代女人來了那事兒都是用什麼搞的草木灰棉布可如今在馬車上顛來簸去的,讓她上哪裡去找那些個東西啊

    天老爺

    夏初七默默的喊了一聲,抓狂地想了好久,終於,夾著腿,僵硬的轉臉,再轉臉,期期艾艾的瞧著趙樽,那表情完全不像剛才那麼一副滿是譏誚與玩笑了。

    「爺」她喊得好誠懇。

    趙樽眉頭一蹙,似乎也詫異於她的表情,「有事」

    縮了一下脖子,使勁兒按著肚子,夏初七拉著墊子往他身邊兒湊近了一點,小手伸過去,偷偷扯了一下他脫下了一直放在旁邊兒的那件披風,「借你披風一用,可好」

    嗯,她就覺得趙樽這件披風,最為華麗最能吸水了。

    趙樽眉梢挑了一下,以為她冷,沒有拒絕,直接遞與了她。

    「披上。」

    「謝謝」她咧出兩顆小尖牙,笑得好不奸猾。可是接下來,她又指了指馬車的車門兒,「爺,可不可以請您老去外頭避一避騎騎馬啊,什麼的」

    她把聲音放得很小,很低,卻聽得趙樽莫名其妙。

    「爺有車不坐,為何要騎馬」

    「您不是特喜歡騎馬多威風」她擠眉弄眼。

    一眯眼,趙樽目光森森然地盯過來,「習慣是可以改變的,爺現在喜歡乘車了。」

    看來迂迴的告訴他,沒有用啊

    深呼吸一口氣,夏初七覺得沒必要遮遮掩掩,生理衛生罷了,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呢咳了一下,她理直氣壯的說,「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丟人的大事兒。我大姨媽來了,麻煩你出去一下。」

    「大姨媽」趙樽眯眼,顯然更糊塗了,「你大姨媽在哪兒」

    咽了一下口水,夏初七搔了下腦袋,無奈得緊緊攥著他的披風,「行,說大姨媽太高深了,你應該不可能明白。就是那什麼呢,我來事兒了,來事兒了你懂嗎應該懂了吧」

    「不懂。」趙樽懶洋洋睃她一眼,繼續看他的書,像是懶得理她了。

    靠,大姨媽在這個時代叫什麼來著

    敲了敲腦袋,她仔細回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來那個詞兒來,不過她靈機一動,又伸過頭去,在趙樽面前比劃了起來。

    「大姨媽呢,就是姑娘家每個月都要來幾天的那種東西懂了嗎」

    「大姨媽,是東西」

    「哎喲,大姨不是東西,是月事兒可懂」

    趙樽的目光深了一下。

    夏初七一咧嘴,以為他懂了。

    可是,他卻搖了頭,繼續道,「不懂。」

    靠,丫的太坑爹了。她怎麼就想不出那個詞兒來呢說不定,就算她想出來那個詞兒,這個常年在外帶兵打仗的大男人,也有可能不知道啊

    怎麼辦

    她正在冥思苦想,眼風卻突然掃到趙樽微彎的唇角。

    好啊趙賤人他先人板板的。

    想想,他都看風月心經那種小黃本了,怎麼會不知道女子每個月都要來幾天的那種是什麼意思他可是一個王爺,在這個時代,男女都早熟,再怎麼說這貨也二十好幾了,哪可能會不明白

    誠心收拾她是吧

    沒有表現出來心裡的怒意,夏初七假裝乖順的蹲下身,著急的拉著趙樽的衣袖,「過來過來,爺,你這邊兒來。」

    「做什麼」

    這一回,趙樽好像真是不懂了。

    夏初七反手偷偷拉開了馬車門的插拴,將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來,往馬車門兒的邊上挪了挪,「爺,您老坐這邊兒來,我再仔細告訴你。」

    趙樽皺著眉頭起了身。

    可他高大的身軀剛剛弓起,身子還沒有站直,夏初七一直搭在他肩膀上的雙手突然往外一推,腳上死勁兒在他心窩上一踹,壓著嗓子低低嚷,「外頭涼快一下去啊,大爺」

    嘭

    馬車門兒被撞開了。

    好在趙樽的功夫底子好,人雖然心窩中招被踹了出來,可他華貴雍容的形象還是保持住了,只是為了保持平衡一隻單腳著地時差點兒給崴了,整個人又「噔噔」往後退了好幾個大步,才算停了下來。

    「啊喲喂,我的爺」

    鄭二寶最先驚叫出聲兒。

    接下來,駕車的,隨行的,一個個都失聲驚呼起來。

    馬車一路上走得好好的,他們家的主子爺卻突然從車上倒退著下來了,還差點兒摔一跤,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吱的一聲兒,馬車迅速停了下來了。

    鄭二寶率先奔過去,扶住趙樽,驚慌失措的喊。

    「主子,您沒有傷著吧,出什麼事兒,楚七呢」

    趙樽眼風瞄了一眼那個已經關嚴的馬車,重重咳了一聲,「爺看今兒這天氣甚好,想要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鄭二寶,把爺的大鳥牽過來。」

    「是。可是」

    「可是個屁」

    一腳踹在鄭二寶的屁股上,趙樽難得的又一次爆了粗口。

    齊刷刷的,隨行將士都住了嘴,也垂下了頭去。

    每一個人都莫名其妙,可趙樽的馬車密封性極好,隨行的人又有意離車有一點距離,就連駕車的鄭二寶都糊裡糊塗,誰又能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兒

    馬車繼續上路了。

    直到天邊兒浮出一抹黃昏的霞光之時,趙樽「活動筋骨」完畢,才又把馬丟給了鄭二寶,慢慢地踱上了馬車去。

    原本他就窩了火兒。

    可剛一上車,眼睛便定住了。

    只見他那一領質地精良的披風,已經完全被肢解開來,一塊一塊的被疊成了一個個的條型。那樣兒的形狀,不需要夏初七再解釋,他便知道讓她做什麼用途去了。

    咬牙切齒,他低吼,「楚七」

    外面的人,被那聲音嚇得抖了又抖。

    可是,也不知道那楚七說了什麼,只是下一瞬,馬車裡頭又恢復了安靜,他們家的主子爺再也沒有咆哮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條遭遇過暴雨肆虐的官道上,一派寧靜,兩邊兒被暴雨洗刷出來的溪水,帶著渾濁不堪的泥漿靜靜流淌。

    一行車隊,約摸申時才趕到了青崗驛站。

    先頭已經派人回去傳過口令了。得知晉王殿下平安歸來,驛站的門口,迎了好大的一群人,正在那裡候著他的大駕。

    而最前方的一個,衣袍左右繡蟒,腰系鸞帶,著大晏親王燕閒時的服飾

    、第049章「婦」唱「夫」隨婦

    那不是別人。

    正是傳聞中,在錦城府從馬下摔下來腿折了的寧王趙析。

    見到趙樽的車駕過來,他禮數周全的率先拱手致意。

    「老十九,一路辛苦了。」

    一聽這稱呼,夏初七便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帶著好奇,她低著頭,從趙樽撩開的帘子處偷瞄出去。乍一看,只覺得那是一道身影富貴奢華到了極點。那錦繡蟒衣,那鑲玉鸞帶,完全把周圍等待的一干人等給比了下去。

    可惜,那僅僅指的是衣飾。

    就單論寧王那個人嘛,老實說,完全顛覆了夏初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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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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