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重的待客之道。
大概是因為夏季在室外才涼爽,而膳食堂里太憋悶,又或是為了迎合北狄人的習慣,宴會被擺在了東苑的校場上,全羊是現烤,案桌是新做,奶酒是陣釀,菜餚是珍稀,香兒飄了老遠,惹得夏夜的蛐蛐在賣力的叫
夏初七收拾好過去的時候,那裡已是火光通明。
太皇太后,皇帝,後位妃嬪,文武百官,王侯公卿,各就各位,席間穿梭的宮裝美人兒,在備菜添酒,氣氛好不歡快。夏初七安靜地坐在趙綿澤的下首,一襲獨特的赤古里裙,華貴、明媚、紅艷過人,那一顰一笑的美妙神韻,即便是坐在一群宮中美人兒中間,也自有她獨特的魅力。
一幫人輪流敬酒,虛禮客套。
趙綿澤擋開何承安的手,自斟自滿一杯,滿面帶笑。
「諸位,這次射柳盛事,太皇太后親自慈臨,眾位臣工眾擎易舉,不僅揚我大晏神威,還能與哈薩爾太子把酒言歡,實乃朕之大幸,國之大幸。這杯酒,朕敬諸位。」
皇帝親自敬酒,本就是恩寵。雖然趙綿澤說得恭謙有禮,但是臣子們自然不能心安理得的坐著享受他這份恭謙。他話音還未落時,一眾大晏的臣工們便出了席位,齊刷刷跪在地上,山呼「萬歲」不止。
趙綿澤今兒下午與哈薩爾一番詳談,似是極有進展,此刻心情頗好,微笑著下了首席,便一一將跪地的臣子扶起,「諸位愛卿,這是在外面,不必像宮中一樣拘著禮。朕曾聽人說,只要皇帝在的地方,宴必無好宴,酒必無好酒。若是大家都這般拘著,這飯就吃不美了。哈哈。」
他朗聲一笑,文武百官也都跟著笑。
朝堂上的事兒,就是這般。
從上到下,人人馬屁不斷,說白了,也只為混個前程。
蘭子安位列臣工中間,看著這番形勢,瞄了上首的趙綿澤一眼,上前一步,恭順道:「陛下廣施仁政,令我大晏物阜民豐,賊盜奄息,已是得萬民稱頌。如今大晏與北狄結為友邦,國無戰事,家國皆旺,更是陛下之功,請再受臣等一拜。」
有人拍馬屁總是好的,聽了這話,趙綿澤臉上笑意更盛。
「有諸位愛卿匡扶,那才是社稷之福,萬民之福。何承安,去,為愛卿們滿上酒,為尊貴的使者滿上酒,讓咱們君臣共飲,賓至如歸,以彰我大晏昌隆。」
他這般隆重的做派,自是為了向人彪炳他的功績。或者說,一方面是向哈薩爾展示大晏的國力與齊心,另一個方面是為了讓趙樽看見百官奉承,天下歸心的一統之局,不要再心存妄想。
可席上眾人,誰都不是簡單之人,自是各有各的打算。
客套的虛禮一番畢,太皇太后突地笑道,「諸位愛卿,北狄使者。大晏能與北狄結為友好盟約,這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大好事情。可這樣的好日子,怎能沒有歌舞助興」
趙綿澤一聽她這話,便笑了。
「先前想著只是與諸位喝酒談心,便沒有安排歌舞。既然皇祖母想熱鬧熱門,孫兒這便差人去遣來」
「皇帝」太皇太后側過頭去,背著眾人拿手絹捂嘴重重咳嗽了兩聲兒,再回過頭時,蒼老的面上,仍然帶著端莊賢靜的笑意,「依哀家說啊,尋常歌舞早就看膩味了,沒有一點新鮮的。」
趙綿澤似是不解,眉頭一蹙。
「那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低呵一聲,喉嚨像是咳嗽的發乾,嗓子也啞得極是難聽,「哀家早就聽聞你那些妃嬪,都是出自世家名門,個個能歌善舞,才情絕艷。只可惜,老太婆久居靈岩庵,卻是沒有福分瞧見,一直引以為憾。今兒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何不即興湊個樂子,讓老太婆高興高興,也讓貴客們愉悅一下」
趙綿澤的一干妃嬪,坐了太久的冷板凳,早就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以搏關注了。如今聽了太皇太后的話,自是個個喜不自收,含羞帶怯地望向趙綿澤,目光滿是期許。
趙綿澤其實不喜如此。
可太皇太后下了慈命,他又怎能說不
眾賓歡樂,眾臣也是歡欣鼓舞。
可夏初七淺笑的唇上,卻掠過一抹陰晦之色。
是所有的穿越都必須有一個俗到極點的才藝表演還是太皇太后把她從魏國公府「請」來的目的,終於要見天了
總歸,這件事兒,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這時,東方阿木爾突地笑了一聲,接過話去,「太皇太后,后妃們的才藝,年年都有,也不算什麼新鮮。」
「那你的意思」太皇太后目光極是和煦。
阿木爾清冷的面上,很難得這般溫和帶笑。
「臣妾倒有一個新鮮的玩法。」
輕「哦」一聲,太皇太后目光滿是欣慰,輕聲笑道,「你這丫頭打小就是一個聰慧的,如今都做太后了,還是這樣多的點子。成,說來聽聽罷,如何娛樂只要好,哀家便做主允了。」
阿木爾並未因為太皇太后的誇讚而浮出半分得意之色,她客氣地盈盈一拜,妖冶誘惑的眸子環視一圈宴會上的眾人,那顧盼間的淡淡一瞥,可謂風華無雙,美艷過人。
「臣妾未入宮時,曾聽說民間酒宴上有一種助興的遊樂,稱為擊鼓傳花。數人、十數人或數十人圍成一個圓圈,其中一個背對著人圈以槌擊鼓。鼓響時,開始傳花,花由一個人的手裡傳,一個接上一個。至鼓止時,花在誰手,誰便出來表演。這樣添一些樂子,豈不是更好」
夏初七唇角上翹,笑容未完,便見太皇太后微笑著點了頭。
「好果然是好主意。」
她二人一人一句,夏初七卻是聽出了許多的默契來。
難不成,令阿木爾下定決心違背東方青玄的意思,突然改變做法,想要孤注一擲弄死她的原因便是太皇太后
到底誰在借誰的刀
今兒的烏查之宴,有意思了
、第227章撮合與反嗤
「太后娘娘果然德才兼備,秀外慧中。」
「此舉可行,實有意境」
「不錯,不錯。」
太皇太后一拍板兒,宴上便響過一陣讚美東方阿木爾的聲音,這是貫穿千年不變的「馬屁時政」,夏初七懂得,並不以為意。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了東方青玄。
她有些好奇,阿木爾這般表情,他那個做哥哥會有什麼表情。
東方青玄今兒晚上坐在邊席,與一干體態臃腫,肚皮發福的王公大臣坐在一處,實在秀絕春色,妖絕人寰。只可惜,他的神態卻不如往常那般自在瀟灑,就連夏初七極為熟悉的那一抹笑容,在他臉上都尋覓不見。仔細看去,他的目光里,似乎還有一抹深埋的陰霾無法化清。
他應是為難的吧
她這般想著,卻見東方青玄看了過來。
那一眼,目光有些深。
夏初七唇角一揚,不以為意地別了開。而這個時候,阿木爾卻突地笑道,「太皇太后,臣妾還未講完。」
還未完一聽她這話,那些拍馬屁的人,頓時尷尬不已。可阿木爾卻似是沒有看見,一張清冷美艷的面上,今兒難得添了一些笑意,刻意打扮過的妝容,在笑容里,更顯精緻端麗。
「諸位,單是擊鼓傳花,太過民間,難呈雅致。今日既然是烏查之宴,又是兩國結為友盟的宴會,自得有一些不一樣的花樣,方能彰顯別致。」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裡,太皇太后淡淡一笑。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與大家吧。」
「是,太皇太后。」阿木爾在席上朝太皇太后恭順的一福,盈盈淺笑道:「鼓止時拿花的人,可以向席間任何一人提出邀約,與他一同表演同一個才藝,由太皇太后來評點,勝出者」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清容微斂,似是不好意思,「太皇太后,臣妾要借你慈言,還得先徵詢您的意見。對勝出者,可否由您給予賞賜,這般不僅不會顯得才藝單調,還能更添節目的樂趣。」
太皇太后微微一愣,隨後抬起拿絹巾的手,戴著甲套的指,在空中虛點她一下,笑道,「你啊,果真還是不肯放過哀家。也罷勝出者,哀家都有賞,今兒便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搬出來賞了罷。」
「呀真好」
「謝太皇太后」
一眾妃嬪們,聞言都嬌聲笑著,未比先謝了恩,那鶯聲燕語,聽上去喜樂無比,可實際上,無非都是想向太皇太后討個熱絡,只盼博得君王注意,得個彩頭而已。
擊鼓傳花這遊戲,夏初七以前在學校玩得不少,雖不在同一時代,可規則卻是差不多。那會子為了整特定的同學出來表演節目,她私下裡,也沒少「出老千」,故而這種事兒要做假,只需有個托就行,實在太容易。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必須參與這宴會,她便做好了準備,也不怯場。
故而,在阿木爾與太皇太后說起此事以及新加的規則和細則時,她渾不在意,只把目光關注在這隆重的「烏查之宴」上。
她目光爍爍地盯著那大銅盤裡的全羊,覺得很有些意思。那羊爬臥在銅盤裡,以四肢、羊背、頸胛、羊頭的順序排放著,羊頭朝著主賓,羊肉看上去香嫩鮮滑,格外有食慾。
懷著孩子的女人容易餓,在那些人熱鬧的討論擊鼓傳花和邀約「pk」表演時,她除了默默感慨阿木爾一定是後世「超女pk制」的始祖之外,並無旁的想法。
「晴嵐」
她暗暗咽一口唾沫,朝晴嵐使了一個眼神兒,小心喊著她,示意她為自己弄一塊饞死她的羊肉來。
「七小姐」
晴嵐原是聽話的姑娘,可今兒卻苦著臉。
「嗯」一聲,夏初七蹙眉,不解地看她。
左右看了看,晴嵐低頭,附到她的耳邊,「往常聽老人說起過,你現在這樣不能吃羊肉,孩兒會發羊癲。」
「」
夏初七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瞄她一眼,心裡一陣嘆息。果然謠言這東西,可以源源不斷的傳下去,她上輩子也聽人說過這事兒,如今再聽,只覺可憐了羊,都被人宰殺烹飪端上桌子了,還得無辜背一身的黑鍋。
但她曉得晴嵐這人看著沒什麼脾氣,實在固執得緊,在這個地方,一時半會也說不服她,只得放棄那增生唾沫的鮮美羊肉,讓她揀了旁的食物過來,開始大快朵頤。
大概席位上就她一個人只關注吃,不關注玩,很快她便積聚了無數的目光,待她把一塊百花鴨舌咽到肚子裡時,突覺人聲濃沸的校場上,這會子竟安靜了下來。
「皇后很餓嗎」太皇太后笑著問。
夏初七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在氤氳的火光里,她的笑容配上一襲赤古里裙,給人一種極為慧性的嬌容,卻又雍容端端。
「中午困極,沒吃什麼東西,是有些餓了。請太皇太后和陛下恕罪。」說到最後,她口稱「陛下」,卻沒有望趙綿澤一眼。
恕罪什麼的,都是拿來搪塞人的,不管是溫和帶笑的趙綿澤,還是今兒虎視眈眈的太皇太后,他們自然都不會因為她愛吃便降罪。
趙綿澤笑道,「何承安,把朕桌上的百花鴨舌,端與皇后。」
他說得隨意,可這話里的寵愛,不僅在於他的「賜食」,而是他目光的關注點。就連她多夾了幾筷子哪個菜,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夏初七心裡微微一凜。
被人瞧著的感覺,並不太好。
何承安笑眯眯的端了菜過去,宴上的眾人暗道趙綿澤的行為,表情各異,只太皇太后把玩著手上精緻的青花瓷杯,笑容從始至終未有改變。
「擊鼓傳花就要開始,你可備好節目了」
夏初七一笑,抬頭看她,「太皇太后不都給我備好了」
她狀似開玩笑的說法,令人微微詫異。太皇太后眸子一閃,卻是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就是刁鑽古怪。我一個老太婆,只是想聽聽曲子,賞賞歌舞,自己卻並不擅樂,哪有本事為你備好自個兒想才藝去。你可是皇后,不能讓妃嬪們比了下去。」
這太皇太后說話就是有水平。
一句不要被比下去,直接便拉開了一群女人們的「戰爭」。在男人面前,尤其是當所有女人的都搶一個男人的時候,那互相之間的敵對關係自然而然便產生了,且無論如何也扭轉不了。夏初七可以想像,那些可憐的女人,一定都想殺了她。
夏初七低頭,繼續吃鴨舌,嘴裡「呵呵」一聲。
「沒問題,我這個人,節目多著呢。」
她含糊的聲音,明顯有些陰陽怪氣,可太皇太后卻似乎渾然不知,還欣慰地點了點頭。
「那哀家便落心了。」
阿木爾的提議,極是新穎,宴上眾人興致極高。可夏初七發現,趙樽今兒安靜極無存在感,幾乎沒有聽見他說話。
荷塘一別,再與他在席上見面,目光撞上,她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目光掃來時,卻總有一抹一閃而過的促狹。
她道,好好表現,爭取多得積分。
他回,小意思。
二人偶爾的眉開眼去,做得極為收斂,並沒有人發現什麼。而這個時候,擊鼓傳花的道具也已經備好。擊鼓之人,背對著宴席,坐在席外約三丈開外,被一條黑布蒙住眼睛。而一朵由紅綢紮成的大紅花,則由何承安拿著,遞到了夏初七的手上。
太皇太后笑道,「甚好便由皇后開始傳吧,讓你先躲一劫。」
夏初七咽下嘴裡的食物,輕輕一笑,「多謝太皇太后體恤我粗笨,不擅才藝。不過,若是有劫,怎生也是躲不過的。」
她一語雙關的話,太皇太后似是沒有聽懂,興致頗高地回頭喊一聲。
「擊鼓」
雖然鼓止時接花的人,可以挑席上任何一人出列比試,但參與傳花的人,只有后妃與公主們。
她們基本都坐在女眷的一處,傳遞起紅綢花來,極是方便。鼓聲一起,夏初七挑了一下眉頭,二話不說,便遞給身邊的烏蘭明珠,烏蘭明珠瞥她一眼,又傳給了敬妃丁婉柔一開始眾人臉上帶著笑,傳遞起來,動作弧度都很小很端莊,可隨著鼓點越來越密集,人人都緊張起來,實在無絲毫民間真正意味上的遊戲樂趣。
「砰」一聲,鼓聲戛然而止。
眾人的視線都望向了那朵被眾美蹂躪過的紅花。不偏不倚,它最終落在了傻呆呆的趙梓月手上。
「我」她微微一愕,指了指自己,在眾人的盯視里,苦悶不已,「母后,兒臣雖披荊斬棘地學習了好些年,可最欠缺的就是才藝了兒臣可不可以不表演」
她「披荊斬棘地學習」取悅了太皇太后,她笑得咳嗽了一聲,嗔怪地一瞥,「你這性子,在場諸位都是知曉的。你隨便展示一個便成,無人期待你的才藝可媲美皇后等人。」
又被水潑到身上,夏初七彎唇一笑。感覺再一次躺槍,又是被人架上了火爐。
趙梓月癟癟嘴,輕「哦」一聲,微提著裙裾,無奈地走出席位,把另外一桌的丫丫抱了出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一起走到圍成了一圈的桌案中間。
「那我便與丫丫一起比試好了。」
「嘩」一聲,眾人忍俊不禁。
雖她是公主,旁人平素不敢笑她,可這一回來得太突然,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和不滿兩歲的丫丫去比,都忍不住低低冒了聲兒。可趙梓月被人嘲笑習慣了,似是未查,走到場中間,蹲下身來,握住丫丫的小手。
「一去三四里,你可會」
她說的是一首童謠的名兒,平素里,她常常給丫丫念的,當然,這詞兒,她能念得明白,丫丫是念不明白的。
「姐姐」丫丫瞪圓烏黑的眼,無辜地看她,完全不明所以。
「你和姐姐一起念。」趙梓月說完,也不管旁人「嘰嘰」的笑,自顧自道比劃了一下。
「開始」
丫丫眨眼,「屎」
「噗」一聲,全場大笑。
夏初七捂臉,呻吟不已。
這鬼哥有罪受了,都是萌物,萌娃。
趙梓月卻不管旁人如何,拉著丫丫的小手,愉快地念道,「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哦也,牽著娘的手,我們今兒去姥姥家,一起去姥姥家」
這姑娘腦子單純,她平素教丫丫念的時候,是以「娘」的心思,可她現在以丫丫「姐姐」的身份念出來,習慣了那母愛,聽上去雖然沒有什麼不妥,卻愣是多出一些曖昧來。
「你這孩子」
太皇太后咳嗽一聲,把話接過去,便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別念了。你啊,是一個會鑽空子的,這一回,算是僥倖過關,下回可不許再占丫丫的便宜了。」
趙梓月嘟嘴,「那我還是贏了吧。」
太皇太后笑道:「是,你既贏了,哀家便賞你一本太虛法師親抄的法華經吧。回去好好念念,多多抄寫。」
這樣也叫賞
看經文,抄經書,比要趙梓月的命還痛苦。
「謝過母后。」
她興致缺缺的回了席間,卻無意間與晏二鬼的目光一撞,趕緊緊張的別開了頭去。她卻不知,晏二鬼在聽到她念「牽著娘的手,我們今兒去姥姥家,一起去姥姥家」時的感受,有多麼的戳心。
第二輪的擊鼓傳花,開始了。
這一回被選中的人是賢妃呂繡,她出席時,極是靦腆的從丫頭手裡拿了一管笛子。可她未選妃嬪競技,卻是選了他列席宴會的老爹呂華銘。她立於場中心婉婉吹奏,呂華銘也差人拿了一管笛子,只從桌位站起,小心地合著女兒的笛聲。
父女合奏,倒還極是好聽。
夏初七發現,呂繡是個聰明的主兒。
這種事不論挑誰,不管輸贏,都容易落人話柄,明哲保身的做法,這般是再好不過。只可憐,這般玲瓏剔透的女子,為何卻沒有成為趙綿澤的寵妃
她眯了眯眼,目光下意識看向趙綿澤。
可趙綿澤卻沒有看正在表演的呂繡,而是看向她圓潤不少的臉蛋兒,唇角微微一掀,帶著一抹示好的笑意。
夏初七瞳孔一縮,趕緊收回視線。
呂繡與呂華銘父女二人的笛聲,聽上去不像是在比試,倒像是和聲。末了,太皇太后拍手大悅,只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分不出勝負,便一人賞了一串檀木佛珠。
有了第一輪的搞笑,第二輪的精彩,席上眾人對第三輪的擊鼓和比劃更加期待了。
很快,鼓起再起,紅綢花在場上一陣紛飛。這一回鼓聲止,綢花落在了東方阿木爾的手上。
吁
場上竟有低低的嘆息聲。
阿木爾號稱京師第一美人,是一個才貌雙艷,令無數人瞻仰容色的女子,早已盛名在外。可真正有機會看她表演的人,卻寥寥無幾。
這樣難得的機會,自是令人興奮。
夏初七笑著眯了眯眼,她覺得阿木爾「中招」,就像明星
...